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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暗潮-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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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驿用右手夹着那枚黄符,四指一弹,黄符便凌空悬在空中,骆驿又小心翼翼的照着那书摆出手印,摆到一般,又猛的一拍脑门,继而焦躁的挠着脑袋,委屈的说:“手印做错了……”
意瑾哭笑不得,只能上前去安慰他:“别着急,你慢慢来。”
骆驿搓搓手,痛定思痛的深呼吸三下,又依样做一遍。
“哎呀!黄符掉下来了!”
如此这般十来次,终于听见骆驿兴奋的大喊一声:“意瑾,我成了!”
意瑾扭头看过去,只看见老旧的城墙重新焕发出生气,破旧的砖瓦莫名的散发出一道耀目的白光,那白光丝丝相连,向纵深延展开,竟在半空中形成一个耀目的白色结界,如同盔甲一般将老城整个儿笼罩在里面。
骆驿捏着那枚黄符,看的入了神:“这就是我们骆家祖先布下的结界?”
意瑾抬头,感觉整片天空耀目的白光美好的快要让人窒息,内心一股无法表述的崇敬与仰慕涌上来,让他无法思考自己即将面临的危险。
保护着古城一千年的城墙啊,如今又重新复苏。
——这是一千年前的国师留给这座城市最后的遗物。
“你看,太阳升起来了!”骆驿指着东方的一轮红日对意瑾说,“城墙的法术,在白天是很厉害的,只要太阳不落下,老城一定不会有事情!”
意瑾也被骆驿的兴奋传染了,重重的点点头。视线往远方飘去,却又见到那枚太阳,昨晚的黑夜太过漫长,让人对阳光产生非同一般的依赖。
真好,太阳升起来了。意瑾对自己说。但是……老福他们还好吗?
城墙的那一头,Gustav与Floyd两人已经在纵横交错如同迷宫一般的下水道里走了很长时间。
下水道阴暗潮湿,水面上漂浮着形状诡异的腐烂固体物质,由于没有雨污分离的管道,所以总是透着一股恶心的怪味,这一切都让Gustav抱怨不已。因为各种原因,他也经常不得不在太阳升起之后为了躲避阳光而钻进各个地方的下水道,下水道并非良好的人居环境,这他也知道,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地方的下水道能够令人作呕到这种地步。而且,由于亚洲人身材矮小的缘故,下水道的空间也格外逼仄,只能弯腰前进。
一旁的Floyd并没有Gustav这么剧烈的反应,想必是习以为常了。
越走越是郁闷,终于Gustav闷声闷气的用法语问Floyd:“我们还得走多远?”
Floyd转过头,只见Gustav紧紧的捏着鼻子,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又是一脸嫌恶的样子,顿时觉得好笑:“你又不需要呼吸,为什么还要捏着鼻子?”
“不需要呼吸就不能捏住鼻子吗!”说着,Gustav猛的一脚踩下去,一只过路的老鼠连吱都没有来得及吱一声,便被踩的肠穿肚烂、屎尿横流,“上面的楼都建的光鲜亮丽,怎么一到下面就变成了这么个德行。”
Floyd弯下腰,将另外一只吓呆了的老鼠从Gustav身边赶走,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头顶上的缝隙里透出一缕阳光。
“天已经亮了。”
“没有墨镜真是不方便,”Gustav眯着眼往缝隙外面看,路崖上正躺着一只断腿,“Pasamonte到底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出现。”
就在这时,Gustav察觉到了身边的异样:密密麻麻的老鼠互相推搡着,正疯狂的朝他们涌来。
“他们在逃跑。”Floyd说,“Pasamonte一定就在这附近。”
说罢,便径自淌着脏水向前走去,循着老鼠涌来的方向,不一会儿就来到下水道的一个蓄水池边。最近天气干旱,蓄水池里的水并没有涌出池沿,而那对面的池沿上站着的人,不是李蒙又能是谁呢?
“Pasamonte!”Floyd对着那头喊道,他的声音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显得分外清晰,“在事情已经变的无法挽回之前,停止吧。”
Pasamonte转过身来,在蓄水池的那头与Floyd和Gustav两人冷冷的对视,皇后的头颅已经从玻璃罐子里取了出来,被Pasamonte捧在胸前。那双水汪汪的、蓄满无辜的眼睛此刻却闪烁着疯狂的神采,不同于以往的柔弱,此时的皇后正用严厉的目光审视着那两名叛徒。不等Psamonte拒绝,她已经开口怒喝:“放肆!Floyd,Gustav,这就是你们对待本皇后的态度吗,你们都给我跪下!”
