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十八年 [校对版]-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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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日，天已经放亮，归化城四周现下都是辽镇军兵的身影。城上的俺达汗的百夫长举目望去，明军竟然只有几千人，更多的骑兵此时都是不见了，抑或是在远处游荡。他没有参见之前那次对明军阵地的进攻，不知道这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他一看这情形，心里也是觉得别扭，就这么点人，就把那些蒙古勇士给吓得跑到城里头了，这都是什么世道啊，难道蒙古勇士胆子已经小的和兔子差不多了。

正纳闷的时候，忽的看到他左边的一处城门忽然响了一下，这声音他熟悉，是城门大开的时候才有的。他定眼一看，发现一股蒙古骑兵喊着号子从城门里头冲了出来，直奔那堵在城门不远处的明军步卒。他一看到这心里就亮堂起来，心说这才对，这才像蒙古人的样子。

可是就在他这一念之间，就听到那边明军阵地上响起了一阵脆响，接着那响声便是连绵不绝，倒是有些像爆豆一样，抑或是逢年过节汉人愿意放的那炮仗。这是火铳，原来汉人用了火铳。哎，不对啊，火铳他又不是没有见过，大同和宣府那边的明军也是有用这火铳的，可是对上他们蒙古人，那就是个连烧火棍子都不如的东西，难道明军就是靠着这些东西打败出击的蒙古大军的？

这百夫长一溜神的功夫，那些先前耀武扬威，耍着花刀，从城门里头冲出来的骑兵就彻底的崩溃了，纷纷掉转马头往城门里头跑。对面那火药子儿打的实在是太密，根本就没有冲过去的机会，剩下的就是白白送死。这个时候谁要是在脑袋热往前冲，谁才是傻子呢。

其实从门里头冲出来的蒙古骑兵根本就没怎么冲出来，也就是先前的一百来号人能冲出来吧，剩下的，都是聚在城门口那里，还没等往前冲，就被前边倒下的人马给挡住了。

“哼哼，这些鞑子，却是连大员岛上的那些野人都是不如，竟然敢这样的往前冲。”邓忠吹了一下自己的六轮火枪，又重新开始装填弹药。他从大员岛回来已经有一阵子了，这次出塞作战，他是总领这四千人的火枪兵的。虽然也是团长，但是他指挥的人却是要多于骑兵团。

那在城上的百夫长现下才算清醒过来，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像那刚才冒冒失失的部落台吉一般。城门马上就关上了，出城的倒是有几个命大没死的，但是此时却是徘徊在城门口，着急的叫着门，而城上的那些人却是不做理睬，就当这些人不存在一样。那些呆在城下的，此时见到自己这边的人竟然置自己生死于不顾，气的都是大声的骂起来。好在现下明军并没有追上来，反倒是隔着老远看他们笑话。

“对面的蒙古兄弟，若是回不了城，那就到我们这边来吧，只要放下武器，保准不会亏待你们的。”邓忠马上让手下拿着那简易的大喇叭朝着城门口处的蒙古人喊了起来，用的自然是蒙古语了。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这可是孙子兵法里讲过的，邓忠也是进过培训班的，这些自然是熟悉，且他此时做起来也是自然，这些都是战前会议所布置的东西。

蒙古人再也不敢出来了，只是小心的在城头上警戒着。而魏刚麾下的苍狼军此时却也没有着急马上攻城，而是在这四个门口加固起了工事，同时还派人轮流在这门口喊了起来。喊的自然是要那些蒙古人主动过来投降的，好处都是一并喊了出去。不过这应和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第292章　城破

三月初三这天早上，苍狼军火枪兵打着鲜明的旗号，在归化城门口摆出了阵势，那意思一看就知道，这就是要攻城了。

城上的蒙古人自然是能看出来的，纷纷警示起来，然后都是拿起刀枪，来到这城头上，等着明军往这城上冲。这个时候，很多台吉却是感慨起来。以往他们带着自己的麾下往大明关内去劫掠的时候，都是生气那些明军步卒，不敢出城跟他们对战，只是守在那城上，他们攻城那个费劲啊，所以一般情况下，他们每次进关劫掠，都是不管这守城的士卒，只是去劫掠那些没有这城墙围着的村寨。可是这次却是相反了，换成他们守城，而明军要攻城了。很多台吉这心里都是想到，这次就让这些明军脑袋大一些，看他们怎么攻下这坚城。到时候也让他们尝一尝这攻不下城池的滋味，让他们也尝尝这呆在城下干着急没把法的感觉。

