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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谱-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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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坤这时道:“程大哥是中国人,为何远离中原与这些西洋人混在了一起?”
程万道:“我祖上乃江苏金陵人,后值郑和郑大人率船队出使西洋,曾祖父做为一名买办也自随了来,到达印度的阿枝时,便留了下来,也是我程家历代奉佛,到了印度佛国,故有久参佛祖之意。郑大人便命曾祖父为大明使者,驻留阿枝,后来又有一些中国人来到这里居住下来,育子生孙,做了个侨民。”
方国涣闻之,惊讶道:“原来程大哥祖上是随郑和下西洋的船队到达印度的,如此说来,程大哥当不知中原是何模样了?”程万闻之,叹然一声道:“我因生在海外,自不知故国家园的情景,尤为思念得很,好在先人教训我等不要忘祖,中原的语言文字和一些习俗都延续下来,不敢忘了。佛法无边,待成就个大同世界,再找机会回中原寻根祭祖罢。”说完,程万又是一阵感叹,随后问了一些中原之事,方国涣、罗坤二人便讲述了一些,自令程万无限神往,接着也讲了些在印度和西洋各国的所见所闻,但言语中多及佛事。
程万随后找了几件衣衫换去了方国涣、罗坤身上的兽皮,这些多是西洋人的服饰,穿起来窄小紧凑,令方国涣、罗坤二人十分不舒服。程万见了笑道:“这些是水手们的衣服,将就着穿罢,待到了巴刺,寻个华人旧识,讨几件合身的来穿。”方国涣、罗坤二人自谢过了。
到了晚间,约翰船长派人请了方国涣、罗坤到他的仓中用宴,程万也自坐陪了,权当翻译。那约翰船长倒也十分友善,劝酒劝肉,甚为热情,也是对方国涣、罗坤二人传奇般的经历叹服敬佩。
方国涣、罗坤二人自是感激相救之恩,尝那酒时,尤为性烈,与中原的纯酿又是不同,碍着约翰船长的面子,二人只好皱着眉头强饮了几杯。好在约翰船长也不甚强劝,让程万翻译,问了些如何驾驶木筏飘行海上之事,大为“OK”不已。当天晚上,方国涣、罗坤二人自在程万的仓中睡了。
夜深时,罗坤内功精湛,偶闻仓门响动,一警而醒,感觉仓外有人,踌躇了一番又去了,罗坤知是船上的水手被那些金银器物引了来,见没有妄动,也就没做理会,但心中知道,日后可就不太顺利了。
早上起来,用毕饮食,程万便引了方国涣、罗坤二人在船上闲走,二人见船上的水手们,服饰都有明显的不同,多不是一国一地的。果然,程万指了某某是天方人,某某是遥罗人,某某是锡兰人,那用长布缠头的是阿拉伯人。众水手们都对方国涣、罗坤二人木筏航海的勇敢行为十分敬佩,各人都热情地打着招呼,唯有三四名强悍的水手站在一旁,对二人嘿嘿冷笑不已。
程万见了,心中一懔,暗中对方国涣、罗坤二人小声说道:“船上的水手都是从各地临时招募雇佣来的,善恶不一,未免鱼龙混杂,多几个亡命之徒,性急时,做些害人的勾当。二位身边有贵重之物,不能不令这些有歹意的人心动,虽有约翰船长在,不敢明目张胆的来抢,但暗里也会做些手脚,两位兄弟睡觉时要提防些,一旦真的弄出事来,约翰船长也镇不住的。”方国涣、罗坤二人暗暗吃惊,心下也自有了戒意。
这天晚上,赶上程万当值,不在仓中,但剩下了方国涣、罗坤二人。程万临走时,又叮嘱了二人一番,不要睡得太实,若有动静,便大声喊叫,然后关紧了仓门去了。方国涣此时自有些不安起来,知道所携珠宝颇丰,难免有不良的水手为此而来铤而走险。
罗坤一旁笑道:“方大哥勿要紧张,可忘了小弟的本事?”方国涣闻之,恍然悟道:“是了,莫说几个歹人,就是船上的人合起来也不是贤弟的对手,很久不见贤弟施展武功,倒把这件事忘了。不过真要有事,不手但要轻些,勿给船长惹麻烦,我二人毕竟是这船上的人搭救的。”
罗坤道:“小弟理会得,不过这些西洋人吃饭都用刀叉铁器,性情也会粗野的,只要不来狠的,我且教训他们一番就是了。”