曾经并肩战斗过的三名骑士,此刻正以一种诡异的三角形的姿态重新汇合。到而今,已是两百多年过去了,他们难道不应该相继死去变成黄土吗,为何又会在此纠葛?昔日里风华绝代的皇后,此刻只剩下一颗残破的头颅,褪去她所有的矜贵与娇弱,拼尽全力愤怒的叫喊着怎么会这样呢?
莫说是旁人,就连他们自己也想不到为何会如此。
但是皇后依然是皇后,那个受尽委屈含冤而死的皇后,那个与他们朝夕相伴数十年的皇后,那个他们发誓拼尽姓名保护的皇后。
于是,两人听了这命令,都是毫不犹豫的当即跪了下来。
小皇后将满心所有的不满与怨怼通通发泄完了,终于失去了力气,只能倚靠在李蒙的怀里轻轻啜泣:“Floyd,Gustav,Pasamonte,为什么,我们不能重新回到过去呢?”
小皇后的眼泪一滴一滴掉在蓄水池里,发出叮咚的声响。
“走上断头台的那天,你们都不在。斧子切断脖子的时候我真的好疼,那些人就这么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的看着我,等着我死。后来,他们都笑了。为什么!我明明那么疼,为什么他们还能笑的那么开心!为什么,我有这样可笑么?”她哭着,咬紧了下嘴唇,恨恨的说道:“我要他们知道我到底有多疼……我要他们再也不能嘲笑我……我要他们全部都死掉!”
“陛下,您不能这样做!”Floyd出声阻止道,“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两百多年了。”
“两百多年的时间,就是两百多年的煎熬。虽然已经腐烂了,但是我仍然能够感觉到我的那部□体,他对我说他很难受,他的心里全都是仇恨,他渴望鲜血和活人的肉,他想要血债血偿。”
“可是,陛下……”
Floyd还想再说什么,李蒙却已经出手。等到Gustav回过神来,一把手术刀已经贯穿了Floyd的喉咙。
李蒙用双手虔诚的捧着皇后的头颅,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攻击Floyd的,只听见他对Floyd说的话:“这一刀我只是割断你的喉咙,让你暂时不能说话。要是你再阻挠皇后的愿望的话,Floyd,我就一刀刺进你的心脏。”他又转过身来问Gustav:“你呢,你想要我先割断你身体的哪一部分?”
Gustav摇摇头,弯下身子将卡在Floyd喉咙的那把刀拔下来,“当啷”一声扔进蓄水池:“Pasamonte,我又没有说过我不帮你。不过,这片区的人类应该已经被感染的差不多了吧?既然陛下想要复仇,亲眼看着那些人死去必定更加解恨。你为何不带陛下审阅一下此次的成果呢?”说罢,他抬手一击,便生生从路面一下砸出一个通道来。阳光洒落在池水中央,照亮下水道里飞舞的尘埃,“身为骑士,如果畏惧阳光的话也太过懦弱了。”
吸血鬼的瞳孔已经放大不能收缩,刺目的阳光让他们三人都很难受。但从那通道彼端传来的尖叫声与嘶吼声太过于诱人,Pasamonte纵身一跃便跃出地面。
Gustav与Floyd两人也跟着朝阳光走去。
27 希望
Floyd起先感觉眼前一片炫目的白光,渐渐的终于可以模模糊糊的看到眼前的景象了。
地面以上,是一所中学的操场。本来应该平静而美好的地方,此时一片混乱。
即将面临高考的学生们照常早起,坐在因为容纳了太多人而拥挤不堪的教室里背诵着语文英语政治历史,晨起昏昏欲睡之际,威胁已经不期而至。
不知道是哪一个开小差的孩子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贼头贼脑的将脑袋探出窗口,兴奋的喊道:“看哪,外面怎么了?”
