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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双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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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汐……”那笙低头看着他包起自己的戒指,鼻子忽然一酸,“我要跟你去郡城。”
“不行,我接着有要事,可不能带着你。”炎汐毫不迟疑地拒绝,“而且跟着一个鲛人结伴进城,你和我都有麻烦!反正郡城就在前头了,你再笨也不会迷路吧?”那笙看到前头的万家灯火,语塞,却只是缠着不想让他走,“万一进城又迷路呢?那不是耽误时间?”
“笨蛋,你这样磨蹭难道不是更耽误时间?”炎汐苦笑,“你也有事要办吧?”
“呃……糟糕,慕容修!”那笙猛然清醒,大叫。一路的出生入死让她几乎忘了此行的目的。如今已经到了半夜,不知道慕容修生死如何,大惊,“完了,我晚了!糟糕!”
顾不上再和炎汐磨蹭,她背着褡裢向着桃源郡城飞快奔去。
* * * *
重重叠叠的罗幕低垂,金鼎中瑞脑的香气萦绕着,甜美而腐烂。没有一丝风。
带子一勾就解开了,丝绸的衣衫悉悉莎莎地掉落到脚面,女子的双腿笔直,皮肤光滑细腻如同绸缎。烛火下,女人的眼神千娇百媚,风情万种。
她纤细的手指轻抚镜前男子的双肩,缓缓褪下他披在肩头的长衣,娇声:“苏摩公子,很晚了,意娘服侍您睡吧。”
罗幕下的烛火黯淡而暧昧,高大的男子没有说话,仍然站立镜前。
女人暗自轻笑:明明是看不见东西,偏要装模做样地点着蜡烛照镜子,快要就寝了还一本正经,这回如意夫人安排她服侍的客人也真是奇怪……
然而,很快她的笑容凝结了:那完全是令女人销魂的健壮身体———宽肩窄腰,肌肉结实,而宽阔的肩背上,赫然有一条龙腾挪而起!这巨大的黑色纹身,覆盖了整个背,张牙舞爪,栩栩如生,几欲破空而去。
“呀———”意娘惊叹,用手指轻轻抚摸那个纹身,堆起笑,
“好神气漂亮的龙……和公子好配呢。”
一边说,一边挥手拂灭惟一亮着的蜡烛。
“别灭!”不知为何,客人突然阻止,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黑暗笼罩下来。没有一丝风。急促的呼吸,热烈的动作,缠绕的肢体倒向松软的衾枕。女人紧紧抱着男子,贴紧他结实的胸腹,呻吟:“怎么……这么冷啊……”然而愉悦的潮水瞬间吞没了她,她完全不顾上别的,手指痉挛地抓着男子背后的龙图腾。
不要熄灯……不要熄灯。没有风,没有光。
没有风的黑夜里,他将慢慢地腐烂。慢慢地……完全腐烂。
他是不是早就死了?
女子在他身体下呻吟,头发湿了,一缕缕紧贴他的胸膛和手臂。她的身体温暖而柔软,那种温暖……那种他毕生渴望,却抓不住得不到的温暖。
苏摩抬起头,长长呼出一口气,手慢慢移向女子的咽喉,指间一根透明的丝线若有若无。
淡淡的星光照进来,床头上的暗角里,偶人冷冷注视着,嘴巴缓缓咧开。
“少主。”忽然,门外传来了一个低低的声音———虽然低,却仿佛一根针刺入了神经,让他的动作猛然停了下来。
“少主,”门外女人轻声道,“左权使炎汐已经到了,有急事禀告。”门打开的时候,苏摩看见了廊下的如意夫人和她身侧的鲛人战士。那名远道前来的复国军领袖单膝下跪迎接他的到来,此刻正抬眼注视着他。
门打开的时候,门内的空气腐烂而香甜,隐约还有女人断续的呻吟。黑暗中浮凸出那个人的半面,宛如最完美的大理石雕像,而深碧色的眼睛却是说不出的黯淡,接近暗夜的黑———那个瞬间,炎汐有种窒息的感觉。
怎么……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这就是多少年来鲛人们指望着能扭转命运的人?
