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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我不做你的皇后!-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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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玹脸色一变,先皇将皇位传予熵珏是他心头的一个伤。熵玹从小不论什么事情都做得尽善尽美,只为能够得到先皇的认可。然而,先皇的眼中却永远都只有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熵珏,而自己,永远都比不过熵珏!
冷哼一声,熵玹甩袖离去。卢放唇边一抹不屑的笑意蔓延。
“愣头小子!”
冷宫内,奚慕静静地翻阅着墨伊给她带来的书册,都是些失传已久的乐谱或者上古奇书,看得出墨伊尽量地想要让奚慕住在这里不那么枯燥。然而,心里始终有些东西,放不下的,终归还是放不下。
起身,奚慕慢慢踱至窗前。虽说这里是冷宫,但是一点也不萧条,反而有一种隔世的清冷安静感。
轻轻地将脖子上的丝线拉了出来,那块血色的古玉还残留着身体的温度,在阳光下映出绝美的色彩。
上面是溪风谷的地形图,而自己身上拥有跟南宫萱楚一样的胎记。
南宫萱楚······那个从未见过一面的女人······
奚慕深深地闭上了双眼,心里却盘旋着所有的疑问。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史书上记载的都是南宫萱楚只为妫皇生下了一个女儿,那个长公主应该已经死在皇宫里了,被南宫萱楚灌下了毒药,毒死了······
如果自己真的是南宫萱楚的女儿,那么算算自己的年龄,应该是在政变发生过后的五个月才出世,可是为什么自己又会成为夏平国大将军的女儿?而推测回去,奚琰武应该知道所有的事情,既然是敌对国的皇后,他为什么会收养她所生下的女儿······而且,奚慕深刻地记得,当奚琰武被斩首前所说的一句话。
“我曾经答应过你娘,要好好抚养你。可是我没有做到。”
眉心的褶皱越来越深刻,奚慕有很多事情都想不通,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解开所有的线头。
然而,警觉的神经却再一次突然绷紧!
猛然转身,却见一袭华丽的紫袍静静地立于自己身后,而那双狭长的眸子正探究般地盯视着自己的眼,自己的脸,以及······自己手中的血色古玉。
没有逃避,没有害怕,更加没有对与南宫紫玉突然出现的惊讶和恐慌,奚慕只是淡淡地道:“你一直都知道······知道我的身份······”
慢慢走到奚慕面前,南宫紫玉的眼睛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她手中的古玉。从奚慕和卿红叶三人逃离避暑山庄之时,南宫紫玉也出发前往商南。现在的奚慕,没有人能够清楚她到底是安全······还是危险重重。
伸手,南宫紫玉的手指轻轻地触碰着奚慕手中的古玉,清俊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然而,转眼间,南宫紫玉的另一只手上却出现了另一块古玉。
那是一块翠绿的玉,色泽光润流丽清透。
奚慕眉心微皱,看了看那块青色的玉,又看看自己手中的古玉,而后伸手将自己手中的玉覆在了那青色的玉身上。
两块玉完全重合!!
“南宫世家一共有两块传世古玉,借以证明南宫世家当家人的身份。”
“当家人······”
“从你拿到这块玉开始,你就已经是南宫世家第两百六十四代女当家,我南宫紫玉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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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相对
“南宫世家的当家,为了能够保证上古帝王血脉的纯正而不能够迎娶他氏血脉的女子。你,是我南宫紫玉的妻子最合适的人选。而你,也无法逃离你身体里面那一半南宫世家血脉的牵绊。”
然而,奚慕却淡淡道:“这块玉,不应该是我的,对不对?”
奚慕紧紧地盯着南宫紫玉那双狭长的眼睛,期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而,南宫紫玉却只是沉默不语。
“这块玉······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那个名叫‘长歌’的女人的。”奚慕步步逼近,一字一句地道:“她才是南宫世家的第两百六十四代女当家,她才是南宫萱楚的女儿,她才是商南国前朝长公主——妫氏后裔妫长歌。”
南宫紫玉眉心一抹浅淡的褶皱,可是那双狭长冷漠的眼睛此刻却温柔而深邃。
“可是为什么······这块玉会在我这里?”奚慕的呼吸有些不稳,“她呢?妫长歌又在什么地方去了?她跟我有一样的重瞳,一样的胎记······她,是我的什么人?”
