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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魂怪物-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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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倪匡
申明:本书由霸气 书库 (。。)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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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明
这个故事和《未来身份》有极其密切的关系,如果没有看过《未来身份》,无法明白这个故事在说些什么,不必企图想在不了解《未来身份》的情形下看懂这个故事。
特此声明。
这个故事《移魂怪物》和《未来身份》的关系,不只是上集和下集,而是正面和反面。
在记述完了两个故事之后,发现了很奇妙的地方,正面部分可以单独存在,反面部分却不能。可是正面部分全是表面现象,不是事实,反面部分反而全是事实真相。
是不是表面现象比事实真相更容易为人所接受,还是人宁愿喜欢选择接受表面现象?
我没有答案 似乎也不必深究答案。
倪匡 一九九八、三、十四 太平洋圣婴现象,连续降雨数十天之后的一个好晴天。
自序
这个故事设想了外星人的思想组移居到了地球人身体之中,混充地球人在地球上活动。由于同时假设外星人对地球没有恶意,所以情形并不恐怖,反而相当有趣。
这个故事还提出了地球人的身体,由于有各种各样官能上的快感,所以控制了地球人的思想行为。如果地球人的思想行为是罪恶的话,那么罪恶的根源就是身体。
这种说法,当然不是我的创造,远在春秋时代,李耳先生(老子)就已经说过:“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外星人本来“无身”(地球人的身体),所以“无患”。而在移居之后,有了地球人的身体,所以就“有大患”了。
老子后来“西出函关化为胡”,一直以为他是入了外国籍,现在想想,他早已经对身体的“患”有如此深刻的认识,他变成了外星人,彻底改变了原来的生命形式的可能性更大!
胡思乱想,偶有所得,乐何如之。
倪匡 一九九八、三、二四 种了六年的紫藤,今年繁花怒放,赏心悦目,无与伦比。
一、独立调查员
这个故事题为《移魂怪物》,听起来很骇人听闻,本来不想用它,可是想来想去,还是它贴切,所以还是用了。至于为什么用“移魂怪物”才好,看了整个故事,自然便知端的。
“移魂”是一个现成的名词,最常出现在武侠小说之中 最早可能出现于金庸小说,在《九阴真经》中就有这门功夫,据解释是“类似现代催眠术”,是一个人的思想控制另一个人思想的一种状况。
这种状况当然是幻想小说的好题材,好在把人的“思想”实在化,可以作无穷无尽的想像。
不过这个故事,其实和催眠术无关,著重的是“移魂”,“怪物”云云,只不过是使得这题目看起来比较吸引而已!
这是作故事的人少不免的手法,我也未能免俗,请大家见谅。
却说上一个《未来身份》的故事,最后说到万良生和何艳容这一对,又重新开始谈恋爱,而何艳容在经过勒曼医院的改造之后,和以前完全不同,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而且以后也不会变成超级胖人,自然是喜剧收场。
这是勒曼医院创造的又一个奇迹。
自从二十多年前,我开始记述勒曼医院的存在和他们的工作以来,在这四分之一世纪中,地球人的科学和观念也有一定程度的进步,在无性繁殖、复制生命这一方面,取得了成就,而且在复制其他生物成功之后,复制人类也被提到了日程上来 变成了确实的事情,而不只是幻想小说中的情节了。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像在勒曼医院之中有许多来自宇宙各处星体上高级生物 外星人 这类事实,也越来越多人可以接受,反映在不少电影和其他形式的作品中。
这一点之所以重要,是在于地球人终于开始认识到本身并不是宇宙中唯一的生物,而更重要的是开始认识到本身在众多的宇宙生物中,处于非常低的水平,属于低级生物。
地球人唯有认识这一点,才能在观念上取得突破,也只有在观念取得突破的情形下,才会在文明上有进步。
这些自然全是题外话,然而却也不是完全和故事没有关系,因为提到了勒曼医院 我很想和他们联络一下,进一步了解何艳容的情形。
因为我始终觉得勒曼医院非但替何艳容换了身体,而且也在她的脑部动了手脚,要不然何艳容不可能连性情都会彻底改变。
而如果勒曼医院真的有可以改变人的性情的能力,这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对地球人的影响之大,可以说无出其右!