复国军左权使呆住了,一时间忘了直视是多么无礼的举动,茫然看着苏摩。炎汐的眼睛穿过苏摩的肩,看到房内最黑的角落,有什么东西蓦然咧开嘴,无声地笑得正欢。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那是完全的“恶”……那一瞬,连日来支撑他的力量仿佛突然瓦解。
如意夫人连忙扶住骤然昏迷的炎汐,回禀:“少主,左权使来的路上碰到了云焕,被一路追击,好容易才死里逃生。”
苏摩走过去,看到炎汐背后那恐怖的伤口,皱眉:“很厉害的毒……但似乎被人解了?用雪罂子解掉的吗?”傀儡师的手指停在炎汐背后,拔出夹在肩胛骨里的断箭箭头。随即又看到那布
满全身大大小小、深得见骨的伤口,不禁皱眉:“原来不止受了一次伤……难为他还能赶来。”
“少主,左权使他、他还能活吗?”如意夫人看到那样的伤势,也倒抽一口冷气。
“有我在,死不了。”苏摩淡淡回答,手指轻弹,右手的戒指忽然全数弹出,打入炎汐血肉模糊的后背伤口,嵌入血肉。一股股黑气沿着透明的引线,从戒指上一分分导出。桌上,小偶人扯着引线的另一端,紧闭着嘴坐在那里,眼色阴沉。
“云焕是谁?”让傀儡在一边汲取着毒素,苏摩放开了手,开口问。
“是沧流军队里的‘破军少将’,巫真云烛的弟弟。”如意夫人低声回答:“是目下帝国年轻一辈军人中最厉害的一个,据说剑技在帝国内无人可比。巫彭一手提拔他上来,如今二十几岁已经是少将军了。”
“哦……那么派他来桃源郡,是为了追查‘皇天’吧。”苏摩喝了一口茶,目光落到一边养伤的炎汐身上,“左权使几岁了?”
“比少主年长几十岁,快两百八十了吧。”
“不年轻了。”傀儡师垂下眼睛,眼里有诧异的神色,“如何尚未变身?”
如意夫人看着炎汐背后的伤口在看不见的力量下一分分平复,叹了口气:“这是左权使自己选择的,他自幼从东市人口贩子那里逃出来,投身军中,发誓为鲛人复国舍弃一切,包括自身的性别。所以百年来历经大小无数战,左权使从未想过要成为任何一类人。”
“哦,真是幸福的人。”苏摩嘴角浮出一个奇异的笑容,“很优秀的战士啊……和我正好相反呢。”
“呃?”如意夫人吃了一惊,不解地抬头。
就在此时,苏摩猛然站起,将戒指收回手中,空茫的眼里霍然闪出锐气:“怎么回事?‘皇天’在附近!”
问过无数个路人之后,那笙终于找到了目的地。一头冲进了
如意赌坊,焦急地四顾寻找那个叫“西京”的人。
“那笙姑娘?”忽然头顶有人轻声问,柔和动听。一抬头,看到一位绝色少女从梁上跃下,拉起了她的手,微笑:“我叫汀,我的主人西京先生要我来这里等你。”
那笙来不及问,便被她拉走,穿过熙熙攘攘的大堂。
“你不用担心,慕容公子已经安全和主人见面了,”汀边走边微笑着解释,“公子他说你落单了,很担心,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到这里来,所以要我来大堂等着你。”
“啊?……”那笙听她不急不缓地说着,张口结舌。原本以为慕容修命在旦夕,不料自己拼命跑来这里,事情已经雨过天晴,不由一阵轻松又一阵沮丧。汀拉着她向后面雅座走去:“慕容公子和我主人都在后面。”
看到少女深蓝色的长发,那笙脱口:“你、你也是鲛人?”
汀微微一笑,来到了一扇门前,敲了敲门:“主人,慕容公子,那笙姑娘来了!”
“那笙?快进来!”慕容修的声音透出惊喜,门吱呀一声打开。
看到开门出来的人,那笙一声欢呼,跳过去,不由分说抱住慕容修,大笑:“哎呀!你没被那群强盗杀了?真的吓死我了啊!”
“轻一点,轻一点。”被那样迎面拥抱,慕容修有些不好意思,又痛得直皱眉。那笙放开手,才注意到他身上伤痕累累,显然吃了颇多苦头,不由愤怒:“那些强盗欺负你了?太可恶了,
我替你出气!你看,我有这个———”她挥着包住的右手,心想再也不能瞒慕容修‘皇天’的事情了。然而慕容修只是苦笑,摇头:“算了,其实说起来是场误会罢了……”
“误会?误会还差点害死我们?”那笙不服,继续挥动右手,却没有注意到旁边一个抱着酒壶醉醺醺的中年汉子,猛然睁开了一线眼睛,盯着她的手,眼里冷光闪动。
“好了好了……你看,现在我已经找到西京先生了,不会再有事了。”慕容修看她愤愤不平的模样,生怕她不知好歹真去惹事,连忙安抚,“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那笙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道:“人家……人家不认路……”
“啊?”慕容修哭笑不得,“天,少交代一句都不行……笨丫头,我留给你那本《异域记》里不写着路径吗,你没有顺手翻翻?”
