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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兰色氛氲-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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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朗!算了,阿朗——”
阿朗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却被建筑工人们拦住。“危险啊!不要命了吗?”
“放开我!那些书——那些画不可以弄坏!放开我!”
阿朗疯了似的吼叫!
隆隆的机械声淹没了阿朗的吼叫声;而微润的泪水,湿了她的眼眶……
静谧的宅院,清澈水流滴答作响,周围静得犹如落叶也能清晰听见。
她极为优雅自然的动作融入周围的景致中,坐在小和室中,仿佛一幅绝美图画。
轻雅地,她将茶杯捧到他面前。
他遵照古礼接过,放在鼻尖细细品过那优美非凡的茶香,轻啜之后放下茶杯。
“再来一杯?”
“我并不是为了喝茶而来的。”
小夜子柔美得不似凡人的面容依然安详。“那你是为了什么而来的?”
“你应该很清楚。”
小夜子并不吝惜笑容,尤其在他面前;她总是柔柔美美地浅笑,勾得起天神魂魄的笑容——
“亲爱的表兄,你说得如此凝重是为了什么呢?与你昨夜冒充姬月店主这件事有关吗?”
“我用不着冒充店主,昨天已经请太祖母将那间店给我了。”
樱冢小夜子讶异地轻笑:“你向太祖母要了那间店?想必太祖母非常高兴吧!毕竟你是从来不肯要求任何东西的人啊!”
他有些厌烦地别开视线。
樱冢小夜子轻喟一声:“那个女人,当姬月的情妇是可以的,我也喜欢她;但若要当你的妻子,只怕万万不能。这你比我更清楚。”
“我没有要求任何人的同意,我只是来告诉你,我要定了莫芜薏,你住手吧!我不想伤了兄妹感情。”
小夜子敛眉垂眼,茶刷在她手中竟像有了生命一样,极为完美的圆轻轻地在滟潋的茶水中搅动。
樱冢小夜子的美足以令任何人倾倒,令任何人为她卖命!他也不例外。
只是,从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已经知道小夜子不是生来爱任何人的。
小夜子的爱,超乎任何人的想像。
小夜子只爱家族,她任何的喜怒哀乐都只为了家族!
就像太祖母——是的,就像这三个庞大家族的中心领袖一样。
将来,小夜子将会继承太祖母的任务——在任何人之上,甚至在日本皇族之上。
小夜子不在乎任何人,她甚至不在乎她自己,于是小夜子谁也不爱;而爱上小夜子……爱上小夜子是可悲的。
他早已理解,也早就免疫。
“请用茶。”小夜子柔若无骨的手,捧着翠玉茶杯送到他面前。
“要怎么样才能让你放过她?”
小夜子依然没有抬眼,她轻轻呵着茶水,一缕细雾柔柔飘起。“当你,比我的丈夫更重要的时候。”
他阴沉地咬牙!
她柔美轻笑,倾着美丽动人的角度睨着他。“表兄,这比与我为敌轻易多了。太祖母多么爱你,只要你愿意,你随时可以凌驾姬月良将之上;对家族而言,你比他更适合当领袖,你知道的。”
他深吸一口气起身:“我会考虑看看。”
樱冢小夜子立刻伏下身子送他。“在你考虑期间,我一样会想办法令莫小姐回到我丈夫身边。”
拉开纸门,寒泽织真回头静静地凝视着樱冢小夜子……
“幻之美人”,那天他特地尝过;甜美得令人陶醉,之后却又苦涩得令人想要流泪的汁液——
那不该用来形容莫芜薏,那该用来形容樱冢小夜子。
呵!樱冢小夜子啊!好一个真正冷血无情的幻之美人。
第三章 王者之姿
在附近找了家小旅馆安顿下来之后才发现两个人身上的钱所剩无几,而阿朗又失去了工作。
“PUB是不能再去了,那些警察也许会再到那里去找你。”
阿朗撇撇唇,有些恼怒地挥个大大的手势:“真该死!两年前来日本的时候一无所有,到现在还是两手空空!真不知道我这人到底在搞什么?无所谓啦,工作再找就有了,东京这么大,我就不相信他们能堵死每一条生路!”
莫芜薏轻叹口气,她的钱几乎全花在买书买颜料上面,谁料得到事情竟会发展到令她们连住的地方也没有?
