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狱征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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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小花还……”苗大婶还欲再说，却被武小兵强行拽了出去。

……

“当家的，这可如何是好，苗家来要人了，我们拿什么给人家啊？”武小兵和苗大婶走后，王家主厅饭桌上，一名四十多岁的妇人埋怨道。

“慌什么！”王三横吼道，“彪儿已经去他姐夫那躲避去了。这边有我兜着就是，苗家只剩下一个孤老太婆，还怕她不成！”

妇人还想说什么，却慑于当家的正在发怒中，便一言不敢发了。

其他人也都慑于王三横的威势，俱埋头吃饭，一言不发。一时间，餐桌上寂寂一片。

第十三章　夤夜复仇

从王家出来，苗大婶哀伤欲绝。武小兵暗暗决定，今夜便杀进王家，报仇雪恨，同时救出小花。只是此事万万不敢跟苗大婶讲。

苗大婶挣扎着做饭去了。趁此机会，武小兵来到自己的家中打量了一番。意外的是，家中竟不见破败之像。灶上略有一层浮灰，看来是新落不久。床铺之上稻草金黄，竟是今年新换的。其他一应物件，竟和两年前自己离家时一摸一样，仿佛自己从未离开过一般。武小兵心中感动，想不到自己一别两年，苗家居然一直在照看着自己这间破屋！

回到苗大婶家，吃罢午饭，武小兵借口要牧马，便离开了。临走前趁苗大婶收拾碗筷的功夫，悄悄的把自己身上当兵所得全部银两都放在了桌子上。

牵了马，出了寨子，寻了一处草密的地方。一边牧马，一边思量着今晚的行动计划。中午去到王家之时，武小兵留心观察了一下，发现除王彪之外，王家其他人都在。只是王彪妻子怀中多了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想必是这两年内才出生的，只是不知是男是女。既然报仇，便要斩草除根，王彪的下落是一定要先打听清楚的。

黄昏之时，武小兵把马栓在寨子外面一颗树上，独自回到寨子。到了石头家，果然，已经备好了酒席等着他到来。

“武家兄弟，几年没回寨子，今晚你们哥俩好好聊一聊！家里穷，也没什么菜，将就着喝两杯。”一进门，石头老婆便道。

“嫂子客气了，这么大一大桌子菜，实在是太破费了。”武小兵指着桌上七八大碗菜道。此时兵荒马乱，山中生活尤为清苦。虽然面前的都是些自家种的素菜，但在此时，却是非常丰盛了。

落座之后，武小兵和石头二人便边喝边聊。石头老婆则静陪末座。

聊起别后各自经历，武小兵得知，当初石头腿残退役之后，便回了王家寨。此时，寨中青壮多已被强征从军去了。田间地头尽是些老弱病残。因连年征战，山里生活越发清苦，盗贼便越来越多，防盗便越发重要。因此，一到黄昏，寨门便紧闭。寨中不分老幼轮流巡逻。

二人自别后各自经历说起，一直聊到寨中各人近况，一时感慨唏嘘，酒也越饮越多。趁此机会，武小兵便不动声色的打听清楚了王三横家的一切情况。只是石头只知道王彪三天前离开的寨子，却不知去往何处。

武小兵夜间有事，感觉喝得差不多了便婉拒了石头的劝酒。饭毕，告辞而去。回自己的破家将养精神，一边静待夜幕降临。

半夜时分，武小兵双目陡然一睁而开。提了幽灵战枪，便悄悄出了门。

四下里漆黑一片。只有寨门口点了两支火把，远远看去像两只萤火。武小兵悄然来到王三横家门前。此时王家家门紧栓。武小兵举枪过顶，将幽灵战枪当做棍棒一般使用，奋力一击，砸在大门上。

“轰——”一声响，大门裂作几片，摔在地上。

武小兵大步走进王家院落。却听得一人喝道：“谁呀？”听声音正是王三横。武小兵循声而去。进得内室，正逢王三横披衣起床查看，陡见仇人，武小兵大喊一声：“老贼受死！”“噗”的一声，当胸一枪穿胸而过。王三横双目突出，口中吐血，手指着武小兵却已说不出话来，随即头一歪手一垂身死过去。“啊——”一声尖叫，却是跟王三横同床共枕的王妻柏氏吓得喊出声来。武小兵自王三横胸口拔出长枪，上前一步，一枪捅下，结果了柏氏的性命。

