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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开始了-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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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您是做学问的人当然同买卖人不一样。”宇文先生笑着说道。
教授凑进身子,压低了声音对老人说:“这是我个人观点,不要和别人讲。”
“那不会的,咱们这不过是闲谈。”宇文先生回答道。
“宇老,今天就要过年了,我这也顺便给您拜个年,祝您合家团圆,万事如意!”没想到这位学究先生转过话题,对宇文先生又说了一套话拜年的话。
“谢谢您!”宇文先生连忙说:“钟离教授,我这也给您拜个年,祝您全家春节快乐!事业有成!”
钟离教授苦笑了一下,朝老人点了一下头就向自己的家门走去。
宇文先生这才感到自己说了一句人家最忌讳的一句话,老人抬了一下手,想打个手势也没有举起来,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大门。
卷八
更新时间2008…3…30 22:45:53 字数:14172
大年三十是一年当中最喜庆的日子,祭祖、包饺子过年、合家团圆千百年来成了人们在这一天中最重要的事情。
宇文先生吃完早点就来到后院的北屋摆放晚上祭奠祖先所需的器物,前几天小儿子已经帮着打扫过了屋里没有什么尘土,只是没有摆放好祭祖要用的供品之类的东西。老人走进屋后敞开着屋门,从门后拿起一个鸡毛掸子先掸了掸供桌,又把八仙桌子上放的祖宗龛位细细地掸了一遍,掸起的一些灰尘粉末在屋门照射进来的阳光中飞舞。他走近靠墙放着的条案前,伸手用掸子轻轻地从上到下把挂在北墙正中老祖宗的画像也掸了一遍。这可是祖上传下来的先祖唯一的画像,宇文一家人一直把这幅画像视作神灵一样供奉在这里,这幅画过去每年只在除夕祭祖时才拿出来挂上一次,让子孙们跪拜。由于这幅画已经传承了几百年了,这幅画又是画在宣纸上,每年收起来时卷来卷去的,有的地方也破损,去年经人裱糊后就挂在墙上没有摘下来,后来就一直挂在墙上。老人把鸡毛掸子放在八仙桌子上,走到那个长条案的东头。条案上有一个装轴画的长盒子,旁边放着对扣着的两个大镜框。宇文先生从盒子里拿出一轴画,打开。他从条案上有拿起一根三尺多长有铁钩的木棍,挑起画轴上的绳子把画挂在东面隔断上的钉子上。这是一幅两人的画像,画像画在黄卷上,画幅也很大,画面也很漂亮。这是宇文先生的爷爷在清朝做文案时穿官服的画像。宇文老人用两手端着把装有父亲母亲像片的镜框,绕过供桌把镜框放西边隔断前的太师椅上,然后一一给挂在西面的隔断上。宇文先生走到供桌前面又向后退了两步,首先抬起头来端详了一会儿挂在北墙正中挂的那幅先祖的画像,再左右环视了一下两面隔断上的画像和相片,老人觉得还挺满意。宇文先生转过身又从门后搬过一个小长桌放在供桌的前面,把蜡扦和香炉从条案上搬过来,拿抹布又把这些东西擦了一遍后,然后把它们摆放在小桌上。
“宇文奶奶!”
“宇文奶奶!”
“叔叔好!”
“您老端着这大盘、小盘的,去哪儿啊?”
院中传来几个女孩子对宇文太太的问候和穆天雄的问话声音。原来是宇文太太和大儿子端着上供用的点心从游廊过来时正好同穆天雄、他太太和他的两个女儿走了个对面。
“噢!端点心,今天晚上祭祭祖,这是老一套。”老人说得很自然,然后问道:“你们这是要出去呀?”
“我这是给您拿来点山货,没什么太好的东西,你们尝尝。”穆天雄真心实意地说。
“这是他爸的一点意思,您也别见笑。”穆天雄的媳妇补充着说。
“你们也太客气了,这大老远的还给我们带东西,可使我们多不落忍啊。”
“崇德,你叫你爸来一下。”宇文太太站在游廊下对大儿子崇德说了一声,又对这夫妇二人说:“我这有两盘点心,你们拿去给孩子们吃。”
“那哪成呢!这是您祭祖用的哪能给孩子吃呢。”穆天雄推让着说。
宇文先生在屋里已经听到外面的对话声从屋里走了出来,并不知道老伴把上供的点心要送给孩子吃,老人一出屋门看见他们推三让四地互相客气,就说:“天雄,你们太客气啦。”这才看见老伴要把上供的点心送给人家,可也不好说什么。宇文先生也顺着老伴的话说:“您拿给孩子们吃吧,我们再装两盘就是了。”
“拿着吧!拿着吧!”宇文太太催促着说,就把手中端着的两盘点心递给了穆天雄的媳妇。ωωω;UМDtxt。còm》提供uМd/txt小说
“谢谢您!”穆天雄的媳妇琴秀兰说着,又对她丈夫使了个眼色。
穆天雄连忙把东西递到宇文先生的面前,说道,“这都是我们山里的东西,核头、栗子、还有些蘑菇。不值钱。”
“这可是好东西,太谢谢你们啦!”老人马上接过话说道,然后接过两个小布口袋。
崇德进屋放下两盘点心后,也转身回到院子。他直言不讳地说,“天雄,您看您这礼还这么多,让我们怎么办?”
