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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菊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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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进他眼底,让他看见她眼中的恨,“那早就不属于我了。”说完,转身快步离去。
望着她孤傲的背影,他只有黯然。
山野菊开始摄取些许固体食物,并练习坐着。能坐靠床头,对正常人来讲是享受,对他来讲,却很痛苦。不仅全身百骸刺痛不已,而且头晕耳鸣,心悸气短。坐不了多久,就支持不住,需由人扶着躺下。他也不气馁,凡事皆有开头,慢慢地,坐着的时间越来越长。虽然依旧很痛,但头晕心悸的症状减轻了许多。
能坐着了,他开始练习自己动手吃饭。拿筷子太难了,就练习用勺子。一开始始终不得要领,手不听使唤,让他觉得一点都不象是自己的手。想起曾经手握长刀任意来去,如今却连拿勺子都困难,更是唏嘘不已。他吃饭时练,不吃饭时也练,终于可以自己用勺子进食,再不需要人喂了。
能坐能自己吃饭了,他想锻炼双腿双脚,让自己站起来。
第一次,他让大壮、阿满扶他起来,没想到脚甫一沾地,未曾着力,便痛得晕过去。大壮、阿满吓得忙抱他上床,找来吴大夫。
吴大夫边为山野菊诊治,边厉声训斥他俩。“你们怎么不问过我,就擅自行事?你可知道这有多危险吗?万一引发其它病症,我们如何向岛主交待?”
二人惭愧不语。以后,无论山野菊再怎么要求他们,他们只是摇头。
“吴大夫,为什么我能坐了,手也能动了,你却不让我练习站立?”山墅菊想弄明白。
吴大夫沉吟不语。
“吴大夫,请你告诉我实情,免得我心中没底,也省得我鲁莽。”
“山野先生,你能坐是能坐,但不能久坐,手能动是能动,但除了吃饭,不能使更大的力。至于站立,那是万万不能。莫说你的骨骼关节禁不住压力,你的心肺也受不了。如果非要强求,便有可能引起窒息,引发心疾。”
“所以,目前已是我的极限,已是我恢复得最好的状况了?”
吴大夫点头,第一次觉得点一下头是如此困难的事。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作非份这想了。“
虽然对方是俘虏身份,但这些日子朝夕相对,吴大夫最了解他受的苦,受的痛,不免心生不忍。“虽然就目前情况来讲是这样,但坚持就有希望。待我多查阅医书资料,多尝试新药新方,会有转机的。”
“吴大夫,谢谢你。你不用安慰我,我很好,我没事的。”他平静地说。
吴大夫摇摇头,叹了口气。
叶傲霜一直关注着山野菊复原的情况,常去探望,并向吴大夫询问。
那次之后,叶傲霜再没问过他当年的事,山野菊也未再提起,内心只希望她能想通,虽明知不可能,但总不可避免地作如是希望。还是想逃避吧。
这天叶傲霜来看他时,他正在吃饭。床上有一矮几,布着几样饭菜,他坐在床头,笨拙地拿勺子吃饭,小翠在一旁帮他往碗里夹菜。看见她,两人都停了下来。她示意他们继续,自己走到桌边坐下,倒杯水,轻口啜饮。
待他吃完,小翠收拾干净退下后,她来到床边。
“傲霜……”
“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许这样叫我。”
“我有些累了,你能不能扶我躺下?”他疲惫地说。
她很迟疑。但见他一脸难受,终究不忍。不过,还是感到别扭,又不贯做这种事,手上就不知轻重。见他疼得吸气,不由减轻力道,终扶他躺下。两人都松了口气。
“谢谢。”
她没言语。刚才扶着他,感觉到他硌人的骨头,心中一沉。他竟然这么瘦!
见他额上冷汗,她忍不住问,“很痛?要不要请吴大夫来?”
