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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羁的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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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无地址?〃
〃我们不能公布。〃
清流一再遇到挫折,累得头都抬不起来。
阿张轻轻说:〃唐小姐,我有办法,你且到接待处坐一坐。〃
他在机器处买了一杯热可可给她。
风忽然停了,大雾降下来,笼罩住整座建筑物,清流清晰地听到病人呻吟之声,像煞幽灵求救。
她打了一个冷战。
半晌,阿张回来,不动声色地说:〃有了。〃
如此有办法,当然不止司机那么简单。
〃他在哪里?〃
〃在本市。〃
〃可以带我去吗?〃
〃唐小姐,他患的是……〃
〃我不怕,我必需要见他最后一面。〃
〃唐小姐,假使你对这个人印象不错,最好不要见他。〃
清流想很久,〃谢谢你的忠告,我还是要见他。〃
女人固执起来,真是不可思议。
阿张默默地安排行程。
他先去买了一些简单的食物,然后加了油,把车子往郊外驶去。
〃他住在一个菠萝园附近。〃
清流不觉得肚饿,坐在车中,一声不响。
山路巅簸,车子有节奏地摆动,清流像是依稀看到余求深漂亮的笑容与雪白的牙齿。
自不羁的风下来,不知已过了多少岁月,仿佛已有半个世纪。
忽然听得阿张问:〃为什么一定要见他,是有重要的话说吗?〃
清流点头,〃是。〃
阿张不出声了。
是,她想对他说:以前,对我来说,你是可望不可即的一个人,现在,我也有能力了,我回来寻找彼时的梦。
车子驶了个多小时。
〃到了。〃
小路通往几间砖屋,他们下车向前走。
远处,是绿油油一望无际的菠萝田。
这时,清流觉得腿软,阿张过来扶她。
两只金色寻回犬听到陌生人脚步慢慢走出来探听消息。
接着,一个穿著大花宽身裙的土著妇女走到门口,扬声问:〃找人?〃
〃是,找余先生。〃
妇人上下打量,〃你们是他什么人?〃
阿张自作主张,〃亲戚,这是他表妹。〃
那女子改变了口气,〃请进来。〃
清流不声不响跟在阿张身后。
小砖屋内相当整洁,电视荧幕正转播垒球比赛。
女子忽然以惋惜的声音说:〃余不行了,眼看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你们刚好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清流呆呆站在门口。
〃我女儿把他看护得很好。〃
清流低声说:〃多谢你们照顾他。〃
她笑笑,〃塔丽泰爱他,我爱塔丽泰。〃
真是一个好母亲。
卧室门依哑一声,推了开来,一个俏丽的少女走出来,用狐疑的目光看住陌生人。
〃是余的妻子吗?〃
〃不,他们尚未正式结婚。〃
少女问:〃妈妈,他们是什么人?〃
妇人用土语解释几句。
少女立刻说:〃请随我来。〃
卧室宽大整洁,一张木床上罩着白纱帐子,落地长窗通往露台,可以看到远处山峦。
〃在这里。〃
清流耳畔嗡地一声。
终于可以再见面了。
阿张识趣地低声说:〃唐小姐,我在外边等。〃
清流跟着塔丽泰走到露台。
她看到一张藤榻,有人躺在上边。
清流停睛一看,退后一步。
是谁,瘦如骷髅,头发稀薄脱落,一股腐败的气味攻鼻而来。
那人眼睛半开半闭,眼珠混浊,根本不知能否视物,皮肤也有一团团溃烂,淌着浓液。
清流从未见过那样可怕的病人。
她颤抖地问:〃余求深呢?〃
塔丽泰过去,握着病人的手,抬起头说:〃这便是余求深。〃
不!清流吓得魂不附体。
短短几个月不见,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塔丽泰轻轻在他耳畔说:〃有人来看你。〃