“你心里其实已经很清楚了,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南宫紫玉眸中尽显哀伤,“你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南宫世家的人,不愿意承认自己也是妫氏后裔,不愿意承认那个从未谋面的长歌,是你的姐姐。”
手心越握越紧,呼吸也越来越凌乱,可是奚慕却一句话都不说,妖异的重瞳紧紧地盯着南宫紫玉的眼睛,期盼在里面找到一点点撒谎的痕迹,可是无论如何她都只能够看到哀悯和陌生的柔情。
眉心紧紧地皱着,奚慕就连眼神都不敢正对着那冷静的南宫紫玉,心里有些乱腾腾地一步步后退,直至身后碰触到一个温暖的怀抱。
慌乱地回眸,却见一身黑色衣服戴着银色面具的墨伊刚刚赶到,一瞬间便将奚慕护在了身后,那双原本温润如玉的眼此刻冷漠而锐利地盯着眼前这个紫袍的男子。
他认得,这是熵琋的及冠之礼上与奚慕琴箫合奏的剑术师紫玉。
可是,此刻的紫玉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剑术师的气质,而更加像是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
墨伊一瞬间在脑海中翻找着这熟悉的感觉,连这皇宫大内都可以随意进出,一种冰冷的敌对感越来越清晰而明了······这种气质,这种压迫的感觉,在墨伊的脑海中,除了夏平王朝的国君胤焱,整个天下恐怕就只有那个人才有了。
而那个人,也叫紫玉。
南宫紫玉。
于此同时,南宫紫玉那双狭长的眸子也盯着墨伊露在面具外的那双眼睛。他一直都知道,奚慕有一个知己,一个很神秘很神秘的知己。神秘到就连利用自己的势力也无法查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没有过去,没有任何有关于他的消息。
就连他的名字,都是奚慕给的。
而天下,不可能存在这样的人。当一个这样的人出现的时候,那么他必定会有另外的身份,那个身份越强大,别人就越不容易发现他的秘密。而他,竟然可以将奚慕弄到这商南国的皇宫里面来,如果不是自己的人马众多兵分三路追到此地,恐怕自己也永远都不会知道奚慕竟然住进了这冷宫。
这个墨伊······到底是什么人?
“我要把她带走,这里太危险。”南宫紫玉率先说话。
向来温柔的墨伊此刻却尖锐异常,“难道把她带出去就会很安全?”
南宫紫玉抬了抬下巴,冷冷道:“至少比住在这里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发现的好。”
“既然我把她带进来了,我就可以保证不会有人找到这里。”
“那么我是如何进来的?”南宫紫玉也步步紧逼,道:“天下,不仅仅我一个人有能力可以找到这里。”
“那么你可以试试,你究竟有没有能力把她从这里带走。”
四目相对,墨伊与紫玉冰冷地对视着。
然而,一个清冷的声音却在墨伊背后传来,“该走的时候,我会离开这里。”
奚慕自己站了出来,看得出,她已然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也,已然接受了那些不可能的可能。
抬眸,奚慕看着南宫紫玉的眼睛,道:“不过如果南宫谷主想要用武力将我抓回去,那么我也无能为力。”
看到奚慕这么坚决的表情,南宫紫玉心知此刻要将她带走是不可能的了,可是他却还是不放心那个一无所知的墨伊,冷冷道:“你可以住在这里,但是我会安排人保护你。”
“不必。”奚慕淡淡道:“不论我是什么身份,不论我身上流着的是哪一族哪一脉的血液,我都不想被任何人禁锢也不想成为任何人的包袱。”
“你不是包袱。”那沙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而轻柔,就似是担心眼前的奚慕会因为自己的话语而突然消失了一般,墨伊轻声道:“你从来都不是包袱。”
南宫紫玉凉凉地看了墨伊一眼,却发现后者眼里只有奚慕。轻若未闻般地叹息了一声,南宫紫玉转身离开了这里。不过他并不会离开望城,现在望城的局势很复杂,有一些妄想光复前朝的人在听说妫氏一族还有血脉留下之后也蠢蠢欲动。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南宫紫玉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也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和责任。
回眸,奚慕也正淡淡地看着南宫紫玉的身影。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相信自己会做出和二十年前自己的父亲一样的决定。
看着南宫紫玉一瞬间消失在了冷宫外,奚慕整个人终于委顿下来。刚刚强硬地撑起来的那一口气也消散开来。
“何必这么为难自己。”墨伊柔声道:“有我在,他不能够把你怎么样。”