日复一日过着平淡无奇的日子,学生们对于窗外飞过的一只麻雀都兴致十足。没过多久窗口便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外面的人就踮着脚看。等到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大街上会有那么多狂奔的行人的时候,僵尸已经来到了他们身边。
已经逃不掉了。
那些抱着书本过了十几年的孩子们,又怎么会知道事到如今该怎么办?是该关上门窗抵抗,还是应该夺门而逃?于是,一片混乱中,关上的门,又被重新撞开,锁住的窗户,又被重新打碎,无望的孩子们蜷缩在教室的角落里,注视着自己的同学不断从窗口坠落。
挤出教室的人们奔向楼梯,将楼道堵的水泄不通,正在这时,亡者军团已经在那头不断接近。尖叫声,哭泣声,乱成一团,挤出楼梯的人们为了逃避僵尸的追赶而朝操场奔来。
仓皇落魄的孩子们抛弃掉被困在里面的同伴,奔向操场的时候,看见偌大的操场上,已经有了三个人,他们身材修长高大,其中有两人是西方人的面孔。孩子们高声呼喊着求助,却发现另一人手里,正捧着一颗女人的头颅。
“不管在哪里,人类总是这样可笑。”捧着皇后头颅的李蒙轻笑一声。
人群,不断涌出的人群,在□裸的阳光下叫嚣着的人群。
这是他们心里共同的阴霾,他们永远忘不了,正是那些人群谋杀了皇后。只是法不责众,事情是所有人一起干的,想要找到一个所谓的凶手都不可能。
如果真要说的话,可能就是所谓的“人性”,或是那个利用人性行恶事的罗伯斯庇尔吧。
但是,怀抱着相同的仇恨,每个人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谋划此事的Pasamonte乐见其成,因为这场屠杀而怀抱着无比的喜悦。
Gustav面无表情,极力克制着自己,试图从前尘过往中抽离出来,从此各安天命。
唯有Floyd依然见不得那些屠杀,面露痛苦之色,终于为了救那求助的孩子的性命,不管不顾的冲进僵尸群中。
“Floyd,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目睹令人舒畅的屠杀,小皇后此刻已经不再愤怒,只是不解骑士的固执,拼命去拯救无可救药的人,又有什么意义?
Floyd听见了皇后的话,但是为了保护那些孩子们而□乏术的他已经没有余力去回答了。与其他三人的遭遇不同,Floyd是见过希望的。
他曾经遇到过一个孩子,也和他们四人一样,看尽了这座城市里所有的罪恶,心里满是怨恨,无奈身无长计无法改变,只能写下了那本像诅咒一样的小说。但是他还是会因为自己一手造成了这一切而哭的一塌糊涂,还是会因为得知他受伤而不顾危险的赶过来。还有那个三脚猫国师,为了城墙上那从来不得而知的法术足不出城,又因为自己受伤而弃守老城。还有那些深更半夜开着黑车拉客给儿子买iphone的司机们,会在结束一晚工作之后到Oh Mary酒吧里来点一杯便宜的啤酒……
人性本便是善恶交融的,昨天你有多么的恨他们,明天你就有多么的舍不得恨他们。
Floyd一次又一次高高的举起他的匕首,惊人的力量和速度让他能够顺利的刺穿僵尸们的头顶。匕首拔起来的时候,粉红色的脑浆因为颅压的改变喷涌而出。尸体铺满了一地。
没有多久,楼梯口的僵尸就通通倒下,堵塞了许久的逃生门重新畅通。
Floyd冲那些看愣了的孩子们喊道:“快走啊,还在等什么!”
他们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埋头逃命去了。楼道上人多,走的又太急,一个女孩子不知被谁拌了一跤,差点摔在了地上,Floyd伸手扶住她。
“喂,我会保护好她的。”一旁的男孩子说着扶住那个跌倒的女孩子,攥着她的手就跑了。跑了没多远又转过身来,对Floyd挥手:“她怪我没礼貌,叫我谢谢你!”
Floyd也朝那男孩子挥挥手,见剩下的孩子们依然在楼梯上拥挤的一团乱,嚷嚷成一片,于是叉起腰,用标准的当地话朝他们吼道:“你们跑的时候给我安静点啊好啊!”
人群顿时就安静了,谁也不敢喘一口气。
Floyd见指挥生效,又发话了:“靠右排队!”
“唰。”人群齐齐靠着扶手列队站好,像等待检阅的特种兵。
Floyd这才大手一挥,命令道:“走!”
