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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转-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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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虽年逾四十,但因习武,倒显得年轻几岁。但论姿容,比起罗忆雪来却是差了许多。在赤澜心中,这女人更是老妖婆一般形象。她不明白,为何她那位父亲要将母亲丢开,留这样一个女人在身边。

侯夫人眼珠子一转,睃赤澜一眼,将目光落在她身后,露出一个笑脸,“呦,菡萏、芙蕖回来了?”

菡萏、芙蕖施礼:“夫人。”

“青雳子也回来了,是不是?”侯夫人身后的飞霜欢喜道。

赤澜瞥她一眼,嘴角挑起一抹浅笑。飞霜看在眼里,沉下脸来,问:“笑什么?”

侯夫人看着赤澜,眼中带一丝嘲讽,说道:“呵,哪来的这么身衣裳?”

飞霜更是哂笑道:“一身红,妹妹要嫁人不成,是不是早了些?”

赤澜又是淡淡一笑,并不言语。这让云霁觉出些异常来,只听他问道:“你为何不说话,哑巴了?”

飞霜也竖起柳眉,骂道:“没规矩,见了长辈也不行礼!”

菡萏、芙蕖平时多言多语,此时却像是被封住嘴一般,一个字不敢说。侯夫人几个怕是把二小姐当作了三小姐,见这情形,二人索性低下头去。两虎对峙,可别发作,想当年……

这时却见赤澜迈开腿走了,菡萏、芙蕖稍稍一怔,急忙跟了上去。走了几步,芙蕖回过身,道:“请夫人去流雱殿。”说话竟有几分拘谨,说罢匆匆离去。

流雱殿,阴冷昏暗,玄色的罗幕,庄重、深沉、肃穆。

赤澜与菡萏、芙蕖站在大殿东侧。不多时,倪汝松与青雳子走进来,站在赤澜身畔。未几,白虎堂堂主侯长羚率众立于对面,玄武堂堂主孙织含率众站到苍龙堂下首,朱雀堂堂主侯夫人率众站在白虎堂下首。

飞霜一见青雳子,脸上便绽开柔媚的笑,目光再也没有离开过他。不经意间,瞥见青雳子身旁的赤澜。她心中不由疑惑,低声问身边的母亲和兄长:“她怎么站在那儿?”

侯夫人与云霁朝对面看去,眼中也流露出诧异。

这时,玄色厚重的罗幕掀动,几个侍者拥着一个着黑紫袍子的中年男子走出。此人白面短须,眉眼细长,透着几分儒雅,带着点书卷气,看似性情温和、品格端方。如何看也是个书生,怎料他会是天水教教主。只见他轻撩衣袍,于台阶之上的黑漆雕花紫檀木椅上坐下。

“拜见教主!”堂下众人躬身拜道。

座上之人阔袖轻挥。

“谢教主!”众人直起身来。

倪汝松上前两步,对着堂上躬身拜道:“此次,倪汝松奉教主之命,出关夺开轩古琴。现已将琴取回,请教主察看。”

芙蕖捧琴上前,倪汝松打开琴匣。古朴素雅的开轩古琴……上面竟然也有泛着微红、晶莹剔透的丝弦,两者兼备。

座上之人,似乎无意于下面的一切,那毫无波澜的眼神,只倦倦地瞥了一眼,轻声应道:“嗯。”

倪汝松又道:“汝松已把二夫人骨灰带回。”

赤澜捧着母亲的骨灰走到堂中央。

座上之人眼里光芒微闪,总算抬起眼来。看着下面所站的少女和她手中的骨灰,嘴唇一动:“你……”

赤澜脸上表情淡漠,也不正眼看上面的人一眼,毫无情绪的道一句:“赤澜……拜见教主。”本想说不肖女,可凭什么是她不肖;说女儿,他又凭什么是她父亲;本也想过要喊爹,可是那个字已多年不曾叫过,都不知该怎样叫了。这就是自己父亲,天水教教主——商师逆。