那笙猛然大叫一声:“《异域记》?完了!”
“怎么?”慕容修被她吓了一跳,却见她急急把褡裢扔给他,从怀里拿出一本泡得湿淋淋的书来,一挤,水滴滴答答落下来。
那笙几乎要哭了:“我、我忘了把它拿出来了……掉到水里了……完了。”
“……”慕容修看着她,掂掂褡裢,发现瑶草也已经吃饱了水,泡得发胀了,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看到这一幕,旁边汀捂着嘴偷笑。
“好了好了,别哭,一哭我更头痛……”在她扁嘴要哭之前,慕容修及时阻止,“没关系,那本异域记我从小看,都背熟了,有功夫再默写一本就是,你快来见过西京先生吧。”
“西京?在哪里?”那笙茫然四顾,慕容修拉着她转身,指点。看着躺在椅子里抱着酒壶酣睡的男子,那笙诧异:“什么?就是这位胡子拉碴的大叔?醉鬼一个,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我家主人是剑圣尊渊的第一弟子,”虽然看得有趣,但是听到那笙居然敢藐视西京,汀不能不挺身维护,“一百年来,这片土地上还没有比主人更强的剑客呢!”
“哦?真的?”那笙对汀颇有好感,倒不好反驳,只好撇撇嘴。
“家母也是这样说的。西京大人是很厉害的剑客。慕容修拍拍她脑袋,安慰:“好了,你也别乱跑了。有西京大人在,我们以后行走云荒不用担心了。”
那笙还没回答,那个烂醉如泥的人醉醺醺地开口了,斜眼看着慕容修:“小子……我、我可没答应……要带着这个丫头……”
慕容修拉过那笙,好声好气,“这位姑娘是我半途认识的,也答应了鬼姬要照顾她,大叔你能不能……”
“呵呵……”不等他说完,醉醺醺的西京睁开眼睛看了那笙一眼。那笙猛然只觉得宛如利刃过体,一震。西京把酒壶一放,大笑起来:“小子,你这是哪门子英雄救美?也不看看人家哪里要你保护?”
酒壶放落,白光腾起,迅雷不及掩耳绞向那笙右手。那笙一声惊呼。还来不及做出举动,右手包着的布已经片片碎裂。白光一掠即收,银色金属圆筒在醉汉手指间快速转动,落回袖口。房间内的空气凝滞了,所有人都不说话,定定看着苗人少女抬起的右手。
那笙的手在收剑后举起,然而举到半空的时候顿住了,完全没有伤及她的肌肤,包扎的布片片落地,她的手凝定在半空。
中指上,那一枚银白色的宝石戒指闪烁着无上尊贵的光芒。
“‘皇天’?……”汀的呼吸在一瞬间停止,怔怔看着空桑人的至宝,眼神复杂。
“‘皇天’!”慕容修也愣住了,他多次猜测过那笙辛苦掩藏的右手上究竟是什么样的宝物,然而,从未想过居然会是“皇天”!
曾统治云荒大陆七千年的空桑人以血统为尊,相信神力。相传星尊帝嫡系后裔靠着血缘代代传承无上力量,被称为“帝王之血”,为统治云荒六合的力量之源。而标志这种嫡系血统身份的、
便是这枚据说当年星尊帝和白薇王后亲手打造的指环。
指环本来有一对:“皇天”由星尊帝本人佩戴,另外一只“后土”给了他的王后———白族的白薇郡主。这两枚戒指,一枚的力量是“征”,而另一枚的力量则是相反的“护”。
戒指不但是空桑历代帝后身份的标志,还能和帝后的力量相互呼应,成为“帝王之血”的“钥匙”,在空桑历史上尊崇地位无以复加,成为上古传说中的神物,见证着空桑历史上最伟大帝王和他的伴侣曾经并肩征服四方、建国守民的历史。
那枚戒指闪烁在苗人少女的手指间,光芒仿佛穿越历史,照亮了每一个人的眼睛。
“‘皇天’……”许久许久,慕容修缓缓叹息了一声,脸上浮起复杂的苦笑,微微摇头,“原来你根本不需要人帮……那么何必装成那样跟着我呢。到底为了什么?”