啊,她真伟大,待他一如未病时,清流突然感到羞愧。
只听得病人也轻轻问:〃谁?〃
〃你的表妹。〃
〃在哪里?〃
清流只得踏前一步。
塔丽泰说:〃来了,来采访你呢。〃
余求深微微转动眼睛,像是凝视唐清流,半晌,他摇头,〃我不记得了。〃
他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仿佛进入迷离境界。
塔丽泰站起来,歉意地说:〃对不起,他认人有困难。〃
不。
他是真的不认得唐清流。
无数阔太太身边的某个丫环,调笑过几句,转瞬即忘。他是真的忘记了。
〃请过来喝杯咖啡。〃
清流坐下来,双手一直抖。
阿张在那边与塔丽泰母亲交谈。
〃……我只是菠萝园一名管工。〃
〃由唐小姐负责一切费用好了。〃
〃这倒也好。〃
清流忽然清醒过来,打开手袋,写了一张美金支票。
阿张过去,把支票递给塔丽泰,然后轻轻同清流说:〃这里没我们的事了。〃
清流要费很大的劲才能挪动双腿转身,她步伐艰难,踉跄地走回车子内。
阿张松口气,像逃一般把车子开得像阵风,一下子刮走。
到了酒店大堂,欧阳律师迎出来。
清流意外,〃你来了。〃
〃实在不放心。〃接着,他转过头去问阿张,〃见到了?〃
阿张颔首。
欧阳摊摊手,〃此案终于可以了结。〃
清流不语。
欧阳见她神情呆滞,劝道:〃你们彼此已认不出对方,可见已无印象,还有什么留恋?〃
清流想半晌,凄惶地说:〃那人不是余求深。〃
欧阳吸进一口冷气,〃那千真万确是余求深。〃
〃不,〃清流轻轻说:〃他不会不认得我。〃
欧阳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得长叹一声,〃我们先回家再说吧。〃
清流喃喃问:〃回家?〃
欧阳扶着她,默默无言。
他叫人:〃张勇,送我们去飞机场。〃
清流踌躇,〃可是——〃她拉着欧阳。
欧阳很耐性地问:〃还有什么事?〃
〃我们还是得寻找余求深。〃
〃清流,你已经见到余求深。〃
〃我们搞错了,非得继续努力找不可。〃
欧阳只得说:〃是,是。〃
他带着清流回去。
一路上并无异样,在飞机上,她小睡、翻阅杂志、看电影。
忽然之间看到好笑的情节,她笑个不已,笑声并不难听,宛如银铃。
可是她并没有在一两分钟之后停下来,仍然奇+書*網格格笑下去,前座开始有人侧目。
笑声变得歇斯底里。
欧阳不动声色,轻轻按住清流手臂说:〃你看这段新闻。〃
清流的注意力被移转,笑声才停下来,她看着经济版头条,过一会儿茫然问:〃任天生是谁?他主持新船下水礼同我有什么关系?〃
欧阳温和地说:〃你休息片刻吧。〃
一到家,欧阳立刻请医生来。
清流说:〃我可没有病,为什么找医生?〃
欧阳安抚她:〃跑完天下回来,检查一下也是好的。〃
〃我累极了。〃
〃你随时可以休息。〃
清流伸一个懒腰,往楼下走去。
管家碧玉连忙出来说:〃唐小姐,这边才是。〃
清流像是完全不记得寝室在何处,要叫人领着进去。
殷医生来了。
欧阳与她在书房细谈。
殷医生听完细节,沉吟半晌,〃我看得联络精神科的赵医生。〃
欧阳心凉了一截。
第9章
〃别担心了,及早治疗,可以痊愈。〃
〃是什么症?〃
〃不肯定,我并非专科医生,需请教小赵。〃
欧阳恻然。
〃当事人毋须工作,又有人服侍,小病不碍事。〃
〃她从前是个最最健康勇敢的女子。〃
医生无言,隔一会儿才说:〃人人病发之前都十分正常。〃
过一会儿,赵医生来了。
欧阳十分纳罕,这些女西医,如何一个比一个年轻漂亮。
她听过病况,微微笑,〃我想我会推荐心理科陆医生。〃
〃不用做脑素描?〃
〃当然可以处理,但我看是心理问题。〃
欧阳问:〃陆医生可否到这里来?〃
〃应无困难,但是病人有时出去走走,有益无害。〃
〃我怕唐小姐不肯去。〃
两位医生点点头,〃我与小陆商量一下。〃
当晚,清流发起高烧。
殷医生非常谨慎诊治,最后为安全计,决定把病人送往医院。
清流并不反对。
殷医生轻轻说:〃我是你医生,我会照顾你。〃
清流坦然微笑,〃我不害怕,或许,即将可以见到母亲了。〃
殷医生无言。
