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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垂翼-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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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在看什么?」

飞帘瞬也不瞬地看著蓝色的大海,「我只是在许愿罢了。」

「许愿?」

「嗯。」另一座海洋,曾经实现了她的愿望,或许这座海洋,也能成全她一个。

汉青不语地看著她恬静柔美的侧脸,在光线的笼罩下,他下曾这么仔细地将以往总是躲在帘後的她看清楚,思及她方才所说的话语,他的视线缓缓落至她交握的十指上。

他也曾有过、心愿的……

「岛主。」当观澜踩著无声的步伐定至他身後时,发觉她存在的汉青,赶紧回神,收拾好写在脸上的心情向她颔首。

观澜朝他挥挥手,「我有话要与她单独谈谈,你退下。」

「是。'

自那夜过後,就不愿面对观澜的飞帘,在听见她的声音後,逃避地闭上眼。

观澜看著她那似等待著判刑的表情,沉默地在牢外站了许久後,她不忍心地一手握住牢栏。

「飞帘,你快乐吗?』

飞帘愕然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侧首看向那个依然对她关怀如昔的好友。

「离开海道後,你快乐吗?」自在海中失去她後,观澜只想知道,她所追求的,究竟实现了没有。

「很痛苦……』她颤抖地掩著唇,眼中泛满了泪。「可我却一点也不感到後悔,因我找到了另一片天地。」

放心的笑容出现在观澜的脸庞上,「无论他人对你说了什么,你只要记得一事。'

「何事?」

「你没有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化解了自那夜对峙以来,飞帘身上所背负的愧疚。

飞帘必须以两手紧紧掩住口鼻,这才能阻止泛褴的泪水掉出眼眶。

「是你成全了我。」观澜感激地看著她,「海道,原本就该由我们这些神子亲自来守护,而不是一味地依附在你的羽翼下,因此无论你背叛与否,我都该感谢你的成全。

「观澜……」

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冷漠,「只是你是海道的叛徒,我不能救你。」

飞帘紧闭著眼,深知她身为岛主的难处,「我明白……」

「日後,我们就是敌人了。」观澜挺直了背脊,冷声地向她宣告,「我乃海道岛主,紫荆王若敢前来,我定会为海道力战。」

眼底的泪光,模糊了观澜的脸庞,令飞帘看不清楚她离去时的模样。

或许,观澜也在期待著破浪能够前来都灵岛救她,不然,一个将死之人,如何在日後成为观澜的敌人?那份不得不亲自斩断,却还在暗地裏藕断丝连的友情,在观澜转身不回头的离去时,令飞帘的泪水翻滚出眼眶淌落面颊,滴落在衣裳上的泪珠,像是一颗颗,必须与这名好友永远离别的印记。

他不该信任这个天生就少一根筋的同僚的。

'这就是你所谓的法子?」破浪的两眼写满了质疑。

「有更好的办法你可以提出来。」好不容易才找到人帮忙的石中玉也没跟他客气。

顶著不断落下的倾盆大雨,出发前往都灵岛的破浪,站在偌大的船舱裏,瞧著船舱前头被石中玉十万火急请来的两名巫女,像在出海游览风光地瞧著外头的风景时,心底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看出他在想什么的石中玉,没好气地朝他撇撇嘴。

'高贵的王爷,你只要等著料理那三个岛主就成了,其他的事轮下到你来操心。」

仍采保留态度的破浪,虽认为由巫女来对付神女,是个不错的法子,但他可不知这些向来功用只是在医药卜巫的巫女,是否真能对付那个打他们一出海,就一直用大雨对付他们,企图不让他前进的雨神。

「王爷,雨势太大了!」在雨势愈来愈大,密集的雨点像是要把船打穿时,负责率一大票船员驾船的力士,站在船尾大声地向他喊著。

破浪故意将两眼扫向把话说得很满的石中玉,其实心底也不太有把握的石中玉,赶紧凑至准备大展身手的爱染身旁,对这个劈人纪录辉煌的爱妻压低了音量。

「喂,说正格的,你有没有把握能劈得准?」要是没办法摆平那个雨神,不就白找她来瞠浑水了?

对於他老兄一贯的不信任,爱染不满地两手擦著腰。

「别这么看不起我好不好?我有练过准度了!」不相信她还特地把她找来?