穆天雄听到崇德这么一说,反而不显得在老人面前那么拘谨了,袒露出他爽快的性格,笑着说:“这都是我们山里自产的,拿点这东西不算什么。噢,对啦。崇德大哥,我们这几个孩子在这上学的事您得帮忙,让您费心啦!”
“快点叫叔叔!”天雄的媳妇琴秀兰对两个大女儿说。
“叔叔,您好!”
“叔叔,您好!”他们两个大女儿先后很有礼貌地向崇德问候道。
“你们好!”崇德把目光转向她们说,才注意到眼前这两个姑娘。昨天已经听母亲说过穆天雄的两个女儿长得很漂亮,现在一看果然如此。尤其是他的大女儿长得亭亭玉立出落大方,虽然她穿着很普通一身家做的花布棉袄,头上一条乌黑的大辫子盘在胸前,一副普通农村姑娘的打扮,可这并没有遮掩住她那一个典型东方女子文静的美。崇德心想:真是美女出民间啊!他接过穆天雄的话说道:“没有问题,你们放心过年,这孩子们上学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崇德大哥,多谢!多谢!”穆天雄抱了一下拳说,又对两位老人说道:“您老先忙吧。我带孩子出去转一转,买点东西。”
“你带她们出去吧,我把这点心拿回去,就不去了。”琴秀兰对她丈夫说了一句,又对两位老人说了一声:“您这两位老人真是太客气,让我们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话说到那去了。那你们去吧,我们还要去收拾一下。”宇文先生对穆天雄夫妇二人说了一句,又朝他们的女儿挥了一下手,亲切地说道:“姑娘们,再见!”
“爷爷,奶奶,再见!叔叔,再见!”两个女孩连声向宇文先生他们三个人说,然后就随着她们父亲出去了。
“看人家这孩子多有礼貌。这女儿大了一定孝顺。”宇文太太称赞着对崇德说。
“是啊!爸,我把这东西放您那屋,再端两盘点心来吧。”崇德答应着,又对宇文先生说了一句。
“行,你去再装两盘点心来。”宇文先生对崇德说,随后向老伴问道:“今天做的饺子馅别不够,复礼他们一家还都过来,别像去年那样不够吃的。”
“他们说下午就过来帮着弄,我今天多买了点肉,大白菜咱们这现成的,多做一点就行了。去年主要是他姑奶奶几个人三十晚上回来了,所以才差点儿。”宇文太太解释着说。
两位老人互相商量着,走进北屋去摆放祭祖的供品。
傍晚,天刚刚暗淡下来,城中的家家户户已经把灯点亮了。三十这一天上班的人们已经早早地放假了,人们都在家里忙碌着包饺子准备除夕这顿一年一度的年夜饭,城中不时响起的鞭炮声在空中传送着节日喜庆的声音,此时过年的气氛已经充斥在城中的每个角落,各家门前挂的灯笼、商店门前挂的宫灯、树上挂的彩灯先亮了起来,不久建筑物上的装饰灯、马路上的路灯、胡同里的灯也亮了,整个城市都亮了起来。今天这个灰色的古城好像完全地沉浸在璀璨群星的照耀里,如此说:这时的声音、这时的光彩像是众星臣们在互相问候,相互参拜。到不如说:这是古城发出的欢声笑语。这正是人们合家团圆的日子里所期盼的美好景象,此时此刻是每家每户的人们都在快乐中等待着除夕夜的降临。
宇文先生家的院子里今天是灯火通明,不仅门道、游廊、院中的灯都打开了,而且前院、中院、后院平时不住人的屋子里的灯全开开了。今天宇文先生的弟弟复礼一家人十来口人三十这天晚上也从他们住隔壁一条胡同过来,一起祭祖过年。宇文先生住的三间北屋里里外外都有人忙活着,擀皮的,拌馅的,包饺子的,还有人出来进去的,非常热闹。
