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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色响尾蛇-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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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就会心服口服了。”他朝自己的亲信下了指示:“你们就先带他们到淡水的别墅住一阵子。好好招呼,别怠慢了!”欧阳骥的最终意思是要软禁这批跟他作对的人。

柳应之站起来,紧闭着双唇,和他的部属转身走了出去。

“柳叔,等一等——”朱承曦突然又唤住他:“我想我还是该跟你说一声,因为一个礼拜之后我和虹虹的结婚典礼你可能没法子参加了。”

柳应之闻言,心又凉了半截。

在朱承曦涣散的眼神中和欧阳骥揶揄的笑声里,一场会议结束了,人——也都散了。

封昀满腹疑云,很想问问一脸笑意的欧阳骥,但时机不对。

“今天干爹能这么顺利,最大的功臣就是你。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从今天起好好替我做事。”他满意地看着他。“封昀,你就继续你的职务,并且做爹地的乖儿子,明白吗?”

朱承曦恍若未闻地愣愣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一片木然的表情显得既空白又诡异。

封昀悄悄地扫过朱承曦一眼,但并没有找到什么答案。

欧阳骥的助理段中从门外走了进来,放了几张照片在欧阳骥面前。“这几个人的身分都查出来了。”

欧阳骥冷冷地看着。

段中指着其中一张,“邵南星,您该不陌生,古天涯就是毁在他手中。”

欧阳骥阴毒地望着照片上的人。

“他叫楚扬。”段中突然附在他耳畔轻声说道:“就是那个叫楚楚的大哥。”他这怪异的举动无非是怕刺激到身边的朱承曦。

“兄妹俩倒是有志一同地专找日月教的麻烦。”他冷冷一笑。

“这个女人叫岳宁。”

封昀强忍住了因这个名字所带来的心绪上的剧烈起伏。

“最近她发了疯似的老找我们麻烦,尽是去捣毁我们的据点。现在怎么办?”

“损失多少?”

“还好,并没有太大损失。不过她这样无头苍蝇似的乱闯乱撞,看着挺碍眼的。”

“扫了她。”

“是!”他顿了会儿,接着又问:“那楚扬跟邵南星呢?”

“这两个人似乎不好应付。古天涯的前车之鉴我还记忆犹新,没有十足的把握前先不要妄动。”他看了表面平静无波的封昀一眼:“就让年轻人去对付年轻人,这样比较有挑战性。”

“您是说……”

“先把虹虹和承曦的婚事办妥之后再处理。”

“好的。”

“没别的事的话,封昀,你送承曦回去;他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干爹……”封昀试图探索答案。

“别多问,送他回去就行了。”欧阳骥一口打掉了他的疑问。

这五天来算是封昀这辈子最难挨的日子:不仅为了岳宁的处境烦心,更为朱承曦的情况而担忧。朱承曦外表看似正常,但行为举止却完全不对劲,更不可思议的是,他这些天来居然参与了欧阳骥的计划——他最痛恨的走私行为。

封昀的良知拼命地鞭打着他,要他为自己当时的背叛作一个补偿。而不知是不是他的忏悔诚意感动了上苍,给了他机会,在一个很偶然的状况下,他行经一间十分隐秘的密室外,撞见了一位老态龙钟的妇人。

老妇人的皮肤满布皱纹,但挽成包头的长发却不是她年纪该有的银白,而是连少女都望而兴叹的乌黑丝发。这种不搭调的模样已够特别了,更不可思议的是,她那看似迟缓的身子,却拥有年轻人的活力;而那因惊吓而大睁的眼眸是暗绿颜色,一放一缩间有如猫眼般神秘。

“你是谁?”封曦抓着她干瘪的手腕问着。

“那你又是谁?喂!年轻人,我可是欧阳先生高薪聘来的贵宾,你可别乱来!”她有恃无恐地操着一口有着古怪口音的蹩脚国语。

“欧阳先生?”

“对!害怕了吧?”她自顾自地喃喃自语道:“真够倒楣!住了几天都相安无事,才想出来透透气就遇上你这个煞星。喂!快放开我的手;还有,别让欧阳先生知道我出来过。”

这奇怪的老妇人外加奇怪的朱承曦,封昀试图把他们连在—起。“原来婆婆就是欧阳先生口中一直夸赞的人,没想到我会有机会见着您。”他别有用心地既吹又捧,把这怪异的老婆婆逗得心花怒放。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吗?看来他是尝到甜头了。哼!算他识相,知道要相信我,不然他这下就完了,是不是?”

