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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娘的替死鬼-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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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天旋地转,她落坐在一根健壮的手臂上,清爽的汗味扑进她的鼻关。
“咳咳咳咳!”小路乍然呼吸到新鲜空气,一张小脸咳的血红。
“人矮腿短就认命一点,还敢挤在前头当炮灰。”王劬好笑地说,俊脸晃进她视野里。
原来就他这名灾星靠近了,难怪她方才站的地方突然挤得像罐头一样。
“也不想象谁是肇事者。”她喃喃抱怨。“放我下来!你满身大汗,臭死人了!”
其实王劬体味不重,闻起来只觉得热气氤氲的。
“是吗?”王劬亮出一口不怀好意的白牙,突然用力甩头,把满头满脸的汗珠子全甩在她身上。
率性兼帅性的动作又引起另一波尖叫。
“好嗯心,你放开啦!”卖骚!
小路干脆掏出手帕,替他抹掉脸上的汗水,省得待会儿又被他荼毒。
“给我!小路,给我,”清美挤在人群里对她尖叫。
小路低头看看擦过王劬汗水的小巾,再瞧瞧一群虎视耽眺的母鲨,这群女人真是没救了。
“喏。”她把手帕拋向清美,让那群红粉军团去撕咬成一团。“王劬,趁现在快走。”
可惜想脱身没那么容易,应付完了他的爱慕者,还得应付他同伴。
“学长,宝刀未老哦!”一群手球队员围上来,互相勾肩搭臂的。
再过两个月便联考了,三年级生其实不应该再上球场。这次王劬临时受到征召,算是打一场告别赛。
“哪里哪里,大家辛苦了。”王劬笑得很开朗,自信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学长,这位是你女朋友?”某个不长眼睛的一年级新生瞄到坐在副队长手臂上的小女人。
“才不是呢!”小路顾不得内向和别扭,先维护清誉要紧。
“你眼睛瞎了?王劬的那口子美得会冒泡,娇得会滴水,哪可能像这个邻家小妹妹。”另一人哈哈大笑,砰砰槌学弟两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红晕褪散的小路瞪着这名莽夫。听说他就是白马王子二号杜程远。
“呃……那个……咳咳!我是说,学妹,你长得也很清纯可爱。”杜程远发现自己失言了,赶快指几句讨好的词儿。
太迟了。
所以说,她讨厌睪酮素多过脑汁的男人!
“放我下来!”她从王劬怀里跳下地。哗!这下子连天空都被一群大汉遮住了。““王学长”,我要去校门口和婉儿会面了,来不来随你。”
她气嘟嘟的,甩起书包转身就走。
噢、啊、唉,圆弧轨道上,三个人中镖。
近几年来,王劬犹如吹了风就会长,现在已经攀到一八三,害她这种“小人物”只能在巨大的阴影中失色。因为练球,他的肌肉更厚实,以前是只长个子不长肉,现下骨肉均衡的发长,已经长成一副伟岸的身段。
婉儿怎么会喜欢上这种四肢过度发达的蛮牛?唉!
王劬噙着笑,拎起运动背袋,匆匆向同伴告别后,追上她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暗恼一悠哉,漫步在通向校门口的绿色大道。
周六午后的阳光微炽,但日头越骄,树叶更阴实,一株株长松夹道而立,垂着散漫飘逸的根胡,蓊蓊落落的,丝毫不向日阳让步。
凉风一带,拂动王劬渗着汗的额脑。他舒畅入心的伸了个懒腰,一副恬然自得的神情。
前头那个小人儿仍然气嘟嘟的埋头往前走,削薄的wωw奇Qisuu書网短发随轻风而舞,淡绿色的制服和短裙,和谐地融会于林荫大道间。
嗯!看不出来她瘦归瘦,矮归矮,居然还有腰身,小腿线条也长得挺不错看的。
很难想象她之前曾当了十三年的“小男孩”。话又说回来,即使以前她还是个“他”时,气质也很阴柔,少了点男孩子的豪气。
“喂,前面的,你还在生气?被误认为是我女朋友,算你荣幸耶,”他先发声求和。宁家小妞性情还真别扭,搞不懂大家怎会以为她羞怯可爱。
“谁在气你?你想得美!”小路回头啐他一口。
死杜程远,竟然敢称婉儿为“王劬的那口子”,说得像她已嫁人王家似的。胜负未分之前,鹿死谁手还很难说!
“那你在气谁?”王劬脑筋一转,忽而明白了。〔我说小鬼,你也帮帮忙好不好?你想搞同性恋?”