两家的孩子们大大小小凑在一起更是热闹,小一点的孩子拎着纸灯笼在中院里围着鱼缸和木影壁转来转去。志仁、志义这样大一点的孩子也有七八个前院后院地窜来窜去,最后孩子们偷偷地溜进空荡无人的后院。后院这时没有人,由于廊子、北屋和两边厢房屋里的灯都打开了,院子里还算比较亮,这些孩子跑到北屋的廊子里,站在外面从开着的屋门向屋里张望。这北屋中间的堂屋一直是放祖宗龛用的,多少年来这屋里的摆设没有什么变化,今天在供桌前边加了一个摆放香炉和蜡扦的小长桌,屋子里面其他的摆设一直是按照祭祀的形式摆放的。在靠墙的条案和供桌之间的八仙桌子上放着那个房屋形的祖宗龛,北墙正中挂着一幅巨大的画像,一位古稀老者头戴黑色四方平定巾,面色平静,颔下飘逸一缕稀疏的银髯,身着的一件圆领大袖长衫一直遮到脚面上,脚下一双黑色布靴,独自一人地站在发黄的画卷上。从这幅高画挂在北墙正中央的位置很容易看出,此画像一定是宇文家族保存下来最早祖先的画像了。画上笔墨匀称舒展显示出人物性格高雅,淡淡的墨色勾勒出的是明末一介清贫儒生的真实相貌。由于大部分的墨色与时光逝去,老者的容貌显得不大清晰,反而使人感到这位布衣老者就像一位智者隐没于静静地沉思之中,朴素的衣着使他的后人对他产生了更多的敬仰之心。东面隔断墙上挂着一幅宇文先生爷爷和奶奶身着清朝朝服的画像,两人同坐在一张宽大无背的椅子之上,这幅画像是用工笔画出来的,它同北墙正中的那幅画的画法截然不同,一看就知道这是两个不同派别的作品,这并不是因为这幅画与那幅画的年代不同,而因为工笔画与墨笔画的风格迥然不同。工笔画它不在于意境是否深远,而十分注重它写实的手法、细致的笔道和浓重的色彩。画上这两位老祖:一个头上戴的是上缀红缨顶珠的大礼帽,身着带有大飞肩深蓝色绸缎的朝服,两只马蹄袖挽起双手合拢端坐在椅子上,脚下一双黑面高筒厚底官靴,非常沉重地踏在木制的脚踏上;另一个头上戴着一个镶着一些珠宝淡蓝色的凤冠,一件七彩的霞帔披在菊红色朝廷的命服上显得十分艳丽多彩,宽大锦缎制作的朝服把这位老祖奶奶瘦小的身材遮压在色彩之中,淡粉色的裙裤下露出的一双小脚绣花鞋踩在脚踏上更显得十分纤小,小得几乎无行走之力。估计当时这幅画花费的银两也不少。可不知是不是画匠为了特意刻画出当时官吏的威严气质,而所以就把他们两位老人面部画得冷若冰霜的样子,没有一丝笑意;或许那个时代只能展示帝王的思想,不能描画出个人的意志,之所以画匠也就把他们的目光也描绘得十分呆滞木然。虽然他们穿戴的服饰比起他们那位布衣老祖显得异常的华贵显赫,贸然一看他们两位老人并肩相坐,显露一副长者威严的神态;可是从他们木然的眼神和僵直的姿势来判断他们当时的境况,可以看出当时清朝封建专治的统治不仅仅体现在它的八股文章里面,而且是牢牢地桎梏着当时每一个人的灵魂和他们的行为举止。但是画上的每一笔都像有一种丝丝入扣的感觉,每一条线都有它的出处和去处,这每一笔、每一条线就都好像一个个独立的故事即合情合理又细致入微,还叙述了它的来龙去脉。画匠不仅把服装上的花饰和几度折叠的褶皱画的一清二楚,而且把老祖额头上的皱纹和两道浓黑的眉毛一条条、一根根画了出来,那老祖奶奶两鬓上的白发和眼角上的鱼尾纹更是全部一丝丝、一道道地描绘出来,所以老一辈儿的人管这样的工笔画像不叫画像,而叫影像。
屋中靠着两边的隔断前各排摆着一个半圆的小桌,小桌上只摆着一香炉和两碟供品;。孩子们对八仙桌子上摆着的像房屋模型一样的祖宗龛十分感兴趣,而且在龛房子里外都立着的那些火柴盒大小硬木制作的牌位看起来很好玩。平常后院的北屋的门老是被锁着,爷爷也不让小孩子们进这间屋子来玩。他们过去经常趴在屋门外远远地看着那些龛里和龛外摆放整齐的牌位和条案底下那些制作十分精美的蛐蛐罐。今天有这么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虽然有些紧张,但是出于好奇他们都兴冲冲地冲进了屋,孩子们进了屋就都围在祖宗龛周围看了起来。
