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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吉赛儿-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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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了关,在人群中,好一会儿才看到两个猛向她挥手的东方脸孔。简伯伯和简妈妈一点都没变,或许稍胖一些,但模样仍是六年前的亲切。走得愈近,多年前深厚的感情又回来了,他们曾像她的第二个父母,认生志忑的心一下子被驱离,很自然的,紫恩用着外国的礼节轻拥着两位长辈,以表达她欢喜的心情。

一切平顺地超乎她的想象,彷佛他们昨天才分别,而非遥远约六年前。

“紫恩,好久不见,真是愈长愈美啰!”吴菲丽望着这曾带在身边养的女孩,欣赏又开怀地说。

的确,现在的紫恩比十六岁时更多了妩媚的女人味,她的五官依然精巧轻灵,齐肩的秀发扎成一束,头上只有两个墨黑镶一点星钻的小发夹,身上一袭宽大的白毛衣、黑色的长裤和同色的短靴,衬出极为与众不同的纯净气质。

毕竟是长年学习古典芭蕾的人,那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如此优雅美丽,恬静的眼神、温婉的语调,活像是自童话世界走出来的小公主,看着这么娇俏的人儿,真让吴菲丽再度扼腕,当年没有努力的多生个女儿。

“简伯伯和简妈妈还是好年轻呀!﹂紫恩笑着说。

“哪里!都被你们追老啰!﹂吴菲丽华起她的手拍了拍。

他们闲话着纽约和伦敦两个城市,车子便在高速公路上奔驰,彼此之间的热络及话题都不曾中断。

很快的,他们就进到长岛的一个小城。紫恩望着古木参天的街道,立刻就爱上那份典雅,并想着,维恺曾在这儿住过吗?住了多久?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提到他,一次也没有。

简家的房子是都铎式的,有美丽的屋顶,在庭院深深中若隐若现。一打开大门,便是浓烈的花香味袭来。

简妈妈替她预备得极完善,连卫生棉这种小事都注意到了。在参观屋子的过程中,维恺就不可避免地进入她的眼帘,壁炉、茶几和书架上都有他的照片,有大有小、有全身有半身,张张都神采飞扬,都是离开她之后,那个她并不认识的维恺。

他的眼睛更深沉明亮,脸更性格有棱角,是完全除去稚气的成熟男子,带着睥睨世界的傲气,其中有一张像学生照,放得大大的,凝视着镜头,语言动作呼之欲出,她彷佛中了魔咒般抚着心口,不禁脱口而出唤道:“维恺!﹂吴菲丽这才恍若记起自己有个儿子般,“是维恺,他拿到硕士时拍的,计算机和企管双学位,不容易呢!﹂“唔!”紫恩只能轻轻应声。

像要掩饰自己的不安似的,吴菲丽有些过分热切地说:“来,看看这张,这是最近拍的,他竟然跑到加州的那帕想学酿酒。﹂背景很明显的是累累丰收的葡萄园,照片里一共四个人,维恺和一个东方女孩亲热地手勾着手,笑容如阳光般灿烂。

她是谁?是维恺的女朋友吗?紫恩明白自己不该猜疑的,而维恺也已非六年前的他,但她仍忍不住受到影响,心跌入那冷冷的谷底。

“他住在那帕吗?”紫恩终于问。

“没有,只是为了生意而已。”吴菲丽聊天似的说:“他这孩子鬼点子多,白天开科技公司,晚上投资酒馆,周末又要搞酿酒学校,好像多一刻空闲都要他的命似的,那浑身的精力不知是打哪里来的。”

“维恺一向就是如此。”紫恩情不自禁地说。六年来,很少提他,但一旦述及,又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快意。

就在她比较能够平心面对时,简定邦已浇完花,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那晚,一直到吃完饭及道晚安,紫恩都还不知道维恺落脚在哪个地方。

夜里,因为时差及陌生的房子,让紫恩无法成眠,脑袋就在过去及现在之间胡思乱想起来。曾经,她不只一次自问,如果六年前顺了维恺的意,两个人很浪漫的结了婚,今天是何种光景?

可是答案总是很不乐观的,她八成不会到伦敦学舞,甚至舞蹈生命也会结束,那可是一辈子的遗憾呀!但失去维恺,难道她就不心痛吗?

如果说,她爱舞蹈胜过爱维恺,她是万万不承认的,但她至今仍解释不出来,为何当时会那么决绝地断然拒婚,像个任性无情的孩子。

年轻,是唯一的原因吗?