言出,侯夫人等人茅塞顿开。这姐妹俩长相本来就相似,在庄里的妹妹也不经常在他们眼前露脸,所以换了姐姐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曾认出。回想往事,心中一下子生出几分恨来。恃力者,忽逢真敌手;恃势者,又逢大对头。

侍者下来接了骨灰坛。商师逆微扫一眼,沉默片刻,又道:“回来就好。”淡得跟清水一般的语气。

侯夫人冷冷瞥赤澜一眼,开口道:“多年在外,现在回来了,也不给你爹下跪磕头,还有点礼数没有?”

赤澜脸上表情没有变化,身子也未动,照旧站着。

少顷,商师逆缓缓开口道:“夺回开轩,当赏。”

闻言,飞霜欣喜道:“爹,夺回开轩,青雳子有功,应重赏。”

“飞霜!”一旁云霁轻声喝道,拦住她。飞霜闭上嘴,脸上略有不悦。

此时,却见倪汝松跪下身,俯首道:“请教主降罪。”

“何罪之有?”商师逆问道,从一旁托盘内端起茶来。

地上之人道:“事出突然,倪汝松僭用了比翼剑。”

茶端到一半,停在了半空中。殿内突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顷之,商师逆手一动,将茶盏送到嘴边,轻啜一口,神闲气静。

赤澜眼睫轻颤,举步上前,道:“是我的主意,与他人无关。”

商师逆微抬眼睑,看着女儿。

侯夫人倒先怒了:“好大胆子,还不跪下!教主信物岂容你僭用?”商师逆轻轻一摆手,她便住了口。

倪汝松又禀:“倪汝松与二小姐在关外夺得开轩琴时,才得知他们将琴与弦分开押送。而飞鹰镖局早已携弦南下,欲跨大江再东折。依路程与时间推算,我等只能在怀玉山、三清山一带下手。时间不容我等回来禀告,便用比翼剑调动玄武分野斗、女、虚三宿,夺得琴弦。”

玄武堂堂主孙织含闻言,心头一紧,自己一向小心行事,不想竟被扯了进去。

“着实放肆,教主令岂是你这丫头能下的!” 侯夫人对赤澜骂着,一边抬头看商师逆,却不见他有怒色。

侯长羚又道:“有损教主威严,此事绝不能姑息!不然,日后岂不是人人都颁得教主令?”说着,又冷笑一声,“倪堂主,二小姐年少不知,你不会不明白吧?竟带着你的人这样胡来!”

飞霜见要牵扯到青雳子,忙道:“是这丫头的主意,不关其他人的事。就算是有错,也是倪堂主管教不严!”

“你有完没完?”云霁低声叱道,连忙将她拉回来。

青雳子走上前,单膝下跪,道:“要论罪,我等皆有。若论功劳,只有二小姐。二小姐夺回开轩,功足以抵过。”难得,向来不开口的他会一口气说这么多个字。

倪汝松也道:“教主的亲生女儿,借比翼剑一用有何不可?”

商师逆仍不动声色,放下手中茶盏,起身缓缓走下台阶,来到女儿跟前。一只苍白瘦长的手握住剑柄,一丝轻柔的声响,缓缓拔出比翼剑。剑的寒光刺痛赤澜的眼睛,但她没有眨眼。

“这剑废了。”商师逆提剑看了看,低头看她,“你杀了他的主人。”话语间仿佛有一丝惋惜。

众人闻言,心中皆一惊。

“没有,它不过是割破了主人的手。”赤澜仰头直视着商师逆的眼眸,眼中的犀利绝不亚于她的父亲。但是商师逆眼眸里的一切都是深深的藏在眼底,又用一层谦和遮挡;而她的,却是□裸的。

商师逆嘴角忽然微微一挑,握剑的手突然一松,比翼剑笔直向地面刺下。赤澜双腿一屈,重心下落。右手握住剑鞘往前一送,剑鞘笔直立在地上。“锵”一声,剑落回鞘中……而她,则单膝跪在了父亲的脚下。

她给他跪下了……

她面无表情,心里是怨,是恨?