屋中这个祖宗龛是用紫檀木做的,大约三尺来高,它占据了多半个八仙桌子,这个龛制作得完全就像是一个前出廊后出厦大瓦房的模型,由于这个祖宗龛的年代久远,它深沉暗红色的颜色中不知累积了多少过去的时光。这个龛屋上那些对开雕花立式的门窗和屋檐上一片片雕刻出深紫色的瓦片似乎使这个龛位更显得古旧堂皇,看上去简直像一件精雕细琢古代的艺术品。细细看上去这个祖宗龛:结构设计合理比例恰当,砖石门窗雕刻细致如真,门窗都可随意开闭起合,椽榫扣卯做工严紧规整,廊柱过檩乃是真材实料,檐上瓦瓦中垄错落平和,脊上吻兽悠然伏卧两侧,龛位历经百年依然光润有泽。无论任何人对它的做工和设计都会赞赏,它确实是一件惹人喜爱的物件。龛屋子里面铺的是一层层木制的台阶,台阶上面摆放着宇文家先人们的灵位牌,从低向高阶梯式一层层地排列到远祖。每个牌位大小一样,大约有三寸来高二寸多宽,每个牌位下面有座,上面有雕刻得很精细屋檐形的帽,牌位正面刻有先人的名号和生卒年月。由于屋中的灯光不是十分明亮,龛里摆放的比较紧凑也看不大清楚牌位上镌刻的字迹。这个供放着祖先的灵位的祖宗龛,又是与祖先同在的龛庄严的像一座神庙,它那神圣和古旧的样子使孩子们产生的敬畏心情超过了他们好奇和玩耍的心情,此时他们面对着这个古老的龛位和众多无言的牌位,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默不做声了。很显然孩子们认为这个祖宗龛像是一件非常精美绝伦的玩具,而且制作得光滑又精细的牌位看起来也十分好玩,孩子们看得十分喜欢,但此时也无人敢伸手去拿桌上的牌位去玩。
八仙桌子后面,紧靠北墙有一个顶到两边隔断的旧红木条案。条案中央在龛位后面两旁的位置上;一边立着一个三尺来高的方口青花,这两个常年守在这里的凤尾尊,它们的神情似乎庄严地站立在两旁守护着龛位。条案两头一边还放着一个带盖有蓝色纹饰的缩脖坛子和一个细脖五彩底部溜滑的大瓷胆瓶。这四件瓷器同那两个尊贵的凤尾尊在条案上似乎显得有些另类,一个是矮胖墩实,另一个是高个细脖,它们一边一对一高一矮地摆放在一边,看起来真有点儿像一对活宝的仆人,神情活现却十分虔诚地往那一站,它们在这里完全显露出一副滑稽可笑的样子。不知宇文先生把这四件色彩艳丽的瓷器放在这里是为了显现出一些喜庆的色彩,还是特意摆上这一胖一瘦作为插科打诨的笑料陪伴那些寂寞的先人。这瓶和坛子这样摆放在一起可能是老一辈人认为这叫高矮不同错落有序,也可能是由于这两样东西制作的年代不一样,风格不同的东西放在一起才会使现代人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或者它们是被随手摆放在这里陪衬坐落在八仙桌子上的祖宗龛的,却引起观者无端的猜想。平常这间屋里只是这个祖宗龛和那几个蛐蛐罐引起了孩子们的兴趣,屋中北墙上那位布衣老祖的画像和其他的东西并未引起孩子们太大的注意。
今天这里灯火通明香烟缭绕,各种祭祀的物品摆放停当。可是左边隔断上今天才挂着的老祖和老祖奶奶的黑白两色的像片,他们戴着黑色的帽头和穿着黑色的棉袄照的相片显得死气沉沉的,这两张遗像的确令孩子们感到有些恐惧。右面隔断上挂着的一对威严老人的画像,虽然他们面色严肃,但是他们穿着鲜艳色彩的朝服还是使他们感到有一些宽慰,似乎这才淡去了心中一些畏惧。他们进了屋后只是偷偷地看了这两张像片一眼,转而去看别的一些东西。他们先是站在祖宗龛前面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始东转转西转转是试图找一些好玩的东西。
在摆放龛位八仙桌子的前面还有一个镶着四条的老虎腿的长条黑漆供桌,可这个有的供桌上却只摆放着四个装有水果、点心的五寸盘子、一个酒杯和一副碗筷,供桌的西头上放着一个有面盆大小、黑糊糊的铜磬,里面还有一个木槌。桌上的供品不是太多,看来祭祀只注重形式而不在于吃喝。香炉里的三炷香已经被烧得多半节了,这说明祭奠先人仪式的序幕已经拉开了。此时似乎只有这默默燃烧的香火同桌上那些祭奠的供品安静地伴随着先人们等候岁末年终的来临。四根还未点燃的大红蜡烛被插在银白色的锡制大蜡扦里,这四根蜡烛笔挺以它们鲜红显眼的色彩站在香炉两旁的小长条桌上的蜡扦里,等候着祭祀的正式开始。两边放着四把太师椅擦试得黑亮亮的,今天为了喜庆,宇文太太特意把坐垫套上大红缎子丝罩。屋子里打扫得也很干净,看起来一切准备就绪,每年一次的祭祖叩拜仪式就要在这里举行。
