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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谱-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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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时大变,加急几鞭,驾车狂奔。方国涣、简良二人在黑暗中互望了一眼,知道成败在此一举。
这时忽见后面灯笼火把,人喊马嘶,汉阳王府的追兵已是追了出来。吴中和脸色铁青,驾车驱马急奔。此时追兵中已有三匹快马赶至旁侧,一人大喊道:“勿走了要犯!”
简良见了,一扬手,三枚棋子意分三路分击马上三人,随见三名追兵各自中棋落马。兰玲公主自看了个真切,心中不由惊讶异常。吴中和驾车自向江边狂奔而来。
后面追兵中又有五匹快马追至,简良如法炮制,施以“无相棋”一一击落马下。余下的追兵见了,追势稍缓,已是发现了马车内有高手施以暗器相抗,但仍紧紧地咬住不放。此时,天色已见亮了。
吴中和驾车急奔至江边一处渡口时,一条乌篷船已在岸边候了。船上立着一名持了竹竿的汉子,遥见马车奔来,忙挥手大声喊道:“师父!这边来!”显是吴中和的一名弟子。行至近前,吴中和用力地收住马车,回头喊道:“公主,你们快上船。”简良与翠儿急扶了兰玲公主下了马车,和方国涣匆忙的上了乌篷船。
第七十五回 虎口脱险 3
此时所闻船头上那名汉子大声疾呼道:“师父!快上船,追兵到了!”兰玲公主、翠儿、简良、方国涣四人回身看时,却见吴中和掉转马车冲向了已到江边的几十骑追兵,同时高声喊道:“公主快走,我来挡一挡。”说完,身形从马车上跳下,舞动判官笔与追兵厮杀起来。兰玲公主、简良、方国涣三人在船上见了,不由大声惊呼:“吴先生!”那汉子见吴中和已然脱不得身,并且另有几百名追兵将至,不由含着泪水喊了一声:“师父保重!”随将竹竿在岸边一点,船只疾驰而去。
就在吴中和拼命截杀追兵之时,忽有一骑飞奔而至,从马上跃起一人扑向吴中和道:“吴中和,你小子竟敢反了!”此时,兰玲公主虽在远去的船上,但也能望见岸边的情景,忽见那人身形从马上跃起扑向吴中和,不由大惊失色道:“西门子宴!”随闻吴中和一声惨叫传了过来,自被那西门子宴击杀而死。兰玲公主、简良、方国涣三人不由在船头齐声哭拜道:“吴先生!”
那掌船的汉子一边哭喊着“师父!师父!”一边驾驶船只顺流急下。有骑兵沿岸边追来,那汉子便掌船向江心驰去,此处江面甚宽,水流又急,顷刻间,乌篷船便甩去了追兵,顺江远去。
那名吴中和的弟子驾船载了方国涣、简良、兰玲公主及翠儿四人顺江面下,一路上自不敢停留,好在船上事先备了些水和食物,饥渴时,几个人便简单地用了。本来船只经广济过九江,可由湖口转入鄱阳湖,但方国涣发现时已经晚了,船只顺江直下,竟奔安庆去了。
这日傍晚,行至一处叫清水集的地方,那汉子才将船只寻一渡口靠了岸,然后道:“公主,两位公子,前方不远就是安庆,江面上有兵船守着检查过往船只,为防意外,各位就从这里上岸逃生去罢。”说完,一脸的悲切。吴中和为了掩护众人而死,方国涣、简良、兰玲公主也是伤感不已。三人自向那汉子谢过了,兰玲公主暗中留了十两黄金于船上,随后几个人便上了岸。那汉子复对三人施了一礼,撑船去了。
天色已晚,几个人不敢投集上的客栈住,沿江边走了一程,寻了一户农家,与了主人二两银子租了两间草房,暂且住了。兰玲公主和翠儿因一路上的惊吓,先自歇了。简良安顿好了兰玲公主与翠和,这才回到了另一间屋子,与方国涣对坐无语。
过了片刻,方国涣才轻叹一声道:“如今我二人已成了汉阳王府的通缉要犯,侥幸死里逃生,不知简兄日后有何打算?”