“婆婆打哪里来?”

“嘿嘿!说出来会吓死你——苗疆啊!你听过没有?哎!这也难怪你好奇,现代人有谁会相信黑魔术这种东西?”

“黑魔术?”封昀如坠五里迷雾之中。

“就是黑魔术。”老婆婆又炫耀地对他附耳咕哝几句。

他简直无法相信他所听到的事。“你能操纵一个人的心神?”要不是他极力控制着,他想他大概会狂叫出来。

“嘿嘿!”她的笑很诡异。“也没那么厉害啦!我只不过是在他脑中下了指令,他就会照着我的指示去做而已,其他的一如常人。”

封昀简直惊愕得无以复加。“那他还会恢复吗?”他更无法相信自己居然信了她的话。

婆婆摇摇头。“除非他自己用意志力抗拒我的指令,否则谁也治不好他的。”

笑声顿止,她的颈子已被封昀重击了掌,立时不省人事。

楚楚的手颤抖地捧着一张红色喜帖,上头印着的金色大字,字字重击她的脑子——朱、欧阳联姻?朱承曦和欧阳虹虹的结婚请帖?日子就在今天!他的承诺言犹在耳,怎么转眼间就人事全非?不会的!他说过他一直都爱着她的,也许是同名同姓的人……一定是的!朱承曦不可能会这么做的。

她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拦了辆计程车直冲结婚会场。

那张鲜红色的喜帖飘落在客厅地板上,有如滚烫的鲜血般令人怵目惊心。

天空飘过几朵暗灰色的云彩,没有祝福的感觉,幸好摆在地面上的鲜艳花朵连成一片绮丽缤纷的花海。鲜红、紫色、淡绿、淡黄的花卉在礼堂里筑出一条七色虹彩,稍稍冲淡了典礼上的沉闷。

穿着亮丽的白纱礼服,欧阳虹虹笑逐颜开地穿梭在宾客之间。这是她费尽辛苦才赢来的婚礼,怎么能不兴奋、不陶醉呢?

一直默默无语仁立着的朱承曦,仍然一如雕像般地无喜元怒,看不出他内心是否也有波涛汹涌的起伏。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而他只是个局外人似的。

获得胜利的骄傲在欧阳骥的笑脸上完全流露出来,他搂着女儿道:“好漂亮啊!虹虹,爹地多年来的心愿终于达成了。”

“谢谢您,爹地!”她在父亲的颊上亲了一记,多少感谢也尽在不言中。

“时间到了,可以开始了。”司仪打断他们的对话。

结婚进行曲悠扬地响遍整个会场,欧阳骥将女儿交给了朱承曦,手挽着手的朱承曦与欧阳虹虹缓缓步上红毡的另一端。牧师问道:“欧阳虹虹小姐,你愿意成为朱承曦先生的妻子,并且爱他一生一世吗?”

“我愿意!”这句话她可是在梦中答应过千万遍了。

“朱承曦先生,你愿意娶欧阳虹虹小姐为妻,并且一生一世守护着她吗?”

他皱了一下眉头,一张模糊又不甚清晰的脸庞从他眼前瞬间闪过,他想捕捉,却捉不着,而那微颤的双唇竟吐不出半个字来。

欧阳虹虹脸色一僵,求助地看着她父亲。

“朱承曦先生,你愿意吗?”牧师加重语气重新问了一遍。

欧阳虹虹的心脏几乎快从胸口跳出来了:他不愿顺服的怒火似乎正在眼眸里凝聚——他总不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清醒过来吧?

“我——愿——意……”他勉强出口的话暂时让欧阳父女悬在半空中的心放了下来。

“那我正式宣布你们成为夫妻。”

热烈的掌声响起,这些宾客全是欧阳骥有心结交的政商各界的顶尖人物;当然,欧阳骥并未暴露自己的身分,而是以商界闻人为掩饰。

十多年的等待果然成真,欧阳虹虹献上她的朱唇,这意味着她多年的心愿终于达成了,就算仍有小小的缺憾——她嫁的这个人是失了心魂的朱承曦。但这也无所谓,和身心两失的结果比较起来,她已经很满足了。

“承曦……”那突如其来的声音十分凄怆悲凉,惹得众宾客不禁好奇地看了几眼。

慌张奔跑而来的身躯摇摇欲坠,惊恐的眼眸中盛满了极度的哀伤——她来求证的结果居然真的是事实!

