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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血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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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原振侠,经那女职員一指,立时向那人的腿上看去。一看之下,他也不禁“铩
地吸了一口气!
那人穿着黑色的西装,裤子也是黑色的。可是虽然是黑色的裤子,叫水弄湿了,或是叫血弄湿了,还是可以分得出来的。
这时,那人的左腿,裤管上,正濡湿了一大片,原振侠一看就可以肯定,那是血浸湿的。而令得他如此肯定的原因之一,当然是由于鮮红的血,正顺着那人的裤脚,在大滴大滴向下滴着!
这种情景是极其恐怖的,地下鋪着潔白的磚,鮮血一滴滴落在上面,溅成一小团一小团殷红的血液。那人是站定之前就开始滴血的,所以在白磚上,有一条大约一公尺长的血痕,看来更是怵目惊心!
原振侠一看到这等情形,并没有呆了多久,立时镇定了下来。他一面向前走去,一面道:“你受伤了!先站着別动,我是医生!”
那人抬起头,向原振侠望来。
那人向原振侠望来之际,脸色真是白得可怕。原振侠是医生,接触过各种各样的病人。
以他的经验而论,只有大量失血而死的人,才会有这样可怕的脸色。如今这个人虽然在流血,但是少量的失血,不致于令得他的面色变得如此难看。他面色变得这样白,自然是因为心中有极度的恐惧,导致血管紧缩所造成的!
所以,原振侠忙道:“別惊慌,你的左腿原来受过伤?可能是伤口突然破裂了,不要紧的!”
原振侠说着,已经来到了那人的身前,伸手去扶那人。原振侠原来是想,先把那人扶到沙发上,坐下来,再察看他的伤势的。
可是,原振侠的手,才一碰到那人的身子,那人陡然一伸手,推开了原振侠。他那下动作的力道相当大,原振侠完全没有防到这一点,所以被他推得向后跌出了一步。那人喘着气,道:“不必了,我不需要人照顾!”
当他这样说的时候,他的神情,真是复杂到了极点──惊恐、倔强、悲愤,兼而有之。
这时,雨势已经小了下来。雨势是甚么时候开始变小的,原振侠也没有注意,只是四周忽然静了下来。除了那人和女职員的喘息之外,就是鮮血顺着那人的裤脚,向下滴下来时的“答答”声。
原振侠又吸了一口气,道:“你还在不断流血,一定需要医生!”
那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尖厉,几乎是在叫着:“医生!医生!”
他一面叫,一面拄着拐杖,大踏步地向外走去,随着他的走动,在白磚地上,又出现了一道血线。
他是向门外走去的,看样子是准备离去。
原振侠本来就是在准备离去时,听到了女职員的惊叫声,才转回身来的。而目录室只有一扇门,所以那人要离去的话,必须在原振侠的身前经过。
原振侠当然不知道那人高叫“医生”是甚么意思,只听得出他的叫声之中,充满了愤懣
和讥嘲,像是医生是最卑鄙的人一样。但在这时候,原振侠却不理会那么多──这人在流血,不断地流血,会导致死亡,而他又确知附近没有医院。他是一个医生,有责任帮助这个人,不论这个人有多古怪。
所以,当那人在他身前经过之际,他一伸手,紧抓住了那人的手臂,神情坚决地道:“
到那边坐下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那人被原振侠一把抓住,立时转过头来,神情冰冷冷地望向原振侠。那种冷峻的神情,令得原振侠陡然一怔,在剎那之间,他依稀感到那种冷峻神情,他像是在甚么地方见过的,可是印象却又十分模糊。
原振侠当然无暇去细想,他既然已打定了主意,那人那种冰冷的眼光,也就不能令他退缩。他又把刚才那句话,再重复了一遍,那人却冷冷地道:“我说不必了!”
在他讲话之前的那一段短暫的静寂时间,那人仍然在流血,血滴在地上,仍然发出声响。
那女职員这时,又发出了一下低呼声,也向前走了过来,急匆匆向门口走去。看情形她已恢復了镇定,要出去寻人来帮助。
图书馆中,每一间房间的隔音设备都十分完善,是以即使那女职員刚才发出一下惊呼声,只要门是关着的话,外面还是听不到的。
那人一看到女职員要向门外走去,忙道:“小姐,请等一等!”
