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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心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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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容玉帛咬着唇,忍住笑,“的确很丑,你从哪里弄来这一种五花衣衫?”他从没见过一个女人高兴起来会这样跳的,无射好可爱。

“我没有弄来,”无射急急辩解,“这一块袖角剪给了豆豆补膝盖上裤子的洞,这一块下摆剪给南兰做红头绳,还有这里剪给黄毛做蝴蝶结……”她发现宛容玉帛在笑,“你——”她一把河水扬了过去,“你耍我!”

宛容玉帛一身衣衫被她这一泼,再优雅的风度也没了,他自地上抓起一把河沙回敬了过去,“钟无射,你这野蛮人,我本要今天回去的,你弄得我这一身,怎么出去见人?”他边叫边笑,根本没有一点懊恼的样子。

无射再一把水泼了过去,“我看你根本就不想走!就喜欢欺负人!”

“欺负你?”宛容玉帛劈空掌力一吸一挥,河水倏然起浪,打了无射一头一身,“你不欺负人便不错了,谁敢欺负你?”

无射从头湿到脚,索性一脚踩入河中,“现在是谁的灾情比较惨?大少爷,你讲话也要有点谱啊!”她笑着,眼睛乌溜溜地转,打着不好的主意。

宛容玉帛一看便知她心里有鬼,“钟无射,你可不能太过分,这几年是谁把谁骗得团团转?”

无射突然往下一蹲,抄起一团湿泥沙往宛容玉帛白衫上砸去,“我不管!你弄得我一身,赶快赔给我!”她边砸边笑,那笑声扬得很高,却不再像落下三两朵小黄花,只会让人听了跟着笑出来。

“啪”的一声,那泥巴正中目标,宛容玉帛躲过了“飞泥扑面”,躲不过“飞泥扑肩”,一件白衫就此彻底完蛋。他素来重视仪容,喜爱整洁,此刻心下有些着恼,又不甘心这场泥水仗就此输了,“钟无射,你小心了!”他双袖一招地上冬末的枯叶,枯叶细屑被他内力吸起,纷纷腾空,在空中翻转,煞是诡异。

无射见状便知他下一个内力一吐,这残枝败叶便会向自己飞过来,不禁大叫一声,转身就逃。

她这一逃,宛容玉帛还真拿她没办法,他一口内力不能持久,吸起这枯枝败叶也只有片刻间事,她一逃,他不免迟疑了一下,内力一松,那枯叶便纷纷坠地了。

无射武功不高,也就那么三脚猫架式,逃出去一丈,转过身来,见他一脸沮丧,不免心软,“喂!你——”她还没说完,就看见宛容玉帛抬头向她笑得眉眼弯弯,她便知道要糟,果然他双袖一动,那一地的枯枝败叶还是扑了她一头一身。

“我好端端一个美人,被你弄成了稻草人。”无射看着自己的样子,叹气。

宛容玉帛走过去,轻轻为她拨去她一头一身的乱草,“你也算美人?”他咬着唇笑,“我来之前,见到了七公子的夫人,人家那才是真正倾国之姿,你?”他摇头,做遗撼状。

无射并没有生气,反而怔了一怔,“是——秦姑娘么?”她低声问。

宛容玉帛有些惊讶,“你认识秦夫人?”他怎么一点也看不出她们之间有什么共同之处。

无射默然,良久突然冷笑,“我不可以认识秦夫人么?我若说我非但认识秦夫人,还认识七公子,你岂不是要吃惊得去跳河?我不配么?不配认识这样威名显赫的人物?”她嘴里在冷笑,身子却在发颤,整个身子都是凉的。

“无射!”宛容玉帛有些心惊地抱紧她发凉的身体,“不要这样说,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也迟疑了一下,终于把一句压在心里多年的话说出了口,“我觉得你配不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觉得自己配不配?无射,你是在看不起你自己。”

无射任他抱,眼泪在眼眶里转,她没说什么,却缓缓把身体偎人宛容玉帛怀里。

这是一个要求保护的小动作!宛容玉帛揽着她,仍是不紧不慢地帮她拨去身上的杂草,她从未要过人保护,这一个动作便表示了她信任他!至少,她尝试着信任他。

“我认识秦姑娘,也认识七公子。”无射终于慢慢开始说,“因为——因为我们是同一个戏班子的戏子。今日威名赫赫的七公子夫妻,当年也只是学戏的孩子。但当然,他们和我不同,你也见过了,他们——他们是如此美,我怎么能和他们比?他们是班子里的台柱,我算什么?”她这样木然地说,不知经历多少伤害,才养就了这样的木然。

