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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一号房-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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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从没有人告诉过他,他的这种眼神……大大的有害吗?
就怕他使出这招的如意,边闪躲着他的眼神,边阻止自己不要去看他在衣襟敞开后,那具挺诱人犯罪的身材。就在这时,步青云一手抚着她的面颊,语气甚是平淡地问。
「与我在一块,不是挺有乐子吗?」若是无他,只怕这些日子来,她不但会玩得很没劲,更别说有什么紧张刺激了。
如意沉吟了一会,忍不住别过脸,「那是两回事。」
「是你说过的,永远的无敌,不就等于永远的寂寞?」他干脆两手捧着她的面颊,不让她逃避地问。
「那又如何?」
他一手指向她的心口,「你,就不寂寞吗?」
被他问得怔住的如意,在他的目光下,很不愿意去回想这些年来待在闺阁里的落寞与寂寥,和她又是为何一心想要脱离姊姊们的命运,宁可冒着天大的风险,就算是头破血流也好,也不肯认命的原因。
她只是不想被束缚而已。
可是她没有想过,在没有了束缚之后,往后,又该过什么样的日子。
一切重头来过?或是慢慢摸索、温吞吞地去挖掘其他她不知道的人生?这些她都想过,她也已准备好勇气去面对它们了,只是若只有她一个人的话,那么,这条路上,未免也显得太凄清了些。
「除了我外,你还能上哪找个与你旗鼓相当的对手?」在她沉思不语之时,他执起她的手,低首亲吻着她的手背。
动也不动的如意,只是就着烛光,看着他低首吻着她的模样,并在他抬起头来时,静静看着他那一双她始终觉得比星子还要亮的眼眸。
他将她的掌心贴平放在他的颊上,「若是让你也同其他女人一样,过着平淡无奇的人生,那也未免太浪费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如意,过了许久之后,抽回自己的手,语气十分认真地问。
「你倒是说说,我该过何种人生?」她都没个谱了,他呢?他能为她带来些什么?
他毫不犹豫地答道:「随心所欲。」
其实,他也不是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是,他爱莫能助。
倘若她能生为男子,那么,或许今日她就是他在朝中的劲敌,或是个躲在暗处,三不五时扯他后腿的能手。可惜的是,她并不是男人,可就算是如此,她仍是有法子让自己赚了一大笔不说,还打乱她爹加诸在她身上的计画,不让她爹随意将她嫁给一个她不想要的男人,更甚者,她还让他得下足工夫,这才有法子去收她所捅出来的楼子。
光只是这样,就足够让他抛开成见和世俗的眼光,任她在暗地里大展身手了。因为自小就被迫与众人隔绝的他知道,能为却不能为,是件多么痛苦的事,因此,她若是想要展翅飞翔,他倒不介意为她提供一片天空。
那片……其他只能任人安排一生的女子们,永远也触不到的天际。
许久过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的如意,伸出两手捉住他的左右衣襟,用力将他扯向自己。
「如意?」在她的双臂环上他的颈间时,他有些意外地瞧着始终都低着头的她。
「你知道吗?」她抬起小脸,直起身子将唇凑向他,并在他的唇边低喃,「你不是我爹替我安排的。」
步青云楞了楞,随即自信地一笑。
「那当然,我是你选的。」
※※※※※※
正午的日光,将外头四处环绕的湖水映成一片璀璨明镜,点点银光,穿过窗棂投映在室内的天花板上,与地上所铺的玉石地板相映成辉。
就像面照妖镜一样。
而她,就是被打回原形不得不去面对现实的人。
一路睡至晌午才醒来的如意,侧躺在步青云的身边,两眼直看着身旁睡得正沉的男人。
这一切是怎么乱了谱走了调的?
