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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天使-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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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看到,为什么要告诉你?”赛伯蓝冷哼一声。
“或许是因为我对你的生意有帮助。”玮琪咽下喉间涌起的苦味。她私下仍觉杀人是罪孽深重。她冷静而坚定地提醒自己向父亲及姊姊许下的誓言,也提醒自己史威得他们也想杀她。
赛伯蓝叙述了两个人的相貌,听来可能是柯瓦尼和葛迪。“两个卑鄙的狗养的,”他说道。“一定过不久就会毙命。”
但他却想不起来有人符合白约翰的长相。
玮琪谢过他,转身要走。她只希望歹徒在此地并没干一大票之后而转到其他地方作案。如果她运气好,警方可能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但若是警方动作不够快——她摸摸枪柄——那么就由她出马好了。
她在门口忍不住停步,抚摸一张快完工的玫瑰木制书桌的光滑桌面。“这里漂亮家具的需求不多吧?”
赛伯蓝脸一亮。“你认为好看?”
“赛先生,你是艺术家,我没见过更好的家伙,我父亲如果在世……”
他露出羞涩满意的笑容。“先生,谢谢。”他把钱递回去。她不解地皱眉。
“还你钱,好存钱买幢房子。”
她没争辩。这是她仅存的钱了。“好好埋葬他们。”
她的下一点是饭店。店员原不肯让她看登记簿,但在她秀一下枪之后,他突然改变心意了。玮琪很遗憾自己这么卑鄙,但她实在腾不出钱来贿赂这个小伙了。
这七天来只三个人曾在饭店登记住宿,没有一个名叫季若亚。玮琪不知道自己是作何感想了——如释重负或是失望。最不可能的情况是他今天晚上到。玮琪写了张条子,告诉季若亚要到哪儿去找伊里,但她心想她大概不会跟这个人见面了。
她走到屋外,停下脚步,心里在挣扎着是否要先抽空去洗澡。天色已黑,或许她该钻进一家酒店给伊里买瓶酒就回去,但是一想到要一身脏兮兮地钻进干净的被窝她就受不了。
抽空三十分钟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走过街道,一想到可以洗澡,她就精神一振。澡堂外写着:洗澡两角五分。
玮琪推门进去时,门嘎吱作响。厅里光线幽暗,充斥着肥皂及汗臭味。但她不是来寻找气氛的,而她也不是来寻找这种情况——比方说被带进一屋子男澡客那儿。当她发现那里只有一个老妇无精打采地洗着衣服时,实在是高兴极了。见老妇慢吞吞洗着,她真想把她推开帮她洗完。这老妇简直是要累死了似的。
这也难怪,一大堆衣服要洗,加上澡堂热烘烘的,角壁炉上放了一大锅水,锅螃是个水桶,一定是用来提给喜欢洗得热呼呼的客人的。
“我要洗澡,”玮琪说道。“热水澡。可是我想一个人洗,有没有隔间的浴室?”
老妇疲惫地抬眼。“两角五分。”
玮琪抛下五元在柜台上。
老妇为难了。“我只有四元可能找。”
“洗衣服多少钱?”
老妇挤出一丝笑容。“今天特价,一元两角五分。
“成交。”玮琪拿了零钱,跟着老妇来到屋后房间。老妇在木制澡盆的清水中再加了三桶热水,又迳自回去洗衣服了。
玮琪进了浴室,先确定门已拴好,这才环顾室内。至少几分钟内这浴室会是她的避难所,她可以恢复女儿身。
她瞅着浴室中央的旧澡盆瞧。在她眼中这盆水像澄澈的湖水一样诱人。
她把帽子挂在门板钉子上。脱下背心,动手解衬衫钮扣。
她瞥见左侧墙上挂了一面睚裂的镜子,便倏地停下来。镜子挂得很高,所以她只能看见自己的脸。她差点认不出自己的长相来,不由得心痛了一下。镜中汗涔涔、满脸尘土的面容还真像个男人。
她原该感到安慰才对,因为她的乔装让自己都认不出来,但她一点也不觉欣慰,只是受到深深的伤害。
她的面貌真丑陋,就算上最漂亮的礼服也没人看得出她是女人。
她抖着手摸摸削短的头发。她以前的头发是多么浓密;美丽,是她自得欣喜之处。她还记得长发滑落她裸露胴体时的感觉,像丝般抚弄她的肌肤。
她诅咒一声。够了!这种心态她已经历过上千次了,她需要假装外表邋遢,这是她乔装的一部分。如果她井井有条,就算是穿上男人的衣服,眼尖的人仍会注意到她纤细的手指、无瑕的肌肤、瘦削的形体,也就是女人味。
但是她脱下汗湿的衬衫时仍是抑郁不乐。她身上只剩下缚紧胸脯的长布。邋遢?这叫恶心!但这是必要的!她忿忿地想道。值得的!
