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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盼盼-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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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喂你?”

“不用,我可以自己来。”盼盼像难民抢食,頃刻捲光了碟中的所有吃食,仍意犹未尽。“可以再要吗?”

激情过后的红晕泛满颊间,久久未散,又经一顿暴食,使她腆颜愈深,那娇羞的嫵媚连舔吮指头都十分地诱惑人心。

“一次不要吃太多,当心撑着了。”豫顥天拎起手絹为她擦拭嘴边的残屑,擦着擦着,忍不住印上她的朱唇。

“可是……我真的好想再吃。”她挣得一个空隙,忙启齒苦苦哀求。

杀风景的女人!“我叫小江儿去帮你再弄一些来。”

此时犹未破晓,佣仆们大概都仍在睡梦中,为了满足她一时嘴饞去吵醒人家,怎好意思。万一被朱妍和她娘及几位豫老夫人知道,恐又要編派她的不是。

“不必了,我突然觉得不饿了。”豫顥天的亲族们想必还不知道她回来了吧?改明儿,他们见了她将作何感想?尤其是朱妍,可以想见的,她绝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你在担心什么?”怕她着涼,豫顥天拉起被子替她裹住身子。

“没什么,我好累,想睡了,你,也走了吧,免得明早朱姑娘见到会不高兴。”

“她来找过你?”

“是的,几天前,在我呃准备离……”盼盼不敢提起她二度不告而别那档子事,不小心又把他惹怒就糟了。

“她都跟你说了什么?”豫顥天脱下外衣,拉过盼盼身上包覆着的被褥,要她相偕一道併肩躺下。

“没什么,只是闲话家常。”倚偎在他臂弯下,她有种莫名的踏实的感觉。在慈宁寺时,她经常一夜无眠,辗转至天明,原以为那只是漂泊异客皆有的不安定感,这会儿才了悟,竟是对他要命的眷恋。

“是吗?”他当然不信。朱妍心高气傲,目空一切,连同族的表姐妹,乃至易仲魁都不屑与之交往,岂会对一个出身欢场的女人表示友善。“她没有告诉你,豫家长老正极力撮合我们,她将是紫宸堡女主人的不二人选?”

盼盼木然地点点头。

“你不介意?”他攫住她的香肩,沉肃着脸问。

“介意我还会走吗?”她飘忽着星芒,尽量避免触及他冷冽的黑瞳。“忘了吗?是你要求我千万别爱上你的。”

“我改变主意了。从今天起你眼里看的,心里想的只能是我,除了我,你谁也不许爱。”强大的烈火,直喷她的眼脸。

盼盼不懂,只是两个女人一场各怀心事,了无交集的对话,值得他勃然大怒,甚而改变初衷吗?

她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惶惑地望着他。“处心积虑找我回来,只是希望我爱你?然后呢?眼巴巴地看着你妻妾成群,儿女成行?豫帮主。”

“叫我顥天。”豫顥天的脸庞由愤怒转为渴切。

盼盼淒惋一笑,贝齒紧咬着下唇。她怎么叫得出囗,两个多月以来,他总是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一世,几时容许她直呼其名讳。

“我们只是一场不名譽的买卖,如果你愿意大慈大悲给个期限,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既然留下来免不了要伤心断腸,那么尽早离去当是她唯一也是最明智的选择。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他盛怒地十指深深掐进她雪嫩的肌肤里。“就算是你活该倒楣遇上我吧。有本事你就再逃,你逃一次我捉一次,逃十次我捉十次。”

盼盼的吶喊在喉间盘旋良久,最后只换上幽幽一叹。这男人是绝对的特立独行,根本不可理喻。

“为什么是我?比我美艳的女子比比皆是,如果你喜欢,我随时可以帮你找来十几二十个”

“住口!”他霸道地抵住她的身躯。“这是命中注定,你合该属于我的,今生今世,甚至生生世世,你我都得纠葛一起,任何顽强的抵抗只是白费心机。”

“太狂妄了你!”

“定论别下得太早。”豫顥天绽出一抹邪魅的笑靨。“你还没见识过我的真面目呢。”

他的真面目是什么?比这要狂妄十倍二十倍,或者更暴虐不仁?

盼盼警告自己不要再惹他,针锋相对倒楣的永远只会是她。但她仍倔强地又道:“你只得了我的人,却得不到我的心。”

“错了,你早已对我交人又交心了。”他戏谑地嗤然一笑。“自欺欺人是不道德也不健康的行为。”一只手中被子里摸索而行,悄然来到她柔软的双峰,紧紧一握。

盼盼胸臆一窒,嚶咛出声。“你是坏人,我,我不要爱你,不要!”

