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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交风云-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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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裴点点头,打开自己的数据库将相关录像拷给杨勉。

杨勉站起来说:“谢谢你的配合,我先走了。”

容裴客客气气地将他送出门外,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这是一场针对自家三叔的阴谋。

不,它简单直接到甚至不能称之为阴谋。

它就像是小孩子一时兴起捣腾出来的、饱含恶意的恶作剧。

在出事之前就已经有人煞费苦心地散布传言,对容君临的生平予以最恶毒的评价。

那些传言假中有真,听上去有板有眼,连他这个亲侄子听完后心里都有了怀疑。

接着对方就下手搞垮他家三叔的肉体、煽动舆论毫不留情地践踏他家三叔的声誉,大有非将他家三叔由身到心彻底摧毁不可的意图。

得怀有什么样的心情,才能酝酿出这样的恶意?

容裴想到容君临说出“秦时章是个疯子”时那笃定的神情,很自然就联想到了最有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容裴有些沉默,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沿。

如果容君临真的是叛国者,那还更好处理一些,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状态反而更为尴尬——前者他只需要旗帜鲜明地表明立场就可以了,而后者他却有可能陷入那个诡秘的漩涡之中。

难怪小肖变了脸色。

容裴不由回想起狱中那个令人心生亲近的容君临、回想起即使是坐在一批曾经丧失人性与理性的重量级犯人中间也隐隐成为唯一焦点的容君临。

那样一个人物无疑是让人无法忘怀的,因而即使他在最高监狱呆了二十年,人们对他的关注度依然非常高,这回他再以次被冠上叛国罪名仍旧引起了轩然大…波。

容君临能引起的关注度实在太高了,难怪有人会对他开起了恶毒玩笑。

容裴敏锐地察觉这个玩笑的发起者可能不仅仅是秦时章,也许另一个人也来凑了热闹——李斯特。

秦时章、李斯特、容君临三个点,刚好是点燃远东联邦、索德帝国以及东华帝国三方的导火索。

区别在于秦时章和李斯特本身就野心勃勃,容君临却是被人抬出来当枪使的。

无论是远东联邦还是索德帝国,都不会乐意看着东华帝国平平静静地坐山观虎斗,等着坐收渔利。

容君临这个久存不衰的“传奇”无疑是很好的枪杆。

想到容君临可能再也没法醒来,容裴五指微收,握成了拳。

他这个人其实有些寡情,投入的感情可以很轻松地收回,但自己将感情收回来的感觉和硬生生被人截断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比如现在容裴就觉得心情很不愉快。

这是他来到这个时代以来遭遇的最大的一道坎:现在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而且国议会期间他还去见了容君临一面。

这无疑会加剧他卷入漩涡的速度。

容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太早了。

如果他和高竞霆不是在今年八月军演时就遇到李斯特、如果他没有生出借李斯特之手磨砺磨砺高竞霆的想法,也许他们会有更多的时间来成长。

——在没有彻底成长为有资格当那两个人的对手之前就被发现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应对不慎,自己也会被“顺手”处理掉吧?

意识到这场变故里头也有针对自己而来的一部分,容裴坐直了身体。

一种名叫危机感的东西终于出现在他心里。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并没有出错,很快地,包括云来港在内的各地报刊就开始大肆刊登容君临的相关消息。

连带地也捎上了最近才崭露头角的容裴。

媒体人的热情永远是最要命的,他们叫嚣着要刊登自己那些不着调的推测,要不然就到市政门前静…坐示威。

但凡和容裴没有关联的人都不会选择得罪这些家伙,人家敢于反抗权威还能在本行业内获得盛誉,相对而言他们这些“被反抗的权威”就有点倒霉了,怎么应对都没好事。

所以他们有志一同地维持缄默。

媒体人们开始享受属于他们的盛宴。

因此容裴在前段时间刚借着和李斯特的讨论稿出了一个小风头,马上又淌进了“容君临是否叛国”这趟浑水里头。

更要命的事情还在后面,杨勉将调查记录带回去没多久,监察厅下达的命令也传到了云来港:近几年来探视过容君临的人统统暂时停职接受调查,同时必须配合调查的还有容君临现存的血亲。