“不用。我已习惯了。他来了也是这样。”
她心中又是一沉。“过几日我准备回杭州一趟,这些天你好好休息,准备与我一同上路。”
“好吧。”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他叹息。
前往杭州
海边断崖上。孑然的身影。
叶傲霜眺望着彩霞满天、海天一色的美景。夕阳把大海也染成了一片桔黄色。正是落霞与孤燕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意境。
只是这样的灿烂辉煌,毕竟短暂,转瞬即逝,紧接着是漫长的黑夜。而自己的心境,与黑夜更相契合,就象暗夜行船于海上,前方茫茫,不知归宿。虽然运筹帷幄,呼风唤雨,带领一帮手下纵横海上,可是身边没有亲人,心事无人诉说,冷暖无人关注,伴随她的只有寂寞孤独,漫漫长夜。想来真是凄凉。
而这一切,都是可恨的倭寇奸人造成的。若非因为他们,现今的她,想必正在安享天伦之乐,只知有合欢,不知有离悲。这样想着,心中又自忿恨不平起来。
“傲霜。”正当她孤独无助,满腔愁绪之时,萧浚来到身边,轻声唤她。
她象有万千感慨,“萧浚,如果我突然消失在这世上的话,会念着我的,恐怕只有你一个人啊。”
几乎从没见过这样的她,萧浚一时有些无措,“傲霜,怎么会突发此语?”
傲霜转过身,望着海天交接之处,目光飘浮,“只是一时有些感触罢了。”
萧浚不知怎么安慰,只好谈些公事。“傲霜,回杭州的船与人员都安排好了,不日即可启程。”
“嗯。”说起公事,她打起精神,“萧浚,此次前去杭州,不同以往。若我有什么不测,请你担起岛上的事务,务必把抗倭大计坚持下去。”
“傲霜,你不要这样说。落英岛没有你怎么行?这里的一切是你一手组建起来的,我与弟兄们不能没有你,我们会一心等你回来。”萧浚急切地说。
傲霜表情更严肃,“萧浚,我是认真的。明天,我就对弟兄们宣布,我不在的时候,落英岛的一切由你主导,由你行使岛主职权。”
“傲霜……”
“别再推托了。萧浚,希望你能帮我,让我放心地回杭州。”
“既然这样,那好吧。但是,我只负责到你回来的那一天。”
“谢谢!萧浚,有劳你了。”叶傲霜伸出手,与萧浚的相握。
“傲霜,一定要保重。我等你回来。”
“放心,我会小心的。”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叶傲霜带领五十名手下,带着山野菊及一直照顾他的吴大夫、阿满、大壮、小翠,乘船离开落英岛,前往杭州。
叶傲霜特别为山野菊准备了一间舱房,既考虑到了他的身体状况,又便于大家照顾他。
虽然舱房大而舒适,可是,船行驶在海上,难免颠簸摇晃。再加上海上风大,水气凝聚,使得山野菊辛苦之极。
上船没多久,他便脸色苍白,周身疼痛剧烈,一身身地出汗,汗水湿透衣服被褥,刚给他换上新的干爽的,过不了多久又被汗浸透。吴大夫为他针灸,效果不彰。想为他按摩,只轻触他的身子,便引出他的呻吟。太痛了!吴大夫只好作罢。看他疼痛难忍,大家真的是束手无策。
叶傲霜见他牙关紧咬,全身僵直紧绷,只压抑不住低声呻吟,却不大声喊疼,又觉心往下沉。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说,“山野菊,如果疼,就大声喊出来,喊出来会好受些。”
他定定望着她,眼眸晶亮,坚决地摇摇头。叶傲霜觉得自己再也不想看了,走出舱外,看着茫茫大海,不知想些什么。
午后,他又发高热,人也神智不清,不住呓语,夹着要水喝的低喊。众人争相喂他喝水,终于能做些事了,总好过什么都不做。吴大夫、阿满喂他喝药,大壮为他擦身,可他热度持续不退,往身上一摸仍然烫手。到后来,竟发展到高热惊厥,满脸青紫,双眼上翻,口吐白沫,头歪在一边,四肢、身子不停抽搐。吴大夫忙取来银针,扎在他鼻下人中穴、双手虎口的会谷穴及双手手腕的内关穴上。片刻后,他终于平静下来,浑身瘫软,陷入昏睡。几人松了口气。
吴大夫与阿满去熬药,大壮、小翠在一旁照看。叶傲霜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竟然开始盼望这航程早些结束。
船航行了一天一夜,终于悄悄接近杭州。叶傲霜一方面高兴终于平安抵达,一方面也在感叹,朝廷只一味实行海禁,却无力消除海患,海防形同虚设,兵力不足,装备落后,军心涣散,使得倭寇毫无顾忌地大举入侵。自己一路行来,未遇任何危险,未遇任何巡视船只。虽然有备而来,可如此轻松容易,如入无人之境,却是未曾料到。唉,大明的悲哀呀!
