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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转-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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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后,首先要做的自然就是复仇,可当时能找到的巫氏营地就只有“巫女洞”,所以就从那儿下手。接着就展开了一场几十年的进攻,商氏族人想尽办法也没能攻入。于是,攻入巫女洞成了商族三百多年来的最高任务。

“现在我们找‘琴棋书画’就是为了攻入巫女洞?”赤澜问道。

陆晓知点头:“嗯。”

赤澜又道:“可现在巫族最后一代传人巫言玑,不是已经死了吗?这算不算巫族已灭?还攻那山洞做什么?”

听至此,烛影眉头隐隐一皱。陆晓知将目光轻轻从他脸上收回,摇头道:“这你就不懂了,何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样庞大一个家族,哪能说灭就能灭绝的?即使当时找不到适合的正统血脉继任族长,也可以在外姓人中选一个贤能之士来担当。就像我天水教,不是也有贺劳旋,还有你外公罗玄甫吗?其实还有很多,你不知道而已。”

在前朝,孝宗年间,离现在已有一百多年。当时有个沈姑姑,工围棋,而在内廷奉职,是唯一的一个女棋待诏。

沈姑姑,姓沈,名奕秋。她父亲是巫族的长老,善弈棋。但他单只给儿子传授棋艺,却不教女儿。可沈奕秋却偏偏自小就对下棋感兴趣。在她十六岁那年,被选为看守巫女洞的女侍,进了巫女洞。

那时天水教教主是商乾,他有个独子,叫商丘白。原本商丘白毫无疑问是下一任教主,可年青人非要为天水教立个大功才肯接任。要立大功,自然就是要攻破巫女洞。

那一日,沈奕秋上山采药,在山谷里发现一个昏死的年轻男子。看似从山上跌落下来,受了重伤。小姑娘心善,将那他带回了山洞。

赤澜眼中一闪,问:“那人不会是商丘白吧?”

“不愧是我的学生,一猜就中!”陆晓知笑道,又接:“其实这千百年来,双方互派奸细的事常有,不必惊讶。要说这个商丘白,那是风华正茂,生得一表人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哎,就跟他一样。”陆晓知伸手指向烛影。

烛影微惊:“我?”他面对着陆晓知,却斜眼看向了赤澜。赤澜也正转眼看他,他轻轻收回目光。

陆晓知道:“是啊,小姑娘情窦初开,能不心动吗?”他这一句话听得赤澜心一颤,不禁有些心慌。

烛影轻笑,道:“夫子说笑了,烛影只会弹琴,可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夫子这样说,不是让烛影下不了台吗?”

陆晓知继续讲述后面的故事。

商丘白隐瞒了自己的姓氏、身份,一边在洞内养伤,一边查看洞内机关。得知沈奕秋喜欢下棋,而他围棋、象棋他都会,便提出要教她下棋,于是他便成了她的师父。日子一天天过去,商丘白发现这个沈奕秋不仅聪慧貌美,且温柔善良。结果,两人互生爱慕。

听到此,烛影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双眼微微眯着,朝赤澜投去一丝不定的目光。

也不知老天爷跟巫商两家开什么玩笑,两家明明仇深似海,可从最初的商磐和巫嫕、商娖与巫繁,到后来的商丘白和沈奕秋——中间还有数不胜数——都牵了红线。当然,都不会有好下场。当中许多人因叛教的罪名,奸细的罪名……都死在了风吟崖,还有巫族的祭坛上。

也有碰上宽容的教主和族长的,两人虽然在一起了,可天灾人祸,都终无善果。或许是巫嫕、商娖与巫繁的英灵想为为两家续缘,可偏偏又有巫咸和商磐下的那两个诅咒在作祟……

后来沈奕秋知道了商丘白的身份,得知他的来意,自然万分心痛。杀他又舍不得,于是与他下了最后一盘棋,将他赶出巫女洞。商丘白没有成功,族人也不会怪他,因为谁也没盼着有人能成功破了巫女洞。但很很多人认为他对敌方女子生了情,日后定不能一心为公、治理好天水教,他便一个人独自离开了。

商乾年迈,便由其弟商坤继任。后来,商坤之子又当了教主,他便是天泪王。唉!这个天泪王在任期间,使我教搅入了辽宋之战,那时金国也在打。三国交战,害得天水教差点蒙受灭顶之灾。

不久后就出了沈奕秋的‘棋’,秘道迷宫,又给商族人出了个大难题。然后,她就带着奕谱离开了巫女洞,再后来就在内廷奉职,成了沈姑姑。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答辩完了。18号,俺来更新了。不过还要继续修改论文呀,所以说这个更新时间不好说……

我论文的致谢里也感谢了一下烟烟、小蘭、小鱼、惊鸿。o(∩_∩)o。。.

