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帝后(倚剑而歌)-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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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流筝倒吸了口冷气，觉得所谓的杀手和眼前这个家伙比起来，差的不止一个档次了。

　　　　世间，好像就此平静了。

　　　　没有雷声，也没有人说话，就像整个世界都在沉睡。只有这硕大的雨滴哗哗下着，似乎告诉所有人，时间还是在流逝的。

　　　　直到，一阵马嘶声传来，将所有人的视线都牵引了过去。

　　　　禁军统领不知道来者何人，立即让人冲上去包围。

　　　　但只有司徒流筝明白，来的人是谁。

　　　　只不过，来晚了。

　　　　或许早来半盏茶的时间，事情都不会变成这副模样的。

　　　　雨，逐渐开始变小，已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大雨倾盆。

　　　　士兵们虽然并不是每一个都知道雅静长的是什么摸样，但是一看那玄黑色的金线九龙图文的龙袍就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了。

　　　　禁军统领完全没有想到原本正赶往清凉寺的雅静，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许是心虚的缘故，手中的大刀都已经拿不住落到了地上，颤抖的跪倒：“叩见陛下。”

　　　　越过跪倒在自己面前的禁军，视线落在那倒在地上还就血流不止的身躯。努力想要勾起嘴角，告诉自己一切都是梦。可是浑身湿透的冰冷，却无时不可不在提醒她眼前的都是现实。

　　　　残酷的现实。

　　　　在来时的路上，雅静的心里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在面对这样的情景时，内心依旧平复不了翻滚的怒火和酸涩，只觉一股腥热急于从喉头涌出，但却被她强行咽了回去。

　　　　没有人知道此刻雅静的变化，只知许是淋了雨的缘故，雅静的脸色显得有些发青。

　　　　权易真微眯起眼看着雅静身后的烨华，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却没说话。

　　　　烨华则看着倒在地上已经冰冷的身躯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再一抬头，先是看见了司徒流筝无奈的摇头，似乎告诉他已经尽力了。

　　　　每个人似乎都没有意思想要率先开口说话，沉默就像坚冰一样凝固着每个人的心。

　　　　直到一道白虹闪现，权易真紧接着后退三尺，一把夺过跪在地上士兵的长枪，隔开了烨华迎面攻击。

　　　　没有说话，就先动手。

　　　　司徒流筝挑了挑眉，看着还在马背上的雅静，不知接下去该如何。

　　　　雨淅淅沥沥的终于停了下来，只是天空依旧灰暗。

　　　　世间很安静，只听得见刀兵交接的声音，以及身下的白马打着响鼻，跺了跺蹄子。

镇魂　第十章　　　命运枷锁（2）

　　　　“……够了。”终于在沉默了良久之后，雅静开口说道。

　　　　声音很轻，轻得几乎细不可闻，但却让每个人都停在了耳朵里。声音很沙哑，同时也很空洞。苍白的，里面几乎没有任何感情的存在。似乎只是单纯的吐出这两个字而已。

　　　　最后的一次交接，烨华往后略退三丈，长剑一甩，冷眼看着对方。被长枪刺中的肩头着流着血，但似乎本人并没有什么感觉。

　　　　而权易真只是将长枪一甩，反手斜扣在身后，黑色下场的眼眸冷冷的看着烨华。

　　　　雅静摇晃着翻身下了马背，让站在一旁的司徒流筝以为雅静随时摔倒在地上，忍不住想要上前搀扶一把。

　　　　拖着沉重的步子，雅静一瞬不瞬地盯着转眸看着自己的权易真，青白交接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同样也没有再去看倒在地上的尸身。

　　　　来到他身前，雅静停住脚步，对着他缓缓勾起嘴角。

　　　　没有人明白雅静此刻为什么会笑，只觉得雅静此刻的笑容看上去像是天上最干净的云彩，纯白无暇，美丽通透。

　　　　难道权亚楠的死对雅静的刺激太大了，所以精神上还没有反应过来吗？还是因为她其实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死活？可若是不在乎死活，又怎么会冒险赶回来？

　　　　烨华和司徒流筝都想不明白，只是呆愣愣的看着雅静站在权易真的面前如此微笑着。

　　　　然后看着雅静举起手，狠狠地扇了一个巴掌给自己。

　　　　这下子，不光是烨华和司徒流筝愣住了，就连权易真也惊住了。

　　　　他以为雅静会毫不犹豫地打自己一记耳光，就算没有打，依照雅静的性格起码也会大呼小叫地对着他理论，说什么亲子之间的关系等等，说他冷血无情等等。只是，这一切雅静都没有做。