她又诅咒一声,褪下其余衣物,抛出去外头给老妇洗,走向澡盆。她不愿多想,但四面的墙壁虽能护卫她的身体,却无阻挡她痛苦的思绪。
浸人热腾腾的水中,不由自主又想起家园遇袭后四个星期的某一天,她想出这个计划的那天……
她坐在卧室中,知道第二天伊里就会带她和莉莎远离这个家园。土地将被出售,用这笔钱给碧姨妈照料莉莎用。
玮琪打了个寒噤,眼眶发热。莉莎需要人持续不断地照顾她。她没有一进展,甚至更缩进她的梦幻世界中,那是一个只有快乐、没有痛苦的世界。对玮琪而言,她姊姊就好像死了似的,只是留下一个躯壳,但是精神已经不在,而且恐怕是永远不会回来了。
她伸手拿起床边小几上史威德和詹克林的悬赏海报瞪着他们的画像满腔仇恨。四个星期,四个星期了,他们还逍遥法外,烧杀掳掠,而她复仇的誓言却日益空洞。她虽然很想设法追捕他们,却一再被一个现实因素阻挠——她是个女人,一个女子又要如何对付一批匪党?不管她的枪法进步有多神速。
去雇一个赏金杀手吧,韩警长曾语带讽刺地告诉她。玮琪也在慎重考虑这个选择。这个主意其实是不坏。她抓住海报,往壳仓走去,或许伊里可以告诉她上哪儿雇人。
她看见伊里在具,这些马具一定是给农场未来的新主人使用的,那些陌生人将在她家人的废墟上建筑美梦。
“我要雇赏金杀手,”她咬牙说道。“你知不知道要上哪儿去找?”
伊里放下马具。“你当真想这么做?”
“没错。”
“你是不是冲昏头了?”她叫道。“有些赏金杀手比罪犯还坏。”
“这样更好。我要柯瓦尼那干人死,他们不能逍遥法外。”
“法律会给他们制裁的,这些歹徒到最后一定不得好死。”
“可是在他们得到报应之前,有多少人会死在他们手里,有多少女人会……”她说不下去了。
他碰碰她的胳臂:“我了解你的感受。”
她脱开,“不,你不了解,”她尖锐地说道。“没有人能了解,你难道不明白吗?我会终身愧疚。要不是我,柯瓦尼也不会到这里来,他和他的朋友会去抢波顿的银行,你和警长及几位警官会将他们送到地狱去!”她的声音在发颤。“噢,天哪,伊里,我要想办法让他们得到报应,我一定要这么做。”
“我真希望你可以做到,可是女孩子家不能在酒店、监狱中穿梭办案。也不能在街上找男人决斗。”他搔搔胡子。“如果你可以稍安勿躁,我倒认识一个人——”
“我已经没有耐心了!明天我们就要动身前往丹佛,而那些人却查无踪影。”
她转身走了出去,深怕再说下去自己就要哭了。她一哭可能就停不了。
回到屋内,她先去看看莉莎。莉莎正蜷曲成一团躺在床上。玮琪无时不渴盼她会有所进展,但她都失望了。莉莎仍静静躺在那儿,一直吸吮着批指,怀里还抱着儿时的布娃娃。
玮琪伸手替她整理头发。“我好想你,”她喃喃说道。
“莉莎,你不能回来吗?你就不能回来吗?”
