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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獒不是狗-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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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心说只要我的藏獒没出事就好。我对我的想法不感到耻辱。人都是自私的;如果他们每时每刻都能坦诚地表现自己;那一定都是利己主义的言谈举止。仔细一想;还是不对;既然他的藏獒出了事;干吗要拉着我往獒场跑?我忐忑不安地望着窗外;发现蓝岛是个很糟糕的城市;所有不能让我畅行无阻的城市都是很糟糕的城市。我心急如焚而所有的一切都慢慢悠悠挡我的路;真他妈的。闪开;闪开;该死的人和汽车;密密麻麻振起来了似的。

只会让城市逼仄狭小的高楼大厦;要这么多干什么?

十字路口本来是为了四通八达;但现在却成了堵车的要塞。无奈至极我看看无阻无拦的天;要是能飞过去就好了。

终于到了。“黄海獒场”的金属牌子从云端里飘来。车还没有停稳;我就跳了下去;跑进獒场大门;又跑回来;跺着脚:袁最怎么还不下车?你给司机一百块钱就行了;还等他找什么?好不容易等着袁最下了车;我拉起他就往里面跑:“在哪儿呢;在哪儿呢;我的各姿各雅?”

袁最推开我;指着右边五十米外的一片建筑说:

“那边是犬舍;你自己去找吧;我已经不想看到了;惨不忍睹。”他说着;喊了一声;“馨子你在哪里?”

花馨子从前面的房舍出来;哭得两眼红肿;凄凄哀哀地说:“我的孩子;我的八个孩子……”

我知道出大事了;朝着犬舍飞奔而去;声嘶力竭地喊着:“各姿各雅;各姿各雅。”焦急中撞到犬舍通道边置放计食天平的桌子上;天平稀里哗啦倒下来。

各姿各雅用我熟悉的吼声回应着我。

袁最没有骗我;我的藏獒没有出事;各姿各雅安然无恙。但我感受到的惊愕与慌恐却跟各姿各雅死了差不多。宽敞的犬舍;一人高的栅栏;各姿各雅蹲踞在里面;见了我就像见了主人;呜呜叫着扑过来。

栅栏门是锁着的;它出不来;我进不去;我们透过空隙互相触摸着。当我满手的湿挽证明它的悲伤和委屈达到了极点时;我沉重地用额头磕击着黑铁的柱子:“各姿各雅;你怎么了?”

犬舍的地上;有食盆;有水盆;都被掀翻了;水和吃食撒了一地。多么希望我看到的就是这些;没有别的。没有那些尸体;那些用利牙撕碎的皮毛和骨肉!

头颅和身躯;那些刺目艳丽的鲜血。但希望总是憾恨中的幻想;幻想又总是绝望的孩子。我用额头碰撞着栅栏;绝望得连哭都没有了。尤其是当追随而来的花馨子在我身后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后;我捶胸顿足;不知怎么办好;只是一个劲地说:“死去吧;死去吧;你为什么不死去?”我指的当然不是各姿各雅;而是我。

花馨子也在自责:“怪我们;都怪我们;我们不该让它跟八只小藏獒见面;不该相信它是一只来自草原的好藏獒。它是个疯狗;是六亲不认的野兽;它怎么可以连自己的孩子都咬死呢?你数数那些尸体;尸体都碎了;你根本就数不清;那你就数数有几颗小藏獒的头;整整八只都让它咬死了。你说怎么办?你能让它们活过来吗?它们就跟我的孩子一样;我天天喂;天天抱;睡觉都跟它们在一起。它们的母亲是我;不是各姿各雅。呜呜呜呜……”

我怎么也想不通:各姿各雅;一个被我千里迢迢带来寻找它失踪的八个孩子的母亲;就在孩子突然出现在眼前时;一口气全部咬死了它们。各姿各雅;你怎么能这样?这不是一只藏獒一个母亲应该有的举动。可是围绕着我的这个世界;从来都是颠倒的:应该的不见出现;不该的时有发生。我想起青果阿妈草原;那是我的故乡;有许许多多的藏獒;像各姿各雅这样优秀的牧民的守护神!救命的恩主!舍己为人的伙伴;怎么可能传播藏獒的恶名呢?难道一离开故土就变了;藏獒的秉性就会由沉稳!善良!正直!纯粹变得暴躁!凶险!邪恶!诡异?水土和空气的魔力!人群和嘈杂的骚扰;难道会从本质上改变一种生命的天然素养?