远在索德帝国的容父夫妇被调查组请到了驻索德大使馆,非经许可不得外出。

同时东边的白州传来一个令容裴焦心的消息:乐棠失踪了,在调查组抵达之前他就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白州人间蒸发。

这件事已经被重重地记了一笔,调查组正全力调查乐棠的去向。

种种迹象表明他的失踪与远东联邦有关。

这次监察厅之所以这么郑重是有原因的,当年容君临的“叛国罪”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那顶多只是“失察”和“识人不清”。可现在不一样,现在事情的严重性比当年要高得多,由不得他们不郑重。

容裴既属于探视过容君临的那拨人,也属于容君临的血亲,在调查组下来以后就被暂时停职了。

调查组的调查还没展开,舆论就已经炒得沸沸扬扬。

容裴和容君临的关联也终于被扯到明面上来,各方对此反应不一,西部以外的各个地区提起容裴这个人时大多是顺带踩上一脚。

云来港和临近各州的公民们倒是没有震惊,因为容裴的出身早就被他们挖掘过许多遍,容裴在各个采访里也从不讳言这一层关系。

对于云来港的原住民来说,容裴这个秘书长是他们看着走上来的。

虽说平时云来港各大报刊常常拿他来开涮,但是在这种关乎容裴存亡的关键时刻,容裴那高得离谱的支持率就体现出它的分量来了。

像是约定好了似的,坚定的支持者们自发地登陆官方网站、自发地向各大刊物投稿,从各个方向、各个角度表述自己对“容秘书长”的看法,并非一味的赞扬,可里头的批判也带着极高的期许。

调查组看到这仗势,不由有些面面相觑。

就算是容君临那样的人,当初遭受致命打击时也是墙倒众人推,真正站出来为他讲话的人少之又少。

可是现在这种局面却是那么地让人吃惊:西部这一块的风向和外边截然相反,就好像是一片黑色狂潮里面坚定地泛起了一道白浪,不是一小道,而是一大道,范围几乎包括整个西部。

而且这并不是容裴或者他底下的人去操控的结果,毕竟调查组还在这儿,他们要敢那么做那简直是直接往枪口上撞了。

只能说容裴的支持率没有造假——那代表着他在西部的地位牢不可破。

他早就为自己营造了一个舆论黑潮无论如何也不能侵蚀地坚固堡垒。

舆论这东西玩起来不简单,但还是遵循着某些规律的,比如此消则彼长、此长则彼消。

相比民众自发扩散开的热潮,云来港早的专业笔杆子们终于剥去了故事家的伪装,他们发挥有史以来最严谨的求实精神,把容裴这些年做过的事从头到尾地整理了一遍,再在重现事实的前提下稍加润色,通过各种渠道将它们传播开去。

黑潮正在退却。

容裴坐在自己的露台上翻看着最新的报刊,对自己的职位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不为了别的,只为了这些可爱的支持者们。

低谷之中他们给予的坚定支持,是一个政客所能获得的最好的回馈与肯定。

学会关注其他人的需要是他来到这边后学得最多的东西,以前郝英才总说觉得麻烦和吃亏,这节骨眼上那些吃亏做法的效用却体现出来了。

多么地让人惊喜。

在被停职调查的这个午后,容裴静静地沐浴于晚秋的阳光之中,心里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也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

而此时此刻,远在索德帝国另一端的李斯特也听到了来自东方的最新消息。

肯忠诚地站在他身边详细汇报那一切,最后他总结道:“‘沙海’他们做事很谨慎,绝对不会留下尾巴。”

李斯特说:“那两个小家伙上回在网球上面被人打败了还是有点儿不甘心吧?他们联系暗线时一定把攻击容裴的指令夹带进去了,真是大胆的小鬼。”

肯说:“恐怕是因为您在他们面前夸了那个容裴。”

李斯特微微一笑:“这样也不错,不知他能不能熬过去。如果他撑下来了,声誉恐怕不降反升吧?到时候那两个小家伙一定会哭。”

肯觉得李斯特那笃定的笑容看起来好像更看好容裴似的,忍不住开口提醒:“他们可是您的堂弟。”

李斯特笑了起来:“我多得是堂弟。”

肯跟随李斯特最久,自然听得懂李斯特话里的意思:谁要是不听话,那就没必要留着了。

他决定回去以后要多看两小时的录像、用面向公众时的“皇帝”来洗洗脑,努力说服自己眼前的李斯特是一个宽容、刚毅、待人极为和善的人。

——要不然他的良心总在嚷嚷着要离家出走!