莉莎笑了,每每令玮琪心寒的笑。“漂亮娃娃,”莉莎哄道。“漂亮娃娃。”
玮琪逃回自己房间。
她坐在床上,紧抓着那张通缉告示,因愤怒而颤抖。愤怒和无奈。这不公平,如果她是男人,她就不会受传统束缚;如果她是男人,她明天就可以单枪独行,追柯瓦尼追到天涯海角,等找到他们,她要一枪撂倒他们。
如果她是男人……
她突然灵机一动。男人。
她匆匆下床,冲到梳妆台前,挑剔地打量自己。行得通吗?她开始兴奋莫名。
她抬手挽起头发。她的五官轮廊很深,满迷人的,但是不很娟秀。她撇开脸。她的身材一向不丰腴,事实上,这些年来她一直羡慕姊姊身材凸凹有致,今晚她倒庆幸自己瘦削了,而她的身高……噢,天哪,她一向好痛恨自己的身高。现在不然。
她的心怦怦跳着。可能行得通。只有一个女性特征她掩饰不了。她冲到厨房,抓起一把刀回到房里,站在镜子前,深情地望着如丝缎的长发最后一眼,然后举起刀。她的手在发抖,于是她迟疑了一会儿,这时柯瓦尼的话窜人她脑海:“没见过这么美的头发,你一定是天使。”
玮琪差点是齐根削去长发的,等她削完,她安慰自己说一撮长发又算得了什么。但她仍骤然离开镜子前方,在屋里忙着张罗,取出父亲的长裤、衬衫和外套,然后又拿起枪袋和六发手枪。她甚至还到屋外取了些泥土回来。
等她换完装,便又走到镜子前面。这种改变令她错愕,但她随即又恢复镇定,来到客厅,等着伊里进来看他会作何感想。
她开始紧张不安地来回踱步,抽出枪中的枪,感受一下枪所给她的权力感。这一定行得通的,非行得通不可。
她会要伊里平心而论,等他停止叫骂之后他甚至可能——
前门开了,伊里走了进来,在一眨眼的工夫他已托枪在手,幸亏玮琪及时叫喊,他才没有当场放枪撂倒她。
伊里的反应令她释疑她乔装改扮成功。
李维奇于是诞生。
次日她和伊里送莉莎到丹佛。一路上伊里都在劝她打消计划,但是她的意志却越来越坚决。为了莉莎的缘故,她仍穿着女性服装上路,只戴了顶帽子盖住短发。但一等他们抵达如碧姨妈家,她就迫不及待地想实行她的计划。
幸好如碧姨妈个性满讨喜的,又是坚强而开通的人。玮琪毫不隐讯地把事情经过告诉她,但却骗她说他们马上就要离开,去觅一块地建立新的家园。
然后玮琪就对伊里下最后通牒——跟她走,要不然就别拦她。不管怎么说她都要去追捕柯瓦尼。事实上她满有把握伊里一定不放心她独力对抗一帮歹徒。结果是她赢了。
一路上,连她自己都很讶异她怎会这么快就适应了男人的角色。能够来去自如实在很痛快。她很快就发现了其他的方便处,大事理皆然,像是无拘无束的出入酒店、仰靠椅背、把脚放在桌子上。
“你们男人可真轻松。”有天夜里她在营火边对伊里说道。“可以吐口水、说粗话、搔痒,没有人会皱一下眉头。而身为女人,每次打嗝我就得脸红,还得连连道歉。”
伊里撇撇嘴。“你未免太离谱了吧?在这荒郊野外没别人时,你至少可以洗把脸吧?”
玮琪不理会他话中带刺。“你只是不喜欢我调适得很好,别担心,我只是学一般男人都有的特点,吐口水、说粗话……”。
“你是说越粗鄙的你越爱学。”
她诅咒一声,还故意挤出一个饱嗝——希望能让伊里更生气。“这是男人的世界,”她咬牙说道。“要求得利,我只好照男人的游戏规则来。”
“该死!不是所有男人都是禽兽。”伊里当真受到伤害了。
“好吧。”她让步了。“我知道不是每个男人都是禽兽,但我总得小心,不能让我的女人心思妨碍我。我不能有任何闪失,我要去找杀人凶手。”
“你确定这是全部原因?”伊里锐利的眼睛仔细打量她。“或者你是另有原因才要埋葬你的女人情怀?”
玮琪拒绝听这种蠢话。伊里只是担心她会受到伤害,如此而已。他会利用各种方法迫使她取消计划。埋葬她的女人情怀?胡说。她何必如此?她一向爱当女人,爱梳理她及腰长发,爱穿上她母亲的墨绿色丝绒衣裳,爱……
我要教教你那是怎么做的,亲爱的,等我做完了,你就会知道做女人的感受……
第五章
玮琪一惊,在澡盆中惊醒过来,坐在那儿颤抖。
然后她就怪自己居然睡着,怪自己不够小心……她拿起行巾,以微凉的水洗脸。只要让柯瓦尼等人得到报应。好并不后悔自己付出的代价。她不打算会在这儿胡思乱想。
长她叹一声,推身而起。她还得去给伊里买瓶酒呢。她步出澡盆,抓了条毛巾擦干身体。她最好快快换上衣服赶回美蜜小姐处。她抛下毛巾,伸手取衣服。
她睁大眼睛。衣服呢?天哪!她把衣服丢出去洗,却忘了带一套衣服来换上。她怎么这么笨?