武小兵转出内室，去寻其他人。武小兵小时也曾进过王家家门几次，知道王家各人寝居所在。当即径直去了王彪房间。进得房内，见一名不足二十年轻少妇，怀抱襁褓，正瑟瑟发抖。身后的被窝里，一个大约两三岁的小女孩正睡得香甜。武小兵浑身浴血，提枪便欲上前结果少妇性命。从门后却转过来一名少女。少女一入房门，猛的冲到少妇身前，伸开双手拦住武小兵，口中哀求道：“武哥哥，求你放过我嫂子吧。我愿意代我嫂子受死。”

武小兵一愣。面前的少女正是王三横的小女儿，比武小兵小了数岁。武小兵少时，也曾一起玩耍过。今见少女拦在身前，一口一个“武哥哥”，便下不去手。狠狠心道：“你让开！”少女依旧挡在少妇身前，眼中流泪道：“武哥哥，我知道我爹爹跟我大哥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但我嫂子是无辜的，求你放过他吧，我愿意代她死。如果我嫂子死了，这两个孩子就成了没有妈妈的孩子了……”武小兵自幼丧母，听到少女说“就成了没有妈妈的孩子”一时触动心肠，不禁心中一软，更下不去手了。遂转身出了屋门，向王家其他人居处寻去。

来到王三横次子王豹房中，却见被窝掀起，人却不翼而飞。武小兵追出门外，正撞见一个黑影飞也似的向大门外逃去。武小兵长枪高举，用力抛射而出。“噗”的一声正中黑影背心，黑影应声倒地。武小兵上前检视，黑影正是王豹。自此，王三横一家男丁除王彪外，全部被杀。

武小兵略思片刻，转身又去了王彪房间。房间里姑嫂二人正相拥而泣，猛见武小兵折回，俱都吃惊不小。武小兵枪指着少女道：“小花在哪里？”少女闻言，黯然道：“小花姐姐已经……已经死了。”

小花死了！

骤闻此信，武小兵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地。咬牙问道：“怎么死的？”少女道：“我大哥想纳她为妾，小花姐姐抵死不从；我大哥便想用强，小花姐姐就咬牙自尽了。”说完，流下泪来。

武小兵虎目含泪，又道：“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我父亲怎么死的？苗大叔又是怎么死的？”

少女道：“都是被我大哥害死的。”

武小兵闻言，仰天流泪。俄而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道：“为什么？”

姑嫂二人猛见武小兵如此形状，心中更加害怕。少女颤声道：“因为……因为我大哥……我大哥早就觊觎小花姐姐的容貌，前年几次托人求亲都被拒绝……所以……所以……”

“不是这样的。”少女身后的少妇忽然颤抖着说道。

武小兵盯着少妇道：“你说！”

少妇见武小兵盯着自己，心中更加恐惧，全身颤抖不已，却已说不出话来。

少女叹了口气道：“武哥哥，我来说吧。我说实话——其实不止是我大哥，还有我爹爹。”

随着少女的讲述，一个个案情真相大白。原来王家寨的这位寨主、王家的当家人王三横，早就对寨子里有名的美人苗爱花垂涎不已。后来，王彪却也对苗爱花动了心。王三横一看儿子对人家有意思，便熄了心思，觉得这么个美人作了自己的儿媳妇倒也不错。于是便替自己的儿子向苗家提亲。苗家却以女儿已经定亲为由屡次拒绝了王家。死心之下，王彪便在父母的安排下娶了邻寨的一位姑娘——便是面前的这位少妇。王彪娶亲之后不久，便传来了苗爱花即将与武家哑巴结亲的消息。王彪心中不忿，觉得自己无论家世、本事都比武家小子强的多，凭什么拒绝自己而选择武家小子？说来也巧，那天王彪上山打猎，武家老爹也上山打猎，两人便结伴同行。中午时分，二人来到了离寨子三十里外的北山上。北山有一处断崖，高约三十丈。曾经有猎手在这里摔死过。王彪见到断崖，立刻心生一计。原来此地风俗，父母重孝期间儿女三年内不得婚嫁。王彪便打算以此来阻止苗爱花与武家小子的婚期。谋算已定，王彪便提议在此休息片刻，武家老爹同意，便寻了个地方坐下来，吃干粮、喝水。王彪趁武家老爹不防，背后用大石将其击昏，然后扔下断崖。王彪害死武家老爹，不敢在外停留，马上赶回家中。回家之后，家人见其衣服上粘有血迹，问之，王彪谎称猎物之血。问其所猎之物在何处，谎称丢了。不久，就传来武家老爹失踪，第二天在北山断崖下发现其尸体的消息。王家诸人逼问之下，王彪才说了实话。王家人自然不敢外泄，便隐瞒包庇。所幸没人怀疑。