啧,他这一招杀得她好狠好措手不及,害得她被拐了不说,还得再从头计议起往后的日子她该怎么过。
只是一径地想着未来的日子,在不知不觉中,她的目光又再次背叛了她的意志,偷偷溜至他那张生得甚是好看的脸庞上,走过他的朗眉、高耸的鼻梁、再徘徊在他的唇上许久……到头来,她赫然发觉,她在看他看得入迷之余,还数起他的眼睫究竟有几根起来了。
真是要命……
很努力想将自己拉离这片温柔乡的如意,小心翼翼地自他的怀中退开,并轻轻拿起他还环在她腰际上的大掌,只是她这么一动,他随即收紧了手臂,再次将她给圈得牢牢的。
她登时定住,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以免扰醒了他。
「想不战而降?」没睁开眼的步青云,语气里有着浓浓的睡意,和说不出的满足感。
「放手,我要走了。」她推推他的裸胸,在他还是不动如山时,有些没好气。
「天色还早。」步青云懒懒地睁开眼瞧了一室的日光一会,再次闭上眼将她给搂进怀里。
「都晌午了……」在他的四肢又再次与她的缠在一块后,如意红着脸,两手紧握成拳,捶打起他的胸坎叫他起床。
他叹了口气,百般不情愿地睁开眼,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翻身将她压至身下,然后那双仍是睡意朦胧的眼,开始盯着她鲜红的唇瓣直瞧。
「你别又——」读出他眼中意绪的如意,在他二话不说地低首开始吻起她时,试着想要阻止他,不过她微弱的音量随即遭他给封住。
慢条斯理地吻过她一回后,稍感满足的步青云总算是松口放开了她,并趁她犹在喘气之余,伸手拢了拢她的长发,然后将她的螓首搁放在他的肩上睡得安安妥妥的。
不打算继续睡下去的如意,以指戳了戳他的腹侧。
「你在我的银票上动了什么手脚?」不行,没问到这个答案她会很呕的,他别以为她会轻易就忘掉他是如何毁掉她辛辛苦苦赚来的那些银票。
他翻了个白眼,「你可真是会杀风景……」全天底下,大概也只有她会挑在这个节骨眼上问他这问题吧。
「说。」如意干脆趴在他的身上,两手直揉着他的脸庞,不准他再去梦周公。
步青云张开眼,静看着她沐浴在阳光下,既秀丽又让人垂涎三尺的模样。
「我只是教唆。」他边说两手边不规矩地溜至她的美背上。
她挑高了柳眉,「教唆了谁?」
「两个也住在这的邻居。」修长的十指在巡视过背上的领地后,开始朝两边发展地去巡视她身上其他的地方。
「他们有法子左右京城内外所有银号?」她拍开他作乱的手,很认真地问。
「不,是全国的银号。」步青云咧出一笑,在她吃惊地张大了嘴时,翻过身,再低首把她所有的问句统统封起,不再让她发问。
第八章
她又没来了。
自那夜过后,她就连着半个月没来,在有过前车之鉴后,这一回,步青云决定在她又在暗地里完成了某件事之前,先一步去打乱她所拨的如意算盘。
因此在这日,当有间客栈里所有的客人,皆在天字一号房的住户踏进客栈内后,全都吓得逃之夭夭,而东翁因此趴在柜台上垂泪时,遭步青云派人去拎来的八月,在一室仅剩的人们讶异的目光下,委委屈屈地站在客栈外头晒太阳。
坐在客桌边喝酒的步青云,在人已拎来时,语气平淡地问。
「她又逃了?」那女人什么不会,就是逃跑这本事最是高竿。
「回侯爷,小姐没逃……」一脸心虚的八月,畏缩地站在大门口角落,期期艾艾地看着他面上,目前还算是平静无波的表情。
他挑高朗眉,「那,她又做了什么?」她该不会又是窝在上官府里准备算计他什么吧?
「小姐什么也没做,是我家老爷……」八月先是看了看东翁他们,然而在他们都对她摇首,暗示他们都没法救她之时,只好硬着头皮说出实情。
「上官卿又将她关起来了?」哼,可以想见之事。
「不是,而是我家老爷已作主将小姐嫁予他人当小妾……」八月浑身发抖地往大门的柱子后头缩。
「你说什么?」一掌重拍在案上之后,不只是步青云,客栈所有成员都因此而差点瞪凸了眼。
「呃……」八月胆战心惊地瞧着步青云那张似要噬人下腹的脸。
「说清楚!」
「小姐历劫归来后,向老爷吐实,身子早已遭山贼玷污……」她愈说声音愈小,怯怯地看着他,「老爷在盛怒之下,就作主将小姐嫁给老爷门下的门人作妾……」
清脆一声,那只方才还握在步青云手中的酒杯,此刻已遭人捏碎,当下所有人,全都急忙转过头看向那个满面阴沉的步青云。
「好啊,当我是山贼?」他先是冷冷笑了笑,再将十指扳得咯咯作响。
原以为在断了她财源后路,也将她给拐上床后,她的小脑袋就会安分些,乖乖不再造反或是不再同他玩花样了,没想到……她竟还是那么不死心!
