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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女胜利-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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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平野
申明:本书由霸气 书库 (。。)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序文

记得有次跟朋友谈论到,关于小说里的另女主角为什么会爱上对方?那时曾提到正在进行中的这个故事。

我说:“我也搞不懂为什么我的男主角会喜欢上我的女主角,她又蠢又笨又爱哭,外形也不见得亮丽,实在说不出有什么优点,顶多,就是善良吧。”

朋友:“你的男主角做了什么,你要这么虐待他?”

编辑在看完这个故事后的评语里也有一顼是:

女主角是很善良,但也真的很——蠢!

写方葵妙时,我想写的不是讨喜的天真,而是会让人生气的蠢笨。我得承认写她时,我有许多次常冲动的想从她头壳巴下去,可在写某些桥段时,又会忍不住想拥抱她。我也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想要这样一个角色,大概就是她突然在我的脑袋里出现,所以就写了吧。

一直就觉得自己写的故事里,男主角的存在感常比不上女主角,这本书仍然沿袭了这样的缺点(苦笑)。大概是因为我自己有严重的重女轻男情节,以致没办法写出男人的可爱之处吧。

这个故事很单纯,也很平凡,就是一对男女在谈恋爱,其间也没有什么风风雨雨,不知道读者看了会有什么感觉,只希望不是枯燥乏味的(继续苦笑);在看这个故事时,或许该准备个枕头式抱枕在旁边,当你有想掐死女主角的冲动时,请将枕头拿起来踹——我就是这么做的。

(纯粹是作者自身的感觉,并不代表每个看了这个故事的人都会有暴力倾向,但如果你有这样的反应,我只能说我能理解。)

对这个故事的感觉大概就是这些了,如果大家有什么意见,就请写信到出版社来吧,我们下次有机会再见了。

女孩像个木偶似的坐在角落,背靠着墙,头低垂着,短短的发在耳边划出一道扇似的弧线,苹果似的红润脸蛋隐在发后,长长的睫被泪水给浸得湿湿的,紧闭的眼里还不断有泪滑出。

男孩坐在桌前,修长的手翻动着厚厚的数学参考书,像完全没意识到屋里有个快被泪水溺毙的泪娃娃。

时间在这其中穿过,这个午后,这间斗室,就只有风吹动窗外大树的沙沙声,搭着翻动书本的声音,以及女孩细细的哽咽。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透蓝的天已渗入昏黄,男孩捏捏鼻梁,轻叹口气,将书本合上,转动旋转椅,双手环胸的看着角落的女孩。

女孩无声的掉着泪,两手不断揉着眼,那模样看来委实让人心怜。

男孩的眼中透着一丝无奈。

“阿妙,过来。”

女孩乖巧的站起身,慢慢走到他身前。男孩看着女孩红通通的鼻,看着她被泪水洗得红嫩嫩的唇,再看她湖似的眼,心便软了。

“怎么了?”他问。

女孩摇摇头。男孩这才发现女孩垂在颈项间的发微乱,发尾垂着一个要掉不掉的小天使发夹——那是他送她的生日礼物,身上的连身粉色洋装也沾了些灰尘,裙摆边似乎还带着些暗色的污渍。

男孩眉一皱,伸手去拉女孩的裙摆,及膝裙一撩,圆润润的膝盖便呈在光下;虽然窗外透进的光己带些橙黄,但仍能照出女孩膝上的伤,那干涸的血混着沙泥的模样,显得十分怵目惊心。

男孩倏地站起身,原本平静的声音里添了明显的怒火:“你刚来的时候怎么不说呢?”不等女孩回笞,他直接将女孩推进椅里,大步走到门边,拉开门提高声音喊:“妈!”

“怎么了?”女人的声音由远而近,站在门口,她望望儿子,再望向呆坐在椅上的小泪娃娃。“阿谚,你又欺负阿妙了?”

男孩摇头,手不耐的指向女孩的膝。“她又跌伤了。”

女人视线朝下一移,嘴里禁不住一呼:“又跌伤了!?”

回头往客厅拿医药箱,女人嘴里不自觉的喃喃:“怎么一天到晚跌跤呢?”随后又扬高声音道:“阿妙,邬妈妈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走路要看路啊,别一天到晚发呆,都已经是十一岁的大女孩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呢。”

抱着医药箱走进房里,她蹲在女孩跟前替她擦药,嘴里还叨叨絮絮的念着:“要小心点哪,瞧你一会儿不是磨伤了手,就是撞伤了脚,女孩子弄得到处都是伤,以后怎么嫁人呢?”