她知道,他一定在笑。

商师逆是在笑,很隐秘的笑。笑什么?笑自己的女儿么?笑她给自己下跪么?这又什么可笑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转过身,缓缓走上台阶,吐出三个字:“起来吧。”

“谢教主。”倪汝松应声站起。赤澜面无表情地站起身,青雳子也跟着站起。

“比翼剑是你的了。”商师逆忽然轻声道一句。

众人又吃一惊。

云霁吃惊道:“爹,这怎们可以。天之泪是我教圣物,爹把剑给了她,她岂不成了教主?”商师逆只斜睇一眼,他便不敢再言语,撇过头去,心里却满是不服。

“凭什么给她呀!她有什么能耐,能够得到比翼剑?”飞霜气不过,拔出剑来飞身杀向赤澜。赤澜不躲不闪,眼见长剑将至,却见青雳子出手打飞了来剑。飞霜后退两步站稳,怒喝道:“青雳子,你帮她!”

“退下。”商师逆发话。飞霜也只好拾起剑,愤愤的退了回去。

侯长羚举步上前,道:“教主,二小姐虽成了比翼剑的主人,但并不是天之泪的主人,请教主三思。”

商师逆闭上眼,沉思片刻,微微点头,便有侍者下去接过赤澜手中的剑。又听他道:“你夺回开轩,要何奖赏?”

赤澜毫不犹豫,道:“青阳如嵩的《点穴大法》。”

商师逆微微睁开眼,细长的眼,总能很好的隐藏许多东西。开口道:“以青阳如嵩之书换其琴。好,云霁,拿书来。”

云霁却道:“爹已经把书给孩儿了,怎又给她?”见商师逆自顾饮茶,自知反抗也没有用,便从身上取出《点穴大法》。

他来到赤澜身边,举起书,不屑道:“有本事就来拿。”

赤澜却坦然一笑,像平常那东西一样伸手去拿。云霁不曾料到她会这样来拿,稍稍一怔,忙将手一扬。她身短,够不到,眼里闪过一点光芒,突然跳起。云霁急忙将书递到左手,赤澜一旋身,扑向他的左手,他又将手一扬,她又没能拿到。

于是,云霁把那本书从一只手换到另一只手,忽高忽低。赤澜便围着云霁转起圈来,跳跃轻巧,旋身敏捷。渐渐的,云霁觉得她围着自己前后左右,上下飘移,自己仿佛被一条红色的长巾缠住。已分辨不清她在哪个方位,说不定从哪儿就会伸出一只手来,让他应接不暇。

背后猝然伸来一只手,夺下他手里的书。云霁怔住了,呆呆地立在那儿。赤澜走至他身前,嘴角是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举起书,道:“哥哥,赤澜拿到了。”

这一声“哥哥”叫得云霁好没面子,只得忿忿的退到一边。

赤澜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之色,转身对商师逆道:“这回能夺回琴弦,多亏玄武分野相助,也归功于张堂主领导有方。”

孙织含闻言,原先的担忧总算能丢开了。经方才的观察,也知道这个二小姐是个厉害角色,忙恭维道:“二小姐夸奖了,能助二小姐夺回琴弦,乃织含职责所在。二小姐今后有事尽管吩咐,织含绝不怠慢。”见赤澜微微一笑,他脸上的笑更加灿烂,又道:“二小姐是回梅园住吗?织含叫人给二小姐收拾住处,再给二小姐备些衣物。”