途中病发
繁忙的杭州水埠,私家商旅、官方漕船云集,人来人往,热闹喧哗。一只商船缓缓驶抵,正是从海上一路而来的叶傲霜一行。
叶傲霜站立船头,定睛朝岸上人群中张望,待瞧见那个久违了的熟悉身影时,不由露出了笑容,挥手向那人示意。
密切注意来往船只的那人几乎同时看见了她,脸上浮现出大大的笑容,向前快走几步来到水边,迫不及待地等船只靠近。
不待船停稳,叶傲霜便一跃而下,笑意盈盈地喊道,“刚哥。”
邓刚宠溺地看着她,轻拥香肩,揽她入怀,“霜妹,又是好久没回来了,这次一定要待得久一些。”
傲霜笑,“我会待到让你厌烦。”
邓刚爽朗地笑,“哈哈,你待得久一些,我是求之不得,只愿你永远留下来,又怎会烦你?”
两人许久不见,亲切说笑,旁若无人。
邓刚目光忽然被吸引到一处。傲霜随之转头,见是阿满、大壮以担架抬着山野菊下船,山野菊从头到脚被捂得严严实实。
“霜妹,他就是你派人捎信时说的那个人?”
“是。我能从岛上带他来这儿,颇费了些周折,本来早就想来的。详情待回去后再讲给你听。我们快走吧,他的身体不宜在外久待。”
“好。车马就在埠外。我们先走,具体事项交由手下们处理。山庄那边我已安排好了。”
一行人鱼贯走出水埠。
马车的颠簸使昏昏沉沉的山野菊痛醒过来。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已不在船上,而是躺在一辆豪华的马车里。车内装饰精美、雅致,想来也一定舒服闲适。可是对于他来讲,再怎么舒服闲适,也感觉不到,也难消他的痛楚。
山野菊脸色惨白,冷汗涔涔,小翠不住拿帕子为他擦拭。吴大夫伸指搭上他的腕脉,观察他的舌质,再看他咬紧牙根强忍痛苦的模样,不禁皱皱眉头。
车子猛地一颠,山野菊蓦地抽搐了下,急促地吸着气,身子有些痉挛。吴大夫忙吩咐道,“阿满,你快扶他起来,让他靠在你身上,以减轻他的痛苦。”
靠在阿满身上,山野菊喘息着说,“谢……谢谢!”
大壮问吴大夫,“吴大夫,不知什么时候才到啊,我看他快支撑不住了。”
山野菊扯了一下嘴角,勉强找到自己的声音,“不用……担心,我……我不要紧的……”
吴大夫劝他,“别再说话了,省些力气。”
山野菊闭闭眼,想装作没事般再说些什么,可更强烈的痛如一波波海浪般不断袭来,使得他全身都可怕地抽搐着,面色逐渐泛青,五官扭曲,汗如雨下。
抽搐越来越剧烈,阿满竭力抱住他,大壮也帮忙按住他不停乱动的手脚。
吴大夫立刻取出银针,扎上他周身要穴,并大声喊道,“车夫,停车,快停车。”听他喊,车内众人也跟着一起喊,“快停车,快停车。”
车夫听了,不知出了什么事,猛勒缰绳,马车骤然停下,却使车内几人因惯性受到了一股冲力。山野菊哪还经受得住,“啊”地痛叫一声,整个身子突然静止下来,一切都静止下来,不再抽搐,不再挣扎,表情不再狰狞,呼吸不再局促。不,是已经没有了呼吸。
吴大夫急忙放他躺平,翻看他的眼睛,探视他的颈测,然后迅速除去他身上的银针,一把抱起他,“快,撤去这些软褥,快。”
阿满、大壮、小翠三下两下把褥子撤走。吴大夫把山野菊放到硬板上,“阿满,你给他度气,象上次一样,注意与我配合。”说着,双手已开始用力按压他的胸部,阿满则适时为他度气。
山野菊仍然毫无动静。
“我来。”叶傲霜幽冷的声音响起来。她绝不允许他擅自死去。她要他活着,她不准他死。
叶傲霜先是听到众人的喊声,再听到山野菊的痛喊,她心知不妙,忙走过来一探究竟。没想到,一掀起车帘,便见到一身死相的山野菊。
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抢在吴大夫前,上前扶他坐起,“阿满,从后面扶住他。”说着,运起双掌,凝聚内力,击上他的胸口。
山野菊重重一震,头仰起又垂下。没有反应。
叶傲霜加重力道,又是一击。“山野菊,我让你活过来,我不让你死,听到没有?”
