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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菊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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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菊感到从她掌心传来的热流,胸口舒畅许多,呼吸也慢慢平复,张嘴又想说话,被傲霜抢先,“什么都别说了。若真觉得对不起我,就快些把身体养好,不要动不动就成个死人,让人担忧。”
他呆住了,她说担忧?他没听错吗?她为他担忧?
“喂,山野菊,你还好吧?别说着说着又来了啊。”又一股热力从她掌心传来。他忙道,“我没事,我很好。别再动用内力了,很伤神的。”
见他无碍,她收回手,不经意间对上了他的眼,望见他眼底的高兴、怀疑、怜惜、关切、忧虑。她心中一乱,仓皇转身,出了房间。
晚上,傲霜难以入睡,思前想后,心中纷乱。对山野菊,她心软了。看着他咬牙忍受极度的痛楚,种种的折磨,纵是铁石心肠也难以无动于衷。她该如何对他?杀了他?不行。囚禁他?不成。把他交给官府?如何解释自己是怎么捉到他的?如何解释自己的另一个身份?自己落英岛主的身份若暴露,将会带来很多麻烦,对立面的人肯定要置她于死地。官府无能,倭寇势力不容小觑,还是小心为上。让大家以为她只是叶家遗孤,视杭州为伤心地,很少回来,常住在外地,这样也好。
窗外,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搅得她的心更乱。索性穿衣起身,来到房外。山野菊的房中仍有灯光透出来,穿过一片黑暗,直至光亮越来越弱,终归于黑夜。阴雨天,想必他不好受吧。来到一楼,推门而入,果然,见他躺在床上,努力抑制痛苦,虽然闭着眼睛,但紧拧的眉头,紧咬的牙关,紧绷的身子,却告诉她,他没睡着,他睡不着,因为他很痛。
大壮、小翠在打盹。她轻轻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不知怎么,手就抚上了他的身子,稍稍使力,在他身上游走。他知道有人走近,以为是吴大夫,并未睁眼。待觉得身上酸楚减轻好多,来人力道手法加入了武功路数时,忙睁开眼睛,见是傲霜,不由大惊。身子绷得更紧。
“放松。”语气仍是一贯的冰冷,“见到我,那么让你紧张吗?”
他强掩惊讶,慢慢放松身子,心却“咚咚”地跳得起劲。他觉得自己要烧着了,血全往头上涌。好在灯光昏暗。
“是不是觉得好些了?”语气不那么冰了。
“嗯。”他听不出自己的声音,怎么这么沙哑呢?
“以后问过吴大夫,看哪些补品对你有益,便多给你进补进补。你身上真不是一般的硌人。”
他不好意思。“对不起,让你生厌了吧?”
“我都已经这么恨你了,再让我生厌又有什么关系?总大不过对你的恨吧?不想让我既恨你又嫌你,就好好进补,好好恢复,也好看着让人舒服些。”这样说着,手下却片刻不停。
他笑得窘迫,“我会努力的,努力让你看着舒服。”她笑得开怀,“好啊,我等着验收成果。”
他笑得开心,“我会恢复的。曾经我也是日本有名的武士,英勇善战,让人钦慕。”
“是吗?”她的手顿住了,“你不说我倒忘了。”冰冻般的声音。
“对不起,傲霜。”
“不要这么叫我。”说完,站起身,径自离去,留下山野菊懊恼不已。大壮、小翠睡得迷迷糊糊,此时醒来,看他的样子,忙问道,“先生,你没事吧?”他悔恨得不想说话,又怕他们担心,只有强打精神,“我没事。”嘴上说没事,心里却有事。
疑点
次日,叶傲霜与邓刚一起,到叶家各处产业商铺巡视。这些都是邓刚在实际经营管理,傲霜只是大致掌握总的情况。这一趟走下来,让她更形象地感受到了杭州商品经济的繁荣,叶家经营范围、产业规模的不断扩大。
“刚哥,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我很惭愧,只是坐享其成。”
“傲霜,别这么说,我得到的酬劳再加分红,也很丰厚,叶家待我不薄。”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为叶家所做的一切。”
“哎呀,快别这么客气,多显生份。若说到感谢,我永远感谢叶家对我的抚养与栽培。”
“呵呵,才说不要谢谢,你就来了。”
“哈哈,好,不说了。傲霜,你也很了不起呀,刻苦学艺,学成之后,召募深受倭寇之害的穷苦人,组建船队,苦练本领,神出鬼没地纵横海上,让敌人闻风丧胆。”
“这算得了什么呢。以我微薄之力,只能给倭寇以零星打击,怎能根除倭患呢?若朝廷能下决心集中优势兵力抗倭,定能永平海患。若再取消禁海令,使百姓商贾在海上自由贸易,会促进商业的进一步繁荣,使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
邓刚点头,深以为然。两人边走边聊。
“刚哥,这几年我们一直在暗查当年家中血案真相,却总不得要领,没什么进展。以前我还小,好多事情想不到,现在我却觉得,当年血案必有内幕,也更坚定了要查到底的决心。那些倭寇不是走到哪儿抢到哪儿,而是直冲我们家去的,想必有内应带领。他们目的是什么?我们只是普通商人,哪里得罪了他们?刚哥,这些疑点你是否也想过?”
