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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不敌太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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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叶天行放妳下来看我做什么?”江金虎歇了会儿气才问。

“他要我劝劝你,把上个月军火的那笔款子交出来,免得多受皮肉之苦。”她飘忽地道。

“呸!他有种自个儿来跟我说。”江金虎咧了下嘴。“我没捱到他亲自送的拳头,还觉得不过瘾咧!”

“你有办法逃出去吗?”

“阿诺、咳,阿诺这会儿应该已经到台湾了……再过不了多久,他发现我们失踪,一定会动用所有的关系开始找人的。”江金虎龇牙咧嘴一下。“希望他动作快一点,别等到我只剩一口气了才找到人。”

“我明白了。叶老大看我只是个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对我看管很松,我再看看有什么方法可以偷偷拨电话出去。”她一步步开始往后退。

“不用了!”

这三个字让她停下脚步。

“不用了?”

他喘了口气.“妳、妳还是注意自己安全要紧,不必为我冒险……咳……早来晚来,阿诺总会找到这里的。妳……好好照顾自己……”

“你在关心我?你都只剩下半条命了,还在关心我?”她的呼吸又开始不顺畅起来。

“妳、别以为我现在就没力了,我要打出一条血路……可还、还容易得很……”嚣张的语气又出现了。他江金虎可不能让女人瞧扁。

不懂……完全不懂……

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可以在自己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宁可放弃求救的机会,也要他的女人先保护自己?

梅玉心几乎是用逃的离开地下室。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从来都奉行着如斯准则,无半丝半缕地怀疑。她将江金虎送到叶天行的手中,为的也不过就是求取更大的生存空间而已。

每个人不是都应该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优先吗?不是应该先让自己有活路了,才顾得到其他人吗?

而今,这个她从来瞧不起的鄙俗汉子,却在她面前展现可笑的骑士精神,与人性高贵的一面。

她突然发现,或许她想象中的“江金虎”已经扭曲了,现实中的他并不是那样的面貌。

不,更可怕的是,她突然发现,或许她一直执着不放的求生法则,出现了盲点。

梅玉心据存了二十二年的价值观,开始剧烈地颠覆!

第五章

地下室的铁门被人撞开时,江金虎以为自己在作梦。

这一幕在他充血肿胀的脑中已想象过太多次,当它真实发生时,他反而不确定是真是幻。

“老大?呜,我们来迟了!老大已经……呜!”一个激动的家伙扑在他身前大哭。

“他奶奶的……老子又还没死……”

“啊?老大老大老大!”

江金虎觉得自己的脑袋被他叫得比较痛.可不可以换另一个人来?

他视线模糊,神志半涣散,隐约感觉他的漂亮老婆来过,但他说不准是何时。

可能是上个月,也可能是一个小时前。

来人笨拙地将他从绑缚中解下来,钻进他左腋下,吃力地将他搀扶起。

痛!他抽了声气。

“阿诺……”

“诺哥来了,一堆兄弟都在外面和叶老猴的人对杀!诺哥要我领着几个兄弟来救你出去。”

两人吃力地步出小房间,江金虎感觉另外几双手臂抢着扶住他。兄弟们了解他好强的个性,没人敢提议要背他或抬他出去。

唔……痛……

“靠……伤啦……”

“对不起、对不起,虎哥,我小心一点。”现在扶他的人身高和他相当,他稍微好走一些。

“什么时候了……”

“老大.你已经失踪两天又十个小时了,再二十分钟就满十一个小时!诺哥是前天下午六点零七分回到台湾的,之后就听到兄弟们和你在路上走散的消息,就派了二十七个人分十二路出门探消息,在昨天晚上十一点确定了你是让叶老猴的人带走,马上在四个小时内。召集来七十一名兄弟……”

“停!”

“啊,是,老大有什么吩咐?”

“没有……不过我想起来你是谁了……”江金虎艰辛地爬着楼梯,叹了口气。

“谢谢老大对我的牢记与栽培,我小方今天才有这个机会能报答老大的知遇之恩!”

“你高兴就好……那天……你怎么没事?”

“那天我一上车就被阿陈那个叛徒注射了一针麻药,昏了过去。也幸好如此,叶老猴以为我已经死了,没有防范,把我和车子丢在路边。我醒来之后,开着车立刻下山找诺哥搬救兵!”小方跟在他身后亢奋地唠叨。

“好……现在帮我一个忙……”

“是!老大,你说!我小方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热血小弟慷慨激昂地道。

“从现在开始……给我闭嘴……”

“啊?”