此事过后，苗爱花果然未能与武家小子结亲。谁知世事变迁，又逢征兵之事。待此事了，已是两年过去。此时，寨中多是老弱，王氏父子躲过征兵，又结下官亲，便在寨中为所欲为。这时，父子二人便双双打起了苗爱花的主意。王彪便向父亲献计，故计重施，害死了苗大叔。然后又假装帮助苗家，又借银子，又来帮忙。末了把脸一翻，借口抵债将苗爱花抓进了家中。王三横还待以利诱劝说，不想王彪却是个无法无天之徒，竟想直接用强。谁知苗爱花却是个贞烈女子，当即咬舌自尽。王彪见闯下人命大祸，便急急跑到姐夫军营避祸去了，家中交给王三横善后。

第十四章　计杀王彪

听完少女的讲述，武小兵浑身颤抖，悲愤交加。想不到王家父子竟如此丧心病狂，无法无天。

少妇也一脸愕然，看来有许多事情她也是第一次听说。

“王彪现在在哪？”武小兵含恨问道。

“你要找我大哥报仇？”少女问道。

“说！”武小兵厉声道。

“我哥哥在我姐夫的军营里。你去了只会白白送死。”少女道。

“告诉我怎么走！”武小兵道。

“这……”少女犹豫了会儿，还是说了起来。

武小兵牢记在心，然后又对少女道：“小花在哪里？带我去见她。”

少女道了声“跟我来”，便领着武小兵到了一间偏房。

偏房正中，停了一块门板，板上用白布盖着一个人。旁边有个火盆，里面还有余烬；火盆旁点着两支蜡烛。

武小兵掀开白布，看见一张朝思暮想的脸。只是脸上曾经的鲜红褪尽，变得惨白一片；如水的眸子此刻紧闭，再也无法睁开。武小兵想着两年前的离别，当时曾道“过几年我就回来娶你，等我回来”，而今我回来了，你却永远的离去了……

“拿些纸钱来。”放下白布，武小兵冷冷的对少女道。

少女一声不吭的从旁边拿出一叠纸钱。武小兵接过，用蜡烛引燃，然后放到火盆里。

“我走了，希望你们能厚葬她。”武小兵道。

“武哥哥放心，这都是王家亏欠她的，我一定会好好安葬小花姐姐的，苗大婶那边我也会照顾的。”少女道。语气真诚，让武小兵不由得点了点头。

武小兵又向少女讨了些纸钱，便提着幽灵战枪匆匆离开了王家院落。

出了院落，武小兵迅速的摸到一家王姓屋外。果然，那户人家的梯子还是习惯性的放在屋檐下。武小兵扛了梯子，飞快的跑到一处寨墙边，搭上梯子，爬了上去，而后纵身一跃而下。

王家寨外某处荒山上。一点火光闪过，一个身穿甲衣的黑影正恭恭敬敬的对着一个土堆磕头。旁边一匹马正在嚼着地上的杂草。

“父亲，我已经为你报仇了！还有苗大叔，你们可以瞑目了！”黑影哭道。

蓦然，远方传来一片嘈杂声。黑影扭头看去，只见一片火把正向这边而来。黑影站起身来，擦干眼泪，拾起地上的一杆长枪，翻身上了马背，而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待那群拿着火把的人赶到时，地上只余一堆烧尽的灰烬。

……

黎明时分，武小兵正行在荒郊外。此时，武小兵又饥又累。昨夜折腾一宿，又奔行了大半夜，此刻腹中早已空空如也。想找处人家讨点饭吃，一看自己全身上下全都是血，枪上、马鞍上也都残留着血渍，哪里还敢让人看见？

打马来到一处记忆中的河边，武小兵下马把全身上下连枪带马鞍都彻底清洗了一遍，才重新上马赶路。担心王家寨那边的事提前传到王彪耳中，武小兵不敢耽搁，急急赶路。一路上风餐露宿，饿了就到遇见的寨子里讨口饭吃，或者到集上小饭馆吃顿霸王餐，困了就地找处避风的地方躺下休息。三天之后，武小兵终于赶到王彪姐夫兵营驻地。

到了营前，武小兵却不急于进兵营，而是思忖着如何才能杀掉王彪。硬闯肯定是不行的，不要说王彪听到风声会躲起来，就是营中这么多士卒也不是一个人可以对付得了的。思忖片刻，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