“我想到过,只可惜当年除了你之外,没有幸存者,没有目击者。我得到消息马上赶回来,却只来得及寻回你,只来得及到官府认人,处理后事。那帮倭人事后撤回海上,消失无踪,又上哪里去找人呢?而且,以官府的办事能力,即使找到了人,但能捉得到人吗?”
傲霜一脸哀伤,“当年在官府,并没有找到大哥,不知他现在何方,是死是活。多年来,我时刻想着他,想他的音容笑貌,想他对我的好。大哥大我十来岁,事事照顾我让着我。”说着,泪水充盈眼眶,“我遍寻不到他的消息,这些年漂泊海上,只望能找到些线索。好不容易捉到了山野菊,当年的倭人之一,他却说并不知情。”
邓刚急急地问,“你可曾问他大哥的下落?”
傲霜摇摇头,“当年的事他都说不知道,更不会知道大哥的下落,我又何必问。不过,我始终不相信他会毫不知情,他只是不想告诉我,所以,我带他来杭州,只望他可以成为打破坚冰一角的利刃。”
“霜妹,这件事交给我吧,你别太耗神在这上了。说心里话,为兄只想你做一个快乐单纯的人,过相夫教子的幸福生活。有时想想,真不知你成为今天这么强悍的人是好还是不好。霜妹,听我的,这件事你别管了,交给为兄处理,好吗?”
“我也曾想往过简单的生活,可是我早已回不去了,我早已不是父母宠爱哥哥们呵护的可人儿了。从几年前那个夜晚开始,过去的傲霜就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满心的仇恨,满腔的怒火,我觉得我快要烧着了。”她低喊。
“霜妹……”邓刚凝眉叹息。
“刚哥,不用再劝我了。不达目的,我绝不罢休。”
“好了,霜妹,别急,这事慢慢来。哥一直知道你的决心,也只是想尽力劝你轻松的生活。你知道,看着你辛劳愁苦,我心痛啊!”
“刚哥,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
“好了,我们别说这个了。”邓刚搂着她的肩,轻轻拥着她,“今天天气晴好,我们一起去西湖边走走,午时,就在香满楼用膳。”
“好啊,把烦心事抛到脑后。好久没去西湖,没去香满楼品美食了。”
“你呀……”见她前一刻还阴沉着脸,下一刻便展笑颜,邓刚不知说她什么好。唉,她什么时候才能永葆这样的笑容呢?
