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桑结嘉措对自己的措施感到非常满意,他觉得自己成功地挽救了自己的政治生涯,他又可以高枕无忧地,做他的土皇帝。
可事事岂能皆如人意,当桑结嘉措放松了对仓央嘉措的警惕心,仓央嘉措却变本加厉起来。他虽然外出的次数少了,但每一次的外出,他只会更放纵自己。买醉、欢歌、调情,一切能够放浪形骸的方式,他都尽情地去尝试。
人就像一根弹簧,压得越紧,弹得越高。仓央嘉措就是如此,当桑结嘉措将他压制得无法呼吸时,他的内心总是在挣扎着,寻找能够获得自由的一丝缝隙。
在拉萨的酒肆、茶馆,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宕桑旺波。他的脸庞英俊非凡,他的谈吐温文尔雅,他的内心如火一般热情,他还作得好诗,是弹唱的高手。在他身边,时常围坐着几个男女青年,他们互敬着情意,感受这华贵青年带来的美妙时光。
可经历了贵族小姐的欺骗后,仓央嘉措已经明白了,那些看似真诚的眼光背后,是利益的驱使。如果自己不是一个如此招摇的华贵青年,他身边的人或许会少得多。如果自己只是一个穷小子,那热辣的眼光也会少得多。他不知道哪些是真情,哪些是假意。他不懂得分辨,干脆就不去分辨,一律当那是无意义的脸谱。
只是心底那无处寄托的真情呢?它又在何方?他是否会如张爱玲所写的那样:有一种失落,不能说,只能靠感受
有一种悲凉,不能说,只能靠敛藏
有一种喜欢,只能靠欺骗来隐瞒
有一种心痛,叫做爱不能语
我感激你给了我一份美丽的回忆
感激你留给我一个美丽的梦
我感激你让我伤心流泪
让我获取一份成熟
我无法改变你人生的丝毫
甚至无法用绚丽的色彩点缀你的生活
我只能躲在我生命的角落里
倾听你的心跳
享受你赐给的哀伤
我只能用言语向你表述
但你的心似乎永远无法听懂
无心的聆听
是一种悲哀
他心底的某个角落,或许就如此地与他过往的情感对话,它们总让他的心尖疼痛。酒肆的老板是何等厉害的人物,任何人的眼神都不会逃过他们的眼睛。他们知道一个人是有钱还是没钱,他们知道这个人是喜欢喝酒还是喜欢聊天,他们知道这个人是吝啬还是大方,他们知道这个人是真情还是假意,他们还知道这个人的喜好,他们有什么,缺什么。
当仓央嘉措略微有些落寞的神情落在酒肆老板娘的眼里,她就明白了,这个华贵的小伙子缺的是爱情。想那仓央嘉措一身华贵的服装,这绝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只有贵族家的公子,才可以有如此的打扮,他的地位绝对不低。他五官俊朗,有多少女子对他青睐有加,但他都不动声色。所以,老板娘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底所想——爱情。
是的,贵族小姐扔下的石头,已经砸在了仓央嘉措的心口,那么必定要另外的人先行挪开它,才可使仓央嘉措放宽心。既然有人愿意搬,便有人愿意成人之美。
取悦有钱的人,是酒肆老板的本职。让他们开心,就能为自己带来更多的生意,这是双赢的事。再说了,老板娘也喜欢宕桑旺波,她欣赏他的才华。有他在此,她的酒肆生意会好很多。于是老板娘自作主张地开始为仓央嘉措物色人选了,她要帮他去分别真情与假意,给他一个惊喜。
不久之后,她介绍了一个美貌的女子给仓央嘉措。这女子,仓央嘉措也认识,她就是这酒肆中的酿酒女。她总在远处看他,听他唱歌。他记得她传递过来的眼神,那份钦慕,他当然看得懂。
老板娘在他的耳边低语,或许是在告诉他,她有多爱慕他,或许在告诉他,她不在乎名利,只是想要在他的身边。仓央嘉措没有拒绝,他现在已经习惯了不拒绝。他的人生是别人早就安排好的,他何时有自主的权利?
他看着那女子的巧笑倩兮,亦是一派迷人的风景。他让她坐下,接了她送来的酒。既然他没有拒绝的权利,何不好好享受美味?
