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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印1--8-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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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圣那覆住五官的白眉、白须又是轻颤抖动,继而传出像压着嗓子的声道:“感谢三位祭司和学院长的关心,春的生死虽令人担忧,但小老头我……相信她会没事。”虽然以外貌来看,学院长年轻得像不满二十岁,但是没人比他清楚眼前这几位在人界都已活了有数千年之久,所以他总是开玩笑的以小老头自居。
“大司圣你近来为夏和春的事烦忧不少,事情告一段落后,上父希望你能到弥天之高修养一段时间。”杜凯若道。
“感谢上父关怀,待春和屠村凶手的事结束后,小老头定当接受上父美意。”大司圣的声依然像克制着。“接下来还有许多事得安排,尤其四大圣君中的月帝若要亲临海上,势必得好好规划周详。”
“嗯,月帝的安全得慎重,四大海域的海皇我会以圣院的公文正式请求保护,而银月古都那方应足以平时守护在月帝身旁的月影武士开道才是。”
“那么接下来便是光城圣院这方要如何安排对月帝的保护,让我好好跟紫微商量。”
“一切就有劳大司圣了。”杜凯若微笑,下一刻,光影一烁,座位上的人和三道圣光全消失了。
“紫微,有些事我得另外交待你。”
听大司圣的声比之先前,较无那般紧绷感,紫微也安慰道:“大司圣,您老别难过,我相信,飞飞会没事的。”
“废话,恶星向来最逍遥,本司圣若有九条命,飞飞丫头和澔星那疯痞子一样只怕有十条,没事的!”只见大司圣覆面的满脸白须颤动,像终于可以松口气般,展一层双臂的呼吸吐气。
“……”
“听到这消息,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想到太入神,结果被认为是忧心过度,害他只好顺应佯装一下。“你想,飞飞这件生死不明的事,能撩月帝到什么程度?”
“呃!撩月帝什么?”
“脾气呀!”紫微什么都好,就是脑筋太硬直。“春一旦落网,我们什么筹码都没有,要趁真相未明时,好好运筹再利用一下。”
紫微的五官有些不能自主的张楞着,大司圣的意思是要拿春生死不明的事,再……跟月帝捞一票好处吗?这……他老人家这么有把握飞飞的安危无虑,月帝的反应一如他预期?
“大、大司圣!”虚空中传出莎婷惶恐的声,接着那道总是端庄传令的倩影,此时竟狼狈浮现,面容苍白,如惊弓之鸟般的颤抖。
“莎婷,你还好吧?”紫微吓一跳,怎么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怎么样了?东西交到月帝手上了?”
“交、交、交……”她唇办失色犹颤不停。
“小莎婷,别怕,你现在已经离开银月古都了,来,吸口气,镇定一下,好好说明情况。”大司圣绽出长者的安哄慈笑,安抚道。
莎婷深呼吸地咽了一下口水,稍稍镇定了精神。
“春的头发送到月帝手中了?”
她用力点点头。
“月帝很悲伤?”
莎婷点点头又摇摇头。
“很愤怒?”
她眨了眨眼。
“还是发出了气到不顾一切的冲动?”
莎婷不点头也不摇头的呈现茫然了。
“月帝一点反应都没有,没良心呀!”大司圣忽像个为晚辈抱不平的长辈,用力切声道:“他敢对春这么无情,本司圣拼死都不会把春交给他!”
“可是春已经被你用玉脂泉杯卖断给月帝了。”不交也不行,紫微提醒。
“那是生前的第一卖,现在飞飞生死不明,人回来以后,就代表重生了,一切要重新议价,谁叫他未婚妻不顾好跑了,丢了一次,再要第二次,价码重新来!”大司圣悍然道:“况且本司圣为了找飞飞付出的心血和泪水,可不能白白牺牲!”
“泪水!”紫微忍不住问:“原来刚听到飞飞疑似死亡的消息,大司圣您在哭呀?”原来伤心难过都掩盖在那覆了满脸的白须下,还硬着嘴巴装强。
大司圣睨了紫微一眼,不正面回应,只道:“这一切精神损失本司圣都会算在第二次的价码上,尤其月帝对春表现的这么狠心,看本司圣怎么削他!”
“那、那第二次的价码可能得由大司圣您……自己去谈了。”莎婷嗫嚅道,她再也不想面对月帝了。“而且月帝的表现不是狠心,而是异常!”
“到底怎么回事?”
