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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山书院-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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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半路联系到平南郡王府的人,冷冽只怕要乞讨回家。
堂堂平南军内定的接班人居然被大公子整得这么惨,让平南军方都气愤不已。她们几乎强逼家主大人将大公子捉回来,但是这个时候南夷十六族却出面了。南夷族风俗是男女自由恋爱成婚的,她们本就看不惯连续平南郡王府将连续几代花骨族的族长与平南军方的人结亲,但看在族长并无异议的份上,也就忍气吞声了。如今终于等出了个有主见的,自然再不能由着郡王府和平南军的人只手遮天。
平南军几代下来已经习惯对郡王府的继承人的婚事指手画脚,十六族的反对她们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结果接下来一个月内,平南军的高级将领被人袭击了个遍,她们才恍然记起了很多很多年前十六族影子的恐怖。
当然平南军中伤得最重的不过是断了两条腿,因此她们也知道十六族手下留情了,只是在给她们警告,所以一时间再无人敢鼓动什么。直到几个月前,公子干脆搬到花山与陆颖同住的消息传回郡王府,才再次引起了波澜。冷冽气得连拉断了两张弓——自从上次被小陆山长用袖箭伤了后,她也一直加倍练习功夫,期待报仇雪恨。
吃过晚饭后,陆颖将几位好友送到门口,却见一人正在门口站着,一见她出来,便冷笑着迎了上来:“陆山长这段时间可过得快活!?”
陆颖见是冯北辰,左右看了一下,有几个学子正路过,便道:“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有什么好说!!”冯北辰突然怒吼着,惊得路过的学子都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还有山长院子门口的花山六杰。
“霞晓都死了多少天了,你除了整天躲在你的窝里还能干什么!!!”冯北辰指着陆颖的鼻子大骂,丝毫没有一个学子对山长的尊重和敬畏,她眼中冒火大声道:“你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却任她逍遥法外!哼,我原以为你陆山长多么无所畏惧的一个人,原来也是个懦弱无能不敢为自己学子伸冤的家伙!”
停下来的学子的眼神顿时都变了:杀害厉霞晓的凶手找到了?而且山长是知道的?那为什么现在还不公布?
陆颖注意道周围围过来的学子越来越多,冷了脸:“冯北辰,厉霞晓的死我自会给全院师生交代。但是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必须审慎行事!你这样跑到我门口大吼大叫有什么用,回你的房间去!!”
冯北辰盯着陆颖,胸口欺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然后忽然冷笑道:“好,很好!若不是我先担心我位卑言轻,瞎了眼寄希望于你这位大山长,霞晓的仇只怕早就报了!哼,你不做,我自己来做!!!”
沈菊上前一步拦住冯北辰,笑道:“冯师姐——”她知道陆颖行事绝对不会轻率鲁莽,如果真如冯北辰所说陆颖已经确认了凶手却还不肯透露,必然有她的原因。
冯北辰将手一甩,瞪着她道:“你们都是一伙的,自然向着她说话!不用劝我,我告诉你们,没有你们我一个人也能把那个凶手揪出来!”
沈菊还待说什么,陆颖也恼道:“由她去!”
冯北辰似乎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陆颖,失望的表情一掠而过,随后一转身,满脸的坚毅。
陆颖只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紧紧闭着嘴。
学子们见冯北辰走了,陆颖冷冷的眼神便落在她们身上,赶忙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侯盈皱起眉头:“敏之,你这么说,未免让她们有些寒心。“
陆颖露出一丝疲劳的神色叹道:“我知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几人见她不想说话,便也不相强,离开了。
陆颖转身向院子里走去,走得很慢,果然过一会窦自华又进来。
“人到了?”陆颖问,信是一个月前发的,对方怀疑了很久,但到底还是来了。总算不枉她将厉霞晓的案子拖到现在。
“嗯。在镇上住着呢。”窦自华神色有些犹豫,“敏之,你真要这么做?”
陆颖透过桂花树的枝桠看天上一轮圆月,眼里泛着寒意凌然的光:“自古以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只是不想为这种事情脏自己的手而已。”
☆、072
“冯师姐,你真知道是谁杀了霞晓!”东平抓着一脸疲态的冯北辰的胳膊使劲的晃,急切地说,“到底是谁害了她,你快说啊!”
冯北辰长长叹一口气:“东平你让我安静一会好吗?”