姑娘捧着自酿的美酒,缓缓走到情郎身边,轻轻喂入口中,香甜的气息环绕在周围,甘甜爽口地植入身体。情郎可与姑娘在酒香里欲仙欲死,也愿把自己的一生握在手心,交付给你。
仓央嘉措为她写了情诗:
姑娘美貌出众,
茶酒享用齐全;
即使死了成神,
也得将她爱恋。(高平译)
面对酿酒的姑娘,仓央嘉措似乎变得很物质。为什么要爱这姑娘?只是因为她美貌出众,只是因为她这里有茶有酒?正是因为她这里有喧闹与麻痹,才和她相恋的么?就连成为了神仙,也还要醉生梦死在这物质的喧哗中?
看着这诗,豪放的激情中透着的,是仓央嘉措神经的麻痹。他已经沉醉在声色犬马中,他在用这些方式麻痹自己,对于这个送来的姑娘,他很可能并没有倾注真正的感情。他的这段新恋情,不过是他声色犬马生活的延续。
他还在一首写她的诗中写道:
只要姑娘在世,
酒是不会完的;
青年终身的依托,
当可选在这里。(高平译)
和她在一起,就有享用不完的美酒,这真是仓央嘉措在乎的事情吗?诚然,对于普通的藏民来说,在严酷的西藏能娶到一个善于酿酒的女子,是一大福气。在劳累了一天之后,回到家中,便有妻子奉上美酒,这不正是神仙般的生活?
可仓央嘉措不是这样的人,他要的不仅仅是一个真心爱他的人。他缺的是感情,他需要的是一段与他心心相印的恋情。而这个没有多少学识的酿酒女,能带给仓央嘉措么?她或许真爱他,打心底爱他,可她不懂他,她不懂他的痛苦,不懂他的快乐。她只是被仓央嘉措的潇洒吸引,她不是他心灵深处的伴侣。
所以仓央嘉措在诗中,也说得勉强。这姑娘可以当做青年的终身依托,但并非是最好的。他们相处得越久,他的心中就越清楚。那姑娘只是一股脑地喜欢他,把自己献给他,但她并不喜欢和他谈心,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什么情感的交流。
在贫乏的地区,有一个温暖的身体相互依偎,已经很好。但对于一段正常的情感来说,这却是匮乏。真正的爱情,应该是相互的理解和包容,是你明白我、我明白你的默契。如果不能以此为基础,那这段感情,不过是肉欲的关系而已。
第18章 虚无之城
很多时候,感情的最初,都是透过色相来的。我们看那人相貌俊朗,看那人笑颜如花,心中的一根弦,就被拨了一下。之后,再看那人时,便有了不一样的情感,心也随着他的举动,生出丝丝的情愫来。
但这些建筑在物质基础上的情感,并不牢固。这色相后的本质,才是决定爱情是否长久的重要因素。
仓央嘉措生于礼佛之家,父母有较高的素养。虽然他现在对佛学有些意兴阑珊,但他终究是佛教的信徒,他所追求的,始终是浸润了他身体十几年的精神世界。如此的仓央嘉措,一个不通文墨的女子,很难与之心意相通。
所以对这段感情,仓央嘉措很快就失望了,他说:
肌体虽已接触,
未识情心深度;
不若在地画图,
能测天星度数。(萧蒂岩译)
仓央嘉措很懊恼,虽然是顺水推舟的恋情,但他毕竟在心底有一丝希望。可现在,他却不满起来,他自问:难道我们只是有肉欲的恋人?为什么我看不到你内心真正的想法?你是爱着我的灵魂,还是仅仅爱着我的躯壳?感情如若只是与一块肉的交流,那又何须长久?