阿妙一句话也没说,连痛也不喊一声,只是整个身子绷得紧紧的,眼底也浮着水雾。

“好了,”将伤口清理好,上了药后,女人抬起头对她笑笑。“阿妙今天晚上要留在邬妈妈家吃饭吗?阿谚上国中后,你就少来了,以前还一天到晚粘着阿谚的,现在两个人不同校了,你——”

“妈,”一直站在一旁的邬谚开口道:“我等等就送阿妙回家,你知道方妈妈不喜欢阿妙在别人家吃饭的。”

“我们也不是别人,是隔壁邻居嘛。”女人喃喃。

“我……”女孩的声音细细的、沙沙的:“我还是回家吃饭,妈妈交代过了,要我一放学就回家……”

女人看看儿子,再看看显然心事重重的女孩。“好吧,”她站起身,“那你们聊聊,等邬爸爸回来,再让他送你回去好了。”

“我会送她。”男孩的语气透着执拗。开玩笑!阿妙是他的小跟班,当然要由他来保护。

女人噗哧一声笑出。“好,好,由你送,不过让爸爸跟也没关系呀。”她拍了拍小女孩的头,“阿妙,让你邬伯伯跟没关系吧?”

女孩点点头,试探的对女人笑笑。

女人看着阿妙那张宛如花儿带着露珠似的脸蛋,一时克制不住的将她揽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住。“阿妙好可爱喔,邬妈妈真希望你是我家的小孩。”一面说着,颊还在她头上磨着。

“妈,你放开她!”男孩不耐的扯扯母亲,“我跟阿妙有话要说,你先出去啦。”

男孩那副小大人样让女人不知该气该笑,“你唷,”她戳戳自己小孩的头,“怎么一上国中后就那么老气横秋的,我是你妈,不是你妹耶。”

男孩二话不说,直接将母亲推出门;关上门后,他在女孩面前盘腿坐下,小脸上是一副若有所思。

爸爸说进了国中就是大人了,不像小学时还是孩子,所以他忙着念书,忙着适应学校生活,对于阿妙,他反倒没那么注意;在他心里,国一的他跟小学五年级的阿妙,已经有着十分漫长的距离,尤其是在穿上不同的制服后,两人简直就像分属不同的世界。

但阿妙从小就是他的小跟班,这是永远不会变的,他邬谚是她方葵妙的老大,这是社区里的小孩都知道的事,他没想到——

眼移向女孩贴着纱布的膝盖,他眉一皱、唇一抿,声音里带着怒气:“是谁欺负你?”

女孩摇摇头。要她怎么说呢?要她说那些推倒她的人?或是说伸脚绊她的人?还是那些笑她、骂她的人?

说不完的,她知道。

“好吧,那么这次又是为了什么?”男孩觉得自己上国中后真的成熟了些,没有硬逼着阿妙领他去找欺负她的人,反倒去探究事情的原因,为此,他有些沾沾自喜。

女孩还是不说话,原本止住的泪,这当口又哗啦哗啦的掉了。

“别又哭了!”男孩一拍额,就是因为女孩遇到什么事都能哭,所以一开始他才没理她,想说等她哭完就没事了,哪知道——

“阿谚……”女孩突地扑进他怀里,“我不要去学校了!你帮我跟妈妈说,让我不用去学校,好不好?”

男孩受力往后一倒,后脑勺碰的一声撞上地板,眼前金星乱冒,头也昏昏然,往这种状况下,他仍能清楚的感觉到阿妙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他从不知道阿妙是软软香香的,那种感觉,让人觉得好——

恶心!

“走开,别抱着我!”男孩扒开身上的水蛭,这种情形要是让学校的同学看到,绝对会被笑到毕业,“你干嘛又不去学校了?”

“我讨厌学校。”女孩跪坐在地上,头低垂着,眼泪一滴一滴的掉,“我那么笨,什么也学不会,为什么还要到学校去?”