东平激动的说:“师姐,我怎么能够安静呢,霞晓死了一个月,我无时无刻不在想那个凶手到底是谁?霞晓从来就没有害过任何人,却白白死掉了,这太不公平了——你既然知道那凶手是谁就说啊,我们去把她抓起来,让她给霞晓偿命。”
冯北辰微微睁开眼睛:“我虽然知道凶手是谁,但是东平,我没有证据。”
东平愣了一下:“没有证据?那你怎么知道——”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始终不肯说出口了。”冯北辰眼中的阴翳密布:“我不过是一普通的学子而已,即便知道凶手是谁,可是无凭无据,根本无法证明什么!但是她陆颖不一样,她是一院山长,她的话会比我有分量的多,但她却不肯出面!哼!我就知道她是靠不住的!”
东平听冯北辰这么一说,情绪稍稍平静了一点,但挣扎了一会,还是开口道:“师姐,那么告诉我凶手是谁可以吗?说不定我们一起找找能够查到证据。我和霞晓一起住了两年多,论对她的熟悉再没有人能超过我了。”
“师姐她怎么说——”李君江在门外早就等不及了,东平一出来就连忙迫不及待的拉住她的袖子追问。
东平沮丧地摇摇头:“师姐不肯说,说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唐乐天冷笑道:“都什么时候了,师姐居然还不肯告诉我们。难道我们都是贪生怕死之徒吗!”
东平低低地说:“师姐只隐约提及好像霞晓是因为无意间惹上了不该惹的麻烦而被人灭口的。霞晓当初曾经也有些不安和师姐提过起过,但是说得很模糊也很轻描淡写,所以师姐也没有怎么注意,现在直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重视起来。”
李君江愣了愣,然后道:“师姐也太苛责自己的,她又不是神仙,怎么能预知这些事情?”
唐乐天也默然了。
等到几个师妹都离开了,冯北辰才又走出自己的房间,望了望天空,又低下头。她袖中的手微微有些发抖,暴露她内心的忐忑,但是眼中的坚定却没有变。
转身关上房门,她大踏步向外走去。
“陆山长这番请我来,该不会只是为了请我吃饭吧?”
花山酒楼的三楼包厢中,一个中年女子看着一桌精致的菜肴和自己手边的玉壶,大马金刀的坐着,满脸倨傲,根本没有将主人家的一翻盛情放在眼中。
陆颖轻轻拿起自己面前的筷子,随意拣了一个盘子的菜夹了两筷子,送到自己嘴里,一脸满意的咽了下去。不慌不忙的放下筷子,陆颖微笑道:“将肖大人千里迢迢请过来,当然不能只是招待您一顿饭这么简单,而是有一场好戏请您看。”
对面被称为肖大人的女人哼了一声,她当然不会以为陆颖会无故将她从京城请来只是为了看戏——这其中定还有更深的意图。
“看戏?我不认为我和您有这么好的交情。拜陆山长所赐,小女现在求学无门,只能自己在家里苦读呢!”
原来陆颖这次宴请的人竟然是两年多前被开除的肖河的母亲。被花山书院逐出的学子一般都不会再有书院肯接受,就算是请重金延请西席也请不到真正有名望的大贤学者。肖河、史红绫等人现在前途一片黯淡,除非将来能够在科举中一展头角,否则终身无望。
是以陆颖也不期盼这位肖大人能够给她好脸色看。不过今天她要借她的手用一用,因此对于她的恶言恶状并不在意。
“那么肖大人认为我做错了吗?”陆颖笑道。
肖大人抿了抿嘴,她心里明白自家女儿事情做到太过,无论如何不能怪陆颖做错了事,李凤亭赶错了人。但是身为一个母亲,对于寄望颇深的女儿晦暗的未来,又怎能不暗恨在心?
俗话说,宁可被人知不可被人见。肖家是太女党是众人皆知的,但是肖河却把党争闹到了台面上——这就违反了游戏规则!花山书院其实对这些学生的来历都心知肚明,也明白她们其中有些人一出书院就会立刻成为某个派系的得力干将。但是知道归知道,只要她们在书院谨守学子本分,将来出去选择什么样的路,效忠什么人,花山书院根本就不会管。
然而如果你还在书院的时候就开始在这里殴打同窗,搞派系之争,花山书院岂会坐视不管?更不提政治斗争是花山书院的第一号禁忌!
