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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凉梅子酒-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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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
程岑深深望一眼蜷着的微凉,敛眸掩去满眼阴霾,缓缓关上门。
“喀喇”一声,继而一室幽静。
也不过是几分钟时间,程岑便已跑回来,手中提着微凉的行李箱,呼吸略略急促。
微凉努力的展颜一笑:“怎么那么急?”
程岑轻轻喘息,又长长呼出一口气,才道:“我怕你害怕……”
话音未落,门便被“呯”一声猛然推开,露露莽撞的冲进来,看见微凉狼狈模样,煞白了小脸,惊呼一声。
露露妈妈也紧随着走入,一见微凉,骤然皱紧了眉,转头严肃问程岑道:“有没有报警?”
程岑声音沉郁道:“还没有……”
露露妈妈也忧郁的轻叹一声。
异国他乡,总有许多无奈。
此类案件在附近发生已是不少,因着英国警察总拖延着不管,中国人又惯于忍气吞声,那些人便更肆无忌惮起来。
微凉近日便要回国,必不能为此事拖沓着延了归期。
但此事如此便算,程岑却极不甘。
拳头骤紧,程岑强抑着心中怒气,温柔轻缓的问微凉道:“宝贝,那人是什么模样?”
微凉微微敛眸,望着程岑手背暴起的青筋,垂头沉默。再抬头时,已是一脸茫然:“我不知道,他抢了我的包便跑了,我没看清楚”程岑骤然皱眉:“那你怎么会伤得这样重?”
又轻哄道:“乖~宝贝,不害怕了,告诉我!”
微凉偏着头思索一阵,淡淡颦眉道:“我当时被他拽着向前一拉,摔了一跤,头晕眼花的,等我爬起来他已经跑了……我真的没有看见……”
程岑还要问什么,却被露露妈妈抬手制止:“好了,我先帮微凉洗澡,其他事情迟一些再说吧”幸而微凉只是受些皮外之伤。膝盖处应是摔下时撞着尖锐的石头,已是磨破了,渗出血来,手肘处也是一片淤青。脚掌处布满了细细碎碎的小伤口,倒也不碍事。只是右颊伤得最重,已是青紫肿胀,一眼望去很是可怖。
露露妈妈极娴熟的在微凉渗血的伤口处贴上大片防水止血贴,又让微凉转过身去,温柔的为微凉清洗长发。
微凉抿唇一笑,腼腆道:“谢谢阿姨”露露妈妈忧郁的叹息:“很害怕吧……”
微凉微微一颤,轻轻缓缓的说:“并没有,我只是摔了一跤”露露妈妈没有再言语,只凝视着微凉右手腕处的一圈青紫指痕。
这孩子,是担心程岑冲动之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才将事情隐在心中不说的吧。
心下凄然,不再言语。一边为微凉擦干长发盘起,又在浴缸内倒进半瓶碧绿颜色的液体,见微凉疑惑的转头询问,才道:“这个是我朋友送我的古方,混在热水里浸一浸,对消肿化瘀很有效……”
一顿,声音低哑道:“……露露便常用这些”微凉微微一窒,缓声问道:“我听程岑说……露露常被欺负?”
露露妈妈轻叹一声,脸上挤出一抹极勉强的微笑:“露露虽不是我期待中的孩子,但却是我的心肝宝贝,只是我实在不知该如何与她相处……我也知道她在外受欺负,却无法保护她……只因为我在此生活也是很难的,我不能再授人以柄来欺辱我们母女……”
双手轻轻搭在微凉的肩膀上,恳求道:“阮小姐,我知道这次是露露将你骗出去的,但她只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并不想让你遭遇这些,请你原谅她,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程岑”长长叹息一声:“与我这个不称职的妈妈相比,程岑更是露露的避风港湾,我也知道这个要求很无理,但还是请你原谅她”说完,便忐忑不安的静待微凉回答。
一时静默。
半晌,微凉才轻轻道:“好……”
梳洗完毕的微凉看上去清爽了许多。
程岑将微凉抱起放在床上,又转身向露露妈妈投以询问的眼神,见露露妈妈轻缓摇头,才放下心来。
露露却仍是惴惴不安,蹭着脚,欲言又止。
微凉转头向程岑撒娇道:“我想喝昨天买回来的酸奶~”程岑轻刮微凉鼻尖:“好~”转头向露露妈妈笑弯了桃花水眸:“阿姨,我知道你今天做了巧克力曲奇饼,能不能施舍一些给我们?”