赤澜略微迟疑,笑意慢慢隐去。她幼时便是住在梅园,那里很大,虽住在一处也不是时常能相见,但只要想起商师逆也住在那里,便觉有根刺梗在心头。

“换一处吧。”她低声说道。

孙织含心中一寻思,道:“二小姐若不嫌弃,可以来清汉。”

一旁,菡萏开口道:“二小姐还是住云渚吧。”

清汉是玄武堂所在,云渚则是苍龙堂所在,另有白虎在明河,朱雀在绛河。清汉、云渚、明河、绛河,皆是银河的别称,但也只是听雨庄内的院子。

芙蕖也说:“菡萏、芙蕖可以与二小姐为伴。”

赤澜沉默片刻,道:“还是竹苑吧。”竹苑是她外公罗玄甫生前的住处,死后便葬在了那儿。

这时候,门口出现一条白色的身影,少女轻盈的脚步踏入大堂。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泄在丝绸白裙上。那张还未长成的娇颜,如花般秀丽端庄。听得一个清恬的嗓音道:“爹爹,听闻母亲的骨灰送回来了。”

闻声,赤澜心头猛一颤,缓缓转过身去……

二人皆一惊,如同照镜子一般,看见一张与自己近乎一模一样的脸孔。只是一个白衣胜雪,一个红裳似血;一个瞳剪秋水,一个眸如深潭……其实看仔细了,眉眼之处还是有些差距,正所谓:貌似而神不似。

“姐,姐姐。”白衣少女轻声唤道,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碧儿。”赤澜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咧开嘴来对她笑。两人相对,竟说不出别的话来。多年未见,孪生姐妹也生分了。其实幼时两人也不是特别亲昵,姐姐喜欢独来独往,妹妹便去找菡萏、芙蕖几个同龄人玩耍。

赤澜又道:“姐姐住在竹苑。”

碧霄敛去脸上笑容,“怎么,不回来住?”

赤澜微笑:“不了。”

这时候,堂上商师逆站起身,“好了,散了吧。”又叫:“霂儿。”

一声“霂儿”却叫得赤澜心中一痛。记忆深处,应该还有一声“霡儿”……

碧霄看一眼商师逆,回头对姐姐莞尔一笑,如盛开的万朵白莲。然后一只白蝶飘上台阶,去到商师逆身边,一同离去。众人拜礼,然后各自离去。

侯夫人与其兄侯长羚一同走下长廊,踏上园中石子涌路。

云霁气愤道:“这丫头,一回来就什么都让她得了去!”

飞霜撅着嘴,道:“哥,你也真是没用,连个孩子都打不过。不过,这丫头功夫怎么这么好?”

侯长羚开口道:“这也难怪,那五行使绝非常人,有他们亲自传授,功夫自然了不得。不过,她只是速度快,论真功夫……若真打起来,也不是云霁的对手。”

云霁亦道:“是啊,只因她速度太快,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才被她夺去手里的书。”

侯夫人却是摇头:“这丫头自小便十分叛逆,若依倪汝松所说,那开轩真是她设计夺回来的,又观其方才的表现,恐非池中之物,怕是日后不好对付。”

侯长羚笑了两声,道:“罗忆雪那样一个娇弱的女子,倒生出来这样一个厉害的女儿。不过放心,云霁是教主长子,她一个庶出的小丫头,能怎样?不过,毕竟她是前教主的亲外孙女,教中有股势力……”说了半句又停下,“唉,你还是要争气呀,别输给那丫头。”

云霁停下脚步,颔首道:“舅舅教训的是,云霁定不让爹娘失望,也不让舅舅失望。”

侯长羚点点头,道:“好了,我回明河了。”

两方道了别,分两路走了。

侯夫人几人回绛河,绕过一片木芙蓉,迎面却又遇见赤澜,其后是青雳子与菡萏、芙蕖。

侯夫人皮笑肉不笑,道:“赤澜呀,这是去哪儿呀?”