方国涣又道:“那些显眼的金银器物,明日就送于船上的人罢,先绝了有些人的歹意。”罗坤道:“此主意甚好,待下船时,皮袋里的珠宝还要赏些他们的,只要识时务,不要乱来,自不会有亏吃。”
方国涣道:“约翰船长与程万二人另要重谢的。”罗坤道;“这个自然。”接着又笑道:“你我这般大手脚,珠宝带来的未免少些,空堆在那山洞里,实在可惜了,多拿来些,不至于生祸罢。”
方国涣摇头道:“俗语说财不外露,如今已被人家搭上眼了,睡觉也不落个安稳,有了这些珠宝,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罗坤笑道:“金银珠宝是无心无血肉之死物,只有人的贪心一动才能生出祸事来,但善念一动,也能用它们做些好事,我看一切都要取决于人心之善恶,怪不得这些金银死物的。”
方国涣点头道:“贤弟说的有道理,虽然人之善恶有时随环境而移,也是他的心根不太净。”
由于有罗坤在侧,方国涣也自安心地睡去了。罗坤复又把那些金银器物往床下移了移,那皮袋珠宝只于身旁放着,罗坤知道自己和方国涣能否顺利地回到中原,全靠这些东西了,也不敢太大意了,夜逐渐的深了,但闻得海风阵阵,涛声不断,偶又闻得水手们醉酒的吆喝声与嬉闹声,后半夜时,也自静了。
罗坤虽呈睡态,却甚是警觉,此时忽闻仓外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细辨之下,共有四人。走到仓门前,这四人便停下了,似有一人俯耳查听仓里面的动静,罗坤心中好笑,便故意打了几个鼾响。接着,便觉仓门的门栓被薄刃轻轻地拨动,罗坤心中道:“看来这天下盗贼都是一路货色,尽有着一样的打劫手段。”却也不惊动仓外的人。
顷刻间,仓门被悄然地推开了。显是个老成的做的活。罗坤斜眼看时,黑暗中摸进来了四个人,隐有寒光闪动,都是持了利刃来的。罗坤心中道:“这四人是想做它一大票了,也太狠毒些,放着好好的水手不做,干起这谋财害命的勾当,今日多亏被我遇上,换了别人,便被这四个家伙害了。”
罗坤恐这四人弄出声响,惊着了方国涣,知道是该出手的时候了,舍那“真如”宝剑不用,身形忽地一起,如鬼魅般地在这四人身旁走了个遍。这四名想做歹事的水手,摸进仓来,以为得手,自不惧这两个身形瘦小的东方人,各自暗喜时,忽见眼前似有黑影闪动,惊愕间,但自觉冷风扑面,随感胁下、腰间一麻痛,便已动弹不得,自被罗坤顷刻间皆点封了穴位。
那四名水手各以为遇到了魔鬼,被施了法术,皆骇然地定在了那里。罗坤一着得手,忙出得仓外,见四下无动静,便转回来,一手一个,走了两个来回,把这四名水手提到船头上横放了,随后悄然地回到仓中安心的睡了,一切神鬼不觉,干净利落。
第二天一早,方国涣被仓外阵阵喧杂声惊醒,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罗坤见方国涣醒来,便笑道:“今日有得热闹看了。”
方国涣被罗坤说了个糊涂,正想起身出去看个究竟时,仓门一开,程万满脸的惊异走了进来,直是摇头道:“怪事!怪事!汤姆他们可是撞见鬼了?”方国涣忙问道:“程大哥,出了什么事?”
程万道:“说起来你们二位也不会相信,今天早上,大家发现水手汤姆、波恩、杰端,还有那个天方人阿卡奇,如中邪了一般,直挺挺地躺在船板上,各自睁大了眼睛,却说不出话来,四人身上又无酒气,不像是醉酒僵卧而致中风的样子,看来是被邪鬼迷住了,这四人也不是什么善辈,自把邪鬼带到船上来了,好在佛祖保佑,没有祸及他人。”
方国涣闻之惊讶道:“竟有这等怪事?”忽见罗坤朝自己眨眼偷笑,方国涣这才明白,定是那四名水手晚间来谋财,被罗坤制住了,中原武学的点穴之法,西洋人多不知,程万虽是中国人,但生长在海外,也自不晓得这种武技了。方国涣随后道:“出去看看,成什么模样了?”便与罗坤、程万出了船仓,来到了船头。
此时船上的水手们正怀着恐惧的神情望着躺在船板上的四个人,一些水手还在胸前横竖划着一种十字,嘴里默念着什么,似在祈祷,几名黑人水手也自面向大海,叩拜不已,都在祈求他们所信奉的神灵饶恕这四名水手。而这四名水手正是昨日对方国涣、罗坤嘿嘿冷笑的四人,如今躺在那里,各呈惊恐之色。
此时约翰船长见了那四名水手古怪惊吓的样子,不断地在胸前划着那种十字,也似在祈祷着什么。罗坤一旁对程万道:“程大哥,约翰船长在念什么法语?”