这个问题,男孩没办法回答。

阿妙从小就很笨拙,学事情又慢,老师和学校同学都不大喜欢她,有些人甚至会暗暗欺负她。从前邬谚和她同校时还好,今年邬谚上国中,没人罩她,她的日子便益发难过了。

“不去学校,你只会更笨,”男孩说得直接,“你还想更笨吗?再笨下去,连我都要讨厌你了。”

女孩小小的身子一僵!她不想被阿谚讨厌,如果连阿谚都讨厌她了,她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可她也不想去学校啊,想到那些人的模样,她的泪掉得更凶了。

“她……她们不让我进教室。”她突然冲口而出:“她们说猪不能进教室,”她一面哭一面说,声音模糊不清:“她们说我是猪,说我像猪一样又笨又胖又爱吃,我不是猪……呜……我不是……”

“这些家伙!”男孩气极了,“你没打她们吗?我不是教你了吗?人家欺负你,我又不在时,你就打她们、咬她们,她们怕了你后就不敢欺负你了!”

“我有啊,我咬我们班长,结果被老师看到,老师说要跟妈妈说,所以……所以……”她又哭了,“所以我才不敢回家……”

原来是为了这个原因,男孩总算明白了。

“那伤呢?又是怎么来的?”

“被人推的。”她早习惯了。她怕的是母亲,这次考试又考差,母亲已经很生她的气,今天又发生这件事,她好怕母亲会真的将她送走,她不要,她不要离开这里,不要离开唯一待她好的邬家人……

敲门声突兀的响起,男孩起身开门,见到门外高大的身影,松口气的唤:“爸,你回来了。”要对付方妈妈,得要老爸出马才行。

“邬、邬爸爸——”女孩发出像打嗝似的声音。

“阿妙!”斯文俊秀的男人冲向女孩,将她一把抱起,“我的小棉花糖今天好吗?”

男孩露出十足恶心的表情,女孩却咯咯的笑了。

“你的小棉花糖不敢回家啦。”男孩只说女孩在学校跟同学发生争执,没说出女孩被欺负的事。如果他是阿妙,打死他都不想让家人知道他被人骂成又笨又肥的猪。见到阿妙投向他的感谢眼神,他知道自己做对了。

“小事情,不过是打架嘛,”男人点点女孩红通通的鼻,“阿谚打的架不知是你的几倍呢,我们也没怎么罚过他。”

男孩发出不表赞同的声响,男人充耳不闻。“来,”他将女孩放下地,拉起她湿湿的小手,“邬爸爸带你回家,有邬爸爸在,你妈不会骂你的。”

母亲从来就不会骂她,只会用冷冷的眼神对她。

“你别怕,”男孩牵起女孩另一只手,“有事你就躲到我身后,我会保护你的;别忘了,我可是你认的老大。”

女孩怯怯的笑了,小小的身子走在两人之间,安静的不发一语。

出了门,走没几步,就到自己家门前,女孩掩不住恐惧的吞吞口水,跟着身旁两人往前行。

“阿……阿谚……”离屋子就剩两步,女孩突地开口了。

“嗯?”男孩目不斜视。

“我……我好怕啊,”她的声音抖着,“我的眼皮一直跳、一直跳,邬妈妈说那就表示要发生坏事了,怎么办?我——”

“笨阿妙!”男孩打断她,“会发生什么坏事?顶多你妈不准你过来找我,或者叫你一天到晚坐在书桌前念书,除此之外,还会发生什么!”

“对啊,还会发生什么……”女孩也这么自我安慰,“等妈妈不生气了,我让她带我去参加你们学校的校庆好不好?”她故意挑了轻松的话题来说。

“呃……”男孩顿了一顿,“好吧。”终究是答应了,就算被同学笑他还跟小孩子混在一起,他也认了。

“真的?”女孩的声音听来很兴奋。

“嗯,”男孩点点头,一手有些粗鲁的揉揉她头顶,“谁叫我要收你当跟班,这下只好认了。”

女孩笑了。“你说的喔,那你要带我去逛园游会,还要……”

“好好好。”男孩半敷衍的应。

默默听着两个孩子对话的男人也笑了;这夜,三个人一起走在无星无月的夜里,一切是如此平常,没有人可以预想到,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而下一次再见到彼此,已经是遥远的十年后……

下午三点,邬谚背着暗绿色背袋,穿一件简单的T恤,外罩格子长衬衫,模样看来和任何一个大学男生一样,可走在路上却引得不少人回头看他。

并不是因为他长得很帅,身高一七五的邬谚,带一付细边眼镜,长得称不上英俊,却有一种专属于优秀人士的气质。或许因为今年大四的他被称为企管系难得一见的天才,或许因为早在进大学时,他就在自家公司里兼差学习,总之,他看来就是和一般的大学生不同,像是突然被放到企业会议上,也丝毫不显突兀的样。

午后的冬阳暖得让人想闭上眼来段小歇,邬谚走在街道上,心情是近日来难得的愉悦;走进通往家门的巷子,他绕过停在隔壁大门前的货车,视线自然的投向搬着木箱杂物等,来往于车子与房子间的搬家工人。

有人要搬来吗?一面掏钥匙开门,他一面这么想着。

“我回来了。”低头换上室内拖鞋时,他习惯性的扬声。

“回来啦?”邬家的女主人一面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今天好象比较早喔?”

