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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踪-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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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回答,至少已使我知道,他在芬兰,能够运用的关系相当广,他要得到那样的资料,没有高层的批准,决无可能。
由此也可以推断,他在芬兰的时间,可能已相当长,而且,多半和高层国家机密有关,更可能的是他仍在从事老本行 情报工作。
我表面上不动声色,暗中冷笑几声,心想等我把一点一滴的资料汇集起来,有了结果,一下子说了你过去十年做了些什么,看看你尴尬的神情,也是一乐。
巴图自然不可能知道我在打什么主意,他继续道:“那女教师的画像,是专业绘人像者的杰作,通过电脑程序,令之照片化,结果是这样 ”
这家伙,做事太有条有理了。刚才,他给我们看过素描像,这时取出一叠照片来,把最上面的一张,向我展示。良辰美景连忙凑过来看,看起来,照片化了的,自然更逼真。
我道:“你通过记录人口资料的电脑,去作相貌近似的比较?”
巴图用力点头,然后,再把其余四五张相片,摊了开来,那些相片,全是和第一张看起来,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女性。
他还解释著:“电脑对脸型的特徵,分成两百多种,这里五个人,都有三之二以上的特徵,可以归入相似类。”
我低声说了一句:“好大的工程。”
巴图道:“当然不是我一个人的进行,有很多人帮我完成这种电脑搜索,搜索的对象是全国十八岁到二十五岁的女性,超过五十万人。”
我心中又嘀咕了几句:这家伙在芬兰,一定势力绝大,象这种大规模的行动,他要不是能够为所欲为,自然无法由得他胡来。
我吸了一口气:“你当然去见过那五位女士了?”
巴图点头,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的神情已经很明白,当然没有结果,那五位女士,只有相貌和那个女教师有点像,或相当象,但却不是那个女教师。
巴图又道:“你注意到,在那批小学生中,有两个,被女教师叫过名字?”
我直跳了起来:“是彼德和安芝,这是两个十分普通的名字,你……你不是查遍了这……两个名字的小学生吧?”
巴图神情相当安详:“就是,听起来好像很复杂,但比起找照片来,简单得多了。全国九岁到十二岁的儿童,不过六十万人,名字又有字母次序可以追寻,我找出了所有彼德和安芝,也不必亲自去见他们,只要打电话去询问就可以,结果 ”
他说到这里,又摊了摊手,然后,重重垂下手来。
良辰道:“这说明了什么?”
美景道:“说明根本没有这样的人。”
良辰道:“至少芬兰没有。”
美景道:“别的地方也不会有。”
然后两人齐声道:“外国来的,会有入境纪录,巴图先生当然查过了。”
巴图望著她们,虽然他看来心情沉重,但这双可人儿实在有趣,是以他也有点笑意:“是,查过了,没有这样的人出入境。”
我叹了一声:“事情十分怪,坐在这里听你叙述,就算作出的假设再多,也不出实际。”
巴图的目光闪耀:“这正是我来找你的目的 我们一起到现场去查勘。”
我皱著眉,良辰美景已欢呼了起来:“好啊,没有到过芬兰,千湖之国,风光想来一定是好的。”
巴图显然料不到会有这样的场面出现,所以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付才好。
看到他那种尴尬的情形,我心中暗暗好笑,也不出头调解。良辰美景看出巴图不是很欢迎她们介人的神情,两人各自撅起了嘴,飞快地说:“我们自己会去,也不必人带,放心好了,哼,要是叫我们查出了真相,也不告诉你。”
说完之后,格格一笑,跳跳蹦蹦,到了门口,红影一闪,倏忽不见,看得巴图目瞪口呆。
我笑了起来:“好了,你有两个助手了!”