露露妈妈略略颔首:“好,我拿一些过来”又淡淡瞥了一眼露露,才与程岑一同下楼。
露露偏头细细倾听,待程岑的脚步声确实消失在楼梯转角处,才扭着手,怯怯道:“微凉,对不起……”
见微凉并不言语,便连珠炮串的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将你骗出去一下让你找不到程岑又找不到手机的时候害怕一下我想你很快就会坐车回来的了我不知道你会遭遇抢劫的对不起……”
说到最后,已是哽噎:“……呜……对不起嘛……你不要和程说……”
微凉柔和的唤一声:“露露……”
见露露睁大了水润泪眸凝视着她,才道:“我是知道你骗我的”露露瞬间涨红了脸:“你知道?”
微凉微微点头:“嗯……岑岑是不会让我独自出门的,这我很清楚。但我本想着顺了你的意,去逛一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浅浅微笑:“所以这件事本来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是我的错”露露呜咽一声:“那微凉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微凉认真的点点头:“会的,但生气是生气,但这并不是你的错……”
向露露展颜一笑:“所以我就是迁怒一下,很快便没事了”待程岑端着酸奶和曲奇饼回到房间,露露已经走了。程岑将零食放在微凉手边,半跪下将微凉的脚小心纳入怀中,掏出药膏轻轻涂上微凉伤口处,头也未抬道:“与露露说完了?”
微凉霎时睁大眼眸:“你怎么知道?”
程岑轻笑:“一般推理”抬头,满眼挪揄:“难道宝贝以为瞒得了我吗?”
微凉一窒,楚楚垂头。
程岑复又垂头,轻轻叹息道:“宝贝真的长大了,若是从前受了委屈,必会哭着来找我,让我帮你讨回公道。现在却是会瞒着我了……为什么?是害怕我打不过他么?”
+|Qī|+微凉呐呐道:“不是啦……但是他们人多……你又只是他乡异客……”
+|shu|+程岑微微挑眉:“哦~宝贝是说,他们不知一个人,而且是本地人?”
+|ωang|+牵起微凉腕上指痕细细比对:“比我的手还要小一些,也就是说他们年纪不大”仰头望进微凉的眸:“再怎么抢劫,也不至于将你的鞋扔了……是附近专爱欺负非白种人的那群不良少年么?他们是不是一个金发一个……”
微凉猛摇头:“不是!不是黑发!”
程岑长长的“哦~”了一声:“我知道了!”
微凉抚额,程岑是魔鬼!
见程岑已垂下头去看不清表情,微凉噘嘴戳戳程岑的肩膀:“呐~岑岑,不许去找他们的麻烦哦”程岑只沉闷的应了一声,用棉签沾着药膏小心为微凉涂上。
微凉仍不满意,又戳戳到:“也不要生露露的气哦”程岑却不言语。
微凉皱眉,再戳:“好不好嘛~”程岑小心的为微凉包扎好,又坐在微凉身旁,抬起微凉下巴,“啧啧”两声:“猪头啊~怎么办!宝贝变猪头了”取出一瓶透明的药膏,细细在微凉脸上擦了一层,仍是不足,又擦一层,才拿了一大块药用胶布贴住,又逗微凉:“啊……破相了,怎么办,嫁不出去了!”
微凉翘高了小嘴。
程岑轻抚微凉未受伤的左颊,声音低缓如叹息:“不怕,嫁不出去我娶你”
守护还是飞翔(下)
微凉低低嘟囔一声,却听得程岑微微挑高了眉,大掌往微凉腰上一合,便呵起痒来:
“哈~你还嫌弃我是吧,是不是?是不是?”
微凉怕痒,惊得在床上躲避翻滚,边告饶道:
“哈哈~不敢了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嬉闹拉扯间无意压住长发一扯,“啊”了一声。
程岑慌忙停了逗弄,揉揉微凉头顶,略略歉意道:
“扯痛了没有?”
再揉揉,撩起微凉半湿长发,用大毛巾裹了,轻轻拍干。
微凉懒懒倚在程岑身上,任他松松软软的抚摸着自己的发。
程岑身上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息,那样安宁而暖心。微凉紧绷了许久的精神这才松懈下来。垮下肩,便觉倦意袭上,微凉在程岑肩窝处蹭蹭,寻到一个极熟悉的位置,便要昏睡过去。
程岑提着微凉的领子便扯开:
“不许睡,头发还湿着呢,小心得头风病了”
微凉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勉强撑起身子坐直了。但不过片刻,忡忡怔怔的又向程岑怀中倒去。
程岑无法,只得扶了微凉靠在自己肩上,双手环过微凉肩膀为她细细擦拭,一边抱怨道:
“宝贝你就不当我是个男人!哪有这样随随便便就窝在男人怀里睡着了?要是子白你敢吗?”