两旁隔断的门是关着的,而且门上还是都挂着锁老式锁箱子的铜锁,隔断上糊着的纸多少年来一直未换过,有点破旧发黄。屋中昏暗的灯光再加上屋里的这些用来祭祀的物品,这里说不上是不是有一种垂朽的气氛,可是屋中似乎总笼罩着的一种神秘兮兮的气氛既令孩子们好奇也使他们有些发怵,他们看来看去还是又回到八仙桌这里,因为他们还是想拿几个牌位来玩。今天可以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而且唾手可得。孩子们认为那么多牌位拿几块爷爷不会知道,于是他们就站在桌子前开始小声地商量谁去拿去拿几个小木牌来玩,大概孩子们都是有些心虚,你我催促,彼此指望,又相互推脱,最后还是志义自告奋勇走上前去,准备拿祖宗龛前面的小牌牌。在他伸手去拿小牌位时。他首先偷眼看了一眼西面隔断上两个老祖的像片,虽然还是显得阴森森的,但是由于玻璃镜框有些反光黑乎乎地也看不出什么来,可是当他抬头再一看东面隔断上挂的这两位老祖的画像时就停住了刚刚伸出的手,此时在灯光的照耀下他们表情严肃两眼似乎正盯着自己,这一下子就打消了他想拿几块木牌的想法,志义伸了一下舌头退了回来。这些孩子们以不断地嘘声嘲弄了他一阵,他们还是有些不甘心,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屋子里看看这摸摸那,很不自在地转了一会儿,可是总觉得画上的老老祖和老老祖奶奶严厉的目光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们。
志仁在这群孩子里年龄最大,看见自己弟弟志义刚才那胆小劲儿觉得很没面子。他对大家说:“我给你们拿一个蛐蛐罐看看。”说着,他一猫腰就钻到条案底下去拿在条案底下一排靠墙根放着的蛐蛐罐。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爷爷来了。”
志仁在桌子底下听见了也不知怎么一回事,吓得马上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向外就跑,其它孩子们“轰”地一下跟着他跑了出来,但是香炉里烧的三炷香,此时只剩下一炷香,孤零零燃烧着立在那里。这些孩子全部又跑到大门口,不一会儿,清脆小鞭的声音在门口“噼噼、啪啪”地响了起来。
大约到晚上九点多钟,宇文先生和宇文复礼两位老人一前一后从宇文先生住的北屋里走了出来,他们两家的晚辈跟着陆陆续续从屋里走了出来,各屋的大人出来后就都招呼自己的孩子。崇德出来一看好些孩子都不见了,他就径直向大门口走去。
宇文先生回头看了看,就是他和复礼的太太没有出来。宇文先生不满意地对他弟弟说:“她们总是拖三落四的,没紧没慢。”
“她们一向是这样,可一说她们总是有理。多少年了都是这样,没办法。我去叫她们。”宇文先生的弟弟复礼说着,就又走进了屋。
“爷爷!我们大队人马来啦。”志义从外院跑进来,跳到爷爷面前大声地说。
接着一帮孩子一窝蜂似地跑了进来,崇德跟在后面快步走来。
“这早一点儿,晚一点有什么。我们得洗一洗手,这身上净是面得扫一扫啊。”复礼的太太一边叨唠着,一边和宇文复礼从屋里走了出来。
最后走出来的是宇文太太,老人显得心情很好,并没有觉得自己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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