蒙古人这边正幸灾乐祸呢，却是突然看到城下的明军推上来一些像是火炮一样的东西，这东西有大多数蒙古人是没看过的，不过也是有见识过的，大声的嚷嚷起来这是什么回回炮，还有的开始反驳，说这不是什么回回炮，是大号火铳，让大家小心一些。

可是毕竟这有见识的蒙古人还是很少，一时间，这消息传得也是慢，很多人都是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城上的蒙古兄弟们听好了，俺们大帅说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他不想大造杀戮，所以希望蒙古兄弟们自己主动出来投降，俺们大帅说了，不要再跟着你们的头人了，他们不能给你们带来好的生活，只会让你们跟着他们受苦，有好事也摊不到你们头上，吃苦遭罪的时候却想着你们。俺们大帅说了，跟了俺们大帅，让你们不在害怕这草原上的白灾和黑灾，让你们愿意放牧的跟着放牧，愿意种地的去种地，保证家家都有粮食吃，冬天饿不死人，自家产的牛羊也不白送给任何人。你们再也不是什么人的奴隶，你们可以自己做自己的主人，你们可以自由的买卖，不受任何人的盘剥！”

城上的蒙古人一开始听着还觉着这明军的大帅这就是在给大家逗乐子，都这个时候了，谁还会想着什么出城投降。可是当后边的话语喊出来后，稍微明白点事情的台吉们就是有点坐不住了，这要是真的成行了，他们这些头人和台吉还有什么用，这不是让那些牧民造他们的反吗。这条件实在是太优越，哪怕这是在画饼，也是让稍微有些头脑的牧民开始琢磨了。

“都别听这些明狗的，他们就是在骗你们呢，哪里会有这样的好处，简直就是在胡说，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莫要听这些汉人的。”

这些台吉和头人们若是不这样劝阻，估计情形还会好一些，毕竟，明军和汉人离着他们蒙古人都是很遥远的事情，那什么免这免那的也都是有些飘渺。可是这些头人一硬气起来，就让人不由得有了想法了。大多数蒙古兵都是老实的听他们头人的，但是架不住这种子已经种到他们心田里了，总有一天他会发芽的。

城下的人喊了一阵子，大概是累了，便都撤了回去，接着便是露出了那些大号火铳。蒙古人也是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多厉害，都是楞乎乎的瞅着那些火炮。

“预备，放！”

“轰！”

第一发校射的炮弹打了出去，却是落到了归化城城门的里头。紧接着炮兵马上开始调整角度，没到一分钟，整个炮团就做好了调整。

“目标城门机城头，五发连射！预备，放！”

“轰！轰！轰！……”

魏刚带来的火炮，炮弹已然是全部换成了开花弹了，而且炮弹里边的装药，也都是换成了黄色炸药，并小比例的掺了些硝化棉炸药，这威力可想而知。发射药则是完全的变成了黄色炸药，无论是射程还是炮弹初速度，已然是远远超过了最开始的那黑火药了。因为钢厂现下已然能造出质量更高的钢材，所以魏刚才敢用这些新炸药。

二百门火炮，没门炮发射五发炮弹，那就是一千发炮弹。面对这些火炮的西门守军，还没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炮火所吞没。城门早就被炸的稀巴烂，蒙古人在那城门后边还用砖修了一道墙，现下也是没有用，直接都是被炸了开来。这还幸亏炮兵那些人瞄准了，专门对着城门，要是不瞄准，估计现下这城门早就塌了。

“延伸射击！步兵准备出击，告诉邓忠，让他做好那步炮协同，本帅这次可是专门要看他们练得怎么样的。”魏刚在望远镜看完之后，马上下了新命令。

那传令兵此时也不是挥舞穿令旗了，而是直接吹起了号子，是冲锋号，那号声还是魏刚教给他如何吹的，这声音魏刚小的时候看所谓的革命军事影片却是经常听到。

“滴滴达滴滴滴答！滴滴达滴滴滴达！”

“弟兄们，上刺刀，跟我冲！”邓忠一听到这声音，知道是要冲锋了，马上越出战壕，振臂一呼。

各连连长此时一听这声音，马上也是越出了战壕，一手拿着马刀，一手拿着六轮手枪，带头往前冲去。此时城上的蒙古人，则是早就被炮火所吞没。对于已经发起冲锋的明军，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抵抗了。