巴图不知怎么才好:“这两个小女孩,真是……唉……真是……”
我作了一个手势:“你别看她们小,很有点过人之能,而且聪明,刚才我就没有想到`根本没有失踪者'这样关键性的问题。”
巴图仍然期期以为不可,我大声道:“反正我不打算到芬兰去,你要就一个人去调查,要就用她们两个,作为助手。”
巴图来回走了几步,又大口喝了好多酒,才伸了一个懒腰:“累了,给我一个睡觉的地方。”
我把他送进客房,自己到了书房,自己到了书房,又把巴图所讲的一切,想了一遍,没有结论。
我很想听听白素的意见,可是白素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法子找到她。她又不肯用那种相当流行的随身可携带的电话,我也不肯,理由相同 看起来,象是随时在等候有人出价,可以把自己卖出去。
巴图一来,讲了这样的怪事给我听,我原来进行的工作也做不下去了,翻查了一些有关芬兰的资料,不到一小时,忽然有諠哗之声,起自楼下,象是有干军万马,呐喊杀到,楼梯上的脚步声,更如同战鼓疾擂。
我长叹一声,坐直身子,温宝格已一马当先,大声叫嚷,冲了进来:“我也一下子就料到了`没有失踪者',有什么了不起,哼,哼!”
他必须连发出两下狠狠的“哼”声,因为他要“哼”的对象是良辰美景,两个人。
良辰美景就在他的身后,当他转过身去“哼哼”之际,两人神情不屑:“哼什么,我们是没有什么了不起,可是说要去,就能去,也不必求人带著去,也不会让人拦著不给去。”
一听得两人那样说,温宝裕象是漏了气,一声不出,迳自来到了书房一角,堆放在地上的一大叠书前,也不理会那是什么书,是普本还是孤本,就一屁股坐了下去生闷气。
胡说走在最后,他究竟年纪最大,也比较文静些,所以发出来的噪音,不算太多,属于可以忍受,他来到我身前,指著良辰美景:“她们刚才说了一件事 ”
这四个人一进来,这种阵仗,一望可知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不等胡说讲完,我就道:“是我一位老朋友待地告诉我,我相信真有这样的事发生过。”
胡说搓著手,因为兴奋,脸上红红地:“太怪异了,要是能查出那些人从哪里来的,说不定可以揭开一个绝大的秘奥。”
我道:“理论上是这样,不过我看你无法参加,博物馆不会肯给你假期。”
胡说笑著:“我倒不那么想去,不过有人 ”
他向温宝裕呶了一下嘴,温宝裕象屁股上被针刺了一下,直跳了起来,握拳,高举手臂:“我要脱离家庭,争取自由。”
他叫的时候,脸涨得通红,看来很认真的样子,而且,故意避开了我的目光,不向我望来,正由于这样,所以他和才是进来的白素,刚好打了一个照面。
白素的眼光虽然不如我严厉,但是责备的意思却一样。
而且,温宝裕对我,有时还敢胡言乱语,强词夺理一番,在白素面前,却一向不敢,这就更令得他尴尬不已,高举著的手,一时之间,又放不下来,看来不知该怎样才能下台。
白素走过来,把他举起的手按下来:“再过几年,你到外国去留学,就有自由了,现在来叫嚷,有什么用?”
温宝裕大吁了几口气,瞪良辰美景两眼:“是她们太欺人。”
白素摇著头:“怎么一回事,天下大乱一样,酒杯还没有收,可是来人?”
巴图的声音也在门口响起:“正是,不速之客。”
他当然是被吵醒的。白素转过身去,白素没有见过巴图,所以一刹那间,她神情十分疑惑,巴图想要介绍自己,我童心大起,叫道:“让她猜,你是谁。提示是:老朋友了。”
白素侧著头:“提示很有用,如果不是老朋友,那我会猜是罗开,`亚洲之鹰'罗开。”
巴图“呵呵”笑:“我听说过那位先生,十分精采,谢谢你,我至少比罗开大三十岁。”
白素笑了起来,不再直视巴图,语音轻松:“西班牙的月亮,不知道会不会再有红色?”