“我……”那笙想解释自己为何隐瞒,但是又不知道如何说起,只急得跺脚,“那个臭手让我不要跟人说嘛!而且它有时灵光有时不灵,我也不知道它啥时抽风……”
听她说着,慕容修倒不反驳,只是微微摇头,不说话。
西京喝了一口酒,斜眼看着那笙:“呃……不管你戴着‘皇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我只答应红珊照顾这个小子,可不打算带上其他的麻烦……”
“谁要你带了?”那笙看到西京眼光虽然平淡,但是隐隐有了拒人千里的神色,不由得气恼,对着西京跳脚。
“那么,立刻给我从这里滚出去。”忽然间,一个声音冷冷响起,来自门外的黑暗中。
那笙循声看去,“苏、苏摩!”看着从外面黑夜里走来的人,苗人少女陡然口吃起来,眼睛里有惧怕的光,下意识退到了慕容修身后,看着他,“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傀儡师空茫的眼睛“看”着她,再看看慕容修,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冷笑,“啊,原来都是一路上的熟人……难得,居然还能碰见。”
慕容修看到傀儡师那样的笑容,想起当日天阙上他残酷地肢解活人,心头陡然也是一寒,后退一步。只有西京还在喝酒,显然对他的到来毫不在意。
苏摩笑了起来,对慕容修抬抬手:“不必惊慌……原来你便是红珊的儿子,自己人。那就不关你的事。”转头看着一边的那笙:“虽然很佩服你居然能活着到这里……但是,那笙姑娘,请立刻从这里给我滚出去。”
那笙打了个寒颤,嘴硬:“又不是你的地方!你、你凭什么赶我走?”
“哦,这样啊。”苏摩微微冷笑,转头,对身后的人吩咐,
“那么你来转述一下吧。”
“是。”身后跟来的女子恭谨地回答,然后走到了灯光照到的地方,有礼然而坚决地对那笙说道,“这位姑娘,请你立刻离开如意赌坊……我是这里的老板娘如意。”
那笙怔住了,看着那位满头珠翠的美妇人,然后又看看苏摩,再看看西京。所有人都漠然地看着她,不说话。
“为什么要我走!那么晚了,我去哪里!”她感到委屈,顿足叫了起来,“我又不吃人,为什么要赶我走!”
“因为你在这里,很容易引来沧流帝国的人。谁都不想惹麻烦。”苏摩冷冷道,随即眼露杀机,“你不走,难道要我动手?”
那笙听得他那样的语气,吓得缩了一下脖子。
“少主,属下送她走。”忽然,外面有人恭声回答,慢慢走进来。
“很好,左权使,你送她出去,不许她再回到附近,死也要给我死在外头。”说完,苏摩转身离开。
“……”看着外面走进来的人,那笙呆了,头脑混乱起来,这一天遇到的事情真可谓目不暇接啊。她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道:“炎、炎汐?”
“那笙姑娘,请立即跟我离开。”也许是伤势刚刚恢复,炎汐的脸色仍然惨白,却和如意夫人一样,木无表情地重复方才苏摩的命令,“否则不要怪在下对你拔剑。”
那笙擦擦眼睛,看清面前这样说话的人的确是炎汐,忍不住惊叫起来,“你、你也在这里?这究竟都是怎么回事!你听那个苏摩的话?那家伙不是好人……那家伙简直不是人啊!你怎么也听他的话?”
“那笙姑娘。”炎汐没有如同白日里那样温和,只是漠然看着她,“请立刻跟在下出去。”
“都疯了!你们、你们个个都疯了!”那笙糊涂了,看着炎汐,看看慕容修,再看看西京,跺脚,“走就走!本姑娘怕什么?谁稀罕这个破地方!”
“等一下。”忽然听到背后有人挽留。慕容修的声音。
那笙惊喜地转头,而慕容修递给她一支瑶草:“带着路上用,你虽然有大本事,但是只怕还是没钱花吧。雪罂子你也自己留着。”
那笙恨恨地看着他,不去接那支瑶草,带着哭腔:“你、你也不管我?”
慕容修看着她,看不懂到底面前这个少女是如何的一个人。出于商人的谨慎,他只是摇头:“你带着‘皇天’,自然有你的目的……没有必 要跟着我了。我又能帮你什么?”
