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十八年 [校对版]-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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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你个狗剩子，没个正形，赶紧的，你倒是说那乔家老三的小妾到底怎么偷汉子了。”

“嘿嘿，那乔家老三纳的小妾，前日回家省亲。他娘家就在俺家旁边，做了多少年的老邻居了，可是偏偏就在这天，俺却看到顾家的老四跑到这小娘家里了，你说凑不凑巧，顾家老四没事跑这里干啥。哎呀，俺当时就是好奇了，便偷偷的翻墙过去，从他家后窗那边去看，结果恁猜猜怎么来着？”

“哎呀，狗剩子，你这家伙胆子倒是挺大，敢翻墙过去，你就不怕被人抓到。”

“哎呀都别打岔，让狗剩子说完，狗剩子，到底怎么了，你赶紧说啊。”

“嘿嘿，这顾家老四却正在那屋里跟那乔家老三的小妾在弄妖精打架呢，哎呀那个小娘叫的那个唤实啊，这的亏四下里没有人，要是有人，怕是都会跑来听了。俺在一边上听的可是难受死了，后来实在憋不住了，回家就去找俺婆娘了。”

“去，你个狗剩子，听人家的墙根，你也不怕人家抓着你。哎，这乔家老三可是刚出去做买卖了，这就让人家给带了顶绿帽子，这要说起来，俺家跟那乔家，可还是有点亲戚呢。”

“嗨，我当是什么新鲜事，狗剩子，就这个，就这个也叫新鲜事。俺跟你说，俺早就知道这事了。俺在你们眼前，都是不稀的说。顾家老四跟崔家二郎，那可是咱们大同城里有名的浪荡公子哥，就这事，那还算个事。哦，还有马家的那个秧子。这也就是你们这样的人不知道吧，嘿，我不是说你，狗剩子，就这你就把他当新鲜事了，你是不知道顾家老四平素都到哪里玩啊，那怡红院里的姑娘，哪个他们玩过。我都是敢这么说，这大同城里头，但凡是干这皮肉生意的，只要姿色看着不错的，大概就没有那顾家老四没弄过的。那次，俺给顾家老四办了点事，顾家老四还请俺到那窑子里找了一个呢。”

“行了行了，我说小海，俺看的都是真的，却是不像你一样在那吹。你不就是那个月到顾家守大宅子了吗，哼，别在俺们眼前显摆，说不好听的，这到底是不是顾家老四请你还两说呢，顾家老四是什么样的人物，会请你一个丘八。”

“哎，你还别不信，狗剩子，要不俺领你去找俺那想好的问问，那日可真是顾家老四请的俺们。不光是俺，还有别人呢。要不说恁们几个，就守着这城墙吧，啥事都是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新消息了呢。”

“哎呀，行了行了，你们吵吵个啥，哎，我说狗剩子，你说这顾家老四是不是色胆包天了，这要说起来，这乔家虽然没有他们顾家买卖做的大，可是在咱们这大同城里头，那也算是一大家子了。这顾家老四就没想一想这事要是漏了，他怎么面对乔家人？”

“我就说吧，怎么样，狗剩子，你看看羊崽子，就这眼界。告诉你吧，顾家早就想收拾乔家了，跟着他们抢生意做，那还有个好。顾家老四那天喝完酒后，曾经跟别人说，说这乔家就是有些不识数了，竟然敢跟他们抢那盐池的买卖，不知道他们家背后都是谁吗。我当时在一边上，愣是没有听明白，后来有人给我说了，我才知道，闹了半天这马大帅可是和这顾家有买卖的。我还听说啊，这顾家还往边墙外边做买卖呢，好像跟鞑子做买卖，你们没看到过年那阵子，顾家里边经常出现一些个鞑子。哎哟，说咱们身上有味，那些个人，身上老远就能闻到一股羊膳味。不是鞑子又是谁。”

“敌袭，敌袭！”

几个军兵正在这城墙上聊着呢，那边忽然有人大喊了起来，然后就开始敲起铜锣。

“狗剩子、羊崽子，三娃还有小海，赶紧过来，赶紧过来拉吊桥，赶紧的，鞑子骑兵来了，鞑子骑兵来了！”

站在一边上听的正在兴头上的三娃还想问问那顾家老四到底怎么能给那小娘弄得直叫唤的时候，却是没想到突然发生了这事。慌忙拿着自己的白蜡杆子，往城门楼那边跑去。说是白蜡杆子，其实那就是个木棍子上边套了个铁枪头。其余的人也是没有办法，都是纷纷抄起了家伙事，往城门楼那边跑去。