总算安静点了。江金虎解脱地叹了口气。

短短一道楼梯仿佛有十哩长,江金虎硬气地不肯呼出声,其实有数度走到一半,都以为自己会厥过去。

该死的叶天行,下手这么重,骨头可能断了好几处……待会儿非加倍还回去不可!

踏上一楼,窗外已经是深夜,客厅内灯光大亮。隐约感觉眼前有些人从他眼前晃过。

“我老婆呢?”江金虎虚弱地问道。

“……”四周一阵无言。

一阵不祥的预感窜进他脑海,他扬高音量。

“梅玉心人呢?”

“……”众小厮面面相觐。

他破口大骂!

“你们全聋了?我问话你们没有一个人听见?”

“呃……虎哥,”小方终于小心翼翼地接腔。“您现在是指定哪一个说话?”

吼!

“我有一天一定会被你们气死……”

这是她七十二小时以来,第二度在树林里疾奔狂走。

所不同的是,这次不需要装柔弱博同情,不需要惊吓哀哭拖慢任何人的速度。她步履加快,神色镇定,雪肌玉肤泛着透明感,飘飘然不似尘世俗人。

叶天行边逃边咒骂。

“那个江金虎有九条命不成?本来以为十拿九稳,打算多留他一阵子好好玩玩,没想到姓秦的救兵来得这么快!早知道我一开始就要手下断他手脚,让他变废人一个!”

两个手下在前方开路,两个在后面警觉护送。

梅玉心与他们保持在五步开外的距离,浸淫着满野星光,素白衣装被月光染上点点银彩,裙襬迤逦流动如云河一般。

叶天行玻Я瞬'眼,猛然停下脚步,唾了口唾沫。

“喂,姓梅的,是不是妳通风报信?不然我这个落脚处登记的是别人的名字,秦文诺绝对不会那么快找上这里。”

就因为他太自以为安全,把人手调一部分到外界所知的据点去故布疑阵,本想拖延江金虎的人一些时候,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身旁武力空虚,一夜之间就被人挑了!

若没有内贼,谁会知道他藏在深坑山区?

“你自己不够聪明,斩草忘了除根,又何必问我?”梅玉心神色超然地看他一眼。

叶天行老羞成怒。“我呸,一定是妳吃里扒外!大伙上,把她给我扣下来,我们回头去找江金虎谈条件!我倒要看看,他会花多少钱买回一个出卖他的妻子!”

她的玉容微微一僵。

“嘿!被我说中痛处了吧?江金虎并不知道是妳出卖他,对不对?他还为了保护妳,宁可回头让我的人打个半死,想想看,如果我当着他的面说出事实,他的表情会有多精彩!”叶天行狞笑。

她秋眸中寒光一闪。

“叫你们上,听见没有?”叶天行退开一步大喝。

四个手下把枪收回腰间,想一拥而上。

“你们敢无礼?”梅玉心傲然微扬下颚。

打手瞧着她清灵逼人的模样,愣了一愣,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轻侮。

些微的停顿,已足以让她心念电转,十七、八条脱身之道涌进脑中。

路有两条,和叶天行继续合作,或者破局。

若要继续和叶天行合作,她就必须立刻将他安抚下来。

若不再和他合作,那么,她的另一个选择是——她的另一个选择是——梅玉心深深看他们一眼,拔腿狂奔。

“阿虎!”有人用力扇他巴掌。

江金虎艰困地睁开眼睛.

地方仍然是叶天行的客厅,身边晃动的人影更多了,看样子他方才昏过去了几分钟。不过最糟的是——“阿虎,你醒醒,阿虎!”阿诺来了。

“醒了……再打下去,被你打死……”他喘了口气。

胸前灼热与呼吸不顺的感觉略微好一点。有人将他的胸口紧紧缠起来,暂时固定被打断的肋骨,伤处不再因为动作牵引而疼痛难当。

阿诺来了,表示情况控制住了,他终于可以放心地昏倒。

可是,好像还有人,还有一个人……

他猛然抓住阿诺的手!

