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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炭-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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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耀国走了过来,看到了照片的这些线条,他也呆了一呆,说道:“这……或许是冲洗的时候,不小心刮花了底片所产生的?”

我立时反驳道:“不是,这是一组波形!”

皮耀国又走近了些,仔细看:“看来好像是一组波形,但是……X光机没理由可以显示波形!”

我道:“X光机不能,但是萤光屏的显示结构,正和波形显示结构同一原理!这一组波形,是不是会因为这个原因而被记录下来?”

皮耀国摊著手:“据我所知,以前,没有这样的例子!”

我道:“整件事很怪,这块木炭也很怪。如果这块木炭会放出极强烈的一种波,是不是有这个可能,使波形出现而且被记录下来?请别以常理来回答我这个问题。”

皮耀国想了一想:“理论上有这个可能,但是一般的物质,显示在示波器屏上的波形,杂乱无章,这一组波形,却很有规律!”

我呆了一呆,在我看来,这组波形,正是杂乱无章的,但是皮耀国却说它“有规律”,我不知是甚么意思。皮耀国是科学家,他这样说,当然有他的道理的。我忙问道:“有规律?甚么意思?”

皮耀国道:“看起来,这组波形,像是一种声波,有点像乐器中的木箫在吹奏时所发出声音的声波。”

我的思绪十分混乱,不能在皮耀国的话中捕捉到甚么中心,甚至无法发出进一步的问题。

皮耀国看出我神色惘然,解释道:“每一种不同的声音,都有不同的波形,可以显示在示波器的萤光屏之上,女人的尖叫声是一种波形,男人的讲话声,又是另一种形状。小提琴的声音,可以形成正弦波;铜锣的声音,形成山形波。”

我点头,表示明白:“我知道了,这组波形,照你的看法,是木箫的声音?”

皮耀国道:“不是,我只是说像,而且,从它的伸展,波沟的高度来看,这种声音--如果它是一种声音形成的话,它的频率一定极高,超过三万赫兹。”

我又呆了一呆:“超过三万赫兹?人耳所能听到的声音范围,是频率三十到两万赫兹之间,三万赫兹,那是人耳听不到的一种高频音波!”

皮耀国道:“是的,如果这组波形是音波,那么,人听不到!”

他讲到这里,停了一停:“我们刚才,可曾听到甚么声音没有?”

我道:“没有,除了你那一下尖叫声。”

皮耀国道:“我那一下尖叫声,大约频率是一万七千赫兹左右,如果展示出来,波形没有那么尖锐,要平坦得多,这一组,如果是波形,我想可能是由于X光机才开始操作的时候,机械的装置部分所发出来的。”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实在不知道如何说才好。过了好一会,我才道:“老皮,你刚才说,不同的声音,有不同的波形?”

皮耀国道:“是的!”

我又道:“那么,在理论上来说,只要看到不同的波形,就可以还原,知道是甚么声音?”

皮耀国道:“理论上是这样,但是事实上却并没有还原波形的仪器。也没有甚么人,可以根据波形,辨认出那是甚么声音造成的,因为有许多声音,听起来大有分别,但是在波形的展示上,差别极小,尤其不是单音之际,更加难分。”

我盯著照片上的那组波形,欲语又止。皮耀国又道:“我熟朋友中有一个笑话,你听过了没有?”

在那样的情形下,我自然没有甚么心情去听笑话,我只是点了点头。皮耀国道:“有一个音乐爱好者,自夸可以不必用耳,只要看乐章展示的波形,就可以认出那是甚么乐曲。他和人打赌,凝视著萤光屏上变幻不定的波形,当他肯定地说那是贝多芬的‘田园交响曲’之际,原来那是罗西尼‘威廉泰尔’序曲的第一乐章。”

皮耀国说是笑话,我却并不觉得好笑。

非但不觉得好笑,而且,我还觉得这位先生十分难得,“威廉泰尔”序曲第一乐章,正是写瑞士的田园风光,和田园交响曲,有相似的波形,当然不足为奇!

我叹了一声,指著照片道:“如果这组波形,是由声音造成的,你的意思是,没有人可以说出这是甚么声音来?”