秋日的西湖,美得别有一番韵致,水波潋滟,画舫点点,漫步苏堤,绿树葱郁,秋风拂面,送来湖上的清新。所有不快都烟消云散,所有烦忧都云淡风轻了。
香满楼共有两层,装饰得古朴典雅,食客如织,富豪大户、百姓人家,皆聚于此。一楼大厅为普通百姓准备,二楼皆为雅间,是名人士大夫、富绅巨贾聚集之所。
伙计识得邓刚,热心招呼,把他们带往二楼。几步路而已,邓刚便碰到不少熟识之士,一路抱拳行礼,寒暄客套,为傲霜引见。众人都惊讶,叶家小姐已长成惠质兰心、秀然慧中的姑娘家,温婉中蕴含着一股英气,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终于在清爽别致的小间坐定,两人点了有名的东坡肉、西湖醋鱼、龙井虾仁、油焖笋片,还有傲霜最爱吃的拔丝蜜桔、桂花年糕、酥油饼、小笼包子。
“好久没来了,每样我都要尝尝,顺便给家里人带点回去。”傲霜兴致勃勃。
邓刚看着她的欢颜,由衷地高兴。
回到枫霜园,傲霜叫吴大夫等人去品尝美食,邓刚留下来,帮忙照看山野菊。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对视良久,彼此心中都有了一份了悟。邓刚首先打破沉默,“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谢我什么?”山野菊语气淡定。
“你该明白。”
“不用谢我。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她。”
“就是为了傲霜,才要谢你。我也是为了她好,你能明白怎样才是对她好,我就放心了。”
山野菊未吭声,邓刚也不再说话。傲霜他们进来,打破沉闷。邓刚起身告辞,傲霜送他出门,又回到山野菊床前,见他正凝神望着她。
“看样子,你的精神好多了。”
“傲霜,对不起,昨晚我一时忘形,你不要怪我。”
“小事一桩,又不是深仇大恨,过去那么久了,谁还放在心上啊?你一整天都在琢磨这事?”
“嗯。我心中不安。”
“哈,亏你还自夸,说什么武士啊名气啊之类的,却原来心比针眼还小。”
他脸红,呐呐无语。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如果觉得对不起我,就把身体养好,以对得起我在你身上下的一番功夫。”
他只答了声“好”,便不知怎么才好。她本来就心情大好,再看他一脸无措,不由更乐。
调查
心情稳定下来,又已熟悉了环境,山野菊的身体恢复得很快,比在岛上时又有了长进,双手、手臂可以较自如地活动了。吴大夫每次为他检查完身体,总是满意地笑,“山野先生,真如我之前说的,在这世上会有奇迹出现的。以现时的进展看,要想学习走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等我跟傲霜小姐说过后,为你订做一个轮椅作为代步工具,你可以先依仗它下地活动,再慢慢练习走路。”
“真的吗?吴大夫,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真的。你以意志力与不懈努力击退了顽症的攻击,不只于你自身有益,对我们医者来说,也是宝贵的病例资料啊!我真该谢谢你呢!”
山野菊也是激动万分,“您说哪里话。真正应该说谢谢的是我,可是说再多也难表我对您的感激。这么长的时间您一直在全力救治我,为我试方试药,我能有好转,也是您医术高明啊!”
吴大夫已顾不上谦虚,高兴得哈哈大笑,山野菊也被感染,笑得欢畅。
“老远就听到你们互相吹捧。别高兴得太早,只是开始好转,更艰苦的还在后头呢。”傲霜走进来,说完与他们一起笑。
山野菊忙着复健恢复,叶傲霜忙着让邓刚带着在杭州城抛头露面,交际应酬,让更多人认识叶家小姐。邓刚想让她待在枫霜园,看书弹琴解闷,把外面的事交给他,她不肯,说长年在外的时候帮不上忙,在家的时候却一定要帮他解劳。实际上,她也在想,总待在园中,怎能找出当年事情真相?
这日,傲霜在塘边岚翠山房中,与邓刚品茗聊天,时不时把目光移向对面不远处,坐在轮椅中晒太阳的山野菊身上。
“霜妹,真没想到这山野菊恢复得挺快的,刚来到这里时还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现在已经可以坐着轮椅出外活动了,看上去精神还不错。”
“嗯。”傲霜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再次看向山野菊,没说什么。
“霜妹,既然他对当年的事并不知情,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怎么处置他?总不能把他留在山庄吧?”
“说实话,我还没想好该拿他怎么办。不急,慢慢来吧,好几年都等了,也不急在这一些时日。而且,我始终觉得,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我不想轻易放弃。”
“傲霜,听刚哥的话,把仇恨放下,把这事交给刚哥处理吧。”
“我放不下,也不想放。从那时到现在,我生存的目的就是报仇,如果我放下,那我还能做什么?我吃过的苦挨过的痛又算什么?我不想失去目标与方向,而剩下的就只有空虚与麻木。”
唉!邓刚摇头叹息,以低头喝茶的动作,掩饰自己的无奈。
这时,守卫枫霜园的手下来到山房内,向两人施过礼,看了看邓刚,冲傲霜说道,“大小姐,属下有要事禀报。”
“说吧。”
“大小姐,二当家派了一名弟兄来找您,说有要事。”
“哦?人在哪里?”