现实生活可怕得很,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想来想去,她的手终究还是伸向话筒——
“不要!”阿朗立刻按住她,眼神二十万分坚决。“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我能照顾你。”
“阿朗,我已经不是孩子,不需要人照顾。”莫芜薏再度叹息:“我只是要打电话给我大哥而已。”
阿朗倔强地抿起唇,不肯让步。
“阿朗……”
“两年前我又病又穷的时候是你照顾我,要不然我可能老早死在那个地下道里了。现在为什么你不能相信我也有能力照顾你?”
两年前,阿朗背着吉他到东京寻求梦想。身无分文来到陌生国度,她只能在地下道里卖唱,过着餐风宿露的生活,一个月过去,铁金刚也要变成一堆废铁,更何况是一个人?
莫芜薏在地下道里听过她唱歌,哀怨的中文情歌听得人泪流满面,那夜好冷,她心血来潮回到地下道,没听到熟悉的歌声,却看到三、四个街头少年正大肆掠夺倒在地上的异乡少女。如果不是她赶到,那些血气方刚又胆大包天的男孩恐怕还会犯下更可怕的罪行!
莫芜薏将阿朗带回小公寓,她病得像一只小猫,连喝水也没有力气,却懂得苦苦哀求不肯去医院;她拿的是观光护照,只要被发现立刻就会被遣送出境。
莫芜薏花了整整一个星期才将病得不省人事的她救回来,又用了快一个月才知道那少女名叫“阿朗”;她有着男子汉的冒险精神,和一颗男子心的漂亮女人。
两年过去,阿朗比当初更像个男人了,俊挺出色的外表不知迷倒多少豆蔻年华的少女,现在她要更进一步,像个男人一样肩负起照顾她的责任。
阿朗从来没把感情放在嘴上,她只是一直在那里。当她回头、当她伸出手的时候,阿朗便无声无息出现。
这样的感情与男人多么不同!只是她不知该如何接受?暴躁而沉默的阿朗只是寂寞,为了保有这分异乡感情,什么包袱她都愿意扛,只是,这样的感情是多么沉重啊!
“就算让我报答你。”
“你早已经报答完了。”莫芜薏的手终于离开话机。“别太勉强,你没有居留权,很容易吃亏。”
阿朗浅浅一笑:“我都已经是老东京了还怕什么?”此时旅馆门外响起侍应生的声音:“送水。”
阿朗愉快地吹着口哨去开门,门才打开便愣住了:“你!”
穿着侍应生服饰的女子笑嘻嘻地推开她,迳自进门:“安顿好啦?嗯……这房间好像小了一点儿,挤两个人恐怕不太舒服吧!”
“喂!”阿朗急急忙忙拉着她:“你到底是谁?”
“我嘛……狐狸。”女子笑眯眯的,弯月型漂亮的眼睛不知怎么地,看上去竟真与狐狸有几分神似。
“搞什么鬼——”
“那不要重要啦。”名叫狐狸的奇怪女子动作十分夸张地将房门拉开:“反正我们都只是配角而已,不必太介意。今天主要是跟两位美丽的好小姐介绍一个黄金单身汉,‘寒泽织真’先生!”
伴随着卡通似的夸张音效,旅馆小门外面果然站着个沉默的男人。
连向来严肃的阿朗都愣住了,狐狸的动作太夸张,而出现的男人又太陌生,霎时阿朗什么反应也做不出,只能像个呆子一样定在那里。
莫芜薏却微微蹙起眉。
莫芜薏的眉头才动,阿朗已经摆出防卫姿态:“你又是谁?姬月良将的狗腿子?”
“嘿!身为配角这样说话可就太难听啦。”狐狸皱皱眉道:“要不是他,你现在正蹲在牢房里等着被遣返呢!”
寒泽织真与莫芜薏无言地彼此凝视了三秒钟。
狐狸来来回回看了他们两次,终于恍然大悟地嘻嘻一笑:“喔!对不起,这么重要的场面的确不应该有外人在场,我们走了。”她说着,立刻拖住阿朗的手往外走。
“喂!我没说要跟你走,放手啊!”阿朗哇哇大叫,无奈狐狸连一点机会也不给她,迳自将她拖出门去。
配角离开了,剩下两个沉默的主角。
仿佛思索着开场白,寒泽织真良久之后才走进房间,顺手带上门又过了几秒钟,才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来到莫芜薏而前。
“我是寒泽织真,樱冢小夜子的表兄,姬月良将的表弟。”背书似的音调,让他恨得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她沉默,双眼直直地凝视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足足过了一分钟才开口:“我爱你,早在一年之前。现在,我请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能追求你、与你白首谐老的机会。”
莫芜薏愕然!