欧阳骥翻了翻白眼,瞪了女儿一眼,想都不必想,准是宝贝女儿通知她的。她这是在故意示威,也没去考虑是否会另生枝节。他对她这种孩子气的行为猛摇头叹息……

“小姐,你没有邀请卡是不能进去了。”门外的守卫拦阻了她的去路。

欧阳虹虹亲昵地挽着朱承曦的手臂,亲热异常地走到楚楚面前。“没关系,是我邀请她来的。”

“是!小姐。”守卫退了开去。

她得意洋洋地拉高尖锐的嗓音说道:“楚小姐,亲眼所见总骗不了人了吧?他最后还正确的选择了我。这也是意味着,朱承曦从今天开始就是我欧阳虹虹的法定丈夫了。

希望你记住:从今以后,他跟你再也没有瓜葛了,你可别再来骚扰他,当破坏人家感情的第三者!”

楚楚眼里只有这个男人,她为他的决定拼命在心中找寻着理由;或者,他是因为某种不得已的苦衷;又或者,他是另有原因。总之,他只要能给她一个解释,她都能够体谅,不再埋怨,就算成为永远不能改变的事实,她也可以了无遗憾了。

朱承曦迟疑地看着她泪痕错布的脸庞,对那双清澈分明的眼眸有着一种奇怪的怀念,甚至有些控制不住地想拭去她眼角的泪痕。他和她似曾相识,但自己却怎么都记不起来了!他不由得按揉疼痛难当的太阳穴。

欧阳虹虹大惊失色:该不会弄巧成绌了吧?她又急急地在他耳畔低喃几句,他的疼痛转眼消失,而迟疑的眼神也跟着迅速隐没,取而代之的是森冷的目光和绝情的语调。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请你别在我的婚礼上痛哭流涕。请注意一点,这是喜事,不是丧事!”

“承曦——”她讶异地看着他。“是我!我是楚楚。”

他睨了她半天,笃定地道:“我再说一次,我并不认识你,也没兴趣认识你,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的淡漠让她全身的血液降至冰点,她呆滞地望着这一对俊男美女的组合,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入了飞舞飘撒的花瓣中。

绕了一大圈还是回归到原点,这才是真正的答案,不是吗?

他的身影在她眼前化成一片模糊,而任由她再怎么吃力地眨眼,也依然看不清他的面孔。今后,他将不再真实……

楚扬适时地上前搂住了失神的她。他轻拍她的背,安抚着她。

楚扬的视线越过楚楚,礼堂里的每张笑脸都将是他这一辈子最难忘的回忆。

“楚楚还好吧?”

“强装出来的笑脸能好到哪里去?”

邵南星叹口气。“你不必太担心她。别看她外表柔柔弱弱的,其实她很坚强的,这一点点的感情创伤,相信应该很快会痊愈的。”

“我也是只能这么期盼了。”楚扬苦涩一笑。“难道都是这样子的吗?从不谈感情的人,当他第一次投入时,总是特别地刻骨铭心、永志不忘?”

“我不知道别人的感受如何,但我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邵南星不讳言地表露他对自己的未婚妻陆嬿儿就是这种态度。

“情字可真累人啊!”楚扬都快瘫了,因为他突然发觉自己不也看不破情关?跟楚楚的心情有许多的相似之处。

“但却值得一辈子回忆。”邵南星喃喃地道。

陆轩这时却急匆匆地跑进来,打断了他们的闲谈。一进门就劈头说道:“好消息!

天大的好消息啊!“他乐疯了似地团团转。

“陆轩,你可不可以镇定点,不要再转了?否则不必听完你的好消息,我们的头就先让你给转晕了。”楚扬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他从来没见过一向稳重的陆轩也会有这么兴奋的模样。

“猜猜这里头装的是什么。”他神秘兮兮地在他们面前摇晃着手里的黑色公事包。

“什么?”