唇边一抹无奈的笑意,奚慕唤道:“墨伊······”而后抬头,那妖异的重瞳浅笑着看着墨伊的眼睛,“不要对我这么好······否则我会习惯的。”
墨伊也看着那双重瞳,看着那虽然笑着,可是眉心却仍然淡淡地纠结着的奚慕。
奚慕继续道:“习惯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很容易就会养成,却很难很难更改。所以,不要让我习惯你的好你的温柔,不要让我觉得······”
“你值得。”墨伊打断了奚慕的话,冰凉的手指覆上了奚慕的眉心,想要将那褶皱的地方抚平,“不要剥夺自己接受别人好意的权利,不要永远那么冷静而残{书酷{网 地对自己,不要把你自己孤立在一个冷漠的世界里面······永远记住,你的身边有我。”
奚慕有些哀伤地看着墨伊,张了张唇,却什么都没有再说下去。
墨伊的心,她懂。她一直都懂。
只是不想,不能,也不敢去触碰那些心底柔软的角落,她怕,一旦拥有了温柔,便永远会失去自己好不容易束缚起来的冷漠防卫。她不是怕墨伊有一天会离开,而是怕,自己有那么一天会离开。
有一些感情,她永远都要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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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白头宫女(上)
咳咳咳······大殿内传来了几声清浅的咳嗽声。
明亮的灯光映照着简约中透出华丽与精致的龙床和书案等摆设。卷轴轻散开来,美人出浴,如莲花般盛开。
纤长的手指轻轻地触摸着那画面上的女子,女子背脊半裸,露出了背上红色的凤凰印记。
画卷右侧的上方题着一首简短的小诗。
“南国生红蔷,宫花难竞芳。萱芷绽未央,楚楚立潇湘。”
然而,画卷的左下方却不像是一般的画卷那样有提款有落笔。那里一片空白。
眼神逸出了几缕哀伤,熵珏唇边勾起一抹落寞和苦涩。
那里······不应该,也不能够有那个作画人的名字。有那么一些东西,只能够永远埋在心里,不管是腐烂萎靡,还是绚烂绽放,都只能够在心里。
抬眼,窗外的夜色漆黑。不自觉又想起了那个在冷宫中的女子,她现在在干什么呢?应该没有好好地睡觉吧······只要想到她,唇边永远都有着那一抹不自觉的微笑。熵珏起身,转眼间便换上了一身漆黑的衣服,那面冰冷的银色面具覆上了儒雅的面庞,只露出了一双温柔的眼。
殿外,侯公公静静地站着。这是第几次听到皇上的咳嗽了?太医说,皇上寒毒侵身,必须得好好地调理。然而,只有侯公公知道,那寒毒来自何方。而且,最近皇上的行踪越来越诡秘,曾经自己的形影不离而今却变成了只有上朝的时候才能够看到皇上······皇上,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冷宫内,清风阵阵,即使已经入了夏,夜晚的冷宫内还是那么的清凉。
一本南风册》静静地打开着,冷风将书册的纸页吹翻了几页,而后又停下,桌上的蜡烛仍然点亮着,偶尔流下了几滴烛泪。
然而,冷宫里面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奚慕呢?!
另一边,皇宫的洗衣房内,一个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老妇人和一个女子蹲在洗衣台边一件一件地清洗着桶里的衣服。那里,还有很多很多的衣服都没有洗完。
夜深了,烛火明灭,映出两人模糊的身影。
突然,那老妇人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站了起来,那双已经有些暗黄的眼睛看着那个年轻的女子,而后者只是静静地洗着衣服,就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你可以回去了,”老妇人淡淡道:“这些不是你做的事情。”
然而,那个女子却仍然一件一件地清洗着衣服,似乎想要在天明之前将那些大堆大堆的衣服全部清洗完。
“我说你可以回去了!”老妇人似乎有些生气,可是那个女子却仍然不为所动,就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清风拂来,将老妇人脸颊前花白的发丝吹得有些乱,可是那双昏黄的眼中却折射出了不一样的光彩,而后又突然暗淡了下去。
一滴······两滴······女子感觉不对,抬头,却见那老妇人的眼中滴落了莹莹的泪珠。
女子有些不知所措,连忙直接伸手用袖子为老妇人擦了擦眼泪,道:“婆婆哭甚么,今晚洗完了我就会走的。”
“这里不是你给该留的地方。”老妇人死死地盯着女子的眼睛,道:“离开,离开这里,离开皇宫,不要再留在这里!最好是离开商南,离开中原······去西域,去南海,随便哪里都可以,不要留在商南。”
女子的重瞳也盯视着老妇人的眼睛,深深地吸一口气后,一字一句地问道:“为什么?”