“好了,不要再打哑谜了。陆山长到底要我来是做什么,不防直说吧!”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了,肖大人自然不会再这个时候做些无谓的反击。她虽然人在京城,信息也是灵通的,自然知道这位陆山长虽然不过成年半年,却绝不能小看。
陆颖也不解释,只是起身走到一边的百格架上,将一面华丽的镜子轻轻翻转了过来。
肖大人大吃一惊,那镜子上竟然有影像显示出来,她起身走进了几步,发现那影像仿佛是花山酒楼二楼的一个雅阁,一花山学子正面对着两碟小菜喝闷酒。
“这……”肖大人指着问,“这是什么?”
她当然问的不是这镜子是做什么用的,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监视道具,但是以她的眼光至少也能看出它的用途。只是陆颖给她看这个学子喝酒到底是什么用意?
陆颖笑眯眯的推开镜子旁边一块装饰用的玉石,里面露出一节铜管,立刻传来轻微的咕噜咕噜喝酒的声音,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已经足够距离一尺内的两人听得一清二楚。
冯北辰坐在隔间里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脸上已经显出醉色。她的目光看着自己斜对面的那张桌子——一个月前霞晓就是死在那张桌子上的。
“霞晓,我会为你报仇的……”冯北辰喃喃地说,一边又抓起酒壶,连倒酒也免了,直接倒进自己嘴里,眼里满是愤恨和不甘。
周围的客人有些不满地看着她酒气冲天的吵吵闹闹,但见她一身花山学子服,只得又按捺下找茬的心。
当然这种喝法是个人都撑不了多久,冯北辰在干光了第五壶酒后,脑袋终于慢慢垂了下来。
此时天已渐渐黑了,二楼上的客人慢慢走的只剩下冯北辰。
“陆山长就是想给我看花山学子酗酒吗?”肖大人看了半晌,始终只见冯北辰骂了喝,喝了骂,一味的发泄自己的情绪——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陆颖轻轻笑道:“肖大人,看戏要有耐心,否则一不小心会错过精彩的片段呢。你看,现在不是又来了个角色了吗?”
酒楼的二楼过果然又出现一个人。
一身黑衣,那么突兀的出现了二楼的窗外。黑衣谨慎了左右观察了一下,又看了看背对她爬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冯北辰,伸手一撑,便跳了进来。她的身姿轻盈非常,落地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黑衣走到冯北辰身后,一柄匕首悄然无声的滑出她的袖子,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向冯北辰,目光落到她□的脖子上。
提起利刃,黑衣眼神一凛,向她的喉咙挥落。
“果然是你。”
黑衣被突然响起的声音一惊,手上的动作略停滞了一瞬,这一瞬间,原本醉过去的冯北辰居然动了,很敏捷的起身,转身,一甩手,一蓬白色的粉雾向黑衣面上扑了过去。
黑衣大骇,连忙掩住面后退,她听见冯北辰凌厉憎恨的声音:“果然是你,唐乐天。”
黑衣身形一顿,挥开烟雾,冷冷的看着冯北辰:“你没有醉,你是装的!”
冯北辰大笑一声:“我不以身犯险,就是要引出杀人凶手——只是我原以为凶手可能是你雇佣或者派出的,却不想是你亲自动手。”说到这里冯北辰眼露不耻,“竟然对自己的同窗会到,唐乐天,你真是没人性!”
黑衣,应该说是唐乐天丝毫没有被冯北辰的愤怒所激怒的表情,只是不屑道:“皇位之争本来就是残酷血腥的,霞晓她运气不好我也没有办法。”
冯北辰怒道:“她不过是无意中听见你和林旭争执,根本没有对你们怎么样,你们竟然也不放过她!你和霞晓也是认识的,你知道她为人如何,她绝对不会到处乱说。”
唐乐天轻蔑的笑道:“冯北辰你好歹也是贵族出身,怎么如此天真!她林旭虽然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可是这是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的事情。要知道只有死人才可以绝对去相信。所以,你以为我会放这么一个随时可能揭露我的隐患在身边吗?倒是你,我却是不知道,你是怎么猜到是我的?”她说着把手中银亮的利刃在嘴边轻佻吹了一下,笑得无比残忍。
“我一个人当然查不出这么多,但是山长可以查得到。”冯北辰眼中闪着寒光。
唐乐天盯着冯北辰看了半晌,然后轻轻道:“你是说山长也知道?”
冯北辰反问:“不然你以为?”