“什么同性恋?”小路停下脚步,不悦的瞪他。
“想搞也不是不可以,那是你家的事,不过你最好离婉儿远一点。”王劬谆谆教诲。
“你在胡说什么?我对婉儿是发自内心、不分性别、不带情欲的仰慕!
”小路涨红了脸。
“那好,我对婉儿是发自内心、有分性别、很带情欲的爱慕,咱们俩各由自为政,谁也别碍谁的路。”王劬施施然迈开来。
“你……你……你嗯心!”小路追上来大叫。什么欲不欲的,思想龌龊!
“我十八岁,婉儿十六岁,现在开始发展亲密关系刚刚好,有什么嗯心的?”他老神在在。
“不行,你不能碰她。”小路努力瞪着高她三十公分、壮她三十公斤的蛮牛。
在她数年如一日的心灵中,婉儿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神,青春亮丽,绽放着让人不敢逼视的光芒。她总是敢做她不敢做的事,敢说她不敢说的话,虽然其特立独行常把大人惹得头痛难当,却是她眼中无所不能的女王。
婉儿只该受到膜拜和敬仰,没有任何人可以亵玩。
“你凭什么阻止?”王劬凉凉的反问。
“我……婉儿还未成年,如果你敢对她出手,我……我就跟张伯伯说,叫他控告你诱拐未成年少女。”
又是打小报告这一招,老套!王劬嗤哼一声,不过矛来用盾挡、箭来用手抓,他也不是没对策。
“好啊,最好闹上报,弄得人人皆知,婉儿也跟着别做人了。”
“你……你……”小路又急又气,拚命跺脚。“你看着好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校门口到了,婉儿鲜黄的倩影已经守候在门畔。前几天她听说了王劬今天要上场打球,不需要多迟疑,便直接约好小路赛后帮他办小庆功宴。
“你们两个又怎么啦?一路就看你们俩远远的吵过来。”张孟婉迎向两个一块长大的好友。松风带动了衣摆,掀动一阵直入人心的裙浪,她娉娉婷婷的身形彷佛随时便随风飘起来,翩翩升在云端上漫舞。
“谁会跟这种小不点计较!”王劬哼笑了一声,右手揽过女友的柳腰,低头想重重印下去。
“你这个色情狂!放开!”小路冲到婉儿前面,两手张得开开的,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样子。“婉儿,你离他远一点,他对你不怀好意!”
“哦?怎么个不怀好意?”婉儿在她身后感兴趣的问。
“他……他……他是一只色狼。”小路躁红着睑,终于含蓄的说。
“王劬,你刚才是不是跟她乱说什么?”不知为何,婉儿忽然也睑红了。
“冤枉啊,我哪有!”王劬笑得很诡异,眼睛有说不出的深意,直冲着婉儿瞧。
小路轮流端看这两人的神情,情况大大的不对劲!为何婉儿含情脉脉的望着王劬,为何王劬又睑色暖昧的望着婉儿?
“王劬应该跟我乱说什么?”她谨慎的问。
“呃……”婉儿有些招架不住的望向男友。
她知道小路很崇拜自己,为了她和王劬交往的事,已经和王劬杠上好久,王劬心怀不满也非一天两天的事了。王劬该不会故意想气小路,把他们俩之间的“约定”拿出来说嘴吧?
“本来就没什么。”王劬过来揽着女友,环住她肩上的手指暗暗施力,惩罚她不相信自己。
两个人互相对望,一瞬间有了默契。……已经……他们俩眉来眼去的,又一副她是局外人、不能知道的模样。难道……他们一股被背叛的感觉油然从心头生起。
“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你们这两个叛徒!你们居然背着我……哇……”她猛地放声大哭。
“小路,你误会了。”婉儿连忙想抱住她。
“不要碰我,叛徒!我再也不要理你们了!”她抓紧书包,伤心欲绝的奔向返家路。
说归说,真要她一辈子和那两人老死不相往来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婉儿。莫忘了,她今生最大的职志是破坏婉儿和王劬。
婉儿是她一个人的!要破坏他们,一定要破坏他们!小路捏紧纤巧的粉拳,奋勇立誓。
明月如勾,勾下有树,树干如梁,梁上有君子。
小路勉力在树枝上稳住身形。
中原标准时间,晚上十二点整。
今天是王劬满十八岁的生日,一群同学在他家中举办庆生PRATY。
王伯伯和王伯母知道年轻人爱玩,不想扰了他们的玩兴,因此陪大伙儿唱过生日快乐歌之后,夫妻俩出门约会去了,而且很上道的直到午夜还没返家。
本来嘛!王劬生日是和她毫不相干的,下午时婉儿来约她,她亘觉就想拒绝,可是,上回两人一副心怀秘密的模样,莫名在脑中烙了印,于是,她爽快答应来参加。
果然,婉儿当场一愣,一副很意外的模样。她当时告诉自己:今天晚上一定有事。
她们抵达后,庆生PRATY便热烈展开。派对进行到十点多,人潮才和平散去。婉儿和她今晚出自然名正言顺的留宿在王宅。
哼哼!方才看王劬暗中对婉儿挤眉弄眼的表情,她敢肯定,这家伙绝对心怀不诡。
“要破坏他们,一定要破坏他们!”她再度发誓。
趁着夜黑风高,她摸黑来到院子,爬上王劬窗外的那株浓树,瞧瞧他今天晚上到底想搞什么鬼。
哇,好高……小路往树下一探,地面彷佛在飘动。她闭了闭眼睛,谁知眼睑一合拢,脑袋更昏;她连忙睁开来,动作稍嫌大了一点,身子在枝干上晃了一晃。
稳住!