第二十六章 刀客

“接下来一百多年,巫族陆续更替了几个女侍。大约四十年前,出了个叫做……叫做林展如的侍女。没想到啊没想到,她竟然和一个仙霞客……”说至此,陆晓知看向烛影,“或许你知道,就是江神子。”

烛影惊问:“原来的仙霞三客?”

陆晓知点头,道:“林展如、江神子二人结下一段姻缘,诞下一子,后来他那儿子还成了巫氏族长巫公绍的女婿。别说,这巫家人还真大度。当然,也是因为江神子只是天水教的人,并非商族的人。”

烛影眉头隐隐一颤,问:“你是说巫言玑的丈夫……是江神子和林展如的儿子?”语气中带些疑惑与不解。

陆晓知笑:“是啊,很不可思议?我也不相信,可这是事实。江神子自那以后便销声匿迹了,据说巫族也没有收留他。仙霞客应该一直在寻找他吧?唔,也就是追杀他!”

烛影缓缓点头:“只知道他叛教,但不知当中还有此种缘由。”此时,他的眼里又带上一丝的惘然。

陆晓知自得道:“那是!想我陆晓知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何止五百年呀!”赤澜说着微扫一眼烛影,又看向陆晓知,“不说这个了,我想听后面的……就说巫言玑死了以后。”

巫言玑死后,巫族长老伊本巫带着剩余残支逃亡,当中便有巫言玑的独子。不过,她那儿子不过是巫公绍的外孙,已算不得巫家嫡孙了。那之后,天水教一直在四处找他们,要彻底消灭他们。

伊本巫便是巫伊本,也是巫族的一支,祖辈去了波斯,到他这儿已经是第五代。照着波斯人的习惯,名叫伊本?哈萨木?库斯?巫。哈萨木是他父亲,库斯是他祖父。他三十岁上,独自一人回到了中原。

十多年前最后一战,巫氏的男人几乎死绝,仅剩巫伊本和巫言玑的儿子。所以,据天水教所掌握的,巫族仅剩巫言玑一支,再无旁支。现在巫伊本若还活着,现在已是耄耋之年,要活也活不了多久。倘若巫言玑那个独子也死了,那巫族算是彻底完了。

赤澜不由惊叹,天水教连旁支细末竟都调查得如此清楚。有意无意的朝烛影投去一眼,却见他神情恍惚、精神不振。她说道:“我听累了,下次再说吧。”便起身向外走去。

“嘿!我没讲时,你天天缠着要我讲。现在我讲了,你倒不愿意听了!”陆晓知朝门口喊。

“夫子,烛影告退。”烛影也起身,有些失神,但依旧礼节周全。

烛影回到自己房中,坐到榻上,仍是刚才那副神情。

“你怎么了?”不知何时,赤澜站在了他跟前。

他抬起头,狭长的双眼,目光如一只折翼的蝴蝶落在她脸上。她心中一漾,稍稍迟疑,轻声道:“刚才在夫子说的……你和江神子,有什么关系?”她正是因为注意到烛影的反应,才不让陆晓知再讲下去的。

烛影眼神稍稍一沉,随即嘴角牵出一抹惨淡的笑,看得她都觉得不忍心。她坐到他身边,侧身看着他等待回答。烛影久久才道:“没什么,江神子和家师,原仙霞十四客,何满子,是师兄妹,自小青梅竹马……”他双眼望着前方,目光不知落在了哪儿,仿佛又失了神。

“你又何必为他伤心?”赤澜探过身去,仰头看着他。仙霞客那种冰冷的感情,她是见识过的。即使是师徒、师兄弟、师兄妹,又能怎样?不过是盼着与自己亲近的人能进入四十九阵而已。

烛影微微低下头,凝视着她的脸。她睁大了双眼,看入他眼眸深处——一直想看清楚他眼中被遮挡的地方,可是,即便离得再近,她也没能看清。

“你不懂。”他轻声说了一句。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能懂。”她那两只漆黑的眸子映着他的面庞。

他忽然笑了,像是一种释然,却又透着些许无奈。轻拍她的脸,笑问:“你懂什么了?”

赤澜一眨眼,道:“你不说,我能懂什么?”