唐乐天斜眼看了她一下,讽刺道:“知道又如何?你没有正君,她也没有证据,不然早就把我和林旭的身份公开,然后赶出花山书院了。当年李凤亭赶走肖家和史家那两条太女狗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陆颖是她的得意弟子又怎么可能对我们另眼相看?历代花山掌权者最恨有人把党争带入学院,她陆敏之又怎么会例外?”
说着上下打量了冯北辰一眼,把玩着手中的利刃,“怎么你向陆颖求助无果,居然打算把自己当饵食抛出来想诱捕我吗?”
冯北辰面色微微有些白,但还是身体却站得稳稳:“不管如何,我一定会抓住你以祭奠霞晓在天之灵!”
“真是自不量力。”唐乐天嘲笑着,“你以为我唐乐天真是平常那个看起来笨手笨脚的书呆子吗?我既然能轻易要了里厉霞晓的命,自然也能取你一条贱命!”
说着手中的匕首向她挥去。
陆颖将晶石和镜子都归了原位。
肖大人还兀自沉浸在刚刚的震惊中,她面色微白的看向陆颖,心里所想无比复杂:林旭——她是康王党的人 ?'…99down'这不可能!
陆颖见她显然是被刚刚听到的事实弄得思维混乱了,便又坐了下来,慢条斯理的吃着桌上已经凉下的菜,等她自己梳理好。
直等到肖大人镇静下来,看见陆颖悠闲的吃菜,终于明白陆颖叫自己来的意思:人家早看出林旭跟太女党的瓜葛,但更知道林旭其实是康王党的人。她陆颖不想留奸细在书院里,便要借她的手来清洗——她算准了自己知道了林旭的其实康王府的人后绝对不会容忍她的存在!
林旭,亏你之前装得那么好!不断给我们传来信息,可是都是些无关重要的东西。我的女儿年少冲动不懂事,你难道也不懂。难怪当年她不但不阻止我的河儿,还积极推波助澜,还得我的孩子被赶出了花山书院,一生前途渺茫!
林旭,我肖家与你势不两立。若不让你好好尝尝苦头,不能解我胸中之气!
想到这里,肖大人对陆颖的面色稍微好一点,抬手向她微行一礼:“陆山长的好意,肖某领了。这个唐乐天——想必陆山长早有稳妥的安排,不知道抓到后是否能够交给我?”
陆颖心道虽然我是很乐意看你们狗咬狗,但是唐乐天到底还是花山学子,即便她杀了同窗,但要如何处置,还是要由花山来决定。
“唐乐天现在还是花山学子。“陆颖不悦的看着她。
肖大人看到陆颖的表情,知道不能得寸进尺,于是也闭了嘴。
“铛”的一声,匕首飞出去老远。
唐乐天慌忙向窗外飞去,却不想外面已经有人等着自己,一脚正踹在她腰上,让她狠狠的摔在二楼地板上,紧接着两个人出来将她死死按踩在地上。
她疯魔的抬起头:“冯北辰,你这个混账,你居然暗算我!”
才骂一句,她背上的脚就一沉,将她后面的话都压回了肚子。
这时有人慢慢走了过来,唐乐天转头一看,眼睛瞪大,心里才真正绝望起来,来的人正是陆颖。
她无比懊悔的想:她竟然没有想过今天晚上根本是陆颖和冯北辰联手设的一个局!
☆、073
“定芳,游川,辛苦你们了。”陆颖向制住唐乐天的两位好友微微点头。现在六人中功夫最好的两人便是侯盈和谢岚。
侯盈低头轻蔑的看了一眼唐乐天,轻轻的啐了一口:“垃圾!”
