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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女胜利-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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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葵妙简单的脑袋被她一长串相似的文字“配”成一团浆糊,“如果我?他?”她手比着,“呃,学姐,你可不可以重说一遍?”
“那不是重点,”杭尚伶挥挥手,“重点是,怎么让邬谚喜欢上你。”
“不可能!”她一听便本能的回。
“为什么?”杭尚伶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因为我不是阿谚喜欢的那种女生,他欣赏的是聪明自主的女性,能有相通的话题,有相近的目标——”
“哈!”杭尚伶嗤之以鼻,“一听就是没谈过恋爱的人谈的高调。”
她不懂高调是什么,但——“总之,我跟阿谚喜欢的型刚好相反……”她气馁的说。
“你以为人都会喜欢上自己心中预设的典型吗?爱情如果真那么简单,那就一点也不好玩了。”杭尚伶以指勾起阿妙的下巴,神情狡狯得像一只狐狸。
从来没有人跟她提过这样的话题,阿妙觉得自己混沌的脑袋里好象多了一些什么。像个虚心求教的小沙弥,她悄声问:“意思是说,阿谚也可能喜欢上与他喜欢的型完全相反的人喽?”
“没错!”她嘉许的摸摸阿妙蓬松柔软的发,“而且可能性还很大。”
“为什么?”方葵妙惊讶的瞪大眼。
“因为——”如果不这么说,你怎么会乖乖的照我的话做呢?“哎,物极必反嘛!”她胡乱扯个理由。
“什么?”她听不懂。
“别管为什么了,阿妙,”她环住她的肩,“你知道你现在该怎么做吗?”
方葵妙偏着头,满脸迷惑。
“去追求他。”她含笑道。
“追阿谚?”方葵妙的嘴惊讶得大张,“怎么追啊?”
“最主要的,就是要让他明白你的好,”杭尚伶随口胡诌:“讨好他、送他礼物,或者主动投怀送抱,哎,什么都可以啦。”只要让她有戏可看就好了。
方葵妙想了许久,过了好一会儿才怯怯的开口:“学姐……”
“嗯?”杭尚伶满脸兴味。
“只要这么做阿谚就会喜欢上我吗?”她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杭尚伶,“只要我对他好、只要我能让他开心,他就会喜欢上我吗?”
“当然——”本要满口应承,却在对上她纯稚而充满信赖的眼时,心底浮起了些许的罪恶感,“不是。”这大概是她今天说的第一句实话。
方葵妙的声音里满是迷惑:“那我该怎么做?我是说,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生,”她脸很红,眼却亮闪闪的,“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是对的,要怎么做,他才会喜欢上我……”
杭尚伶拍拍她的头,“你什么都不能做,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表达你的心意,而如果什么都做过后这男人仍不喜欢你——”
她扮个鬼脸。“那就是他眼光太差,不懂得欣赏你,那样的男人你还喜欢他干嘛?”
方葵妙笑了。“那我希望阿谚是有眼光的男孩子,虽然我怀疑有哪个有眼光的人会喜欢上我……”末了,仍带着惶惶不安。
“没关系,”杭尚伶突然伸手掐住她软嫩的双颊,“如果他真的不喜欢你,那我来喜欢你好了!”她笑得很开心。
方葵妙花了很长的时间思考这句话,最后,她试探的对杭尚伶笑笑,“我是不是该说谢谢?”