哼哼,打他活到现在,这辈子曾惹毛他的人,大都去见了阎王,偏偏就属她上官如意,惹过他最多回,仍旧还活得好好的不说,她还照样继续以惹毛他为乐!
眼下,这已经不是他两人之间结不结梁子的问题,而是他俩谁较高竿或是固执这类的问题了,若是他没能破她的永远如意,还让她当真去嫁给别的男人当小妾的话,他步青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就在步青云一径忙着火大时,客栈里的众人,则是因为很想笑,但又不敢放肆笑出来,于是纷纷掩着嘴,别过脸去努力地忍耐着。
步青云瞪着八月,「她何时出阁?」好,既然她来阴的,那就别怪他也来狠的。
「明日……」说到后来,八月整个人几乎要躲到柱子后头去了。
「速战速决,够狠……」很想要鼓掌致敬的东翁,口边的低喃才出口,某人的冷眼马上就朝他杀过来,于是他很识相地闭上嘴。
「侯、侯爷?」
「妳可以回去了。」面无表情的步青云,只是在更进一杯酒之后,开口放人。
「啊?」呆楞楞的八月,没想到他竟这么好说话。
「鞑靼,送客。」反而还嫌她继续留在这很碍眼的步青云,朝身后弹弹指。
「快走吧,他就快变天了。」鞑靼急急忙忙出去外头放生。
步青云冷声低哼,「顶多只能嫁人作妾?」
「你赌他是疯了,还是气坏了?」东翁凑至跑出来看热闹的丹心身旁,低声与她咬起耳朵。
「我赌后者。」看惯步青云脸色多年的丹心,连想都不用想。
东翁没好气地撇着嘴,「啧,那还有什么好赌的?」
坐在一旁兀自思索了一会后,步青云突然站起身,在众人的目光下,走进柜台里抄来纸笔,龙飞凤舞地写了一阵后,将纸张折妥放入信封里,再走出柜台交至鞑靼手中。
「速将这送至宫内总管手中,顺道告诉他,天明前,我要拿到圣旨。」
不明所以的鞑靼,只是侧首看向东翁。
「去吧、去吧。」不想在这节骨眼惹毛步青云的东翁,也只能挥挥手叫他快去。
「东翁。」步青云再转身朝东翁勾勾指。
「你确定你要这样找我的碴?」附耳听了一会后,东翁面上写满了不情愿,「你知不知道为了你口中的这一点「小事」,我得要花上多大的工夫?」他只是个房东哪,他干啥要为这尊房客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你若不愿,那也无妨。」步青云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到时圣旨若是下来,本侯是绝对不会保住你的项上人头的。」
硬是被人给拖下水的东翁,含怨地瞪了他许久后,转身用力将衣袖一拂。
「……真是,随便你们了!」
※※※※※※
无道王朝全国最大二城,蚀日城与吞月城,在事先接获东翁火速散播的消息之后,在这日,两大城所有街道皆已净空、门户紧闭,街上亦见不着半个人。
以往总是将自己关在天一字号房内的步青云,则是在今日,大摇大摆的离开有间客栈,骑着骏马穿过吞月城,再大大方方一路骑进了有若空城一座的蚀日城,直奔向他的目标——上官府。
迎亲的艳红六人小轿,在前头的喜乐阵仗的开路下,方自上官府离开,准备载着里头的新娘子前往上官卿旗下门人所居之处,但他们才走了没多远,远远地即瞧见,一匹载着人的黑马挡在路中央,并未因他们而让道,相反地,马上的男子还以沉稳的音调向他们下令。
「停轿。」
喜乐骤止,后头抬轿的轿夫也止住了脚步放下轿,一干迎亲人等,面面相觑了一会,全都想不出这是哪号人物,竟胆敢在这大喜之日防碍右中丞大人嫁女。
「我乃千里侯,把轿里的人留下。」在众人的目光下,难得外出招摇示众的步青云,大剌剌地报上名号以及他为何来此。
在一听见千里侯这如雷贯耳的名号后,所有人都吓得面色苍白,赶紧扔了手中的东西匆忙逃命而去,唯有坐在轿内的如意,气怒地一把掀开覆盖在她喜冠上的红巾。
他来搅什么局?
他不是应该病得走不出他的天字一号房吗?
