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绝恋血华裳-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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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明轩终于开口，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中渐渐膨胀，真相似乎步步紧逼，将他推向了无尽的深渊。

　　　　苍染低下头去碰触冰洛的脸，指尖上她冰凉的泪水犹如多年之前。

　　　　“我说过，背叛我，你会后悔的。”苍染低声道，宛如是在诉说着情话，迷离的笑颜中满是爱意。

　　　　冰洛抬头看着他，没有接话，转过头望向明轩。

　　　　“你是谁？”明轩再次问道，竟是在问冰洛。

　　　　她的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

　　　　颤抖的唇终于还是吐出了言语。

　　　　“我是冰……”

　　　　她是谁？冰蓝早已经死去，死在了她的荣耀之中，死在了她对未来的恐惧之中，死在了两个男人的争斗之中。

　　　　可是她呢？她又是谁？她的思想属于谁？她的灵魂又属于谁？

　　　　“我是冰洛。”她咬牙道，苍染闻言似乎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不管是冰蓝还是冰洛，反正在他怀里就对了。

　　　　“那么……”明轩冷冷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冰洛一怔，呆呆的看着他，忽然觉得手上疼痛传来。

　　　　苍染紧握着她的手，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我爱你，直到渊界的最后一颗星辰陨落，哪怕化作尘埃，哪怕坠入黑暗之渊，我永远爱你。”

　　　　往日的爱语在耳旁浮现，那是她对他的诺言。可是眼前致命的容颜却剥夺了所有纯洁的爱恋。

　　　　明明是同样的爱，明明是同样的面容。为何出现在她眼中的却不是相同的人？

　　　　冰洛张了张嘴，竟没有说出话来。

　　　　然而对于明轩来说，沉默就是最明确的答案。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转身离开，走得极其的快，仿佛恨不得瞬间逃离这片月色下的土地，他的身后似乎张开了一只巨大的鲜血淋漓的口，呼唤着低喃着要将他吞没。

　　　　“明轩！”果然，那个弱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一如往常般圆润动听，却带着深切的悲伤与留恋。

　　　　明轩却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奔跑起来。

　　　　原来，真相早就已经摊在了他的面前，只是他没有去细想所有的一切罢了。

　　　　最初的记忆是怎样的？

　　　　他似乎忘记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记忆中有了这个女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什么事在提醒他这个女人不该去爱……

　　　　“我最近听说，你和冰使走的很近，是吗？”那个睿智的王曾在百忙中特意抽出了一个下午与他交谈，在问过了许多国家之事后，终于进入了这样一个话题。

　　　　他有些不解，然而却还是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第十章　心之眼眸（2）

尚恒身形微晃，简直可以用“跌坐”来形容其坐下的样子，他的脸色瞬间就变的苍白。

　　　　其实，从未有过守护术者成为恋人的明令禁止条例，只不过守护术者们都没有这样做而已。如今出现了一对恋人，好也罢坏也罢都不是能说的清楚的事，但是明轩从未觉得这有何不妥，毕竟守护之事并未出现任何的异样，各种任务也未出现任何的耽搁。

　　　　“缭年说你是个冷漠而固执的孩子，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尚恒悠悠的开口，眼神有些虚无的望向窗外蔚蓝的天空。

　　　　明轩没有接话。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爱她？”尚恒突然明明白白的问道。

　　　　明轩想了想，答道：“她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很干净，干净的只剩下了自己所在乎的东西。她冷漠，却很善良，她倔强，却很体贴。有时候我会忍不住想，那样小小的身躯里究竟蕴含了多大的力量，好像只要是她想，她就能颠覆一个世界一般。可是，为什么她的眼中却常常有着淡淡的悲伤，她守护了所有人，而我则想要守护她。”

　　　　尚恒听他道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忽而用一种十分哀伤的神情看着他，摇了摇头。

　　　　“冰洛她……或许会害了你。”

　　　　“那又如何，我不在意。”明轩道，“以后的事情，没有必要现在就为之担忧，未来是怎样的，谁都不知道。”

　　　　尚恒依然摇头，低声道：“未来是怎样，其实……”

　　　　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响起了叩门声。

　　　　明轩上前开了门，竟见冰洛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尚恒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陛下，臣能跟您谈谈吗？”她的用词十分礼貌，同时配合着的还有微微前倾施以礼数的身躯。