杭尚伶笑了,“不,该说谢谢的是邬谚。”
邬谚身边不知道何时多了个小奴仆。
他知道自己本来有个小跟班,一个只要跟在他身边便觉得快乐的小傻蛋,如今她像嫌做跟班不够卑微,所以开始升或是降级做起奴仆来。
替他提书包、跑腿、买东西不说,在他光明正大耍特权跷课时,还眼巴巴捧着笔记本去替他点名兼抄笔记。
先别说他们性别不同,光身高就差了二十几公分,哪个教授会老眼昏花到分不清他和她——虽然他们系上老眼昏花的教授真不少。
就为了她做的这些蠢事,系上的人看他的眼光都变了,以前还带点畏怯,现在是带着好笑,就连教授们看到他也总要打趣几句,让他真不知该气该笑。
不知道是谁在暗地里帮她,还是她真是他肚里的蛔虫,常常他前一秒才抓起背包走人,她后一秒已经抱着笔记本溜进教室。
偏偏她带着一脸讨好交给他的东西——他低头看着手上的成会笔记,唇畔带着忍俊不住的笑。通篇错误百出不说,仔细一看还能看得出她在抄那些段落时神智不太清醒,除了笔迹歪斜得特别厉害外,旁边还常带着匆匆抹去的湿印子。
对她的种种,邬谚得承认自己有些许的感动,只是他不能任事情这样发展下去。为了做这些事,她连自己的课也跷掉不少,他知道高年级的学长姐其实都满喜欢她,也满照顾她的,但她的行为却让与她同年级的人看不太过去。再这样下去可不行,他的目的是要让她早些适应学校生活,并不是要让她被同侪排挤,所以他不得不制止阿妙再这么偷偷溜到他班上了。
抱着笔记本由教室后门溜进去,方葵妙脸上是掩不住的心虚。这堂课杭尚伶并没有修,虽然看到了许多熟面孔——这阵子常代阿谚上课的结果,但没有个熟识的人,心里总还是怀着不安。
她挑了最后一排的位子,前面是某个巨人体型的学长,正好可以挡着让教授看不到她。在椅上坐下,她翻开笔记本,整个人像缩成一颗球,既不敢看向左右,更不敢跟人说话,就怕被人发现她是大二生。
就因为如此,她不曾看到自她进来教室后,那所有对着她的含笑目光;事实上整间教室的人都知道她是谁,或许因为她生得可爱,或许因为她有一种小动物似的气质,所以这阵子以来大家总有意无意的帮着她——虽然方葵妙自己并不知道。
瞧,这会儿坐在她身前的巨人学长不正挺直了身躯替她作掩护吗?
习惯在上课五分钟后才进来的任课教授慢慢踏进教室,他翻开点名簿用着慢吞吞的语调点名。
“周兴雄?”
“到。”
“邬谚,不在吧?”他的课邬谚总跷得堂而皇之,他也无所谓,反正邬谚不上课成绩也维持得很好,再说,或许他这时是在研究股票基金什么的,还是别打扰他,毕竟他也有笔钱放在邬谚那呢。
“……在。”
脑袋里正想着获利颇丰的股利,一开始他并没有听见那刻意压低的声音,接着又开始怀疑自己听错了,抬头看向半满的教室,他带着狐疑的声音道:“邬谚,在吗?”
又是同样压低的、像鬼魅似的声音——“在。”然后一只圆润润的手由某个巨型学生背后伸出。
“邬谚,是你吗?”老教授推推眼镜,眨眨老花眼。“你声音怎么变了?感冒了吗?”
方葵妙紧张的从喉里挤出咳声。
“他感冒好几天了,老师,”旁边有人伸出援手,“咳到都快没声音了说。”
“这样啊,”老教授点点头,一面低头找下一个同学的名字,一面自言自语的说:“我还以为是他们在说的那个小女娃跑到我课堂上来了,哼,要是她敢来,我就把她赶出去,一点都不懂尊师重道——”
老教授还在碎碎念,躲在人家身后的方葵妙轻轻将屏住的气慢慢吐出,微抬起头,眼正好与那个帮她忙的学长对个正着,她忙感激的笑笑,心里觉得人间真是处处有温情,常有好心的学长在这种尴尬时候帮她忙。
原来如此!
隐在教室外某个角落的邬谚总算明白,为何到现在还没人将这件事闹开。一方面当然是因为他只挑有把握的课跷,而这些课的教授绝大部份都被归类为绵羊级,对阿妙的行为,有些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有些人的眼则根本是装饰用。
另外,大概就是靠这些居心不良的同学从中帮忙了,看着某同学脸上陶陶然的笑,邬谚半带嘲讽的想。
确定自己看够了,他从角落里走出,穿过教室后门,走到方葵妙身后,双手环胸的看着她。
突然有片阴影兜头罩下,方葵妙眨眨眼后,才慢半拍的抬头朝上望,看到邬谚带着鲨鱼似的笑出现在她视界,她还不敢相信的揉揉眼,才确定自己真的没看错。
“阿谚!”她惊叫出声,随后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伸手将他的身子拉低,她小声问:“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
“这话应该是我来问吧?”意识到除了教授外,整间教室的人大概奇Qisuu。сom书都伸长耳注意着他们的对话,邬谚将她摊在桌上的笔记本抓进自己手里,“我们到外面说。”
“可是——”她迟疑的朝讲台望望,“不上课不行……”
“你还知道不上课不行?”他挑高眉。
“呃……”方葵妙心虚的移开视线。
“出来吧,否则被教授抓到就好玩了。”他故意恫吓她。
被这一吓,方葵妙胡乱将桌上的文具往袋子里一塞,便跟在邬谚身后悄悄溜出了教室。这一切整间教室里的人都见着了,当然,一直低着头喃念课文的老教授还是啥事也不知。
“为什么没去上课?”坐在校园里某棵高大的椰子树下,邬谚板着脸问跪坐在他跟前的方葵妙。
要怎么说呢?说反正不喜欢上课,与其上自己的,她还宁愿上他的,至少还能帮上一点忙?