刚刚在楼外埋伏的,将唐乐天一脚飞回来的便是谢岚,此刻全然没有刚刚动手的彪悍和刚硬,双耳泛红的说:“没什么。这个家伙杀了霞晓还想杀冯师姐,不将她绳之以法,实是天理不容。”
侯盈看着谢岚难得流利的说完这么长一段话,心想游川虽然怕羞,却与懦弱完全扯不上关系呢。
“你刚刚在这里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虽然在我的推测之中,但是我还是觉得很难过。”陆颖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瞅着她的眼睛,口吻比这初冬的夜风还要凉,“唐乐天,你真的很让我失望。你让花山在短短一月内一下子少了两个学子,这是林旭花了两年时间都没有做到的。我不恨你心思歹毒,残酷无情,连同门都下手。我只恨你太蠢,太莽撞,你本来可以有很好的前途,如果你能安心在花山过完三年,考过六门课,凭你花山学子的身份不管在哪里都能是前程似锦。可是你偏不要,偏要走最艰难,最糟糕的一条路。”
唐乐天的眼睛里露出慌乱和懊悔的神色,面色涨得通红,硬着脖子为自己分辨:“如果厉霞晓不死,便是我死。我,我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陆颖听见她欲盖弥彰的狡辩,气急反笑,加重语气:“你发现偷听之人是厉霞晓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如果她要泄密早就泄了,难道还等到你发觉了才来亡羊补牢。如果她对你心有芥蒂,再怎么不济,也会和你保持距离划清界限。但是直到死前,她还与你一起来花山酒楼喝酒,便是还将你当成朋友来看。你却为了完全泯灭隐患,将她杀死。将她杀死也就罢了,为什么不乖乖安生躲在角落自求多福,还自以为聪明的想将冯北辰杀死——你真当花山书院的人会坐视自己的学子被杀而无动于衷?”
唐乐天在听说冯北辰在山长院子门口与陆颖起了争执后,了解到陆颖的态度非常冷漠,加上冯北辰孤注一掷的表现,就直觉判断陆颖此刻根本没有计划插手进来——如果陆颖插手,冯北辰又何必冒险?
她的这种想法本没有错。但是陆颖要剪除干净的并非只有她,还有林旭,所以一个月前便去信将肖河的母亲从京城请了过来——开除一个学子的负面影响陆颖倒能应付。而一个刚刚接任山长不到一年的山长就要把副山长赶走,不论什么原因,面上总是有些不好看的,尤其林旭当初还是老师留下的。陆颖想少些闲言碎语自然要想想别的办法。
唐乐天自林旭在山长接任仪式上企图扳倒陆颖失败后,就对林旭完全没有以前的顾忌,心态变得越来越自大,越来越看不起林旭,认为没有她自己也完全可以撑起康王府在花山书院的线报工作,甚至多次对林旭冷嘲热讽——厉霞晓无意中听到的便是其中一次。唐乐天少年得意考进花山,又成了康王府埋下的重要线人之一,是以满脑子只想着自己若是比林旭立了更多的功的话,将来在康王面前会是如何受到重用。
但是唐乐天却看不清自己纵然如何聪慧,想要与林旭相提并论,还是缺乏太多的经验和磨练。林旭因为被李凤亭刻意隐瞒下陆颖接任山长的消息而造成一时判断失误。但是她年轻时本是与李凤亭不相伯仲的人物,再加上超出唐乐天十几年的阅历和经验,如何会不如她?
且不说其他,只看两人察觉说话被人偷听,后又发现偷听人留下的扇子时,林旭便立刻提出由唐乐天在学子中鼓动成立同乡会,借机来寻找扇子的主人的策略便超出唐乐天不知道多少。
只可惜唐乐天年轻气盛,自负过头,自以为成功操纵了一次同乡会找出偷听者就得意忘了形,没有和林旭商量就自作主张杀了厉霞晓。她如果能够沉心静气的琢磨一下就知道,如果没有林旭的完美策划,她们要如何光凭一把扇子就找到偷听的人——尤其在不能公开招领的情况下。
比如今天,如果林旭听到冯北辰大闹山长院门便不会同她一样下如此轻率的判断,甚至可以很快察觉其中可能存在的危机和陷阱,从而采取措施——比如提醒唐乐天不要轻举妄动!
然而唐乐天竟然来了——林旭此刻究竟在做什么呢?
别人不知道,陆颖却是清楚的。此刻的林旭正在和寒光下棋——冯北辰从大闹山长院门开始,许璞就抱着一本棋谱悠哉悠哉地去敲林旭的门了。
这天晚上从始至终,花山书院里没有一个人向林旭通报这件新闻,林旭的院子就像是一个孤岛,被黑暗的海水与周围的大陆远远的分开。
林旭“啪”的将一颗黑子按在了棋盘上,笑盈盈地说:“寒光,原来不知道你对围棋的兴趣这么浓?我这一月下的棋比以前一年下的都要多。”
许璞目光在棋盘上扫了一下,中指和食指又夹起一枚棋子放下,漫不经心地说:“反正我已经考过了第七门课,时间绰绰有余——练习下书本外的东西,只当是消遣吧。再说,好的对手并不好找。”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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