好险。她惊魂未定的拍拍胸口。
她衡量一下距离,目前的所在位置离王劬隔壁的书房窗抬比较近,用跨的便可以过去。
她先跨到书房外,再小心翼翼的攀跳到王劬的窗台上。幸好王宅独门独院的大屋宇,连窗棱都打造得隔外的宽,让体形娇小的她可以站立而不会太窄迫。而夏夜的虫声又特别嘹亮,掩盖了她制造的细响。
王劬已经把窗帘拉上,但中央部分遗留着一丝小缝,可以窥探。
她小心翼翼地贴在玻璃窗上,往室内偷瞄进去……王劬承认自己很紧张。
他十八岁才开洋荤,在同侪之中,还算太晚哩!杜程远说他高一下学期就和一个三年级的学姊做过了。
是的,这就是他和婉儿的约定。他们俩说好了,在他十八岁生日的这一天,对彼此献出自己的第一次。他们两个都是喜爱尝鲜的年轻人,都对性充满了好奇,既然是男女朋友的身分,没有理由不能一起探索。
当然,他不承认三年前替小路治病的那一次叫“破身”,那顶多只能叫“失禁”。
今晚,他将真枪实弹上场,在一个美女的体内献出他的童贞。
一定要好好表现,千万不能糗掉。他暗暗替自己打气。
叩叩。房门外轻敲。婉儿来了。
他飞快跑到镜子前,确定自己和五分钟前一样帅;把嘴里嚼的日香糖吐掉,深呼吸两下,镇定的走过去开门。
门外,俏生生的娇娃,正对他绽出轻赧的笑靥。
王劬彷佛可以听见心脏跳进耳道里,怦怦怦的狂蹦着。
“请进。”他定了定神,彬彬有礼的迎进小女友。
“嗯!”婉儿四下打量了一圈,优雅的微点蛲首。“你的房间很漂亮。”
“谢谢。”他也颔首为礼。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互望一眼……迸出笑声。
“我觉得自己好拙哦!”婉儿皱了皱翘挺的小鼻子。她来过王劬的房间不知几百次,现在才开始装淑女。
这一笑,两人的尴尬都减轻不少。
王劬把灯光调暗…轻轻将她拉进怀里。婉儿抬头迎望他,眸波漾着水意,沁心动人。
其实他们以前也曾经接过吻,拥抱过,但是他怕自己会把持不住,每一次都不敢太深入,总是点到即止。
这一次,他仍温存印上她的芳唇,品尝她的甘美。婉儿羞怯的微启唇,让他更深入进占她的空间,两颗年轻的心房翩然颤动。
他打横将婉儿抱起,温柔放躺在双人床上,再轻巧的覆压上去。
咯咯一声轻响,室外似乎有夜虫飞扑到玻璃窗上,碰撞出声息,他的床正倚着靠窗的那面墙而放,但两人太过沉醉在浓情蜜意里,无暇顾及其它小事。
他解开婉儿的洋装。她只穿这件外衣,裙装之下,只有贴身的胸衣和小裤了。
王劬近乎痴醉的欣赏她,那圆鼓的酥胸,平坦白腻的小腹,隐在小裤下,芳菲隐隐的天堂。
他稍嫌急切的起身除去一身衣物,又要躺回她身边。婉儿挡着他,嫩红的娇颜有如桃花初开。
“把灯关掉啦。”她娇嘎道。
“可是,我想看你。”他真的好想看看她。
除了下课后和同学躲在体育馆后因偷翻成人杂志,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着一副活色生香的女体,绝不能放弃这种视觉享受。
不过严格说来,这应该是他第二次看见;第一次是在三年前,他替……唉!怎么在此时此刻想起那副发育不良的身体?他甩甩头,把杀风景的思绪摇开。
婉儿羞红了脸,但不再拦着他。她起身跪坐在床前,望着他娇笑,自己褪下胸衣,却又臊怯的双手环抱,揽住呼之欲出的胸脯。
一口气梗在王劬喉间。他近乎呆愣的睨着那副若隐若现的美态,全身血液涌向下半身,原本宽松的西裤忽然变得太紧了。