不知哪一个班级的体育委员,竟然替Floyd吹起了哨子,“一二一,一二一”的响着。就好像不是逃命,而是一场提前而至的课间操,人群奔向操场的空旷地带。
操场是全封闭的,四周都有围栏,围栏上开了两道门。只要将人群集中至此,再锁上那两道门,孩子们就暂时的安全了。但是,把所有的孩子都召集到操场上,需要一定的时间,Floyd主动担当了帮孩子们争取时间的任务。
匕首刺穿了无数的大脑,似乎有点卷刃。Floyd将它的刀刃靠在地上磨了磨,便又冲进僵尸群中。楼道与操场之间的通道是一条悠长的走廊,如今却更像一座吊桥,围着铁栅栏的、保护着孩子们的操场就是一座城池,Floyd便是守护着这座城池的骑士。
“我好怕。”一个孩子哭着说。
“那个黄头发那么厉害,有什么好怕的。”膀大腰圆的高个子男孩摇头晃脑,“不就是戳脑袋嘛,我也会!”
这边还在说着,那头已经有人从体育室里抱出了成捆的标枪、铅球、撑杆等一堆东西。
“来拿了来拿了,有用的东西啊。标枪可以刺头顶,铅球可以砸脑门,撑杆可以戳僵尸的屁股!”
胆小怕事的孩子们一旦冷静下来,反倒是什么都不怕了,没过一会儿,就地取材把自己武装的严严实实的。
这时候,书本上那些个百无一用的知识也开始起作用了:“你这么刺的角度不对,需要克服重力势能做功。你试试像我这样,更省力一点!”
Gustav看到这情景,忽然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这学校里的老师哪儿去了?
扫视一周,终于在教学楼一角的教师办公室的看到几个瑟瑟发抖的中年妇女的身影。
一个热衷于调皮捣蛋的学生一边摆弄他的标枪一边呼喝他的朋友们:“看!‘灭绝’正躲在三楼的办公室里不敢出来呢!”
被如此一喊,大家都发现了那个一身贵妇装扮戴着蝙蝠状眼镜的女班主任,这人四十左右,正是刚刚进入更年期,情绪阴晴不定,总是让学生们苦不堪言。如今,也只能躲在办公室里,因为钻桌肚的缘故,一头高高挽起的盘发凌乱的散落下来,眼镜外泄,非常狼狈。
正在哄堂大笑之际,又有人一拍大腿:“你看四楼那个挂在窗户上的,那不是‘嬷嬷’么!”
这边正笑的开心,那边有一只漏网的僵尸正缓缓靠近。
眼间者即刻喊道:“哇!有只僵尸往这儿来了!”
一个胖子排开众人,径直走到那僵尸面前,大喝一声:“让我来!”
力气超大的胖子提起一只铅球略一使劲,铅球就像一颗炮弹一样越过了栏杆,猛力的飞了出去,砸歪了那只僵尸的脖子。
“好!”围观者纷纷鼓掌,“再一个,再一个!”
胖子的脸上泛着得意的油花,大肚腩兴奋的颤抖着。
李蒙与Gustav万万没想到,本来的一场屠杀,此时竟然有向闹剧方向发展的趋势。那些个刚刚还那么无助的孩子,在Floyd的带领下,竟然个个围在围栏的旁边,砸的砸,戳的戳,开心的一塌糊涂。
那一瞬间,看着那些个孩子们,李蒙与Gustav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幼稚、莽撞、不知天高地厚,但是又那么率直、坦荡、无所畏惧,反正只要不顾一切的挥剑就行了,背后的事情可以放心的交给自己的同伴。
“真的好怀念啊……我们过去的日子。”Gustav对李蒙说道,“我想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你才会住手。Floyd看上去已经快不行了。”
“那是他自己的事,是他背叛我们所背负仇恨的代价。”
“但是,当年你不是就已经将那些人杀了么?这次的病毒,不知道已经杀死了多少人。既然如此,还是觉得不够吗?”Gustav这话是对李蒙说的,但是眼神却看向皇后那里。
28 停战
皇后听到这句话,脸色却忽然变了。
Gustav立刻察觉到了那微妙的变化,试探性的追问道:“怎么了,难道你当时没有杀掉那些人吗?轻易的放过那些杀死皇后的那些刽子手们,如今却来夺这些无辜之人的性命,这算什么复仇?”
被Gustav这么一说,小皇后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了。李蒙见到这样的情形,看上去并不愿意与Gustav再纠缠下去,而是转身就走。
Gustav赶忙追了上去:“喂,别走啊。你跟我说一说,你为什么没有杀那些人?”