“月帝一拿到木盒,连开都没开,才一握住整个人的神情都变了,那张美到不行的俊脸也铁青寒厉到不行,吓得我想退开,却像被定住一样,动都动不了!”明明只是以传影术出现,却让她有身历其境的感觉,幻影动不了,真实的她竟真的连身也动不了。
“看来月帝的反应……不简单!”紫微可以想象。
“就这样而已吗?”对他这么轻描淡写,莎婷跳脚。“那时他全身散出一种金黄光芒,周遭没人敢靠近他,因为那种光会焚刺人!”倒霉的她离月帝最近,被锁在月帝散出的力量范围中动弹不得!
“嗯,听起来月帝的反应挺有血有肉的,那本司圣就别太苛责他,春的第二次价码可以改天再谈。”大司圣见风转舵的改口。
“那不叫有血有肉,后来听月帝身旁的少相伊尔贝说,月帝唯一一次出现这种反应是上任老月帝出事时,而且这种反应只表示,月帝要抓狂了!”
这下,大司圣、紫微全面色刷白!
上任老月帝出事时,当时的少年月帝对失职之人重惩开杀,甚至知道与圣院有间接关联,不惜对光城圣院表明绝裂之心,不怒则已,一怒必震慑人的月帝,的确如学院长所言;四大圣君中的月帝,莫看他身为男子却拥有倾城容姿,就敢轻捻虎须,得到的教训将会是痛不欲生!
“我想,一定就像大司圣说的,飞飞根本没事。”紫微忽道。
“当然,三位神祭司确定封印没离体,她活的非常快乐健康。”大司圣也抚须颔首。
“我也这么想,历劫归来后,飞飞一定迫不及待想跟月帝团聚。”莎婷也泯着天良附和了。
“对,一旦确定她没事,马上逮人,再以七个星宫神将亲自“护”送到银月古都,让他们小俩口好好团圆。”有七个,飞飞应该逃不了了吧。三人共同定下了这首要目标。
无论如何,痛不欲生的教训与其众人受,不如一个人受就好,飞飞反正已被打算为灭月帝的怒火的关键,干脆一次灭个够,就让她投身烈焰成仁,省得月帝的怒火烧到圣院来就不好了。
风透残檐,拂动流云,西海云台的月,今夜显得格外凄亮。
舞天飞琉背手独立月色下,眉宇敛凝,倚着精雕细刻的石栏杆,居高临下俯瞰星辰荡漾的大海,夜凉风清,万籁俱静中唯有潮音轻送。
亚亚抱着一个大圆的碧绿青瓮,来到舞天飞琉身旁。
“飞琉主子。”亚亚捧上大青瓮,道:“全在这了。”
飞琉默然的从碧绿青瓮中抓起一把灰似的尘沙,西海云台逝去者的骨灰,随风撒下,飘落大海。
“你还气我白天没直接杀了凶手?”
“我不知道。”她摇头,坦言道:“我知道你做什么事都有考量,也知道你这么做一定有目的,可是……我真的无法放过那个凶手。”
“我又何尝能放过他。”闭上眸,飞琉唇瓣浮出一抹复杂的笑,淡淡的无奈与轻喟。“如果能,我多想不顾一切放手去做,如果只是个人之怒、个人之仇,很多事会简单多了,但是……我不能这么做,因为我是大海之主。”
她睁开眼,看着月光下飘撒而出的灰沙。“就因为我是大海之主,我得顾全非常多的事,不能任意而行,否则明知利害关系,还不能克制私怨仗势而行,那我与罗烨又有何不同。”
“可是……这么多条枉死的人命,难道都……算了吗!”
“亚亚,你知道吗,从我接了西海皇的权相与拥有浪?涛令以来,每个人都说我是幸运儿,年纪轻轻便得到一切,权势、名利、地位,甚至人人称羡的外在与智能,大家都说我是天之骄子,大海蕴育的至宝,才会令浪?涛令二百年后为我而现世。”
“飞琉主子是大海送给我们海上子民的至宝,连海上大贤者也这么说。”
“我是吗?”看着一把又一把的骨灰散飞开,她始终以极轻极淡的表情看着,道:“极度的虚荣能造就二种人,一种是沉沦下去,贪心的要更多,一旦曾经的良善为世俗所淹没,又拥有号令一切的力量,贤者也堕凡俗;另一种,将自己放得更高,认为这些全是过眼云烟的虚幻,笑看喜怒哀乐,冷看生离死别,像个真正不沾世俗的高人。”
“这种高人,太不食人间烟火了,也很自私。”这种人真能—体谅人民的苦难吗?