微凉在程岑怀中蹭蹭,喃喃低语犹如梦呓:
“岑岑~今天的事不告诉子白好不好?”
程岑向外挪了一步,长臂一伸勾过桌上的吹风机,调低风速,极温柔的为微凉细细烘干,嘴上却挪揄:
“怎么?怕他心疼?”
微凉小小呵欠:
“子白知道了会很生气的,那时候子白就把那个欺负你的大熊打了吧……”
程岑猛然停了动作,极郑重道:
“不是他欺负我!是我不跟他计较!”
事关男人尊严,抗(葱)议是必须的!
一顿,又问:
“你怎么知道的?”
微凉嘟囔一声,微微噘嘴道:
“我看到大熊的手吊着夹板嘛,就去问CiCi啊……CiCi说是你和子白还有云峥把人给打了……”
程岑复又轻轻扫散了微凉纠结在一起的发,以指为梳,缓缓顺下,一边好奇道:
“你知道,但你一直没问?”
微凉声音已渐呢哝:
“你们要这样做自然有你们的道理……不过静静当时有向云峥发脾气呢……”
程岑眼角抽搐:
“南宫哪天不向云峥发脾气?”
一边将微凉移至另一边肩膀:
“来~这边的头发也要吹干,别压着”
好奇,又问:
“南宫冰山骂云峥动手打人了?”
微凉如小猫般蜷在程岑怀中,低喃道:
“才不是呢~静静骂云峥笨,打人还要带出幌子来,生怕人家不去告状……又说既然得罪了,就不如做绝一些……”
程岑心下一寒。
大熊当初很是凄惨,不知怎的记了一个大过,又被系篮球队踢出正选队伍,学校其他事务也极不如意。大熊心下不忿,纠集朋友在校外堵了程岑云峥几次,却每次都能被校领导抓个正着。程岑几次与子白玩笑,说那大熊实在是犯到黑煞星了,运气那样糟糕,却不想是南宫静手笔。
真是惹不得的可怕女人。
程岑一阵寒颤,垂头见自己怀中睡得没心没肺微凉,唇角弯出一抹炫目微笑:
“还是小笨蛋可爱”
轻怕微凉的头,手指随着微凉如丝长发滑下,指尖纠缠,玩得不亦乐乎。
微凉轻轻“嗯”了一声,双臂环上程岑的腰,如抱布娃娃般将程岑压倒在床。
程岑脸一红,极力隐忍着,轻轻拉开微凉手臂。
微凉却不肯,噘嘴嘟囔一声,手臂环的更紧,脚也如八爪鱼般缠上来。
程岑无语问苍天。
早知微凉自幼睡癖不佳,这些日子更是坏了一些,早知他便不该送她一人高的布娃娃做圣诞礼物,让她抱习惯了,逮着人便乱抱。
也罢。
程岑撩起微凉一缕长发在手中细捻,轻笑出声,胸腔微微震动:
“宝贝,你将我推到了,睡醒便要负责了”
待微凉睁开眼睛,一室昏暗。程岑不在房间里,窗帘却被细心的拉上,不透一丝光亮。她端正的睡在枕上,怀中抱一个大枕头,被子也严严的盖在身上。
微凉爬起揉揉眼睛,娇慵的唤一声:
“岑岑……”
才出声,便觉嗓子干哑凝滞。
下床踢踏着拖鞋走至门前,手指刚触到金属门把,便一阵寒意冷颤得直入心中。
外面,是不熟悉的地方。
有陌生的人,陌生的事,陌生的恐惧。
微凉缓缓深呼吸,暗暗鼓励自己:
“不怕不怕”
一边扭开门把,猛然拉开。
眼前骤然光明。
走廊尽头处是一个飘着白纱窗帘的大窗子,午后阳光透进来,映得纤尘浮动也清晰可见。那样明绚的光,让微凉心中寒意也散了许多。
缓缓关上门,微凉脚步轻悄的走下楼。
屋子里空无一人。
微凉在起居室坐了一阵,又进厨房接了一杯水,只是因着国内自来水质量的阴影,终是没能鼓起勇气喝下去。不好意思开电视,不好意思开冰箱,游魂似的在屋内绕了一圈,瞥了好几眼窗外静好春日,却不敢开门走出去。
又绕了一圈,忽然想起:
她这几日都与程岑出去游玩,回来便去露露家洗漱睡了,已是几天没有与子白联络了。
这一想,几乎惊得微凉跳起来,抬腿便向二楼房间走去,方踏上楼梯又想起,自己这幅模样是不能让子白看见的!