“太迟了,你不但要爱,更要矢志不渝,天老地荒……”

“直到你膩了为止?待他日舂尽红颜老,你连休书都不必写,便可直接将我扫地出门?”

“谢谢你提供我这么好的点子。”他讥誚地瞪着她。“不过在你成为弃妇之前,得先把另一个角色扮演好。”

她张大眼望他,等候他的下文。

“我要你为我生儿育女。”

什么?盼盼惊呼未起,廊外已先传来駭人的叫声。

“留在这里,我去去就回。”豫顥天似狂风骤掠般的席捲出去。

※※※

“怎么回事?”朱妍和易仲魁接踵赶到小江儿的房间时,已见到小云儿极端惊恐地站在床畔,以及床上不知为何痛得翻来覆去的小江儿。

“小江儿她吃了,吃了……那花粉,就……”小云儿吓得结结巴巴直打哆嗦。

朱妍瞟眼圆桌上,看到那只白色瓷瓶,心中立即有了谱。賤奴才,自寻死路。蠢!

“那花粉是谁给你的?”易仲魁好奇拿起瓷瓶,看了又看,却瞧不出任何端倪。

“那是……”

朱妍一见小江儿居然还能说话,仓皇捱近床边,假意轻抚她的胸口。

“快说,我们好想办法去找解药。”易仲魁急得猛跳脚。

“我记得曾在风盼盼房中看过。”朱妍佯怒道:“是不是她给你的?”

小江儿困惑地望着朱妍。“是……但风……风……风姑娘是从……呵!”

“是怎么样说呀?”朱妍不露声色地,掌中一下貫入大量真气,封住小江儿的血茫盟诩贝俅⒑螅瑖膊换刈詈笠豢谄慊杷拦ァ

“小江儿,小江儿!”小云儿见她双目欲裂的痛苦神情,不禁淒厉地放声大哭。

“出了什么事?”豫顥天阔步跨进门檻,惊疑地扫向众人。随后九叔公等长老们也先后赶了过来。

“小江儿她,被风盼盼害死了。”朱妍面露哀慼地指着易仲魁手中的瓷瓶。

“事情尚未查明,请你先不要含血喷人。”易仲魁把天山雪蓮粉交予豫顥天。“她可能是吃了这个东西,才中毒身亡的。”

“这是……”豫顥天倒出一点在手上,移近鼻下嗅闻。淡淡的香气繚绕瓶囗。“是一种花粉?”

“没错,那是产自夷邦的胡粟花粉,青楼女子专用以麻醉上门寻欢的男子。刚才小江儿临死前亲口说出,是风姑娘给她的。”朱妍像未卜先知一样,什么都不必问就什么都知道。

豫顥天将信将疑地橫了朱妍一眼,移步来到床榻前,轻轻执起小江儿的手。毫无茫螅桨旰椭讣庖讶环呵啵娜肥侵辛司缍荆液茫褂芯取

“风姑娘和小江儿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害死她?”易仲魁虽没留意到朱妍是否从中作了手脚,但直觉地认为此事另有蹊跷。

“一个人行兇作恶当然有其理由。”朱妍面转豫顥天,断然道:“风盼盼这么做是为了杀人滅囗。”

“喂,讲话可是要负责任的。”易仲魁已九成九认定她是信口雌黄。他二人几乎同时赶到,为何他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而她却好像把一切都瞭如指掌?

“该负责的是风盼盼,如果她没到帐房偷走五百两银子,又和来路不明的男人茍且私奔,恰好被小江儿撞见,她又何须一不做工不休,连一名小丫鬟也不放过?”朱妍自认这套谎话編得天衣无縫,心底暗暗窃喜。

“你说盼盼偷了钱还偷人?”九叔公难以置信地眨巴着老眼。就连一向坚持对盼盼怀着敌意的大妗也深觉不太可能。

这下豫顥天终于明白亚萍所谓的“捲款潜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朱妍势必不知道,他曾送了六大箱珠宝给风盼盼,而她还不屑收呢。

“表哥,像她这么恶毒的女人,幸亏已经离开了紫宸堡,否则还不晓得要害死多少人。”

豫顥天若有所思地扬起唇畔。“很不幸,我昨晚又把她给带回来了。”

“既然这样,就快叫她来把话问清楚呀。”豫子扬道。

“我去。”不等豫顥天应允与否,朱妍已抢先奔向离别楼——

第九章

幽暗的室內,静悄悄地射进一线光亮,霎时又消失了。盼盼睁开她一双令人欽羨的明眸,两翦秋瞳駭异地四下环顾。

有人,是——

一只手摀住她堪堪开敢的唇,接着那人不由分说地将她推入床铺里边,自己则躺在她身旁,盼盼虽看不清他的脸,但感觉得出是豫顥天。须臾,廂房內射进第二道光线。又进来了一个人。今儿可真热闹。

垂在床前的纱縵被使劲拉开,突然间亮白的刀光一闪,迅雷不及掩耳地往床上狠刺。

“啊!”怪了,她只是低呼呀,怎么有人代她出声了?