赤澜也回了个冷冷的笑脸,“四处看看。”

“是啊,妹妹在那大沙漠里住了五年,现在回来可住得习惯?”飞霜知道赤澜恨商师逆当年将她与母亲送走,便故意拿话激她。

赤澜却不气,眼里起了一丝挑衅之意,道:“自我外公起,我家就在此,哪能不习惯。倒是夫人与哥哥姐姐,在我们这儿住得可习惯?”

侯夫人的脸阴了下来,压着怒气,说道:“天色也不早了,早些回吧,赤澜也早些回去吧。”说罢就要走。

可飞霜却站着不走,只见她一脸不悦的看着青雳子。纵使她容貌鲜妍,平时又对他殷勤万分,青雳子却从不看她。

云霁推推她,轻声催道:“霜儿。”

“青雳子,你在干什么?”飞霜瞪着青雳子问道。

“陪二小姐。”青雳子不苟言笑,对人的态度一向都冷冰冰的,说起话来也冷冷的,不肯多说一个字,这回自然也不例外。

“她为何要你来陪啊!”飞霜不高兴,脸上还有些委屈。

侯夫人见状,斜女儿一眼,沉声道:“霜儿,走了。”云霁也伸手拉了妹妹一把。

赤澜眼里跃上胜利之色,嘴角忽然溜上一丝调皮的笑意,开口道:“青雳子,我累了,你背我。”

言一出,当下所有人都愣住了。青雳子素来一个表情,倒看不出什么变化,上前两步,蹲下身来,在飞霜的怒视下,将赤澜背起。

赤澜在脚离地的那一瞬间,周围场景恍惚一变。木芙蓉不再这样红艳,而是雪一般洁白。旁边依旧是这些人,侯夫人比现在年轻,云霁还年少。飞霜也不过是个小女孩,她手里拿着一把剑,滴血的剑。她大喊一句,喊了什么,很模糊,听不清……

“青雳子!”飞霜大喊道,杏目圆睁,“你,你背她!”

青雳子却不理会她,提步往前走去。赤澜伏在他背上,将头枕在他肩上,对着飞霜露齿一笑。

飞霜顿时火冒三丈,正要发作,被云霁一把拉住,跟上侯夫人,悻悻离去。

第十章 下山

圆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这是引蛇药粉的方子,祛蛇就用雄黄,蛇怕雄黄。”

圆一却将手里的纸张撕个粉碎,叫道:“那一老一小欺人太甚!”说罢,眼眶都红了。

这时候,石太然走进屋,看看几人,问道:“这都怎么了?”

圆一转身跑出屋去,圆歧与林小飞也跟着跑了。石太然看他们离开,转身来到圆缺身边,轻问道:“收拾好了?”

“嗯。”圆缺头也不抬地应道。

石太然将两本书放在圆缺跟前,是《南华真经》,《云笈七签》。他道:“《云笈七签》才给你讲到诸家气法,三师伯不能再教你了,你自己去领悟吧。师父让再给你带本经书,就把《南华经》带上吧。”接着,又咨嗟叹息了一回。

圆缺抬起头,便看见石太然一副似哭又欲笑的滑稽表情,忍不住也咧嘴一笑。

这下,石太然才笑开来,说道:“下山多见识见识也好,男子汉,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道观里。不过,下山以后,每日的功课可要照做,不许偷懒。武功也要好好练,那姓年的要教你沂山派的功夫,咱不学白不学。师伯教你的武功也要好好练,莫要荒废了。你爷爷也舍不得你,可他不能来送你。他要你别忘了他说过的话,他教你做人的道理。”说罢停了一阵,而后又突然补充道:“哦,对了,还要找个贤惠的媳妇!”

圆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虽然在笑,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但终是没流出来。因为爷爷说过,男子汉是不能哭鼻子的。

石太然也笑,又一本正经的接着说:“反正他教你的一切,包括教你烧的饭、做的菜。”

圆缺点点头:“嗯,知道了。”

偏厅内, 年默成微笑道:“谁让此事发生在三清山上,所以年某只得这样做了,才好给武林一个交代。莫真人,你说呢?”