他的手指在她脸上轻轻一划,微微一笑,缓言道:“你让烛影不知该如何自处……”语气中又流露出一丝茫然。

她眉头轻蹙,两只点漆黑眸定定的看了他许久,而后淡然道:“你若非得我叫你一声师父,你才找到自己的位置话,本公子就叫一声师父好了。”

“呵……”他轻轻一笑,但这一声笑似乎很沉重。她从他眼里看见千言万语,他却没有再多说,那一声笑仿佛压下了一切。或许是因为自小在仙霞谷长大,更习惯沉默。

入夜后,赤澜才又找陆晓知问了辽宋金之时巫商两族的变故。

陆晓知接白日所说,道:“那时天泪王继位,与辽国联手,一面打击巫族,一面与大宋作战,当时还有金国。结果辽被金灭了,辽国君主手中的‘天之泪’遗失。天水教也受重创,混乱之中也丢失了‘天之泪’。后来蒙古人与宋金大战,巫族也被打得极惨……没了圣物,天泪王死后,天水教陷入一片混乱。那时,你外公在朝为官。”

赤澜问:“我外公就是天水教在朝廷里支的架子了?”

陆晓知点头,道:“我教太微上者,与他是好友,觉得他是个教主的好人选,便劝说他。罗公看宋廷无望,便辞官入了天水教,因没有天之泪,便只能做代教主。果然,天水教在他手里又活了过来。我教恢复实力后,又开始了跟巫族的争斗。后来,你爹出现了,说是天泪王之孙。最重要的是,他手里有一颗天之泪。后来,大伙也发现,他确实是个难得的俊才。”

“俊才?”赤澜忽然觉得自己对父亲真是不了解。

“说起来,你虽长相随你娘,但性格还真是随你爹。你爹机智聪明,又有一身好武功,尤其是是剑术高超。他帮着你外公给了巫族重重一击,还杀死了巫氏族长巫言玑。你外公十分器重他,还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了他。”

赤澜沉默良久,才开口低声相问:“我爹……他会什么剑术?好像从来没见他练过剑。”说至此,她的脸上有些落寞,声音沉了沉,“我跟他在一起总共也没多久,当然看不见了。”

陆晓知看看她,暗自一声叹息,道:“千手观音。”

倒是个有趣的名字,她抬头问道:“厉害吗?”。

陆晓知道:“力量不算大,但速度极快,与之对决的人必然输在速度上。一般人也学不了,是聪明人学的剑术。”

赤澜眼里光芒一闪:“你知天洞地,是否也知道千手观音的……”

陆晓知瞥她一眼,道:“有什么是我陆晓知不知道的?你要想学,直说便是。”

◇*◇*◇初夏,布谷鸟唱着“春已归去”时,一群乞丐在路上捡到一个半死的人,像是从血池子里爬出来的一般。洗干净了,才看出是一个四十余岁的男子,平凡的一张脸只剩下无尽的苍白。

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茅草堆上,伤口已被包扎。目光微转,看见一个十五六的黑衣少年正拿着一把刀杀鸡,那把刀有些眼熟……不正是自己的佩刀?欲张嘴说话,却发现自己虚弱的张不开嘴。嘴上说不了,便只有心中叫屈:小鬼,那刀不是用来宰鸡的呀……

眼前一张人脸晃过,竟是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男孩看着他嘿嘿的笑,笑着笑着,鼻子里流出一条鼻涕,颤颤悠悠往下滴,而底下就是他的嘴——眼前一黑,再一次晕厥过去。

豆子用力一吸,鼻涕迅速钻了回去。抬眼看杀鸡的圆缺,叫道:“阿梨哥哥,他醒了。”圆缺刚咧嘴一笑,却又听他道:“又晕过去了。”

睡梦中闻见食物的香味,肚子起了反应,人也跟着转醒。刚睁开眼,便听那六七岁的小男孩叫:“又醒了!”

然后见那杀鸡的少年用破碗端了一碗鸡汤过来,眯眼仔细看了看那碗——破虽破,却是洗得干干净净。张嘴,喝下一口汤……

肚子饱了,很快便能开口说话,第一句就是:“我的刀……”

“哦。”少年反应过来,回身走到门边。

圆缺拾起那把满是鸡血还沾了两根鸡毛的刀,看了两眼,放旁边的水桶里洗干净,才送还给它的主人。而它的主人在接过刀时,似乎不太高兴。他也不说话,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那柄刀,直至擦得锃光发亮,还不停手。乞丐们的目光也都集中在那柄刀上——一柄宽一寸余,长约两尺半的刀。

“大侠,这刀很厉害吧?”成霸问一句。

那人一扬眉,道:“我有雁翎刀,寒光耀冰雪,神锋三尺强,落手断金铁。”

圆缺点点头:“哦,雁翎刀。”

那人听了圆缺随意的语气,微蹙眉头,目光有些发寒,道:“你竟然拿雁翎刀杀鸡!你知不知道,身为一个刀客,刀就是神,比命还重要!”