　　　　没有激动的情绪，没有责怪的语言，也没有对自己拳脚相加。

　　　　只是这般笑着，安静的笑着。

　　　　而那他以为会落在自己脸上的巴掌，居然落在了她自己的脸上。

　　　　而也不知是雅静下手太重的缘故，还是气急攻心的缘故。原本被吞下去的腥热再次涌了上来，从嘴角蜿蜒而下。

　　　　“静儿！”率先惊呼的，是站在雅静左边的烨华。

　　　　似乎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终忍不住往下倒去。

　　　　“……静儿。”下意识的伸手接住缓缓倒下的身躯，原本平静的语调中终于有了一丝颤抖。

　　　　倒在权易真的怀里，看着对方担忧的眼眸对着边上的人大吼“太医”，雅静依旧笑容未变，沙哑的低声呢喃：“……这下子……你满意了吗？”

　　　　听到雅静说话的声音，权易真止住了所有的动作，只是低着头看着从她嘴角不停流下来的血，艳红艳红的刺痛了他的眼。

　　　　“……如果我……永远都醒不过来……你也……再也……不用害怕……我会离开你了……咳咳……咳咳……其实……我是真的……很恨你……恨你恨到骨子里……恨不得一把掐死你，但是……我是真的……咳咳……咳咳……真的……真的……”

　　　　最后的几个字权易真没有听清楚，只是呆呆的看着雅静一张一合的嘴巴，然后涌出个多的血，几乎染透了她黑色的衣襟。

　　　　托着她的手掌传来的粘腻的感觉，低头看去，只见黑色的龙袍早就被血染透了。只是因为黑色，所以才不容易被发现。只是权易真常年穿着黑色的衣服，自然最先看出黑色中有着异样的暗红。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司徒流筝和烨华同时跟着权易真的视线落在了雅静的衣摆上，那暗红的颜色几欲让人眩晕。

　　　　几乎瞬间，烨华就想到了那时雅静坐在自己前面好似要混过去的模样，但因为雨水太大，他根本看不清楚雅静那时候是怎样痛苦的表情。

　　　　他以为她是在雨水里冷得发颤，现在细细想来，一定是太过疼痛所以就算强忍着也经不住颤抖起来。

　　　　年迈的太医几乎是被士兵给扛着过来的，在一看见倒在雨里的雅静是连连高呼。

　　　　青白的脸色就算不用去诊脉，多年来的经验一看便知一定是太过痛苦隐忍而至。

　　　　微弱的脉搏若非仔细，几乎已经感觉不到了。

　　　　“陛下身怀有孕，长途颠簸已经在中途的时候小产了。又受了刺激，淋了雨，只怕……只怕……”

　　　　“只怕什么！”最先忍不住的不是烨华和权易真，而是几乎要跳起来的司徒流筝。

　　　　被一国丞相这么一喝，年迈的老太医本来就抖的厉害了，一下子差点抽过去。

　　　　“只怕陛下大限将至，要龙御归天了！”老太医身后擦了擦额头上滚落的汗珠，心想着皇帝驾崩，这朝廷只怕会乱起来吧！

　　　　大限将至？龙御归天？

　　　　“哈哈……好！很好！”紧紧揪着雅静的肩头，权易真仰天大笑起来，笑得司徒流筝下意识的想要卷铺盖逃走。

　　　　收住笑声，权易真低头，温柔怜爱的看着雅静沉睡不醒、眉头紧蹙的面容，声音中是抑制不住的颤抖：“你就这样逃避我？你以为这样就能逃得走吗？我说过，你的生死不是你自己能够决定的。是我！只有我才能够主宰你的生死。雅静，你明白了吗？”

　　　　最后的话语逐渐平缓，随着时光的沉淀，心绪也更着沉淀下来。

　　　　抬眼，冷锐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太医：“你是太医院的首席御医？”

　　　　年迈的老太医见权易真盯着自己，立即站起身，拱手：“下官正是。”

　　　　权易真横抱起雅静，跟着站起身子，冷冷的凝视着老太医，冷声道：“我要你们太医院的人想尽办法救活陛下。若果救不活——”

　　　　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老太医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天而降。

　　　　“统统，都去，陪葬！”转过身，举步朝着雅静的寝宫走去，而后淡淡的说道：“包括，一家老小。”