女职員站定,仍然是一脸惊怖之色。那人缓了一口气,道:“请不要再惊动他人,我无意惊嚇你们,我不知道时间上的变易,会弄得如此之准!”
那人的口齒绝不是不清,但是原振侠听了他的话之后,陡然呆了一呆。他迅速在心中,把那人的话重复了一遍,那是:“请不要再惊动他人,我无意惊嚇你们,我不知道时间上的变易,会弄得如此之准!”
一点也不错,原振侠完全可以肯定,刚才出自那人之口的,是那几句话,可是他却全然不懂这两句话是甚么意思!
他在一呆之后,立时问:“你说甚么?”
那人用力一挣,挣脫了原振侠抓住他手臂的手,道:“没有甚么,我不想嚇你们,流点血,不算甚么,我实在不需要医生!”
他说着,又向外走去。当他来到门口之际,原振侠道:“附近没有医院,你这样一直滴着血走出去,任何人都不会让你离去!”
那人震动了一下,突然解开了领带,抽下来,然后把手杖夾在茫拢┥恚檬质炝返亩鳎蚜齑艚舻匕笤谒淖笸认ジ巧洗笤级执Α
然后,他又直起身子来,神情依然冷漠,望也不望原振侠一下,就走向门口,推门走出去。
那女职員神情骇然地望着原振侠,顫声道:“先生,这‥‥‥这‥‥‥”原振侠望着地上的血痕,虽然他是一个医生,也有怵目惊心之感。他急于想追出去看那个人,所以他道:“如果你不是太怕血的话,把它们抹乾净!”
那女职員现出害怕之极的神情来,道:“怕,怕,我‥‥‥很怕血!”
原振侠道:“那等我来抹!”
他说着,就待去拉开门,可是那女职員却抓住了他的手臂,现出十分害怕的神情来。原
振侠叹了一声,道:“小姐,別怕,那人不会是甚么吸血殭尸──”他本来是想说说笑话,令得气氛变得轻松一点的。可是他却没有想到,那女职員刚才所受的惊恐实在太甚了,她一听得原振侠这样讲,心中的惊恐更甚,又发出了一下尖叫声。
原振侠不禁啼笑皆非,忙道:“等我回来再抹,我要出去看看那人!”
女职員连忙道:“我不敢一个人留在这,我和你‥‥‥一起去!”
原振侠无法可施,只好任由那女职員跟着他,一起向外走去。当他走出目录室之际,看过去,走廊中一个人也没有,他急急走向大堂,那女职員紧紧地跟着他。大堂也没有人,显得分外空荡。原振侠急步走出大堂,看到那个职員,正一脸不以为然的神色,原振侠道:“
那穿黑西装的人──“那职員”哼“地一声,道:”才走,哼,他不是来看书的,一下子就走了!“
原振侠忙转身向那女职員挥了挥手,拔脚向外面就奔。当他跳下石階之际,他看到一辆车子,正亮着灯,自原来停着的地方倒退出来。
雨势虽小了,但还是在下雨,天色十分黑暗,原振侠只可以依稀看到,驾车的就是那个人。
他连忙打开自己的车门,就在这时,那辆车已发出“轟”的一声响,速度陡地加快,向前疾驶出去。
原振侠一听得那辆车子引擎所发出的声响,心头便已凉了半截。他没有看清那是甚么车子,但是这一下声响已告訴他,那辆车子的引擎性能是超卓的,也就是说,那辆车子,绝不是他驾驶的那种普通小房车所能追趕得上的。原振侠苦笑了一下,放弃了追逐的念头。
原振侠本来是想驾车追上去,再坚持看顾那人的伤势。但知道追不上,而且对方拒绝的神态,又是如此坚决,他也只好放弃了。
他目送着那辆车子发出的灯光,迅速远去,转身走上石階,再进入图书馆,看到女职員正和门口的那个职員,在说着目录室中发生的事。
原振侠对那个人的行动,也感到十分怪异,但是看到惊怖的情緒正在蔓延,他就道:“
別太紧张,很多人受了伤,是不愿意接受別人帮助的。“
那女职員欲语又止,指着目录室的那个方向。原振侠向门口那职員道:“对了,我看需要一条抹布,和一些水,把那些血跡──”那个职員连连点头,神情十分感激。
二十分钟后,目录室的血跡已被抹乾净,看来就像任何事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那女职員,却再也不敢独自留在目录室中,走到门口,和那个职員坐在一起。
原振侠也来到了门口,道:“刚才那位先生,进来的时候,当然也办过登记手续的?”