下了马的步青云,大步走向那顶喜轿,在走至轿前站定后,一手掀开绣着喜字的轿帘,将它翻至轿顶,接着他微眯着眼,直瞧着里头打扮得如花似玉,身着一身红艳喜服的美娇娘。
「上官姑娘,久违了。」他一手倚着轿顶,状似惬意地同她问候,「近来过得可还如意?」
他还有心情同她寒暄?
她气得额上青筋直跳,「若你没出现在这的话,我会更好。」这下可好了,半路被他给拦在这里,谁来把她的轿子给抬去她爹的那个门人家里?
「不想念我?」他懒洋洋地摊开纸扇,漫不轻心地问。
「我想念我那些被你坑了的银票……」在没了那些银票之后,她好不容易才又想出一条生财之计,没想到他老兄却又来坏她的好事!
「我再问一回。」步青云倏然将扇面一合,两眼直直地盯着她,「你,不想念我?」
抬首看着他那张虽是在笑,可却笑得让她打心底发冷的笑意后,她转眸想了想。
「没得到这个答案你不会死心是不?」她已经开始后悔她没事干啥去同他打什么赌了。
「没错。」他笑意可掬地颔首,「我有的是大把时间可同你在这慢慢耗。」只是有两座城的人会因此而跳脚就是了。
在他那缠人的目光下,坐在轿里又没别的地方躲的如意,不情不愿地别开隐隐发烫的秀颊,不去看这个平时都不好好打扮,难得特意打扮出门,就让她的目光差点没法自他身上拉回来,还在这半个月来老在她的梦中骚扰她的男人。
「……想啦。」
「我没听清楚。」他掏掏耳,觉得太小声了点。
她涨红了脸,「很想啦!」标准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因她这话而稍稍抚平了一点心火之后,步青云弯下身子,满面笑意地朝她勾勾指示意她靠上前点。
「昨日我听见一则很有趣的传闻,哪,你要不要与我分享一下?」哼,这笔帐若没算清,他就不姓步!
她也很配合,故意装傻地眨眨眼,「什么传闻?」
「听说,那日与你一块躺在天字一号房里的男人,被你称为山贼?」把他说成是山贼就算了,他还「玷污」了她?
如意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地瞧着他那让人愈看愈冷的笑意,感觉好似有一阵寒意忽地自她背后窜爬而上,她不禁缩了缩肩头,小心翼翼地问。
「……你真的很生气是不是?」就知道他生性记仇,一定会找她算帐……可他算帐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些吧?害得她的全盘计画又被他给打乱。
他皮笑肉不笑的,「那还用说?」
「你今儿个就是特地来这找我算帐的?」她撇撇嘴,开始在想到底要如何才能打发他。
「不只。」他未做之事,不多不少,眼下正缺一桩。
「有帐咱们改日再算成不成?今儿个我有要事。」如意笑咪咪地将他弯下来的身子推出轿外,并且伸手要去拉轿帘。
「我看你还满闲的。」步青云瞄了她一眼,依旧不动如山。
「今日我要出阁,谢谢。」她指了指身上的衣裳要他看清楚。
「你是今日要出阁没错。」他先是同意地颔首,接着以扇指着他自己,「但,除了我外,这辈子你谁也别想嫁。」
如意沉默了半晌,总算是知道他特地来搅什么局了。
「你想强抢民女?」要她嫁入他步家?她又不是呆了,嫁去他的一号房好一天到晚跟他斗吗?
他摆出一脸无辜貌,「严格来说,我没抢。」
她有点毛火地瞪着他,「那你以为你这是在做什么?」他是打算让她用走的去嫁人吗?
「迎亲。」
「迎亲?」她楞了楞,以为她听错了。
步青云字正腔圆地告诉她,「咱们今日成亲。」
她眯细了眼,两手环着胸,「你耍什么花样?」一女怎能二嫁?他是呆了,还是被气疯了?
「我已上书陛下,我要娶你为妻。」压根就没把上官卿放在眼里的他,徐徐缓缓地说出他做了什么好事,「我相信,眼下你爹也已接到圣旨了,倘若你爹的门人还是坚持要纳你为妾,那么,我会派人告诉他,叫他先去问问陛下允不允。」
「你说什么?」
步青云自袖中掏出一卷天亮前才刚出炉的圣旨,拉过她的一手放在她的掌心上,还好心地顺道替她摊开。
如意瞪着手中的圣旨,「你居然弄得到这玩意……」太……太奸诈了,他居然搬出皇帝当靠山?