我和巴图都哈哈大笑,巴图大踏步走过来,和白素握手:“佩服,名不虚传。”
白素笑著:“老朋友能有多少?我没见过的更少,自然容易猜得了出来,巴图先生,别来无恙否?”当年,我费尽心机寻巴图,白素知道,所以才特地有此一问。巴图支吾著未曾回答,我已经道:“其实,应该把他赶出去,他竟然坚决不肯透露过去十年间,做了些什么事。”
白素应声道:“他当然可以这样。”
我问哼一声,不说话,良辰美景已急不及待,拉著白素的手,把事情向白素讲著,巴图看来也急于想听白素的意见,所以在一旁补充。
胡说和温宝裕,也听得聚精会神,我走来走去,装成不经意,但也在留意。
白素在听别人叙述的时候,是最好的听众,绝不打岔,她看了照片,又说:“好漂亮的北欧少女。”
听到不论怎么查,都无法查得出那些人的来历,她眉心打结:“奇怪,一定有一定重要的关键,未被注意。”
过了一会,她才又道:“这个重要的关键,一定普通之极,所以才人人不留忽略了过去。”
温宝裕张开口,显然想发表意见,但却没有出声,反倒伸手在头上打了一下。
我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又立即否定,就道:“你想到什么,只管说。”
温宝裕有时,很有些匪夷所思的想法,反正说了也没有损失,不妨听听。温宝裕有点不好意思:“我想……可能那教师带著学生,早已离开,回家了,后来事情闹大了,她害怕,不敢承认,也叫那些小学生别承认。”
他那种说法,虽然不免要令人发笑,可是也不能说全无可能,各人都十分认真在想著,温宝裕一看反应良好,又头重脚轻起来:“他们说谎隐瞒,却苦了有些人,在不断思索,自然没有结果。”
巴图沉声道:“如果真有这个女教师,我一定找出她来了。”
白素轻掠著头发:“那旅游车司机,自然是关键人物,可是出租车子的公司呢?谁接的电话,打电话去的人是谁?用什么学校的名义订车子的?”
白素果然比我细心,一下子就问了几个我没有想到的问题,我向巴图看去,心想他可能也未曾想到那些细小的末节。
但巴图想到,他道:“接电话的是一个职员,她说电话由一个年轻女子打一看来就是那个女教师,说要租一辆车,很普通,她记录下来,交给了负责调度车子的人,车子就派了出去。”
白素吸了一口气:“电话从哪里打来的,只怕无法查得出了。”
巴图道:“查不出了。”
白素又道:“还有一件十分值得注意的事 上车前,女教师要求不要有暖气。”
巴图皱著眉:“女教师的解释,好像也还合理。”
温宝裕道:“她如果有特别理由不要暖气,自然不能照直说,总要编一个象样一点的理由,她总不能说,温度太高,太暖了,他们全会融掉。”
温宝裕当然只是在信口而言,可是我和巴图,立时互望了一眼。
在那一刹那间,我们两人想到的,相信一致:如果那批人是外星生物,他们有可能只适应低温,不能在较高的温度下生存,“融掉”的说法,虽然夸张但也可以引发想象力。
巴图迟疑了一下:“可是在选手村……嗯……他们只是在走廊中,走廊的暖气不如房间那样暖……女教师曾脱去外衣,没提到孩子们有没有脱外衣。”
温宝裕又手舞足蹈起来:“御寒的衣服,不但可以防御寒冷,也可以防御暑热,把冰包在棉花中,也就没那么容易融。”
我望著他,鼓励他说下去,他道:“初步结论之一:这些人怕热。”
所有人,包括良辰美景在内,居然都接受了他的分析,这更令温宝裕乐不可支,站了起来,我道:“由这个初步结论,能得出什么假设?”
温宝裕象是陡然发现了新大陆,夸张地吸了一口气,挥著手:“他们是一批蜡像,一批成了精的蜡像,所以怕热,温度太高了,会融 ”
他还没有说完,至少已有三个人叫著,要他住口,包括我在内。
温宝裕神情委委屈屈,我道:“有了蜡像馆中陈列的是真人,已经够了。”
温宝裕抗声:“为什么不能再有真人生活之中,有了蜡像?”
良辰美景道:“问一个最简单的问题:蜡像怎么会走会说话?”
温宝裕翻著眼:“谁知道,总有办法的!”
白素摇头:“不成立,就算那一批是蜡像,也不会消失无踪。”
温宝裕口唇颤动,声音很低:“不知道那天有没有人在雪地上生火?”
【第四部:巴图的旧式“游戏”】
所有人大是愕然,因为温宝裕说来说去,还是想说那批人是蜡像,消失,是遇上了火,融掉了!