说她什么也不会,就算说要讨好他,也只想得出这个笨拙法子?
可看这情形,她偷偷由睫下觑他,别说讨好,恐怕反而要让他生气了。
知道她不可能回答得出什么好理由,邬谚轻轻一叹。“以后别再那么做了。”
“怎么做?”她装傻。
“帮我上课,帮我抄笔记。”如果那堆鬼画符也能算是笔记的话。
“我只是想帮忙……”她可怜兮兮的说。
没帮倒忙就不错了!忍住这句话,他拍拍她的头道:“我跷课是因为有些课上了也没用,就算不上课,不看笔记,我也不可能因为这样就当掉。倒是你自己,不是有些老师已经放话这学期非当你不可了吗?”
方葵妙笑得尴尬,她抓抓卷卷的深棕短发,“我大概是没办法了……”
“加油吧。”知道她常努力的念书,却又常在考试的那一刻将辛苦塞进的东西忘得一干二净,除了祝福她外,他还真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
她对他笑笑,心里有种淡淡的幸福感,因为对她说这句话的人是他,所以就算是简单的三个字,在她心里也显得意义非凡。
“阿谚……”她的声音透着不自觉的软柔。
“嗯?”闭着眼靠在树上,他应了声。
“我最近很乖吧?”她试探性的问。
“嗯。”他唇畔多了抹笑,心里对乖有不同的注解。
“我帮你做了很多事,帮你买早点、帮你印笔记、帮你送东西给系主任,”她扳着手指很认真的数着,“还帮你拿书包、帮你打扫房间,可是你房间太干净了,扫起来一点成就感也没有。”末了还皱皱鼻子,小小的抱怨一下。
“是我的错,”他故意正经道:“我会努力把房间弄脏,好让你清扫起来多点成就感。”
方葵妙怀疑的看着他,总觉得自己像被取笑了,可他的模样却又再正经不过……
不管了。
“阿谚,”她转回正题:“我最近这么乖,你有没有觉得有一点点……一点点……”她结结巴巴的。
“一点点什么?”
喜欢我。“觉得我很重要。”她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吞下,红着脸换了比较没那么直接的说词。
邬谚笑出声!
“你是很重要啊。”
方葵妙眼一亮!
“我只有你这一个青梅竹马,所以你当然是很重要的,”彷佛嫌她脸上的失望不够明显,他又加了一句道:“而且你不在,谁来帮我买早点、印笔记兼打扫房间呢?”他学着她的口气。
所以现在在他心里,她只是个青梅竹马兼女佣?方葵妙有些难过。
“那如果我不帮你做这些事了,你会不会觉得有点不方便,甚至怀念起我的存在?”她鼓起勇气再接再厉的问。
邬谚噗哧一声笑出,“当然——”张开眼看到她满是期待的小脸,他心一软,便叹息似的回:“会。”
方葵妙开心的拍了下手,小小脸蛋上的笑,灿烂如春阳。
这样她就满足啦!只要一直持续下去,阿谚总有一天会发现她对他而言是不可或缺的,然后他就会喜欢上她了。
至少她对邬谚的感觉是如此。
看着她自得其乐的样子,邬谚的神情不自觉的多了股宠溺。
他原本较欣赏有自我主张、心里有话便直接说出来的直爽女性,如今却开始觉得,女孩子羞羞怯怯的模样,倒也挺可爱的……
“阿妙,你今天还有课吗?”他突如其来的问。
“没有。”方葵妙摇摇头。
“那走吧。”他站起身。
“去哪里?”她还跪坐着。
“去帮我妈买那拖了好几天还是没买成的生日礼物。”他看着她一脸茫然的样,忍不住戳戳她的额,“你忘了我妈今晚的生日派对了吗?”