　　　　尚恒将脸转向一边，没有拒绝。冰洛再次颔首，进了书房。

　　　　不知道她是否在门外听到了什么，她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尚恒的脸色相比于冰洛则更是差。

　　　　“陛下，炝国派来使者，点名要我和您出城迎接……”冰洛道。

　　　　明轩惊愕道：“为什么是冰使？！”

　　　　尚恒低下头抚住额头，竟微微有些颤抖，他忽然抬头盯住冰洛，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神色。冰洛见状整个人都呆住了，明轩瞬间就将她拉到了怀中。

　　　　尚恒忽然一怔，眼神有迷离起来，他久久的看着明轩，忽然问道：“冰洛，你爱明轩吗？”

　　　　完全没想到尚恒会这样问，冰洛思量了许久才道：“我爱他，直到渊界的最后一颗星辰陨落，哪怕化作尘埃，哪怕坠入黑暗之渊，我都会永远爱他。”

　　　　尚恒闻言，笑了起来，冷冷的笑着，久久的笑着。

　　　　“你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你要永远记住你说的话。”然后他挥手道，“你们出去吧，炝国的事我要想一想。”

　　　　两人对视了一眼，只好对着国王颔首，然后退出了房间。

　　　　明轩轻轻的将身后的门关上，忽然有一声轻轻的叹气传入了他的耳中：“孩子，你会后悔的……”　






第十章　心之眼眸（3）

那样绝望的叹气是他从未听到过的，虽然他离开师傅缭年后追随尚恒的时间不过数年而已，然而他对这位王者还是多多少少有一些了解的，只可惜他当时没有多想，否则必定能听出一些端倪，必定会询问，但他却没有，此时他的眼中除了白衣女子的身影，再也无暇顾及其他了。

　　　　怪不得陛下当时露出了那样绝望的神情，他是否想坦白出多年前与炝国的那一战停止的真正原因？他是否参透了自己儿子满是荆棘的未来？可是，他却开不了口。至高无上的王者在战场上输的一败涂地，连同着杀害亲生孩子的不堪回首、不愿面对的往事，一切的一切都因为冰使的自刎而终结，她的剑不止埋葬了生命与爱情，也埋葬了王者不堪示人的污点。谁又会想到，转世而生的女子纵使失去了往昔的所有记忆，却终究还是坠入了同一张容颜下的爱河中。

　　　　明轩紧紧的握着拳头，紧绷的脸上掩饰不住的伤痛，然而他却只是望着她，紧抿的嘴唇中未发出一个字。

　　　　冰洛，若是我开口问你，你会怎样回答我？

　　　　若是我开口问你……

　　　　你爱谁……

　　　　此刻他多么想嘲笑自己，堂堂雷君竟有如此软弱的时候，连一句问话都开不了口。

　　　　冰洛被苍染拉着，眼睁睁的看着明轩转身离去，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她看不到的地方。她哭的快虚脱过去了，瘫软着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

　　　　“明轩……明轩……”她喃喃喊着，声音小的仿佛是在念给自己听。

　　　　然而她身边的人却听的清清楚楚。

　　　　苍染脸上常年不变的笑意在冰洛的哭泣声中越来越淡，最后他的脸上笑容完全褪去，换上了冷硬的愤怒。

　　　　“你的嘴里若是再出现这个名字，我就让他在渊界永远消失。”

　　　　“你疯了？！”冰洛吼道。

　　　　“是吗？”苍染冷哼，“我发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冰洛甩开拉着自己的手，挣扎着起身。

　　　　“为什么要这样做？陛下已经死了，你已经一统渊界了，为什么还非要伤害自己的兄弟？他是这世上你唯一的亲人了！他是你亲哥哥！”

　　　　“亲？”苍染反问，“哪里亲？相比之下你应该和他更亲才对。”

　　　　他抓住冰洛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眼前，一只手臂将她圈在怀里，另一只手紧紧的扣住她的下巴。

　　　　“你竟然敢爱上别人？！”他吼道，“你竟然敢爱上除了我以外的人！”

　　　　冰洛被他捏着下颚，痛的脸颊都麻木了，推着他的胸膛怒视他，却在目光触及他的面容时停下了所有的挣扎。

　　　　她咬了咬嘴唇，崩溃般哭道：“那是你啊，那就是你啊，我爱上的是你啊……”