“怪不得你扮什么像什么。”宛容玉帛轻笑,想岔开她的凄然。

“我虽然不算什么,”无射没有理他,径自往下说:“但我当时真的好羡慕他们,他们太美,美得我连妒忌都不能够。我想接近他们,那时候,在我心中,他们就是最厉害的神仙,尤其是秦倦,”她笑了笑,仍是意犹未尽的慵懒娇媚,“你不能否认他对小女孩儿很有吸引力。我那时候好喜欢他。”

宛容玉帛颇有些不是滋味,无射从未说过爱他,却坦言喜欢过另一个男子。

无射斜睥了他一眼,唇角边似笑非笑,“我想尽办法想和他们一起学戏,一起玩,扮凶蛮扮可怜我都试过,但是——”她悠悠叹了一声,“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无论我多么努力,他们眼里永远没有我。秦筝眼里永远只有秦倦,秦倦眼里永远只有他大哥秦遥,秦遥眼里却永远只有秦筝。他们——从来不理我。”

宛容玉帛停下为她拨杂草的手,用他很漂亮的眸很专注地看着她,听着她说。他没有安慰什么,只是这样认真地听,却已是对她最好的安慰了。

无射对着他轻轻一笑,主动伸手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口,“他们自然不会记得当年那个老是胡搅蛮缠的小女孩,我和他们相处了两年七个月,便听说他们被卖入了敬王府,王爷看中了秦倦。我那时以为他这一辈子就此完蛋了,变成乌糟地里的金丝鸟,却不料几年之后,他竟然成了江湖中任何人提起来都敬若神明的‘七公子’,世事真是讽刺。”

宛容玉帛拍拍她的背,“七公子本来就不是你我常人可以预料的,否则他早毁在敬王府里了,不是么?”他很温柔地笑了,“你呢?怎么后来跑出来做了璇玑教的‘绣女’?”

“我?”无射附在他胸口笑,“我可就福气了,他们一走,班子里我成了台柱啊!那么十来年,不就这么弹弹唱唱,被人卖来卖去,很容易就过了。”

“卖来卖去?”宛容玉帛将她抱紧了一些,轻轻地问,“谁把你卖来卖去?”

“谁看中了我,出得起价钱,班主看在钱分上,难道还留着我和钱过不去?”无射吃吃地笑,“戏子本来就是给主子们玩的,否则你以为班子老板花这许多银子调养了你出来,是放着好看的?又何况,出得起钱的主子,多半也是不能开罪的,没有三分斤两,你以为那玩女人的闲钱从哪里来?老天爷给的?”

“无射!”宛容玉帛不忍再听下去,把她紧紧抓住,“不要说了!”

无射低低地苦笑,“我不说,你就不知道你要的是个什么女人。她满身污点,自甘堕落,妖媚成性……”

“不许说这四个字!”宛容玉帛打断她,按住她的嘴,“你明明不是!不许这样说你自己!”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他激动的情绪,“你明明知道我没有勇气听这些!我从不是个坚强的男人——”

“是!”无射惨然,“你从没想过我是个如何人尽可夫的女人——”

“我没有勇气去想象你受过的苦!你不要说,我不要听!”他把她自胸前推开,双手握着她的肩,“我没有你的坚强可以忍受那样的痛苦,你明不明白?你受的伤害,比我受的伤害更让我无法忍受!我好害怕你受过这么多苦,这会让我——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怜惜你去保护你,怎么保证你快乐!你忘记了好不好?忘记了,也许一切都会好些……”

“忘记?”无射猛地一把推开他的手,倒退了几步,大笑,“你要我忘记?忘记我所有的污点,然后和你一起?我懂了,你要的,是那个没有污点,会作怪会思想的奇怪女人,而不是这个一路被人践踏的脏女人!我怎么能忘记?这些脏,和钟无射是一起的!她永生永世洗不掉!忘记?哈哈!这就叫做你爱我?你要我相信你?”她指着宛容玉帛,直指着他的眉心,“我告诉你!我当年也相信过一个男人!相信他真的会爱我接受我,接受我所有的错!可是,你知道他把我卖了多少银子么?”她惨然,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个十字。“三十两银子!三十两银子啊!我钟无射全心全意的爱,只值三十两银子!还不够上翠羽楼吃一顿花酒!你要我相信谁?相信什么?”

