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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唐群英-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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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使回答：“非也。在下此行专为大吐蕃英明睿智的赞普而来。”
“嗯？！”赤松德赞好奇的看着来使。
来使：“奴家姓程名元振，曾任唐廷的殿中监、内侍监、内射生使、内飞龙使。”
赤松德赞：“原来是你，密谋在麟德殿弑君篡位，结果成了唐皇李豫的手下败将。”
程元振：“赞普英明，对长安大明宫的事了如指掌。奴家此番前来，是想帮助赞普扭转颓势。大唐和大食已经签署合约，唐军精锐东归转入如吐蕃作战，赞普您现在东西两面受敌，恐怕寝食难安吧。”
赤松德赞：“说下去。”
程元振：“西路各军有李豫亲自统领，奴家无计可施。不过东路的河西、陇右、朔方三镇得听从太子监国的命令，奴家只要略施小计，就可以让唐军不战而退。”
赤松德赞：“有意思，要什么条件说来听听。”赤松德赞知道程元振的底细，此人不可小觑，绝对有兴风作浪的能力。
程元振：“感谢赞普信任。奴家只想报复李豫，别无他求。如果赞普愿意收留奴家，奴家愿做赞普身边的一条狗。”
第二四零章 祸起宫闱（上）
长安，大明宫延英殿，内侍少监刘忠翼瞅见四下没有外人，凑近李适低声说：“殿下，奴家有要事禀报。”
李适看了看刘忠翼，脸上带着不悦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这样鬼鬼祟祟的？”
刘忠翼附耳说：“殿下，汾阳王府出大事了！”
李适漫不经心的翻阅着御案上的奏章，稍带着幸灾乐祸问：“郭少保家里出了什么事啊？”
刘忠翼：“昨夜，郭家六郎动手打了殿下您的亲妹妹升平公主，公主现在殿外哭泣着要见您。”
李适惊讶的站起身：“什么！？快，快请公主进来。”
大半年前，李豫把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升平公主，许配给了郭子仪的六子郭暧。升平公主是皇帝爱女，郭暧是将门之后，年长升平公主一岁，两人可以称得上郎才女貌，十分般配，着实令长安城的少男少女羡慕不已。升平公主嫁入郭府后，不改往日金枝玉叶的做派，动不动便对郭暧，甚至郭子仪、郭老夫人发公主脾气。
在唐代，媳妇见了公公、婆婆要行跪拜大礼，但升平公主是李豫的女儿，汾阳郡王郭子仪虽是长辈但也是臣子，所以郭子仪见到升平公主反而要行礼。郭暧对此一直耿耿于怀，父亲汾阳郡王作为李唐帝国的股肱之臣，在公主面前尚且直不起腰来，自己这个做丈夫的驸马都尉完全被公主踩在脚下。
昨日，汾阳王府举行家宴，郭暧心里不痛快，借酒消愁多喝了几杯，凭着酒力当场训诫升平公主遵守妇道，给公公和婆婆下跪行礼，结果被升平公主严词拒绝并遭到训斥。
俗话说酒能壮胆，喝高了的郭暧借着酒劲把升平公主拖回卧室，饱以一顿老拳，打的升平公主满脸开花。升平公主从没受过这种委屈，越想越气，于是次日一早跑回大明宫。
李豫的结发妻子沈媛，滞留在麟游九成宫，既不肯返回长安，更不肯受封皇后。李豫为此十分伤心，命心腹贺拔楚岳守卫九成宫，并空悬皇后之位，册封独孤雪为贵妃，成为大明宫实际的女主人。五日前，独孤雪在禁卫统领哥舒曜护送下，离开长安前往麟游，名为去九成宫避暑，其实是去陪伴沈媛。此刻，皇帝和贵妃都不在长安，升平公主找不到人哭诉，只好来找大哥——太子监国李适做主。
升平公主走进大殿，见到李适大声哭诉道：“大哥，父皇和母妃都不在长安，你可要为妹妹做主啊！”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给打成这样了！”李适见升平公主脸上青一片紫一片，心中不禁怜香惜玉。