作者有话要说:

=w=更新完毕!我真是一个勤快的人!

……咦高渣渣哪去了

……

……

……作者也不见了【隐身技能启动】

99第零九九章

陶溪汇报容裴被停职的消息时;高竞霆心里先是咯噔一下,接着他迅速冷静下来。

如果他还是那个“傻子”;应该马上抛下一切去见容裴。

但是他已经不是了。

高竞霆对陶溪说:“帮我把谢云夕叫过来。”

陶溪一愣,点点头去联系谢云夕。

谢云夕原本正在想方设法地探明容君临遭遇的事,接收到陶溪的通话请求后停顿片刻,快步赶到高竞霆那边。

高竞霆对谢云夕的感觉很复杂;因为他很清楚这家伙对容裴有所图谋。可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他才把谢云夕找过来:“如果给你动用高家的情报网;你有多大的把握把容君临的事查清楚?”

谢云夕很沉得住气:“没有把握。”

高竞霆说:“如果让你和徐教官合作呢?就是徐邵,如果需要的话;也可以加上高衡。”

听到高竞霆说出徐邵和高衡的名字,谢云夕心头一跳。

这两个名字太微妙了;在东部的时候他和高衡接触过、和当时刻意针对高衡的徐邵对过招;也就是在那时候他在演练平台上接触到了“猎手”。在演练平台上没有体能的限制,“猎手”足以碾压大部分对手,当然也包括他。

他不是那么容易服气的人,每次战败都腆着脸去向“猎手”刨根问底。“猎手”从来都不吝于予以解答,但下一次对战时还是打得他欲…仙欲死,一来二去,他们也就慢慢熟悉起来了。

那时候他并不知道“猎手”就是李老爷子让他去取代掉的容裴,还时时刻刻地关注着容裴的动向,以超越容裴为目标努力着。

要不是高衡不小心说漏嘴,谢云夕怎么也没办法将演练平台上的“猎手”和容裴联系起来。

可是一旦将他们联系起来,谢云夕就察觉他和“她”是多么地相似。同时谢云夕也明白了“猎手”和他对战时为什么下手格外狠,半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原因很简单,谁都不会喜欢想要取代自己位置的人。

换个方向想想,如果自己是容裴、是“猎手”,那他绝对不会教给对方任何东西——没把对方往歪路上引或者往死路里整就已经很仁慈了。

容裴这个人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他的理智永远能将感情压下去,所以他表现出来的那一面永远是冷静、从容,从不失态也从不失控。

回顾一下“猎手”这个账号最初的声名狼藉,那正是他压抑着的大量负面情绪在现实中无法纾解,只能通过“猎手”来发泄。

即使是后来渐渐改变作风的“猎手”,性情也比现实里的容裴要真实得多。

因为在虚拟的演练平台里他暂时允许自己不冷静、不理智、不去思考后果,享受一下放纵的感觉。

谢云夕一直窃喜于自己知道容裴的另一面,那让他觉得自己对容裴的了解比别人要深。

可是他并不想把这件事暴…露在别人面前,尤其是高竞霆这个“正主”!

谢云夕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和徐教官他们合作的话,应该有一半的把握。”因为那代表着他可以借用高家和李家的情报网。

等等!

情报网!

谢云夕惊愕地看向高竞霆。

高竞霆回视他,目光带着洞彻和锐利,有点儿高深莫测。

谢云夕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

高竞霆已经不是傻子了,自己却还是用对待傻子的方法看待高竞霆。他自以为掩藏得很完美的一切,从伪装熟悉到追求容裴,其实都是基于“高竞霆是傻子”的前提下做出来的。

而这个前提早就不在了!

现在的高竞霆已经有了足够的洞察力和判断力!

只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因为终于有机会接近容裴而头脑发热,居然没有意识到这个致命的错误。

谢云夕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冰寒窜上背脊。

高竞霆并不仅仅是高竞霆,他身后还有整个高家,即使没当成高家的继承人他也还是李付钧唯一的外孙——有着这样的背景,高竞霆要是真的较真起来,十个谢云夕都赢不了!