我不知什么时候离开各姿各雅的。当我在獒场一间办公室模样的房间里;面对着袁最和花馨子时;突然意识到我已经没有必要待在这里了;立刻就走;马上回去。这个把各姿各雅改造成魔鬼的城市;不是我们的久留之地。各姿各雅既然能咬死它的八个孩子;就能咬死一切;包括面前这两个人。回西海;去草原;恢复各姿各雅的本来面目——依然是草原的精灵;而不是人见人怕的疯狗。

我站起来;向满脸哀伤的他们深深地鞠躬:“真是对不起了;谁能想到会是这样呢?感谢你们的热情接待;我该走了;把各姿各雅送回去。请打开犬舍的门;让这个魔鬼离开你们的视线。”

花馨子低头不语。袁最吃惊地抬起头:“你要走?”

“是啊;”我说;“再待下去有什么意义呢?没想到蓝岛会成为我的灾难之地。我是说我的感情;藏獒从来没有如此伤害过我的感情。我现在急切地想知道;各姿各雅回到青果阿妈草原后;是不是还会有同样的举动。如果有;那就惨了;牧民们非打死它不可。”

“上帝啊;门是开着的;你想走就走。”袁最面无表情地说;“我们不想留你;尽管你是有责任的。但各姿各雅恐怕不能就这样走掉。”

“我们能拿它怎么样?它是一个畜生;只知道咬死了自己的孩子;不知道给人带来了多大的损失和伤害。袁最;我们是朋友;彼此应该宽容是不是?如果需要各姿各雅赔罪;我一定替它给你们下跪。”

“你的藏獒咬死了我的藏獒;而且一死就是八只;我们还能是朋友吗?它不知道的事情人知道;八只小藏獒;都是最好的;将来就是八只大狮子;母的像各姿各雅;公的像……嘎朵觉悟;去过青果阿妈草原的人都知道这个名字。对一个以养藏獒谋生的人来说;这样的损失要多大有多大。”

“那你说怎么办吧?”我茫然而悔恨;“真不该来啊。”

袁最坚持道:“你走你的;把各姿各雅留下。它应该跟人一样;犯了罪就必须受到惩罚。”

“这个不可能。”我的态度不容置疑;“要惩罚就冲我来。”

“已经由不得你了。”袁最出去;大喊一声;“来人哪。”

2

袁最跟昨天以前判若两人;昨天是慈样菩萨;今天是怒目金刚。我想即便各姿各雅十恶不赦;作为一个爱獒人;他也不应该像仇恨宿敌一样仇恨各姿各雅和我;毕竟各姿各雅依旧是一只品相非凡的藏獒。

他更应该悲伤;在哭泣中埋葬八只小藏獒;然后撵走各姿各雅和我;因为他和花馨子再也不想多看一眼凶手各姿各雅和它的主人了。或者;他应该跟我商量赔偿损失的事:钱钱钱;一个商人的思维里;钱总是胜过一切的。但是现在;他极其反常地没有提到赔偿;他的悲伤也远远不及仇恨来得充分。悲伤是低沉的;仇恨却可以亢奋起来。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他的亢奋;他要关押并惩罚各姿各雅;他吃喝獒场的几个饲养员连推带操地把我赶出了獒场。在獒场的大门迅速关闭的瞬间;我瞥见了掠过他嘴角的一丝讥笑。

他在讥笑什么?讥笑各姿各雅不可理喻的暴虐举动?

讥笑我乘兴而来!败兴而去的狼狈?

我恼怒地拳打脚踢獒场的铁门;又拾起一块石头敲砸“黄海獒场”的金属牌子;引来里面一片藏獒的叫声。我沿着獒场的围墙往前走;试图翻墙进去跟他们理论;发现我从墙外走到哪里;就会有几只藏獒从墙里跟到哪里;它们靠着听觉和嗅觉准确掌握着我的行踪;不时地发出吼声警告我不要翻墙。我把一直摇在手里的石头扔了进去:“吼什么吼?我的各姿各雅在里面。”突然我坐下了;在一块废弃的水泥墩上;疾首整额地思考对策。片刻;我掏出手机拨通了袁最。

“你们不就是想要赔偿吗?说吧;怎么个赔法?”

“上帝啊;你赔得起吗?八只小藏獒的价值难以估量。”

“总得有个数字吧?你说;到底多少钱?”

“我先问你各姿各雅值多少钱?”

