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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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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谢国琴
【,】
且作序言:破开岁月门窗的光
一道光,来自一本诗集。在感情匮乏的都市,让心突破岁月的门窗。
那个年代,那份真情,需要的不是阅读,而是感悟。
于是,在呵气成冰的日子,我开始记录和梳理,那雪域上的圣者——仓央嘉措。这个男子,在西藏的历史上,如莲花般惊艳绽放。他用他的生命,化成穿透世人的灵光,滑过静默绵长的山脉,穿过时光的罅隙,如流水附着,契合在我的血液,和他的骨骼里。轻启唇齿,默念这个名字:仓央嘉措,雪域中有旷世才华的王。
远方,传来神圣的吟唱,点缀起赤朱和碎金的晨光,雾气弥漫过我紧闭的眼和合十的双手,转经筒被小心翼翼地触碰,陈旧地转动。我仰望,被风鼓荡的经幡,舞姿翩然。一颗心,跋涉向最高的雪山。残留着彼时温度的泥土,被我干涩的嘴唇亲吻。
天空之上,有苍鹰破空的嘶鸣,迅疾地砸向地面。似是有什么被翻了页,第次移动。我想,那就是时光。繁盛一阵,消弭一阵,匆匆一阵,缓慢一阵,但是一直前进着的时光。还有那些在时光里盛开着的,诗歌与光芒。
所谓光芒,是绽开时的美好,像稚童甜美的笑。若光芒散发的维度不当,便化为青春期孩子满身的刺。那是利器,伤害旁人,也伤害自己。
散发光芒,其实极为残忍。要在整个族群里,有不同于众的耀眼光芒,就势必要与世俗不停地较量,胜则汲取世界的光亮。假使不够坚韧,就会转化为摧毁自己的能量,如宇宙间的黑洞般,吞噬掉自己的生命。
仓央嘉措的时代,政治动荡不安,内外各种矛盾接连不断地开始出现。这沉静的西藏,乍看静似湖面,水底,却翻涌着形形色色,是呼啸着的怨怼。
走在这样混乱焦灼的境况中,他的倔强和才华,让他不甘于收敛锋芒。他以放浪形骸为矛,挟着他惊世的才华,惊醒了雪山长久静默的睡眠。
惆怅风露无多时,一时相欢一时离。
忧心悄悄病恹恹,辗转无寐夜阑珊。
我眯缝起眼睛,静静嗫嚅这些美丽的文字,思索着他的思索。他是谁?是布达拉宫里严谨的守护者,还是满楼红袖、倚马斜桥的公子哥儿?不知道他一人分饰两角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有这些文字穿破朝代的风烟,穿越到今时今日,依然回荡在杳渺湛蓝的天空下,存在于历史的边缘,与时光抗衡。
夕阳就要落下的时候,我合起书卷。播放器跳到《信徒》,那是朱哲琴咿咿呀呀的哼唱: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诵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转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在途中与你相见。
这是何训田写给仓央嘉措的歌,唱着古老的情节,唱着对他的膜拜。
梵音洞天,破开岁月陈旧的门。让那光,透射我的心灵。
端坐在布达拉宫,他是雪域中最大的王。流浪在巷弄间,他是世上最美的情郎。
佛祖和经书,难道并不是他心之所向?在那些端坐庙堂,被众人顶礼膜拜的时日里,他怀念的,有婉转女子的馨香,有风马飘摇的吟唱。这些须臾,都是他要的不朽。在来时和去路里,始终不停歇的,氤氲出温润的光。
第1章 远在远方的风
从什么时候,远在远方的风,带来了西藏的诗歌,它们是一个个故事在风中传唱。
没有听过《格萨尔王》的说唱,但知道,那是一个民族古老而经典的歌谣。它让诗歌,深入到每个藏民的心中,就连说话,也习于用诗歌般的比喻。有一位备受藏人爱戴的尊者,叫密勒日巴,他用诗歌,去传达佛法的智慧,诗歌里的佛理,成为洗涤藏民心灵的清风。还有一位智者,叫萨迦,他用诗歌写成《萨迦格言》,教会藏民区分智愚,扬善贬恶……
我相信,诗歌是浸润入藏民血脉的魂灵,在高原的雪山草甸中、寒风恶雪中,滋养着一个民族的心脉。我相信,诗歌让这个民族在艰难中,得见更广阔的天宇,让生活在严酷中,活出了一丝活跃的美。诗歌,已经成了那远方的寄托。
西藏,是诗歌铺就的地域,可所有人的诗,都不及一个人的来得温暖。他,就是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
别人可以用最华美的修辞,也可以用最规整的格律,或者是用最鲜明的比喻,但他们流露的那些情,都不如仓央嘉措的来得真。仓央嘉措的一生,有最缺乏情爱的身份,他用这身份来追求情爱。正是这样的反差,让他的情烈得如团火,亦让他的诗,真得暖人心。
求之不得,是正常拥有情爱权力的人,所有的烦恼。作为出家人,本应戒除这些烦恼,当他无法戒除时,他的身份,将把烦恼放大一百倍。更何况,他是活佛,是出家人中的出家人。
自出生起,仓央嘉措就注定了将要经历一场情感的噩梦。他将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但它的代价,是必须舍弃一切情爱。可情爱的种子,早在他的心中种下,并已生发出了美艳的花朵。可他的身份,让他必须掐断那精心培育的花朵,他怎么放得下?!