盼盼犹一头雾水时,房外忽地火炬幢幢,窸窣的人声逐渐加大,没预警地一下全湧进房里,眼前陡然灿亮。

“朱姑娘?”她手里拿着匕首想意欲何为?要不是豫顥天及时赶回来阻止,那么这一刀岂不是要落到她身上?

“不要叫我。”朱妍面呈死灰,双手顫抖得好厉害。简直匪夷所思,她的轻功已经睥睨群雄了,怎么他居然比她还要快?

“哎呀!妍儿,你这是干什么呢?”大妗东月贵又急又气地冲过去扯住朱妍。“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你你你……存心要把为娘的活活气死!”

豫顥天夺下朱妍手中的短刀,愤怒地摜在地上。“滚!从今以后不准你再踏进紫宸堡一步。”

他早看穿了朱妍包藏祸心,所以抢先一步回离别楼揪出她的狐狸尾巴。

“表哥,你听我解释。”

“事实俱在,你还有脸辩駁?”东月贵虽然极疼寵女儿,但也不失为是个明理的人。

“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相信我?”朱妍怒目圆瞠地瞪着一脸无辜的盼盼。“她、她才是始作俑者,才是罪魁祸首,该滚的是她!”

“仲魁!”豫顥天阴鷙狠戾地一凝,在场诸人莫不一阵心悸。“解除她在漕帮一切职务,替我把她送回清平县。”

“表哥,”朱妍挣扎着欲甩开易仲魁的手。“难道你真的甘心娶一个小娼妇为妻,让天下人耻笑吗?”

“啪!”她冷不防地吃了一巴掌。“娘?”

“妍儿,不要一错再错,否则到时连娘都保不了你。”

“是啊是啊,让二舅送你回去吧,这样胡乱来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豫子扬和豫子錫不希望亲人彼此反目,强行将朱妍押出廂房。

“不,我还有话要说。表哥!”

“有话以后再说吧。”九叔公挥挥手,示意众人统统出去,这件事让他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赶走众人后,他将房门合上,庄严而慎重地瞅着豫顥天。“这次妍儿确实错得离谱,我无意为她求情,不过,你和盼盼也不能再这么拖下去。该当如何,三日內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

一直到数日后,盼盼才知道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茫K恢涝ヮ椞旄司攀骞裁创鸢福〗纳耍钏栽鹆撕贸ひ欢问奔洌疚扌墓势渌

时序来到十月,园子里的枫叶黄的红的紫的,满眼锦绣,落英缤纷,绝美得教人喟叹。

一入夜,天候便冷涼得直透脚底。屋外风声隆隆,隐隐有人奏着某种喜乐,震耳的声响一一藉由门縫飘进房里。她注意到东方渐次露出鱼肚白,又是初晓时分。

移开他压在腰肚上的腿,单手支在耳腮上,怔怔打量他。天生带着深褐色的肌肤,令他自然煥发出一种不可逼视的驃悍,鲜明如雋刻的五官,时而儒雅倜儻,时而刚烈贄猛,是他最吸引人也最让人害怕的地方。盼盼的指腹沿着高耸的鼻梁来到他柔韌结实的胸膛,心底莫名的升起一股燥热。

他虯结的髭鬚下,会是一张怎样的容颜?想必年轻许多吧?

焦灼地注视他,此刻的心情,竟比和他肉体相拥缠绵时还要来得渴切而狂野。

她捂住心门,郑重警告自己,不可以,绝不可以爱上他!妻子这样的身分永远在她的能力范围以外。既不能与他共结连褵,最后注定是要被辜负的,她怎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太阳出来了。他们又如无数个往常一样,在这张薰了郁金香草的大床上耗尽一天一夜,彼此殷切地承欢和需索,像一对久别重聚或即将阔离的恩爱夫妻,深怕过了今夜就没有明日,如此戒慎恐惧地痴恋着。

晨曦瀉入房里了,点点晶亮,提醒她不可以再頹废度日,误人误己。不知道易仲魁和九叔公他们是怎么评价她的,祸水红颜?放浪駭俗?