山野菊身子剧震,头仰起又垂下。还是没有反应。
她再加重力道,再次一击。他的身子更剧烈地震动,头仰起又垂下。嘴中溢出了若有若无的呻吟。
“吴大夫,把他这口气留住。”声音仍是那样冰冷,却含着些许不易觉察的抖颤。
大家重又上路,明显放慢了速度。回到自己乘坐的马车上,叶傲霜显得心事重重。邓刚把一切看在眼里。“霜妹,没想到他病得这般沉重。”
“嗯。”
“待回山庄安顿好后,我们为他延请名医,好好诊治。”
“吴大夫即是名医,名满江湖。若非有机缘,也不会被我请到岛上为医。”
“啊。不知他的病……”
“有救没救都要救。我绝不会让他死的。”
看着她一脸不容置疑的坚决,邓刚沉默,心中不免猜测他的身份,他怎会让她如此重视。
枫霜园
绿云山庄为叶家别院,坐于山中,依山势而建,灰瓦白墙,飞檐高脊,巍峨中见秀美,平淡中见雅致。
山野菊被安排在枫霜园,叶傲霜居住的院落。
锦榻上,他静静躺着,双目紧闭,脸色土黄,呼吸微弱,发着高热,处于昏迷状态。大家都围着他忙碌,除了叶傲霜带来的几人,还有山庄里的两人。烧水的,换布巾的,擦身的,喂药的,针灸的,守护的,都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大意。
忙到翌日清早,山野菊的热度终于褪去,又喝下少许补品,脸色好转了些,有了生气,呼吸心跳渐渐有力,人已醒了过来。只是因为一路上的折腾,耗去大量体力,精神极差,剧烈的痛楚在全身蔓延。好在,他一天中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昏睡,反而比清醒的时候好过,可以暂时忽略渗透到四肢百骸的痛。经过此次反复,他要想恢复到在岛上的水平,只怕又需要些时日了。
枫霜园小巧精美,花木繁茂。园中有一池塘,四周植有枫树,在满山的绿植中,独树一帜。秋风习习,满园枫林幻化出黄色红色的层次变化,光彩夺目。地上落叶堆积,在一片灿烂鲜艳中平添几分凄美。
池塘边枫树后,为烟雨楼,单檐围廊的二层小楼,叶傲霜住楼上,山野菊与吴大夫及照顾他的众人都住在楼下。
山野菊睁开眼,首次有精神看着四周的摆设布置。房间不小,两面有窗,窗棂图案别致精巧,炽烈秋阳透过窗棂照进来,为居室带来许多暖意。他的床榻安在窗边,阳光洒满床铺。室内布置简洁,除必要的橱柜、案几、桌凳外,并无其它装饰,显得宽敞大气。
“你醒了?觉得好些了吗?”吴大夫问他。
“好些了……真抱歉……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们不觉得麻烦,被吓坏了倒是真的。若不是岛主用内力救你,只怕……唉!”吴大夫没说下去,叹口气。
山野菊心中一荡。傲霜用内力救我?她单纯不想我死,还是不想失去我这个线索?
“山野先生,可有哪里不适?”见他轻皱眉头,吴大夫忙不迭地问他。
“没有。能不能把窗扇打开?秋阳这么好,我许久未曾享受过了。”
“好。”半扇窗被打开,和煦秋风随阳光轻柔而入,有种软绵绵懒洋洋的感觉。“待晌午过后,就要把窗扇关上,免得着凉。”吴大夫又叮嘱。
“吴大夫,能不能让我坐起来?躺了几天也腻了。”吴大夫沉吟下,把过他的脉后,说道,“阿满,大壮,你们俩扶他起来,只一刻钟,别时间长了。在这儿小心照看,我去看看我们的药材是否充裕。”
二人应声“是”,小心扶起他,让他靠在床头摞起的被褥上。
山野菊等这阵疼痛过去,贪婪地深吸口窗外吹来的清新之气,不经意把目光调向窗外,却瞬间睁大眼睛,他内心的情感突然被触动了。
窗外是一片枫林,叶傲霜一袭浅粉衣裳,独立于烂漫枫叶中,显得那样超凡脱俗,褪去了往时的倔强不驯,防备疏离,流露出浓烈的迷茫无助,柔和忧伤。他心中又被唤起了哀怜的感情,如几年前的那个月夜。她是一个普通女子,是血肉之躯,并不是铁打的,也有脆弱阴暗的时候。已经失去了亲人,又是高高在上的领导者,谁来抚平她的伤痛呢?