李蒙还在往前走,一个带着啤酒瓶厚度镜片的小男孩毫不知情的撞到了李蒙身上。李蒙抬手去挡,小男孩被李蒙弹出去了好远,好不容易爬了起来,镜片不知道摔到哪儿去了。
“同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睁着两只焦距模糊的、突出来的大眼睛朝李蒙道歉,抬头的瞬间他看到了玛丽皇后的头颅,愣了一下。
Gustav以为他发现自己撞到了一颗孤零零的脑袋,吓的不敢说话了,却没想到他又傻乎乎的朝皇后的脑袋道歉鞠躬:“小妹妹,对不起啊。你知道,我不是有意的,你就原谅吧……”
——你知道,我不是有意的。
同样的话,她也说过。然而,她却被推上断头台,身首异处。到最后,那个刽子手连一句“没关系”也没有对她说过,所以,她选定的第一个报仇的对象就是那人。但是没想到,等到Pasamonte带着她来到那刽子手家的里的时候,正看到刽子手吊死在了自己家的房梁上。卧床不起的盲眼老婆婆告诉Pasamonte,他行刑回家之后便精神恍惚,只是不断的喃喃自语。
“他说了些什么?”Pasamonte的剑已经举起,随时准备将那盲眼老婆婆一剑砍死。
“他一直在说对不起。”老婆婆的话被一阵嘶哑的咳嗽打断了,她又重复了一遍,“他说他对不起皇后。他知道皇后是无辜的,皇后她非常善良,是他害死了皇后。”
原来,每个人的内心都是会有一丝善念存在的。但是那些脆弱善念,总不能凝聚到一块儿去,也总是来的太迟了。后来,Pasamonte日复一日的与她倾诉着自己的仇恨,那一幕几乎快要忘记了。
如今再想起来,回忆却又是纷拥而至。
她乘着繁复华丽的马车走进巴黎,市民们围在路的两边夹道欢呼。她拿起一把装饰着珍珠的扇子,挑开那轻薄的幔帐,与围在自己身边的人们行礼。铺了满地的鲜艳花朵,将花都沉溺于一片花海之中,美的让人心悸。那些个人见到自己与他们行礼,兴奋的将捧了满手的花束朝天上抛去,漫天花瓣飞舞。
“那是我们的皇后!天哪,她是多么美丽的人儿啊。”
“这就是从奥地利远道而来的玛丽皇后,她简直像天使一样。”
夹道欢呼的人群,每张脸上都写满了羡慕与信任,瞬时间,那些人群又与围着断头台高声叫骂的人群相互重叠。两百多年来交替着、循环着、找不到终点的仇恨在这一瞬间又回到了原点。原来,她还是那个简简单单不谙世事的小皇后,是那个无条件爱着自己土地上的子民的人。只是在不断的循环中,因为伤害而学会怨恨,也因为善意而懂得爱。
小男孩依然在那里手忙脚乱的道歉,Gustav伫立一旁不语,李蒙袖口的手术刀已经滑出了手腕,只差一刀割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冲撞皇后的人的喉咙。
“我原谅你了。”小皇后却突然改变了主意,她用那不再生涩的法语对李蒙说道,“Pasamonte,收起你的刀,送我离开吧。”
“可是……”李蒙开口还想争辩,却被小皇后制止了:“我累了,不想再每天念念不忘过去了,只是我有点想念塞纳河。你能带我去那里吗?”
李蒙看着这个任性的皇后,终于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得到李蒙的肯定回答,皇后又望向Gustav那里,问他:“你呢?会跟我走吗?”
“皇后……”Gustav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凭借Floyd一人已经再也无法守住这里了,越来越多的僵尸们涌到围栏边缘,用身体撞击、啃噬着铁质的栏杆。
原本还围在栏杆周围的孩子们都开始往中间躲,铁栏杆被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总觉得下一秒就会倒下来。
Gustav三人为了避开人群,后退到一个小角落里。没想到好几个张牙舞爪的僵尸从角落里探出了脑袋和手臂,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
“你们不是有办法让他们停下来吗?”Gustav问道。
小皇后摇摇头:“受感染的人太多,我已经没有办法控制他们了。”
李蒙三两下解决了那些僵尸,对Gustav解释道:“其实在你们找到我与皇后之前,皇后就已经发现她不能很好的控制那些僵尸了。但是我们本来的目的就是让僵尸失控,所以能不能控制僵尸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Gustav被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咬着牙恶狠狠的瞪着李蒙。
李蒙的表情倒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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