经他这一说才想起,方葵妙不好意思的搔搔头。“我咋晚还记得的,可不知怎么搞的今天就忘了。”
“幸好我们两个中总有一个人记得。”邬谚打趣道。“走吧。”他自然的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起身。
看着两人相握的手,阿妙的脸又不受控制的红起,心也怦怦直跳,直到邬谚已将手抽开,那样的感觉还无法平息。
为什么一旦意识到自己喜欢他后,一切都不同了呢?他们也曾握过手,可却不曾带给她像今天一样的甜蜜与冲击。
就只是因为发现自己喜欢上他了吗?好象连空气也带着淡淡甜意,好象连阳光也透着幸福的气味,就像她见到他时,心底油然而生的感觉。
只是因为她喜欢他……
今晚的邬宅十分热闹,不管是院子或屋里都特地装饰过,来赴宴的人也都穿了正式的礼服,毕竟邬家虽不是什么赫赫有名的权贵,却也家产颇丰。若不是邬夫人坚持,这场晚宴原该办在大饭店的宴会厅,是她不愿大肆铺张,所以就只邀请亲近的朋友在自家办了个小小的派对。
虽说是个小派对,但来的人也算不少。不太常参加这类场合的方葵妙,难掩紧张的站在邬谚身边;今天的她是邬谚的女伴,心底虽然很开心,但更多的是畏惧害怕。她多怕在这样的场合出糗,白己丢脸事小,让邬谚脸上无光才是她最担心的。
所以她就什么话也不敢说,只挂着僵僵的笑,拘谨的站在一旁。
好不容易看到熟悉的面孔,方葵妙一直吊在半空中的心总算稍稍落了下来,她迎向前握住杭尚伶的手,几乎是松口气的唤:“学姐,你也来了?”
两家的长辈在事业上有密切的合作关系,杭尚伶跟邬谚又是同学,于礼她本就该过来一趟,本以为又是个无聊场合,但看到阿妙在,她的想法便有了改变。
“阿妙,你今天好可爱哟。”她看着穿粉色小礼服,将卷卷的短发别好,露出圆圆脸蛋的方葵妙,禁不住出声赞道。
阿妙因不好意思而红了红脸。她并不觉得自己可爱,事实上处在许多高挑纤瘦的女子中,她自觉像只过重的大象。
“学姐——”开口想将自己别扭、不自在的感觉说出,可一抬头却看到邬妈妈在跟她招手,抱歉的对杭尚伶笑笑后,她走向今天晚上的主角。
“阿妙,”邬妈妈拉着她的手,“你跟阿谚一起过来,我介绍一些朋友给你们认识。”
于是方葵妙便乖巧的站在邬谚身边,跟着邬妈妈满场走。
邬谚怎会不明白自己母亲的用心?
瞧她在介绍时蓄意制造他和阿妙是一对的假象,待阿妙的态度又像对自己女儿一样的亲密疼惜,经过今晚,恐怕有不少人都会在暗地里猜测,他和阿妙的婚事是不是近了?
他尊重母亲的意愿,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对一切询问,他全是含笑以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阿妙则是完全没察觉周围汹涌的暗潮,她的心力全花在将见过的脸孔与听到的人名兜在一起,专注到连一双八字眉紧黏在一块,两只眼也几乎斗成了一个,仍不自知。
邬谚正低头看着她的神情,忍不住觉得好笑,所以一开始并没听见母亲有些骄傲的介绍词,等他明白母亲在说些什么时,已经来不及了。
“我们家女儿,可是今年的紫芋花小姐呢。”某个贵妇挽着姿态妍丽的女儿,扬高鼻子道,“两千人中才选一个,你知道这有多了不起吗?”
“女孩子光长得漂亮有什么用,何况我们阿妙生得也不差,”邬妈妈忙补上一句:“我们家阿妙温柔又贴心,光这一点就比你们那什么紫芋头的强多了。”
“什么紫芋头!是花!花!哎,”贵妇抬手压压不见一丝紊乱的发髻,“我知道你今天生日,人年纪大了,毛病难免多了点,不只重听还脑袋糊涂,瞧瞧我女儿的气质,”贵妇往挂在臂上的娇美女子一比,“这样的人才会只有外表而已吗?我女儿可是×大中国文学系第一名毕业的,这种里外兼具的美女你要去哪找啊?”
意识到这场毫无意义的较量将要转向哪个方向,邬谚警觉的开口:
“妈——”
“你闭嘴!”邬妈妈喝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她跟这老同学从年轻斗到老,场场都是她斗赢,怎能在这时候输?偏她也明白阿妙的功课不太好……
有了!