宛容玉帛听得耳边嗡嗡作响,一口气哽在胸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远远地望着她。

“问我为什么和苏蕙搅到一起?”无射大笑,“很简单啊!我的男人把我卖了三十两银子,我把我自己卖了三十万两银子,苏蕙他看得中我,出得起钱,我就和他走!我帮他唱戏骗人,他给我银子,我钟无射至少身价三十万两黄金,说出去总胜过三十两银子!你懂么?宛容公了!”

宛容玉帛远远地看着那个大笑的女子,她站在那里,笑得好开心好疯狂,笑得满脸都是眼泪。

“我告诉你,你要我很容易,宛容家不是有钱么?”她大笑,“你给我三十万零一两黄金,我就跟你走!而且,你要我温柔我就温柔,你要我妩媚我就妩媚,要我唱红绣鞋绝不会唱成滚绣球……”她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瞪大眼睛看着宛容玉帛。

他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她,听她说,然后唇角一缕血丝溢了出来,随着更多的涌了出来,

而他似乎毫无所觉仍那样远远地看着她。

无射停了下来,心里一缕惊惶渐渐地往上冒,而那分激怒却陡然失去了踪影,她也远远地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

他抬起手,唇边溢出的血便滴落在手背上,他把目光从她身上转到血上,又从血上转到她身上,像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无射向前踏了一步,又顿住,心里的惊恐在逐渐扩大,“你……”

宛容玉帛仍看着她,又转回去看那血,像比她更茫然。

她一步一步地走了回来,伸手小心翼翼地要去触碰他,“你……你是不是哪里不妥?”

宛容玉帛看着她,终于展颜一笑,“你不生气?不走了?”他的脸色在逐渐变得惨白,变得像她曾经见过的颜色。

“我不生气,也不走了。”无射惊骇地看着他唇边越溢越多的血。“你哪里不舒服?为什么——有血?”

宛容玉帛皱了眉,随即弯眉一笑,“我也不知道。只是听你说那些话,我这里好痛。”他伸手按向胸口的一个部位,眉眼如烟,那笑意有些朦胧,“像以为你死的那一天一样痛——但那一天——没有血……”

无射看着他指着的部位,近似心口的部位,她全身在发凉,那一凉是没有见底的凉——那个部位,是当年她谋害他,苏蕙一记刀伤留下的部位,那个几乎要了他的命的伤!难道如今——如今——

“无射——”宛容玉帛拉着她的手,慢慢地坐了下来,“你先——不要生气……”

“我不生气!。我没有生气!”她心惊胆战地握着他的手,他的手好凉,“你很痛么?我……我去给你找大夫,你先不要说话,不要说话!”

“我不痛!”他固执地要拉她一同坐,“听我说!”

“我听!我听!”她怎么这样地在乎这一个男人?但她真的好害怕他又会离她而去,因为那个她当年一时犯下的错,因为那个伤!

“没有人会真的忘记了你。”宛容玉帛仍那样眉眼如烟地笑,“你知道我是如何找到你的么?是七公子,他不顾他那样孱弱的身体,来回奔波六百余里,强迫我来的。”他伸手抚上无射的脸颊,柔声道,“秦夫人把我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说我既爱上一个爱了便要惊涛骇浪的女人,为什么又不敢爱,拖着你一起下地狱?她——激我来爱你。她伤了我的自尊,激出我的勇气,她用心良苦……”

“他……他们……”无射颤声道。

“他们并没有忘记你。我便奇怪,依我和他的交情,怎能让七公子亲自奔波六百里?原来,他们为的不是我,却是你。”宛容玉帛微笑,“他们夫妻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逼我爱你,一个激我爱你,都是第一等的才智,第一等的苦心!你怎能说,没有人可以让你相信,没有人会记得你?你只是不幸遇上一个负心的男子,怎能认定,这世上所有男子都不值得相信?我不是不能接受你的错,只是舍不得你受苦——”宛容玉帛看着她,慢慢地道:“我没有你坚强可以忍受那些苦,你明白么?”