此时，那炮火已然往城门后开始延伸。城门里的蒙古人此时彻底懵了头，他们哪里经过这样的阵势，一下子就被这炮火给打懵了。火枪团此时完全是摆开了散兵线，根本就不再用那队列射击的战术了。步卒一个个头顶这大耳钢盔，手里端着上了刺刀的火枪，在自己连长的带领下，往那洞开的城门处冲了过去。

还别说，这些步卒掌握的时间倒是正好，也就是在炮兵刚刚把炮火往后延伸的时候，他们便要冲到城门处了。待到炮火往城里一延伸，马上就有人冲进了城门，不大一会儿，魏刚就在望远镜里看到苍狼军的军旗飘扬在了城头上。

炮兵没有在进行更多的攻击，只是把炮火延伸了一百米后，就停止了射击。剩下的事情，那就是交给步卒了。

“报，北门被占领，城外部队开始进城！”

“报！南门被占领，城外部队开始进城！”

“报！东门被占领，城外部队开始进城！”

随着时间的推移，归化城的四座城门彻底被占领了，这意味这魏刚这次可以来一个瓮中捉鳖了。俺达汗这次便是插翅也难逃他的手掌心了。

“报！先头部队已经进攻到这城中央，敌人大部分退守到了那俺达汗的王宫。现下先锋部队正在用手榴弹强攻。”

“嗯，这倒是打的快。哎，告诉他们，不用手榴弹，让他们先把王宫围起来，等着炮兵过去。告诉炮兵的人，赶紧推炮进城。”

……

“轰！轰！轰！……”随着一声声的炮响，俺达汗的王宫被攻破了，苍狼军步卒在手榴弹和六轮手枪的掩护下，直接杀到了里边。一个小时过去后，整个归化城宁静了下来。大街上到处都是死尸，到处都是着了火的屋子，当然各处街口都是有苍狼军的士卒在布防。姜雷的骑兵团此时已经进了城，女真营的骑兵团也是进了城，就剩下炮营的人没有进来了。

“大帅，可惜了，俺达汗和那什么三娘子都是在炮击中被炸死了，不过好在没有炸破相，俘虏的蒙古士卒都是说那死人是俺达汗，还有那三娘子。至于其他台吉，也是按照您的意思，活着的现下都是集中到了那残破的王府里头了。咱们的人现下已然控制了全城，就等着您进去了。”

中午时分，魏刚接到了刘铁手下的汇报，然后打马进了归化城。进到城里一看，已经开始有人组织那些被俘虏的蒙古人清理这归化城了。

“把那些汉人商贩但凡还是活着的都叫过来，至于那些蒙古头人和台吉什么的，都杀了吧，现下已然不需要他们了，留着反倒是多了麻烦。”

第293章　你们要继续做买卖

“大帅，此战我们一共折损了一百多个弟兄，伤的也是有一些，不过却都不是大伤，将养一段时日就能归队了。”邓忠此时正对坐在一处大宅子里的魏刚汇报着，那大宅子自然是有人早就找到的一座蒙古贵人的宅院，至于这宅子里的人，则是早就被清理了出去。

“嗯，不错了，打这么大仗，才折损了这么点人，知足吧。回去查一下怎么折损的，找找原因，以后训练可是要加上。”

“是，大帅，属下这就去。”

“大帅，女真营这次从开始出征到现在一共折损了五十八个弟兄，没有受伤的。”

“哼，穆泰，你莫要糊弄我，女真营那边大概受伤的也不算受伤吧。不用藏着掖着，你们和火枪团比这个干什么，有什么意思，受了伤就要马上治疗，不能让下边的弟兄难受。”

“老爷，他们确实没有怎么受伤啊，就擦破点皮，那都不算事。不过既然老爷这么说了，那小的就把他们算上。”穆泰一听魏刚这么说，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对了，我让你去找那些城里的大商贩，你找来没有。”

“找了老爷，他们马上就带来。”

“报，城内商贩带到！”

“哼，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行了行了，给送过来，我有事情要问他们。”

不大一会儿，几个士兵押着一些商人模样的人来到这大堂里，一进门就把他们推倒在地上，那些商贩此时早就吓得没了魂魄，都是慌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往上看。在他们看来，这明军攻破了城池，他们这些替蒙古人做生意的汉人，那就是里通敌国了。这明军的军将，十有要拿他们开刀了。