胡说和温宝裕友情深厚,他虽然也反对,可是说法不同:“先保留,暂不讨论。”
温宝裕还想“舌战群儒”,可是想想,多半自己也觉得这种设想,没有什么可能,所以也不再坚持下去,只是眼珠乱转,不知又在作什么假设了。
我站了起来:“这样胡思乱想,于事无补 ”
良辰美景抢著说:“所以我们才要实际行动!”她们说著,又示威似地望向温宝裕。
白素道:“小宝已经够可怜的了,别再刺激他!”
温宝裕恨恨地道:“那地方,可能有神秘的黑洞,人一跌进去就出不来,永远消失,你们小心一点!”
良辰美景一听,就作十分害怕状,两人互相抱著,身子发抖,甚至于牙齿相碰,得得有声,看得除了温宝裕之外,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胡闹了一会,巴图道:“来看你,总算有收获,至少,认识了那么多年轻朋友,在感觉上,自己也象是年轻了许多!”
良辰美景一边一个,站在巴图身边:“我们还要并肩进行冒险生涯,请多多指教!”
巴图笑得十分欢畅,伸手搔著她们的头发,看来她们要到芬兰去,已成定局了。我安慰温宝裕:“这件事虽然怪,发展下去,可能平淡无奇,反倒是开始十分平淡的事,可能十分有趣。”
温宝裕懒洋洋地,提不起神来:“试举例以说明之。”
我向巴图望了一眼,心想,在这个人身上,就不知可以发掘出多少有趣的故事来,象过去十年,他究竟在从事什么勾当,就大大值得深究。
良辰美景又跳跳蹦蹦离去,温宝裕望著她们的背影,神情不胜欣羡,忽然大是感叹:“人真不能老,一老,壮志就会消磨!”
我大喝一声:“你在胡说什么?”
温宝裕眨著眼:“可不是吗?想当年,偷到南极去,说走就走,哪有什么顾虑。”
我正想斥责他,白素道:“小宝,这证明你长大了,成熟了,再也不会象小孩子那样胡来。”
白素十分懂得少年心理,果然,她这样一说,温宝裕大大高兴:“对,这双胞胎小丫头长不大,才会去凑这种热闹。”
巴图一听,发出了一下重重的闷哼声,温宝裕人聪明,一想刚才那句话颇有得罪巴图之处,忙作了一个鬼脸,大拍马屁:“要不是那批人恰好遇见了你,整件事一定不了了之,哪还会有什么人追究下去?事情要是有意料之外的发展,全是因为太阳系中,有巴图先生。”
巴图摇头:“不像话,说话,比卫斯理还要夸张,真不知是什么风气。”
在接下来的两天之中,话题自然仍离不开那件事,我也一有机会,便旁敲侧击,想弄明白巴图在芬兰干什么,可是没有结果。倒是他和温宝裕、胡说、良辰美景的一些对话中,颇有泄漏行藏之处。
以下就是这些对话。对话在两天之内继续发生,事先自然也没有安排,我将之集中在一起,是因为谈话内容,都和巴图在芬兰活动有关。
胡说是昆虫学家,他忽然提起:“我也很想到芬兰去,靠近北极圈,有很多奇怪的昆虫,有一种昆虫甚至能刺破坚硬的冻土,把卵产进十公分深的冻土中去。”
巴图的对答是:“啊,那真不简单之至,冻土的硬度十分高,简直和石头差不多,要用机械挖掘,也不是容易的事。”
从这段对话中,可以推测,巴图在芬兰,曾经挖掘过冻土。大地在低温下冻结,不是有特别的原因,谁也不会把挖掘,所以巴图的行动,十分特别。
温宝裕在再一次听巴图叙述经过时发问:“那时你在选手村的附近作什么?”
巴图对温宝裕没有什么防范,所以他顺口道:“我正在跟踪一条狗 ”
他讲了那样的一句话,令得所有听到的人都大感兴趣,人人向他望去,他却立时自知失言,用力摇了一下头,没有作任何解释,虽然温宝裕和良辰美景,都发出了连珠炮也似的问题,他却恰如锯了嘴的葫芦,一声也不再出。
我深知巴图那一句话是偶然的泄露,不会再有进一步的解释,所以根本没有向他发问,只是心中觉得奇怪之至。
首先,他是极出色的情报人员,应该不会有这种“说漏了口”的情形发生。除非这件事,在他脑中盘旋不去,日思夜想,思绪每一秒钟都被这件事占据著,人总会犯错,那才会有这种不知不觉间,说出一句半句话来的情形。
他后来不作解释时,曾好几次向我看来,我故作不见,可知他感到自己的“失误”,相当严重。。
这又使我疑心,他这两天,应该在想那件“失踪”事件,而他能把原来在芬兰的事放下,万里迢迢来找我,可知原来的事,不甚重要,怎会一直在想著它呢?