随便举一个例:只要能够使暴戾在人的性情中消失,那将是什么样的一种改变!
即使是随便想一想,也足以令人兴奋莫名!
人类思想上的暴戾反映在行为上,就是以暴力掠夺他人的种种权益(包括生命)。其中最登峰造极的当然是借著什么主义、什么理想等等名堂建立起来的极权统治(暴力统治),到了公然宣称统治力量来自“枪杆子”的地步,也就是人类思想暴戾的最高峰,由此带来无穷无尽的恐怖和反动,阻止了人类的进步,使人类停滞在低级生物的水平上。
只有使这一点得到改善,地球人才有希望成为宇宙间的高级生物!
想到了这一点,我就觉得非和勒曼医院联络不可 以了解事情的真正情形。
以上所叙述的一切,并不是“闲话”,而是和这个故事有很密切的关系。
这个故事有一个特点,就是和上一个故事《未来身份》的关系十分密切。
这种情形在我以在叙述的故事中屡次出现,然而以在就算完全没有接触过上一个故事,也可以看明白下一个故事。这次情形却不同:如果不知道《未来身份》的内容,只怕就不容易明白这个故事究竟说些什么。所以最好先了解《未来身份》的内容,再来看这个故事。
说这些不是闲话,其实还是闲话。好,闲话少说,言归正传。
却说一连两天,觉得被人跟踪,是我和白素的共同感觉。
那一天晚上,我和白素先后回家,我感到这两天有人跟踪,已经不只是一种感觉,而是可以肯定的事实了。虽然由于跟踪者的技巧很高,我还没有把他抓出来,可是我肯定了被跟踪的事实。
我开门进屋,看到白素的神情,就知道有些事情发生,我们几乎同时开口:“这两天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
红绫从楼上下来,笑道:“有这等事?这岂不是老虎头上拍苍蝇吗?”
我和白素也觉得可笑 被人跟踪绝不是愉快的事情,可是我们真正感到好笑,因为我们有信心,跟踪者一定以失败告终,跟踪我们的人,是百分之百的蠢人,所以可笑。
说了一会,我走进书房,电脑上显示有联络的信息,找出来看,原来是亮声传来的。
我和勒曼医院联络,要找亮声,想弄清楚他们究竟在何艳容女士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可是一直没有联络上,勒曼医院方面的回答是:“亮声先生暂时不能和外界接触,一等到这种情形改变,立刻会和阁下联络。”
我无法设想亮声为什么暂时不能和外界接触 亮声是外星人,其行为和处境都超乎我的想像能力之外,所以我只好等待。
本来我和勒曼医院的关系很好,可以找亮声以外的其他人,可是我却不想以自己的好奇心去过分打扰他们的工作。我和亮声的关系不同,已经成为朋友,可以用私人的理由去麻烦他。
亮声传来的信息是一个号码,一看就知道是电话号码,电话所在处是在北欧。
我立刻拨了这个号码,亮声的笑声传来:“卫斯理,又有什么新发现?”
我笑道:“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我和他一起经历过生物的生命形成改变过程 “上帝”所使用的方法,令亮声这个外星人也叹为观止,要去深入研究,所以是我应该问他有什么发现才是。
亮声顿了一顿:“暂时还没有进展 理论我们知道,可是在实现上却连第一步都没有跨出去,有所谓‘知难行易’的说法,其实应该是‘知易行难’才对!”
我提议:“最简单有效的方法,是联络‘上帝’。”
亮声笑了起来:“正在进行 看来也不容易。”
我不禁神往。虽然很难想像他们如何在整个宇宙之中找寻上帝的具体情形,也可以粗略地想像许多星体上的高级生物,都动员起来找寻比他们更高级的生物的情形是如何壮观!
我一面心向往之,一面随便说了一句:“确然是不容易!上帝很可能不在宇宙之中,而在宇宙之外。”
我真是只不过随口说说而已,对地球人来说,“宇宙之中宇宙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不同,因为地球人对宇宙可以说一无所知。然而对亮声来说,我的话却使他有不同的感受,他竟然长叹一声:“如果上帝在宇宙之外,我们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够取得联络了 我们不知道宇宙之外的情形,一点也不知道!”