而最讽刺的是,她选择了舞蹈,舞蹈生涯依然夭折,这用维恺换来的短暂,令人有种全盘皆输之感。

现在,能够抚慰她的就只有“吉赛儿”了,彷佛是人生最后的一刻,想放出最绚丽的火花般,她轻轻按摩自己的腿说:“要撑下去,请别教我失望啊!”

天渐渐百了,但睡神仍一直不来,紫恩干脆下床做全身柔软运动,大约三十分钟后,想着到厨房去喝一杯水。

客房的对面,有一扇紧闭的门,昨天简妈妈带她看了所有的房间,连地下室也不例外,唯独不介绍这一间,紫恩立刻很敏感地联想到维恺。

这是属于维恺的吗?如此冷然的隔绝,看来是简家人特意的安排,那桩往事,的确在两家之间刻划出暗暗的伤痕吧!

下了楼梯,由大玻璃窗向外望,简伯伯正在打太极拳,简妈妈在扫刚开始掉落的枯叶,晨曦中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蔼,比伦敦的清早还安静。

突然,挂在墙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紫恩吓了一大跳,想也没想的就接起话筒,阻止它再继续破坏这份祥和。

“哈啰?”她问。

对方似乎愣了一下,才用中文说:“妈妈吗?我是维恺。”

维恺?!紫恩听了,差点惊得摔掉话筒。她可真是幸运,在简家的第一个早晨,就必须和他对话!咫尺天涯之感令她双手颤抖,只能用伦敦腔很浓的英文说:“你打错号码了。”

正要挂断之际,维恺抢先报出一串数字,并说:“我拨的不是这个号码吗?”

“不是!”紫恩再也顾不得礼貌地切掉电话,像做了亏心事一般,心快速的跳着。

这个意外的接触,让她倚着橱台怔愣许久。不行!她不能心慌意乱,她到纽约有重要的目的,现在绝对不能分神!这关乎她的事、她的下半生,维恺既然在六年前选择走出她的生命,就等于不在她的忧虑范围之内了。

用已不再发抖的手,镇静地喝完一杯水,吴菲丽也恰好走进来,见了她便说:“起那么早?睡得好吗?”

“很好,睡得很舒服。”紫恩撒谎道。

吴菲丽才要问她早餐想吃什么,电话又响起。

“哈啰!”吴菲丽接起话筒,听一会儿便笑出来,“总算记得晨昏定省了,有进步喔!”

不用猜也知道那是谁了!紫恩悄悄地返到客厅,想留给他们母子说话的空间。

正要上楼时,吴菲丽的大嗓门由屋内传到花园说:“定邦呀!维恺要我提醒你,别忘了今天中午要到他苏荷区公寓拿画的事,他已经替你修裱好了。”

“我没忘啦!”简定邦招招手说。

哦!原来维恺就在纽约,不隔太平洋,也不隔大西洋,就和她在同一座城里。

他晓得她来了吗?看样子,简妈妈他们并没有透露。

再经过那扇紧闭的门,紫恩心里想,若她够聪明的话,应该早早离开这儿,在这段将要不堪的非常时期里,她最不能见的,大概就是维恺了吧!

第三章狂舞纽约清晨的交通总是乱得令人头痛,紫恩很有耐心地等待,一脚轻按摩着腿,眼睛望着那初秋蔚蓝的天空,想到“吉安儿”,内心便有一种澄明的宁静。

“我到纽约四年,没有一天不修路,好好的也要东挖一块、西挖一块不可。”简定邦边开车,边带着歉疚的声音说。

本来紫恩是要搭火车转地铁的,但简定邦说他进城上班顺路,坚持要载她到百老汇,所以,她早上去剧院是搭便车,回来才自行解决。

一个星期过去了,紫恩老想着各种离开简家的方法,但纽约居真是大不易,

尤其是对她这种第一次踏上美国土地的人,着实需要一段适应时间。

首先,“杜弗”舞团是纯职业性的,不负责住宿,但紫恩在伦敦时,凯丝就给了她一个服装界朋友的住址,说斐洛太太会有办法。

紫恩一到斐洛太太那儿,才发现那是一个极老旧的店铺,里面专门买卖二手戏服,平日也包办化妆舞会,来往出入的人十分复杂。

她在一堆绮丽纷乱的衣裳中,仍抱着一丝希望,随着斐洛太太到楼上参观,然而,一踏上那危倾的木梯,看到可怕的涂鸦、用过的保险套和针筒,她的心就凉了一半。

“房间很干净,叉百好几把锁,只要半夜不开门,是很安全的。”斐洛太太“很多舞团的女孩子都住在这里,方便又不贵。”

但紫恩实在无法被说服,在不想为住的问题伤大多脑筋的情况下,只有硬着头皮继续留在简家,过一天算一天吧!