石中玉还是一脸的不放心,「真的能劈得准准准?」万一下小心劈到那个飞帘就玩完了,他可下想跟破浪互相残杀。

受够他罗唆的爱染,额上青筋直跳地一举把他揍到一边消音去,她朝坐在一旁的乐天努努下巴,被孔雀大方出借的乐天,随即起身走至船舱前,自袖中扬起一张巫符,准备助爱染一臂之力。

将目标定在远处都灵岛岛顶的神宫後,爱染朝天弹了弹指,登时乌云密布的天际划过一道白亮刺眼的闪电,乘著滂沱的雨势,一道响雷直打在岛上神宫的顶端。

石中玉讷讷地张大了嘴,'还真的打中了……'

然而阻挠他们的雨势还是没停,觉得她力道不够的乐天,索性加重了巫力在手中结起手印,让负责出手的爱染对准神宫再打数回,就在最後一声几乎能把人耳膜震聋的响雷声中,遭雷击中殿顶被打穿的神宫泛起了一阵火光,顶上不止歇的大雨,则因雨神下得不离开起火的神宫而骤停。

雨势一停,船只即把握机会以全速前进,但就在他们快抵达都灵岛岛上最大的港口前,船上的众人不意外地看著那些挤满在港湾岸边的大批人马。

石中玉吹了声响亮的口哨,「他们还真给你面子。」派出这么多人来欢迎他们?

破浪二话不说地想拿起搁放在一旁的双枪,但石中玉却按住他的肩头向他摇首。

「我说过,还轮不到你。'

破浪半信半疑地问:「她们有办法对付那些人?」岸上拿刀拿枪的,少说有上百人,他确定他们真的不用动手?

石中玉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不然我怎会找她们来?」他以为要请动这两个女人很容易吗?

将他们两人的对话都听进耳裏的乐天,无言地看了也听得一清二楚的爱染一眼,接著不想被个男人看扁的她们,争一口气地挽起了衣袖。

在船只即将靠岸前,天色蓦地变得如罩上了黑纱般地昏暗,当数道闪电划过天际时,原本湛蓝的海面变了色,港湾边的海水变得混浊不清,岸上察觉有异的人们,如临大敌地紧盯著那艘即将靠岸的小船,但就在这时,一只细瘦如枯骨,仅剩几块皮肤的手臂一掌拍在岸上,众人不禁屏住了气息。

混浊的海水霎时变得清澈,都灵岛的海湾内,海水皆覆上一层炯青的色泽,一个个穿著生前衣物,不知是鬼魅还是死灵的东西,开始自海中爬上岸。

「魍魉?」看著那些不知是真是假的东西,破浪觉得气温似乎变得更冷了些,而当海潮变得下再起伏,失去了浪潮拍岸的声音後,风中似弥漫著某种呼号的凄音。

「是亡魂,葬身迷海的亡魂。」也没看过爱染用这招的石中玉,开眼界之余顺道向他解释,「三道的神女是跟神只打交道的,而冥上的巫女,则跟鬼类之物是朋友。」

因他和破浪都不想为个女人而大费周章,也不想动员兵力把小事演变成帝国与海道之战,且他们更不希望的是,这事被六器或帝国的人知道而後被拿去大作文章,所以他就问爱染,能不能找些她的朋友来助阵,谁知道她不但真找来了一些朋友,而她朋友们的长相,还真的满……吓人的。

破浪一脸的怀疑,「为何要用这种方法?」这样真的会管用吗?

'因为……」石中玉一手撑著下颔,「只要是人,心里都有鬼的。'

在爱染和乐天的施法下,海面上相继浮出一道道影影绰绰的魂影,大批亡魂涌进海湾内并爬上海岸,岸上被这景象怔呆的人们,原本以为他们所要面对的,是名满东域的紫荆王,没想到却是那些丧生在迷海上的人们,他们愣愣地看著那些已故的亡者,个个面目不全,踩著蹒跚的脚步,一步步地走向他们,在其中一个压抑下住恐惧感的人发出一声长叫後,魂飞天外天的众人这才像醒过来般,开始害怕地在岸边你推我挤,面色苍白地想快点逃离海岸。