“他，这些个鞑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俺可正听的有意思呢。我说，小海，哪天你可要领着俺去见见你那相好啊，俺要是银子足，便和你做吧连襟，这个行吧。”

“滚你个狗剩子，你他娘的再说，俺就拿刀剁了你。小朵那是俺的相好，以为俺是那乔家老三吗。”

“哎，我说你们几个，吓吵吵什么呢，赶紧的，没看到鞑子骑兵过来了吗。赶紧拉吊桥，若是让鞑子骑兵进城，大家可都跑不了了。”

被那领头的兵卒一顿训斥，这几个军兵才停下了争吵。不过对于这鞑子犯边来说，他们好像也是习以为常了。竟然没有更多的紧张，只是机械的在做着很多事。

此时，大同城外的旷野上，大群的骑兵正在像这大同城奔驰着。都是穿着牧民的服饰，手里拿着马刀。

“他，看来这大同城是进不去了，这回头倒是要想个办法，要不然，俺们可是完不成老爷给的那任务了。告诉女真营的人，俺们先往城外那些庄园去了，让他们跟上俺们，呵呵，这次俺们倒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吃大户了。哎，把那领路的人带过来，让他领着俺么赶紧去那大同城外顾家的庄园。呵呵，这还装什么马贼吗，俺们现下不就是马贼吗。”

说这话的，自然是魏刚从辽镇带过来的那马贼头目座山雕，他领着自己的三千人，另外加上两千人的女真营，从边墙那边找了个缺口便过来了。有这么一股鞑子人马在这大同左近晃悠，估计大同当地的守备还有边军，便不能动弹了。他们可是要想办法把这些鞑子骑兵驱赶出去的，不然，无论上下他们都是说不明白的。

第295章　形式严峻

北直隶，河间府。

此时河间府城城门已然关了起来，大白天的，竟然把城门关了，那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了。站在城头门楼处，河间府知府看着城门外一望无边的反贼，心就凉了半截。

事情要从开春说起。开春的时候，就从山东那边传来了山东各州府闹民变的事情，起因自然是因为朝廷派出来的那些税监了。这事去年闹了一回，刚开始没有多久，便被官军给平了。今年又是闹了起来，都是在这过年或是刚过完年的空当，佃户和长工们都是没有活，正闲着的时候。这些反贼的头目也是会抓机会，知道这个时候闲人最多，最容易鼓动。若是到了春种或是秋收时节，谁还会跟着出来闹事，都是忙着干活呢。

原本这事无论是朝廷还是地方各处都是不怎么在意，心道山东兵备道那边派出来一些卫所的官兵，足够镇压这些人了。可是哪里知道这次的反贼竟然和以往很是不同。他们不但没有趁机令人打砸抢，还明确的提出了不损人财物，保护那些缙绅们的财货的口号。他们现下唯一要打压的便是朝廷的税监衙门还有各地的朝廷官员。山东各州府，在起事的当日，就因为没有及时控制好，反倒是让这些反贼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人家因为快速的把各个州府的首脑人物，也就是各州知府以及下边一般跟着他办事的人控制住了，所以才取得现下的结果。而这镇压乱贼的人却是形不成合力，其实他们也没有多少人这个时候敢去和这些亡命之徒对战的，大家伙都是为了自己的财货，谁会这个时候去。

就这样，这些乱民竟然迅速的控制了大半个山东，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然和朝廷任命的山东巡抚没什么差别了。

让人奇怪的是，这些乱民不但纪律严明，而且真是不对老百姓下手。从山东那边一路杀了过来，但凡跟他们做对的，都是倒了霉。而没有跟他们作对，或是直接加入他们的，则是给他们提供食宿。谁叫这些人纪律好，而且还真是不动那些大户呢。

从山东往北，他们一路杀进了这河间府。河间府知府一早上还在自己的如夫人怀里睡的正香呢，后来被下人叫醒了，这才匆忙穿戴一番，然后爬到城墙上去看。

这一看不要紧，他的魂儿彻底的吓飞了。这么多人，就在河间府的城下，这要是破了城，那像他这样的，那就的被折磨死。

“报信的快马可是出城了？城上人手可都安排了？”