事后,她问过舞团的人,他们说!“幸好妳没向斐洛太太租房子,她那儿离四十二街只有几步路。”

“四十二街?”她不懂地发出疑问。

“就是红灯区嘛!”他们暧昧地笑说。

这么一来,紫恩连一点考虑都不敢了。

唯一令人宽慰的是,杜弗舞团真的很棒,里头的团员,正如凯丝所说的,混得像联合国似的,有白人、黑人、印度人、拉丁美洲人和亚裔,而最吸引紫恩的,就是创办人兼艺术总监莫妮卡。

莫妮卡是五十来岁的妇人,但练舞的身材一如少女,金色的头发仍闪闪生她一见紫恩就说:“妳的身体太紧,精神也太僵硬,放松、放松!要记住,妳的身体不属于妳,它只是一个场所,你要藉由它来旅行,就像一片广阔的大地,车辚辚、马奔腾,扬起的黄沙,掩盖过天地,妳已不存在,有的只是感觉,舞的感觉。”

她要紫恩跳吉赛儿舞至死的那一段,但她的眉头却从头到尾都是紧皱着的。

紫恩发挥出最好的实力,舞得自己头都晕了,但当她倒在舞台上时,蒙妮卡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笑容,只说一句,“妳的指导老师对妳大力推崇……”

突然,幕后有人拍手走出来,后来紫恩才知道,这是杜弗特地邀请来的第一男主角,也是艺术顾问的名芭蕾舞家李奥.卡兹罗夫。

“我觉得她跳得很棒!”李奥露出英俊的笑容说。

“但总像少了什么。”蒙妮卡评论着。

李奥脚一滑出来,臂和紫恩的臂相连,然后引领她舞出一段双人舞,过了好一会儿才间:“妳有爱人吗?”

“没有。”紫恩照实回答。

“别告诉我妳是处女,那可就糟了!”李奥转了她三圈说。

紫恩的脸上浮现一团红云,也只能回答,“我是。”

李奥轻轻的放开她,“瞧!这就是问题所在。”

紫恩在那一瞬间,就晓得自己拿不到“吉赛儿”这个角色了。她走到更衣室时,眼眶含满泪水,她哪想得到处女也会变成一种障碍,或甚至是一种罪过呢?

过去几年,说她守身如玉也没错,在十七岁那年成为歌手时,的确有许多人想染指她,幸好母亲盯得紧,几乎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边。其后,回到舞蹈界,无论台北或伦敦,追求的人有一大箩筐,紫恩也曾试着交往过几次,但常常不了了之,也就没有到上床的地步。

是曾有人这么说,舞者若无性爱经验,是不可能成为优秀的舞者,有的舞团甚至在公演的前一天,建议舞者做爱,才能让肢体更柔软,感情更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紫恩从不相信这一套,她告诉自己,芭蕾里的睡美人、奥黛蒂、灰姑娘……全都是纯洁的女孩,她只要表现出全然的唯美及多情即可。

但和许多知名舞伶配过舞的李奥,一下子就看出她是处女,这不就表示她的肢体语言的确有问题吗?

紫恩为此难过了好几天,最后才渐渐释怀,心想,演不成动人的吉赛儿,演村女或林中的幽灵也好,至少她的压力及双腿的负荷不会如此沉重,不是吗?

车过了隧道,终于进入曼哈顿,摩天大楼在阳光及烟尘中显得不太真切。紫恩按摩着双膝,看着窗外日渐熟悉的景物,绕到百老汇大道,见到那老排着长队伍在买预售票的人们时,她的社弗剧院就到了。

车停在剧院门口,紫恩和往常一样说:“简伯伯,晚上见。”

简定邦也说:“搭地铁要小心,别工作得太晚了。”

“知道了!”紫恩说完,便踏着轻快的脚步,同大片的玻璃门走去。

她因为太专心,没注意到票亭前起了一阵骚动,一个头戴耳机,嚼着口香糖的年轻男孩跑出了队伍,看着那远去的车及进入玻璃门的女孩,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

“喂!老兄,你到底还要不要排队啊?”后面有人喊。

真是见到鬼了!简伯伯一早就和一个漂亮的女生泡在一起?这……这一定是他昨晚啤酒喝太多,看花了眼吧?

男孩拍拍自己的脑袋,扭扭脖子,才慢吞吞的回到队伍中间。

※※※

什么?!老爸有外遇?

维恺把一口上好的香槟酒喷了出来,也顾不得吧台都是金黄色的汁液,猛拉着安迪的衣服说:“你要乱造谣,也得挑对人吧?”