声音太大,把旁边的豆子吓了一跳,直往圆缺怀里躲。圆缺抱住豆子,嘴上说道:“原来不知道,不过见了大侠浑身是血的模样就明白了。”

刀客斜眼看他,慢慢垂下脑袋,不言语。圆缺见他不说话,便抱着豆子站起身,对其他人道:“吃饭了。”

这一下,豆子有开心了:“我要吃鸡腿!”

圆缺笑道:“鸡腿有什么好吃的,翅膀好吃。”

“我就要吃鸡腿……”

这时候忽见那刀客双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襟,急急喘气。圆缺连忙放下豆子,折回去看刀客,问道:“你怎么了?”刀客喘得根本说不出话来,而且嘴唇发紫,指甲也发紫。

豆子问道:“阿梨哥哥,他怎么了?”

圆缺道:“人在窒息时便会嘴唇、指甲发紫。”看着刀客难受的样子,他也有些无措。

最后,刀客昏了过去,吓得豆子叫大叫:“阿梨哥哥,他死了!”可片刻之后,刀客又睁开眼,好端端的坐了起来。这回更是吓得好些人大叫:“诈尸!”

他看看唯一一个仍坐在自己身边的黑衣少年,轻叹一口气,道:“我中了毒。”

圆缺问:“什么毒,能解么?”

他摇头:“颜门毒药,只有颜门才能解。”

圆缺道:“去找颜门要呀。”

他略微有些吃力的说道:“我这一身伤,便是拜颜门所赐。他们巴不得我死,怎会给我解药?”

圆缺微微一怔,问道:“你是坏人?”

闻言,刀客怒道:“谁敢说我雁来红是坏人!”

“雁来红?”圆缺念一遍他的名字,又道:“颜家是武林三大世家之一,他们要杀的人,应该不是好人吧?”

雁来红却道:“谁说武林世家、名门正派就是好人了?有时候强盗土匪都比他们好!从江南追至这里,打不过我的雁翎刀就用毒使诈!”

见他气的直喘气,圆缺忙拍拍他的背,劝道:“别生气。既然你中了那种毒,你就不能太激动,也不能剧烈动作。不然一下子喘不过气来,那就……不好了。”

豆子凑上前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你呀?”

雁来红沉默片刻,才道:“我从颜家拿了一件东西。”

“哦,你偷人家东西!”小乞丐们异口同声。

这回雁来红不动怒,缓声细语道:“那本来就不是他颜家的东西,是颜老夫人的东西。”

乞丐们又叫:“颜老夫人不是颜家的人了吗?”

雁来红道:“颜老夫人同我祖母是姐妹,当年她是不顾家人反对嫁入颜家的,还偷偷带走了传家宝,那东西是我祖母的母亲嫁妆,是我祖母娘家比家的才对。颜老夫人二十年前就死了,东西早该物归原主了。”

一番话听得大伙有点晕,圆缺在脑子里顺了一遍,才道:“那也应该是你祖母的娘家人,也就是比家的人,去跟颜家讨这宝贝才对,如何你去了呢?”

雁来红叹气道:“都死光了,侥幸活着的,也没了音信……祖母临终时留下遗嘱,说那东西是比家的,一定要拿回来。我父亲没能完成祖母遗愿,便由我来完成。”

大伙点头,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雁来红又道:“你们发现我的地方西北向一里之处有座武侯祠,武侯像的后面藏着一个包袱……”

包袱取回来后,雁来红从中拿出一卷似纸似皮,又像是布的东西,展开来一看,是——像是一幅丹青图。画中所画是初冬萧瑟的山景,中间一座山峰上有一棵落光叶子的树,唯有枝头还挂着一颗红色的果实。

“这就是你祖母的娘家的宝贝?”豆子看着那幅画问道。

成霸亦不以为然,道:“画得也不怎么样,很值钱么?”

范大成却道:“你懂什么?”

成霸反驳:“你懂?”