她用毛巾裹住身体,来到门边,轻轻拉开门向外窥视,见四下无人,便放声唤洗衣妇,却没人回答。她又放声叫了一遍,仍是没有回答。
玮琪站在那儿,聆听人声,但是这儿空荡荡的,连壁炉中的哗剥声都静了下来。她蹑手蹑脚走进外厅,深怕大门随时会打开来。
要是有男人进来……发现她这种模样……玮琪发抖了。
四处不见洗衣妇踪影,更糟的是,没有玮琪衣服的踪影。洗衣妇一定是把衣服给带走了。
她着急地搜索整个澡堂。也得赶快穿上任何衣服。她打开抽屉,连装满水的盆子都不放过,但不见任何衣服。
只有一件。
玮琪瞠目结舌地看着整个澡堂中唯一的一件衣服。这是一件连身裙,挂在一间浴室的墙上,但这不是普通的衣裳,是件俗丽的红色丝质衣掌,领口缀有黑色羽毛——酒店女郎的衣裳。光看一眼玮琪就脸红了。
她不能穿这件衣服,就是不能,如果是普通一点的衣服,她一定会连忙穿上,虽然她也担心被人看见,虽然机率很低,但可能会有村民奇怪怎么会有个陌生女子凭空消失,偏偏又有个长相类似的赏金杀手出现在镇上。
她又慌忙地搜遍整个房子,却一无所获。她不能坐以待毙,等那老妇回来。那老妇可能已把她给忘了,关店打烊去了。看她一脸疲态,玮琪不会意外的。
她又看看那件俗丽的衣服。她还有什么选择?总不能裹着毛巾上街吧?她无暇细想,迳自将衣服套上。
这比她料想还糟。她站在那儿,抖得好厉害。这是她这辈子见过最暴露的衣裳了。由于她很高,裙长不及她的膝盖,一个糊蝶结挑起已够暴露的衣缘,露出她大半个左腿。还有那领口,老天!她的大半个胸脯都露了出来。至少她可以把毛巾绑在项上遮住吧!
够了!要不就穿那个衣裳,要不就什么都不穿。反正她又不是要穿这件衣裳过一辈子,她要快快冲到美密小姐处,从后门冲回房,快快换下这件衣裳。
她往门口走去,却又停下脚步,低头看看自己的光脚。怎么办?
但她已知道该怎么办?她还有什么选择?她匆匆套上自己的靴子。
玮琪干脆自领口摘下几根羽毛插在自己头上。她只希望别人会以为她的头发是被羽毛挡住了。
她忐忑不安地自后门溜出去,穿过坎特镇的后巷。幸好天已经全黑了,她确定自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美蜜小姐处。
但是她有点良心不安,想着伊里正眼巴巴地等她带酒回去。反正她身上还有四元,或许她可以溜进酒店中给他买瓶酒。在她和伊里离开丹佛之前她就去过许多酒店,从来没出过什么问题,当然,那时她是女扮男装……
她很谨慎地望了望一个名叫随缘酒店的地方,看起来不是很热闹,事实上是没几个客人。她决心快进快出,便推门走了进去。
她走向吧台余中,仔细打量周遭环境,以防有意外情况。吧台另一头有两上老头和一名较年轻的人在喝啤酒,另一头则有个红胡子的人在猛灌威士忌。她右手边有个人在独自玩牌。剩下一个客人是在她左手边,他坐在靠门处,头向前倾.可能是睡着了或喝醉了。
她挺直背脊,大踏步走到吧台前。“我要买一瓶威士忌。”
“你是新来的吗?”酒保问道。“贝儿趁我昨天不在时雇你来的?”
“是的。”玮琪没有想到其他托词,只是连连说是。她放一|Qī…shu…ωang|元在桌上,然后拿起酒瓶。
红胡子的男人凑过来。“小妞儿,请你喝杯酒如何?”
“以——以后再说吧。”她拿起酒瓶。“我有,呃,客人在等我。”
“我倒没看见有什么客人。”他满嘴酒味菸臭,全身汗臭味很浓。“你难道是不中意我吗?”