他的这种感噢,引起了我的感叹。
他在感叹不知道宇宙之外的情形,我在感叹地球人对自己的身体也有太多的“不知道”。
亮声问:“所以到目前为止,我无可奉告。”
他以为我是为了想问他有关上帝造人的事情才和他联络的了,我忙道:“不是为了这个,是另外有事情想了解一下。”
我把有关何艳容的事情,向他说了一遍,然后说出了我的目的:“我想知道在何女士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亮声一口答应:“我去问一问 各人负责各人的工作,不是特别去查,不会知道别人工作的详细情形。”
虽然他答应得爽快,可是我却已经可以感到其中的复杂情形。在勒曼医院中工作的是来自不同星体的外星人,合作真的能做到完全没有隔膜吗?
或许这只是我“以地球人之心度外星人之腹”,所以我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我听医院方面说你在不能和外界联络的情况之下,还以为你已经回家去了。”
亮声笑道:“当然不是,我是在作 ”
他说到这里,突然住口,显然是刚才一时口快,说了不应该说的话,所以才有这种情形出现。
在刹那之间,我和他都感到相当程度的尴尬。
因为我和他之间已经建立了友谊,而在朋友之间,说话就不应该吞吞吐吐,所以一时之间两个人都不出声。
我对于亮声这种话只说一半的情形相当反感,所以等他解释,他果然先开口:“对不起,有一些事,在医院守则上,不能对人说,请原谅。”
我哼了一声:“不必道歉 人与人之间行为习惯尚且不同,何况是我与你之间!”
我这样回答,可以说很明显地表达了我的不快,亮声又过了一会,才道:“刚才你要查的事情,一有结果,我就和你联络。”
我和他之间像是忽然生疏了起来,我竟自然而然地道:“谢谢!”
就在这时候,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喧哗,主要是红绫的叫嚷声。
其中好像还夹杂了一些别人的声音,可是却听不清楚 须知道红绫一个人喧哗起来,就已经惊天动地,别的声音全被盖了过去。红绫在吵闹,当然是有事情发生,所以我趁机结束和亮声的谈话(反正这次谈话有点话不投机),我说了一句:“楼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去看看。”
一面说,一面也不等亮声有什么反应,就停止了通话。亮声好像又说了一句什么话,可是我没有听清楚。
我来到书房门口,还没有下楼,就看到了楼下的情形。
楼下的情形奇特无比 又令人惊骇,又令人感到好笑。只见红绫抓住了一个人的背部,把这个人提在半空,这个人身材十分矮小,手短腿短,红绫伸直了手臂,这个人就手脚完全碰不到任何东西,只是在空气中不断划动,看来滑稽之极。
这个人还勉力想转过头来望向红绫,在他头部转动的时候,有几次脸向著我,只是他脸上很是肮脏,所以看不清楚他的容貌,只听得他在喊叫,发出的声音十分难听,宛如驴鸣。
我看得又好气又好笑,心想红绫怎么欺侮起小孩子来了,所以还没有下楼就先叫:“快把人放下来!”
红绫抬头向我望来:“不能放,这小孩滑溜无比,我好不容易才抓住了他,一放手,他就跑了!”
一听得红绫这样说,我不禁吃了一惊 红绫的身手何等敏捷,她虽然只是轻描淡写说了一句“这小孩滑溜无比”,可是可想而知这小孩的“滑溜”程度和她相去无几。以一个小孩而能够有这样的身手,当然不是普通的孩子,必然大有来历,所以我正想再开口,还是要红绫先把人放下来再说。
而就在这时候,那“孩子”开口叫:“谁是小孩?你才是小孩!你这小孩,还不把我放下来,小心我打你屁股!”
那“小孩”一开口,红绫哈哈大笑,叫道:“好,你打啊,只要你打得到,只管打!”