“可恶!”那笙狠狠把瑶草甩到他脸上,转身头也不回跑了出去。
炎汐一直走在她前面,为她引路。
“请。”一手推开最后的侧门,炎汐淡淡对她道。
“哼!”那笙满肚子火气,一跺脚,一步跨了出去。
“保重。”正要气乎乎走开,忽然身后传来低低的嘱咐。那笙惊诧地转过身去,看到鲛人战士微微躬身,向她告别———那一刹那,炎汐眼睛里的光是温暖而关切的。
那笙忽然鼻子一酸,满是委屈道:“炎汐!你说,为什么大家都要赶我走?难道就因为我带着这个戒指?我又不是坏人!”
“那笙姑娘……”炎汐本来要关门离去,但是看着孤零零站在街上的少女,站住了身,叹息道,“你当然是很好的女孩子。
可是以你这样的性格,戴着皇天,却未必是幸福的事,没有人愿意做你的同伴,你要自己保重。”
“炎汐……”那笙怔怔看着他,做最后的努力,“我没地方住……我也没有认识的人。”
炎汐垂下了眼睛,那个瞬间他的表情是凝固的,“抱歉,让你离开这里是少主的命令,作为复国军战士,不能违抗少主的任何旨意。”
“少主?你说苏摩?”那笙惊诧,“他是个坏人!你怎么能听他的?”
听到那笙直接了当的评语,炎汐非但没有反驳,反而微微笑了起来。那样复杂的笑容让他一直坚定的眼眸有了某种奇异的光芒。他安静地回答:“即使是恶魔,那又如何?只要他有力量,只要他能带领所有鲛人脱离奴役回归碧落海,即使是‘恶’的力量,他也是我们的少主,我也会效忠于他。”
“你们……你们简直都是莫名其妙的疯子……”那笙张口结舌,却想不出什么话反驳,只是喃喃道,“我才不呆在这里……”
“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活得不容易。”炎汐蓦地笑了:“你这样的人实在是不该来云荒……这是个魑魅横行的世界啊。”
那笙怔怔地看着那扇门合起,将她在云荒惟一的熟悉和依靠隔断。
她握紧戴有“皇天”戒指的手,独自站在午夜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苗人少女离开之后,慕容修回房休息,西京依然在榻上喝着如意赌坊酿的美酒。
“主人,不要再喝了……你看都被你喝光了!”汀无奈道,
“你别喝酒了!”
“去、去向如意夫人再要啊,汀……”西京陷在软榻里,意犹未尽地咂嘴,“我还没喝够……睡、睡不着啊……”
“主人是因为刚才的事睡不着吧?”汀一言道破,“赶走那个姑娘,心里很不安吧?”
“嘿,嘿……哪里的话!”西京摇头,醉醺醺地否认,“她、她有‘皇天’,还怕什么?……我是,我是不想再和什么兴亡斗争扯上关系……我累了,只想喝酒……汀,去要酒来。”
汀无可奈何,叹气道:“主人,你不要喝了呀!再喝下去、你连剑都要握不稳了呢。”
“我乖乖的汀……我睡不着啊,替我去再要点酒来……求你了啊。”西京近乎无赖地腆着脸拉着鲛人少女的手央着。
“已经午夜了———这么晚了,如意夫人一定休息了,怎么好再把她叫起来?”汀摇着头,无可奈何地站起来,披上斗篷,“算啦,我替你出去到城东一带酒家看看吧。”
午夜,漆黑一片的午夜。没有一丝风。
“啊,公子你大半夜的去哪里了?”听到门扇轻响,床上裸身的女子欢喜地撑起来,去拉黑暗中归来的客人,娇媚地吃吃笑,“这样扔下意娘独守空床吗?”
她伸手,拉住男子冰冷的手,丝毫不知自己是重新将死神拉回怀抱。
“哎呀,这么冷……快、快点上来。”女人温柔地迎向他,催促道,“让意娘替你暖暖身子。”
男子的手触到了那炽热柔软的肌肤,全身忽然一震。
“啪”,黑暗中,他怀中有什么东西跌落在床头。在女人热情的引导下,他慢慢俯下身将床上那具温热的躯体压住,紧紧地、仿佛要将她揉碎在自己冰冷的怀里。那种温暖……那种他终其一生也无法触摸到的温暖……
黯淡得没有一丝星光的房间里,熏香的气息甜美而腐烂。
跌落床头的小偶人四脚朝天地躺在被褥堆中,随着床的震动,嘴角无声无息地咧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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