说完话,寒泽织真在她面前半跪下来,以一种山河难以撼动的专注眼神等待她的答案。
她愣愣地,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剧情发展太快,连她自己也觉得突兀!
一阵死寂的沉默,寒泽织真的姿态僵硬得仿佛石像。
几秒钟之后,她终于轻呈口气,反应过来。
“寒泽先生,我不可能同任何人白头偕老,我有病,是绝症……”
“我知道,医生说你不可能活过二十七岁,但你已经二十八岁了。也许等你六十八岁的时候,你会笑着如此对我们的孙儿提起这件荒谬的事。”
孙儿?多么遥远、虚幻而又认真得可怕的想法!
莫芜薏轻咬着唇瓣,寒泽织真那无比坚定认真的模样几乎已经打动她——但她想起了姬月……
崩解的爱情像毒蛇一样在记忆里回头,贲张着可怕的血盆大口,威胁着连她的未来也要一并吞噬!
仿佛可以看穿她的心思,寒泽织真微微昂起下颚,俊美而阴郁的脸上透着一股自信与傲慢。
“我不是姬月良将,我绝不会伤害你。”
“我并不担心受到伤害……”莫芜薏起身走到门边,静静地打开门,良久之后才轻轻地开口:“人生,总是避免不了受伤的,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我只是不愿意成为你们彼此竞争的奖赏。”
寒泽织真缓缓起身来到她身后,望着她纤细的双望,他强忍住拥她入怀的冲动——
他可以理解的,这样的拒绝的理由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莫芜薏从来不是孤塔里无助受困的小公主,她有自己的想法与骄傲,而他不曾愚蠢到去摧毁这样珍贵的特质。
于是,他轻轻地吹口气,用一同以往的温柔开口:“你的确是一种奖赏,但不是来自竞争,而是来自于老天。”
走出门,寒泽织真面对她那双清澈的眼。
“如果能与你相爱,将是老天赐给我这一生最宝贵的奖赏;虽然,现在你还不能接受我,但我希望你知道,我是认真的,不管时间经过多久,这感情永不会变质。”
莫芜薏的心,轻轻地被温柔的感情触动了一下;很轻微的,像是清风轻抚的悸动……
凝视着她的眼,寒泽织真露出深情温柔的笑容,轻柔地伸手碰碰她略显苍白的额。“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准备着……直到那一天到来。”
小旅馆的电梯间很小,大约三坪大的空间里回荡着狐狸荒腔走板的歌声。
“爱上七个不肥暇的冷,爱上一扇不开心的门……紧闭的双臀,凝眼的怨神,何必还要哭哭将就,哭哭翠闻……爱上”
原本她只是听,很忍耐的;可是等听懂她到底在唱什么之后便再也忍不住了!
“噢!拜托你好不好?你没有日文歌可以唱吗?一定要这样侮辱中文歌?”
“爱——咦?我哪里侮辱它了?我唱得不好吗?这歌我学了好久耶!”狐狸还是笑嘻嘻的,到底因为她生来就是一副笑脸,还是她真的这么爱笑?
阿朗难以忍受地闭闭眼睛:“你一定要一直笑,拼命笑吗?到底什么事这样好笑?”
“那你又为什么看起来老像是世界末日一样的愁眉苦脸?”狐狸跳到她面前,很有趣似的打量着她:“长得这亲漂亮,却老是苦着一张脸,你不难过吗?”
“因为我——”话说到一半,她突然住口。有什么理由她得满足这怪小孩的好奇心?想到这里,她没好气地眯起眼:“因为我不像某些人,老爱当个开心果!”
狐狸又笑了,本来已经微微往上勾的眼角如今几乎要飞出那小小的脸蛋。
“某人?你指的是我吧?嘿!挺好!当个开心果有啥不好?”她摆出夸张的武术姿态,嘿嘿哈哈地做了好几个好笑的动作之后,继续:“更何况我可是个本领高强的开心果!你就做不到吧?”
“谁喜欢做到这种好笑的事?”
“好笑?嗯……真的,连自己也觉得好笑,但是好笑不好吗?像寒泽老大,压力那么大,能让他笑,我倒觉得是我的荣幸呢。像莫芜薏,命那么短,却还是没人让她笑,想想都觉得她可怜啊!到底哪一种比较好呢?”