“都抬起头来，怎么一个个的都像没了骨头似地。你们替那俺达汗做买卖的时候，可也是这样？”魏刚一看，就知道这些商贩在想什么了，所以不咸不淡的先拿话刺激他们一下。

来了来了，这怕什么来什么，这明军军将看来就是要用这个借口把他们都屠了，然后收了他们的家产了。跪在下边的一干商贩此时大都是这个想法，有了这个想法，他们则更多的是心灰意冷。

“大人，小的们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啊！若是不提蒙古人做事，小的们也会倾家荡产啊！”一个商贩胆子稍微大一点，心道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还不如直接喊出来。

“放肆，大帅面前，还敢如此狡辩。我看你是嫌命长了！”一个侍卫厉声喝道。

“哎，莫要吓他，让他说，呵呵，我倒是想知道，你们是怎么个被逼法。”魏刚挥了挥手，示意那跪着的商贩继续说。

“大人，小的们大都是关内逃出来的，几辈子之前就是逃出来了，在这塞外苦寒之地，俺们跟着蒙古人放牛放羊，娶了蒙古人的女人当老婆，其实都是为了活命啊。若是不跟这些蒙古人一般模样，哪能活到现在。蒙古人只会放牧和喝酒，再就是打架闹事，别的便是什么都不会了，都是要靠着一些汉人奴仆。小的从关内过来的时候也是跟着人做过买卖，而这些蒙古人对于做买卖，那就是更不会了，小的斗胆就做起来这买卖，于是这才有了点家业。后来蒙古俺达汗看着小人的家业眼馋，便想吞了小人的财货，好在小人知道的及时，想了个法子，给了那俺达汗很大的好处，又答应他帮着他做买卖，这才活了下来。老爷，小的可不是真的就想帮着这俺达汗做买卖啊。”

“哼，倒算是个有能耐的人。不过你总归是在帮着蒙古人做事的，这就是在祸害俺们汉家儿郎，你这罪是跑不了的。不过我现下还给你指一条活路，却是不知你想不想做了。”

“小的愿意，小的愿意。现下大人来到这里了，小的便是把全部家产都现出来，小的也是愿意。”

“呵呵，你着什么急，本帅也没说要你的家产啊。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哦，小的叫孙二狗。小的还有个蒙古名字，叫达鲁花赤。大人但有吩咐，小的肯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哼，倒是个会拍马屁的家伙。我说孙二狗，你先说说，现下和你跪在一起的这些人，都谁跟大同那边的人做过买卖，做的又都是什么买卖？”

“哦，回大人，小的就和大同那边的商贩做过买卖，不过小的做的都是那些紧俏东西，诸如那香水、香皂什么的。这边的俺达汗，也是愿意和汉人的财主一般喜欢那些新鲜东西，所以小人就只是做了这些。至于其他的，小人倒是知道的不多。”

“哦，就知道这些，你这家伙，到了这时候却还想着不得罪人，你莫不是嫌你自己的脑袋在脖子上呆的时间长了吧。”

“哦，小的再想一想，哦，小的想起来了，就是那边的顾阎王，他就帮着那俺达汗买过兵刃，就是从大同那边的边军那里买的。”

“孙二狗你个王八蛋，你自己还帮着大汗卖过碱面呢，你他就知道说我。”孙二狗这么一说，那跪在地上原本还不敢抬头的顾掌柜当即就骂了起来。

“混蛋，谁让你说话了。”那边的侍卫没等魏刚吱声，直接上来就是一脚，把那顾掌柜踹在了那里。

“行了行了，哼，看来你们这些人都是帮着这俺达汗做过买卖了，你们都是该杀啊！”

“大帅饶命啊，大帅饶命啊，俺们都是被逼的，俺们都是被逼的啊！”

“呵呵，以为我是三岁的孩子吗。你们平素都是聪明人，怎么这时候却竟说混话，真的是被逼的吗？”魏刚声音此时突然严厉起来，用凶狠的目光瞪着这些跪在下边的商贩。

这一下子，这些商贩都是老实了，没有一个人敢对这魏刚的眼睛看，都是哆嗦着跪在那里。

“本帅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就看你们想不想干了，想干的就吱个声，晚了可就没位置了。”

“大帅，我干，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干。”还是那孙二狗反应最快，且又是刚才那一套。