其人身子悬空,手脚全无著落,当然打不到红绫,他一面挣扎,一面不断发出怪叫。
从他开口说话,我就知道这人并不是什么“小孩”,而是成年人,只不过身材特别矮小而已。
这使我更感到事情的不寻常。而且我知道目前这样的情形越快结束越好 一个身子矮小的人,会认为这样的处境是奇耻大辱,只怕会从此结下深仇大恨。在红绫来说可能只是感到有趣,想不到可能会有严重的后果。
所以我连连呼喝,要红绫把人放下。同时我也一个翻腾,从楼上飘然而下。那人的处境虽然尴尬莫名,可是他居然还喝了一声采:“好身手!”
我来到了红绫的身前,还是无法确定这个人的年纪,因为他脸上很肮脏,而且显然那是涂上去的颜色,用以遮掩本来面目。
红绫这时候也回应我的话,大声道:“这人鬼头鬼脑在我们家外面,不知道想干什么坏事,我好不容易才抓住了他,不能放!”
红绫一再强调不能放人,由此可知她抓到那人的过程绝不简单,这也可以肯定这个人不是寻常人,也就更应该把他赶快放下来。可是那人一听得红绫这样说,勉力转过头来和红绫争辩:“你根本没有看到我做什么,怎么能够先肯定我是想干坏事?”
红绫怔了一怔,一时之间倒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那人脸上居然显出洋洋得意的神情。
我在这时候,又强烈地向红绫示意要她把人放下来。
红绫点了点头,松开手,那人身子下落,他本来离地不是很高,红绫突然松了手,看来他非要很狼狈地摔在地上不可。可是就在他身子下落的一霎间,他身子缩成一团,立刻又弹直,竟然稳稳地站定。动作快绝,以我的眼力,竟然也没有看清楚他究竟是怎么样才避免了摔倒在地上的。
他站定了身子,狠狠地望著红绫,我忙道:“红绫,你没有弄清楚事情,就对付人家,快道歉!”
红绫有些不情不愿,侧著头,也瞪著那人,哼了一声:“算我出手快了些,可是不快也抓不住你,对不起,在你还没有做坏事之前,就出了手!”
红绫这样的道歉,比不道歉还要糟糕,那人转身向我,也哼了一声,粗声粗气道:“卫斯理教的女儿!”我虽然知道事情不寻常,可是在这样情形下,我却只是感到好笑。
当然我忍住了没有笑出声来。因为从我看到这个人到现在,虽然不超过两分钟,可是我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这个人身手非凡,而且性子十分好强,好胜性也异乎常人。
要应付这类人,方法十分简单,只要满足他的好胜性就行。所以我向他笑了笑:“是,这孩子是野人出身,还要请阁下多多指教!”
那人听了,点了点头,果然我的话令他感到十分舒服,他道:“都说卫斯理这个人不是东西,倒也不尽然。”
我有点啼笑皆非,这家伙竟然绕著弯子骂人,实在有些岂有此理。可是他来得大有蹊跷,我还是先弄明白他究竟为什么会在我住所附近鬼头鬼脑出现为上。
我假装听不懂他的话,笑著道:“然则阁下光临寒舍,究竟所图何事?”
这人忽然哈哈大笑:“都说卫斯理怎么了不起,看来也不尽然!”
红绫在这时候向我做了一个鬼脸,是在说我把这个人放了下来是自讨苦吃。
我仍然不生气,向他拱了拱手:“请指教。”
那人神情洋洋得意:“我跟踪了你几天,你根本不知道,若不是我一时大意,不知道这野女娃如此了得,只怕你根本不会发觉!”
我听得他这样说,心中也不禁暗暗吃惊。
同时,我也感到十分疑惑。
感到吃惊的是,这几天我确然觉得有人在跟踪我 连白素也有这样的感觉。然而仅仅是感觉而已,没有任何实在的证据,由此可知跟踪者的技巧极端高明,这时候如果不是这个人自己承认,我还是不能够肯定是不是真有人在跟踪。
而令我疑惑的是,此人神不知鬼不觉跟踪了我好几天,这时候虽然被红绫抓住,可是如果不是他自己承认,我无论如何不会把自己被跟踪和这样的一个人联系在一起。
不管他为了什么目的而跟踪我,为什么他要自己承认呢?