刘忠翼在旁进言：“殿下，这郭家六郎太过分了，仗着自己是汾阳王的儿子，竟敢对公主大打出手，丝毫不给皇家留颜面。”
升平公主一边哭一边说：“郭暧他还对我说，别仗恃自己的父亲是皇帝，就任意轻侮别人，我的父亲不是不能当皇帝，只是嫌弃不愿当罢了。”
李适被升平公主的一番话所激，立身怒道：“岂有此理！立刻传王霆，率羽林军到汾阳王府，把殴打公主、目无父皇的郭家六郎绑来。”
刘忠翼上前劝道：“殿下息怒。汾阳王是陛下指定的首辅大臣，其二子郭晞节制兵部，七子郭曙与王霆共掌皇宫禁卫。眼下西北战事未定，贵妃娘娘和哥舒将军又不在宫中，殿下派人抓了郭暧，一旦郭家有所异动，只怕会……”
李适想了想，对刘忠翼说：“不错，你提醒得对。好在父皇英明，天下兵权由李司空掌管。”
刘忠翼：“陛下自然圣明无比。殿下要捉拿郭暧问罪，先得做好万全准备。”
李适：“立刻派人请李司空入宫。”
刘忠翼：“奴家这就去临淮王府。”
半个时辰后，刘忠翼引领李光弼来到延英殿，升平公主已经被李适抚慰到**休息去了。
李适屏退众人，只留下李光弼和刘忠翼。刘忠翼向李光弼讲述了升平公主昨夜被郭暧殴打一事。
李光弼听完事情的整个经过，对李适说：“殿下，请恕臣直言。”
李适：“司空有话请讲。”
李光弼：“小两口打打闹闹是很正常的事。陛下现在远在安西，吐蕃隔断河西走廊，此刻长安出不得任何乱子。郭令公一向治家严谨，殿下不如亲自前往汾阳王府，与郭令公一起商议解决此事。”
李适：“如果郭少保袒护其子郭暧呢？”
李光弼：“果真如此，也请殿下等待贵妃娘娘回京后，再做定夺。臣还要去兵部督办河西、陇右的粮草，先行告退。”
李适：“临淮王……”
刘忠翼见李光弼走远，对李适说：“殿下，这临淮王和汾阳王都矜功恃宠，全然不把殿下您放在眼里。”
李适怒道：“不要说了！”
半个时辰后，当值大明宫的王霆前来禀报：“殿下，汾阳王绑了郭暧前来负荆请罪，现在宫门外候诏。”
李适：“命羽林军殿前列队，传郭少保。”
王霆抱拳道：“是！”
刘忠翼：“殿下，汾阳王带着郭暧只身前来，不如趁此机会……”
李适：“本殿自有主张。”
少顷，郭子仪带着被五花大绑的郭暧走进延英殿。郭子仪命郭暧跪下，俯首向李适行礼：“太子殿下，老臣今日特地押解不孝子前来请罪。”
李适起身上前说：“郭少保不必行此大礼，来人，看坐。”
郭子仪：“谢殿下。”
李适：“升平妹妹的事本殿已经知道了。”
郭子仪：“老臣对不起公主殿下，更愧对陛下！”
李适：“此事罪在郭暧一人，与少保无关。父皇不在，我看这样，先将郭暧押入大牢，待父皇回京后再行处置。不知道郭少保以为如何？”
郭子仪：“老臣听凭殿下安排。”
李适：“来人，将驸马都尉郭暧打入天牢！”
郭子仪：“老臣告辞。”
李适：“郭少保请。”
郭子仪走后，刘忠翼对李适说：“殿下，郭暧对公主下得如此狠手，决不能对其轻易放过。”
李适：“你说的对，本殿是得替妹妹好好教训教训他，得让他知道我皇家的威严。”
刘忠翼：“奴家愿为殿下去办此事。”
李适：“你去吧，记住了，千万不要搞出人命来。”
刘忠翼：“奴家明白。”
第二四一章 祸起宫闱（中）
内侍少监刘忠翼得了太子李适的授意，带着几名身强力壮的太监来到天牢，开始动用私刑“教训”冒犯公主的驸马都尉郭暧。
从隋朝到唐朝，宫里“教训”人犯的手段多不胜数，可以让受刑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且有些手段非常特别，日后查验起来受刑之人没有丝毫外伤。刘忠翼带着几名太监给郭暧用的私刑，自然也是不会造成外伤的。刘忠翼并没有依照李适的吩咐，下手留情。刘忠翼和程元振密谋串通，趁李豫不在长安，把郭家六郎郭暧不明不白的整死在天牢中，让汾阳王与太子两派对立，制造混乱，以便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郭暧被刘忠翼带着手下折磨了三个时辰，昏死了过去。刘忠翼见状，对郭暧说：“今日暂且饶过你这小子，明日看我怎么结果你！”要不是郭暧身强力壮，此刻已经见了阎王。
刘忠翼走后，一名天牢守卫来到千牛卫衙署，将刚才牢中发生的事禀告左千牛卫将军郭曙。