简良应道:“事已至此,但愿能顺利地带着兰儿主仆回寻家父,从此避开尘世,隐居山野,平安渡过此生就足矣了!”方国涣忧虑道:“如今汉阳王府走失了一位公主,必然惊动天下,前途自有无数的凶险,简兄与兰姑娘要万般小心了。”
简良点了点头,随后叹道:“兰儿生来娇贵,此番却也苦了她!日后决不能叫她受半点委屈。”方国涣此时又想起了昔日曾救自己逃生的卢紫云,不胜感慨道:“女子中也自有大义者!此番若无兰姑娘相助,你我凶多吉少。兰姑娘能勇于随简良兄私逃,也是一件好事,汉阳王野心勃勃,日后必会兴兵作乱,此人有霸气但无伟略,终会落至兵败身亡的下场,兰姑娘离开汉阳王府这块是非之地,日后也可免遭其祸。你是侠义之人,有情之士,日后定要善待兰姑娘,以不负她以命相托。”
简良深深点了点头叹道:“本想诸事完结之后,如方大哥一般游棋天下,以棋济世,不料竟有今日之变,也只能引身而退了。”方国涣道:“虽然世事如棋,却不能随我等意愿所变,以棋济世不得,但能以棋独善其身,也不易了。”
简良道:“方大哥日后做何计较?”方国涣道:“明日当与简兄、兰姑娘别过,先去苏州办件事,以后随遇而安罢。”二人自无睡意,彻夜长谈,不觉间,天晓鸡鸣。
一大早,简良便去清水集上雇了一辆马车,私下打探,暂时还无汉阳王府方面的动静,心中稍安。方国涣送了简良和兰玲公主一程,这才作别道:“简兄、兰姑娘,一路保重,方某就此别过。”
简良心中不舍,握了方国涣的手道:“方大哥,你也要一路小心,日后要慎防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的算计。”方国涣苦笑一声道:“我这枚棋子,可没有人家想象的那般好处,棋盘上走走尚可,棋外可替他应付不来的。”
兰玲公主一旁道:“方大哥,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看望我们的。”方国涣笑道:“那是自然,能与简良兄再走一局棋,实是人生极乐之事。”随后一拱手道:“二位保重!后会有期!”说完,方国涣转身离去。
简良、兰玲公主目送方国涣远去,待不见了踪影,简良这才道:“兰儿,我们也走罢。”兰玲公主此时望着汉阳王府的方向,忽然间泪水夺目而出,简良见状大惊道:“兰儿,你怎么了?”兰玲公主见简良一脸的关切之情,自是凄然一笑道:“我无事,简大哥,我们走罢。”说完,自进了车篷内。简良知道兰玲公主有恋家之意,摇头一叹,也自上车来坐了,随手放下了车帘,催那车夫起程。
翠儿此时已在车内睡着了,兰玲公主自没有惊动她,轻叹一声,神情大为忧郁。简良见兰玲公主面容憔悴,心中怜惜,便慰声道:“兰儿,这次真难为你了,日后还要跟我受些清苦,简良发誓,这辈子不会辜负你的!”
兰玲公主一时百感交集,自偎在简良怀中抽泣道:“简大哥,我……我好怕!”简良轻轻拥了道:“放心罢,有我在,什么事都不用怕,你看见了,棋上棋外我都可以应付得来。”兰玲公主闻之,欣慰道:“简大哥,没想到你还有棋子伤人的本事。”
简良笑道:“那是,这棋中自有许多好处可寻的,否则也不能拐带了你来。”兰玲公主闻之,嗔怪道:“你可有这个胆子的?”接着温情地道:“简大哥,兰儿日后能伴你下棋,就心满意足了。知道吗?自第一次在黄鹤楼局上,你胜了我,赢去了那块‘寒温玉珏’,兰儿就知道,这一生跟定你了。”
简良闻之,大是感动道:“兰儿,能与你有此棋缘,实是我的福分和造化!其实我也是一见面就喜欢上了你。……”兰玲公主闻之,欣然一笑。
兰玲公主这时忽然忧虑道:“简大哥,这些日子在路上要万般小心了,我很担心一个人的。”简良不以为然道:“我有棋子在手,又怕谁来?”兰玲公主摇摇头道:“这个人很厉害的,他就是父王军中的第一武士——西门子宴!”