程万道:“约翰船长信奉基督教,他在说:‘主啊!饶恕这四个罪人吧!保佑我们这些善良无辜的人平安到达陆地。’”
程万接着摇头道:“哪里是他们的上帝降祸给这四个家伙,而是恶鬼附了他们的身,所以才成了这个样子。”罗坤闻之,自与方国涣相视一笑。
罗坤随即来到那四名水手近前,装着好奇观看的样子来回走动,暗中则用脚尖点触四人的腰、肋部,在旁人毫无查觉下,将这四名水手的穴道给解了。众水手正在慌张无措时,忽见躺在船板上的四人各自坐了起来,接着纷纷跪在罗坤面前叩头不已,神情甚是敬畏,这一异常举动令约翰船长与众水手们大惑不解。
方国涣见程万惊愕的样子,便对他道:“昨晚这四人来仓中谋财,被我这贤弟点封了穴位,算是惩戒一回他们罢。”
“点穴?”程万闻之诧异道:“罗坤兄弟竟会传说中的那种定人法术?中原真的有此点穴术?”
方国涣道:“这是中原武学中的一种技击之术,算不得希奇的,程大哥侨居海外,不能见到就是了,中原的武学好手中,多善用此术的。”程万闻之惊喜道:“这位罗坤兄弟原来身怀武技的,敢情是位剑侠了!”
约翰船长这时从那四名水手向罗坤跪而请罪的话语中听出了些意思,知这四人定形不动乃是罗坤的缘故,不由上前惊讶万分的对罗坤说了一通。
第九十四回 印度商队 1
罗坤听不懂,便转头望着程万,意思是让他来翻译。程万于是笑道:“约翰船长说罗兄弟是位大巫师,会魔法的,请看在他的面子和上帝的情份上,饶了这四个罪人罢。”
罗坤闻之笑道:“好说!好说!我本来也无伤他四人之意。”程万便又向约翰船长说了几句他们之间才能懂的话,约翰船长听了面呈感激之色,忙向罗坤躬身拜谢,罗坤也自还了一礼。约翰船长随后对那四名水手严厉地斥责了一番,挥手让他们退去了,那四名水手便惶恐地躲进了仓中。此时船上的众水手们也明白了个大概,自对罗坤、方国涣二人升起了无比的敬畏之情。
罗坤随后回到仓中把那些金银器物搬了出来,对程万道:“这些东西在身边无甚用处,又能招惹人来,请程大哥告诉约翰船长,就送于各位分了罢。”程万闻之惊讶道:“这些金银之物如此贵重,便是这艘海船也能买得下的,二位如何舍得?”
方国涣旁边笑道:“若不是遇上约翰先生的海船及各位水手们,我二人此时或许葬身海底了,这些东西权且赠送各位,以表我二人感激之情罢。”
程万闻之,点头赞叹道:“二位真是轻利重义之人,如此慷慨大度,自会感动佛祖保佑的。”说完,便指着那些金银器物,把方国涣、罗坤二人的意思向约翰船长讲了。
约翰船与众水手们闻之,各呈惊喜之色,齐向方国涣、罗坤二人拜谢了,然后欢欢喜喜地把那些金银器物搬到了船长仓内。似乎商议了一番,约翰船长便拿了些金币出来,分与了众水手,显是那些金银器物不便均分,拿这些金币来抵了,众水手们得了金币,各自欢呼不已,程万自多得了一份,欣喜尤加。
罗坤在那些金银器物中唯留下了一只玉瓶,私下与了程万,令程万更是万分地感激。自此船中上下,对方国涣、罗坤二人又是另眼看待,不敢有丝毫的怠慢,饮食方面,水手们自挑了好的送来。方国涣暗中感叹道:“这金银财宝,果有它的好处,倒不能短少了的。”
这艘海船又航行了十几日,也自一帆风顺。这日傍晚,程万陪着方国涣、罗坤二人在船头上观西洋日落。初见空中霞红一片,天水同色,似用丹砂染过一般,颇为壮观。慢慢的日沉海底,赤光渐隐,天色也自暗了下来,唯见海天尽处,残留着一道微弱的光晕而已。此时海风也显得有些凉爽,程万便唤了方国涣、罗坤二人归仓。
就在三人欲转身时,突然间,天海之间忽地一亮,数道耀眼的白光从东南方海面上冲天而起,光芒四射,照得四方如同白昼一般,并且还要亮上几倍。方国涣、罗坤、程万三人大惊失色,竟自呆立,船上的水手们惊恐万分,慌做一团。