慌张中，知府老爷开始问起这些来。其实他也不是傻子，这点东西还是难不倒他的。

“回大人，咱们河间府的事你就放心吧，城里的粮食什么的都是够吃，现下已然按照大人的意思，在城里开始征召兵丁了。”

“嗯，我是说送信的，给朝廷送信！这些个反贼，看来已经成了气候了。不过老夫身为朝廷命官，自当为朝廷尽忠。诸位，老夫打仗那肯定是不行的，到时候可是要拜托诸位了。”

“我等自当为朝廷效力！不过老爷，那些反贼也是有骑兵的，怕是咱们的人不是人家对手啊。送信到京师，那就是九死一生。”知府老爷说完了，剩下的那些所谓的侍卫一听这话，马上表起了忠心。

“哎，看来就只有等到这些反贼知难而退了。”

不过让河间府知府衙门里的一干人觉着奇怪的是，从远处走过来的这支民变队伍，竟然并没有主动去攻击他们的城池，而是从城边上绕了过去。想把这消息往京师发，但是现下这城外都是反贼，送消息的若是出去了，估计便不能活着把消息送到京师了。河间府的知府没有办法，却只能这么看了。很多武将此时倒是想出击，但是却是被河间知府给压了下去。开玩笑，这要是人家定下的计谋那该怎么办。

就这样，这股队伍从河间府通过后，直奔京师左近的保定府。他们也是没打什么旗号，不过队伍规模看上去却是浩浩荡荡，就这样很是快速的进入到了北直隶左近。

这一过程中，也是有各州府的卫所军兵军将出来跟他们打的，可惜但凡是出来的，都是给人家当了下酒菜，而且还给人家机会占了那城池。当然，这些人却是不呆在这些城池，打完后，从那城里头搜刮来足够的银钱，便开始买各种作战物资。所谓从城里头搜刮，却不是直接吃什么大户，而是从那税监衙门里还有府库里弄出来的。

有了一两个这样的例子，别的城池里的明军便不敢乱动弹了，都是规矩的守着自己的城池。

也就是在三月十二这天，这股乱民组成的反贼队伍从保定来到了通州，而他们这一路经过的地方，也是有很多贫苦人家的子弟跟着他们出来干了。这声势一造大，而且又能打胜仗，这跟着他们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不过这股人马的领头的却是没有要更多的人，说是愿意跟来的，那便跟来，但是却是不负责什么粮草供应。

这股乱民一到这通州，立马让京师左近的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去年可是有先例的，这通州可是出了些人的，反对宫里头的矿监税监。朝廷一开始派来的蓟镇人马，可是没有打过对方的，后来还是因为又派来了大同的边军，这才把那些乱民给灭了的。现下却是从山东那边过来了，天知道这些人是不是比去年那些人还能打。

“混蛋，这些混蛋，以为朕不知道吗，哪里是什么乱民能打，都是那些当官的纵容的。一个法子不成，又生出另外一个法子，哼，这就是在给朕上眼药了，这些乱臣贼子，竟然想弑君，哼，连这样的手段都弄出来了。若是朕下去了，估计他们便会立常洛那家伙吧，以为朕看不出来吗。田义，调大同边军入卫京师，哼，朕让你们看看，到底是你们能耗得起，还是朕能耗得起。”

“是，皇上，奴婢这就去下折子。”

万历皇帝接到这个消息后，自然是把现下的局面归罪于各地文官的不管不顾了。他听到山东的乱民都到了通州了，心中自然是恐惧。毕竟，这次的人数可是比去年这个时候的乱民人数多了。他在恨那些乱民经过的各州府的知府和巡抚。竟然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乱民往京师来，这就是明显的纵容了。

不过这次万历皇帝可是看走了眼，这些州府衙门里的官员可不是不想管，实在是各州府卫所的军兵都是些刚放下锄头的农夫，他们的战斗力哪里会赶上马壮处心积虑训练出的士兵。

田义一开始还对皇帝如此的横征暴敛比较反感，他自诩读了很多书，觉着皇上就应该像尧舜禹时候那样。只不过他这个人看人的眼色本事还是有的，现下一听皇帝如此分析，在一比较现下这些事情，他也开始同情起皇帝来。