石中玉拍著无言以对的破浪问。

'管不管用?」虽然恐怖了点,下过……吓人总比杀人好。

「很管用……」亏他想得出这种邪门歪道。

'走吧,该办正事了,你从这上岸去算你的帐,我自後头绕点远路去救人。'两掌一拍後,石中玉把他的双枪扔给他,「虽有乐天助阵,但爱染也撑下久,所以咱们得快去快回。」

等不及想登岸的破浪,在他的话一落後,立即自船尾跃上岸边,以最快的速度在婉蜒至山顶的石阶上飞奔。

此时在山顶祭殿外的偌大石砌广场上,高坐在一旁的大祭司,看了看天色,朝广场後方平台上的殿卫大声吩咐。

「时辰已王,点火!」

当殿卫照著大祭司的吩咐,高举著火把定向平台上的飞帘,在她脚边堆置的木柴被引燃时,处在人群中的汉青,挣扎地看著被绑在木柱上的飞帘,当火势熊熊燃起,再也按捺不住的他,不顾一切地排开人群,手执长枪地向她冲去,以手上的长枪划断飞帘身上的绳索,再一一挑开她四周的木头,让已著火的木头散落在她身畔形成一圈烧下著她的火圈。

列位在席问的观澜猛然站起,然而她身旁的沧海却一把将她按回去,席间的大长老在汉青不肯离开飞帘的身旁时,朝身後弹弹指,登时候在他身旁的殿卫们,立即冲入火圈内将汉青强行架定。

少了碍事的汉青後,在长老们的示意下,奉命上前的殿卫长拿出一柄长枪,走向火圈外,当他朝跪坐在火圈中的飞帘举起长枪时,飞帘默然地闭上眼。

长枪奋力掷出前,自两人手中挣脱的汉青,赶在最後一刻冲至她的面前,平举著两手为她挡下那一枪。

等待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发生何事,飞帘下解地张开眼,一具高大的身影罩住了她,她往上一看,面对著她的汉青朝她露出一笑。

她失声地掩住嘴,「汉青……」

护主心切与失手错杀,这两者令席上的人们都因此而愣住了,站在火圈外的殿卫长,动弹不得地站在原地张大了眼,看著那柄原应落在飞帘身上的长枪,自汉青的背後贯穿了他的胸膛,强撑著身子站立不倒的汉青,在众人的抽气声中,两手自胸前将长枪拔出,染血的长枪一落地,汉青亦跪倒在飞帘面前。

他喘息地看著飞帘的眼,「原谅我,是我……出卖了殿下。'

守护了她一辈子,他唯一做过的错事,就是因妒生恨,并因此出卖了她。

自那日起,他无一日不活在後悔中,因他分明就知道飞帘在他人口中的背叛,仅只是离开而已,她并未为帝国效力,也下站在任何一方,可他却在长老面前编派了谎言,罗织了下场是唯一火刑的叛徒罪名给飞帘,他出卖了飞帘多年来对他的信任,就只因为他得下到她。

求之下得的欲望足以毁灭一切,更可令人盲目,但在清醒之後,又容不得他挽回。

因此他只能不顾一切地将他的罪赎回来。

「他说的没错,我不敢……」他眷恋地看著眼前与他近在咫尺的人儿,「就是因为不敢,所以我才得不到。」

「他?」飞帘泪眼朦胧地问,在他坐不住地倾身靠向她时,赶紧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肩头。

「紫荆王。」他靠在她的肩头,边说边把一只小瓶塞进她的手裏,压低了音量告诉她,「这是解药,请殿下别再惦记海道,彻底与海道两断,如此……殿下才能真正的离开。」

「汉青……」

他恳求地道:「殿下,您走吧,请您别再回来了……」

无力的飞帘在愈来愈捉不住他下滑的身子时,用尽所有的力气将他拉至她的身上,并用两手圈住他,靠躺在她臂中的汉青仰望著她的脸庞,定定看了她许久後,他以沾满鲜血的大掌握住她的手。

「我有个愿望……」长久以来,面对高不可攀的她,他不敢奢求爱情,也不敢撇下身分像破浪一样去得到她,但他也像她一样,曾对大海许过一个心愿。

青,过了许久后,她侧首看着握在她掌心中的小瓶,在熊熊大火所燃起的冲天黑烟中,她打开小瓶,将他拚死给她的解药服下。

由於浓烟和火焰遮住了视线,看不清裏头究竟发生了何事,长老们忙命其他人上前一探究竟,此时,一柄从天而降的缨枪,直直坠插在火圈外,些微的裂缝,自没入地中的枪尖开始迅速扩大四散,逼得众人在石台碎裂前赶紧离开。

「紫荆王……」认出缨枪的观澜自席中站起,眯细了眼四处寻找著他的身影。

「来人,护送长老们离开。」知道来者下好对付,沧海忙著下令,以免造成下必要的损伤。

手提另一柄缨枪,踩著石阶缓缓步上山顶的破浪,在来到山顶宫前广场上後,先是看了看远处平台上火圈中的人影,同时也注意到了火焰似顺著同一个方向摇曳,上头的点点星火并不在空中四散,反而有规律地旋绕著,他沉住气,努力透过焰火想看清火中的情况,在一阵火焰摇曳的短短一瞬间,他看见了裏头正在使风的飞帘。

她没事。

总算放下悬在心中的大石後,破浪调回目光,慢条斯理地打量著站在他面前的两个岛王,与两旁的人墙。

他挑高两眉,「我原以为,海道三岛所有的神子会在这等著我。」

沧海大声地回答他,「此次并非中土与海道兴战,紫荆王敢独自前来,海道自是不会以多欺少。」

不会以多欺少?那港边的人和这两堆人怎么算?