近几年我考虑问题,倾向于向好的一面去想,例如这时候我就先想到此人跟踪我可能并不含有恶意,所以他觉得说出来也不要紧,而且说出来之后可以显得他能耐过人。
向好的一力而去想,容易心平气和,不然明知道被人跟踪,就难免生气。
所以我像是不把被跟踪当作一回事,指著他的脸笑道:“阁下打扮成这种样子,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一向对鬼鬼祟祟的行动不感兴趣,所以对阁下的跟踪也不以为意。”
那人向我现出不屑的神情:“不知道就不知道,何必强充!”
这时候我仔细打量眼前这个人,心中有一种感觉,感到眼前这个矮子,我应该熟悉。可是看他的脸容,却又未曾见过,使我感到熟悉的,应该是他的身形。
于是我就在记忆中搜寻我认识的矮子。
在我过去的经历中确然认识过不少极有本领的矮个子,我估计眼前此人一定和其中的一个有关系。
然而一时之间,我也不能确定究竟和哪一个矮子有关系。
那矮子(他的身高我看只有一百四十公分左右,所以一上来我把他当成了小孩子)很是机灵,冷笑一声:“你在想我是什么人,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阁下高姓大名?”
那人在站直了身子之后,个子虽然矮,可是气度却颇为不凡,他并不出声,只是伸手在口袋中取出一只名片盒子来。
他脸上化装得十分肮脏,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可是一伸手取出来的那只名片盒子却宝光四射,黄金的盒身上镶了许多钻石、红宝石、绿宝石,我从来也未曾见过这样名贵的名片盒子。
那矮子打开合盖,取出一张名片,向我递了过来。
虽然这名片盒子看起来很有些古怪,可是向人递名片是一个极其普通的行为,我也没有在意,就伸手去接。
我伸出手去,就看到在那矮子手中的名片,精光闪亮,分明是精钢所铸,这哪里是名片,简直是一片刀片!
而且这矮子手指捏名片的手法,会家子眼里一看,就可以看出那是发暗器的手法。
在那电光石火之间,我肯定他不怀好意。
我既然想到了这一点,当然有了准备,可是表面上我却仍然装著什么也不在意,动作也没有停止,口中还说道:“阁下的名片何其讲究。”
说这样的一句话大约要两秒钟,而在这两秒钟之间,事情已经由发生而完成了。
先是我话才说了三个字时,矮子突然沉声道:“小心!”
这“小心”二字,和我说的“名片”二字重叠,然后他手指略动,手中的刀片已向我疾射而出,他并没有抬手,所以刀片是射向我的腹部。
我和他之间的距离不会超过一公尺,在我看出情形不对头的时候,立刻有了准备,我的左手已经做好了接暗器的一切动作。而幸亏是这样,接下来发生的事简直是千钧一发,刀片射到,就在我腹部之前,被早有准备的左手食指和大拇指捏往。
刀片的来势很强劲,虽然被捏住了,可是在我的两只手指之间又前进了两公分左右,以致锋利的边缘划破了我的外套!
在那一刹间,我真是又惊又怒。这矮子虽然在发出刀片之前叫了一声“小心”,可是他发暗器的手法如此之快、如此之劲,要不是我,或者我不是早有准备,就是开膛破肚的灾祸!
他用这种方法来“掂我的斤量”,可以说是太看得起我,也可以说是不知轻重至于极点!
当我接住了刀片之后,他喝了声采:“好!”
他这一个“好”字,恰好和我刚才那句话最后两个字重叠,可知一切事情的发生是如何紧凑。
我把这些事叙述得十分详细,是由于当时还不觉得怎么样,可是事后回想,却感到惊心动魄之至,可以说是我一生之中十件最惊险的经历之一。
很令我感到自豪,也令得后来那矮子对我佩服不已的是,当时我虽然背上在直冒冷汗,然而表面上看来我完全若无其事,还用右手手指轻轻在刀片上挥了一下,发出很清脆的一下声响,不去理会被割破了的衣服,就去看刀片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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