莫己见依然面容祥和的坐在那儿,余乙千、钟恒面色就不怎么好了。只听余乙千道:“圆缺还小,修身养性都需要师长的指导教诲,怎能离开呢?”

年默成一脸诚恳,道:“这个还请几位道长放心。孩子到了沂山就是沂山派的弟子,年某定把他当作自家弟子,教其习武修身、为人处事。呃,若几位道长不嫌弃年谋不才,不如让这孩子拜入年某门下。这样,诸位总不会担心年谋亏待了他吧。”

钟恒说:“我等是修道之人,与沂山派怕不是一路的吧?”

年默成笑了笑,道:“怎么说沂山也是天下九州山镇之一啊,山上不乏道观,年某不但可以亲自教他,还会时常请些得道高人专门给他讲经。这样,几位道长可以放心了吧?”

言次,圆缺已经收拾好东西来到偏厅,一行人便起身离开。

到了山门,圆缺回身下跪,“谢师祖和三位师伯的养育之恩,请受圆缺三拜。”说罢磕了三个头。

莫己见弯腰扶他,“乖孩子,起来,一定要牢记师祖与三位师伯对你说的话。”

“圆缺定谨记师祖与师伯的教诲。”

圆缺接过圆一手里的包袱,又从身上掏出一张纸塞给他,道:“这回若再撕了,可没人再给你写了。”

而后,年默成向莫己见道别,带着圆缺下山。道别时,圆缺脸上一直很平静。可当转过身时,含在眼里的泪水却再也忍不住,落下一颗,但很快就被悄悄擦干净。

不远处的灌木丛中,老头看着圆缺离去,不禁落下一行泪。仰头望天,叹息一声:“造孽……”

◇*◇*◇夜色已降,街上也冷清下来,年默成等人带着圆缺来到一家客栈。一踏进门,掌柜就忙上前招呼:“呦,几位大侠回来了?”

“送些酒菜上楼。”信风扬吩咐一句,与众人一同上了楼。原来,还有十余个沂山和会稽弟子在此等候。

进到年默成房中,圆缺便静静的坐着。

“师父,二师兄,你们回来了?”忽然冲进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见了圆缺便问:“他是什么人?”

信风扬应道:“三清观里的小道士。”

“小道士,要道士来做什么?”少年在一旁坐下。

“来捉鬼呀!”信风扬笑道,遭少年一记白眼后,又道:“是你师弟,今后你就不会没人欺负了!”

“太好了!我也有师弟了,我也有师弟可以欺负了。”少年兴奋的叫道。

年默成却喝道:“凉岩,怎么说话的,哪个师兄欺负你了?”

“二师兄!”那叫凉岩的少年想也不想的说道,信风扬却只是笑笑。

这时候,闻得菜香,是饭菜送了进来。其实圆缺早就饿了,看着桌上的鱼肉,暗暗咽口水,年默成未动筷,他不敢吃。

信风扬道:“凉岩,你房里有空床,今晚你的小师弟就跟你睡吧。晚饭吃了吗?”

凉岩应道:“吃了。”

“那就带师弟回房吧,早些睡,明日还赶路。”

圆缺还饿着肚子呢,望着桌上的饭菜不愿走,却被凉岩一把拽走了。

房间就在隔壁。

凉岩坐在自己床上,问:“小道士,你叫什么?”

圆缺一边铺着床,一边答话:“圆缺。”

“圆缺,圆师弟。我是你林师兄,林凉岩。嘻嘻……”凉岩乐得躺倒在床上,“你为什么要去做道士呢,做道士有什么好的?”

圆缺躺到床上,说道:“我是个孤儿,一生出来就被丢在山里。是三清山上一个老爷爷捡到我,把我送到了三清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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