他真的忍不住了,婉儿好心想解开他的长裤,去扯拉炼时,不期然问触到他活力奔腾的禁区。
两个人同时倒抽一口气。
一股冲向他的股间,每一秒钟都可能释放……不行,忍住,时间还没到!王劬在脑中对由自己大吼。
他紧闭着眼死命地忍,深呼吸好几下,终于!及时在出关之前煞住。
他飞快褪去剩余衣服,震颤的大手又扯去婉儿的底裤。映入眼帘的美景,空气间淡淡泛漫的体香,这一切的一切,都超乎他所能承受的范围。对初试云雨的他而言,刺激得太多太多了。
王劬跳上床,将她压在身体下。
“婉儿,我等不及了……我想要……”他咬着牙,汗水在额角凝聚。
“嗯。”婉儿既期待,又怕受伤害,只能无助的闭上眼睛,等待他的占有。
他分开她的双腿,安排好位置。
终于!策马入林的时刻到了!他怀着近乎悲壮的使命感,扶握住自己……“住手!你这个大……色……狼”
乒唧!一阵天崩地裂的玻璃破裂声,震醒了香艳刺激的夜。
天外飞来一记铁沙掌,突然重重拍上他光溜溜的屁股。
王劬正握着自己,臀部忽然挨了一掌,手心自然而然收紧力道……“啊……”一阵奔腾的感受终于破关而出。
婉儿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呆了,愣愣瞧着他伏在自己身上,一震,一震,又一震,然后停止。
“你走开!不要脸!居然想占婉儿的便宜,我恨你,永远不原谅你!”
小路哭得满脸眼泪和鼻涕,在窗台上,探进室内对着他的裸背一阵没头没脑的乱打。
呜!她的婉儿,她圣洁美丽的婉儿,怎么可以跟男生做这种嗯心骯脏的事……呜……一定是姓王的主使的,没错!一定是他!他色欲熏心,一切都是他的错!呜……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床上的两人都感受到小腹上一阵湿黏。呃,他该不会……婉儿错愕的瞪着初夜床伴。
“宁、小、路!”王劬咆哮。
她,居然,又害他,提早收工!
他要杀了她!
“滚开!”他振臂一挥,甩开背上的纠缠。
“啊!”小路往后弹了一下,后面没支撑点……“啊!啊啊。”不但没支撑点,还离地三公尺。“啊”
惨叫声一路往下滑。
真好听!王劬绽出野蛮的笑容。
“那是什么声音?好象从儿子房里传来的。”蓦地,楼下大厅响起他父母的讶问。
他父母回来了!两个偷尝禁果却未得逞的年轻人面面相觑。
“快点上去看看!”他老妈惊叫。
完了,快被抓奸在床了!
“我先回房去。”婉儿无暇发表初夜的夭折感言,翻身抓起衣物,给他溜!
王劬也手忙脚乱,拿面纸擦掉自己身上的狼籍,两秒钟内套回长裤和上衣。
“王劬!”砰!门被撞开。
时间刚好赶上。
“儿子,你没事吧?”王磊看看昏暗的室内,还有一床的碎窗玻璃。
“我没事,不过有人马上要出事了!”他狠狠的阴笑。
不待及向父母解说详情,他旋出房门外,杀向庭院去。
“宁小路!”他就着皎亮的月光,一路飙向屋侧院区。
“宁小路,你给我滚出来!”他杀气腾腾,拨开每一处可能藏身的花丛。
“出来,我们今天就来谈清楚,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这院子!”
妈的,她到底搞不搞得清楚状况?她是女的,和婉儿一样,而他是个男的,生下来就带了一根把,光这点她就比不上他。
平时他可以容忍她死缠着婉儿不放,甚至纵容她玩一些敌视他的小把戏,但今夜,一切都太超过了!