「我不过是告诉陛下,若我步青云今生无法娶你为妻,我便从此退隐,再不过问任何政事。」可以想见的是,他若退隐,全国百官会乐坏了,但那个老是要他帮忙拿主意的陛下,脸色则会……很难看。
她气得握着圣旨的手都在发抖,「你这是威胁陛下……」
「上头的人名与日子,你瞧清楚没有?」他才不管他用了什么手段,只是以扇柄指着圣旨上所书之字。
「够清楚了。」清楚到让她觉得眼睛有点刺痛。
他一脸无谓地再问:「那,你可知道抗旨有何下场?」
「我会人头落地,而我爹也会因此而丢官。」还能有什么下场?皇帝根本就是站在他这边的!
志得意满的步青云,在她气得红霞满面时,心情愉快地抚着下颔。
「我已经开始觉得,娶你过门,是件赏心悦目的乐事了。」但愿日后他也能天天都有这种乐子可以找。
忿忿地收起那卷圣旨后,如意紧握着圣旨,怎么也没料到她竟会栽在他这一招上头。
「你卑鄙,我下流,咱们乃天作之合。」步青云偏首朝她笑了笑,「你说是不?」
当下什么辩驳之词或是脱身之计都想不出来的如意,只能恨恨地瞪着他。
「走吧,吉时快过了,咱们还得赶着去拜堂呢。」也不管她是否气坏了,他一把将她给拉出轿,再弯身打横抱起她将她放至马背上,随后,他也攀上马背,自后头将她给圈得紧紧,以防她再次脱逃。
生平头一回出阁的上官如意,出阁所乘的,不是什么六人花轿,而是遭人拖上一匹骏马,一路飞奔至新郎官府邸。而这件事,日后在京城内外,流言传了很久很久……
※※※※※※
难得办起喜事的有间客栈,在住在里头的天字一号房住户强行抢了个新娘回栈后,身为房东的东翁,拿出步青云事先赠他的一盒金沙当作成本,以千里侯的名义,将通往有间客栈的卧龙街摆上喜桌与酒菜,大宴起整条街上所有的住户,与千里侯一块庆祝大婚。
为此,几乎半座吞月城的人们,全都涌至这条贯穿整座吞月城的卧龙街上,欢欢喜喜地大吃大喝,独独唯有一人,此时是呕得吃不进也喝不下。
「这是什么意思?」
在厅外打发走也同住在这间客栈里的其他住户后,步青云才回到被布置成的新房里时,就见他那刚过门的娘子,已收拾好一整套寝具,并将它摆在隔壁房。
「我要与你分房。」才不想乖乖就范的如意,占地为主地一手指向隔壁的书房,要他今晚自个儿过去那边睡。
他挑挑眉,不痛不痒地开口,「无所谓,反正咱们早就已经圆过——」
「住、口!」满面通红的她,抄起床上的绣枕朝他扔过去,阻止他继续说完全文。
身手俐落的步青云,及时挡住绣枕后,拎着那颗绣枕走向她,并在她全身充满防备地与他保持距离时,兴致很好地坐在花桌旁,为自己斟了杯喜酒。
他边喝边问:「让我猜猜,你本是打算在与你爹的门人大婚当日,连夜逃走,再留书你已是不洁之身,无颜苟活于人世?」如此一来,她就用不着真嫁给那个她爹的门人了,她还可在众人都以为她去自尽之后,逍逍遥遥地离开此地,且此后身后再无追兵。
与她所盘算的,几乎一字不差……如意默然地瞧着眼前这个简直像是会读心术的男人。
「你爹留给你的嫁妆,还有那位门人所给的聘金,已被你的婢女八月全数盗走了是不?」在她东山再起之前,那笔庞大的嫁妆,应当是会被她打算拿来当离开此处的盘缠。
他也未免太可怕了吧?浴厄他也知道?如意愈想就愈觉得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与她约在哪儿会合?」步青云在为她斟了一杯后,拿至她的面前,欣赏着她面上千变万化的表情,「京外四线官道六线民道,皆已在我令下设下检口,若我没料错的话,她应当会在民道上被左刚的人手给拦下。」左刚这回要是再逮不到人,他就等着被连降三级好了。
一手抢过那杯喜酒灌下肚后,酒意加上怒气,令如意的双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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