顷刻间,那数道强烈的白光冲天而没,接着便不见了踪迹,天海之间又暗淡了下来,恢复了常态,船头上的人都已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程万才惑然之极道:“海光!?当真有这种现象的。”方国涣、罗坤二人此时的惊异程度,如同那次见到的海市蜃楼一般,然而仍自不解其故。
其实众人所见的,是海洋上一种罕见的“极光”现象,产生于陆地海洋运行中的激变之时,尚属自然。船上水手们此时甚是畏惧,不知要发生什么事,好在那“海光”消失之后,海面上也无他异,众人以为奇事,议论了一整夜。约翰船长当时正在仓中睡觉,醒来后,对水手们的集体“谎言”,却也不甚理会,水手们说得急了,便被约翰船长斥退了去,也自无人再与他谈及此事了。
海船又航行了十余日,这日在前方海平线上出现了群山的影子。罗坤见了道:“好一座大岛!该是有人居住的罢。”程万一旁笑道:“这哪里是什么海岛,我们已是到陆地了,再过一会儿,便可到达巴刺港了。”
方国涣、罗坤闻之大喜,果见前方那海岸线逐渐看得清楚,两边扩展无限去。此时海船所至之处,便是当今的孟加拉湾,那巴刺港便是当今的印度与孟加拉国海岸沿线上的一处港口所在。海船进港靠岸,在经历了长时间海上旅行的众水手们,在船头上高兴地欢呼不已,方国涣、罗坤二人也自松了口气,感觉踏实了些。
下船时,方国涣于皮袋中取了些珠宝送给了约翰船长和程万二人,二人自又一番千恩万谢。随后方国涣、罗坤二人便辞别了约翰船长和众水手们,由程万引着下船上岸,走了不长时间,来到了一户程万识得的当地的侨民家中。
这家主人姓宋,名思年,祖籍云南,在此地侨居数辈了。经过程万介绍,知道了方国涣、罗坤二人是落难的中原人士时,那宋思年尤如见到了故乡亲人一般,欢喜地迎了,又叫妻子刘氏和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小孙子出来见了礼,一家俱是欢喜,忙着置办酒席,为方国涣、罗坤接风洗尘。
宋家人的热情,令方国涣、罗坤二人十分感动,也是二人在大西岛生活了一年多,离群索居,又大西洋上生死漂泊了两个月,初被人家盛情款待,自生出无限的感慨和亲切。
方国涣这时皮袋中取了一串大珠子来,与那宋思年的幼孙,做为见面之礼。宋思年见这串珠子贵重异常,哪里敢叫自己的孙子收下,忙谢绝了。
方国涣便道:“宋先生勿要见外的,在这印度国地,能见到我中国人实属不易。”接着笑道:“一串珠子,不成敬意,且与小孩子家做个玩物罢。”
宋思年父子风方国涣说得轻松,出手大方,各是诧异,以为方国涣是中原有钱的大富翁,但见那珠子贵重,死活不敢收的。程万知道方国涣、罗坤二人掘了海盗的宝藏,提了一皮袋的金玉珠宝来,重礼送人已是惯了的,哪里在意它的珍贵,于是帮着方国涣说了几句,宋思年推却不去,只得谢过,叫自己的孙子拜礼收下了。
酒席间,宋氏父子对方国涣、罗坤二人热情地劝酒劝菜,那酒竟是一坛浙江绍兴的“女儿红”,是十多年前从中原来此贸易的海客们送的,宋思年此时也自不惜拿了出来待客。很久没有闻到中原故国的酒香了,方国涣、罗坤二人尤感意外地惊喜,那坛“女儿红”陈放贮存了十几年,甘醇香洌,众人自饮了个痛快酣畅,极尽兴致。
席间说起回中原的事,宋思年道:“乘海船从海上走,虽然远些却也便当,不过机会很少,想候着去中原的海船,少则一两年,多则五六年,也不一定能行的。”
罗坤道:“我们还是从陆地走罢,也自踏实些。”
宋思年道:“从这里出印度入西域,再转回中原,倒是可行的,但是却有着千山万水的险阻,道途中出没的虎豹蛇虫,杀人抢劫的强盗,多如牛毛,单身或少数的客人是不敢走动的,便是那有着惊人的胆色和毅力,自家也需耗上几年时间,辗转万里,拿着性命冒险,或许有能成功的。”方国涣、罗坤二人闻之愕然。
宋思年的长子宋青又道:“除去危险不说,单是那数百里内无人烟的荒凉之地,缺水少食,饥寒交困,比那狼虫盗贼还要可怕许多,两位哥哥要回中原可不是什么件易事。”