于是,他用执拗去对抗,期望获得这高高身份所不允许拥有的——情感。他用至情至性的情歌,去友之,乐之,可最终必将在身份的门槛上,用情爱割自己的心,甚至自己的命。
这是一出悲剧。那情歌越美,越引得人伤怀。可它已经开了头,就将一演到底。
要说六世达赖,就要先从转世说起。在西藏,有一种独特的转世制度:德高望重的高僧死后,他们的前尘往事不会被统统忘记,在下一次的轮回中,他们将保留部分前生的记忆,对这样的孩童加以引导,其学问和修行将在前世的基础上,有所提升。这是佛教轮回理论的现实版本,这些能够转世的高僧,即被称为活佛,他们转世后的孩童,则被称为转世灵童。
我们没有必要去讨论转世的真假。它作为一种文化的符号,在西藏传承了近千年。它成了民众心目中的希望,一种将文化延续下去的希望。
全世界的人,都将西藏看做是香格里拉。那里有高山草甸,有连绵的雪山、成群的牛羊,更有一曲牧歌,在天际回旋,悠然其间。那是西藏最美的风景,这往往让人们忘记,其上还有严寒。高原特有的严酷天气,让西藏并非是宜居的世界,生存的威胁,总是压迫着这一方天地的民众。如果现实的生活困苦,那么可以寄予希望的,唯有来世。
在佛教中,普通人的转世,是由上一世的因来造就的。上一世为恶人,转世必受报应;上一世为善人,转世必得福报。普通人唯求来世过上好日子,但他们看不见那未知的来世。高僧们的转世,正给了普通人现实的印证,让他们看得见未来,让他们从今日的生活预见未来,让他们拥有生活的动力。转世的活佛,是藏民心中的榜样,他们是在精神上指引藏民的,神灵般的人物。
为了塑造这样的神灵,藏传佛教将用所能用到的全部力量,去成就转世的活佛们。他们被赋予尊贵的地位,被授予最精深的法典,他们将被培养出最高尚的品德。所以,当有外国媒体质疑转世灵童的认定是否可能有认错的情况,藏传佛教的弟子则称,即使认错了也没关系,因为他们会给灵童最好的教育,灵童自然会成为一位受敬仰的活佛。
但他们或许忘记了,身为灵童的孩子,也有自己的梦想,他或许并不想成为活佛,他想要过更世俗的生活。可转世制度自确认以来,就没有给灵童们自由选择的机会,这便是仓央嘉措悲剧的源头。
我们或许应该再来看看仓央嘉措的前世。他们的延续,关系到了仓央嘉措的一生。
虽然转世制度从12世纪就开始了,但藏传佛教的格鲁派,是到16世纪,才开始设立转世制度。格鲁派又被称为黄教,它当时还不算西藏最大的宗教派别。
公元1542年,位于拉萨的哲蚌寺,是黄教的四大寺院之一。该寺的住持——根敦嘉措逝世了。他的一生,是为黄教兴盛打下基础的一生。
根敦嘉措11岁时,进入了扎什伦布寺。这座寺庙,位于后藏的日喀则,是后来班禅的驻锡地。1447年,格鲁派创立者宗喀巴最小的弟子——根敦主巴,到后藏创建了扎什伦布寺。他在这里住持了38年,使其成为后藏第一大寺。根敦嘉措就在这样一座大寺中出家。
根敦嘉措虽然出身贫寒,却极为聪颖,很快就学有所成。但此时,后藏支持格鲁派的势力日渐衰落。在敌对势力的逼迫下,根敦嘉措不得不离开,前往前藏的哲蚌寺,并成为其住持,弘扬格鲁派。根敦嘉措的东行弘法,为格鲁派后来一统西藏,打下了基础。
根敦嘉措逝世后,哲蚌寺组成了一个团队,去寻访根敦嘉措的转世灵童。1544年,转世灵童寻访团宣布,堆垅的贵族子弟索南嘉措,就是根敦嘉措的转世。他们并将索南嘉措接到哲蚌寺,让他继承了根敦嘉措的法位。
30多年之后,索南嘉措不仅长大了,更成为名扬西藏的格鲁派大师。他云游西藏,四处收徒,不仅使格鲁派信徒众多,更使格鲁派在西藏和青海的地位,更为坚固。