“是自私,但也唯有永远像个局外人,才能有不是当局者迷的清楚智能。”
她的声幽幽,看向夜空的瞳眸也显得幽渺。
“当初我为承诺而回到西海皇朝,会接掌权相也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但我一直固守在自己的范围内,不愿主动插手太多事,因为我始终认为完成诺言,我便要离开,哪怕最后得到浪?涛令也没能改变我的决定,对这个职位、这个权势,我不想放太多感情、更不能有太多想法,因为我认定我终究要走的,我……不会长留于此……”
“飞琉主子……”见晶莹的珠泪由那绝美的面庞落下,亚亚怔住了,第一次见到主人落泪。
“我一直以为自己能放得开、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到局外人,不带真感情的……面对每一件发生的事……现在……每一把撒下的……都叫我心如刀割……”泪一溃堤,飞琉沉痛敛首,悲难自抑。
“我错了,错估一步,虽不让我满盘输,但却叫我尝到锥心的滋味,我无法原谅自己犯下的大意,让这么多人惨死!”
“难道你离开西海云台是故意的?”
舞天飞琉摇着头。“我确实想调查凶手,因为屠村案都发生在浪?涛令的力量施放时,可是浪?涛令的施放并没有固定周期,可见凶手对浪?涛令的了解颇深,深到让人怀疑是不是身边的人出问题,或者就是浪?涛令之主本身,但是连一些细微末节的时间都能掌握的,就不是身边的人能办到了,因此不得不让我怀疑一件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世上除了大海之主外,还有一个人能透过浪涛知道浪?涛令的施放时间!”
“难不成你与繁澔星的十天约定是将计就计?”
“多少我打这个主意,我邀繁澔星到西海云台,就是因为西海云台本身就是掌握浪涛脉动最有利的位置,透过浪涛将讯息传出去,再加强浪?涛令将施放的意念,最大的目的是想引出凶手,只是没想到,凶手竟会将目标对准西海云台。”
“这是谁都想不到的,一直以来屠杀事件都发生在沿海村落,谁知道凶手这次竟会趁你上了陆地而锁定西海云台,只是这件事让人觉得……凶手好象早就知道你将远行似的。”这点亚亚想不通,毕竟这件事是临时成行的,连西海云台内的一些侍女都是主子当天出门了才知道。
“对方确实知道,因为深海妖闇的势力早就渗入,西海皇朝里有内奸!”
“内奸!”亚亚错愕,非同小可的喊:“这事若属实,情况可严重了!”
“从屠村案一开始,我就感到怪异,最后从风的口中得知一个秘密,确定了我的怀疑,而且这个人在西海皇朝权势不小,只是深海妖闇还只是间接掌控此人,在无法掌握到明确的证据前,我只能先按兵不动,因为对方屠村落是何用意还不敢确定,倒是繁澔星已理出一些头绪了。”
“那夏之圣使呢?都忘了问你,十天之期还久,怎么突然回来了?”记得主子一接近岸上,对大海细密的感应力就减弱了,这边的事该感应不到才是。
“有人将西海云台出事的讯息传递给我知道,至于繁澔星嘛,除了被一件震撼的事情拌住外,我与他私下另有协议,目前就分开调查了。”
“有人将西海云台出事的讯息传递给你?!”谁有这能力呀?“记得唯一有可能出了西海云台求援的守卫,好象最后也没成功。”出入口都被人封了。
“若讯息没错,应该是求人的人。”
“救我的人……难道是那个紫发男子!”
“紫发!风吗?”这家伙能出现了!
“不、不是!”说起这个神秘之人,亚亚整个神采都亮了起来。“他比风有气度也有男子气概多了,额上还浮现一个麟纹图形,真的是很厉害又奇特的男人,只是俱伽一冲进来他就不见了!”害她一度以为自己在作梦。
“麟纹图开!”飞琉眯起双眸。“他出现前,蓝白环光茧可有异状?”
亚亚回想片刻。“好象被凶手所发出的余劲给打到,蓝白环光转的很强烈,危急的时候一只翠绿苍蓝色的龙出现,还张出蝴蝶一样的双翅呢,然后那个紫发男子就出现了。”
“翠绿苍蓝色的龙,双翅似蝶翼!”幻龙族。“看来是他了。”
“飞琉主子认得这个人?”
“你想谢谢他的救命之恩吗?”