“我等也愿意，我等也愿意。”其他人此时反应也不慢，马上都是跟着说出来，有几个还互相抱了团。

“好，那你们就接着做买卖，不过这次却不是做什么跟大同那边的商贩的买卖了，而是要往北，往北去，那边有更多的蒙古人部落，你们要跟他们做买卖。注意了，我要你们做的便是用盐巴换蒙古人的牛羊，除了这个之外，那就是奴隶了。你们只要能俘获蒙古人过来，我这边就有人来收。男女老少，都是不限。银钱肯定不会亏待你们。不过我提醒你们，你们要想往北去，可是要备好了自己的武装，不然，你们去了，不是抓蒙古人当奴仆了，而是你们自己就成了蒙古人的奴仆了。”

魏刚说完这些话，便定眼看着下边这些人。此时这些商贩脑袋还是没有转过来，心道这大帅要蒙古人当奴隶，要那么多人当奴仆干什么，难道是让他们帮着自己放牧吗，没听说哪位大帅要那么多的蒙古人当奴仆。

“大帅，俺都说了，俺听你的。俺干了。”还是那孙二狗坚定一些，第一个说了话。

“大帅，俺也听你的，俺也干了。”紧接着就是一堆人跟着孙二狗一般的做了保证。这带头的作用此时倒是明显。

“好了，你们现在先到那边那个屋子，挨个跟我的人汇报一下以往都跟大同的哪些商贩做过买卖，做的都是什么买卖，汇报完了，就可以在我这里领一道令牌，以后在草原上若是遇到我的人马，那这道令牌就好用。若是有人想劫掠你们的货物，那你们就可以凭着这面令牌过来求救兵。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谁敢窝里斗，自己人抢自己人，那到时候可别怪我跟他不客气。至于骑兵还有人手，你们倒是可以雇佣我那里已经退役的很多老兵，他们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294章　大同告急

风从塞上掠过，即便现下已然是春天了，但是刮在人脸上，仍旧像刀子一般。嫩皮嫩脸的人此时若是站在这城墙上值守，怕是这脸要遭罪了。不过这样的事情基本不会发生，能站在这城上值守的，都是些老军了，便不是老军，西北各地的汉子，又有几个是细皮嫩肉的，脸上早就被太阳和风磨得出了老茧了，又岂会在乎这点风。

此时的大同城墙上，便站着这么几个人。各自抱着自己的兵刃，或依靠或站着或坐着，就这么靠在城上的女墙边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在那里吹牛打屁。

“我说羊崽子，今天晌午你家婆娘给你做了甚好吃的啊，我瞅着你怎么今天这么乐呵呢，该不是又吃了羊肉泡馍了吧。”

“啥羊肉泡馍，我要是能天天吃到那东西，那我还不是乐死了。实话告诉你吧，俺婆娘又有了，这次那稳婆说了，该是个小子了，哎呀，俺杨家总算有了后人了，俺现下便是死了，也是对得起祖宗了。”

“嘿，我当甚好事呢，闹了半天是这事啊。不过俺这里可是有个新鲜事，倒是不知道你们想不想听。”

“那还用说，赶紧说说，到底是啥事儿啊！”

“嘿嘿，却是马大帅家里的事，不过恁可的把自己的嘴把严了，可别说是俺说的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赶紧的，先说说听听。”

“嘿嘿，恁知道这大同城里的乔家不，乔家老三新纳的那个小妾，背着乔家老三偷汉子，嘿嘿，那天正好让俺看着了，嘿嘿，那个有意思啊！”

“狗剩叔，偷汉子这是咋个偷法，难道要把那男人拐到自家？这也没有用啊，人家也不是傻子，自己便能回去啊！”

“哈哈哈，哈哈哈，三娃，你知道啥，你还小，还不知道，去去去，去那边站着去，哈哈哈。”

“狗剩叔，俺都十七了，别说俺小，俺就是家里穷，一直找不到这媳妇，这要是有了媳妇，俺可都是当爹的人了。”

“哈哈哈，你个三娃，你还想着当爹，你先把老婆找着再说吧。哎，要我说啊，羊崽子他家的大丫头配你倒是正好，要不俺就给你当个媒人，羊崽子也不是外人，俺给你两家说说？”

“去去去，你个狗剩子，没个正形，赶紧的，你倒是说那乔家老三的小妾到底怎么偷汉子了。”

“嘿嘿，那乔家老三纳的小妾，前日回家省亲。他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