万幸病情隔一日便稳定下来。
陆医生已经来过,与她谈了几句。
清流像是很喜欢与陆医生倾谈,她这样同欧阳说:〃医生漂亮沉着,真是难得,十分智能,又有耐性,每日与她谈上一小时,非常开心。〃
能够这样清晰地分析医生性格,可见思路还算分明。
天天到心理医生处,变成她的主要节目。
渐渐陆医生把话题引入正路。
她轻描淡写地说:〃我接到消息,余求深已经辞世了。〃
清流猛地抬起头,〃谁说的?〃
她本来躺在皮沙发上听音乐,此刻反应激烈。
陆医生警惕,仍然很镇定地说:〃他妻子叫人通知你,并且把用剩的款项还给你。〃
清流霍地坐起来,大声斥责道:〃我根本不知道你说些什么,我与余求深不过暂时失去联络而已,迟早会找到他。〃
陆医生取出一张文件,递给清流。
〃这是什么?〃
〃余求深的死亡证明书。〃
清流一手扫开,拒绝接受,〃你们弄错了。〃
〃不,清流——〃
〃医生,你怎么糊涂了,难为我还一直欣赏你,我想,以后我再也不必到你诊所来。〃
她一骨碌起来,取过外套手套就走。
陆医生连忙追出去,清流已经走进电梯。
看护急急致电司机,司机跑到大厦褛下,刚刚看到清流出来。
只见她怒气冲冲毫无目的地向前走,司机只得默默跟在她身后。
半晌,见她站停在橱窗前,才敢上向说:〃唐小姐,我们先回家去吧。〃
唐清流居然没有反对,听话地跟司机返回寓所。
从此以后,她不肯到任何心理医生的*所。
每月见到欧阳,听完财务报告,就追问:〃有无求深的消息?〃
欧阳默然。
清流生气,〃都不知你怎么办的事,再给你一个月时间,迟些我自己动手。〃
欧阳只得去请教陆医生。
〃为什么一定要寻找余求深?〃
陆医生微笑,〃余求深不过代表她一心一意追求的一些东西。〃
〃那又是什么,她现在不是什么都有了吗?〃
〃或者是爱情。〃
欧阳不以为然,〃咄。〃
〃或是一点点她向往的,但从未得到过的柔情蜜意。〃
〃陆医生,那余求深是一个——〃
〃那不重要,我也是女人,我可以了解。〃
〃唐清流必须从死胡同里走出来。〃
陆医生哑然失笑,〃也许,你口中的死胡同正是她的避难所,正如你说,她现在什么都有了,不必担心。〃
〃可是,人家会说她有精神病。〃
〃欧阳律师,普通人才患精神病,富人或有才华的人只不过是有怪癖。〃
欧阳摊摊手,〃你都这样说,我还有什么办法。〃
会议解散。
一日,唐清流万分火急传他去见面。
这个时候,欧阳已经习惯她的习性,而且也不再介意,因为她对他绝对信任,而且,她那种小女孩般的倚赖,使他感动。
她在门口等他。
〃欧阳欧阳,快进来。〃
精神恢复了,体态半惬,比往日更加漂亮,她又喜欢穿净色简单的服饰,看上去清丽脱俗。
况且,又有身家,觊觎这可人儿的异性还会少吗,可是,她一直维持清教徒似的生活。
清流熟络地把手臂套进欧阳的臂弯。
她语出惊人:〃我知道求深在何处了。〃
欧阳看着她。
啊,尚未醒觉,他不禁一阵心酸。
嘴巴却不得不敷衍道:〃是吗,在什么地方?〃
〃我们应该早就猜到。〃
欧阳温和地说:〃你告诉我。〃
〃当然是在不羁的风上呀,他最喜欢那只船。〃
〃对,我怎幺没想到。〃
〃欧阳,我们马上买船票。〃
〃我哪里走得开。〃
〃嗳你这个人最扫兴。〃
欧阳只得赔笑,〃现在是秋季,不羁的风,应读走加勒比线。〃
〃求深最喜晒太阳,他说,男人最佳化妆便是金棕色皮肤。〃
是吗,那不学无术,靠女人吃饭的软脚蟹曾经那样说过吗,有什么值得唐清流津津乐道?他实在想不透。
〃你如果想旅行的话,我叫碧玉陪你上船。〃
〃好极了,我要住那种两房两厅的大单位。〃
〃我去看,这样急还有没有。〃
〃欧阳最有办法。〃
欧阳不为所动,轻轻说:〃我怕你会失望。〃
〃嘿,我收到可靠消息,余求深的确在不羁的风上。〃
清流还故作神秘,欧阳暗暗好笑。
〃那,尽管去看看吧。〃
欧阳替清流订好船舱,把这件事告诉陆医生。
陆医生不语。
〃她怎么可能找到那人,那人已不在世上。〃
陆医生笑,〃我的看法与你相反。〃
〃什么?〃
〃她要追求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她的理想,如果她愿意,一定找得到。〃