盼盼坐到菱花镜前,自嘲亦无奈地苦涩一笑。能怪她吗?为什么明明是男人自甘沉沦,却总把一切罪过归到女人头上?

“你胖了。”他的声音蓦地自耳畔响起,吓了她一大跳。

“有吗?”她裝傻地低头审视自己已放大两寸多的腰围。“我倒没发觉。”

“反应迟钝的女人。”他起身捱近,由后边环臂抱住她,嘲弄地盯着她微突的小腹。“今天叫亚倩再去帮你縫制几件衣裳,别虐待我的未婚妻。”

“你……”他刚刚说什么来着?盼盼乍惊乍喜地望着他。

“下个月初三是个黄道吉日。”飞快在她脸上偷一记香吻,他才正色道:“我已经派遣仲魁向亲族好友,江湖同道发出喜讯。”

“你似乎很有把握我一定会答应。”

“答不答应都由不得你,你是我的女人,我要你与我长相廝守。这是命令。”他把头埋进她柔亮的长发中,是以没看到盼盼发自內心的,嫣然甜蜜的微笑。天晓得她是怎样热烈地爱着,她是心甘情愿成为他的俘虜呀。

安逸的生活常是墮落的根源。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已绝少兴起逃走的念头。一方面或许是明知即使到了天涯海角,仍脱不出他的手掌心,一方面则是已习惯了这样的倚偎。

豫顥天恆常是一大早出去,近三更了才回房,每忙过一阵子,他总会像倦极的孩子,缠着她要求慰藉,一、两天足不出户,也不让她自由行动。

没想到他专橫霸道的外表下,也有一颗荏弱又容易伤感的心。数不清有多少次了,她看到他凭窗而立,对黝黯苍穹喟然长叹。

他有心事,却不愿向她倾诉,是另有顾忌,或他们的感情还没到达可以互相信赖的地步?

“在想什么?”他忽地用力托起她的臀,单手入侵她光滑裸露的下腹。

盼盼无措地抵靠着他的胸膛。“想你,为什么总不肯放过我。”

“想出答案了?”他突地扳过她的身,将她压倒在一旁的云石桌上。

“没有。也许,你还没膩吧。”

“傻女孩。”他以君临天下的态势,俯身而下,手劲发狠地擒住她。

“别,不要在这里。”她示弱地低迴。万一丫鬟进来瞧见了,岂不……她已经做了很多踚越礼教的行为,切莫再百无禁忌,否则别人将用什么字眼来撻伐她?

“告诉我,我在你心里占有多少分量?”

“全部。”由衷之言。她没必要自欺欺人。谁都知道她是他的爱奴,像菟丝依附着乔木。

“没有誑我?”他眸光绽放,喜形于色。

“我被软禁在此,除了你还能有别的男人吗?”为什么要这样说,是急于发洩长久的不满?但她甘心长居此处呀。

“这才是你的真心话?”他冷然别过脸,两手也松垂下来,但又忽尔发难,一把攫住她的长发。“如果有第二个选择,你还会留下来?”

盼盼无语地翕动了下唇瓣。这种假设性的问题,根本没有回答的必要。

“好,从今天起,你可以自由出入紫宸堡,走与不走,悉听尊便。”勉强得来的爱情已经够教人难堪的了,怎能再去勉强要一个婚姻?

又惹恼他了。她无时无刻不小心翼翼,委曲求全,却仍适应不了他忽冷忽热,年起乍落的火爆脾气。她只是说了一句实话呀,事实不是如此吗?

※※※

盼盼病了,竟日懨懨地躺在床上,常无缘无故地心悸,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从没这么憔悴过。
亚萍和亚娟看她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急着要去央请大夫回来为她灾巍?

“不要麻烦了,我只是比较累,休息一、两天就没事了。”盼盼不喜惊动旁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已经躺了五、六天了,都快长出“香菇”了。”亚萍燉了一盅燕窩粥,坚持要她起来好歹吃一点。

“香菇?”

“某东西发霉之后的产物。”亚娟调皮地咭咭笑。

“你们哦……”随意吃了几囗热粥,就再也没胃囗了。“去忙你们的吧,不用理我。”

“又想睡了?成天赖在床上,没病也会躺出病来。”亚萍向亚娟使了个眼色,两人合力把盼盼由被子里拉了出来。

“不要嘛,我真的好睏。”她像个撒娇的小女孩,执意往被褥里钻。

“是你说的哦,好,亚娟,去告诉易大哥,把那三十六盆盛开得美不胜收的昙花统统撤回去。”
“慢着。”听到有昙花可赏,盼盼的精神一下抖敗!改睦吹年蓟ǎ俊挂郧霸诜畿幟康街匮艄螅透久蔷突岽訋埣蚧卮蟠笮⌒“魇胶难╆迹逊旁谒客猓┧郎汀?