“我只是好奇他为何会在西海云台?”
“当他是风的另一个……分身吧。”亲情也算分身吧。
“风能有这种分身?!”真难把那个散散漫漫、懒懒惰惰,成天睡觉的家伙,跟这种英风飒爽的男子划上等号。
“过没多久,风就要回复自己真正的身份了,届时要面对的……嗯,我希望这家伙心脏练的够强。”
“是什么了不起的身份,无聊的人,搞那么多分身。”
“或许风真实的身份会让你觉得拣到宝呢。”
亚亚一嗤。“等真有那个身价,我再看是不是宝。”希望真是个宝,而不是专门会闹的活宝一个。
“亚亚,天色一亮我就要到西岸边的五尖石峰,为了你的安全,我会派人护送你先回家族去。”
“飞琉主子要一个人去?”太危险了。“为何不让文相派大队人马去包围凶手。”
“你别担心,对方的目的就是要我身上的东西,我自有办法救出俱珈。”
“飞琉主子是不希望太多人去,最后逼得你要处决罗烨这个人吗?你还想着对浪?涛令的承诺?”说起此事,亚亚气恼再起,将碧绿青瓮放到一旁,决定好好同主子说清楚。
“难道你的泪、为大家的悲伤都是假的,你就这么不想杀罗烨!”
“亚亚,我说过,你不能放过凶手,我又何尝能放过他!”飞琉不无激动的朝她道:“大海之主这个地位,给了我无上的尊荣权势,也给了我同等的束缚,多大的力量就要背起多大的责任,权衡轻重,罗烨不能杀,除了是浪?涛令的期望也是我自己的决定。”
“为什么?”
“二百年前的浪?涛令之主罗烨,能力之高,连不轻易开口赞扬人的荒魁之原主人贺格公爵都公开称许过,他接浪?涛令时的年龄只大我没几岁,都是少见的年轻,只是我们的成长环境并不一样,他出身贫困,环境挫折历练深,看尽海上子民的阴暗面,产生了不凡的抱负与热诚,几度为救人而涉险,直到有一次生命濒危被路过的明光世子所救,明光世子感于他纯真直率的付出,便教导了他一段时日的法力与武术。”
“原来上一任浪?涛令之主还是明光世子的徒弟?”
“不,只能说是启蒙恩师,之后的一切都有赖于当事者的自立自强,但是由这么一位上古神人来点化罗烨,可说是他的造化。”飞琉对这位上古神人显然有份特殊之情。“明光世子存在于人界要比光城圣院的任何一人都久,听说在这个世界还是一片冰封时,他便存在,不但是“四季司圣”与“枷锁卷咒”制度的催生者,也是最早、最早大海之初,浪?涛令的原创者。”
“明光世子是创造浪?涛令的人!”亚亚不掩其惊讶,她一直知道这位上古神人对人界贡献非同小可,文献处处可见他的事迹,但,太过古早的典故就非她所能了解的。
“曾受明光世子点化,再为浪?涛令认其为主,罗烨后来的境遇,完全一脱他早先的困顿,可说一帆风顺便走到最高位,所要面对的引诱也才开始,突然面对这么多的奉承与各大海域皇族中的权势之争,个个表面认同他想拉拢他,私底下却是另一副嘴脸看不起他,总觉得他权势得之太易,没有事迹、不经考验无法服人。”
历来许多接掌浪?涛令之主的人,大多已有一定的名声与地位,或者有些属于流浪贤者,便继续流浪各个海上国家,以实际的行动深入民间助人,远离是非圈也让许多人心服气服。
“罗烨若能效法前人,干脆离开那些皇族拱出来的权势中心,继续他当初的心愿,帮助生活在阴暗边缘的海上人民,以他之能,绝对会是个相当出色的大海之主。”说到这飞琉也感叹。
“但他没有,起先只是为赌一口气而周旋在那些权贵中,最后荣华富贵让他沉沦了,甚至帮着向来拱他的权贵,助纣为虐,本性渐渐迷失,更可怕的是他的意志早已受深海妖暗所惑而不自觉,邪气一点一滴的侵蚀入他的体内,整个灵力体也因而转变。”
“这些都问接影响到浪?涛令,因为浪?涛令与大海之主的气是相通的,当主人的心转趋邪恶,圣气为魔气所阻,无法再将浩然之气传给主人,浪?涛令的浩瀚便逐渐消失,深海妖闇也因而盛起,当时的大海经常布满血腥与杀戮!”