皮耀国道:“我想没有。而且,说出来也没有用,这是人耳所听不到的声音。”

我没有再说甚么,又去检查其他的照片,全都没有这样的线条。我接过了皮耀国给我一只纸袋,又放好了木炭:“老皮,对不起,打扰你了!我想你所谓看到了一个人,一定是眼花了!”我相信皮耀国真的在萤光屏上见过一个人,而我故意这样说,是安慰他。因为我隐隐觉得整件事,好像愈来愈是怪异,对他解释也解释不明白,只好含糊过去算了!皮耀国也没有再说甚么,送我出去。我回到家里,已经夜深,白素还没有睡,在等我,一见我,就现出询问的神色来。我将经过,详细对她说了,白素道:“你,那时在干甚么?为甚么不一直注视萤光屏?”

自从知道皮耀国“在萤光屏上看到一个人”起,我就一直为那一刹那间自己未曾注意萤光屏而懊丧不堪。这时给白素一问,我更增加了几分懊丧,忍不住在自己的头上,重重打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甚么!只不过一下未曾注意!”

白素皱著眉,看样子正在思索甚么,但是我却不知道她在想甚么。我道:“皮耀国说得很怪,照常理说,如果他真的在萤光屏中看到了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应该在木炭里面?”

我一面说,一面用手轻拍著那只盛放木炭的盒子。

白素想了一想:“这也很难讲得通,萤光屏上显示的,是经过了X光透视之后,木炭内部的情形,对不对?”

我点头道:“是这样?”

白素挥了挥手:“所以我说,皮耀国说他‘看到了一个人’,这句话是不合逻辑的,他看到的,不应该是一个人--就算是一个人的话,也应该是经过了X光透视之后的人,那应该是一具骸骨!”

我怔呆了半晌,我倒没有想到过这一点。的确,如果木炭内部有一个人,那么,在经过X光之后,这个人出现在萤光屏上的,应该是一副骸骨!

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说才好,望著白素:“那么,你有甚么解释?”

白素又想了片刻,她出言相当审慎,和我不一样。过了片刻,才道:“我想,那可能只是一个阴影!你看这些照片,显示木炭内部,看起来虽然是灰蒙蒙的,但是灰色也有深、浅之分。深浅不同的颜色,在视觉上容易造成一种阴影,如果这个阴影看起来像一个人,那么,结果就是皮耀国在萤光屏上看到了一个人。”

我“唔”地一声:“听起来,很合理,但为甚么一下子,这个阴影就消失了呢?”

白素道:“这很难说,或许是萤光屏显像阴极管那时还未曾调节好,也或许是X光机才开动,X光还不够强烈,所以造成一种短暂的现象。”

我没有说甚么,只是来回踱著步。

白素笑了起来:“总之,我们经历过的不可思议的事虽然多,但是一块木炭里面,会有一个人,这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解释,都解释不通!”

我无法反驳白素的话,但是那并不等于说我同意了白素的话。

我喃喃地道:“世界上有很多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解释都解释不通,但确然有这样的事存在著!”

白素没有再和我争论下去:“睡吧,别再为这块木炭伤脑筋了,只要林伯骏的回音一来,我们不就可以知道来龙去脉了吗?”

我苦笑一下,现阶段,的确没有甚么别的事可做,我将木盒放在一个柜子里,在放进去之际,我又忍不住打开了那盒子,向那块木炭,瞪了一眼。

当晚,我睡得不好,做了一晚上的怪梦,梦见我自己在木炭里面。梦境很玄妙,在清醒的时候,由于理智,很多事情,无法继续想下去。例如:“一个人在木炭之中”这样的事,就无法想下去。因为理智告诉我,木炭是实心的固体,人无法在一个固体之中,如果硬要“住”,那等于是以一个固定的姿势,嵌在木炭的内部。

可是在梦境之中,我却真的“住”进了木炭中,整块木炭,像一间房间,我闯不出来,可是木炭内部的固体结构,却并未妨碍我的活动!

这样的梦境,当然荒谬,本来没有必要加以详细叙述,但是由于后来事情的发展,竟有一部分与之不谋而合,真是神奇而不可思议,所以先在这里,提上一笔。

第二天,我等著林伯骏的回电,可是一直等到夕阳西下,还是没有消息。我心中有点不耐烦,在晚饭的时候,对白素道:“汶莱是一个相当落后的地区,会不会根本没有人送电报?”