　　　　苍染的手微微颤抖，抿了抿嘴角，荡起一个浅浅的笑，然后低头深深的吻了下去。

　　　　不管经历多少坎坷，你终将回到我身边，一如你当初的承诺一般，我们会在一起守望渊界，直到世界毁灭……　






第十章　心之眼眸（4）

冰洛随着苍染去了炝国，同冰蓝一样的被安置在了炝国王宫里，不同的只是王宫比几十年前更加华美了，侍女侍卫对她更加毕恭毕敬了。没有了战火硝烟下的紧张气息，王城之内一片祥和，她每天都站在城墙的塔楼上默默的看着城中百姓来来往往繁忙的生活，而她仿佛一个多余的人般没有位置。苍染有时会忙碌别的事情，更多的时候则会陪着她站在塔楼上，两个人也不交谈，各自看各自的风景，但是两只手却会下意识的握在一起。

　　　　时光匆匆，曾经的相守竟然已经是四十二年前的事情了。破灭了的爱与恨最后纷纷化作了平静，若是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横剑自刎，不但没有改变任何事情，还伤害了许多无辜的人……

　　　　明轩……冰洛心中久久的痛着，忍不住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你若想他，干脆去找他。”苍染的声音冷冷在身边响起，一脸的淡漠。

　　　　她知道，他面无表情的时候，才是真正生气的时候。

　　　　“你……愧疚吗？”她问。

　　　　苍染有些吃惊：“我为什么要愧疚？”

　　　　“因为明轩什么都没有做错。”

　　　　“哼。”苍染冷笑，“他怎么没有做错？顶着我的脸和你在一起，他就是死一万次我也不解恨。”

　　　　冰洛甩开他的手，转身便跃下了高高的城墙。

　　　　“你是个疯子！”她扭头喊道，然后徒步走向与他相反的方向，似乎是要将他远远的甩在身后。

　　　　“去找他吧……”苍染魅惑的声音幽幽的传入冰洛耳中，“然后……”

　　　　冰洛没有听清后面苍染又说了些什么，当她回过头再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城墙塔楼上了。

　　　　如今你已经成为渊界最大的赢家、最繁忙的王者，可是我还是想要回到那个能每天都守望日出日落的开满浮棉花的森林。失去力量的冰使，还有什么资格站在全力的塔尖上，陪你守护黎明苍生？我累了，就让我躲起来吧，躲起来想想什么是我该走的道路，我该用什么方式来面对身边的人。

　　　　忽然一道浅蓝的身影映入眼中，冰洛皱了皱眉，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涵希？”她试探着询问，果然见远处的蓝衫女子闻言迅速向她移动，很快便道了她跟前。

　　　　“冰洛，你终于出来了。”涵希面色有些憔悴，衣衫也有些脏乱，“我已经等了你九天了，你再不出来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冰洛闻言，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火阎罗暴走，小白受伤了。”涵希低声道。

　　　　冰洛一惊，迅速跟着涵希前往住处。

　　　　火阎罗是远古的生物之一，由于存活的时间已经很久了，对世间的一切也就看得淡然，几乎很少四处走动，偶尔出现也是以虚幻的姿态，常常是化作男子出行。他的真身犹如雄狮一般，只是浑身满是火焰，体积也相当于普通的雄狮十倍之大。最近一次他出现在凌国，后来被冰使冰洛制服之后便留在玄冰岛的地下深穴沉睡，他曾对冰洛说：“我愿永远沉睡，远离世间繁杂的一切，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一直沉睡到时间的尽头，只有死亡才值得我睁开双眼去看这个世界最后一眼。”　






第十章　心之眼眸（5）

所谓神兽，也不过是想要一个温暖的栖息之地，可惜永恒生命的神兽只能眼睁睁看着恋人一遍一遍的死亡，而他则一次又一次找寻到她的转世，终于在相守了十六世之后，她的灵魂化作灰飞，永远的消失在了渊界。

　　　　“他说过，他不会再管世间的事情的。”冰洛急道，身下的飞鱼在空中张开半透明的鱼鳍呼扇着快速飞行，一旁的涵希则面色阴沉。

　　　　眼看着云层散去，飞鱼载着两人来到了昔日凌国的废墟附近，这里经过涵希几人的努力已经大致显现出了一个小镇的样子，由于水神和风圣的庇护这里的气候格外的好，也开始吸引一些百姓来此开拓耕地和定居了。