所有的人,包括吴氏公寓那票怪人,他叔叔,还有他自已,都把她宠过了头。今晚,是该让她接受事实的时候了。
婉儿只能是她的死党,却会是他的女友、他未来的老婆!无论她愿不愿意,都不能再把脑袋埋进沙子里。
如果她执着不肯抬起头的话,嘿!士劬狞恶的扭绞指关节,很乐意助她一臂之力!
他没有打女人的习惯,但他不介意在她身上破例。
“宁小路!如果你还没摔死就给我滚出来!”他火爆的踢开一串树枝。
“你不是很勇敢吗?想找我单挑吗?来啊!来……”怒吼声戛然而止。
正前方,一堆落叶在轻轻颤动,响起几声哭到打隔的抽泣声。
“哇……呜……呜呃……呜……”
落叶堆可能是园丁聚扫起来的,准备明天处理掉,却正好成为她落地的弹簧床。
他悄悄拨开落叶,一个小人影儿坐在中间,小脸埋在手心里,哭到几乎喘不过气。
这一刻,小路只觉得万念俱灰。
她的眼前,彷佛还可以看见九岁的小婉儿,头上绑着蝴蝶结,身穿可爱的牛仔裤和小衬衫。她的双眼是那样的灵动有神,神态是那样的美丽鲜活。
初识的那一刻,婉儿就满满占据了她的心、她的生命。当她还是个“他”之时,曾经向天上诸神立誓,今生非婉儿不娶。
那些婚姻和情爱的观念,即使对十六岁的她而言,也太懵懂不明,遑论十岁时的“他”。然而,“他”只知道,“他”想永远的待在婉儿身边,看着她说话,看着她欢笑;只要能永远看着她,“他”便心满意足了。
谁知,“他”竟然变成一个她,迎娶婉儿的美梦在一夕之间破碎。
尽管如此,这些年来,她心中仍然有一个隐隐的角落,保留一丝丝的期待,希望婉儿、永远不会被任何人抢走。
不可能了!永远不可能了。
今晚目睹的情景,像一记重锤,热辣辣地敲进她心底。
自出生到现在,她第一次真正意识到“男”与“女”的分野。
婉儿是个女孩,她也是;婉儿只会喜欢男孩,她可能也是。婉儿迟早会离开她,无论是现在或未来,无论那个人是不是王劬。。
王劬说得对,在她身旁,他总是在背黑锅。原来,这些年来,她恨的从不是王劬,而是他的男儿身。只因为他是个男生,就被她平白厌恨了六年。
这些年来,她彷佛里在一团以梦织成的棉絮里,随她织就美丽虚幻的温柔,让她舍不得醒来;而今,棉絮飘尽,梦也碎了,底下什么都没有。
“呜……呜……婉儿……呜……你要被臭男生抢走了……呜….!”除了捂着脸哭,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如何面对眼前的一切。
“呜……呜呃……”还打嗝。
王劬叹了口气。方纔的火气,全被她的泪水蒸散进夜风里。
听她哭号的内容,他心知肚明,这小妮子埋头苦躲了六年,终于肯正视事实了。
他盘起长腿坐下来,再把埋头痛哭的小女生搂进怀中,轻轻拍抚她的背心。
她继续哭,无法自己的哭,两只眼睛肿成核桃一样,还是哭。
呜……小路把脸埋进他肩窝里,哭她早逝的初恋,哭她无望的青春。结果,在他成年的这一天,没有炽热火辣的,没有软玉温香的美女,只有一个心碎的女娃娃,哭了他满身的眼泪和鼻涕。
十六岁那年的夏夜,心碎梦醒。
第五章
周末午后,私立修齐高中,一样在林荫大道的尽头。
小路倚在最末一株树干上,频频望着表。
婉儿又迟到了!这会儿又不知让什么事给绊往,总之,不外乎社团、学会、班联会那些杂务。
大学联考就在两个月之后,其它高三生从上学期起,便纷纷卸下其它杂务,专心在课业上,只有婉儿,连毕业典礼的前两天都还能帮学妹“玩”一下明年迎新的事。
明年她人都不在学校了,还管人家如何迎新。
小路轻叹,继续数秒针。
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又过了一分钟。
“你的表坏了?”平空摸出来一只大掌,把她的手腕举至半空中。“时间很正确嘛,你一亘盯着它做什么?”
“王劬!你怎么老是从鸟窝鼠洞里钻出来吓人。”她吓了一跳,用力赏他一拳。反正他皮厚骨粗,怎么打都打不痛。
“你又怎么老是一副鼠辈的样子,一天到晚受惊?”王劬一口白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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