“孩子,听我的没有错。不要再留在这里······你你简直······”
“为什么要我离开?”女子还是牢牢地盯着老妇人有些闪躲的眼神,不依不饶地道:“在冷宫里,你把我错认成谁了?”
老妇人将身子转到了一边,原本今夜她一个人悄悄地拿着祭品去了那冷宫,却不料二十余年来皇宫最幽深的冷宫里面居然住着人!当那如夜色中的精灵般的女子回眸之时,她一瞬间便呆愣住了!不知道是因为人老了,还是因为那种气质确实太像了,她一下子将这个年轻的女子认成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个风华绝代的女人!!然而,当她看清楚了那个女子的眼睛之时,惊讶与疑惑乃至于恐惧等等情绪全部都涌了上来!!!
她是什么人?!
一步步走近,那个女子心里虽然有些被发现之后的忐忑,可是当看到是一个老妇人之后却也冷静了下来。
“你······你······”老妇人颤抖着双手,似乎想要抚摸上那女子的眼睛,“你是······公主?”
洗衣房里面,奚慕阻拦着老妇人的去路。可是老妇人却只是蹲了下来洗着那些堆积如山的衣服,于是,奚慕也开始帮着那老妇人清洗着衣服。
她这么一个年迈的妇人,为什么还会在皇宫里面?为什么会半夜拿着祭品跑到冷宫去?为什么会叫自己为······公主?
把心一横,奚慕冷冷地道:“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么?”
老妇人顿了顿,而后似乎毫不关心地道:“你叫什么名字与我何干?”
“我姓妫······”奚慕盯着老妇人的脸色,一字一句试探般地道:“我叫,妫,长,歌。”
哗啦一声,老妇人手里的衣服一下子掉落进了水里。只见那老妇人脸色苍白,呼吸越来越急促,突然再次站了起来,慌乱地道:“胡说!胡说!你尽是胡说!嬷嬷我不是教过你么!不准说谎!不准乱说!不准捉弄嬷嬷!”
奚慕一下子上前抓住了老妇人的双手,急切地问道:“嬷嬷?你是当年长歌身边的嬷嬷?是不是?是不是?”
老妇人摇着头,推搡着奚慕的手,“不是,我不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
“不!你不普通!你这么老了却还没有离开皇宫,你半夜拿着祭品去冷宫!”
老妇人的眼泪又啪嗒啪嗒地流了下来,突然呜咽般地哭了起来。
“你不要再问了······走吧!听嬷嬷的话!不要再回来了!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我不是妫长歌。”奚慕冷冷地道,而后看到那老妇人没有什么反应,重复说了一遍,“我不是妫长歌。”
老妇人皱着眉头抬头,那混杂的呜咽声渐渐淡了下去,可是昏黄的眼里却闪现出了更多的情绪。
奚慕将自己的脸凑拢了去,道:“我有重瞳,我的背后也有胎记······但是很可惜,我不是妫长歌。”
“那······那你······那你是······”老妇人惶恐地睁大了双眼,呼吸越来越急促,“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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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白头宫女(下)
“为什么不可能?”奚慕淡淡道:“什么事情不可能?”
“不······不······你明明,不······”老妇人情绪有些激动,一步步后退,可是奚慕却一步步逼近,好像要让那老妇人看清楚自己的眼睛。
“‘我明明’?‘我明明’怎么了?”奚慕睁着那双妖异的重瞳,看着老妇人慌乱的神情,进一步道:“我还可以告诉你,我尚未满二十一,我生下来就没有爹,我娘跟我一样,背后有凤凰的胎记。我娘长得风华绝代倾国倾城,是她一个人将我抚养长大的。”
“不!!!不可能!!!”老妇人抱住了自己的头,涕泪俱下,哭道:“鹤顶红啊!!!那是鹤顶红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活得下来!!!”