郭曙立刻带人赶到天牢，见到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六哥郭暧。
郭暧见到郭曙，有气无力的说：“七弟，救，救我出去！”
郭曙激动的说：“六哥，你可是驸马都尉，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我这就带你去找太子殿下理论！”
郭曙扶起郭暧，对身边的千牛卫郎将说：“立刻集合弟兄们，捉拿阉人刘忠翼！”
千牛卫郎将：“将军，是否先禀告太子殿下？”
郭暧：“不要去见太子，刘忠翼敢这样做，肯定是太子在背后指使！”
郭曙：“行，六哥，我先送你回府。”
郭曙扶着郭暧行至建福门，被右千牛卫将军王霆带人拦住。
王霆看了看郭暧，对郭曙说：“七郎，驸马都尉现在是钦犯，没有太子殿下的手诏，不能离开天牢！”
郭曙：“王兄，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曙不能把六哥送回天牢。”
王霆拔剑怒道：“你，你这是要造反吗？！”
郭曙拔剑相对：“王兄，你不要逼我！”
双方剑拔弩张之际，突然来了一辆马车。和政长公主下车来到两队人马中间，对众人说：“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皇兄不在长安，你们想造反吗！”
王霆、郭曙见到和政长公主，连忙命令各自人马收起兵器，单膝跪地行礼。和政长公主敏惠纯孝，在众亲王和长公主中与李豫的关系最为亲近。
和政长公主得知郭暧和升平公主的事，特意入宫劝说升平与郭暧言归于好，正好出宫回府。
郭曙扶着郭暧来到和政长公主面前：“长公主，太子他授意内侍少监刘忠翼，要置我六哥于死地。”
和政长公主：“太子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这样吧，你把驸马都尉送到升平住的含冰殿，我亲自去问问太子。”
郭曙抱拳道：“末将听从长公主吩咐。”
和政长公主：“王将军，带我去见太子殿下。”
王霆抱拳道：“末将遵命！”
延英殿，太子李适意外的见到和政长公主进来，连忙起身行礼：“姑母，您怎么来了？”
和政长公主：“怎么，你父皇不在，我这个做姑母的就不能来看看你。”
李适：“姑母说笑了。来人，给长公主看坐。”
和政长公主开门见山，直接向李适说明来意。
李适先是显得十分震惊，很快又恢复如初，对和政长公主说：“姑母是不是有所误会，我也是见妹妹升平被郭家六郎欺负，想给她出出气。”
和政长公主看了看站在李适身旁的刘忠翼，说：“如此就好，小两口打架算不上什么大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
李适：“姑母所言极是。”
和政长公主：“你现在是太子监国，不要辜负了你父皇。”
李适：“孩儿明白。”
和政长公主站起身：“好了，不打扰你处理政务，姑母先回去了。”
李适对王霆说：“王将军，有劳你送姑母回府。”
王霆抱拳道：“是！”
和政长公主走后，刘忠翼对李适说：“殿下，您是陛下钦命的太子监国，不必对长公主惟命是从。”
李适：“父皇和姑母的关系非同寻常，王公贵戚和朝中大臣对姑母也十分尊敬，我这个太子自然也不能例外。”
入夜，李适正准备和太子妃就寝，刘忠翼突然入殿禀奏：“殿下，大事不好了。”
李适一脸的不悦：“这个时候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明天再说不行吗！”
刘忠翼上前低声说：“奴家刚刚听闻长安市井传言，陛下在安西染上重疾，恐怕，恐怕……”
李适神色严峻：“恐怕什么？”
刘忠翼：“恐怕是回不来了。”
李适顿了一下，很快对刘忠翼说：“这定是混入城中的吐蕃奸细散播的谣言，父皇是真命天子，不会有事。”
刘忠翼：“殿下圣明！不过谣言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如今河西走廊被吐蕃隔断，安西真有什么状况，消息也无法及时传回长安。韩王李迥是贵妃娘娘亲骨肉，深得陛下宠幸，一直觊觎殿下的太子之位。现在殿下奉诏监国，当作好万全准备。万一情况有变，立刻登基称帝，不给小人作乱之机。”