“我……我没造谣。”方安迪挣扎地说:“我第一次看到时,本来也不相信的,所以,我又去了第二次、第三次,连着三天耶!你老爸那辆灰色的奔驰真的载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准八点半到杜弗剧院。我敢以上帝之名发誓,若有一句谎言,愿遭炼狱火刑之苦。”

任酒馆经理的方乔安妮刚调好足球大赛的转播频道,走过来说:“你们兄弟两个在闹什么呀?”

乔安妮和安迪是姊弟,两人都有着高挑健美的身材,脸圆润饱满,有足够当模特儿的条件。

维恺一听乔安妮的问话,忙使眼色,安迪笑嘻嘻地说:“没什么,我们在练功夫,中国功夫啦!”

“骗人!你们尽管玩新花样吧!反正我迟早会晓得的。”乔安妮说完,便擦干净吧台,更细心地把维恺下巴及领口上的酒拭干,并给他一个吻。

安迪吹着口哨,把注意力转到球赛上。

维恺忍耐着,等乔安妮一离开,就立刻站起来,穿过酒吧拥挤的人潮,走到洗手间,想寻得几分钟的安静。

怎么可能呢?老爸虽然是风度翩翩,颇有女人缘,可是,年轻时挡得住诱惑,何苦老来晚节不保?维恺有打电话询问母亲的冲动,但到底要问什么呢?他向来没有管别人私事的习惯,更何况,那是父母的感情生活,所有做子女的,大概都会觉得尴尬和无措吧?

虽然是抱着不相信的态度,维恺第二天一早,仍拖着安迪到杜弗剧院门口,想把事情弄个一清二楚。

可怜的安迪,连着几日晚睡早起,眼眶已挂着两个黑眼圈;但维恺的脸色qi书+奇书…齐书更难看,安迪知道,如果一切都是子虚乌有的话,那他铁定会死得很惨。所以呢!

他刻意带来了望远镜、照相机及录像机,活像个征信社的私家侦探。

“你这是在干什么?”维恺哭笑不得地说。

“证据呀!事实胜于雄辩嘛!”安迪说。

八点三十八分,马路上并没有出现灰色的奔驰车,维恺再看看表。

突然,学着望远镜的安迪叫了起来,“来了、来了!”

果然是老爸的车!此时,安迪已忙着摄影。

维恺屏住呼吸,看着那辆他曾经亲手洗过及换过机油的车,缓缓地停在杜弗剧院前面,然后,前车门打开,一个绑着马尾,背着蓝布包包的女孩跨脚出来,她还回过身,很俏皮地和车里的人道再见。

维恺整个人钉在原地,无法动弹,只有安迪摇晃着摄影机兴奋地叫道:“司机是你老爸,我没看错吧?”

没有看错!那女孩正是紫恩,她正站在他面前,双脚就踏在纽约的土地上!

紫恩,六年了,依然没什么改变,仍是那个像是永远长不大的小女孩,个子娇娇小小的,身上偏爱穿粉蓝到几乎白的大毛衣,深蓝色牛仔裤和短靴显出修长的腿,而背包上挂着的两双舞鞋,叮咚动着,证明她还是深爱着舞蹈。

维恺从没有像此刻这般,觉得自己的记忆力好得可怕,所有关于紫恩的细节

全都回来了,有南非那个老爱跟着她的可爱小女生;有台北那个喜欢扑到他怀里,搂住他腰际的漂亮女生,彷佛电影一幕幕般……不!比电影更真实,因为还有她甜甜的味道,细柔肌肤的触觉,更有她如玫瑰花瓣柔软清凉的唇……那是他生命里的春天,一切都鲜嫩美好,她的一颦一笑如蜜一样酿在她的心底,结果,突然来了一场暴风雨,他到达美国,生命已快速地出夏天转变到秋天,心境枯萎、感觉迟钝,尤其爱情一事,更有老僧入定之态,唯一能刺激他的,便是课业及环境的探索,所以,在西岸不到两个月,他又到东岸,宁可重新再奋斗一次,彻底杀死昨日的自己。

如今,那个飘忽遥远的春天又回来了。你能相信吗?在秋天的街头,忽然有暖意、有花香,你会说那只是气候反常,过了今天,明日依旧萧飒荒冷,千万不要被暂时的睛暖所欺骗吗?

他想让他的事悄悄飞走,但已经来不及,不知情的安迪早就奔向前,叫着,“小姐,等一等!”