“我女人……”

“你自己都只剩下半条命了,还有空关心你的女人?!”秦文诺又恼又急。

江金虎用他肿到快看不见的眼睛,表达坚定的立场,执着要求一个答案。

秦文诺叹了口气,软化下来。

“叶天行看苗头不对,挟持嫂子当人质先溜了。兄弟们里里外外找过,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一条通往后山的暗道。”感觉好友的手一紧,秦文诺连忙安抚,“你放心,我已经要兄弟们追上去,叶天行躲不过我们的天罗地网。”

“不能让他……一定要找到……”江金虎艰难开口。

“我知道。你先休息一下,我让小方送你到医院去。”秦文诺拍拍他的手。“等你醒过来时,嫂子一定已经找回来了。”

“不……一起追!”

呼、呼、呼——深夜的树林绝对比黄昏的树林更难定上许多,而且身前再没有一道伟健挺拔的身影为她开路,为她挡去刺扎扎的咬人猫。

她发丝散乱,细细娇喘,埋头狂奔。

陡然间,面前一片开阔,她已奔离树林,闯上一条铺着柏油的山间公路。

接下来的一切,仿佛电影以高转速刷刷刷刷的跳过去,她甚至来不及辨明发生了什么事。

两道强光突然猛投在她身上,她举臂遮住双眼。

一个男人从身后的树丛冲出来,扯住她的手大吼大叫。

强光突然停住,另一个粗咧沙哑的男音也在大吼大叫。

她定立在原位,强光令她眼前昏茫茫的一片。

叶天行突然怒喊,“江金虎!”

“老婆!”

江金虎。

老婆。

江金虎。

老婆。

血液快速在血管中奔流,她耳中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叶天行,你放开她!”

她回头望向强光,光的中心点出现一|奇+_+书*_*网|道如长城般坚硬的身肜。

叶天行愤怒地嘶叫,更用力地扯她手臂。

黑色的枪管。一只。两只。三只。左边。右边。

太阳穴剧烈疼痛。她闭上眼睛,面白如雪。

砰砰砰砰砰!

天地俱寂。

她茫然望向倒进草地里的叶天行。他眉中心的孔如黑洞一般,汩汩渗出血流,至死他眼中犹写满不甘心和怨愤。

她神色空白地立在原地。结束了?

“结束了……”一个沙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她抬起头,看进一只肿胀血肉下的灵魂之窗。

江金虎。为什么她不感到意外呢?

他救了她。总是在很危急的时候,他就会出现,然后救了她。

“没事了。”江金虎笨拙地拍拍她背心。“别怕,他不会再伤害妳了。再也没有人动得了妳。”

不会再伤害妳。

没人动得了妳。

我会保护妳。

这辈子妳是我罩的。

这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承诺,原始而粗犷。

梅玉心鼻间充斥着从他身上传来的血腥味,这种刺鼻的味道,却成了天地间最令人安心的气味。

终于,她再无怀疑——她相信他。

她相信江金虎,真的会照顾她一辈子。

他就是这样的男人那一夜,江金虎在满空星斗下,得到一抹天地间最最美丽的笑靥。

医疗仪器发出规律的嘀嘀声,空气中有消毒水的淡淡气息。

江金虎睡了。很沉。

魁梧的躯体塞在单人病床上。

探病的人送来的水果与花,原本堆满了病房,最后房主人被花粉薰到不耐烦了,发了一场脾气,手下收的收、送的送,一时三刻间清得干干净净,病房内终于又恢复朴素感。

他伤得很重。鼻梁断了,右眼被打得差点视网膜剥离,左手腕关节脱臼,右手臂严重挫伤,右小腿骨有裂痕,肋骨断了三根,足堪告慰的是没有内出血,否则他早就蒙主宠召了。

事实上,那一晚江金虎还能站直身走动,医疗团队们已经将它视为奇迹一桩。

另一项奇迹则是他的恢复速度,既快又全面性。主治医师笑着说,他的复原力连蜥蜴都比不上。未来只要经过适当复健,不至于留下太多后遗症。

梅玉心静静坐在床畔,审视他的睡颜,神色温柔。

她已经在心中立誓,这一生跟定了他。

越是性格偏执的人,做一些重大决定往往无迹可循,只要心中的一个点被触碰了,要他们献出性命也无怨无悔,而梅玉心就是这样的人。

没有什么世俗规范、道德对错,一切依凭自己的心意行事。

床上的男子在一个月光灿烂的夜里赢得她的芳心,从此以后,她只在乎他的福祉,除了老父,她的世界里,只会有他一个男人。

至于他的世界……嗯,最后也会只有她一个女人的。梅玉心轻挑唇角。

叩叩。门口传来轻响。秦文诺自行推开门走进来。

啊,名闻遐迩的军师大人。

今天不是两个人初次相见,但以前的提亲和婚宴上,都是匆匆一瞥。

“阿虎还在睡午觉呢!”她柔声道。

秦文诺顶了下注册商标的眼镜。“我是来找妳聊聊的,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她的笑容稍稍一敛,回眸再看丈夫一眼,确定他没有醒来的迹象。