“我好象曾听长辈说过,在他们父执辈那一代,深海下窜起一股诡异的势力,想占夺大海的主权与生机,当时的海面成天盖满奋战而死的卫兵尸体与鲜血,还有一些看起来奇形怪状像人又像巨虫般的尸体。”
“那是深海妖暗的士兵,当时的大海成天吸收的几乎就是这些生命与鲜血,再加上浪?涛令之主的彻底堕落与不知悔悟,终让浪?涛令发出不惜玉石俱焚的悲鸣,当时天象异变,波涛巨浪翻涌,浪?涛令本身更呈现灰褐色,罗烨还不知大难临头,继续刁难前来求救的海上子民,最后这份撼动天地的恸泣越过时空,传到明光世子耳内。生灵涂炭的哀嚎传来的是浪?涛令即将自毁的讯息,终让明光世子再下尘世,若非如此浪?涛令很有可能在那一次便消失于大海。”
过往的历史诉说起,总带几分幽怅,飞琉深深长叹一口气。
“这与杀罗烨有何关系?”从头到尾听来都是他自作自受,更该死吧!
“我说过,浪?涛令与大海之主的气是相通的,罗烨遭邪气侵蚀时,整个灵力体改变,那时就已有邪气转嫁到浪?涛令上,再加上生前被夺权、夺势的恨纠葛于心,那股怨恨之气也附在浪?涛令上,因此他还能借大海来探知浪?涛令的波动。”
“所以才要他真正的入土为安吗?”毕竟解钤还需系钤人,要化此恨唯有原当事者安息。“如果浪?涛令上的邪怨之气未除,会如何呢?”
“那点怨气虽不会对浪?涛令构成影响威胁,但也不是浪?涛令本身能除掉的,只要怨恨之气不消,罗烨就会再为深海妖闇所利用,因此杀了他只会让怨恨之气加重,再被以妖魔之法唤起魂识,塑造出另一个杀怨更重的杀手。”
“不能……炼化他的魂识,让他……彻底的消失,这样什么都不用担心了,我知道这个要求很可怕,但是……我就是不希望他活着。”亚亚垂首低声道,纵然知道凶手的可怜,对她而言却更无法忘怀他的可恨。
“亚亚,你抬起头来,这个要求不可怕,只证明了你受到的伤害是如何的重。”飞琉看着她,绿瞳深邃,宛如阳光下舒展绿意的海藻,充满宁谧。
“但是你明白吗,罗烨他从来不曾活着过,他的一切活动都只是表相,事实上的他,真正的生不如死,真要炼化他的魂识,得是浪?涛令愿意,但你可知,每一位大海之王对浪?涛令而言是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她别开目光,有些赌气。“我只知道恐怖的人不应该留着。”
“恐怖的是操控他的幕后力量,那才是真正可怕的人,来,你拿着浪?涛令。”飞琉执起她的手,将浪?涛令的一端放上她掌心。“感应看看,你会知道每一位大海之主对浪?涛令而言是什么。”
掌心上的浪?涛双带开始绽放出光泽,渐渐的散扬开,一道白色清芒渡上亚亚的手臂,一路往上,而至她的心中。
温暖、明亮与哀伤,却又充满浩瀚的包容和安抚,亚亚心头一热,眼眶不禁一红。
“对浪?涛令而言,每一位大海之主都像是它的孩子,孩子犯错它知道自己有责任也有罪,罗烨可算是它的孩子中让它最痛的一个,它愿意付出一切来补救,但是你要一个母亲炼化自己的孩子,半点生机也不给,我想它宁愿自己消失大海也不愿意这么做,再说连明光世子都给罗烨生机,哪怕我是现任大海之主也不能剥夺他再世为人的机会。”
“我明白,我不再逼你杀罗烨,一切照你的想法去做。”亚亚知道,面对这一切,进退都两难的其实是自家主子。
“飞琉。”男子的声由她们身后传来。
“文相大人。”回头看到殊北里在月色下的身形,亚亚内心高兴,她还是希望文相能阻止主子打算单独冒险的行径。“你们聊聊,我下去准备些吃的送上来。”
“三更半夜,文相怎么有兴趣逛到西海云台来。”亚亚一离开,飞琉恢复那漫不经心的脸色,继续从青瓮中拿起骨灰扬洒大海。“打算陪我一起送送西海云台这些出了事的弟兄吗?”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该知道,陛下不会置之不问。”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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