“答案!”陆轩极得意地解释道:“上回陆先生拿到有关日月教的情报,和我们所猜测的结果完全一样。日月教内部的确起了内江,只可惜他们的内乱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也和我们预计的冲突规模有些出入;但是失败的一方终究不甘,透过管道提供了这些资料给我们。”他打开公事包,拿出千辛万苦才取得的相片。“他就是日月教的神秘人物蓝色火焰,是我们一直追查不到的高层决策者。”

楚扬盯着相片里头的人瞧:他见过这个人,而且还只是在几天前,就在朱承曦的婚礼上,他是女方的家长。

他突然好希望这世界上不要有那么多的巧合。

一向遇事冷静自若、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楚扬,何会有如此震惊的时候?邵南星莫名其妙地拍着他的肩。“一qi書網…奇书张相片该不会就把你给吓傻了吧?”

楚扬换了个姿势,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两手交叉沮丧地撑着头,有气无力地道:“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日月教的龙头老大是谁,我大概已经晓得了。”

邵南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该不是想告诉我是他吧?”多年相交的默契,他已八九不离十地猜到他所指的人是谁。

“真希望楚楚尽快把他忘得一干二净。”自己的妹妹爱上强盗头子,这可不是童话里的浪漫故事!现实中的剧情可会叫人痛不欲生;尤其他最不愿单纯的妹妹受苦c“希望。”邵南星也喃喃地道。

陆轩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如丧考批的表情,有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楚大哥,电话。”外头值班警员叫唤着他。他勉强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前去接听。

电话中的内容又再度令他魂飞魄散。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是他目前处境的写照。

要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此刻的楚场真的会被这接踵而至的事件给弄得泪眼汪汪……

夜沉沉的,重得仿佛会压死人;这寂静残破的小港湾没有一丝人味,只有凄冷的海风如泣如诉地吹袭着。不知怎么地,海风除了传送海水的咸味外,还带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显得阴森寒冷。

海湾边、近山处,有一栋长年失修的建筑物静静地坐落在那里。正因为它残破不堪,所以很少有人会去注意它,因此日月教才会选中它做为这次的交易站——根据情报透露,这次的毒品和枪械走私数量之大,将会是有史以来最多的一次。而在他们的计划里,更有意将台湾当成亚洲最大的毒品和私枪转运站。

漆黑的屋子摹地燃起光亮,随即又立刻熄灭;一个钟头内都是如此不定时地闪烁着。

岳宁笃定一笑——不会有错了!她用无线电打暗号,通知她所带来的组员们,等屋内的灯光再次亮起时,就全副武装冲进去,将日月教的人一网成擒;尤其是这群匪徒们的大头头、身分成谜的日月教主——为了这次的庞大交易,他可是破天荒地露了面。

灯在岳宁的期盼下终于再次亮起,肃杀之气立即凝聚在参与围剿行动的众警员身上。

以岳宁为首,这十多位身经百战的组员,各个奋勇地屋内;他们的子弹都已上膛,一有风吹草动便随时可以扣下扳机。

但进屋后的岳宁却呆着木鸡,傻傻地愣在当场,喃喃地道:“上当了!”这是她的第一句话。

跟随进屋的组员也面面相觑,愣愣地有些不知所措。屋子里头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事实摆得很明显,这是陷阱——一个巧妙引君入瓮的陷阱!

“该死!”她咒骂着自己居然会如此轻易地受骗上当。楚扬骂她的话一点也没有说错,她果真让复仇的冲动蒙蔽了理智,不但因此而害死了自己,甚至还连累她身旁的这些伙伴们。“快撤!”她大叫一声。

“你们还天真地以为逃得掉吗?”这时,前后左右、四面八方突然有好几只火力强大的枪管瞄准了岳宁一行人。

她何尝愿意如此,但看这情形,真的是大势已去了。

“对不起!”岳宁发自真诚地向伙伴们道歉;纵使他们的眼神中知道大家并不怪她,但她仍然感到无地自容。

“别以为你们包围我们就表示你们胜券在握,在事情还没有结束以前,结果是怎么样还是个未知数呢!”警员中有人喊了出来。

“是啊!别小看我们,不死金刚可是我们的外号。”有人出声附和。

“放下枪,跟我们去投案,法律会给你们一个公正的裁决的。”大家斗志昂扬,先前短暂的慌措现在已尽数散去。

“悬崖勒马是你们唯一自救的方法,好好考虑清楚,别再执迷不悟了!”岳宁对着日月教那些教众们喊话。生何欢,死何惧?只求尊严,没必要在这些下三滥的人渣眼底下丧失人格。

“这些人简直疯了,全是一群怪物!”日月教里有人不可置信地说着,拿枪的手居然会微微颤抖。

“看各位的样子是准备全力一搏了吗?那好!我就来瞧瞧究竟是谁在执迷不悟。上——”为首的日月教徒一声令下。

“住手!”门口突然冲进一个人来大声制止。

“封大哥?”为首的金石认识他,对于这个教主身边的红人,他可不敢有半点得罪,但他只觉得十分纳闷,怎么欧阳骥亲自布下的天衣无缝的计划,眼看即将要成功了,他却无端地跑来阻止?