宋思年又道:“二位若执意返回中原,也不是没有办法的,需伴一个去西域贸易的大商队才有把握,只要路途上一番风顺,几个月便能走到西或的拉萨城,再从那里费些时日转回中原。”
程万这时道:“这两位兄弟是落难的故土之人,还望宋伯父想个法子,帮助他们回到中原去,在这异国他乡,你我不帮衬,又有何人来助的。”
宋思年道:“程贤侄说这话见外了,毕竟我中国人都是炎黄子孙,在这离家万里之地有了困难,我等岂有旁视之理。二位但请放心在此住下,寻个机会,打听了有商队去西域的,托个熟人把你们介绍进去,结伴同行,若是你二人单独而走,我自是不放的,因为你二人道路不熟,言语又不通,等于白白送死无疑。”
方国涣、罗坤二人闻之,好生感激,方国涣忙道:“一切就拜托宋先生了。”宋思年笑道:“好说!”接着对次子宋健道:“建儿,这几日到集镇上打听打听,可否有结伙的商队去西域的,若有的话,费些银钱,托他们把你这两位哥哥带上同行,附近的集镇打听不着,可走远些。”
宋健道:“拉斯尔城的喀伦老爷,每年都要组织个商队到西域的拉萨城走上一回的,明日到那里问问,或许能有消息,不然让喀伦老爷介绍些要出行的其他商队也是好的。”
宋思年闻之喜道:“我怎么把这茬忘了,我们饮的茶叶都是喀伦家的商队从西域运来的,能请上他们帮助最好不过了。”
宋思年随后对方国涣、罗坤二人道:“我们适才所饮之茶,便是产于中原的,中原的商家把茶叶、丝绸等货物运到西域,再转由别的商家运到印度,以至各地。天下虽大,又有国度地域之隔,但商人们都能走得通的。”
程万一旁喜道:“如果方兄弟两位随印度的商队顺利地到达西域拉萨城,再凑巧碰上一伙中原的商家,就又可以同路回去了,也是人多有个照应,比二人独自行走安全多了。”宋思年笑道:“我也正有此意的。”方国涣、罗坤二人闻之欣喜,自向宋思年谢过了。
酒席用毕,程万因为船上还有事,先辞去了。宋思年收拾了一间干净房间让方国涣、罗坤二人住了,宋氏兄弟又在自家箱子里挑了两套衣衫与二人换了。当晚,宋氏父子陪了方国涣、罗坤饮茶,说些海外奇闻怪事,方国涣、罗坤也自讲了些中原之事,尤令宋氏父子感叹不已。
第二天一早,宋健便去拉斯尔城打听喀伦家商队的消息去了,方国涣、罗坤二人闲着无事,便到街上游玩。
这巴刺港是当时的一处重要的港口,往来西洋各国的商船颇多,也是一个热闹所在。街面上见的多是印度的僧侣和一些商贩,更多的是一些乞丐,建筑上,除了几座寺院有些规模外,其他的房屋楼台,自显得有些简陋,风土人情,更与中原有异。
罗坤身上带了几件珠宝,在一家当铺内换些当地的银钱来用,由于语言不通,随那掌柜的给多少就是多少,倒不甚计较它的价值,也自换了一大堆的银钱。罗坤又向店家讨了一只布袋装了,用手提着,复与方国涣到一家饭铺内吃了些东西。饭后结账时,伙计但伸出了三个手指,罗坤便于钱袋中拣了三个大银钱与了他。那伙计见了直摇头,又退回了两个,并且剩下的那个银钱似乎还有零可找。罗坤一笑,但把那两个大银钱往伙计的手里一塞,拉了方国涣便走开了,饭铺中的另外几位客人见面了大是诧异。那伙计呆怔了一下,随即狂喜般地跑向了后堂,显是讨了极大的便宜。
在街上,方国涣、罗坤又碰见了海船上的几名来岸上寻开心的水手,其中两人曾是划着小船到木筏旁迎救他们的水手。见了面,打了招呼,任那两名水手一阵比划,也不明白什么意思,罗坤便于钱袋中抓了几把银钱与了他二人,那两名水手这才欢天喜地的去了。
方国涣、罗坤二人闲走了一阵,见街上的乞丐颇多,都自面无表情地伸手乞讨,二人便施舍了三十几人,后来觉得没有些意思,也自走开了。回来的路上,迎面遇险上了宋青,宋青见了二人喜道;“两位哥哥去了哪里?令小弟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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