“没有,当然没有。”
“那么就让我请你喝一杯。”他摸摸她的胳臂。“你会喜欢我老费的。”他的另一只手伸到裤档。“你一定会很喜欢。”
玮琪镇定住,免得自己放声尖叫。“我说过……我今晚已经,呃,有人买下了。他……他叫我上这儿来找他。我……噢,他在那边。”
玮琪冲到门口独饮男子边坐下,也就是睡着或醉了的那个。他的头仍是低低的,下巴抵住胸膛,灰扑扑的牛仔帽压得很低,掩住了他的面容。玮琪只看出他有长长的黑发。
“帅哥,原来你在这儿,”她嗲声说道。她要在这儿坐上一会儿,等红胡子没兴致了再走。“人家找你好久了。”他没动,她暗暗感谢上苍,她的心跳得好快,两手湿黏黏的,一时之间像是透不过气来。
她凑了过去。“噢,天哪,”她夸张地格格笑了一声,低声说:“到你房间去?没问题。”老天,这种话她也说得出来。
她抓起那瓶威士忌,想要起身。
那人动了动,呻吟一声。老天,他抬起头,帽子便向后滑。
她先注意到的是他的眼睛,是灰色的,暴风雨般深不可测的灰,那一瞬间那只眼睛中流露着与身体的痛无关的深沉痛苦。但这痛苦稍纵即逝,她这又注意到那双眼睛布满血丝,混沌不清,一张脸则粗犷无比。三、四天的胡子留在脸上未刮,两鬓有些许白发,但在她看来他大约是三十五岁。
她仍愣愣地瞅着他,他丰润的唇际开始漾开懒洋洋的笑容,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就变得没那么冷峻了。原来这张脸是张帅气的脸。
“我也一直在等你呢,甜心。”他皱眉打量她的穿着,玮琪真恨不得死掉。“贝儿说她会派最好的姑娘来,果然没错。”
他的声音出奇的沉稳好听,与邋遢的外表颇不协调。他似乎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醉汉,但这不是问题所在,问题在于她要如何摆脱他。
“你说你要到房间等我?”他问道。
“是的,只要你把房间号码告诉我。”
“我会带你去。”
“不要,不,我的意思是,不必麻烦了,我先上去等你,先……先准备好。”玮琪感到舌根发苦。
他搅住她的腰,将她搂了过来,偏头要吻唇,但在最后关头她撇过脸去,那个吻便落在她脸颊,再顺势滑到她的颈项。
这么亲呢的举动差点害她尖叫出来,但她不敢尖叫.免得那个红胡子发现她在骗他。更何况她跟这个醉汉在一起比较安全,他已经快要神智不清了,如果她可以把他灌醉,就能够脱身。
“渴了,甜心?”她吃力地说道。“或许你需要再喝一杯。”
那人以唇摩擦她的颈项,喃喃低语着。玮琪以为他会说些粗鄙低俗的话,却意外地发现没有。要不是她有如惊弓之鸟,一定会认为这些话深情款款。她痴心他以为他是置身另一个时空,跟另一个女人说话……
然后他晃头,企图集中心神在此时此地。“我会让你不虚此行的,可爱的小妞。”他喃喃说道。“我保证,或许我们已忘却烦恼,一夜春宵。”
他的口气带着点渴盼与惆怅,她心想自己一定听不出来。“我真希望有这么容易。”然后她又暗骂自己: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那人推开椅子站起来。
她的恐惧又涌了上来。“放我走吧,”她哀求道。“求求你。”
他皱起眉头,显然是想集中精神。“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会伤害你。”
这句话多像白约翰说的。她所有的的虚矫都不翼而飞。一脸惊悸。
那人突然放开她,好奇地咪着眼睛,好像一下子清醒过来似的。
“对不起。”
她只听到这一句,因为再来她就踉踉跄跄地奔出酒店。
她冲到一条暗巷,一再责骂自己当初为何要进入酒店。她只是被人吻了一下,这算是十分走运了。
等她来到美蜜小姐处,便慌张地吸口气,暗暗祈祷没有人在附近。这次她运气不错,自后门冲回房间匆匆找上牛仔装。
然后她坐在床上发抖,惊魂不定。尽管饱受惊吓,她记得的那是满脸胡子渣的那个男子嘴唇落在她颈项的感觉,他那种甜中带苦的低语——虽然她很清楚这些话大部分不是说给她听的。
但是他称她为“可爱的小妞”。可爱。当时她居然很高兴他认为她很迷人,如今她却坐在这儿兀自懊恼羞愧。那是醉汉,而且天晓得他是什么来路,她是怎样的一个人,怎么连这种男人的奉承她也感到晕陶陶的?当初她向柯瓦尼大送秋波所造成的灾难还不够大吗?她受的教训还不够多吗?她削去长发那夜还立下另一个誓言:她绝不会让男人碰她了。
季若亚咪起眼睛目送逃之夭夭的女子,努力想让自己头脑清楚些,却未能如愿,他怎么都想不出这是怎么回事。那女子显然是贝儿旗下女郎之一,从她的穿着可以看出这一点。但是她显然是受到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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