他是想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和身分,来满足一下好奇心。可是那职員却摇头道:“没有!”
这个答案倒是出乎原振侠意料之外的,他“哦”地一声,道:“我不知道小宝图书馆,可以允许没有阅读證的人进来!”
那职員忙道:“不,他有阅读證。不过他有的那种證,是特別的,是发给地位十分高,身分极特別的贵宾的。”
原振侠扬了扬眉,他并不知道小宝图书馆有这样的制度。自然,小宝图书馆纯粹是私人创办的,爱订立甚么古怪的制度,旁人完全无法干涉。他问:“例如甚么样的人,才有成为特別贵宾的资格?”
那职員道:“例如每年各项諾贝尔獎金的得獎人。”
原振侠无话可说,可是刚才那个人,看来不过三十岁左右。若不是他的神情看来,给人以一种阴森怪异之感,这个人实在是一个年轻人。
这样的一个年轻人,有可能在学术上已有了极高的成就吗?当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世界上既然有十三岁的博士,自然也可以有三十岁的天才科学家。但是问题是,如果有这样的成就,那么这个人的知名度一定极高,他的照片出现在公众前的次数也不会少,可是原振侠却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个人。
原振侠一面想,一面道:“哦,这样说来,这个人可能是一个重要的大人物了?”
那职員道:“谁知道──”原振侠陡地一挥手,道:“他就算不用登记,也一定会把那张特別阅读證让你看看。證件上不是有名字吗?你是不是想得起来?”
职員摇头道:“特別證件上没有持證人的名字,只有編号。当那人向我出示證件的时候,我就感到十分奇怪。”
原振侠忙问:“他所持的證件編号,有甚么特別?”
“那是第一号!”职員回答。
原振侠更感到奇怪:“第一号,也就是说,他是第一个持有特別證件的人?”
职員道:“是啊,那是不可能的。原医生,你想想,小宝图书馆成立,已将近三十年了,除非这个人出生不多久,就獲得特別阅读證,不然,第一号證件,一定很早就发出去,他这年纪,怎么趕得上?”
原振侠不禁苦笑:“你的怀疑很有道理,可是当时你为甚么不问?”
原振侠的话中,有了责备的意味,那令得这个职員感到了不快。他并不直接回答原振侠的话,只是翻了翻眼睛,打开了抽屜,取出了一本小冊子来,道:“请你自己看看,其中有
关特別贵宾的那一章!“
原振侠一看那本小冊子的封面,有着“小宝图书馆规则”字样。他取过小冊子来,翻到
了“特別贵宾”的那一章,看到有如下的条款:“本图书馆有特別贵宾阅读證,證件为纯銀色,质地特別,无法假冒。每张特別證件,均经本馆董事会鄭重讨论之后发出。凡持有特別證件进入本馆者,本馆所有职員,不得向之发出任何问题,必须对特別对宾,绝对尊重,违此规则者开除。”
那职員道:“看到了没有?我敢问吗?”
原振侠的心中更是奇怪,这条规则,看来是为了尊重特別贵宾而设的,但是总给人有另有目的之感。但另外的目的是甚么呢?却又说不上来。
原振侠合上了小冊子,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有这样的规则。”
当他合上小冊子之际,他看小冊子的最后一頁上,有两个名字,那是:“董事会主席盛远天,副主席苏安”。
那职員道:“只要来的人能出示特別證件,就算明知他是偷来的,我们也不能问!”