“在园外等候。”
“让他进来吧。”
属下施礼后退下,一会儿,又带一人过来。
“岛主。”来人行礼。
“在这里别叫我岛主,叫我大小姐。”
“大小姐,萧岛主,不,二当家让我来,是要向您通报一个情况。”
“什么情况?说吧。”
来人看了一眼邓刚,迟疑未语。
“没什么,邓先生是我大哥,不是外人,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大小姐,我们的侦察员发现,近日总有人驾船,在海上秘密向过往船只、渔民打探您的情况,二当家提醒您,在杭州行事要万分小心,注意防范。”
傲霜惊讶中竟有喜悦,“哦?有这种事?”下意识看向邓刚,见他一脸紧张及难以置信。她又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今天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回去,告诉萧俊,我会小心,让他别为我担心。”
属下带来人退下,傲霜问道,“刚哥,你觉得会是谁干的?在杭州,谁会对我有怀疑?谁会认为我会对他产生威胁?”
邓刚正陷入沉思,显然未听到傲霜问他。
“刚哥?刚哥?”傲霜连喊几声。
“啊?什么事?”邓刚愣了愣,方回过神来。
“刚哥,你觉得会是谁在暗中调查我?”
“啊?我也想不出。会是谁呢?”
“难道是这些日子我的频繁出现终于让敌人心虚、沉不住气了?”
邓刚马上予以否认,“不可能。这些天我们只是进行寻常活动,未做任何让人生疑的事啊?”
“如果真是这样,这可是好事啊!我们可以守株待兔,静待敌人上门。这样,不费吹灰之力让敌人自动现行,真是省时省力的好办法,早我怎么没想到呢?不然,可以节省许多时间。”她一脸兴奋。他则一脸忧虑。
天色已晚,山野菊房中灯火如豆。傲霜进房时,见他正半靠床头,闭目养神。房中只他一人。
傲霜来到床边站定。山野菊感到投注到身上的人影,睁开眼,看到了傲霜绝美的脸。他心中一震。昏暗中绝美的脸,刻在他心中的容颜。是啊,刻在他心中多年,常在猛勇彪悍、血雨腥风之外,想起这容颜,唤起他仁爱而忧伤的心情。
“傲霜。”他温柔和缓地唤她的名。
“近来身体是不是好多了?”
“是好多了。”
“可还会被疼痛折磨?”
“也好多了。”
傲霜半天没说话,山野菊也不说话,只静静望着她。傲霜也在看他,两人用眼光交流。还是傲霜打破沉默,“今日有属下告诉我,这些时日总有人在海上打探我的底细。你觉得会是谁呢?”
看他陡然瞪大双眼,傲霜笑了,“你还想说你不知道?还是你知道却瞒着我?若是这样,敌在暗,我在明,我会很危险,你也会很危险。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我的生死呢?你可在乎?”
真相
山野菊好半天不说话,只看着她。突然,就皱起眉头,一手紧抓住左胸口,另一手探往怀中想要取药,表情痛苦,脸色苍白,大口大口喘气,嘴唇渐变成紫色。傲霜大惊,帮他把药丸服下,手抵在她胸前,运功助他。过一会儿,他呼吸缓和下来,却已是一头一身的汗。
“不是身体已大好了吗?怎会又添心疾呢?”她皱眉。
“不妨事,只是骨痹症的影响,”他深吸口气,接着又道,“吴大夫给我配了药,让我常放在身上,以防万一……”又是深呼吸,“以前都没用上,我还只道是吴大夫多虑了呢,没想到今天倒派上用场了。”
她没说话。
他看着她,蓦地就抓住她放在他胸前的手,“傲霜……”
她一震,猛地抽回手。
感觉手中一空,心中也是一空。他叹口气,“傲霜,这几个月来,我身不能动,困守床上,可我一直在反思。曾经,我的心中住着一个魔鬼,征伐杀戮,取人性命,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也从不看重自己的生命。作为一名武士,为了主人,我随时可以失去生命,随时准备去死。自己的生命都如此轻贱、不在乎,我又怎会在乎别人的生命呢?