这是他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下见到她,没想到,见到的是阳光也照不进、温暖不了的孤寂凄清的灵魂,在她坚强的外表下,原来也有脆弱敏感的内心。他心中巨痛,痛楚越来越强烈,强烈到喘不过来气。
见他表情痛苦,呼吸凌乱,双手紧抓胸口,大壮、阿满惊慌对视一眼,大壮跑出去叫人,阿满喊来小翠帮忙扶他躺下。“山野先生!用力呼吸!用力呼吸!山野先生!用力!用力!山野先生!坚持下去!坚持下去!山野先生!别睡着了!坚持!”
可是他的呼吸依然越来越窘迫,越来越困难,瞳孔放大,眼珠逐渐往上翻。
吴大夫气喘吁吁跑过来,见此情景,忙取出丹药喂他服下,“山野先生,放松,别紧张,没事的,没事的。”
他呼吸渐渐平复,极度疲累地睡去。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心疾发作了?”吴大夫问道。
“不知道。他一直都精神很好,怎知突然就喘不过气来了。”阿满回答,语气不安。
“好了,以后多加注意吧。他的心脏看来是越来越弱,越来越禁不起刺激了。我开个方子,阿满你去熬药,然后喂给他喝。”
看着虚弱躺在床上的山野菊,大家一脸忧虑。
心软
叶傲霜静静伫立枫林中。秋风瑟瑟,落叶纷纷,阳光很强,照在她身上,却照不进她的心,她感觉不到温暖,只感到萧索。满林枫叶,再怎么红艳如火,也抵挡不了凋零的命运。现在自己虽称得上叱咤一时,可仍是孤苦无依,没有亲人,没有牵挂。孤单寂寞时,无人可以依靠,脆弱感伤时,无人可以慰藉。辉煌过又怎样?到最后,是否也只落得空自飘零,一生苍凉?
脚步声传来,回头看,是邓刚。
“霜妹。”
“刚哥,你来了?”
“霜妹,这两天你都未曾出园,找时间我们一起到商铺巡视一番,顺便出外走走。”
“这事不急。商铺由你打理就好。父亲在的时候就看好你的能力,信任依仗你。父亲去世后,你不仅重振叶家事业,又不断扩大规模,经营得有声有色。当初我年龄小,帮不上忙不说,还要你照顾安慰。现在本该为你分忧,无奈志不在此。刚哥,真对不起。”
“霜妹,别说这样生份的话。义父对我恩重如山,收养我栽培我,我做的这些又算什么呢。”
“如果没有你,只怕叶家已倒。若不是你找到我,陪我度过那段难捱时光,我也不知流落何方,成了什么样子。”
“当年,若非我出外办货,只怕也难以幸免。天意吧!而且,我相信,即使没有我,以你的坚韧,一定会走出阴霾,重振家声的。”
傲霜摇摇头,“呵呵,刚哥对我真有信心。”傲霜笑,邓刚也笑了。
与邓刚在碧月轩把盏叙谈时,明媚晴好的天气突然阴了起来,风势渐大,雨亦淅淅沥沥地落下来。送走邓刚,叶傲霜也不急着回去,漫步长廊,看水上薄雾如烟,雨打涟漪。
到烟雨楼下,见阿满、小翠在厅堂间来回奔忙,心中又起熟悉的感觉,快步而至山野菊房中,见他面色苍白,痛得满头满脸的汗,头发被汗湿透,一绺绺搭在额上,贴在枕上。虽然他面部表情凄厉,牙关紧咬,但仍是不吭一声。
大壮在为他操汗,吴大夫在为他按摩,望能解他的酸痛紧绷。她不自觉地走到床榻前。他看见了她,明显一震,眼光变得迷离沉痛,“傲霜……对不起……”
“现在什么都别说,别费力气说话。”
“对……对不起,你的……孤苦……无依,寂寞……忧伤,我……对不起……”
她震惊。原来他说对不起,不是因为他又犯病给大家添麻烦,而是因为她的心情。他怎会看出她竭力掩饰的脆弱无助?她在他面前表露出的只有仇恨,深刻的仇恨,和报仇的决心,什么时候有过感伤无助的情绪?
“对不起”,山野菊不住低喃,一口气上不来,呼吸遇到窒碍,拚命倒气。傲霜想都没想,双掌抵在他胸口,运功助他恢复。
山野菊感到从她掌心传来的热流,胸口舒畅许多,呼吸也慢慢平复,张嘴又想说话,被傲霜抢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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