白素瞪了我一眼:“不致于落后到这种程度!”

我有点食不知味,还好,晚饭才过,一支烟才抽到一半,门铃响了,我陡地跳了起来,听到了久已等待著的两个字:电报!

林伯骏的回电来了!

电报很简短,也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全部电文如下:“卫斯理先生:来电收到,请恕俗务繁忙,不能来晤,但盼先生能来汶莱一叙,林伯骏。”

看到了这样的电文,我和白素,不禁互望著,呆了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因为,在我的想像之中,这块木炭如此怪异,牵涉到许多不可解的事,林伯骏又曾经要以黄金来换过这块木炭,他一知道木炭在我这里,应该表示得极其热切才是,但是,谁都可以从他这封电报中看出来,他的反应,十分冷淡,全然是一种无可无不可的态度。

我盯著那封电报,心中很不是味道,白素道:“你准备怎么样?”

我苦笑了一下:“他看来一点兴趣也没有!”

白素皱了一下眉:“也不见得,他请你去,不能说是全然没有兴趣!”

我有点光火:“这算是甚么兴趣?这块木炭,关系著他父亲当年的怪异行动,也关系著他父亲的死,他甚至没有在电报上提起那块木炭!”

白素摇著头,显然她也不能理解何以林伯骏反应冷淡。过了半晌,她才道:“据我推测,林伯骏对于整件事,根本不清楚。他第一次见祁三和边五,说他甚么也不知道,是他母亲叫他来的!”

我将电报重重摔在地上,并且踏了一脚:“去他妈的,我才不理他!”

等了两天,等到了这样的一封电报,自然令我极其失望,我不想再理会这件事,说不定等到天冷,我将这块木炭,放在炭盆里生火取暖,来享受一下世界上最豪华的暖意!

可是,不到两小时,事情又有了急剧的转变,白素已在替我收拾行装,我已经准备明天一早,就到汶莱去了!

使我改变主意的是林伯骏第二封电报,在第一封电报到达后的不到两小时之后到达,电文相当长:“卫斯理先生:关于木炭,我与家母谈起,她力促我立时陪她与你相会,但家母年老体弱,不便行动,请先生在最短期间内到汶莱,万不得已,敬请原谅。林伯骏。”

林伯骏的第二封电报,证明白素的推测是对的,林伯骏本身,对那块木炭,一点兴趣也没有,可能也不知道这块木炭的来龙去脉,知道的,是他的母亲,当年行动怪异的林子渊的妻子!

当他收到我的电报之际,一定只是随便回电,所以才表现得如此冷淡。大约在一小时后,他可能和他的母亲讲起了这件事,她母亲则焦急到立刻要赶来见我,那位林老太太,才是真正关键人物!

当晚,我兴奋得睡不著,一面和白素讨论著,何以林老太太反而会对那块木炭有兴趣,她究竟知道些甚么?但讨论也不得要领。同时,我找了一个原籍江苏句容县的朋友来,临时向他学当地语言的那种特有的腔调。

中国的语言,实在复杂,我对各地的方言可算有相当高的造诣,而江苏省也不是语言特别复杂的省份。但是在南京以东的几个县份,还是有独特的语言。同是江苏省南部的县份,丹阳和常州,相去不过百里,可是互相之间就很难说得通。句容县在丹阳以西,南京以东,江苏省南部的语言,到南京,陡地一燮,变成了属于北方言语系统,句容县夹在中间,语言尤其难学。

我之所以要漏夜学好句容话的原因,是我想到,林老太太离开了家乡好几十年,对于家乡的一切,一定有一种出奇的怀念,如果我能够以乡谈和她交谈,自然可以在她的口中,得到更多的资料!

一夜未睡,第二天,赶著办手续,上飞机,在机上,倒是狠狠地睡了一大觉,等到睡醒不久,已经到达汶莱的机场了。

我并没有携带太多的行李,步出机场的检查口,在闹哄哄的人丛中,我看到一个当地土人,高举著一块木板,木板上写著老大的“卫斯理先生”五个字。我向他走过去,在土人旁边,是一个样子看来很文弱,不像是成功的商界人士的中国人。

那中国人看到我迳直向他走过去,他也向著我迎了上来,伸出手来:“卫斯理先生?我是林伯骏!”