「怎么,你们怕留人话柄,传出去会不好听?」破浪问得很刻意,还抚著下颔自问自答,「海道派出所有的神子对付一个紫荆王?嗯,想想是满难听的。」

按捺不住满腹怒火的沧海,一手覆上腰际的刀柄。

「客随主便。』破浪伸手扳扳颈子,「现下,你们是打算单挑,还是采人海战术?」

在沧海的示意下,两旁的众人默然往後退了一段距离,独留下两名岛主,破浪有些明白地问。

'这意思是单挑?」算他们识相,选择不伤及无辜。

观澜抽出腰际的长剑指向他,「飞帘是海道的叛徒,我不会让你带走她。」

「来者是客,两位岛主不先待客?』看著这个曾是飞帘的好友,破浪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

「不欢迎。」

「那咱们谁都别扮客气假惺惺了。』破浪微微一哂,扬起缨枪,飞快地将手中的缨枪朝远处插立在地上的缨枪一射,准确地射中了枪身後,藉由枪中之链一把拉回两柄缨枪。

先下手为强的观澜飞身上前一剑刺向他,破浪连看也不看她一眼,不疾不徐地扬枪往旁一刺,准确地以枪尖剌中她的剑尖,而後使劲一震,一鼓作气将挡不住他内劲的观澜逼退数大步。

面带讶色的沧海见状,忙不迭地扬起手中之刀想为观澜解围,冷下防地,另一柄朝他扫来的缨枪,已避过他手中之刀划过他的面前,紧急止步的沧海,愕然地看著额前只是遭他的枪尖扫过,并未被碰著的发丝,在下一刻缓缓坠落至地。

抱著汉青的飞帘,透过重重的火焰,看著远处那个为她而来的破浪,望著那道熟悉的身影,从不知自己对他的思念竟有那么深的她,喉际因此而哽咽得疼痛。

「惹出这堆事的就是你?」一道爽朗的男音忽然自她的身後传来。

飞帘茫然的看向身後,有些纳闷这个陌生人是打哪冒出来的。

将她打量过一回後,低首看著那双湛蓝得像是宝石的眼眸,石中玉有些明白地搔搔发。

「怪不得那小子会为你神魂颠倒……」也好啦,总算是找到那小子反常的原因了,光是风神这个名号,和她这张把破浪迷得团团转的小脸,就不枉他一路辛辛苦苦从悬崖爬上神宫,并在神宫裏撂倒一堆殿卫後赶来这救她。

「你是谁?」长相下像神子,又看不出敌意,识人不多的飞帘有些迷惑。

「破浪的同夥,咱们该走了。」石中玉简单地介绍完後,便拉开她身上的汉青。

在身上顿失汉青的重量後,飞帘怔然地看著自己一身的血湿,坐在原地的她,找不到什么力气可离开,赶时间的石中玉拉起她,也不问她的同意,一手环住她的肩飞快地将她拉出火圈外,在准备带她先走一步时,她却站在火圈外不肯定。

不知她在等什么的石中玉,在瞧了她一会後,顺著她的目光看向裏头躺著的那个男子,半晌,善体人意的他,轻轻推著站在火圈外发呆的飞帘。

「就由你去送他一程吧。'

离开了热意炽人的火圈,冰冷的海风拂面,总算较清醒些的飞帘,看著火圈中的汉青,回想起他在死前所说的那些话後,她环顾了四下一会,最後一次把这座她自小居住的岛屿给看清楚,而後她扬起一掌加强了火势,温暖明亮的火光映在她的脸庞上,大火很快便吞噬了火中的一切,在目送汉青远定之际,她决定照著汉青的话,这一次,真正的离开海道。

「可以走了吗?」石中玉站在她身旁轻声地问。

「思。」她深吸了口气,以袖抹去脸上的泪水。

「那走吧。」石中玉一把拉著她的手,脚步飞快地往另一个方向走,但发现他并不是走向破浪的飞帘连忙扯住他。

「破浪他……」难道他要留破浪一个人去对付两个岛主?