李适回答：“父皇决然不会有事，此事休要再提！”
韩王李迥是独孤贵妃所生，年仅十二岁，因为聪明乖巧，深得李豫宠爱。
夜半三更，大明宫太和殿的地下秘道中，刘忠翼与一名头戴面罩的黑衣人秘密相见。这名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任殿中监、内侍监兼内射生使、内飞龙使大太监程元振。
刘忠翼对程元振说：“事情进展不太顺利，郭暧那小子命硬得很，和政长公主又跑出来捣乱，太子李适表面上看有些糊涂，但在大是大非上却十分清醒。”
程元振：“好一个大智若愚，不愧是李豫的长子。既然郭暧已经出了天牢，不要再打他的主意。和政长公主我自有办法对付，你只管把太子招呼好。”
刘忠翼：“是，忠翼明白！”
第二四二章 祸起宫闱（下）
一大清早，刘忠翼带着皇帝李豫身边的内侍广和，急匆匆的来见李适。
李适和太子妃王氏快活了一晚上，此刻还没有起床。李适一边让宫女服侍更衣，一边质问刘忠翼：“你这老家伙想干什么？不知道本殿昨日辛苦一夜！”
刘忠翼急匆匆的说：“奴家有十万火急之事，必须立刻禀告殿下！”
李适：“什么事一定要现在说？”
刘忠翼：“陛下，陛下在庭州驾崩了！”
李适愣了半天，表情木讷地对刘忠翼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父皇是真命天子，怎么会……”
刘忠翼：“千真万确！陛下身边的内侍广和特地从北庭赶回长安报信，现在殿外候命。”
李适：“快，快传他进来！”
广和进入殿内，跪在李适面前哭诉道：“太子殿下，陛下他，他病重不治，在庭州驾崩了！”
李适：“出了这么大的事，李晟、浑尾痪哒凵献啵俊�
广和看了看一旁的刘忠翼，低头回答：“李将军担心消息泄露，特命小的回京向太子殿下报信。李将军让小的转告殿下，仆固怀恩、李怀光等军中将领密谋联络朝中的郭子仪、李光弼，以及朔方节度使戴休颜，欲图废黜殿下，另立韩王李迥为新君。”
李适显得有些慌乱：“不，不会的！郭少保和李太尉不可能参与谋反！”
刘忠翼：“殿下，俗话说‘成王败寇’，韩王如果真的登基称帝，汾阳王和临淮王都算得上是开国功臣。社稷垂危，请殿下速作决断！”
李适失魂落魄的问：“我，我该怎么办？！”
刘忠翼：“立刻诏告天下，登基称帝。并以新皇身份敕令陇右、河西、河东三镇边军，回京勤王，肃清乱贼。”
李适考虑半刻，回答说：“此事干系重大，容我考虑清楚。”
刘忠翼：“殿下，时不我待，请早作决断。哥舒大将军不在京城，大内禁卫由千牛卫将军王霆、郭曙负责。眼下首先要做的，是解除郭曙的兵权。”
李适：“你带上我的印信，和王将军去办吧。”
刘忠翼：“奴家领命！”
刘忠翼找到当值的王霆，向其出示太子印信，说明眼下的“危急”形势。
一开始，王霆并不相信郭子仪、李光弼会造反，带着疑惑对刘忠翼说：“此事干系重大，太子殿下得到的消息是否无误？”
刘忠翼：“千真万确，兵贵神速，将军不可再拖延了！”
见王霆面带疑虑，刘忠翼凑上前低声说：“将军和令兄都是将门之后，最早追随陛下左右，不论是功劳还是苦劳，都在郭家兄弟之上，可直到现在你们俩还只是千牛卫将军和秘书监。”刘忠翼故意停住，看了看王霆的神色。
“继续说！”
刘忠翼：“反观郭家兄弟，老二、老三都册封大将军，老四、老五跟随陛下西征，回朝后自然会晋升为大将军，老六是驸马都尉，就连最小的老七也跟将军您平起平坐。之所以会这样，还不是因为其父汾阳王的关系。”
王霆右手紧握佩剑，虎口流出鲜血。刘忠翼的一番话正好戳到他的痛处。
刘忠翼：“眼下将军有个极好的翻身机会。只要将军协助太子殿下登上九五之位，殿下必定重用将军和令兄，封王拜相都不在话下。”
王霆被刘忠翼的一番花言巧语所蒙蔽，答应全力协助刘忠翼行动。刘忠翼和王霆带兵包围了左千牛卫驻地，将郭曙和其下几名中郎将、郎将软禁起来。刘忠翼假传太子谕令，命几名心腹接管左千牛卫，又命内常侍高郃携带伪造的太子敕令，前往升平公主的住处，命驸马都尉郭暧自裁谢罪。