自从数天前强奸苗爱花不成反而弄出人命后，王彪就一直躲在他姐夫营中。这些天来一直提心吊胆，生怕有县衙的差役来捉拿自己。躲了几天之后，却见风平浪静，心中想着是不是家中老头子已经把事情摆平了？可是一直没个准信，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军中生活甚是无聊，这王彪大少爷性子，哪里受得了这个。只盼着早早接到家中消息，告知已摆平此事，好通知他还乡。

正胡思乱想之际，忽然，一个士卒掀开他住的帐篷门帘道：“王少爷，你寨子里来人了。还是个军卒，说是叫什么‘二狗子’，探亲回来，听说你在这里，顺道来看看你，还捎来了你老婆的口信。“

二狗子？那不是托我父亲的关系谋了一个伤兵营守卫的家伙吗？轮辈分比我还长一辈呢。这家伙回家探亲来了？是他的话我倒可以见见。说是还带了我老婆的口信来——莫非事情摆平了，叫我回去？

王彪越想越高兴。立刻道：“那人在哪，带我去见他。”

士卒便领着王彪去了。还未进门，王彪便大声道：“二狗叔，你怎么来了，可想死侄儿……咦，不对，你不是王二狗，你是谁？……哎呦，不好……”忽然间脑中灵光一闪，现出一个人的面孔来，然后转身就想逃。

这边武小兵抢上一步，手起枪出，狠命一捅，“噗”，当胸将王彪捅了个对穿！

第十五章　死气爆发与血脉异象

武小兵一枪结果了王彪性命，情知此地不可久留，马上就往营外奔去。

守营士卒见武小兵竟敢在自己营中杀人，立刻蜂拥而上，要取武小兵性命。武小兵大吼一声，奋勇杀进人群中。手中长枪一扫便打倒一大片，杀开一条道路，冲到马前，纵身上马，一溜烟的去了。

守营士卒追之不及，急忙向把总回报去了。

武小兵不敢停留，打马急奔。不久，身后便传来阵阵马蹄声。武小兵在马上回头一看，只见一路烟尘，二三十骑兵急追而来。

武小兵挥动马鞭，座下马越催越急。座下老马吃痛，拼命狂奔起来。武小兵本就马术不精，座下马匹狂奔之下，颠簸起伏，竟将武小兵猛的甩下了马背。

一连翻滚了十几个身，武小兵才堪堪停了下来。手中的幽灵战枪也扔在了数丈之外。顾不得全身疼痛，武小兵急忙站起身来，跑过去捡起长枪。这时，追兵已到了眼前，在领头骑士的带领下，将武小兵团团包围。

“好大胆子，竟敢在我们营里杀人。你是哪个营的？报上名来——”领头的骑士手中长枪指着武小兵道。

武小兵却不答话，手中长枪紧握，提防着四面的进攻。

领头骑士大怒，喝道：“抓起来！”

顿时，几个骑兵催马便冲了过来。头前的骑士挺枪便刺。武小兵侧身一让，避过这一枪，手中枪杆横扫，“啪”的一声将其打落马下。第二个骑士却已到了武小兵身侧，伸手便抓住武小兵腰带，要将他生生提到马上。武小兵腰部一拧，马上骑士便感到手臂有千斤重，不仅没将人提起来，自己反而被座下战马前行之势带得一个跟头栽了下去。第三个骑士刚刚催马到了近前，险些踏到第二个骑士身上，急忙一拨马头，避过了第二个骑士。却已经离武小兵远了。

“好小子，有些本事啊。就让本把总亲自来会会你！”领头骑士一见大怒，催马冲了过来。

武小兵急忙凝神以对。领头骑士马到近前，一枪刺下。武小兵闪身跳到一旁，躲过这一枪。不想领头骑士回手又是一枪，武小兵避让不及，手中幽灵战枪向外一拨，架开这一枪。旁边却有两个骑士催马到了近前，三人成了合围之势。武小兵眼见情势危急，猛然向领头骑士靠近一步，单手一撑马背，“噌”的一下跃上了领头骑士的马背，贴身坐在了领头骑士身后。

“别动！”领头骑士刚想有所动作，脖子处却传来一片冰凉。却是武小兵拨了他腰间的一把短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其他骑士一见领头骑士被挟持，立刻团团围了上来。