谢云夕额角渗出一层薄汗。

高竞霆以极具压迫性的目光审视着谢云夕不停变幻的脸色。

等到谢云夕几乎撑不下去的时候,他才慢悠悠地开口:“我知道你对阿裴的想法,也知道你每天中午去找容裴的事。”

谢云夕。

高竞霆露出再虚伪不过的笑容,非常大度地说:“阿裴本来就非常出色,有人被他吸引很正常,我不会为这种事生气。”

谢云夕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隐隐暴跳。

想到这件事可能还会影响到容裴,他只能解释道:“……我只是给他送个饭,什么都没做。”

“我知道。”高竞霆直直地盯着谢云夕:“就算你不值得信任,我也该信任阿裴。”

谢云夕沉默。

这一刻的高竞霆坚定、自信,而且摆出了胜券在握的拥有者姿态。

他沮丧地发现自己再也找不到半点可以钻的空子。

高竞霆很满意谢云夕的反应,他笑容更盛:“调查的事就交给你们去办。”

谢云夕感觉自己的眼睛被什么刺痛了,火辣辣地疼。

高竞霆解决掉谢云夕这个情敌,心情非常愉快。

他已经想得很明白了,无论他再怎么恼恨都好,觊觎容裴的人永远都不会消失。他所要做的不是一个个地将他们弄死、赶跑,而是守住自己的阵地——只要容裴心里在意的是他、站在容裴身边的是他,那么其他人再怎么闹腾都不会有结果。

他目前要做的绝对不是事事较真、斤斤计较,还是努力提升自己比较重要。

高竞霆照常完成好自己的正事,等到日落时分才找上瞿洺,坦然地问道:“要和我一起去看阿裴吗?”

瞿洺有些讶异,挑眉问:“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高竞霆说:“赵洋出事的时候,你觉得他会从此一蹶不振吗?”

瞿洺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高竞霆说:“这点小波折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瞿洺说:“那好,我们过去吧。”

高竞霆说:“先绕道去外交部一圈。”

瞿洺没有异议。

高竞霆把车开到外交部,找上了容裴的几个老部属。

巧的是他们正好聚在一块,商量着要不要去一趟容裴家。见到高竞霆他们顿时找到了主心骨,精神一震,口里不自觉地换回了老称呼:“BOSS你是准备去看容副吗?”

高竞霆点点头,露出了微笑:“我过来找上你们,顺便剪几朵外交部的花送给他,没问题吧?”

其他人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立刻热情地翻出剪刀朝外交部内部秋季盛开的鲜花下毒手。

高竞霆走到休息室旁边剪下一把淡紫色的不知名花卉,整理成束拿在怀里。

他依稀记得容裴以前经常呆在休息室和下属们聊天,这种花也是容裴让人栽下的,容裴应该很喜欢。

看他们忙活得高兴,瞿洺也顺应大流剪了几朵花拿在手里。

这种积极的情绪让她感到很宽心。

于是离开外交部的时候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束花,有些年轻的小伙子更直接,找了个小花盆把花移栽过去,非常宝贝地捧在手掌里。

容裴家离外交部很近,所以他们一致决定步行前往。

高竞霆一行人的到来当然引起了调查组的注意,但容裴只是被停职,又不是被关押,调查组只能沉默着放他们入内。

容裴原本正在露台上看书,听到敲门声后先是一愣,然后走到楼下开门。

抱着花束的高竞霆站在容裴面前。

这种哄涉世未深的小女孩的手段,高竞霆使起来毫无障碍,容裴也接受得很镇定。

他接过高竞霆手里的花束,然后看向其他人:“大家都来了?”看到瞿洺时微笑起来,“阿洺也来了,都进来吧。”

来的都是容裴的老下属,所以很放得开。他们自发找地方摆好自己带来的花束和盆栽,边打量着容裴家边七嘴八舌地说开了:“容副你家这设计风格有点儿眼熟啊!”“容副要不是BOSS领头我们都没敢过来!”“我们这时候过来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容裴将自己的旧部一一安抚好,又问了问他们的近况,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饭时间。

有人自告奋勇地说:“我们来做饭。”