欧阳呆半晌,终于也明白了。
他忽然轻轻问:〃一个女子,长得像你那样冰雪聪明,是否一种包袱?〃
陆医生收敛了笑容,略为欷虚,〃所以,我打算丫角终老。〃
〃那倒不必。〃
陆医生又笑,〃我是心理医生,我明白自己的心理状况,我一直希望有两个男伴,一名满足我肉体需要,另一名安慰我的心灵。〃
欧阳震惊,〃多么大胆的论调,唐清流比起你,还简单得多。〃
陆医生笑,〃所以,我才一直说,不用为唐清流担心。〃
〃医者可否自医?〃
〃不能自医。〃
欧阳讶异地说:〃那么,你承认有病。〃
〃人人都有病态。〃
欧阳否认,〃不,我挺正常。〃
〃欧阳律师,你利欲熏心而不自知。〃
欧阳变色,拂袖而去。
从此之后,他也没有再去见陆医生。
清流对于这次旅行十分兴奋。
管家替她收拾衣服,虽然阵仗不如刘太太,也足足三四只大箱子,一天换早午晚夜四套服装论,十多天下来也得换近百件衣裳。
清一色几乎都是乳白色衣服,这倒好,不用带太多鞋子。
欧阳说:〃高兴就好,一个人最要紧高兴。〃
想起陆医生对他的评价,郁郁不乐。
唐清流学着刘巽仪太太的排场,上船去了。
她更加年轻漂亮,因此,加十倍引人注意。
到了船上,她并没有四处寻人,她悠闲舒适地,正式度假。
一早吩咐厨房吃全素,不沾荤腥,不与人同桌,整箱某种牌子矿泉水也提前准备好,床单需一日换两次……
不像公主,也似颗明星。
船上人窃窃私语。
〃你看她什么年纪?〃
〃廿馀岁。〃
〃不止了吧。〃
〃莫非是矫形医生的杰作。〃
〃有人见过她游泳,身段的确只得廿岁出头。〃
〃那么年轻,财富何来,父亲是谁?〃
〃不知道。〃
〃后台是谁?〃
〃还没打听出来。〃即是肯定有其人。
〃那么神秘,可见不是正派人物。〃
嗤一声笑,〃那自然,名种马连外公外婆,祖父祖母的名字都数得出来。〃
〃还有,毕业自哪间学校,读的是哪一科,兄弟姐妹干什么,对象是谁,全部一清二楚。〃
〃光是钱,有何用。〃
语气都很尖酸。
唐清流坐在甲板上,一句也听不到。
要令她听到她不愿意听到的声音,或是看到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她的涵养忍耐功夫在这种时刻可以发挥至无限上纲。
背后必然有人说话,那是肯定的。
她不是不在乎,而且一点办法都没有,既然如此,不如放开怀抱,做她要做的事。
清流身边围满各种年纪的男士。
年纪大一点的觉得他们也有能力提供来历不明的资源,故不甘后人,中间一撮认为这位唐小姐成熟懂事,已过天真期却仍然保有青春乃最最动人,至于在她身边兜着转的年轻人,可分两批,一种纯想接近她音容,另一种,是想捞点油水。
是,每只邮船都是一个小小的社会。
因此每只船上都有余求深。
所以,刘巽仪太太喜欢船,唐清流也喜欢船。
尤其是这只不羁的风。
假期愉快极了,不像刘太太,清流可不必坐轮椅,她年轻力壮,随时可以跳舞到天明。
今晚请她到舞池的,是一名中印混血儿,皮肤黝黑,眼睛雪亮,跳起探戈来,得身应手,从舞池一头滑到另一头,不费吹灰之力。
他并非正经人。
〃你叫什么名字?〃
〃菲腊查宁。〃
〃不,你叫求深。〃
〃什么?〃
〃求深。〃
那菲腊是何等机伶的角色,即时耸耸肩,无所谓地答:〃是,求深。〃
可是清流随即改变了主意,她又说:〃不不,你不是求深。〃语气中有点失望。
那混血儿笑了,〃你立定心思没有?〃
清流终于说:〃你不是余求深。〃
菲腊说:〃好,我不是余求深,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余求深是什么人了吗?〃
清流仰起头,〃不管你事。〃
若是换了普通人,早觉得唐清流有神经病,可是菲腊却是司空见惯,继续跳舞,领着清流滑到舞池另一边去。
音乐停止,他斟酒给清流。
〃来,我带你去看月色。〃
他握着她的手,拖她走到甲板一个冷角落,〃看。〃
月亮如银盘般灿烂,他站在她身后,双手搭在她肩膀上,轻轻吻她耳朵。
清流闭上双眼,〃求深?〃
对方没有回答,柔软的嘴唇又接触到她后颈。