“中国文学?”她睥睨的看了老同学一眼,“你不知道现在是国际化的时代吗?国文念得好有什么了不起,我们阿妙可是国外留学回来,说起英文来会吓死人——”
“妈——”邬谚再度尝试的张嘴,偏在场人的没人理他,两个老的是斗得正热,两个年轻的呢?一个频频将媚眼朝他这儿抛,一个早被这样的状况吓傻了。
“那你就叫她说啊!”贵妇不服气的说。
“你叫她说就说啊?”邬妈妈将价值数万的礼服袖子挽起,“你不知道她们这种喝过洋墨水的说起英文有多溜吗?一般人可听不懂,除非你去抓个外国人来——”
“要外国人还不简单,”贵妇环顾全场,伸手就将某个身边跟着翻译的老外扯到身边,“喏,”她扬高下巴,“叫她说。”
“呃!”邬妈妈忘记今天来了许多丈夫的合作对象,其中当然不缺洋鬼子,可输人不输阵啊,拉了拉阿妙,她低声道:“阿妙,邬妈妈今天就全看你了,快说两句能吓死他们的英文。”
“英……英文?”方葵妙结结巴巴的:“我……我不行……”
“那有不行的道理,”邬妈妈还当她是没自信,“别担心,你随便挑个两句说说,别怕那凶婆娘,邬妈妈给你靠。”说完还一拍胸脯。
“随便说个两句?”她的声音里满是迟疑。
“没错!”邬妈妈拍拍她。
这边邬谚还在跟某国外公司的负责人说明现在的情形,那边方葵妙已经鼓起勇气开口道:“妈、妈咕咧梦逗。”
所有的人皆疑惑的看向她。
“疑疑吃咕逗……”她愈说愈小声:“咩哩咕逗……”
现场一片安静,然后突地爆出大笑。
贵妇笑得以手拭泪,“这就是你说的喝过洋墨水的英文?天!还真是吓死人了。”说着又克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邬妈妈胀红了一张脸,但仍安慰的拍拍阿妙的手,表示自己没有怪她。
邬谚则正以英文跟那位国外公司负责人解释:“这是个误会……”
阿妙低着头缩在那,恨不得地上出现个大洞吞下她。她到底是发了什么神经?居然当众说英文?她是嫌今晚过得太平顺了吗?
无法忍受众人朝她投来的目光,阿妙咬住下唇忍住泪,小小的拳头握得紧紧的,“邬——邬妈妈,”她吃力的道:“我有事先……先去处理一下。”
邬妈妈的声音透着明显的怜悯:“去吧,早点回来啊,邬妈妈会等你一起切蛋糕的。”
方葵妙点点头,嘴动了动,却无法开口,她知道自己只要一张嘴,恐怕就会当场哭出来,两手抓着裙裾,她低着头匆匆行礼后便转身离去。
快步往化妆室走,方葵妙还能听见那紫芋头小姐高亢而恶意的声音由身后传来:“她说的是英文吗?天!亏她还敢开口……”
避开人群,方葵妙故意穿过房子的后院,再从屋后的楼梯上到二楼。这儿除了邬家人外不会有人上来,她可以尽兴哭个痛快。
拉开化妆室的木门,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那红红肿肿的眼,被咬得像要泌出血来的唇,加上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脸,看来实在凄惨得紧。
手撑着洗手台,她身子无力的跪下,长长的蓬裙垂在四周像片粉色的海,她却不曾注意到,只将额靠在臂上,轻声啜泣。
随后哭声毫无顾忌的放大,直到将心里的羞愧哭出,她才擤擤鼻抬起头。
看自己哭过后的一张脸,看淡淡的妆糊成一团的怪模样,才刚哭完的她不知怎地又笑了,才笑了两声,她突地捂住自己的嘴,圆圆水水的眼惊讶的眨了眨。
刚在哭时,她就隐隐约约像听到另一个哭声,那时还以为自己过敏,如今——
她弯下身看洗手台下。
水水的眼对上另一双水水的眼,两双眼里都是惊讶,方葵妙将还捂在嘴上的手放下,好奇的看着窝在小小空间里的小女孩。
小女孩大概不到八岁,长长的黑发上结着两个大大的白色蝴蝶结,穿一件缀满蕾丝的小礼服,同色的小皮鞋,可惜窝在洗手台下让她的白袜子及皮鞋都沾了些脏污。
小女孩的眼湿湿的,鼻红红的,她小小肉肉的手捂着自己的嘴,细微的哭声就这么从她揩缝间透了出来。
“嗨……”方葵妙试探的对她招招手,软柔的声音压得轻轻小小的:“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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