在佛教中的戒律中,其实本没有戒除男女感情的条款。佛教最基础的戒律——“五戒”,为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其中与男女有关的戒律是“不邪淫”,这里的“淫”是充满肉欲的性行为,只通过物质的身体交互,来感觉快乐的一种非常物质的快感。它虽然可以使人感觉到精神的快乐,但这样的快乐,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之上的,从根本上背离了佛教的宗旨。所以佛教要戒淫,出家之人,不能发生依赖身体的性行为,在家的居士,则不能发生背叛家人的性行为。
佛教的“三界”中也指出,我们所处的世界为“欲界”,因为这里有男女之欲、食物之欲。这里的欲,是基于物质基础的欲望,所以它亦是指基于身体的肉欲。但对于男女之间的情感,佛教是没有提到的。那是因为,很难有人能够真正体味到真情感和欲望之间的差距。一些人因身体的荷尔蒙反应而堕入情感;一些人则是因有了情感,而堕入了肉欲的陷阱。不管怎样,世人很难把握好“爱”与“欲”的关系,所以佛教徒在执行这一戒律时,也习惯性地将“男女之爱”戒了。
欲,是我们要戒除的物质生活;真情,却是我们可以保留的珍宝。在与这酿酒女的相恋中,仓央嘉措明白了这个道理。他要的不是那虚无的物欲,他要的是最珍贵的真情。这真情,不是对对方好那么简单,它更应该是对对方心灵的了解。仓央嘉措此时懊悔,当初不该如此仓促地接受这份感情。她为他带来的,不是美妙的爱情。即便她美丽不可方物,但她离他理想的爱恋,差得太远了。他懊恼地写道:
邂逅相遇的娇娘,
浑身散发着芳香;
却像拾到块白玉,
又把它抛到路旁。(高平译)
想起当初遇到这酿酒女的情形,他就生气。他把怨气发泄在了酒肆老板娘的身上:
与爱人邂逅相见,
是酒家妈妈牵的线;
如果欠下孽债,
可得你来负担!(高平译)
还好,仓央嘉措能够及时从中醒悟,否则他继续沉沦,真会为今生欠下孽债。
佛教讲究的是因果轮回,任何一件事情都可能成为一个因,它将导致未来的果报。种善因,就能得善果;种恶因,就会得恶果。如果仓央嘉措沉沦在情欲之中,就会造下一个恶因,他必将在未来或者下一世遭到恶报。但仓央嘉措正在气恼之中,他认为这恶因是酒肆老板娘导致的,她也为此种下了一个恶因,他现在为未来欠下的孽债,需要老板娘去负担!
这显然是仓央嘉措的气话,和禅师们的出口成脏差不多,只是在表示当时的情感。表达过了,这情绪也就过了,并不会多留心头。他依然来这酒肆,接受老板娘的道歉,和酿酒女坦然相对。
好聚好散的恋人,相见时依然可以是朋友,就如同仓央嘉措与娇娘,虽然决裂,可毕竟有甜美的过去,没有必要把对方恨之入骨,不能入眼。
感情,就应该是一次拿得起放得下的举重,不要让自己陷入一场负重的比赛。高估自己的能力,便会使自己受伤。人总要对自己的感情有正确的评价,太过偏激,也许可令你失去本可能存在的美好。
仓央嘉措和娇娘对两人感情的失败,都很明确原因,继而见面,依然相视而笑。
对这事,老板娘自己倒是内疚了很久。她知道这宕桑旺波说的,不过是过场的调笑话,她并不介意,她介意的是,她低估了他对感情的要求。仓央嘉措对恋人的要求,其实很高,堪称完美:不为钱,不为欲,有共同爱好,重情义,又有仙女的容貌,甚至在两人的交流中都要契合。仓央嘉措要的感情,就像一个乌托邦。
不仅是老板娘,就连仓央嘉措也怀疑着。他突然觉得自己身处的世界虚无起来,变得没有什么意义。但凡遭受过重创的人,都容易生出如许的厌世情绪。仓央嘉措经历了父母的生死,经历了身份的突变,经历了傀儡的压抑,经历了感情的背叛和打击,他在人生的任何一个方面都不如意,他审视自己的人生,难以发觉值得他得意之处。
这人生有什么意义?这世界有什么意义?他一概不知道,他知道的是,他不如全世界的意,全世界也不如他的意。他的心思在酒香中飘忽得不知方向,他感觉自己身处在一座虚无之城。
佛说:我们身处的一切,是虚无的,就连我们身处的躯壳,都是虚无的。用一句标准的佛教术语来说,这虚无,就是“四大皆空”。
通常我们知道,“四大皆空”指的是一切皆是虚无,不过很多人并不知道何为“四大”。佛家认为,世界是由地、水、火、风四大元素组成。这四大元素的说法,听起来甚为耳熟?在影片《第五元素》中,也提到了西方文明中的四大基本元素,竟与佛教的一模一样。佛教的四大元素理念,因袭自印度教的创始思想。不同的是,佛教虽然认为世界是物质的,但同时也提出,这些物质是虚无的。
这样的理论听起来极为矛盾,其实这不过是佛教搞的思辨术。佛教认为,世界有物质的本相,但相的里面,有各自的自性。就好像我们的身体,是物质的相;我们的精神意志,是藏在这物质的相中的自性。因为有这样的自性,所以我们才各不相同,世界才丰富多彩。但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本相和自性,我们才烦恼多多。
所以,如果想让我们的思想解放,破除诸多烦恼,首先要做的,就是破除对相的执迷。如此我们方知,自性主导我们的行为和思维,才知自我力量的强大。这就是为何佛教要说“四大皆空”。物质都是虚无的,只有自性才是最为真实的。只有认识到了自性,才可能寻找到智慧。
可这只是一方面。当我们把本相的“色”当做了“空”,那么我们的自性所住的,就是一座虚无之城。既然自性是依靠虚无而存在的,那怎么可以说它是实在的呢?我们只能说自性也是空。现在不仅“四大皆空”了,甚至出现了“性空”。这样说来,这个世界岂不就是空空荡荡的一片?