清流微笑,陶醉地说:〃求深,我们终于又再见面了,我一直盼望这一天。〃
菲腊听不懂中文,可是,他不需有语言天才,他抬起头,双臂抱住清流的腰身,下巴刚好扣在清流头顶,轻轻说:〃月色下你似一个仙子。〃
任何女子都喜欢在欣赏良辰美景之馀聆听这种甜言蜜语。
清流又说:〃今日,我们两人身份也已经不同。〃
〃唔。〃
〃有无考虑我的建议?〃
〃什么?〃
〃求深,让我们私奔到合里岛去居住。〃
清流兴奋地转过头来,在月色底下看清楚了与她温存的对象,只见他鼻高眼陷,虽然英俊,但根本不是余求深。
她呆呆地凝视他。
菲腊却会错了意,以为她想他吻她,于是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
可是清流忙不迭推开他,受了惊似奔回船舱。
个多星期后她回到家里。
欧阳问她:〃旅途还愉快吗?〃
〃很高兴,美中不足的是,没有找到求深。〃
欧阳没想到她会承认找不到。
清流娇憨地叹口气,〃已经很接近了,差一点点,下次一定可以找到。〃
欧阳默然,这简直已经变为一个游戏了。
〃船上有无奇遇,说来听听。〃
〃有两个人向我求婚。〃
〃才两名?〃
〃我也有点失望。〃
欧阳笑,〃下次可能多几个。〃迟疑一下,才问:〃船上可见到任天生君?〃
清流却反问:〃谁是任天生?〃
隔了良久,欧阳说:〃下次,该环游世界了。〃
〃是否从伦敦开始?〃
〃不,自纽约一直往南驶,经巴拿马运河,往里奥热内卢。〃
清流拍手,〃我从未去过南美,好极了。〃
〃就这幺办,我帮你去订房间。〃
碧玉在一旁听见,笑问:〃那盏收拾多少衣服?〃
〃非多带一个人不可。〃
那种非常肯定地把小事当大事的神情,像是一个人:刘巽仪太太。
清流伸一个懒腰,〃倦了。〃
欧阳立刻识趣,〃我先告辞。〃
他离开的时候,把大门轻轻掩好,他知道,从此之后,唐清流的世界,只有这么一点点大。
——十年后——
几个年轻人一上船就互相交换国籍姓名住址熟络得不得了,又约在一起用膳耍乐,把家长撇下。
其中苏玉心与杨兴亮尤其一见如故。
苏这样自我介绍:〃父亲是来自香港的上海人,母亲是马来西亚华侨,我今年廿一岁,大学刚毕业,假期完毕,马上要找工作。〃
杨兴亮说:〃我是加拿大土生儿,家人刚由多伦多搬到温哥华,在大学读土木工程,比你大一岁。〃
〃第一次乘船?〃
〃多次了,一年一度,陪父母。〃
〃我也是。〃
〃人一到中年,不喜探险,只图舒适。〃
〃也不能怪他们,已经辛劳了大半生。〃
苏玉心笑,〃家父老说,一想起过去几十年的挣扎,不寒而栗。〃
杨兴亮很喜欢这个短发圆脸的女孩子,有意发展感情,谁晓得呢,也许将来可以告诉孙儿:〃知道我在何处认识祖母吗,是在一只船上。〃
〃你们住在几号房?〃
〃九O三二。〃
杨兴亮了如指掌地说:
〃啊,那是一房一厅,我们住八二三五。〃
苏玉心笑,〃过得去啦,最豪华是一字头房,只得四间,那才是真宽敞。〃
〃你参观过没有?〃
苏摇摇头,〃你呢?〃
〃我也没看过。〃
苏玉心改变话题:〃有无跑步的习惯?〃
〃风雨不改。〃
〃明早六时正在跑道见可好?〃
〃好极了,没想到你是同道中人。〃
〃中午一起吃饭好吗?〃
〃我同父母一起。〃
〃咖啡厅可以随便坐。〃
杨兴亮想到了好办法,〃我陪他们吃第一道菜便来陪你。〃
苏笑了,追求时期,男生愿意牺牲许多来迁就女生。
那天中午,他们多了一个话题。
两人手上都拿着一张考究的帖子,白色小小四折,深蓝色中英文字。
〃咦,一模一样,你也有。〃
请帖上写美:〃唐清流女士邀请阁下参加星期三晚十时香槟派对,地址一O三三舱房。〃
苏玉心笑,〃我打听过了,船上凡是十八岁至廿二岁的年轻人,都收到帖子,一共廿五个人。〃
杨兴亮讶异,〃多么奇怪,这位女士是什么人?〃
苏笑而不语。
〃你一定知道。〃
〃喂,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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