他老兄一点也不担心,「死不了的。」两个岛主和一大票人,跟夜色的双刀比起来,这对破浪来说只是小意思。

「但两位岛主……」她还是下放心,无论是敌是我双方。

石中玉皱皱鼻尖,「嗯,他们是死定了。」

飞帘听了立刻拉开他的手往回走,石中玉不得不紧急停下脚步,回头去拦住那个想搅局的她。

阵阵刺耳的兵器交击声中,满头大汗的观澜,无论再怎么闪躲,或是避离得多远,破浪手中那像长了眼的枪尖,就是会准确地朝她刺来,感觉自己从不曾距离生死边缘这么近的观澜,在又一次遭缨枪刺中手臂後,忍著疼痛闪躲至一旁,发现这个明明就有很多机会可取她性命的破浪,虽然枪枪都伤人,却从没有一枪对准过她的要害,而看似游刃有余的他,脸上也没有半分认真的神情。

他在手下留情?

在破浪下一枪刻意避开她的脸颊,准确地剌中她耳际的耳环时,某种被羞辱的感觉,顿时泛满了观澜的心头。

两旁眼看他俩不是破浪对手的人们,在握著兵器想上前支援时,破浪飞快地一枪刺向他们面前的广场地面,再以枪链扯回缨枪,轰隆震耳的声音顿时自一旁传来,沧海回头一看,原本山顶站满人的广场崩落了一隅,围观的手下们也随著毁坏的地面,由高处掉至下方远处婉蜒的石阶上。

还未定至近处,就被一记扫来的枪风给怔住的飞帘,还来下及闪躲,便被石中玉快手快脚的给拎至一旁。

发现他俩的破浪,看了看飞帘脸上的神情,他兀自哼了口气,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枪刺中沧海的大腿後,一心二用的他再以另一枪的枪杆,打横地往观澜的腹部一击,将观澜震飞跌至远处,接著同时收回双枪的他,将两枪架在胸前各看了倒地的他们一眼。

「今儿个算你们运气好,因她的面子够大。」没兴趣再打下去的破浪,临走前不忘要他们向另一个没到场的岛主传话,「替我转告那个海盗,往後少在我的地盘裏抢东西。」敢抢却不敢面对他?下回那家伙就别让他遇到。

两手撑在地面上的观澜,在破浪收起双枪,走至飞帘的身旁一把拉走她後,她试著想直起身子,看向同样也无法站起的沧海就倒在远处,在她两臂上的鲜血滴落在地上的那瞬间,无法动弹的她,这才猛然发觉自己四肢的穴位已被封住,不但无法催动内力,更无法栘动自己半分,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四肢的伤处,这才发现破浪从头到尾并下是在伤她四肢,而是他在以枪尖点穴,当他刺完最後一枪时,也已完成他所有的封穴法。

豁然明白了这点的观澜,当下一阵冷意直袭向她的全身,终於体会到四域将军与他们之间差距的她,瞠大了双眼,两手开始不断颤抖。

她总算知道,多年来一直守在东域不出兵的破浪,为何会任六器来攻打海道,而没有任何反应,更不怕六器来抢功,因为就像孔雀没把地藏看在眼裏一样,海道三位岛主……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同样也被破浪身手怔住的飞帘,连回头的机会也没有,就被像在赶时问的破浪顺著一路通到海边的石阶由山顶拉至山脚下,在来到石阶尽处时,令她意外的是,空无一人的海湾边,并没有原本她听说被沧海派了不少的兵员,反而只有一艘人子的船在等著他们。

「力士,起航!」抱著她跳至船上後,破浪朝在船尾等候已久的力士吩咐。

最後一个上船的石中玉,在船只缓缓离开海湾时,在远处的海面上瞧见了大批从另一岛赶来正朝他们这儿前进的船队,似乎是打算拦住他们。

「早料到你们会来这招。」他撇了撇嘴,转头看向已经累瘫在一旁的爱染。

爱染朝他摇摇手,「我不行,没力了……」吓人也是很花力气的。

大叹不妙的他赶忙再看向乐天,得到的答案也是一样,眼看著就要被那些船队追上时,一阵清风忽然吹过石中玉的发梢,他愣了愣,缓慢地转动眼珠子,与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代替她们施法的飞帘。

在他们顺风的情况下,逆风的海道船队,渐渐被远抛在後头无法追上,在快抵岸前,破浪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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