踌躇见,大门传来钥匙扭动的声音。
微凉背脊一寒,浑身便僵了,只能机械的转头望向大门处,心中“怦怦”直跳,直觉便想冲上房间躲好。
红棕色的木门滑出一道弧,“呯”一声撞在玄关右侧的鞋柜上,却是程岑提着大包小袋的走进来,抬头见微凉僵在楼梯上,歪着头,也不知是上是下的迷茫模样,不禁好笑,逗弄道:
“小猪睡醒啦?”
微凉愣愣应了一声:
“嗯……我口渴……”
程岑将手中袋子随意一扔,旋身禁厨房拿出一罐冰水,递予微凉:
“有点冰,慢点喝”
见微凉喝了一些放下,接过仰头便灌了几口,又放进冰箱内,才提了东西拥着微凉上楼,一边解释道:
“我见你睡着了,便出去买些东西”
扬扬手中袋子:
“宝贝这几天也不能出去玩了,我买了很多零食回来,我们在家里安安静静的待几天吧”
说话间已走至房间,程岑将零食往地下一抛,只抽出vivienne westwood的纸袋,递予微凉:
“看看喜不喜欢”
微凉打开一看,却是一个红底白点的糖果包包,包上缀着一个同色的小熊,十分讨喜。包包内还有一只正红色的漆皮钱包,图案柔和的浮面钢印,缀着金银相间的小坠,皆是极衬微凉的可爱款式。
微凉微微颦眉,担忧道:
“很贵吧……”
程岑不在意的耸耸肩:
“打折,刚好看到就买下了”
微微挑眉:
“别管贵不贵,喜欢吗?”
微凉蕴笑着点点头。
程岑熟知她的喜好,买的东西必是合她心意的。只是想起被抢走的那个钱包,心中终是有些不舍。
那种比被夺走心爱之物更多一点的,淡淡的,忧伤的感觉。
程岑却未留意,只转身将微凉的证件一一塞进钱包,庆幸道:
“幸好宝贝的证件都在我这里,不然宝贝就回不去了”
一顿,声音略略沉郁道:
“其实回不去更好,宝贝就留在这里陪我吧”
破了相,微凉自是不肯出门了,只每日与程岑窝在房中,无事便聊聊天,嬉闹一番。也不敢与子白视频,每日也只上网与子白匆匆聊上两句,见子白发来视频请求便如惊慌小兔子一般逃下线。
程岑一日七八次的捉着微凉上药,也不知是国外的伤药质量好些还是怎么的,不过几天时间,右颊上青肿便消了大半,只余些浅淡痕迹。手肘膝盖处伤得重了一些,但长衫长裤遮盖着,倒也看不出什么。
明天,便是微凉登机回国之日。
月明星稀。
程岑与微凉躺在庭院内草地上,抵着头,飘逸如丝的长发与飞扬不羁的短发纠缠成一片。
微凉挪了挪小脑袋,抱怨道:
“头发会弄脏的……”
程岑轻笑:
“脏了今晚再洗,我帮你吹干”
勾起微凉的尾指轻轻摇晃:
“宝贝你感受一下,青草的味道”
微凉敛眸,浅浅呼吸。
沾着露雾的青草,微冷的,柔软的,顺着呼吸沁入心间的清新气息。微风拂过的沙沙声,捎着一丝凉意。
静谧的,安心的感觉。
微凉喃喃:
“好想睡……”
程岑戏谑道:
“宝贝你是小猪啊~整天只知道睡!”
抬手绕过去捏捏微凉的鼻尖,顺着鼻梁缓缓抚上微凉的眸,微微颤动的睫。细细描画微凉弯弯如月的眉,勾起微凉一缕长发,在指尖缠绕。
似不经意的问:
“宝贝怎么会忽然想到来找我?”
微凉嘟囔一声:
“想你嘛~”
程岑低语:
“是这样啊……只是想我吗?没有其他的话想对我说?”
微凉期期艾艾:
“譬如呢?”
“譬如……”
程岑握住微凉的手,十指相扣,猛然翻身单臂手肘撑在地上,一手仍细细缠绕着微凉的长发。桃花水眸蕴着难以描叙的光,多情唇角凝着勾人心魄的笑。他直直望入微凉的眸,坦白的、热切的、毫不含蓄做作的问:
“宝贝有什么心事?我很想知道”
微凉敛眸,怯怯道:
“那个……圣诞节的时候嘛……我和子白去only吃晚餐……然后only老板对我说……他说……”
程岑略略挑眉:
“他说什么?”