　　　　“随我来。”

　　　　涵希跳下飞鱼，带着冰洛走进一栋装饰稍比附近的屋子讲究的院子，这里对称着分别有八个房子围成圈，涵希径直走进了其中一间，之间屋内光线昏暗，床边坐了一个人，此人的双手泛着幽幽的绿光，腿上蜷缩着一团绒绒的白。

　　　　冰洛胸口一紧，移开了目光。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回来。”明轩低着头，手上光芒不减。

　　　　小白闻言，挪动着身子缓缓抬起头，圆圆的黑眼睛依然水灵灵，见到冰洛的到来眼中发出一些激动的光芒。

　　　　“主人……”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喊着，柔柔弱弱的声音叫的冰洛鼻头一酸。

　　　　冰洛伸出手想要接过它，却被明轩制止了。

　　　　“别碰它，我将它封在结界中，传送一点寒冰气息给它。火阎罗的灼伤，就连勒羽和涵希都束手无策。”

　　　　雪狐再次将脑袋埋在前腿间，虚弱的闭上眼睛，似有似无的睡起来，一时间屋内只有浅浅的呼吸声，但是对于冰洛来说还有自己如鼓的心跳声。

　　　　他的侧脸映在浅浅的绿光中，坚硬的线条搭配着紧抿的嘴唇，低垂的眼帘挡住了他的思绪。

　　　　话到了嘴边，冰洛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怎么能来的，苍染肯放你出门？”明轩开口讽刺道，这可能是他嘴中第一次冒出这种话语了。

　　　　冰洛连惊讶的心思都没有，只是静静的呆着，不知是在品味这个冷漠低沉的声音，还是在怀恋与他相处的感觉。

　　　　显然她的沉默令明轩觉得是一种默认，明轩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既然这么爱他，就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还来这里干什么？你还有什么资格来这里？”他低吼道。

　　　　冰洛望着他，忽然道：“陛下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

　　　　明轩的动作微微一僵，但是马上又恢复了默然。

　　　　“你是我唯一伤害过的人，即使是面对尚恒陛下的指责我也从未有过真正的愧疚。在我所有的记忆中我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别人安排好的、由别人告诉我该怎样做的，只有两件事情是自己做主的。”冰洛挨着床边坐下，侧头看着雪狐小巧的耳朵，“第一件就是爱上苍染。”　






第十章　心之眼眸（6）

明轩将目光撇到一边，咬了咬牙。

　　　　冰洛轻轻一笑：“第二件就是爱上你。”

　　　　此言一出，明轩才将目光真正的投在了她身上。

　　　　“你说的其实就只是一件事而已，第一件是你爱上了苍染，第二件是你爱上了长的像苍染的人。”

　　　　“你为什么不相信……”

　　　　“你敢说你爱上我完全不是因为苍染吗？跟苍染一点关系都没有吗？”知道她想争辩，明轩直接打断了她。

　　　　冰洛被激怒了，她一边喊着一边伸手去抓明轩的衣襟。

　　　　“我为什么不敢？我爱你！我爱……”

　　　　碰触衣襟的瞬间，明轩忽然皱眉拉住了她的手，两个人被一阵旋风带着扭曲着消失在了房间内，只留下熟睡的雪狐微微颤了一颤落在软软的被褥上，它哼咛一声，闭眼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起来。

　　　　两人消失的同时，涵希及时上前，手中的蓝光笼罩在雪狐身上，她咬了咬下唇，忍不住望向了极北的方向。

　　　　冰洛觉得自己似乎是掉入了漩涡之中一般不断旋转，当全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的时候，她突然停止了旋转摔在坚硬的地面上。小心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全是白色，白云，白雪，冰山。