雁来红将画递到圆缺手中,道:“我在江湖行走也结下不少仇敌,时常遇上找我拼命的。我中了那毒,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见阎王去了。这画也不是我陈家的东西,总得找到比家的人将它送还。你们四处走,遇上他们的机会大些,这东西就托给你们了。比家找回画,少不了你们的报酬。”

报酬不报酬的其次,可是……

“可我们又不认识比家的人。”圆缺说道。

雁来红道:“比姓的人不多,你若是遇上了,就确认一下是否有个叫比鸠的老人家。这时候他应该已经年岁近百了……你能找到他的后人也好。”

“哦。”圆缺点点头。

雁来红再一次嘱咐:“记清楚了,比鸠。”

雁来红养了一个月的伤,却沉默了足半个月。一日,他亲自去小溪里抓了几条鱼,然后用他的雁翎刀为鱼去鳞剖腹,架火上烤好了给大伙吃,说是答谢救命之恩。

圆缺有些纳闷,问:“大侠,你怎么拿你的‘神’剖鱼?”

雁来红但笑不语。吃完鱼后,他拍拍屁股站起身,仰天长叹一声,道一句:“我走了。”然后就转身走了。

看他走至一丈开外,圆缺忽然发现他的“神”还在火堆旁,便拾起剑,叫道:“大侠,你忘了你的‘神’!”

雁来红没有回头,只是传来他的声音:“你不是没刀杀鸡吗,这刀就送给你了……”

圆缺又问:“大侠要去哪儿?”

雁来红停下脚步,说道:“为了那幅画,我自小苦练武功。最终画拿回来了,可我的人生已经过去大半,错失多少人间乐事。如今我命悬一线,不知何时就会见阎王去,在剩下的日子里,我要好好享受人生。你们还年轻,听我一句话——这世上没有多少事是值得你去执着的。来这世上一遭,就要好好过,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于是,雁翎刀便留在了圆缺手里。不过,圆缺没有再用它杀鸡,因为这些时日来,他能看出雁来红对这刀深不可言表的感情。雁来红舍弃这把刀,并非舍弃他的神,他中了毒,怕是不能再动刀,看着它只会伤心吧?

太阳冉冉西沉,暮色苍然了。天依旧闷热得要命,一丝风也没有,稠乎乎的空气好像凝住了。跳进溪水,洗去一身的汗。

成霸蹲在溪水里,掬一捧水洗把脸,又搓了搓胳膊,嘴中道:“我们非得去江南吗?”他回头看在岸上坐着的圆缺,“我看,在这里就挺好。”

豆子坐在一块石头上,一边啃着一只犁,一边说道:“阿梨哥哥要回家,当然要去江南了。阿梨哥哥,什么时候到杭州啊?”他似乎总惦记着杭州,还很爱吃梨。圆缺有时甚至在怀疑,当初豆子给他取名不是因为他正在吃梨,而是因为豆子自己喜欢吃梨,然后就把他当作了一只梨。

回家,回三清观……这些日子他也有些动摇了。自从出了高阳县,至今已有一载半。由于带了好多小孩子,路上总是很多事,拖拖拉拉难以前行。

此时,他对当初自己离开三清观的事情也看清楚了许多。他不过是别人手里的棋子,那些人在利用他。当中或许也包括三清观的师祖、师叔伯,只不过他们是被逼无奈的。或许,他回三清观并非明智之举,说不定会给三清观带去大麻烦。

“琴棋书画”,究竟是什么要紧的东西,让东西南北各路人马都来争夺?棋谱那姓沈的主人又是谁?几年来,他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摆着申屠尚友告诉他的那两盘棋,有时甚至在梦里,他都在摆那两盘棋。

“志心皈命礼。无上道宝当愿众生常侍天尊永脱轮回。无上经宝当愿众生生生世世,得闻正法。无上师宝当愿众生学最上乘不落邪见。”

溽暑,夜风抑,圆缺额头铺了一层薄汗。默诵完经文,转头看向身后。不远处河边上搭了几个破烂的帐篷,帐篷外只剩守夜的成霸和范大成。

他回过身,端坐,照着申屠尚友教给他的口诀修炼。他只是静静坐着,看来就像是在打坐。不多时,他头上的那层汗竟凝成一层霜。他发觉近来练功时,虽然身上变得寒冷,但已经不像刚开始时那样般难耐。

练完一通后,圆缺起身向帐篷那边走去。成霸和范大成似乎已经睡着,圆缺便在他们旁边悄悄躺下。

这时,范大成哼哼一声,醒了过来,埋怨道:“这天真够热的。”

圆缺头上那层霜已化,像是出了一头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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