镇魂　第十章　　　命运枷锁（3）

　　　　最后的一句话，彻底打击的老太医跌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烨华和司徒流筝担心着雅静的情况，也知外面湿漉漉的让雅静多呆不好，举步跟着权易真朝雅静的寝宫走去。

　　　　——

　　　　女皇陛下因为前往清凉寺的路上淋了雨，受到颠簸，结果小产了，至今昏迷不醒。而冈本册封的风侍君意图勾结乱党，对陛下图谋不轨，已在三天前被丞相大人格杀于蟠龙殿。

　　　　这两件事一出，立即震动朝野，一时之间上下乱成一片。

　　　　但就算朝廷里再怎么乱，躺在龙床上的女子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原本三天前群医束手无策，以为就算是华佗在世也就不好皇帝了。正准备着跟一家老小去给皇帝陪葬去的，却不想一袭白色大袍的神庙木祭司突然出现。

　　　　木祭司的出现让所有人都看见了希望，而人家木祭司也真的不负所望，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白玉瓶子，给女皇陛下喝下了什么迷药，使得陛下原本微弱的脉搏一下子有了震荡。只是不知为何，三天过去了，一切都好，只是人还没醒。

　　　　众人诧异，不知这是为何。明明身体正在慢慢恢复，但人为何就是醒不过来了？

　　　　“陛下，你快醒醒呀！你要是再不醒过来奴婢的小命可就要没了！”香寒哭丧着脸坐在雅静床头。

　　　　想着前不久平阳公大人撂下的话，香寒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陛下，你若再醒不过来，我就把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赶尽杀绝。”

　　　　本来是端药过来的，却不想听见这么一句话，使得香寒恨不得立即把雅静从床上给摇醒了。

　　　　一个个都杀绝……嘶，该不会明天就轮到她了吧！

　　　　不要这样啊！

　　　　此时的香寒已经很清楚什么叫做欲哭无泪了。

　　　　看来只要女皇一天不醒，大家都会有一天的危险。

　　　　忽然，寝宫外头传来一阵哭天抢地的大喊，香寒就算不用去看也知道，一定是蟠龙殿的一些宫女被拉出去咔嚓了。

　　　　“陛下，你听到没有啊！你再不醒过来，平阳公大人就要把天都翻过来了！”香寒颤抖着声音说道：“听司徒大人说，这几天朝廷里也有很多大臣都拖出去砍头。朝廷内外，皇宫上下现在都人心惶惶的，就怕一个不小心被平阳公大人给杀了。陛下，你快醒醒吧！你若是再不行过来，香寒也要跟着去了！”

　　　　而此刻的香寒只顾着仰天长叹，根本没有注意到躺在床上的人微微皱了一下眉，但很快又平复了。

　　　　寝宫的门被人打开，香寒刷的一下立即站了起来，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低着头站在一旁。

　　　　权易真一袭黑袍缓步走了进来，再看见香汗的时候黑色的眼眸微闪了一下，而后道：“先下去吧！”

　　　　“是。”此刻的香寒心里，权易真完全已经跟死神对等了。只要是权易真在的地方，香寒恨不得自己就是一缕空气，一只花瓶。

　　　　看着转瞬即逝的雅静贴身宫女，权易真冷笑一声，却也没什么在意。

　　　　俊美的容颜依旧，似乎并没有因为雅静没有醒过来而变得憔悴。或许在心里，他有十足的把握逼这个不愿意醒过来的女人再次睁开眼吧！

　　　　三天前木祭司就告诉他了，雅静不是醒不过来，而是不愿意醒过来。

　　　　看见木祭司略有深意的眼神，权易真冷笑一声，没说什么，只是派人将木祭司送回了神庙。

　　　　而烨华也在那之后立即赶往听雨楼，说去找听雨搂主，让她救醒雅静。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权易真放烨华离开了，并没有再次下杀手。

　　　　现在朝廷里的局势异常混乱，但是胆敢当众喧哗闹事的那几个已经处理掉了。杀鸡儆猴自然是有效果的。起码这几天局势又开始稳定下来了。

　　　　现在的蟠龙殿已经被权易真派兵封锁了，除了他本人可以出入之外，就连身为皇太女的雅馨也进不来。

　　　　但偶尔有那么一两次，权易真会带着司徒过来。

　　　　一方面是为了安抚百官的心，一方面权易真还是有事请教托给司徒流筝去打点的。

　　　　在雅静的身旁躺下身，权易真静静地观摩雅静沉静的面容。

　　　　这张脸，似乎十几年来都没有改变呢！

　　　　一手支着头，一手轻轻抚摸雅静的面容，低声呢喃道：“静儿，你若在醒不过来，朝廷里的局势只怕真的要乱了。”