狐狸微微笑着,说出口的话好像很不经意,但却让阿朗愣了一愣!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所以我说嘛——老大!”狭小走廊中响志寒泽织真的脚步声,狐狸的动作真的快得像狐狸一样飞窜过去:“怎么样?她答应嫁给你没有?”
寒泽沉默地看着阿朗。
狐狸耸耸肩:“喔,那是说没有喽……那也不要紧,反正早晚会成功的。”
“你的处境很不利,自己要小心。”寒泽对着阿朗淡淡开口:“如果被移民司的人抓到,我也没办法。”
所以,这是另一个受着芜薏的男人……
看着寒泽织真,阿朗只能无言点头。想道谢,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电梯门开了,寒泽织真与狐狸进了电梯。门关上之前,狐狸依然笑嘻嘻地朝她扮鬼脸……
阿朗无言地走在那里,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那是什么感觉呢?
那感觉……就像当年第一次见到姬月良将……是的,就像当年她第一次见到姬月良将时便已经知道他与芜薏将会相爱一样。
东京。大和院。
东京市郊一栋外貌并不起眼的小宅院,朱漆铁门上有着宝蓝色的优雅字体写着“大和”两个字。
朱漆与蓝漆都已经斑驳。生锈的铁门看不出昔日丰采,铁栏杆后面的静幽林道十分狭长,但能供两辆车紧密相擦而过。一地的落叶发出微淡幽香,怎么看,都只是一户十分平常的人家。
穿过林荫道,车子缓缓驶进宅院,呈现在眼前的,却是占地十分广阔的日式古建筑。
低斜的木头建筑已经相当古老了,却仍然保存良好,看上去充满了古朴典雅的气质,正中央的主屋前,三个大大的宝蓝古字写着:“大和院”。
而正在主屋内静静等待的,正是掌管了三个日本最有权势却不出世的家族的最高领导者。
打开主屋的纸门,寒泽织真恭敬地跪坐在门口,低垂着头开口:“太祖母。”
“嗯。”老妇人穿着净白和服,正专注地练写毛笔。
她的字迹苍劲挺拔,比男人还要更胜几分!
雪白银丝梳成发髻,商讨地束在脑后,露出饱满的前额;她有一双锐利的眼睛,鹰勾鼻具有着严肃的角度,而略显瘦削的双颊仍然红润,那曾经动人的薄唇如今严谨地抿着。
她的年纪很大了!虽然保养良好,看上去只有六十出头,但实际上却已是八十一岁的老妪。
“织真吗?进来吧。”她一笔狂飞,划下一道飞越权势地位的墨汁,终于满意地放下笔。“许久不见了,过来让太祖母瞧瞧你。”
寒泽织真来到她面前,手脚俐落的仆人很快收走桌上的笔墨,换上两杯香茗。
“嗯……长大了很多。”老妇人微微颔首,严峻的脸上露出难得的温和笑容。“听说你近来终于睡醒,开始愿意管事了是吗?”
他点头。
“为了女人?”
他依然点头。
老妇人满意地笑了笑,“很好,你总算是坦白的。那么你与小夜子为敌的事情自然也是真的了?”
这次寒泽织真却摇头了:“还没有。”
“还没有?”
“是的,还没有。”他稳稳回答:“我只是对小夜子说过我要的,如果她阻止我,我才会与她为敌。”
老夫人有趣地看着孙儿:“那你是来告诉我,你将与小夜子为敌?”
“不,不是的,那不需要经过您的同意。”寒泽织真深吸一口气,直视着老妇人的眼睛回答:“我是来取回寒泽家族的控制权。”
“哦?”老妇人的眼终于透出一丝兴趣:“为什么?”
“因为我要比良将更强。”
所谓“不出世的家族”、“日本政经界地下掌权者”,听起来像是漫画中的情节。走在东京繁华的街上,怎么也想像不出在这样庞大的都市体系之后,其实有不少看不到的势力在彼此竞争!
看得见的株式会社、商会,固然有着相当庞大的势力,但真正掌握整个社会脉动的,却往往是隐身在其后的那些“不出世”的家族。
在日本的阶级中,“家族”往往代表的是许多看似不相干的势力的结合与牵制。那是非常惊人的势力,因为其触角深入各阶层之中,金字塔型的结构稳固得难以撼动;而又因为同属一个“家族”体系,动员时所能产生的力量,更往往超乎外人之想像。
这也是为什么日系企业在面对外来派系斗争时,往往能克敌制胜的主要因素。要知道,一个势力的形成,金钱固然是不可或缺的原素,但其架构稳固与否,却大大影响了最后关头的决胜结果;毕竟,耐力战除了比体力,还要比意志力,而无法动摇的家族向心力,正是难以匹敌的可怕意志力!