佛教却说,什么都是空的认识,是顽空,是恶业。我们既然能感知自性,能感知本相,就说明它们是存在的,它们本来具有物质的属性。由此,“空”即是“色”。
佛教的色空观说得非常绕,绕得有条理的人也容易被弄糊涂。可就是这样的绕,让思辨变得不仅仅是乐趣,更富智慧。当一个人能将这样绕的思想理顺时,他的心就能真正理解“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道理,心便彻底地获得自由。不执迷,不留恋,不抛弃,不离舍。随遇而安、自由自在地生活于物质的世间,无障无碍。
不知道仓央嘉措有没有真正理解这种“相”、“性”的“色”、“空”变换,至少此时他觉得他的世界是虚幻的。他是在用他的肉身去感知虚幻的物质世界,他的心灵,则在探索难以被人察觉的智慧。
所以不少后人,认为他做到了,他完全有于世间无碍的智慧。世人喜欢他的诗,喜欢他的坦诚,喜欢他的自由随性,便连带喜欢上了他这个人。所以他的一切应该是美的,应该是没有缺失的。所以他们认为,他是在彻底地了悟了佛学的色空观后,才以放浪形骸的举止来反观世间。他的入世法,是对人世最真切的关怀。
其实要说看透了色空变换的活佛,济公可算是一个。他的“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就是无色无空的最好体现。一切外物都入不了他的法眼,所以他不在乎外观的华贵和整洁与否。既然外物不入他的法眼,万物就等同于一般。华贵、整洁与肮脏没有区别,富贵与贫穷也没有区别。好的东西,他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劣等的东西,他也能甘之如饴。他感受着世间的物来物去,却一切都不挂心头。
宋代无门禅师的诗说得好:“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烦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世间自有大美在,但只有心的自由,才能让人时刻感受到美。出家之人所追求的,就是这种心的自由。
但能修炼至此的,能有几人?
仓央嘉措算是其中之一么?或许算。至少告别了两段荒唐的情感后,他看穿了这世人的伪善。他知道这一个个笑吟吟的面孔后面,未必是一颗良善的心。即便是一颗良善之心,却缺乏智慧,亦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于是他坐在酒肆里一个人喝酒,他也和大家一起唱歌,他也与人互敬干杯,但他的心退了一步。他不再积极地想要融入到真正的世俗中去了。他开始用心去观察、去感受世人的情感,去判断他们情感的真假,去感知他们的智慧。他要去寻一段真的感情,而非构筑在任何的物质之上的。
退一步或许真能海阔天空。这段时间,仓央嘉措的心是释然的。有酒且喝,有歌且唱,有乐且笑,一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派头。至少此时,他已经很像一个得道的活佛了。不过他的心中,尚还有一丝执迷,那便是对真性情的追求。
真正看穿一切的人,又何须执迷于真情。情之于人,有则有之,无则无之。遇到有情之人,可以感其真,却不会入其心。真正的修行,应该是如此般来去如风。嬉笑人间,却不执迷于人间。
仓央嘉措还得继续经历磨难,方能明白这一点。
第19章 以爱之名
十七八岁正值懵懂的青春,正是飞花飘雨的季节,心中总是萌动着,一颗朦胧的爱的种子。几乎每一个人在这个阶段,都要经历这样的情节:心中总有一个他或者她,见则怦然心动,不见则日夜思服,既欢喜,又惆怅。