打从通州被乱民占据后，京师四九城的大门便不怎么经常敞开了。城门口处的老军对来往行人查的也是严起来。只不过早在通州被占之前，就已经有人提前混进了这四九城。

第296章　山西那边有鞑子

通州古城，此时以往繁荣的码头现下都是安静下来，从南边顺着运河过来的船只，除了受刘家控制的外，其他的船只现下都是不再过来了。有不知道底细的船过来后，自然就是被现下控制了通州的贼兵所截获，然后就被人家没了。船主还有货物的东家都是不敢过来要这些东西。

造了反的乱民此时已然不像在山东那边那么安稳了，到了这京师左近，便开始了大肆的征粮征银钱了。并且扯着旗子告诉众人，他们就是来反了这朱家这江山的。于是京城左近的富户们现下算是遭了殃了，家里银钱被人家搜刮去了，粮食也是征了不少。有心想反抗，可是却又打不过人家，所以只能吞下这口恶气。不过也有不少富户和缙绅，心眼多了一些，山东那边一闹将，他们便把自己家里的人转移到了京师城中，粮食也是赶紧处理掉。等到了这伙乱民一到通州，他们便马上进了京城。

通州原先的府衙中，刘家家主老刘，绰号该是叫刘二十的，坐在大厅上首位，身旁则是管家刘明。而下首位靠右前，则是坐着刘明当初在这边联系到的那运河上所谓的新漕帮老大沙大牙，跟在他身边的自然是新漕帮的一干人等。刘家自己的领兵将领则是坐在另外一侧，打头的自然是马壮。

在山东那边的时候，老刘还是有所保留，并没有亲自出头，大部分的事情都是让刘明还有这些年他培养的一干手下来做的。其中在军事上，马壮倒是给了他们一个个不小的惊喜，接连领着人马打退了好几股实力不弱的官兵。而且这不骚扰州县百姓的法子便是马壮向这老刘提出来的，那意思是不要树敌过多。若是不针对缙绅，估计以后他自己还能有个后路。

老刘也是勉强答应了，结果按照马壮的法子一做，还真是见效。等到他们大部队进驻济南后，竟然有百姓和缙绅来到他们队伍身边送茶水还有鸡蛋什么的，这让老刘心里好一阵子惊讶。当年他爷爷哪辈子人弄造反的时候，缙绅们可是恨不得把他爷爷的皮给拔了。正因为这样，他们才能把精锐集中起来，在山东各地搜刮完银子后，安然的到了这京师。

不过到了这京师左近后，因为他们在山东那边的名声已经很响了，这边的人便马上开始影从了。加上他们特意针对矿监和税监动手，让很多平素都遭了矿监盘剥的人投到了他们的队伍中。在山东那边，马壮建议老刘不要肆意扩大队伍，因为那要涉及到粮草和队伍的素质。老刘没有办法，看到马壮第一个主意出完后很是有效，便同意了马壮的要求。可是现下已然到了京师外围了，又有了运河漕帮的加入，老刘发现自己的实力在一瞬间已然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平，说句不好听的，现下他们这些造反的，可以说想给京师打下来，那就打下来了，根本不在意京师里那些所谓的神机营。都到了这个样子了，老刘自然是要从后边走到前边来的。因此也有了现下这个马上就要开始的军议。

“沙帮主是这里的人，知道竟是左近的各种消息，照我看，还是沙帮主说说吧，咱们马上就要攻城了，这城该怎么打下来。”老刘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买卖，各色人等也是看的多了，对于这沙大牙，他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个狠角色。所以他也是先把这说话的机会让给了沙帮主。想要利用人家，那就要先给一点甜头，老刘自然是打得这个主意了。

“刘掌柜，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大家都是把脑袋别在了腰带上来干这事的，俺其实更多的就是为了俺死去的那些弟兄鸣不平，所以俺觉得这次攻城倒是可以分开进攻，从几处同时进攻。京师里现下虽然有神机营和五军都督府的兵丁，但是那些人都是秧子货，根本就不值得当俺们对手。至于这攻城吗，呵呵，既然俺们两家现下都是合在一起了，那这丑话可就要说到前头，各自打各自的是一方面，但是遇到财货，那也是谁枪到算谁的。至于将来谁做皇帝吗，俺倒是不怎么稀罕，刘老掌柜的若是愿意所，俺倒是可以给刘老掌柜的撑撑腰。”

“哈哈，沙帮主这是说到哪里了，俺也是为了这矿监和税监才铤而走险做现下这般事的，却是没有想到，收不住了，这才有了现下这般局面。至于这做皇帝吗，到时候再说吧。俺知道，这种事情，既然做了，早晚都要想到结果的。沙帮主提出的法子，倒是可以考虑，不过俺倒是没有想到，沙帮主倒是挺仗义。”