微凉微微噘嘴:
“……他说你喜欢我啦……”
羞愧的飞快闭上眼,只等程岑骂她笨蛋。
却不听程岑言语。
微凉睁眼,悄悄打量程岑脸色,却见程岑一脸高深莫测道:
“所以呢?”
微凉低声嘟囔:
“所以我当时一急,就想跑来问你嘛……only老板跟我说了他的故事,好可怜……我不想我们以后像他那样……”
见程岑略感兴趣的轻挑唇角,边将秦真的故事原原本本说出。
“……岑岑你说,他们这样是不是很可怜……如果他当值在知道他喜欢他的时候便答应他,那他们就会一直很幸福了……”
程岑抚额:
“这是重点吗?这是重点吗?!”
无奈叹息:
“微凉,我们不是他们,我们不会这样”
如安抚小兽般轻拍微凉小脑袋,瞬间理顺繁杂成团的思绪,将离题万里的话题带回原处:
“所以呢?你听了这个故事之后便想来找我,然后呢?”
微凉理所当然:
“然后就来找你了啊”
程岑诱哄着引导:
“那来找我之后要问我什么?”
微凉一僵,心中似有不知名的怯意汹涌而出,顿时心跳如擂:
“没有啦……后来就觉得这个问题很傻……怎么可能嘛……”
程岑却不依不饶:
“什么问题?宝贝,你要问我什么问题?”
微凉与程岑交握的手顿时僵直,许久,才呐呐道:
“岑岑,你……你喜欢我吗?”
面上已有些视死如归的悲壮。
程岑深深,深深凝视着微凉的眸,那样贴近,几乎鼻尖碰着鼻尖,气息萦绕纠缠。他似用一生的气力望入她心中,许久,才“噗”一声笑出来:
“哈哈~宝贝最近太自恋了吧”
笑得那样欢畅,那样淋漓,转身躺倒在地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眼,连眼泪笑得氲溢而出也不自知: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宝贝怎么会以为我喜欢你呢?我那么多女朋友那个不比你漂亮~哈哈哈哈~”
微凉不满的噘嘴,轻踹了程岑一脚:
“太过份了!你打击我的自尊”
见程岑仍在不停大笑,又踹一脚:
“好啦好啦我就知道会被你笑!我也知道你不可能喜欢我,但我真的担心嘛~要是我们以后变成像秦真他们那样至死不见,那该怎么办才好?”
程岑仍在笑,只是掩着眸,似笑得岔气,有些哽噎:
“那若我真的喜欢你,怎么办?”
微凉咬唇:
“若真是这样,我便与你在一起啊……子白又不喜欢我……”
说着,便委屈起来。
程岑的声音渐渐沉下:
“宝贝,你仍是喜欢子白吗?”
微凉腼腆浅笑:
“喜欢的……一直都是喜欢的,但我也知他不喜欢我,我便不敢喜欢他了,只敢把他当作好朋友,但他总是对我热一阵冷一阵的……我也不知道……”
程岑声音已是疲惫万分,沙哑之至:
“既然宝贝喜欢他,那我们就表白吧”
微凉绯了脸颊,却极坚定道:
“好!”
喜欢的东西,便要努力争取。
喜欢的人,也一样。
程岑单手一撑翻身站起,仍是抬手半掩着脸:
“有沙吹进眼睛……我去洗澡”
微凉转一圈趴在草地上,慵懒的撒娇:
“你不是说帮我吹头发吗?
程岑背对着微凉摇摇手:
“等我洗完澡再帮你吹”
宽阔挺拔的背脊僵直着,消失在微凉的视线尽头。
又是一整日的飞机。
微凉却很兴奋,因着坚定了的爱慕的心情,也不知疲倦,只一路想着见到子白之后如何向他表白,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竟也不觉得远,只觉得她的心生出双翼,飞到子白身边。
抵达香港的时间不太好,机场大厅甚是寂寥。微凉办好总总手续,又向机场地服道了谢,飞也似的拉着行李便跑出出检口。
子白已似无数次的等待她归来那样,倚着柱子,垂着头,一副安宁闲适的模样。身着白底银色暗纹印花短袖衬衫,黑色休闲裤,衬衫上系着深色的丝质领带,一身雅痞装束。
这件衬衫,子白与程岑各有一件,但微凉仍偏心的认为,子白穿得更俊秀一些。
微凉心中,便突如小鹿乱撞,本想欢喜的蹭过去撒娇,却只能乖巧如小兔一般垂头踱到子白身前,喃喃低语:
“子白,我回来了”
子白清冷颔首,接过微凉手中行李,漠然的眼神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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