日本“不出世”的家族很多,他们将出锋头的事交由外人去做,真正掌权者却隐身在幕后操控一切。这种现象非常普遍,从一般的株式会社到黑社会结构都可以轻易见到;这似乎是种古老传统,但外人往往难窥其秘。这样做最大的好处是令敌手永远摸不清你真正的实力。
经常可见一家外商公司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并吞了某家日系企业,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元气大伤,反而落入一个巨大的圈套之中。
圈套是谁设的?自然是那些永不出世的幕后家族。
姬月企业正是这样的典型例子。表面上看来,姬月是非常庞大的企业体系,它旗下除了著名的“姬月帝国大厦”、“姬月八王子连锁饭店”,还有“姬月餐饮连锁”,整个范围以至泉为中心,向外扩展到大半个日本。看似惊人,但事实上姬月不过是整个家族的一部分而已;而且还是外露的,最容易招致攻击的一部分。
那是由三个家族所组成的“家族”,历史可远溯回幕府时代,可见其根部有多么不可动摇。而这家族数百年来一直以母系为中心,每一代都会产生一位女性领导人。其他家族成员对这位“母亲”言听计从,也唯有这种王者似的、不可侵犯的无上权威,才足以领导整个家族!
但,时代变了。
家族中其他的成员,尤其是男性成员们,开始不满意这样的架构!日本原就是父系社会,他们为什么必须服从“母亲”的领导?
这样的家族冲突几乎历代均可见到。上一位“母亲”在传承下一位“母亲”之时,都必须一再受到其他成员的挑衅与考验。
他,自然也对这样的安排大为不满!尤其这位即将继承家族的“母亲”竟然是他的枕边人——不过年仅二十三岁的小妻子时。
在他心中,女人,自然是极重要的,可以当他的妻子、爱侣与情妇,但却绝不能当他的主人。
是的,当他站在“樱冢府”前,心里唯一的念头便是如此。他已经想通了,既然已经娶了她,那么唯有征服她……他们两人之间,只能有一个“主人”。
也只有当上她的主人,他才能随心所欲,不受牵制地找回他真正所爱的女人。
他,便是姬月良将——樱冢小夜子甫新婚便独自出国的丈夫;莫芜薏那为了家族而放弃她的前任爱人。
“取回继承权?在你放弃了十五年之后?你想寒泽、姬月、樱冢三家的人还认识你吗?”
“这是唯一不用与家族为敌,又能得到我所爱的方式。”
“很好,既然你心里还有家族,我给你一个机会证明你自己,证明你值得家族的信赖与托付……”
“哈!”竹剑再次不偏不倚重重击在他的腰间。
薄薄的护甲怎么也挡不住那沉重而激烈的撞击,剧烈的疼痛教他几乎直不起身。豆大的汗珠涔涔流下,濡湿了他身上的袍子……
“继续吗?”他的对手稳如泰山站在他面前,手中竹剑与身体形成极为漂亮的角度,剑尖直指他的脸孔。
他喘息着以一双颤抖的脚支撑全身重量,手痛得几乎握不住剑柄。
“放弃啦!她喳全日本剑术冠军——我敢担保也是全世界第一的!再这样下去,你铁定会被打死的!”狐狸在旁边心焦地大叫:“放弃吧!一定还有其它方式的!”
“绝不……”他咬紧牙关,挺直腰杆。如果这样就被打入,连他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的,更遑论其他人将如何看待他……芜薏又将以何种眼光凝视他?
他深吸一口气,站稳脚步,双眼凝视着前言的敌手。
她的体型并不高大,修长的身型十分灵活,与她硬碰硬,绝无胜算……
对方的眼光透出一股冷洌——
他稳稳将竹剑放下,与身体呈九十度直角。
他用力一跺脚,大吼一声:“杀!”
人影交错,对方的竹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击上他头顶护甲……
“碰”地一声,他重重往地面跌去!
“哇!”狐狸大惊失色,飞奔过来:“左术门!你这女人太狠啦!比度而已,下手何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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