这时,蒙古土默特部落的首领俺答汗,给索南嘉措写了一封信,信中言辞颇为虔诚。俺答汗是成吉思汗的后裔,他为了发展蒙古,曾经兵临北京城下,要求通商。俺答汗的策略极有眼光,后来他又跟明朝和谈,被封为顺义王,使明蒙互市贸易,开创了明蒙几十年的和平。
面对这一很好的政治势力,索南嘉措欣然前往。他与俺答汗促膝长谈,把格鲁派的精髓悉心相传。俺答汗极为钦佩这位年轻的活佛,甚至把他们俩的情谊,比做当年的忽必烈和八思巴。随后他给了索南嘉措一个尊号:“圣识一切瓦齐尔达喇达赖喇嘛”,说他在显宗、密宗两方面都修得了最高成就,是超凡入圣且学问渊博的上师。其中的“达赖”一词,是蒙古语中“大海”的意思。这样,索南嘉措就被认为是一位学识如大海般渊博的大师。
从格鲁派的发展来看,要想扩大势力,就必须依附权势。当时的俺答汗,已受了朝廷的册封,成为有朝廷撑腰的势力。索南嘉措也想效法他。于是,他请俺答汗替他向皇帝请封,他自己也写了一封信,给明朝的宰相张居正,请求朝廷的封赏。
1587年,明朝政府正式封索南嘉措为“达赖喇嘛”,他成为被明朝政府认可的活佛,自然拥有了不同于其他活佛的地位。后来,藏传佛教界将索南嘉措视为三世达赖喇嘛,其前世根敦嘉措被追认为二世达赖喇嘛,建立扎什伦布寺的根敦主巴,则被追认为一世达赖喇嘛。
从此,政治在三世达赖喇嘛的身上,成为一个注脚,这让后世的达赖都与政治有了牵连。
三世达赖喇嘛去世后,他的转世,竟然是俺答汗的曾孙云丹嘉措。蒙古军队将云丹嘉措护送入藏,这让蒙古的势力在西藏变得强大起来。
当达赖的承袭,转到了五世达赖喇嘛时,黄教正受到苯教(黑教)、红教、白教的威胁,五世达赖喇嘛不得不去请蒙古人帮忙。他请来的,是蒙古的固始汗。固始汗很快为黄教扫清了障碍,五世达赖统一了全藏的宗教,成为了全藏的教主!
此时,朝廷已改朝换代成了清朝,听说了西藏政教的统一,顺治便发出了一份邀请,请这位西藏的宗教领袖去北京。五世达赖在北京看到了顺治为他修建的黄寺,感受到了顺治的热情,还接受了顺治为他颁布的金册金印。但同时获得金册金印的,还有固始汗。顺治要让蒙古的汗来牵制西藏,达赖负责教务,固始汗则负责政务。
对于清朝皇帝的安排,不知道五世达赖如何作想。但此时,他毕竟有了皇帝撑腰,是西藏最大宗教领袖了,他有太多的事值得去做。不知他是否有预感,这一安排,将成为他的后一世,悲剧一生的根本点。
为了获得与地位相符的驻锡地,五世达赖下令扩建布达拉宫。当年松赞干布为迎娶文成公主,在距离拉萨几公里远的红山,修建了堡垒般的宫殿。但政权更替,那曾经象征权力的宫殿,已被废弃良久。但五世达赖喜欢此处,它高高居于拉萨的顶端,还有着特殊的寓意。
当年的松赞干布,曾把自己称做观世音转世。之所以称自己是观世音,而非其他的佛,便是由于观音独特的身份。观音不是佛,等级比佛要低,但他的职责是观察世间民众声音。
佛教经典记载,观世音还是转轮圣王的太子时,就发过一个誓愿:他将一直协助世人修行,入菩萨道后,亦继续度化众生,不入涅槃。后世各种佛经故事中,观世音都常驻人间,他救苦救难,普度众生,是民众心目中的及时雨。但凡救世的英雄,都可能被看做是观世音的化身。而统一西藏的松赞干布,他就是西藏最大的英雄,自当有能力享有此等身份。
佛经中,观世音的住处叫做“布达拉”,于是这座宫殿也被取名为“布达拉宫”。它是观世音在世间的航渡,是神驻世间的象征。而这样的宫殿,本身就是宗教与政治相结合的象征。
达赖喇嘛,正好是藏传佛教中观世音的转世。加上他政教合一的身份,没有比布达拉宫更适合他的处所了。于是,布达拉宫成了五世达赖心目中最理想的宫殿,他要在这观世音的航渡中,行使他至高无上的权力。