　　　　虽然杀鸡儆猴，但也是一时的。

　　　　只怕接下去来的暴风疾雨，会把整个朝廷都给冲垮吧！

　　　　“不过，你醒不过来，这天下又有什么用？”权易真轻笑一声，继而又道：“你不是不忍心看生灵涂炭吗？我保证。你若是一个月醒不过来，一定会有人谋反。当然，我可是不会去阻止的。等大鸿分裂成了五六个国家的时候，这天下就变成了一滩子的浑水。到那个时候，就有打不完的仗，死不完的人。”

　　　　“到时候国不将国，百姓民不聊生，流离失所，日日生活在水生火热的地狱里。战火连天，血流成河，横尸片野。我要让这个天下，变成真正的人间炼狱。你若死，就让整个天下都来给你陪葬。这样的厚礼，就是你与我的葬歌。”

　　　　“你跟我都痛苦着，我是不会让世人都好受的。我既然可以成就这盛世繁华，我也可以让它灰飞烟灭。听说南方容易滋养瘟疫，北方容易蝗灾。呵呵……到时候真的会很热闹呢！这样的热闹，我很期待会不会把你吵醒。为了你，我倾尽了所有造就了盛世，让你成为万世传颂的女皇。为了你，我也愿意变成千古唾骂的佞臣。雅静啊雅静，你欠我太多了。”

　　　　——

镇魂　第十章　　　命运枷锁（4）

　　　　烨华一路策马急性，半个月的时间终于赶到了听雨楼。

　　　　二话不说，逮到人就问楼主现在何处。

　　　　等到了听雨楼主的所在地时，天也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看着伫立在窗口抱着黑色碧眼猫的楼主，烨华单膝跪倒在地：“风使烨华，参见楼主。”

　　　　一袭红衣的听雨楼主含笑看着满脸焦急之色的烨华，微微而笑道：“风使，你回来了！”

　　　　烨华抬头看着灯火下十年容颜已久未曾有丝毫改变的听雨楼主，心下涩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而听雨楼主却是莞尔一笑，走上前将烨华扶起，道：“我自是知你找我是为何事，只是这件事情听雨楼插手不得。”

　　　　烨华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听雨楼主：“这是为何？”

　　　　听雨楼主轻笑，转过身朝着桌子走去：“皇宫里的事情本楼主都已经知道了，算算时间雅静确实是应劫的时候。”

　　　　“楼主早知静儿有此一劫？”烨华难以置信的说道。

　　　　“确实知道。”听雨楼主点点头，坐下，伸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黑色柔软的猫毛：“十年之前在遇见大鸿女皇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只是一个人的命格注定，不得改动，所以一直未曾告诉你。不过……”

　　　　“不过如何？属下斗胆，请楼主如实相告。”见听雨楼主有所停顿，烨华立即追问道。

　　　　“不过此劫女皇陛下有贵人相助，无事。只是天下浩劫也因此将至，不过三个月，年初之时，天下必将大乱。”听雨楼主微笑着说道，宛若世人的生死与她无关，轻松的就像在谈论天气的好坏。

　　　　烨华一惊，错愕的抬头看着听雨楼主：“是因为权易真！”

　　　　听到烨华不是疑问句的疑问句，听雨楼主只是笑笑，颇为神秘的说道：“天机不可泄露。世间万物应时而生，应时而死。世间格局也是如此，风使何必如此担忧！”

　　　　“属下不曾担忧天下之势，只是希望在意之人能够平安活于世。”烨华凝视着听雨楼主的双眸，认真的说道。

　　　　看出了对方的固执，听雨楼主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生死有命，就算是本楼主想要告知与你，但也不能违背天命。风使近日还是不要下山为好，只怕前往皇宫之后有去无回。”

　　　　烨华一愣，不解的看着对方。

　　　　听雨楼主失笑的摇了摇头：“这孩子显然是被大鸿女皇的事情给冲昏头脑了。你可知此次权易真为何会放你回来？”

　　　　烨华垂下眼眸，心里对听雨楼主的提问明白得很：“因为风伯的缘故。”

　　　　“不错。”听雨楼主点了点头：“十年之前骨部部主古风授我之命将雅静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这次雅静昏睡不醒，他一定寄希望于你。只是你又是他一生最大的劲敌，一旦雅静醒了过来，你认为你还会有活命的机会吗？只怕雅静刚一苏醒，你就会被人给乱箭射杀而死！”