后来,有些寻欢客听说她有此雅好,便競相买来送她,有时多到整个园子都不够摆,得放到大门外去。

“买的喽。”

当然,除了那个“良人”,谁愿意为她这般费思量?

“他不会知道我喜欢昙花,一定是你们大嘴巴,到处乱说。”

她们又没说是“他”,不过让她误以为是豫顥天也好。瞅见盼盼眼中的欣喜,亚萍和亚娟感慨地欲言又止。

“快帮我把头发梳好。”她开心地下床找她的鞋。“衣裳也要换一件。”望着镜中的自己,不禁有些儿恍惚。这是干什么?她是在为谁美丽?

“嫁给他吧,”亚萍有感而发地道。“你把心魂都交出去了,还妄想全身而退?”

“就是嘛,如果你不嫁给他,我们很可能又要流落街头了。”说真格的,她们的确非常喜欢紫宸堡,上自豫顥天,下至家丁们,大夥都那么亲切友善,让她们很有“家”的感觉。

“这才是重点?”盼盼捏了下亚娟的鼻子。“想找个地方住还不容易。”

“但要找个好男人,就难了。所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好像我若不嫁给他,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下意识地,她执起一根炭笔描了黛眉后又点上剑健

“真是美呆了!”亚萍兴奋地为她拢起长发,梳理出一个漂亮的水云髻。“请问你准备好当十一月的新娘子了吗?”

“还没。”盼盼刮了下亚娟的俏脸,迳自款步踱往长廊。

滴水簷下一族簇鲜嫩的花儿,恍如白玉雕琢,又似晶瑩剔透,纯净无疵的丝絹。

尚未掌灯呀,怎地昙花在这时候盛开?是他用心良苦,特别营造的奇景?

“我该去跟他道谢。”拉着裙裾就往前厅走。

“不用了,反正人家豫帮主也不会——”

“咦,那不是亚倩?”亚倩和易仲魁併肩站在月洞门下,有说有笑。

“对呀,亚倩又掉到河里去了。”

“什么河?”盼盼一下没意会过来。

“爱河。”亚萍哀怨地说:“现在就属我和亚娟两人最可怜孤单无依了,嗚嗚嗚……”

哭得好假。盼盼不理睬她两人,独自走向庭园,刻意地避开亚倩和易仲魁,沿着数不尽的花海来到小楼东侧。

这儿远离尘嚣,直如世外桃源。关起门来,与外头纷纷扰扰的人事相忘于日夕晨昏,花开花落。

她悠游其中,充分享受这难得的宁谧。一只黄色粉蝶飞到她肩上佇足,盼盼伸手一碰,它马上振翅离去。

“小东西,看我把你捉回来。”拔足跑了几步,她就宣布放弃,且伏在雕栏上娇喘不已。最近她的体力是越来越差了,连沐浴更衣都得有人代劳。

不料,耳畔突现一抹人影。

朱妍的出现,令盼盼十分惊诧。“你是……来找我?”她竟敢违抗豫顥天的命令,偷偷潜入紫宸堡?

也不过一、两个月未见,朱妍形容枯槁得令人吃惊。原本美丽的面孔,似一朵脱去水分,逐渐凋零的花,苍白如游魂。

“我是专程来向你赔罪的。”

“噢?”她的话能信吗?盼盼记忆中的她,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兇神恶煞哩。

“我知道你一时还不能接受我的道歉。”朱妍的口气明显比以前和善,也客气多了。“不怪你,是我咎由自取。”

“你该道歉的是小江儿。”但要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去跟个小丫鬟赔不是,料想是不可能的。

“我去过了。”她狼狈地咧着嘴,深深吸一口气上来。“正如众人所料,她当然不肯原谅我。”

“也许该让时间证明,你确有悔意。”别说小江儿,任何人都不可能轻易忘记那惨绝人寰的经历。

“你说的极是。一个心灵空虛的女人是这般可怕,可以自毀前程,可以上窮碧落下黄泉,只因全神貫注在一个男人身士。”

她的恳切打动了盼盼防卫的心。

“很抱歉,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出现……”

“没有你,还会有别人。”朱妍笑出一抹哀慼的泪。“表哥从不曾爱过我,过去到现在,乃至将来都不会改变的。是我一廂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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