仓央嘉措的爱情之花,在14岁之时便早已绽放。无奈命运捉弄,最终很快地凋谢了。夭折的爱情并没有熄灭他爱情的火苗,相反,布达拉宫里焚香青灯的寂寞清冷,激起了他对自由爱情的无限神往。
爱情始终是人世间亘古不变的话题。即使历经沧桑,那份暖暖的爱意,总能激起人内心最原始的欲望。男女之间相互爱慕,是自然界的规律,谁也强求不来,谁也无法阻止。少男少女一旦心仪对方,一日不见,便如隔三秋。情人的影子,在脑子里、心里来回地飘荡,挥之不去,想抓住却又抓不着。那抓心挠肝的思念,仿佛有一支箭射中了心窝,有种令人窒息的刻骨铭心。
相思,令时间被穿越,令空间被流转。
这位多情的美少年,经历了一场场无果的,甚至让他厌恶的爱恋。他心中填满失望,可越是失望,渴望真爱的火苗,就越烧越烈。在他为自己浪费的、骗走的情意伤感之时,一个身影翩翩而来,为他带来了一潭爱情的春水。
初见于琼卓嘎,惊鸿的一瞥,便感她宛若飞天的仙女。她眉宇如山黛,脸庞似池中清莲,温婉动人。玫瑰虽美,却总是带着扎人的刺,越是美丽的女人越是无情。他的心有些惧怕,可她依然如强磁一般吸引着他。
真诚,永远是融化坚冰的春阳。戥子可以量轻重,言语可以量人品。于琼卓嘎的坦率和天生的艺术气质,像是一首缥缈的歌,穿越了千山万水,融化了他们之间的隔阂。她的声音如山涧的清泉、出谷的黄莺,轻轻地拨动着他紧绷的心弦。她懂他的诗,能与他应和。她的话总能说到他心底,这让他觉得,他的心,从未与另一个人如此地紧贴着。
这就是他要找的真情么?应该是吧,他对自己如许说。于是爱慕之情,就像火山爆发一样热烈起来。
从那东山顶上,
升起皎洁月亮。
未生娘的脸庞,
浮现到了心房。(萧蒂岩译)
“未生娘”在藏语里不仅有少女的意思,更有把自己钦慕的女子,当做自己非亲生的娘之意。这个温情、美丽、纯洁的姑娘,好像青藏高原的格桑梅朵,热烈地绽放,风姿绰约。疾风越大,她的身姿越是挺拔;雨越是吹打,她的叶越是翠绿欲滴;太阳越是焦灼,她的笑颜越是灿烂。
这次,并不是仓央嘉措的单相思,他的爱就像投进清波的石头,于琼卓嘎还给了他美妙的涟漪。宕桑旺波的文雅,像高原的草甸般幽远尔雅;他的诗,像是激流一样热烈;他的才学,像是春风,掠走了她的春心。他爱上了她,她也爱上了他,就像一颗在风中飘摇的种子,在历经了千山万水之后,找到了它归属的土地,爱情就这样生根发芽。
低矮的土屋,开始升起袅袅的青烟。缠绕着枯藤的窗前,夕阳的余晖,变成了玫瑰色,皑皑的雪峰,被染成了金黄色,好像是绽放的锦葵花。仓央嘉措望着于琼卓嘎时的眼神,像是热烈的火,而美丽的姑娘,则静柔得像一汪水。品着酥油茶,腾腾弥漫着香味的热气,随着这爱意徐徐上升,缠绕并相容在一起,仿佛他们紧紧缠绕的心。
爱情的种子在仓央嘉措的心里急速地生了根,发了芽,枝藤蔓延,紧紧地缠绕着他的心。情到深处诗自来,这就是仓央嘉措。
摇晃着白色的佳弓,
准备射哪支箭呢?
你心爱的情人我呀,
已恭候在虎皮箭囊里。
俏眼如弯弓一样,
情意与利箭相仿;
一下就射中了啊,
我这火热的心房。
一箭射中鹄的,
箭头钻进地里;
遇到我的恋人,
魂儿已跟她飞去。(高平译)
这便是远扬后世的“三箭诗”。真正的爱情到来时,犹如泄闸的洪水,怎么都抵挡不住。这位美丽的姑娘,善良得像洁白的哈达,坦荡得如高原的蓝天和草原,睿智得像优雅的空行母。与那些欺骗他感情的女子相比,于琼卓嘎是天上圣洁的云,而她们只是狂傲的、虚伪的刺玫瑰。
印在纸上的图章,
不会倾吐衷肠;
请把信誓的印戳,
盖在彼此的心上。
初三弯弯的月亮,
满天洒着银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