　　　　“为了静儿，万箭穿心又如何！”烨华淡然的说道。

　　　　“自是不如何。”听雨楼主笑着起身，缓步来到窗口：“三天前我已夜观星象，发现象征着大鸿女皇的紫极星已经恢复光华，想必三天前人就已经醒了。你现在回去，只怕是白白送死罢了！”

　　　　烨华愣了一下，随即大喜道：“多谢楼主相告。”

　　　　“神庙木祭司是为难得一见的神医，二人又是血亲，你认为木祭司会看着大鸿女皇就此死去吗？”听雨楼主淡淡的问道。

　　　　烨华猛然间想起那日一袭白袍的木祭司突然闯了进来，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下为雅静施针并且喝下一瓶不知名的药。

　　　　木祭司本是神庙之人，一生侍奉神明，只有祭祀的时候才会下山。

　　　　如今却为了当朝的女皇破格，难道木祭司是——

　　　　“不错。”听雨楼主点了点头，轻笑着看着烨华膛目结舌的样子：“上一辈的神庙木祭司，可是妙手回春的神医呢！严格的说起来，还是风伯最得意地弟子之一。所以如今的木祭司出现，也就没什么好诧异的。”

　　　　“楼主前面所说的贵人，难道就是木祭司？”烨华出声问道。

　　　　“就是他了。”听雨楼主淡淡的说道，忽而又转眸看着烨华，道：“你不是看见他把女皇给救活了吗？”

　　　　烨华微垂下眼眸：“可是楼主你也知道的，那个时候静儿根本未曾苏醒。”

　　　　听雨楼主点了点头，然后凝视着烨华落寞的神情，无声的叹了口气：“我知你心中挂念女皇陛下的安危，但是你此去一定有去无回。”

　　　　烨华撇过眼，深吸了口气，努力扯了扯嘴角：“既然楼主都说静儿已经在三天前苏醒了，那我想就算我去了也没什么用处了。”

　　　　听雨楼主欣慰的看着烨华，莞尔道：“你想通就好，日后可还有一件极重要的事情要交托给你的。”

镇魂　第十一章　　　　　斩断羁绊（1）

　　　　也不只是在黑暗里游荡了多久，一睁开眼，那刺目的光几乎要灼瞎了雅静的眼。下意识的想要伸手遮挡一下，但身体上传来的疼痛让她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想要开口说话，但嗓子却干的几欲要冒青烟，嘶哑着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转过头，正见一袭黑衣的权易真正趴在床边，似乎睡着了。

　　　　他的眼底是浓重的一圈青色，雅静不用想也知道这几天他一定日日守在自己床边。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一切，都已经晚了。

　　　　狠狠地闭上双眼，将所有的疼痛都收起，眼中逐渐恢复平静，然后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也许是躺在床上太久的缘故，雅静只觉得自己没做一个动作，全全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痛苦。连带着骨头上的肌理，都是酸酸涨涨的感觉。小腹传来空空的感觉，下意识的身后过去，不用别人告诉自己雅静心里也明白了一二。

　　　　终还是忍不住情绪外泄了，颤抖着双唇想要发出声音，但是喉咙却在痛苦的抑制这种情感的爆发。

　　　　大概外泄的情感太过浓烈，出于睡梦中本就不安稳的权易真瞬间惊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就看见雅静微蹙着眉，面容沉于阴影之中看不清楚任何表情，只是可以隐隐的感觉到痛苦二字在她的周身徘徊。

　　　　“醒了。”许是情感太过于强烈了，最后略微苍白的嘴唇只能吐出这两个字。

　　　　只是两个字，宛如雅静昏睡的这几日于他而言只是打过招呼的一场睡梦。没有人明白期间发生的种种，也没有人明白雅静昏睡了这几日权易真的彻夜不眠、心如刀绞。

　　　　一切，都很平静。

　　　　平静的就像这苍白无法表达内心心绪的两个字。

　　　　雅静深吸了口气，抬眸看向面无表情的权易真，而后点了点头，又伸手指向桌子上的茶壶。

　　　　权易真自是知晓雅静昏睡多日缺少水分，当即为雅静倒了满满一杯水。

　　　　直到喝了水，雅静才能正常的发出声音。

　　　　“我睡了多久了？”微垂下眼眸，雅静将手中的杯子交还给权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