“西门子宴!?”简良闻之一惊道:“可就是你曾在船上喊过的,杀死吴中和义士的那人?”兰玲公主道:“不错,就是他。”简良低声道:“吴先生死得可惜!没有他,我们定是逃脱不了。那西门子宴有什么可怕的?有本事让他追来好了。”
兰玲公主摇头道:“简大哥,你有所不知,那西门子宴不但武功高强,而且为人阴险狠毒。我们出逃那日,幸好他外出办事不在府中,否则你我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王府的,没想到他回来得那么快,差一点追上我们。”说到这里,兰玲公主不寒而栗,显是后怕得很。
简良安慰道:“怕他何来?我们现在已离汉阳很远了,他们自不会知道我们去了哪里。”兰玲公主轻叹了一声道:“我这次意外出走,父王一定大为恼火,必会派人满天下追找我们。那西门子宴的手段很多的,万一被他找到,他对我倒不敢怎样,我好怕你有闪失。”简良闻之,自感到一股暖意,便宽然一笑道:“放心罢,管他是谁,若能受得住我一棋子,让他来便是了。”兰玲公主虽不知简良棋子上的伤人之力有多么厉害,但见简良自信的样子,心中也自一松。
随着车夫的挥鞭吆喝之声,马车越发走得快了,顺着大路向西北方向而去。
且说方国涣别了简良、兰玲公主择路苏州而来。正行走间,忽见前方人马喧杂,哭喊声不断,遥望之下,方国涣立时大吃一惊。前方一队官兵正在驱赶着一群百姓,数名兵士拿着画像正在逐个辩认,领头的却是汉阳王府的几名卫士。一夜之间,汉阳王府追兵四出,已严令各府县全力缉捕方国涣、简良二人。
第七十六回 小全子 1
方国涣没有想到汉阳王府的动作这么快,惊急之下正欲转身避开,忽有一人将他拉向一旁道:“方公子还不快走,等着官兵抓你吗?”方国涣又自一惊,回头看时,身后站着的却是白光耀与几名弟子,此时他们师徒数人已去了素衣另换了劲装。
“白师傅,是你们!”方国涣不由一喜。白光耀望了前方官兵一眼,摆手道:“此地不便说话,公子快随我走。”言罢,拉了方国涣转身就走,而此时这边的情形已被一名卫士瞧见,自觉可疑,抬手喝道:“前方人等停下。”白光耀见被官兵发现,道声:“勿管他,快走!”紧拉住方国涣与几名弟子飞身就跑。那名王府卫士见状,立时喊道:“要犯在此,快快拿住。”舍了那群百姓率领官兵追杀而来。
白光耀师徒护着方国涣狂奔了一程,自没有甩掉那队官兵,白光耀索性止住了身形,亮出双勾道:“刘参、张苓,保护好国涣公子。”两名弟子应了一声,亮出兵器护在了方国涣身前,另两名弟子随白光耀迎向追兵,准备一搏。
就在这时,忽从道路两旁的树林中射出了无数支利箭,箭力迅猛,立时射杀得官兵倒翻了一片。随闻一声呼哨,树林中涌出了几十名蒙面人来,围住官兵拼杀起来。这些蒙面人身形矫健,出手凶狠,官兵与那几名王府卫士竟无能挡者,片刻间斩杀殆尽,无一活口。
此番意外变故令方国涣、白光耀师徒等人看得惊呆了。白光耀惊异之余,拱手一礼道:“不知是哪一路的朋友相助?铜陵白光耀在此谢过。”
那些蒙面人并不理会白光耀,巡视了一遍杀死的官兵,确认全都毙命之后,呼哨了一声,又自隐没于树林之中,尽数退去了。
方国涣惊讶道:“他们是什么人?为何为我们截杀官兵?难道是六合堂的人,受孙奇先生之命而来?”方国涣随又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孙先生他们已返回鄱阳湖去了,况且并不知道我在汉阳王府的事。”
白光耀诧异道:“这些人行踪诡秘,此番动作乃是为方公子出手,而公子并不识得他们,这就怪了!从刚才截杀官兵的身手来看,这些人所施展的武功路数及所使用的兵器,似非中原武林人士,尤其是箭术精绝,几无虚发,哪里来的这帮高手?好是叫人生惧。”
方国涣闻之,心中一懔,惊异道:“他们不是中原人士,那么来自何方?为何助我们截杀追兵?”白光耀摇了摇头,惑然道:“这个白某不知,不过他们替公子解了此番官兵追杀之险,当是为公子而来,对了……”白光耀有所悟道:“方公子黄鹤楼上棋废国手太监,已名扬天下,这些来历不明的高手有可能是曾被那太监走以鬼棋害死过的棋家的亲人、朋友,此番出手相助是感谢方公子替他们报了仇的,为了不暴露身份,故而蒙面而来……”
说到这里,白光耀又自摇了摇头道:“不对,不应该有这种可能,这些人武功高强,人数又多,下手狠毒,招招毙命,竟然不计后果,若非中原人士,当是来自中原之外的一股强大的势力,可他们为什么为了方公子出手截杀官兵呢?一般人可不敢为的。”方国涣茫然不解,望着白光耀自是欲求得一种答案。
白光耀见了,宽慰道:“公子也勿多虑,好在是这些人替我们解了围,否则一场血战吉凶未卜的,这些人来意善恶未辩,或是别有他图,且不去管他,此地不便久留,我们这就去罢。”白光耀师徒随后护了方国涣择路而去。
为了防止方国涣被人识出,免生意外,白光耀租了辆马车,自与方国涣在车内坐了,车帘掩了,刘参驾车,另三名弟子护车而行。
方国涣此时稍松了一口气,感激道:“多亏遇上了白师傅,否则我今日可就有大麻烦了。对了,白师傅如何出现在这里?”