“为了领主的利益,杀人抢劫,视他人生命如草蚧,我觉得这些是理所当然的,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直到在那个月夜,我看见一张美丽纯洁的少女的脸。从此,我的心中不只有魔鬼,还有一个少女,就是你。现在,我的心中已没有魔鬼了,只有你。
“我明白,过去我所做的一切,给众多无辜的人们造成了很大伤害,虽万死难辞其咎。若求死,很容易,尤其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死比活着更容易更好受。可我之所以没死,是还有不舍,不舍得你,不舍得你带着仇恨活下去。我想为你做些什么,化解你的仇恨,让你轻松快乐地生活。”他话说得太多,气喘得有些急。
“既是为了我,那你告诉我,我的仇人还有谁。”傲霜动容道。
“傲霜,我不想你心中充满仇恨,可我也不想你陷入危险。”
“你不想我陷入危险?我现在就很危险。敌人已经在调查我了,我却对一切一无所知,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她急了。
“你先别急。傲霜,我告诉你是谁,但你答应我,只小心防备,勿冲动行事,以卵击石。现在,你还不是他的对手。”
“我会小心的,没有把握的事,我决不做。我不会鲁莽冲动,坏了大事不说,只徒丢了性命。”
“当年叶家血案的策划人是王铭。”
“谁?”傲霜怀疑自己听错了。
“王铭。”山野菊肯定地答道。
“他?杭州首富?”
“对。你斗不过他的。多年来,他一直与我们合作,违反大明海上禁令,进行海上走私贸易。他组建武装商船队,能经商时就经商,不能经商时就抢劫海上其它船只。海寇不只是我们,还有你们汉人。”
傲霜多年行船海上,又岂会不知。“他为何对我家痛下杀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年,王家一直想称霸杭州,有了海上强大势力,还不满足,要在陆上也独占鳌头。因此,视叶家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他假手我们,杀死你们全家。大家只以为是倭寇侵略掠夺,不会怀疑到他头上。当年血案经过精心策划,我们怎么从海上进入内河,登陆杭州,怎么到你家劫杀,怎么撤走,都有周密安排。不过还是有失算之处,就是我放了你,而邓刚出门在外。”
傲霜努力抑下震惊,又问,“当年惨案发生后,我们没有找到我大哥,他现在何处?”
“这我就不知道了。事成后,我们很快就撤走了,从此只与王铭在海上交易联络,未回到杭州来。”
“傲霜,我想王铭只是探你虚实,他并不了解你的底细。你千万要沉住气,即使碰到他也要不露声色,装作不知。”
“我知道。”
看他脸上的疲惫,她说道,“天晚了,你早些歇息。”
“嗯。”
犹豫了一下,傲霜上前,帮他躺下。这时,大壮小翠进来,忙上前接替傲霜,嘴里不停喊着,“傲霜姐,我来,我来。”傲霜也没说什么,只点点头,便出了房门。
宁静
傲霜回到楼上,迎接她的又是一室孤寂。月光透进窗纸,撒下清冷的光晕,使得室内更显凄清。
推开窗,望见繁星点缀的天幕。园子里除了秋虫的哀鸣,就是守卫们的影子。除了跟随她从落英岛来的弟兄,刚哥又加派了不少人手。这个小园,现在怕连虫也飞不进。
孤枕躺在床上,难以入眠,泪水悄悄凝聚,顺着眼角滑下来,沾湿枕巾。
每个夜晚,拥抱寂寞、孤独,任仇恨吞噬她,恐惧搔扰她。何时能有平静安乐?何处是她归宿?何时能找到一副坚强的臂膀,让她依靠,让她休憩?茫茫人海,谁是她的良人?谁能解她情衷?
日子过得很平静,是风暴来临之前不同寻常的平静吗?是酝酿着阴谋之前的平静吗?
王铭没有什么新的动作,邓刚、叶傲霜也只防备观望,按兵不动。
曾经,傲霜问邓刚,“刚哥,这么多年,你努力查找真凶,难道你不知道敌人就在近前吗?”
“我怎会不知道?这几年在杭州,从未放弃探查,蛛丝马迹都不曾放过,怎么会查不出呢?只是现在还不到我们扳倒他的时候。而且,他不只勾结倭寇,还有朝中高官为他撑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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