只不过,废弃几个世纪的布达拉宫,又小,又破旧。五世达赖要的,是像山一样恢弘的建筑。于是成千上万的民工,被征召了来,在红山的山头,蚂蚁般攒动。山体被逐渐挖空。在五世达赖的宏图中,布达拉宫将是包含着政治和宗教的宏伟宫殿。
巍峨的布达拉宫,在五世达赖的面前渐渐成形。昔日的宫殿,成为了西藏的宗教中心。可他,已经垂垂老矣。他那被称为“伟大”的身躯,只能缩在布达拉宫厚厚的宫墙之后喘息。他老朽的身体,已经开不动这艘巨大的渡船。
后来的仓央嘉措曾写过一首诗,放在此处甚为合适:
转眼苑枯便不同,
昔日芳草化飞蓬。
饶君老去形骸在,
变似南方竹节弓。(曾缄译)
一切的辉煌,都将被垂暮的腐朽掩盖。过去的成就,成了浮在空中的锦花,看得见,却摸不着。垂暮的身体,呼吸着锦花的香气,可以浮想当年,却对于未来战栗。人生的轮回,有开始,就有结束。它的轮转,总是比人们以为的快。转瞬即来的流逝,将痛击人们的不幸,把自信敲打得不留残渣。枯朽的形骸中,散发出腐朽的气息,仿佛在取笑那曾经的芳华。
有几人,能对这朝夕的变化,安之若素?即便手中数着念珠,也未必心平如镜。只有看透这世事不息的轮转、不息的生死,才能平静地接受任何一次改变。
所以,五世达赖知道,他与众不同,他的生死,不过是轮回的一部分。他的今生消失,并不代表逝去,他还可以期望未来,他的来世,将继承他所有的辉煌。即便今日只能喘息,他亦能期望,去未来继续一切。
可他却不知,他现在所承载的辉煌,恰恰是他的来世,无法承受的重。未来的仓央嘉措,将站到布达拉宫的城墙上,为他的前世们所做出的一切,而迷茫。
第2章 菩提子
当五世达赖手持念珠,轻拨着菩提子诵念经文时,心中是否有一种执念,一种对心中须弥山的执念?这个世界的中央,是否能恒定不动地永驻他心中?
他的后世仓央嘉措,曾写过一首诗:
须弥山王居中央,
稳若磐石不动摇。
日月围绕恒转旋,
不曾迷途错方向。(曾缄译)
“须弥山”,是佛教中每一个世界的中心。佛教认为,宇宙包含着无数的世界,上千、上万、上亿,乃至更多。每个世界,都有恒定在中心的“须弥山”,它伟岸、高大,不动、不移,仿佛万物的自性——恒定不变。
我们身处于大千世界中,我们看不见所在宇宙的须弥山,但我们知道,佛理就是信徒们的须弥山。五世达赖一生为弘扬自己的信仰而努力。他的心中,定有那高高耸立的山峰。他数着菩提子,想着未来的转世,那个新的生命,定将继续在心中耸立起,高高的山峰。
他很满意这样的未来,但他不知道,未来,须弥山将在他的转世心目中,有所偏移。他的转世,将在朝谒须弥山的路途中,迷失方向。须弥山的存在,将成为他一生的难题。
五世达赖不知道这些。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或许满意地守着自己的须弥山,轻轻地松开了手指,让手中的菩提子,掉落到地上。那颗颗菩提子上的花纹,如一只只眼睛,睁大了看这世界,它们等不及要看,即将到来的变幻。
五世达赖去世了,可这消息,却并没有传出。五世达赖期待着转世的轮回,却不知道,已经被自己的布局,捆缚了手脚。
谁有那么大的权力,能捆缚住五世达赖?无上的五世达赖,没有被他的敌人压垮,也没有向牵制他的人屈服。他精心布局了一生的策略,却不想,被自己最亲近的人,轻易攥在了手心。
自从五世达赖和固始汗被册封,具体管理西藏事物的人,被叫做“第巴”。担任这个职务的人,需得到固始汗和达赖的指定。之所以要设置第巴,有很深的政治渊源。固始汗始终是蒙古人,他的身份并不适合直接统治西藏,他需要一个傀儡,由他来代其执政。但西藏民众认同的统治者,是达赖,他具有无上的威望,能让每个藏民的内心,都充满敬仰。即便是源自蒙古的民众,也把达赖当做自己信仰的领袖。达赖是不可被驾驭的,除非他同意由他人来分担他的工作。于是一个协议达成,固始汗和五世达赖,共同推选出一个人,由他来具体管理西藏的事务。