我上机之前,白素曾代我发电报通知过他,所以他会在机场等我。他一面说,一面向我手中的手提箱看了一眼。我倒可以立即明白他的意思:“林先生,这块木炭,在手提箱里!”

林伯骏答应了一声:“我的车子在外面,请!”

那土人过来,替我提了手提箱,我和他一起向外走去。林伯骏的商业活动,一定很成功,他的汽车也相当豪华,有穿著制服的司机。

我们上了车,车子向前驶,我看出林伯骏好几次想开口,但显然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我向他笑了笑:“你想说甚么,只管说!”

林伯骏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对不起,请原谅我直言,一块木炭,要换同样体积的黄金,那……实在十分荒谬!”

我“嗯”了一声:“这就是为甚么你在多年之前见过那块木炭一次之后,就再也未曾和他们联络的原因?”

林伯骏道:“可以说是!”

他在讲了这一句话之后,顿了一顿:“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只有四岁,汶莱就是我的家乡,你一定也留意到,我说英语,事实上我中国话说得不好。这块木炭和过去的一些事有关,而我,对于过去的事,并没有甚么兴趣!”

我点头说道:“是的,我明白!”

林伯骏又直视著我:“可是我母亲不同,她对过去的事,一直念念不忘。卫先生,谓恕我直言,如果你的目的,是利用我母亲对她的家乡和她对过去的怀念,由此而得到甚么利益的话,我想你不会成功!”

我要用极大的忍耐力,克制著自己的冲动,才能让他将这些话讲完,而不在他的鼻子上重重打上一拳。

等他讲完之后,他还自己以为十分精明地望著我,我才冷冷地道:“林先生,你大可以放心,我如果要想骗财的话,像你这种小商人,还轮不到做我的对象!”

【第八章】

林伯骏扬了扬眉:“是么?那么,甚么人才是你的对象呢?”

我道:“譬如说,陶启泉,他还差不多!”

陶启泉就是我一个电话,他就立即派人送了两百万美元支票来的那位大富豪。他是真正的富豪,和林伯骏那样,生意上稍有成就的小商人不同。

我说出陶启泉的名字来,倒也不单是因为他是我所认识的富豪,而是我知道陶启泉目前,也在汶莱,正是汶莱国王的贵宾。

林伯骏一听到这个名字,像中了一拳一样地震了一震。

我又道:“听说陶启泉在汶莱,也有不少产业和油田,林先生的经营范围,一定比他更广?”

林伯骏神情尴尬,半天说不出话来,才道:“卫先生你……认识陶先生?”

我道:“不敢说认识,不过,我见了他,他不致于怀疑我向他骗钱!”

林伯骏的脸色更难看,过了好一会,他才道:“我只不过是保护自己,你别见怪!”

我只是“哼”了一声,懒得再和他说话。车行一小时左右,驶进了一幢相当大的洋房,驶进了花园,在建筑物前停了下来。

我和林伯骏下了车,那土人提著我的箱子,一起走进去,才一进房子,我就听得一个老太太在叫道:“伯骏,那位卫先生来了没有?”

那是典型的句容话,我一听,就大声道:“来了!”

虽然只说了两个字,但是字正腔圆,学到十足,我立时听到了一下欢呼声,循声看去,看到一个女佣推著一张轮椅出来,轮椅上坐著一位老妇人。

她看来六十出头,神情显得极度的兴奋,正东张西望,在找寻说“来了”的人。

我忙向她走了过去:“林老太太?我是卫斯理!”

老太太向我望过来,刹那之间,她的神情,激动得难以形容,双眼之中,泪花乱转,张开了双手。我一来到她的面前,她就紧紧地握住了我的双手,口唇颤动著,却因为心情的激动,而说不出话来。

林伯骏紧随在我的身后,一看到林老太太这样的神情,我回头向林伯骏道:“令堂这样的情形,看来我想骗你钱,真是易如反掌!”