白光耀道:“碰巧罢,自方公子于黄鹤楼上废了那国手太监之后,为白某去了心头一件憾事,回归铜陵时,半路上因有它事耽搁了一下。今个一早赶路时,忽见汉阳王府正在四下缉拿方公子与简良公子,说是两位公子劫走了兰玲公主,白某自是为方公子的安危担心,好端端的如何生出这种事来?两位公子又如何得罪那汉阳王?”
方国涣叹息了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方国涣从头至尾把王府遭遇叙述一遍。
白光耀听完,不由击掌赞道:“好!两位公子棋高性清,不依附豪门,免沾那污浊之气,令人佩服!那汉阳王府乃是非之地,久留不得的。”
方国涣又道:“谁知那汉阳王强留我二人不成,竟起了杀机。好在简良与兰玲公主因棋之故,彼此互生情意,危急之中出手相助,帮我与简良逃出了汉阳王府,自令我二人免遭了一场杀身之祸。那兰玲公主果是一位奇女子,竟舍弃了荣华富贵与我那简兄一起私逃去了。”
白光耀听罢,惊奇道:“那兰玲公主竟与简公子私奔了!也是一个女子中的豪杰呢!”随又感叹一声道:“汉阳王拥兵自重,早晚必生叛乱之举,两位公子能全身而退,实为万幸。”
白光耀感慨了一番,又道:“今日算是有惊无险,公子日后欲作何打算?”方国涣道:“此番是想先至苏州办件事情,如今看来,路上很难走了。”
白光耀道:“有白某在此,公子勿要担心。先前的追兵已被那些蒙面人杀尽,其他的官兵一时半会恐难追来,只要出了安徽地界,汉阳王府便鞭长莫及了。闻汉阳王与诸王不和,离开他的势力范围,自会安全些。”白光耀接着又有些忧虑道:“那些蒙面人来得甚是奇怪,竟然对官兵痛下杀手,毫不留情,在敌友未清之前,公子日后需万般小心才是。公子与六合堂英雄交好,有机会当请他们查清那些蒙面人的来历。”
方国涣点头道:“此事甚为古怪,便是六合堂的英雄们想救我,也不会对官兵斩尽杀绝的,那些人今日虽说是救了我一回,却也是来者不善,应当提防些的。”
一路走来,却也无事。行至傍晚时分,走到了一座集市上,众人便寻了一家客栈投了。白光耀密令弟子四下暗查了一番,无甚异处,心下稍安,却也不敢忪懈,持了兵器衣不解带,与方国涣同一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光耀师徒护了方国涣继续赶路,以防意外,一路上逢着集镇只买些食物于车中用了。如此行了几日,沿途再没有看到汉阳王府的缉捕告示,显是还未及传到,白光耀与方国涣心中稍安。那些行踪诡秘的蒙面人也自再没有出现过,对他们的疑虑便自淡了些。
这日,行至一处唤作花阳堡的小镇上,白光耀命刘参将马车于路旁停了,一名弟子自去购买些食物以备路上用,随与方国涣在车内候了。
想起简良与兰玲公主的安危,方国涣自是叹了一口气,道:“唉!不知简良他二人现在怎样了。”白光耀也忧虑道:“简公子携兰玲公主私逃,事情越闹大了,汉阳王必不会善罢甘休。你们那晚能从汉阳王府安全逃出,实为侥幸,要知道汉阳王府高手众多,戒备森严,便是白某也不能轻易进出的。虽有公子先前说的那位‘追魂判官’吴中和相助,也实属险极,吴中和在江湖上倒也有些名气,但在汉阳王府内也仅算个二流人物,那日率兵在黄鹤楼保局护场的邰希本、董守义二人,武功都在吴中和之上的。”
方国涣闻之,暗里庆幸不已,知道那晚多亏简良施棋子制倒了邰希本、董守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性命早已丢在汉阳王府了。
二人正说话间,忽闻车外的张苓喊道:“喟!你小子干什么……”话音未落,随见车帘一动,贸然地钻进一名蓬头垢面的小乞丐来,白光耀恐地撞到方国涣的身上,一伸手便按住了这个小乞丐的后背,低喝着:“小子,何故乱闯?”