升平公主自从见到从天牢中捡回一条命的丈夫郭暧，心中怒气全消，亲自照顾郭暧。郭暧心生感动，主动向公主道歉。夫妻俩很快便和好如初，太子要自己丈夫自尽谢罪，升平公主自然不会答应。升平公主拖住内常侍高郃，放走郭暧。
刘忠翼在王霆协助下，轻而易举便控制了大唐帝国的中枢——大明宫。刘忠翼再次假传太子谕令，下令关闭长安各门，全城戒严。
王霆率领羽林军包围韩王李迥、汾阳郡王郭子仪、临淮郡王李光弼、左相裴遵庆、右相颜真卿等人的府邸。刘忠翼事先联络中书令崔圆、中书舍人杨炎、京兆少尹黎干，说服三人支持太子李适，崔圆、杨炎、黎干入宫协助太子处理国事，商议登基事宜。
御史大夫段秀实得知城中出事，入宫觐见太子，被羽林军拦在丹凤门外。
郭暧乘坐升平公主的车驾经东大内离开大明宫，赶到京兆尹李勉府上。李勉，字玄卿，李唐宗室，曾祖李元懿为唐高祖李渊第十三子。李勉幼通经史，成年后沉雅清峻，颇有长名，历任开封尉、监察御史、河南少尹、京兆尹。
郭暧将宫中变故告知李勉。李勉知道事情重大，立刻集合京兆府衙役，与郭瑗赶往和政长公主府上，请长公主出面平息混乱局势。
李勉和郭暧带人来到长公主府门前，只见府门大开，府门前的四名侍卫横尸地上。程元振没有让刘忠翼控制长公主府，因为王霆胆子再大，也不会带兵包围长公主府。程元振亲自派出一队杀手，准备刺杀和政。
京兆尹李勉的突然到来打乱了杀手的行动。京兆府的衙役配合长公主府的侍卫，将杀手逼出府外，和政长公主安然无恙。
李勉将宫内和城内发生的情况告知和政，请求长公主立刻入宫，面见太子，了解实情。
和政稍作思考，并没有起驾入宫，命李勉将自己的京兆尹令牌交给郭暧，让郭暧立刻其快马从光化门出城，赶往麟游九成宫，禀告独孤贵妃长安发生了大事。和政让李勉乘自己的车驾入宫，了解情况。和政带着几名随从，微服前往南衙十六卫大营，准备面见留守大营的右卫将军董秦。
长安城内的军队分为南衙和北衙两支。北衙负责皇宫大内禁卫，人数不多。南衙是唐军的主力作战部队，虽然大部人马随皇帝李豫去了安西，但驻留长安大营的仍有近万人。
和政向董秦说明来意，希望董秦率军入宫。只有临淮郡王、太尉李光弼能够调动南衙十六卫，董秦自然不会答应和政长公主。
和政只得退一步，要求董秦率军前往临淮郡王府，解除包围王府的羽林军武装，一切后果由自己承担。董秦作为李光弼的部下，自然同意率军前往临淮郡王府。
董秦立刻集合一千右卫兵士，护卫和政长公主来到临淮郡王府门外。一千右卫兵士与包围王府的两百羽林军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动手，和政长公主出面喝止两军兵士。
第二四三章 拨云见日（上）
临淮郡王府门外两军兵士，不肯听从和政长公主的劝告，手持兵刃涌上来准备动手。危急时刻，董秦连忙上前护住长公主。
“住手！”千钧一发之际，太尉李光弼走出王府，喝止住众兵士。李光弼是平定安史之乱的首要功臣，在各军将士心中有着很高的威信。李豫授予兵符命其节制天下兵马，并册封为临淮郡王。
李光弼一身布衣，手中没有任何兵器，缓缓走下府门前的台阶。包围王府的羽林军自动让开一条路。尽管北衙禁军不归太尉节制，但军中不少兵士都曾跟随李光弼在河北战场上出生入死。
李光弼来到和政长公主面前，拱手拜道：“臣见过长公主。”
和政：“李太尉不必多礼。眼下长安形势急迫，请太尉出面主持大局。”
李光弼回答：“羽林军包围我等府邸，乃是遵奉太子殿下的谕令，臣不敢违抗。”
和政：“太子做出此等荒唐之事，定是受了奸人欺骗。太尉是我大唐的国柱，此刻只有您出面，才能保障社稷，不辜负我皇兄对您的信任。”
李光弼稍作思虑，对董秦说：“立刻拿本太尉的鱼符，调集驻留大营的左右卫接管长安城！”
董秦：“末将领命！”
李光弼对府门前的三百羽林兵士说：“我知道，你们都是奉命前来。你们中有些兄弟曾与我在河北并肩作战，我不想看到同袍手足相残，你们各自回营去吧。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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