“你——”岳宁也同样用充满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他。

封昀看着瞪大眼睛的她,不禁自嘲地苦涩一笑;他感觉到自己好像从她脸上看到意外之后的失望。的确!她是有资格失望的,她多次都大意地让他安然退走,平白丧失了对付日月教的大好机会。

即使心中苦涩不已,但他仍然要救她。

“金石,叫大家退走!”封昀对率领这批杀手的金石说道。

“退走?”金石张嘴怪叫:“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退走!”他再次沉声道。

“封昀……”金石霎时有了警觉。“你背叛了蓝色火焰,背叛了日月教,你该死!”

二话不说,他立刻下了格杀令。

顿时枪声大作——事情发生了,情况却和预料中的完全相反。在这些狙击手的眼中只有前面的目标,然而却疏于对后面的防范,结果倒下来的人全都是躲在暗处准备开枪的狙击手们。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援兵相救,使一直处于劣势的岳宁一行人幸运地重获生机;纵然有些漏网之鱼也开枪攻击,但全在心慌意乱下失去准头,因此只有一些警员受到不太严重的枪伤。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这转变让岳宁心喜不已,激战后——岳宁确定己方已掌握了绝对的优势,她突然一把捉住封昀的手,把他拉到角落里。

“你要逮捕我吗?”封昀看着她,脸上不自觉地蒙上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情愁。

她为他脸上涌现出来的悲哀而感到心痛。呆立好半晌之后,她发现自己竟然想说的话全都说不出口。

封昀静静地看着她,静静地看着……终于叹了口气,许久才逼出一句话来:“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还有一些事情必须去做。不过你放心,等时间一到,我会自动去向你报到。”

“不!你误会了。”她摇摇头,虚弱地道:“我没有意思要逮捕你,我——我只是有些话想问问你。”

“问我?”他闭了闭眼,了然一笑。“我想我应该知道你想问什么,所以你也不必开口。岳宁,我是不会告诉你有关日月教里的任何事情。”

“你错了,我不是想问你日月教的事。”岳宁若有所思地审视着他。“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

“为什么?”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说,但封昀却只是傻傻地回了她一句:“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完之后,又为自己的答案感到可笑:他怎会不知道为什么?他当然清楚,那是因为他的心弦被她所撩动,平静的心湖为了爱而波动。不过,他并不打算说出来,因为他相当清楚自己绝对掌握不住她,既然如此,说了又有何用?

他悄悄地安慰着自己:这世上那么多的爱情故事里,能拥有真正幸福的又有几个?

短短的几分钟里,由他脸上所露出来的落寞,以及眼神里的真挚无悔,她也明白了;她轻易地读出了他极欲隐瞒的心事。她动容地道:“我很抱歉。”在说这句话时,她的脑子里同时浮出另一个人的身影——那是楚扬。

他讶异她竟能看穿一切,粗犷的脸上也展露出淡淡的凄迷笑容,看起来是那么地温柔。“我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所以你不必向我道歉,因为谁都没有错。”

为他的真心,也为自己未可知的爱情发展,岳宁竟有一丝哽咽。

被掌控后的现场已全然恢复原先的秩序,除了多了一些伤者痛苦的声以外。

这地方不再需要他了!封昀转身离去。

“你要去哪里?”岳宁在背后唤住他。

“这是你的关心?”

“是的!”她的回答绝对没有虚假。“是我发自真诚的关心;我想,就算做不成情人,也可以做朋友的,对不对?”

很残酷的一句话,但却是不能否认的事实,虽然听起来很痛,却很有参考的价值——只是一个念头而已,如果能大方地敞开心胸就行了;并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如果做不成情人就一定要弄得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的,不是吗?

“我们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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