无射伸出花花绿绿的衣袖拭去他唇边的血,“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她颤声说,终于忍不住扑入他怀里,放声大哭。

“我从不是个好人,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不要……”她哭得神智不清,“每回有人对我好,结果都会让我伤心让我失望……”

宛容玉帛搂着她的肩,轻轻拍拍拍,像哄孩子一样,有节奏地轻拍着她的背,反反复复保证,“这一次不会了,不会了……”

她继续哭。

他便仍那样轻言轻语,温柔地哄着她。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哭,像一个刚出世的小婴儿那样哭。

“无射不哭了,不哭了……”他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陪我回家好不好?”

无射抬起泪水莹然的脸,哽咽地问:“什么?”

她这满脸是泪的样子说不出的楚楚可怜,因为她纤细风流,含泪起来分外的柔弱动人。宛容玉帛伸出袖子为她拭泪,温柔地叹息:“做我的勇气,你的男人不够坚强,需要你在旁边陪他,他怕他自己招架不住家里的责难,要你帮他,帮他——”

“不帮!”无射用她哭得含糊不清的声音道。

“帮他证明,你是一个值得他爱的女人,好不好?”宛容玉帛温柔地蛊惑。

“不好!”无射边哭边道。

“帮他证明,你是不同寻常的女人——”

“不好!”

“帮他证明,你是个不值得他爱的女人?”宛容玉帛更温柔地笑。

“不好!”无射顺口便说,说完了便惊觉上当,“你——”

“我什么?”宛容玉帛无辜地轻笑。

“你骗人!”无射恼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他。

“彼此彼此。”宛容玉帛乘她不备,轻吻了她的唇,“和你相处久了,不会骗人怎么行呢?”

无射咬了他一口,咬得不轻不重,俏脸一红,“你这无赖!”她又哭又笑,脸上泪痕未干,又是滑稽,又是可笑。

“不哭了?”宛容玉帛以牙还牙,在她粉颊上轻轻咬了一口,“嗯?”

无射哼一声:“不哭了。”

“陪我回家?”宛容玉帛低低地蛊惑。

“不陪!”她甩头,做绝情状。

宛容玉帛顺口接下去,“不陪——不行!”

无射低下头,眸子里亮晶晶的,她抿着嘴在笑——终于,有一个男人,他真的把她当作骄傲,而不是糟粕啊!他没有把她收在见不得人的地方,而要把她带回去给人看!看他爱上的,是多么令他骄傲的女人!

“我——我陪你回家。”她抬起头,看着宛容玉帛,郑重地道:“不过,我要你先陪我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宛容玉帛皱眉。

“岑夫子。”她回答,不容他反驳争辩的。

藤萍——》锁心玉——》旧伤

藤萍

旧伤

宛容玉帛做梦也没想到,无射住在芦花村那样清苦的地方,而岑夫子竟然堂而皇之地在晋阳城里!非但住在晋阳城里,而且成了城里最有钱的大老爷,如今他不叫“岑夫子”,而叫作“岑老爷”。

但这个“岑老爷”在无射面前一样吃不开,一样看到无射便像老鼠见到猫,只有发抖的分。

“钟——钟姑娘……”岑夫子坐在他金银山庄里最大最漂亮的檀木椅上,颤颤声,惊惊胆地问:“不知有何贵干?”

“你放心!”无射依旧是一身满是补丁的花衣服,虽没有昨日那般狼狈,却也一样寒酸,“我不是来向你要钱的,我答应给你三十万两黄金,给了便是给了,绝不会赖账不认。”她把宛容玉帛拉到身前,“我只是要你帮他看看,当年的旧伤,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经完全好了?”

宛容玉帛这才知道她把她卖身的三十万两黄金给了岑夫子作条件,难怪她会一贫如洗,这个——他不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这个笨蛋!

岑夫子大大松了一口气。上上下下用他的怪眼看宛容玉帛,“我岑老爷治过的人,是万万不会出毛病的,你尽管放心。”他边说边为宛容玉帛把脉,一搭上他的手腕,岑夫子眉头一扬“咦?”

无射骇了一跳,“怎么了?”

岑夫子闭起眼睛,思索了一会儿,嘴里念念有辞。

宛容玉帛和无射面面相觑,却不懂他念的什么?

“娃儿,”岑夫子睁开眼睛,对宛容玉帛道:“你近一两个月和人动过手,受过伤是不是?”