厨房立刻就被占领了。

所有人都默契地把空间留给高竞霆、瞿洺、容裴三人。

高竞霆由始至终都没怎么说话,只是站在容裴身边静静地看着他。

即使只剩下三个人他似乎也没有开口的打算,像尊雕像一样杵在容裴身边。

瞿洺笑着说:“你的老下属们可都惦记着你。”

容裴也笑了起来:“处得久了自然会有感情。”

瞿洺说:“今天我们过来的事一传开,明天你家的门会不会被敲坏?”有人起了头,还在观望、犹豫的人恐怕很快就会跟着行动。

容裴被她的推测逗乐了:“那我得提前准备好换门的钱。”

瞿洺望向高竞霆:“是你提议要过来的,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高竞霆很镇定:“我和阿裴说话的机会有的是,所以把现在这点儿时间让给你们。”

瞿洺:“……”

事实上高竞霆在犹豫着用什么开场白比较好,纠结着到底该怎么开口才能既显出他相信容裴可以轻松度过危机,又能显出他在关心容裴。

搜肠刮肚想了老半天,高竞霆最终选定了“无声的坚定支持”这种特殊模式。

本来高竞霆打算熬到独处时等着容裴问“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好逮着机会大表忠心。

没想到瞿洺提前转到这个话题上面,他只好扼腕地扯出备用台词来应对。

高竞霆用眼角余光觑向容裴,正巧碰上了容裴似笑非笑的了然目光。

这种不用言语也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的感觉让高竞霆像是吞了一大把糖似的。

甜得整颗心都快要化掉了。

高竞霆毫不避讳地一把抱住容裴,吐露最朴实无华的心里话:“我相信这点小事绝对难不倒阿裴你,我相信阿裴你一定能够把坏事变成好事,我相信、我相信……阿裴我相信你,以前相信,现在也相信。”他小心地避开了关于未来的承诺,因为他已经决定好要用行动来代替许诺。

这个拥抱在外人眼里就像是朋友间最普通的亲近,只有彼此能够感觉到紧紧贴在一起的心跳动鲜明而真切。

容裴伸出手搂住高竞霆的背,轻轻地说:“嗯。”

瞿洺转开头,看向窗外残余的秋色。

眼看寒冬将至,却没有人感到寒冷。

云来港真是一个奇妙的地方。

这时候门铃又被按响了,容裴结束了和高竞霆的拥抱,走过去打开门。

陶安抱着大包小包站在那儿,徐浪同样也抱着大包小包站在他身边。看到容裴后陶安笑嘻嘻地说:“哥,我来看你了,我是不是第一个?”

被打断了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拥抱,高竞霆怨气很重:“对不起,不是。”

陶安笑容僵了。

容裴将他们领进屋,陶安沮丧地发现领先在自己面前的还有很多人。

不过陶安可不是喜欢垂头丧气的人,他马上就恢复精神跟容裴夸耀:“哥这些东西都是用我自己赚的钱买的!徐浪你把食材拿进厨房。”

徐浪在其他人的侧目之中坦然听令。

陶安翻出新买的大衣:“冬天快来了,哥我给你买了件外套,你来试试看好不好?”

容裴心中熨帖,微笑着让陶安剥掉自己的秋装把大衣套到自己身上。

陶安仔细地帮容裴穿好,又拿出搭配好的围巾裹在容裴脖子上,一脸高兴地绕着容裴转了两圈,得意洋洋地抱住容裴说:“跟我想象的一模一样!”

最后他还不忘从容裴怀里探出头来向高竞霆示威。

可令他失望的是高竞霆居然一脸宽容地站在一边,像个有些无奈但又只能纵容自家弟弟的好兄长。

陶安撇撇嘴,心里那点得意劲提不起来了。

这时候徐浪已经放好食材,看到陶安整个人都钻进了容裴怀里,立刻上前把他揪回来。

陶安用力地在徐浪手腕咬了一口。

徐浪跟个没事人似的,正正经经地站在原地向容裴问好。

容裴点点头说:“你们先聊,我上楼去把衣服放好。”

高竞霆假意扯扯军服的领子,跟在容裴身边:“我觉得有点热,借个地方把衣服换掉。”

容裴瞅着他。

高竞霆一脸正直地回视。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刚刚有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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