奚慕心里一痛,鹤顶红······
“是我亲手把毒酒给娘娘的!是我亲眼看着娘娘把酒给喝下去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活得下来!!”老妇人那爬着皱纹的脸上尽是泪水,“是我背着将军悄悄给娘娘带的毒药!是我亲眼看见娘娘喂长公主喝下了那有毒的酒然后自己也喝了!是我亲眼看见她们死在我面前的!!!”
奚慕蹲下了身来,有些哀伤地看着老妇人,轻声问道:“那,是娘娘要你带的毒药?”
老妇人哭着点头,却又突然睁着那暗黄的眼看着近在眼前的奚慕,问道:“你到底······你到底······”
“我是南宫萱楚的女儿。但是,我不是妫长歌。”奚慕柔声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谁。”
老妇人伸出了手,颤抖着覆上了奚慕的脸,抑制不住地呜咽着,抚摸着,“你真的······你真的活下来了······”
奚慕的眼有些淡淡的哀愁,却没有伤感,更加没有眼前老人的那些流不尽的眼泪。眼里,是干涩的。
深夜无月,漆黑的夜空也没有一颗可以照亮前方的星星。
墨伊有些慌乱地寻找着奚慕,他不能惊动宫里的侍卫,只有一个人四处寻找着。一种不安的感觉蔓延全身。
绕了一圈,当墨伊又回到了冷宫时,却看见了冷宫那漆黑的院落里静静站立的奚慕。
一下子跑了过去,墨伊一把便将奚慕揽入了怀中,有些紊乱的呼吸透出了此刻他的心神不宁。
“你在找我?”奚慕看得出来,似乎墨伊正急切地寻觅着自己,“抱歉,我刚刚去了洗衣房。”
稳了稳心神,墨伊放开了奚慕,看着那双重瞳,关切地问道:“你去洗衣房干什么?”不是担心她被宫里的侍卫发现,而是担心她被那些四王爷和卢放以及胤焱等人的眼线发现。
奚慕低下了头,轻声道:“我,我碰到了一个前朝的宫女。”
墨伊心里一嗑腾,什么都还没有说,奚慕却接着道:“她来这里祭拜前朝皇后······这里,是前朝皇后被囚禁的地方。也是她喝下毒药的地方。”
奚慕抬头看着墨伊,可是墨伊却将眼睛别了开去。
“墨伊······”奚慕的声音不同寻常地有些低沉沙哑,沉沉地道:“我······心里好烦乱。”
“是因为,不知道该不该恨熵珏么?”墨伊没有直视奚慕,面具下的脸色有些苍白。
奚慕也将头扭向了一边,如同隔世之音一般道:“熵燮拥兵自重,杀了妫皇,囚禁皇后,夺了妫氏天下,将妫氏一族所有的族人都杀害······可是熵珏······他,我不知道该不该去恨。”眼前浮现的,仍然是熵珏那双温柔的眼睛。
“如果想恨的话,那就恨吧。”墨伊沙哑着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那是他应该承受的东西,他从他父亲那里继承来了不应该属于他们熵氏一族的皇位,也理应继承下来属于他们的仇恨。”看着奚慕那永远抚不平的眉心,墨伊的心也跟着纠结了起来,“可是,光恨是没有用的。”说完,墨伊将一柄小小的匕首紧紧地握在了奚慕的手心,道:“如果不做点什么,你会在心中纠结一生。我不想看到你一直这么地恨下去······如果可以,亲自用你的手,了结那些纠结了几十年的恩怨。”
眼中有些讶然,奚慕拿着那柄匕首,轻声道:“你想让我······”
墨伊的眼中有些看不清摸不透的奇怪复杂的情绪,似是解脱,似是哀伤,却更多的是宠溺与温柔。
“明日辰时,御庭内的未明湖畔,我会引开熵珏身边的侍卫和太监。”说完,墨伊不愿意再看奚慕一眼,转身离开这冷宫,末了,背对着奚慕淡淡道:“我会点住他的穴道,到时候,你自己决定。”
看着墨伊离去的背影,奚慕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墨伊的能力,她知道,墨伊说到做到。······然而,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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