“系上的会议临时取消了,”邬谚走向母亲,耳边听到由客厅传来的声浪,他扬起眉,“有客人?”

“嗯,”邬妈妈掩不住兴奋的说:“你快去看看是谁来了,我去做几道好吃的,今晚要好好庆祝一下。”说着便钻回厨房。

邬谚往客厅行去,面向着他的是应该要在公司里的父亲,只见到侧面的是个有些面熟的中年男子,另外还有个背对着他的人影,看来个儿不高,被沙发遮着,邬谚只看到半颗卷卷的头,想来是个女人。

“阿谚,”邬爸爸脸红通通的,“过来过来!你来看看谁搬回来了!”

搬回来?邬谚走进客厅,那背对着他的人儿站起身,转过身对着他。

果然是个女生,留着约到颈间的蓬蓬卷发,人生得圆圆润润,穿一件粉色连身洋装。

邬谚看着她,总觉得有些熟悉,像在哪儿见过似的,想了好久才想出来,这女孩长得像小时候铅笔上画着的,顶着卷发、赤着圆圆胖胖的身子、背上背着一对显然尺寸太小的翅膀,脸上带着蠢蠢笑容的小天使。

因着脑中的想象,他眼中添了隐隐笑意。

“阿谚,你不记得了吗?”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儿子有任何反应,邬爸爸出声提醒:“你们从小玩到大的啊,后来人家突然搬走,你还气了好一阵子呢。”

从小!“你是——”那双湖似的眼掀起他的记忆,“阿妙?”他想起来了,“你是阿妙对吧?”

方葵妙浓浓短短的睫扬起,她情不自禁的拉住邬谚的衣袖,“阿谚,好久不见了。”

“是很久了,有……近十年了吧?”邬谚的态度愉悦而轻松。

“嗯,”方葵妙的头急点,卷卷的发也跟着跳着,“快十年了……”她激动的眼底微现泪意,“阿谚,我——”

“你还是那么爱哭啊,”邬谚待她就像久不见的普通朋友,“怎么?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很好,我——”方葵妙急于将梗在喉中的话吐出。

“阿谚,”这次打断她的是一旁的邬爸爸,“来见见吴叔叔。”

“吴叔叔好。”邬谚伸出手与男人一握。

“吴叔叔是阿妙的继父,她们这次搬回来,就是你吴叔叔的主意,咱们跟吴叔叔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合作,像……”邬爸爸不出自觉的谈起生意事来。

方葵妙极有耐性的站在一旁;若说她这十年真有什么改变,就是她学会了等待。这十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等,等母亲来看她、等被允许回家过节、等由可怕的寄宿学校中解脱、等——再次见到阿谚及邬爸爸、邬妈妈。

“哎,”邬爸爸终于注意到乖巧站在一旁的方葵妙,“我怎么把阿妙给忘了。阿谚,阿妙就要转到你们系上去了,你要多照顾她。”

“真的?”邬谚的语气里带着恰如其分的礼貌。

“嗯,阿谚,我——”

“真抱歉,”邬谚突地低头看表,“我有一份资料四点前要传到公司去,得先上楼整理一下。”

“你去吧,”邬爸爸十分以自己的儿子为荣,“早点忙完,早点下来陪阿妙。”

邬谚点点头便往楼梯走去。

“阿谚!”看着他的背影,方葵妙禁不住出声喊他。

她有话要跟他说呀,说她好想好想他,说她这十年过得如何的痛苦、难熬,说她一直期待他会来救她——就像从前每一次她被欺负时一样。

她要说她回来了,她又能天天跟在他身后了,她要说她从没有一刻忘过他,不管在任何——

“嗯?”邬谚眼带询问的回头看她。

方葵妙看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鼓起勇气张开口:“我——”终究说不出。“没事。”她泄气道。