“请。”她温顺地同意了。

走廊底端的会客室只有他们两人。

秦文诺慢条斯理地揽动咖啡,好一会儿没出声。

她不急不躁,端坐如仪,清丽绝俗的容颜不兴一丝波澜。

“叶先生有没有伤到妳?”

梅玉心没有被他温和的语调,与老好人式的平凡长相骗倒。她敏锐地感觉到,这个男人的磁场和自己太过接近,不会是容易应付的角色。

或许,他也察觉到了吧……她知道自己已经引起秦文诺的疑心。

“只有一些小擦伤而已,不碍事的。”她垂下眼帘。

“我有些小问题想请教嫂子,不会占用妳太多时间的。”他客气地道。“妳说,叶天行把妳和阿虎带到他的巢穴去,最后阿虎被带到地下室用刑,但是叶天行对妳还算待之以礼,并没有为难妳?”

“是的。”

“嫂子妳真幸运,叶天行那人是个鼠辈,以前特别爱在敌人面前欺辱他们的女人。”秦文诺微微一笑。“不过嫂子天女一般的姿容,或许让他自惭形秽也不一定。”

“你别笑话我了。他只是瞧不起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样子,没把我当成威胁而已。”她轻声道。

“叶先生有没有向妳提起任何线索?比如他对阿虎的绑架行动有没有其他的共谋?”

“没有呢!他大部分时间只把我单独关在一个小房间里。”

“他也没有找妳问过话,探听一些跟阿虎有开的消息?”秦文诺紧盯着她。

“有是有,可是他问了几次,发现我一问三不知之后,就没有再继续尝试了。”她楚楚可怜地道。

“阿虎和叶先生确实有些过节,两个人为了瓜分另一位老大的地盘而没谈拢。”秦文诺和颜悦色地说,“这个阿虎啊,最会搞这种飞机,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就因为不是第一次,我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叶天行为何为了这样一件小事下重手,总想着背后或许有其他原因……所以妳完全不知道叶天行为什么想要置阿虎于死地?”

“这些男人家的事情,阿虎从来不对我多说的。”她轻咬下唇。

秦文诺把眼镜摘下来,慢慢擦了起来。

叶天行对她罕见的礼遇,若说他完全不疑心,那是不可能的。偏生她不是个看惯黑道仇杀的人,那一夜被叶天行追杀的惊惧也不似做假。

一般而言,心中有鬼的人在经历到不寻常的事件,又遭受诘问,最有可能的反应就是心虚。只要一心虚,圆谎的话就会越说越多;而话一多,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然而她没有,她非常沉着。

她有问有答,却巧妙地把所有答案局限在狭小的范围里,既不推卸责任,又摆明了置身事外,竟然让他找不到地方扎针。

秦文诺突然有些佩服起眼前的女人。

或许他小看这个大嫂了,梅玉心若不是心机深沉到滴水不漏,就是她真的如自己所言,彻底的无辜。偏偏叶天行已经挂点,一切死无对证。

会客室里安静了片刻,秦文诺又说:“妳知道阿虎为什么是我们这帮人的老大吗?”

话题的改变让她微微一怔,缓缓摇头。

“坦白说,他一点都不聪明,天生有勇无谋,老是喜欢先亮出拳头再说话。”秦文诺笑着数落。“妳一定想象不到,外表如此威风凛凛的大男人,其实一点心眼也没有;脑子里想一就是一,想二就是二,半点也不会拐弯。人家对他好一点,他就什么重话都说不出来了。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有些天真。

“认识他之后,我光跟在他后头收烂摊子就收拾不完了,他还不思自省,一天到晚四处捅马蜂窝,闯完祸就嘻嘻哈哈躲回高雄,害我还得四处替他奔走打点。妳说,这样一个麻烦多过建树的鲁男人,兄弟们为何敬他当老大?”