老刘一看这漕帮的帮主脑子竟然不笨，便也跟着打起了做买卖的腔调。这种事情，他这些年做的可是太多了，遇到的人也是太多，互相之间礼让，那都是表面的功夫。这个要是做不好，他又怎么会当上这车马行的掌柜，然后把自家家业发展的这么大。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咱们就赶紧召集人手攻城吧。若是时日拖得太长，怕是朝廷要调各处兵马来勤王了。咱们这就是捡了一个空子，若是现下不用，死后都是要后悔的。”老刘跟着补充道。

“嗯，刘掌柜的说的对，回头我把这京师四九城的城防图拿给刘掌柜看一看，这攻城的时候也是好下手。”

“那就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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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静的通州城不一样，京师中此时却是喧闹起来。京师中好歹也是朝中各色大佬的主要聚集地，而且除了当官的，各种贵人也是多。现下整个京师一下子失去了和外界的联络，这些大佬贵人们此时都是着急起来。这事情变化的太快，他们实在没有想到，这从山东闹起来的乱民，竟然不在本地闹，反倒是跑到了京师这边来，还口口声声的说要把朱家皇帝拉下马，要把贪官们都扫平。把皇帝拉下马这种事，说起来他们也是想做的，但是把贪官都扫平，这就是在坏他们的好事了。大明打从成祖皇帝后，这天下就是士大夫和皇帝一块管着的。而且随着士大夫掌握的权利越来越多，皇帝渐渐的都是被架了起来，士大夫们可以随意的使用自己手中的权利。一旦遇到和他们争权夺利的皇帝，他们总是会用各种手段来让皇帝妥协。在他们看来，皇帝可以随便换，但是他们手中的权利，却是不能随便丢掉的。

而现下这些反贼，天知道他们最后到底要干什么。再没有弄明白对方的意图之前，他们这些官员，又暂时性的和皇帝站到了同一个战壕里。于是各家的家丁都是被动员了起来，平素在京师大街小巷闹事的地痞无赖也都是被用上了。锦衣卫和东厂的人也在这城中四处安插眼线，盯着那些大官们的反应。至于万历皇帝自己，则是把紫禁城中的太监们都武装了起来。可惜，当年他要搞那个御马监，因为大臣们的劝阻，被迫流产，现下再要弄，却是连趁手的兵刃都没有。很多太监手里根本没有刀剑，只是拿着木头棒子。万历皇帝也是心急，便又马上让人在城中四处搜集铁器，就在紫禁城中开起了铁匠铺子，让京师中的铁匠到这里来打造刀剑。至于朝中的府库，能拿出的兵刃早就拿出来了，可惜大多数都是充数用的，不是锈掉了，就是不好用。万历皇帝此时也顾不得生气了，马上让人回炉重新打造。反正现在紫禁城中算是忙活起来了，都是全力的在备战。

“田义，你什么时候发的消息，这都多长时间了，大同那边的兵马应该过来了，这怎么还不过来。难道等到这些反贼打到这紫禁城中，他们才能来吗。”

“皇上，山西那边来消息了，说是那边有鞑子犯边，现下已然突破了边墙，整日里在宣府大同那边闹腾呢。那边的值守太监也是劝了马家，可是马家的人说，他们要先顾着这大同和宣府，不能让鞑子骑兵祸害当地百姓。”

“混蛋，一群混蛋，什么祸害百姓，他们是怕自家的产业让鞑子给祸害了吧。调辽镇的魏和尚进京，十万火急，让他越快越好！”

第297章　要配合好

通州城中，一处大宅院中，此时这里便是那民变的头领老刘的大营所在了。一个屋子里，灯火不是很亮，屋里只有两个人，便是老刘和他的管家刘明了。

“刘明，这个沙帮主到底是个什么性子，你上次不是说打探的清楚了吗。可是白日里这番谈话，却是让我举得的这家伙有些不一般。对于他们，咱们就是利用，可别最后给人家做了嫁衣。”

“老爷放心，老爷不瞒你说，这老沙就是这个样。小的我刚开始和他接触，也是觉得这家伙城府很深。可是处的时间长了，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家伙就是会装腔作势，不知底细的都是会被骗了。其实这家伙还是挺实在的，关键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