“都退下！”领头骑士喝道。一众骑士依言退了下去。

“你想怎么样？”待诸骑士都退下之后，领头骑士问身后的武小兵道。

“我想让你陪我走一趟。”武小兵道。

“好说。你哪个营的？本事不错。”领头骑士道。

“叫他们都不许跟上来，不然我就杀了你。”武小兵道。

“都听见了吗？”领头骑士向众骑士喝问道。

一众骑士面面相觑，半晌才一个个无精打采的答道：“都听见了。”

武小兵便挟持着领头骑士催马去了。众骑士果然没有追上去，只在原地一个个干瞪眼。

……

“对不住了！”某处荒野外，武小兵骑着马一溜烟的去的远了。原地只留下领头骑士一个人对着某人的背影苦笑不已。现在，领头骑士孤身一人身处荒野，身上的武器、银两都被那人搜刮一空，连那匹跟随了自己多年的爱马也被拐走了……

武小兵骑着从领头骑兵那拐来的战马，逶迤向东而行。之所以往东，是因为夏国正是在宋国的东方。尽管明知道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够他赶到夏国，武小兵还是下意识的选择了往东方而去，这大概是求生的本能吧。

几天之后，正骑着马赶路的武小兵，突然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去，人事不知起来——正是他体内的死气摆脱了压制，突然爆发了。

此处是一片荒野，周围杳无人迹。武小兵仰面躺在地上。面上，一丝丝黑气宛如活过来一般在皮肤下蜿蜒流动。武小兵的脸色渐渐由白变黑，并且黑色越来越浓起来……不知过了多久，蓦然，一股红光自武小兵身体中迸发而出。红光过处，黑气如沸汤泼雪般消融……

我还活着！

醒来的时候，正值中午。阳光照到身上暖融融的。战马在一旁沙沙的啃着野草。武小兵躺在地上，感觉到身体里那股寒气似乎消失了。全身上下没有半点不适的感觉。

难道这股死气不是一次就致人于死地？武小兵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就不去想了。从地上站起来，拾起昏倒时掉落到草丛中的幽灵战枪，翻身上了马，继续向东方而行。

一路上，武小兵又昏倒数次。却都奇迹般的不久就自行醒了过来。看来死气并没有消失，只不过会定时爆发。不知道哪一次就会夺去自己的性命。

这一天，正行之间，前面忽然出现了一队骑兵。这队骑兵俱都穿着与武小兵见过的宋国骑兵完全不一样的铠甲。

“宋国人？”对面的骑兵首领见了武小兵，一眼就认出了他身上穿的甲衣。当即一声令下，将武小兵团团包围了起来。

“你们是——夏国骑兵吗？”武小兵在马上问道。

“夏国？哈哈哈哈……”对面的骑兵一阵大笑。“要去夏国还得往东再走一千里——这里是吴国。”

“这小子胆子倒不小，单枪匹马竟敢闯入我们吴国境内。”

“我看这小子行踪诡异，八成是奸细。”

“奸细怎么会明目张胆的闯入我们吴国境内，还穿着宋国军服？”

……

不是夏国！夏国还在千里之外！

武小兵听到这话一阵发愣，继而心中苦笑起来。看来是天意，自己这条命是注定保不住了。

“不管是不是奸细，先抓起来再说！”骑兵首领道。

这一次，武小兵没有抵抗，也没想逃走，老老实实任凭他们将自己抓了起来——既然死期已近，何必再造杀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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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聂三娘

“吴将军，这就是你所说身具异能之人？”

一间狭小昏暗的监牢内，一个三十上下、身材窈窕，面上不施粉黛，脑后松松挽个发髻的妇人指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年轻男子道。妇人腰插双刀，一身轻甲，看起来颇为精明干练。

“不错，正是此人。”答话的是一个唇上留有一副髭须的中年男子，此人腰阔膀圆，盔甲鲜明，腰束一条蛮狮玉带。

此刻，这间狭小的监牢内，除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年轻人，便只有这一男一女二人了。看守监牢的狱卒此时都远远的退在外边，一个个昂首挺胸，目不斜视，一副对监牢里的二人敬畏有加的模样。

“我可是有要事在身，若非听将军说得此人如何神奇，绝不会轻易跑这一趟的。”妇人冷冷的瞥了眼吴将军道。

“三娘放心——这等事情我吴某人怎敢谎报？我可是亲自见过之后才敢上报兵部的。”吴将军赶忙道。

“希望如你所言吧。”妇人道，随即闭了口。

吴将军也不再言语。二人默默的盯着地上正昏迷不醒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