原振侠有点无可奈何,看来要找那个受伤的人,是十分困难的了。他想起了自己来图书馆的目的,就随便又说了几句话,转身走开去。
当他走开去之际,他听得那女职員在道:“持有特別證件的人,有权索阅編号一到一百的书,其他人是不能看的,那究竟是甚么书?”
原振侠绝无意偷听人家的谈话,可是图书馆中居然有一些书,是只准特別贵宾索阅的,这未免使他感到不平。在他的心目中,书是全人类的,不应该有一些书,只能规定由甚么人看,不能给另外的人看。所以,他放慢了脚步,继续听下去。
那职員道:“是啊,那是些甚么书?”
女职員道:“我也不知道,我来工作的时候,馆长通知我,如果有人来借这个編号內的
书,要立刻通知他,由他亲自来取。那一到一百号的书,连书名也没有,只有編号!“
那职員“哼”了一声,道:“盛远天这个人,一直就是神神祕祕的,他钱多,爱怎样就怎样‥‥‥”那职員又讲了一连串不满意的话,原振侠也没有再听下去,就上了楼。
当晚,原振侠找到了他要的书,看了,也做了札记。当他离开小宝图书馆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午夜时分了。当他离开的时候,看到那样子很甜的女职員,还在门口和男职員在一起。原振侠向他们点头,打了一个招呼,那女职員神色仍有余悸。
原振侠一面向外走着,一面回想着在目录室中发生的事,心想也难怪那女职員害怕,一个人忽然一面走,一面流血,这总是一件十分诡异的事情。
当他走出了图书馆时,雨已经停了,地上到处全是積水。图书馆的灯光,反映在積水之中,闪着光,看起来有一种幽奇诡异之感。
原振侠来到了车旁,当他打开车门时,向整座图书馆望了一眼,心头有一种感觉,只感到在这座图书馆中,像是蘊藏着无数祕密一样。
他感到自己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图书馆的创办人盛远天的一生,充满了传奇性的缘故。盛远天是一个富翁,富翁的一生总是神祕色彩相当濃厚的,美国的大富翁霍华
休斯,曾经躲起来二、三十年不见外人!
原振侠想着,已准备跨进车子去。也就在这时,突然有一辆车子,以极快的速度,疾驶了过来,一下就到了近前,车头灯的光芒,射得原振侠连眼都睁不开来。
原振侠一方面给这辆突然驶来的车子嚇了一大跳,连忙用手遮住了刺目的灯光,一方面心中也不禁十分恼怒,心想这辆车子的驾驶人,实在太莫名其妙了!这里是图书馆,哪有心急要看书,急成那样的,如果这里是医院,那倒还说得过去!
就在原振侠才一伸手,遮住了刺目的灯光之际,那辆疾驶而来的车子,已经发出刺耳的剎车声,停了下来。原振侠可以看到,车子在急剎车停车之际,车身急速地打了一个转,由此可知它驶来的速度,是何等之高!
而车子在打着转停下来之际,离原振侠的车子,不到一公尺。若不是那辆车子的驾驶人,有着超卓的驾驶技术的话,一定会撞上来了!
原振侠不知道那辆车子的驾驶人是甚么人,但是他却自然而然,在心中生出了一阵反感,想等那人下了车之后,责斥他几句,所以他站在车旁。
那辆车子才一停下,车门就打开。一个人自车中以极快的动作出来,喘着气,立时向原振侠道:“对不起,我来迟了!”
原振侠怔了一怔,他并没有和任何人约在这里见面,那人这样对他说,自然是铡崃恕
可是这时,原振侠就站在图书馆前,灯光相当明亮,那人照说没有认错的道理。原振侠向那人打量了一下,那人正急急向原振侠走近来。
那人大约三十岁左右年纪,衣着十分整齊,全套黑色的礼服。看来是才从一个需要如此服装的隆重场合之中,趕到这里来的。
他的神情显得十分焦急惶恐,但儘管如此,他那方型的脸,显出他是一个相当精明能干和有决断力的人。原振侠只是约略觉得他有点脸熟,但绝非是曾见过面的熟人。
那人来到了原振侠的身前,自他的上衣口袋中,取出雪白的手帕来,抹着汗,又重复着刚才那句话:“真对不起,我迟到了,唉,那些该死的应酬!”