邬谚微微一笑,转身朝楼上走去。方葵妙站在楼梯口,眼神粘在他身后,而这一切,全落在客厅里两个老男人眼中。

阿谚变了好多。

夜晚,冷冷的月光下,方葵妙站在窗前,眼望着对面暗沉沉的窗,心思便飘到那窗的主人身上。

那夜,也是这样的一个冷冷夜里,邬爸爸和邬谚将她送回家后,见妈妈像没生气的样子,便先回去了,事后她才知道,妈妈不是不生气,她是失望了,对她这个既笨又总是惹麻烦的孩子彻底失望。

于是她连跟邬家人道别都来不及,就被妈妈打包送到国外,一个人被丢在人生地不熟的寄宿学校里近十年,直到妈妈再婚,在新爸爸的坚持下,她才得以回国。

在那段漫长的岁月里,她最常记挂的就是邬谚。邬谚是她唯一的朋友,是她得以撑过那段时间的主因;当她知道能见到长大后的邬谚时,心里不知有多兴奋,她不断想着他长大后的模样,在心中描绘着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一定会是个十分爽朗的青年吧?有些调皮,但仍是讨人喜欢的,就像小时候的他一样——

不一样。

根本就不一样。

邬谚的变化好大,他长高了这很正常;他脸上多了一付眼镜——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主要的是,他那双凤眼,搭上挺鼻及薄薄的唇,看来好冷血;他再也不像那个从前总是护着她的阿谚,反而像那些习惯以鼻孔瞄她的品学兼优。

怎么会这样呢?

想到能见到他,她好兴奋,可阿谚见到她却似乎并没多大感觉,跟她说话也全是礼貌性的对谈,不像从前——

十年,果然是一段很长的时间呢,什么都变了,什么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阿谚,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还记得要带我去园游会玩吗?

我想,你是不记得了……

望着对面那扇溶在暗里的窗,她的叹息幽幽响起。

邬谚的生活是很忙碌的,要赶论文报告,要负责系学会的杂事,偶尔还得代替跷班的副教授们给学弟妹们上课,没课时还得到自家公司报到,处在这种情况下,会忘记方葵妙的存在似乎也是件正常的事。

直到那日——

抱着要交给二年级的财管讲义,邬谚走进企管B大楼的某教室,将讲义交给班代,他靠着窗旁的柱子,视线自然的投向对面。

下课时间,同学自然的聚成各种团体,因此正中那个孤独的身影便显得份外引人注目。

邬谚皱起眉,跟班代交代几声后,起步走向对面教室,手肘靠着窗台,他扬声喊:“阿妙!”

小小的身影一震!方葵妙抬起头,望向他的眼神带着不敢置信。“阿——阿谚!”她张开嘴,结结巴巴的喊。

“你……你怎会在这?你来找我的吗?”她冲到窗边,双眼亮闪闪的。

邬谚看看她那双像星星似的眼,再看看她蓬蓬卷卷的发,一股无法克制的笑意便窜上喉头。她看来好象一只胖胖的小鸟,头上顶着自己细心织造的巢,圆圆的眼像看着母鸟似的看着他,那种纯粹的依赖是他许久不曾看到的。

“你下堂有没有课?”他心情很好的问。

“没——没有。”方葵妙摇着头。

“没有你还待在这干嘛?”邬谚的大手往她额头一推,“走!我请你吃饭,顺便问问你转进我们系上有什么感觉。”

“好,我——我去拿东西——”方葵妙兴奋得连话都讲不清了,她原本以为阿谚已经忘记她的存在,毕竟从上次见面后已经过了两个月,她以为他们大概就这样了吧,就是一对曾熟悉过但如今却陌生的青梅竹马……

“不用拿啦。”他拉住方葵妙,接着抬头对四周一群呈呆滞状态的男女笑问:“学弟,你们中午有要出去吃饭吗?”

离邬谚最近的男生本能的摇摇头。

“好,那她的东西就请你帮忙看一下喽。”他指指方葵妙位子上的粉色背包。

男孩又本能的点头。

“这下没问题了吧?阿妙,走吧。奇Qisuu。сom书”邬谚对她伸出手。

“我——”她指指门口,“我马上——”

“从这出来就好啦!”他拍拍窗台,“过来,我抱你。”

四周传来惊愕的吸气声,邬谚谁也不理,手掌朝上,耐心等待着。

方葵妙怯怯的将手放上。

邬谚一手握着她的,一手顺势扶住她的腰,一使力,便将她拉过窗台。

脚踏到地时,方葵妙仍有些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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