这一点梅玉心倒是真的不明白。以她的眼光来看,由秦文诺站出来领导这帮兄弟,说不定更能闯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因为他有当老大的气魄!”秦文诺说出答案。

梅玉心螓首微偏地打量他。

“关起门来,不管他怎么开自家兄弟玩笑,只要一站出去,阿虎永远挡在最前面。兄弟们的恩,就是他的恩;兄弟们的怨,就是他的怨;只要江金虎站在这里的一天,就没有哪方动得了他身后的人!”秦文诺敛去所有笑意,“阿虎就是这样的一个老大!就是这样让他的兄弟们心悦诚服!”

最后,他的神色已近乎严厉。

“妳嫁给了一个可敬的男人,大嫂——下次再有类似的“突发状况”,我希望妳能记住这点。”

两双眼睛首度毫不避讳地相交。

半晌,梅玉心淡淡微笑。

“我知道。”

她知道。

第六章

突然之间,生命变得美好无比。

江金虎发誓他从来不曾如此轻快写意过。所有的人都对他千依百顺,包括阿诺。

包括阿诺耶!这简直是奇迹。

他为了营救妻子,三番两次的冒险犯难之举,已经在道上传开了。

出来混的男人,谁不是身边伴几个粉味?如果他是为了哪个阿珠阿花连命都敢拿出去赌,外人听了只会觉得他色令智昏。但妻子却是不一样的;妻子是自己未来孩子的母亲,是男人娶回家的牵手,为了妻子干犯大险,不让敌人轻侮,在道上兄弟眼中看来,是条铁铮铮的好汉。

在自己人之间,弟兄们也再度见识到他的大哥风范,更加心悦诚服。

至于阿诺嘛……他就不太晓得原因了,反正阿诺那脑袋通了十七、八条路,他从来搞不懂,也不想伤脑筋。

他本来最怕阿诺一听说他又跟人结怨,飙过来将他耳朵念到出油,没想到阿诺竟然没有,还温和地安慰他,说他没事就好,最后甚至暂时放下新公司的事,跟着他们夫妻俩回到高雄住上一阵子。

对,夫妻俩。

他和梅玉心,分居了两年,终于因为这次的磨难而发觉了彼此的优点,中止了分居生活——当然,她的女人病还没好,所以关于“晚上的事”还要等上一阵子。

她每天努力学习家务,想做一个好妻子,真是深情似水,体贴入微啊——入微到他都快抓狂了!

“老婆,老婆!”江金虎火气四冒,拿着一件大红火鹤花衬衫冲进客厅。

“怎么了?阿虎。”

滋——被春风一拂,活火山变成休火山。

“妳那个,咳,我是说,这件衬衫是怎么回事?”

“噢,我昨天不小心把它熨坏了。”

“不小心熨坏了?”雷公嗓又扬高。“妳知不知道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

“你、你不要这么凶嘛.我家事虽然做得很不好,可是诚心诚意在学啊,人家只想让你高兴……”梨花带泪。

嘶——被泪水一浇,休火山变成死火山。

“咳,我知道啊,不过呢,这个,咳,这已经是我最后一件花衬衫了。”

当然,不然她干嘛消灭它?

“每次烫坏了你的衬衫,我不是都买了一件新衣服回来补偿你吗?”她楚楚可怜地垂低了脸蛋。

“妳挑回来的清一色是米白、淡卡其、素色的衣物,看起来说有多呆就有多呆!真想不到像妳这么有气质的女人,竟然一点审美观都没有。妳看我那些大红大紫的花衬衫,穿出去多气派啊!有好几件还是我特地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台湾买不到的,现下全给妳毁了!”

她没审美观?梅玉心费尽千辛万苦才勉强嘴角不抽搐,飘出一个羞涩的微笑。

“可是,我觉得你无论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唦——被软语一灌,死火山变水汪汪的天池。

“呵,呵呵,呵呵呵,是吗?”江金虎的四肢百骸从里头爽到外头。“其实那些素衬衫也没那么不好,前几天我穿着它们出去谈事情,每一个看到的人都说我变帅了。”

废话。

“而且,”她赧红了玉颜,俏声道:“我喜欢你身上穿着我为你买的衣服。”

成!

搞定!

姓江名金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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