原振侠看到他的神情这样惶急,倒把想要责斥他的话,全都缩了回去。他只是讶异地反指着自己:“我?你趕着来,是为了我?”
那人抱歉地笑着:“是,先生,你怎么称呼?”
原振侠心中更加疑惑,这个人,飞车前来见人,却连要见的人怎么称呼都不知道,这豈不是怪之已极。他忍不住道:“你不知道自己要来见甚么人?”
那人道:“当然知道,见你!”
原振侠听得那人这样说法,真以为那人是喝醉酒了,因为他的话,简直是前后矛盾之极。可是作为一个医生,原振侠倒立时可以判断出,那人并没有喝醉酒,神智看来也清醒得很,只不过他说的话,无法叫人明白而已。
原振侠在呆了一呆之后,又道:“这样说来,你并不认识我的?”
那人道:“是啊,我不认识你的,不过我等你前来,已等了好久了!”
原振侠心中,更是怪异莫名,他只好攤了攤手,道:“我还是不明白──”那人一下车之后,就和原振侠急速地讲着话,只是极短的时间。而被那人停车时急剎车所发出的声响惊动,出来看是怎么一回事的男女职員,这时已走了出来。
那两个职員一看到那人,便一起用十分恭敬的声音,叫了起来:“苏馆长!”
一听得那两个职員这样称呼那人,原振侠的心中,就更加愕然!
“苏馆长”──那当然是这个人,是小宝图书馆的馆长了!原振侠对盛远天这个神祕人物也知道一些,知道盛远天的总管姓苏,而这个姓苏的总管有三个儿子──目前掌管盛远天庞大财产的,正是苏总管的三个儿子。眼前这个人,年纪不过三十左右,那自然是苏总管三个儿子中的一个了。
原振侠虽然在一下称呼之中,就明白了那人的身分,可是他仍然莫名其妙,不知道何以苏馆长会趕着来看他。他和对方,并没有任何约会!
在原振侠愕然之际,苏馆长已向那两个职員一挥手,道:“你们自管自去工作!”
那两个职員,立时又恭謹地答应了一声,向苏馆长鞠躬,走了回去。
苏馆长吁了一口气,神情也不像刚才那么惶急了。这时,他看来十分穩重,看得出他年纪虽然轻,但是已经肩负着相当重的责任。他伸出手来,要和原振侠握手,原振侠的心中虽然充满了疑团,但礼貌总不能不顾,便和苏馆长握了握手。
苏馆长道:“请进,我的办公室很幽静,可以详谈!”
原振侠仍然莫名其妙,道:“苏馆长,你是小宝图书馆的馆长?”
苏馆长连连点头,原振侠攤着手:“我真不明白,你为甚么要和我详谈?”
原振侠这样问对方,那是很合情理的。因为对方的一切行动言词,都令他如坠五里雾中,他自然想知道“详谈”是为了甚么。
可是,苏馆长的回答,却令得他更加莫名其妙──不论苏馆长的回答是要和他谈甚么,原振侠都不会比这个回答更惊讶。因为苏馆长的回答是:“我也不知道!”
原振侠在惊讶之余,感到了有一种被戲弄的恼怒。如果不是苏馆长的相貌,看起来那么
厚重诚实,他真要用不客气的言词来对付了。
他“哼”了一声,已经表现出十分不耐烦来:“你也不知道我们之间要谈甚么,那还有甚么好谈的?”
苏馆长反倒现出十分讶异的神情来,望着原振侠。看样子,他不怪自己的话莫名其妙,反倒有点责怪原振侠的意思。他在呆了一呆之后,道:“我们总要谈一谈的,是不是?”
原振侠苦笑一下,真的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看对方如此坚持的神情,原振侠也无法可施,只好点了点头。他和苏馆长又进了图书馆,那两个职員又连忙站起来迎接。
等到他们两人进入了大堂,苏馆长的神态,忽然有点异样,望了望那十三幅畫最后的一幅,又望了望原振侠,像是想把原振侠和那幅畫中的嬰儿,作一个比较,然后又喃喃地说了
一句甚么话。
原振侠全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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