林伯骏的神情极其尴尬,也多少有点恼怒,闷哼了一声,并没有说甚么。

这时,林老太太的神情,稍为镇定了一点,可是她还是不住喘著气:“卫先生?那东西呢?你带来了没有?让我看看!”

我呆了一呆,我的发呆,并不是因为我不懂她说的“那东西”是甚么。“那东西”,当然是指那块木炭而言。我不明白的是,她何以不称“那木炭”,而称“那东西”?在我发呆之际,林老太太的神情,更显得焦切莫名,我忙道:“带来了!”

林老太太一听得我说“带来了”,才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望著我:“伯骏曾对我说,那东西……是一块木炭?”

我又是一呆,心中更加疑惑,林老太太不知道那东西是一块木炭!这和四叔当年回来之后,进入秋字号窑去取东西,并不知道他会取到一块木炭是相同的。这又是甚么原因?

我不论如何想,都无法想出其中的究竟来,反正关键人物已在眼前,我想疑团总可以解决。所以我只是犹豫了一下:“是的,那是一块木炭!”

林老太太急速地喘起气来。她显然是一个行动不便的人,不然也不会坐在轮椅上了,可是这时,她却不顾一切地,想挣扎著站起来,吓得她身边的护士和林伯骏,连忙过去,又扶又按,总算又令得她坐了下来。

林老太太一直望著我:“给我!将那……块木炭给我!”

我犹豫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而林老太太一看到我犹豫,显然误会了我的意思,立时向林伯骏望了过去:“伯骏,快付他钱,不论他要甚么价钱,快付给他!”

林伯骏的神情,相当难看,但他还是并不拂逆他母亲的意思,连声答应著。

一看到这种情形,倒轮到我来尴尬了,因为林伯骏怀疑我来骗钱,如果我立时提出价钱来,那倒真像来骗钱了!

林伯骏一面答应著,一面道:“娘,你……我有一点话,想和你说!”

林老太太立时生起气来,说道:“不用说,你不知道,不论多少钱,就算倾家荡产,也要给他!”

林老太太说得声色俱厉,林伯骏的脸色,更加难看。我在这时候,倒可以肯定了一点,那就是:林老太太,知道那块木炭究竟有甚么特别,要不然,她决不会讲出这样的话来!

我看到林伯骏这种为难的神情,心中倒十分愉快,因为他刚才曾对我不礼貌!但是我也不想再僵持下去,因为我急于想从林老太太的口中,知道进一步的资料。

我道:“林老太太,价钱的事,可以慢一步谈,我先将这块木炭给你!”

我一面说,一面提过了手提箱,打开,自手提箱中,取出了放木炭的盒子来,打开盒盖,交给了林老太太。林老太太立时双手,紧紧抱住了盒子,盯著盒中的那块木炭,面肉抽动著,神情激动到了极点。

我实实在在,不明白她何以看到了一块木炭,会现出这样激动的神情来。

过了好一会,林老太太才一面抹著泪,一面抬起头来,对我道:“卫先生,请你跟我来,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很多!”

她强调“很多话”,我也忙道:“我也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林老太太吸了一口气,向林伯骏望去,说道:“伯骏,你也来!”

林伯骏忙道:“我事情很忙,我不想听以前的事,我有我自己的事!”

林老太太盯了林伯骏一会,叹了一声:“好,你不想听,那由得你,卫先生,请跟我来!”她一面说,一面示意护士推著轮椅,向楼上去。

我向林伯骏道:“林先生,我想你还是一起去听一听的好,这……整件事,和令尊有极大的关系!”

林伯骏冷冷地道:“我父亲死了不知道多少年,就算和他有关,我也没有兴趣!”

我呆了一呆,林伯骏的话,如此决绝,当然是无法再说动他的了!我跟著林老太太上了楼,轮椅推进了一间相当宽大的房间,又穿出了那间房间,来到了一个种著许多花卉的阳台上。

我自己移过了一张藤椅,在林老太太的对面,坐了下来,林老太太又吩咐人搬过了一张几来,取来了茶。阳台下面是花园的一角,远处是山,十分清幽。

我和林老太太面对面坐下来之后,林老太太好一会不出声,双手仍紧抱著那块木炭,像是在沉思。我也不提出问题去打扰她。

过了好一会,林老太太道:“我家相当开明,我从小就有机会上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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