方国涣看时,见这小乞丐是一名十二三的少年,衣衫破旧,面容污黑,不成个模样,却闪动着一双机灵警觉的大眼睛,倒也招人喜爱。此时那少年被白光耀一把按住,身子虽动弹不得,却张嘴露出了两对雪白的小虎牙,急乱地道:“两位大爷行行好,让我避一避。”此时,张苓已掀开车帘,要把这少年拽出去。白光耀闻有一阵喧杂的人声向这边过了来,便用眼色止了张苓,张苓见师父有救助这少年的意思,复把车帘放了下来。
第七十六回 小全子 2
这时,有一群人追至车旁,忽不见了那少年的踪迹,便有一名粗声粗气的汉子道:“这位朋友,可见到一个小叫花子跑了过来?”张苓道:“我又不是替你们看管人的,哪里理会得这些闲事,快快走开,勿惊扰了车内的贵人。”这群人似也猜不到那少年能在车上藏了,另一名汉子道:“再往别处找罢,谅他也跑不出花阳堡。这小子好狠毒,竟折断了吴大哥、李四哥的手指,抓住他,一定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接着这群人便一哄而散,往别处追寻去了。
这时,那少年闻车外的人走远了,释然一声道:“这帮龟孙子,岂能抓到大爷。”方国涣与白光耀见他小小年纪,竟口出脏话骂人,不由眉头各自一皱。
白光耀此时把手松开了,对那少年笑道:“你莫非是个偷儿?拿了眼馋的东西,被人家追着满街的打?”那少年坐起身来,瞟了白光耀一眼道:“这位大爷怎么这般说话?多难听,实是坏了我的名声。”
白光耀闻之,与方国涣忍不住各自一笑。白光耀又微笑着道:“说话倒像个大人似的,说说看,你既然顾及自家名声,却为何被人追赶?”
那少年此时大模大样地坐了,神气活现地道:“刚才大爷……”忽觉得称呼不对,随即咧嘴一笑道:“对不住,二位适才救过我的,不该这么说。”接着头一扬,很得意地道:“刚才在下与他们赌钱,没想到我今日运气极佳,大赢特赢,赢得那帮家伙眼红,红得发紫,便耍起赖来,不给钱,还想讨回先前输掉的那些。岂有此理,大爷我……不不,在下岂能便宜了他们,出手打翻了几个,杀开一条血路冲了出来。好在二位仗义相救,在下得以脱身,咱们今天就见面分一半。”说完,那少年便从怀里胡乱掏了些铜板出来,往白光耀、方国涣二人面前一放,这些铜钱内倒还有几块碎小的银子。
白光耀、方国涣二人见这少年却也豪爽,说话的模样更是惹人喜爱,方国涣已是强忍着笑,白光耀故意推却道:“这哪行,这些是阁下靠运气赢来的,并且大打出手,杀出重围,是以性命得来的血汗钱,我等岂能占这个便宜。若让人家知道了,岂不笑话我们期负小孩子。”
那少年听罢,不由伸出大拇指赞叹道:“这位大爷真够义气,冲你这些话,我还要多分你些。”说着,又从怀里掏了一把铜钱放在白光耀面前道:“请大爷给个面子收下,好叫我心安。”
白光耀见这少年毫不吝啬,话语又极逗人,强忍着笑道:“阁下义薄云天,慷慨豪爽,当为天下间的好汉们所敬服,还未请问尊姓大名,贵府何方?”
那少年听了白光耀一番赞誉之辞,大为高兴,一拱手道:“在下有名无姓,自称小全子,家住……四海为家。”方国涣闻之,倒起了一些怜意。
白光耀见好小全子虽是个小乞丐,喜他诙谐,便笑道:“阁下原来是位周游天下的壮士,失敬!失敬!”小全子头一摇道:“不客气。”接着又一拱手道:“二位大爷帮人帮到底,可否借这马车送我出镇子?然后必有重谢。”
白光耀笑道:“阁下英雄盖世,还会怕人吗?”小全子摇头道:“这位大爷有所不知,适才我一路杀出,伤了几个人,已闯下了祸事,此地恐怕不能呆了。再换一处地方就是。”白光耀闻之一怔,见这小全子虽有些油腔滑调,但并不像说慌的样子,不知他弱小的身材如何能伤几个人,寻思道:“这小乞丐说得却也不假,适才车外那一群人恐怕不是为了他身上的这些铜板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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