　　　　“玄冰岛？”她不敢相信的缓缓起身，脚下的寒气慢慢向上侵袭着，虽然失去了灵力，但是以她对这里的熟悉来说，这里应该是玄冰岛没错。

　　　　我明明是碰触到了明轩，为什么会被他带到玄冰岛？除了我之外，应该没有人有能力可以瞬间转移到玄冰岛才对。

　　　　忽然远处有莹莹的绿光闪烁，冰洛迅速向那里跑去，却见明显持剑而立，右手上的长剑光芒点点，左手臂则被一层寒霜笼罩，连手都因为寒冷而泛起了阴暗的紫色。

　　　　明轩紧抿着嘴唇望向远处，那里有白烟丝丝缕缕的向空中发散。

　　　　“跟我走！”他一把抱起冰洛，迅速向白烟散发的地方奔去。

　　　　冰洛被那满是冰霜的左手搂着，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你的手……”她小声的问道。

　　　　明轩没有回答，依旧奔跑中。

　　　　冰洛噘噘嘴，白了他一眼。

　　　　本以为他会就这样沉默下去，谁知他竟然开口了。

　　　　“说了让你别碰，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他的语气中满是无奈。

　　　　是错觉吗？为什么听起来又有一点点熟悉的宠爱？

　　　　冰洛闪了一下神，随后争辩道：“你只是让我不碰小白……”

　　　　明轩叹道：“我说它在结界之中，让你不要碰它，开始我却抱着它，这不就表明我也在结界中吗？”

　　　　冰洛的视线落在别处，假装没有听见明轩的话。

　　　　没过多久两人变来到了一处溪流边，明轩将冰洛放下，紧紧握住手中的剑向前缓慢走去。

　　　　冰洛想开口唤他，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玄冰岛千年积雪，气候寒冷无比，冰层白雪只会越来越厚，怎么可能会有流水？即便是出现了水也应该马上凝结成冰了才对！是什么融化了这里的冰雪？！　






第十章　心之眼眸（7）

明轩的脚步没有停下，他十分小心的移动，向着水流上游的方向，冰洛紧随其后。

　　　　这不是明轩的性格，按理说有我在身边，他应该会至少嘱咐我不要接近危险的源头，然而今次他却什么都没有说。难道水流源头处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值得他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上面吗？

　　　　冰洛望着明轩的背影，安静的跟随着他。

　　　　这一路似乎走了很久，明轩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心神还是不时的落在身后的人身上，只不过他克制着自己不肯回头而已。然而即使是一个背影对着自己，冰洛心中却有着莫名的满足。至少，他在这里，在自己看的到的地方，在自己唤的到的地方，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勒羽……”明轩忽然低声道。

　　　　冰洛一愣，顺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地方俯身躺着一个黄衫男子，金色的碎发随风舞动，他身上的光芒弱的几乎要消失了一般。

　　　　勒羽？！冰洛紧张的看着他，想要奔过去，却被明轩一把拉住了。他轻轻的摇摇头，皱眉指向勒羽的身后，然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冰洛疑惑的忘过去，勒羽身旁空无一人，她不解的眯起眼睛仔细去看，果然看到虚空中隐隐约约有着一个巨大的火红身影，然而去很淡的颜色，几乎透明一般。

　　　　那是……火阎罗？

　　　　火红的身影忽然晃动了一下，远离了重伤昏迷的勒羽。

　　　　明轩俯着身子靠近勒羽，脚步尽可能的轻，悄无声息的触碰到了勒羽，然后手下结印将勒羽拢如其中，然后缓缓抬起手，勒羽随着他手的拂动升到半空中，随着明轩的步子一点一点的退后，终于离火阎罗越来越远，最后退到了一处山洞前。

　　　　明轩将勒羽小心翼翼的放下，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勒羽的右肩处有一道巨大的口子，然而这种伤口对守护术者来说是不会伤及性命的，看来勒羽只是失血过多来不及救治自己而晕了过去，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明轩一边检查勒羽有没有其他致命伤口，一边道：“你看不到火阎罗吗？”

　　　　这一句问到了冰洛痛处，她转过头咬了咬牙。

　　　　明轩没有再问，两人一时无语。

　　　　冰洛想要转移话题，于是只好问：“勒羽怎么会在这里？你又怎么会能瞬间到达这里的？”

　　　　明轩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道：“你应该能想到才对，以我们每个人单独的力量，是很难治好火阎罗造成的伤口的。若是有冰使的力量也罢，如今失去冰使之力，只有用别的方法汲取玄冰岛的气息才能护住小白。”

　　　　冰洛闻言，忽然意识到他们用了什么样的方法。

　　　　寒冰的气息只有风圣能够控制，然而这就要求风圣必须呆在玄冰岛，而小白则必须在安全的地方疗伤才行。如此一来就要有一个媒介将远在玄冰岛的勒羽和雪狐连接在一起才行，而那个媒介就是明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