宛容玉帛点头,和苏蕙一战,他伤得不轻。

岑夫子唬地一下跳了起来,他身子又矮又瘦,站起来不及宛容玉帛高,他跳到椅子上,居高临下,指着宛容玉帛的鼻子,“娃儿,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东西?你是老子我从棺材里捞出来的死人!死人你知不知道?老子我辛辛苦苦,挖空心思把你救活过来,你竟然还敢跑去和人动手?还敢受伤?你问那狐媚子,她亲眼看见你身上那两刀是怎么捅进去的,你问她就知道老子把你那两个刀眼补起来有多么辛苦!你竟然当作没事人一样去打架动手?你身体的好多机能其实早被狐媚子那两刀搞坏了,哪里经得起受伤?你一受伤,牵动旧伤发作,老子我可不是神仙,不能救你第二次!”他指手划脚骂得是神采飞场,突然之间,他醒悟过来他说了什么,一张脸顿时成了呆瓜,愣愣地看着宛容玉帛。

宛容玉帛却正呆呆地看着无射,岑夫子的话,他可是一个字一个字都听清楚了——他说“她亲眼看见你身上那两刀是怎样捅进去的。”“狐媚子那两刀……”

无射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她惊战地看着他,那眉宇间的不知所措,恰恰证明了岑夫子说的是事实!

“无射?”宛容玉帛语音出奇的镇定,“我身上这两刀,是你——”

“是我害了你!”无射侧过头避开了他的目光,“我说过叫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她闭着眼带着泪大叫,“是你信誓旦旦说可以接受我所有的错!你——再善良再宽恕,也无法容忍一个谋害过你的女人吧?我——太天真了!我不能要求一个男人接受像我这样的一个女人!那对你——太不公平!”她说完,踉跄退了三五步,惨然而绝望地转身,拂袖而去。

“无射!”宛容玉帛身法何等迅速,无射哪里跑得过他?岑夫子眼前一花,无射就被他拉了回来,“你想去哪里?”

“不关你的事!”无射倔强地一把挣开手去,“我不配碰你,我几乎害死过你,只是你忘记了,我没有忘记!我不能昧着良心和你一起,你会恨我,恨我骗你!你放开我!放手放手!”

宛容玉帛咬牙,“你又只顾着你自己胡思乱想,我有生过气,恨过你?你又哪里不配让我碰?你当我是笨蛋不知道你害过我?打自伤后醒来,你强迫岑夫子救我,对我冷言冷语,如不是因为你我情深义重,便是你在赎罪——否则,你为什么会救我?依你的脾气,你会良心发现救一个莫不相干的人?钟无射,你没那么好闲心!我——一直知道是你害我,只是,我不愿想也不愿承认!”他深吸一口气,“就像七公子说的,我从未忘记,只是不愿想起!但就算承认了又如何?是!你害过我,几乎害死了我,但你何尝不是费尽心机救活了我?我没有死,你便不必自责,你若依旧是‘我不配我不配’,才让我真的生气,真的生气——你竟然想逃!”

无射指着他的鼻子,倔强地咬着下唇,把它咬出血,“宛容玉帛,你不在乎,是你宽宏大量,你了不起,你厉害!我没有你宽宏大量,我不能原谅自己,因为,谋杀是太可怕的事情,你太善良太光明,你可以体会害人的心情?你若真的忘记了,我或许可以自欺欺人忘记这件事,但你没有忘记啊!一旦揭穿了,我不能当作没有发生过!”

宛容玉帛那样温柔的脾气也被她激出火来,“那么你想怎么样?无射,你若觉得亏欠我,就不要这么任性好不好?你不能每回想要如何就如何,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对我好就对我好,想当缩头乌龟就当缩头乌龟,我不是你的玩偶,要如何便如何。我从未变过,只是你自己的心一直反反复复,又阴又晴,你自己想清楚,是怎么样才叫做‘不公平’?不是我爱了一个谋害我的女人,而是我爱她信她,她却从未相信过我,从不相信我只是爱了她这样一个女人,不相信我可以爱她不变!你——真是存心气我,存心要我和你吵!”

两个人便像一对斗鸡,越说越是火气上扬,当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之间,倒也争不出谁对谁错。倒是岑夫子隔岸观虎斗,看看左边,看看右边,颇为悠闲自在。

便在这时,门边笃笃笃三声轻响,有人走了进来,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个。

宛容玉帛与无射同时住嘴,错愕地看着来人。

那是一个纤柔而清秀的不太年轻的女子,发髻挽得有点零落,人也很有点倦意,还有七八分的病态。她并不是绝顶之姿,论姿色远不及无射,但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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