上任的“第巴”得到的,是达赖的认可。他依靠达赖的声望,获得了民众的支持。于是,第巴成为西藏王,统管着西藏的事务。只不过他更像一个总管,他没有绝对的权力,他必须听从固始汗和达赖的吩咐。
这是一个非常微妙的职位,虽然他所听命的两个首领有着非常紧密的政治利益,但他们之间却在互相小心地争夺着权势。想当年,五世达赖请固始汗来,不过是让其帮个忙,可这个外族,请来了就送不走了。固始汗的身份,已经不仅仅是格鲁派的施主,他更是朝廷派来帮助管理西藏的政治势力。达赖必须小心地应付,能让他争回一点权力的方法,就是拥有真心臣服于他的第巴。
权力,是令人疯狂的东西,有人为了它,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五世达赖拥有的成就,超过了他的所有前世,可这样的成就背后,一定有征服一切的野心。所以,当他受到牵制时,他有一丝不甘。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最终做出一个决定:培养属于自己的第巴。
有这样一个传说:在五世达赖准备进京面圣之前,他还住在哲蚌寺。一天,他离开哲蚌寺去色拉寺,中途经过了贵族仲麦巴的家,他受到了邀请,在这贵族家中休息了一晚。有这样一个记载说,五世达赖化身的观音菩萨,在仲麦巴家中,遗落了一粒珠宝上的宝珠。这样的隐喻,是在说明什么?藏族人爱用比喻,隐秘的事则会用暗喻表达。人们猜测,那是五世达赖享受了侍寝。据传,这侍寝的女子,是贵族家的主妇,那贵族把侍寝当做了无上的荣耀。之后,贵族家生下了一名尊贵的男婴。这个男婴的名字,叫做桑结嘉措。
桑结嘉措的叔叔,是第二任第巴。这位权高位重的叔叔,一直很疼爱桑结嘉措。他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虽然外表丑陋,却聪慧过人。八岁那年,他被送进了布达拉宫,得到的,竟然是五世达赖的直接培养。得天独厚的条件,使他很快成长为一个有学识的青年。
当第三任第巴辞职时,桑结嘉措才23岁。虽然他还年轻,五世达赖却想指定他为第巴,但蒙古的汗王没有点头。或许是,蒙古的汗王已经敏锐地察觉,五世达赖太过能干,他正在一步步夺回自己的权力,对于“第巴”的人选,他必须谨慎,再谨慎。但无论他怎么谨慎,“第巴”都必须是藏族人,蒙古的汗王在这里,缺乏的是先天的优势。
五世达赖另选了一位第巴,可这第四任第巴,只干了三年就辞职了。于是,五世达赖再次推举他的亲信——桑结嘉措。为了让众人信服,他发布了一份文告。这份文告面向拉萨三大寺院的僧众,里面介绍的是桑结的品德、学识和才能。五世达赖还在文告上按下两个手印,将其贴在布达拉宫的正门墙上。如此的推崇,很容易令人相信传说的真实性。
这次,五世达赖的态度很强硬,蒙古汗王同意了新的第巴人选。仅仅26岁,桑结嘉措便成为了第五任第巴。他确实是五世达赖的有力助手,但他也在偷偷积攒自己的势力。到五世达赖去世的前三年,桑结嘉措实际掌握了西藏的政教大权,达赖亦欣喜有此得力的助手,便放手让他去干。
桑结嘉措生在政治的旋涡之中,他注定要一生为了权势而奋斗。这就是五世达赖精心布下的棋子,他要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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