这使我感到,他一定有什么重大的隐蔽在心中。
(各位一定十分奇怪,为什么我花那么多笔墨,去追究巴图十年来在干什么,甚至在第三节,还用来作了标题。当然,大有原因,看下去,自然会知道 事情有相当意外的意外,事先,全不可测。)
而巴图所说的话,也怪异莫名,这也是引起了一连追问的原因。他说:“我正在跟踪一条狗。”
要是他说当时正在跟踪一个人,那就不算什么,普通之极,可是跟踪一条狗,却不寻常之极。
那只好推论,他在芬兰,从事的是一件不寻常的勾当 这种推测自然太空泛,但是在没有进一步的资料之前,也只好如此。
良辰美景不知为了什么,忽然又笑声不绝,巴图在一旁看了,大是感慨:“多少年没有过人笑得这样灿烂了。”
良辰美景道:“怎么会?生活那么美好,人人都应该笑。”
巴图摇头:“美好?少数吧,悲惨的多。”
良辰美景多半少见这种严肃的神情,所以吐了吐舌头,没有再敢说什么。
巴图的这一句话,又令得我大是起疑 他怎么会有那样的感叹?如果这种感叹,和他过去十年的生活有关,莫非他生活是不好?还是在那几年中,他一直在接触著悲惨的事?
多半可以作这样的推论。
两天之后,巴图、良辰美景的“三人探索组”出发,我把自己推测到的巴图十年神秘生活的线索,拿出来和白素商量,白素皱著眉:“那算什么线索。”
我苦笑:“他半点风声都不露,只好从这些线索上去推测。”
白素忽然问:“你对他过去十年的生活那么有兴趣,原因是什么?”
我想了一想:“自然是好奇,也作为一种对自己推理能力的挑战,更加……更加……”
白素笑了一下:“概念还十分模糊?”
我用力挥手:“对,而且,十分怪诞,我隐隐感到,他过去十年在做著的事和那批学生失踪有关。”
白素呆了半晌:“怎么会?”
我摊开手:“说不上来,巴图做起事来,锲而不舍,不会半途把事搁下,去做另一件事,你没听他说,那天,在选手村附近,他正在跟踪一条狗?”
白素侧著头:“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道:“总之,他有重要的事要做,可是忽然他又调查起失踪事件来,而且老远来找我,可以推测,他本来在做的事,和失踪有关。”
白素思索著,一时之间,没有表示对我的意见赞成还是反对,过了一会,才道:“那他为什么不说?”
我问哼一声:“两个可能,一是他自己也是模糊地感到;二是他明知道了,可是瞒著我。”我气愤起来,不免有点激动:“这家伙,是蒙古人,非我族类,总有点古里古怪。”
白素望著我,责备说:“你和外星人打交道也不只一次,怎么胸襟愈来愈窄了?大家都是地球人?”
我笑了起来:“大家全是宇宙人,什么怪物,都是同类了。”
白素一扬手,不和我争下去:“照说,巴图不是吞吞吐吐不爽快的人,恐怕别有内情。”
我心中很闷,长长吁了一口气,白素道:“希望良辰美景能帮到我。”
我不以为然:“这一双捣蛋鬼,只怕帮倒忙。”
白素十分宠她们,这时,单是想起她们,也口角泛笑,样子喜欢。
当天晚上,在就寝之前,离开书房,经过客房门口时,走廊上的灯光不是太明亮,我无意向客房门看了一眼,发现在不是很亮的光线下,门上有用特殊的涂料,涂出的一个记号。
那是一个指示转弯的箭嘴。
所用的透明涂料,是特制的,在干了之后,只在某种亮度的光线下,在特定的角度,才能看得到。我恰好看到,倒也不是什么巧合,因为一天要在客房门口经过不知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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