紫恩反射性地回过头,看见一群人望着她,其中最醒目的是两个高高的亚裔男子,他们都穿着皮夹克,而远一些的,模样竟是像维恺……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两步……然后,接下来的事发生得极快,因为紫恩的蓦然停止,又蓦然移动,街道旁有个传快递的男孩,脚踩着单排直轮,速度颇快,左右闪避不及,便直直的朝紫恩撞上来。

像是一种本能吧!维恺竟能越过一段不算短的距离,推开一些人,及时地护住紫恩,再撞向墙壁。

惊恐中,紫恩的脸埋在他的皮夹克里,鼻内充满了皮革及男性的味道,多熟悉又陌生呀!让她几乎忘记周遭的世界。

快递男孩弯下腰,来个紧急煞车,最倒霉的是安迪,本来没他的事,因为吓了一跳,竟一个不稳地跌坐在楼梯上,摄影机打到他鼻子,痛得他哀哀叫,也流了满脸的鼻血。

多荒谬的场面呵!维恺和紫恩顾不得重逢时的尴尬及五味杂陈,全都聚在安迪的身旁。

“你还好吗?能站起来吗?”

快递男孩十分慌张,若有人受伤害,麻烦就大了。

紫恩因为自己脚的关系,包包里都会随身准备了一堆药膏和绷带,连敷袋都有,她快速地替安迪清除血迹,又给他小冰袋止血,安迪早就被她的美丽和温柔吸引住了。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妳是护士呢!”维恺忍不住嘲讽说。

这就是他们六年后再见所说的第一句话吗?紫思想哭,又想笑,他可知道她必须像护士的原因吗?

她很庆幸有个倒霉的人让她忙碌,使得她可以假装不认识维恺,不必和他对“对不起!”快递男孩一直道歉。

“小伙子,你滑太快了。”维恺说。

“我……我没事了,只可惜我的摄影机,毁啦!”安迪站直身体说。

他们并没有要求什么赔偿,快递男孩松了一口气,单排直轮一滑,又消失在人群里。

安迪完全忘了此行的目的,笑咪咪地对紫恩说:“能让如此漂亮的小姐疗伤,真是我的荣幸,有空喝一杯咖啡吗?”

“安迪,你可以回去了!”维恺极不高兴地说。

“唔……”安迪这才清醒般的说:“对、对!你可别对人家太凶喔!”

太凶?!紫恩望着安迪依依不舍的背影,再回头,就发现维恺一直盯着自己,脸上毫无笑意。她不安地扯着背包上的钥匙圈说:“呃!我得赶去练舞了。”

“我要和妳谈谈。”他的样子依然很严肃。

谈什么?不许她留在纽约吗?紫恩嗫嚅的开口,“我……”

“又犹豫了!”他又是用那种讽刺的语气,“我要借的只是一杯咖啡的时间,又不是一辈子,妳不必紧张成这样。”

紫恩无言以对,只好随他到附近的小店,两人各点了一杯咖啡,任浓浓的香气在彼此之间弥漫着。

在放糖的时候,紫恩偶然看见他手掌中有几道刮痕,而且还渗着血,忙说:“你也受伤了!我这儿有绷带……”

“不必了。”维恺一张俊脸臭得很,他紧握着掌心说:“一向照顾别人的人不习惯被照顾,相反的,一直被照顾的人去照顾别人,感觉很怪异。”

这绕口令似的一串话,若不仔细听,还真听不明白。等紫恩弄清楚他的意思时,心里立刻有一种被刺的伤感,脸也一阵红、一阵白地说:“你今天若是来意不善,我就不陪你谈了。”

哈!小护士不见,骄纵的本性又回来了!维恺不动声色地说:“我会来杜弗剧院,并不是偶然的。”

“呃?”紫恩拿起的背包又放下。

他喝一口咖啡,把以为老爸有外遇的前因后果简单地告诉她。

“天呀!把我当成简伯伯的情妇?未免太有想象力了吧?”紫恩本想故作镇定,但事情实在是人滑稽,她忍不住笑出来说:“你千万不要让简伯伯晓得,不然他会气坏的。”

她的笑声仍清亮如银铃,笑容仍美如天使,令维恺有一种置身从前的感觉。

“这都要怪你们瞒着找,妳来纽约多久了?”

“两个星期了。”她回答。

“一直都住在我家?”他又问。

“我本来也不想打扰的,但你爸妈好热心……”瞧他如法官审案般,逼得她想辩解,“我很难拒绝。”

他彷佛没有听到,内心算着日期说:“我上次回长岛吃饭,他们连提都没提到……还有,有个清晨我打电话回去,是妳接的,对不对?”

“对。”她只能承认。

“居然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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