我不知道他的用意;觉得说多说少都会有风险;便道:“你知道各姿各雅不是我的;我只是在尽一个爱獒人的义务;帮助它和它的主人找到它的八个孩子。它值多少钱跟你我都没有关系。”

“那我来告诉你吧。你肯定已经听说过;青果阿妈草原上的嘎朵觉悟;在烧死前;用三百万卖给了别人。这个价钱是很便宜的;要是在内地;尤其在北京;嘎朵觉悟出价两千万也会有人抢。各姿各雅是跟嘎朵觉悟一样的藏獒;就算按最低价算;那也得三百万。我已经告诉你了;我的八只小藏獒;每一只都是未来的嘎朵觉悟或者各姿各雅;一只三百万;三八二十四;那就是两千四百万。赔偿是可以的;两千四百万一分也不能少。”

“你是在讹诈我吧?如果你是在开玩笑;这个玩笑就太大了;如果你是真的;那你就是把我往死路上逼了;我会干出什么来;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怎么会逼死你呢?知道你拿不出两千四百万;所以也就不难为你了;把各姿各雅留下;你走人。这是我能接受的最低条件。”

我听了破口大骂;骂袁最是畜生!流氓!无赖!恶霸!人渣!神经病;骂他的祖宗三代也骂这个让我陷人困境的蓝岛。他耐心地听着;始终不回嘴。完了平静地问我:“发泄够了吧?该回去了色钦作家。我们还忙着呢;有许多的事情要做。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把各姿各雅行凶的现场拍下来;交给派出所;算是报案吧;让他们来人核实一下;看他们怎么说。”

其实我也想到了报案;但我觉得根本就没有用处。在派出所看来;不过是一只大狗咬死了八只小狗;小狗的主人扣下了大狗;并要求赔偿。这算什么?

恐怕连案件都算不上。至于青果阿妈草原失窃的八只小藏獒;跟袁最有什么关系呢?按他的说法;他是买的不是偷的。就算警察不相信;那也仅仅是遥远的青藏高原上的八只小狗;既显得微不足道;又不在自己的辖区之内。何况像我这样的人;出现在警察面前总感到心虚。人家要是刨根问底;很容易就能发现我的过去:我也许算不上一个逃犯;但千真万确是一个逃避着惩罚的罪人。地震销毁的不是我的犯罪事实;而仅仅是受害者以及证人;即便他们已经在地震中死去;也会在警察的调查中复活。当然最重要的;还不是以上的原因;而是我对自己的信心和鼓动:既然我不甘心就这样算了;那就应该依靠我自己的力量扭转乾坤。我骨子里的疯狂告诉我;我是什么都可以做的;想到了而没有去做;我会死不眼目。

我一直在黄海獒场的外面徘徊;直到下午又累又饿的时候;才回到太平洋饭店。稍事休息;喝了很多水;又出去找了一家小饭馆用半斤鱿鱼饺子填饱了肚子;然后坐出租车;再次来到远在郊外的黄海獒场的外面。从公路到獒场有一段土路;土路两边是一些不规整的麦田和菜地;菜地里种着小白菜和小油菜。稍远的地方还有一些树;鬼知道这些绿得耀人眼目的树是什么树;它们此刻唯一的作用就是为我遮挡身影。我躲在树后;远远观察着獒场关闭的铁门;希望看到袁最或者花馨子出来;好让我扑过去跟他们理论或者拼命。但是等到天色黑透獒场的门也没动一下。

我走过去;又开始沿着围墙转悠。獒场里面被放开的藏獒立刻叫起来。我只好离开;又回到树后面。

我知道进去是不可能的;藏獒最擅长的就是夜间巡逻;只要有一点动静;它们都会用吼声通知袁最和花馨子。如果我打算强行翻墙进去;那就必须要有视死如归的决心。可是我还不想死;我想活着把各姿各雅要回来。我拿出手机;再次打给了袁最:“开开门;让我进去;有事跟你商量。或者你出来。”

“什么事就在电话里商量吧。”

“饭店不是说好由你们结账吗?那么贵的房间我是结不起的。另外;我没带多少钱;你得给我买张回西海的机票。”

袁最肯定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打算撤了;犹豫了一下;爽快地说:“房间和机票都没问题;本来就是由我们接待嘛。你把身份证号码告诉我。什么时候走?

明天?好;我马上给你订明天的机票。”说到最后他几乎有点兴高采烈了;“这就对了嘛;我们每个人都得在命运面前做好牺牲的准备。”

打完电话我就回太平洋饭店睡觉去了。第二天一大早;袁最通过电话叫醒了我;又跟花馨子一起陪我在饭店吃了自助早餐。饭间我们谁也不说话;大家都是哀伤的沉默。我似乎只说了一句话:“还得麻烦你们送我去机场。”说这话时我有点难为情;因为这说明我出不起或者不想出从市区到机场的出租车费。袁最说:“不麻烦;不麻烦;这是应该的。”他表情是忧愁的;说话的口气却轻快有加。

出租车把我们三个人送到了机场。就要过安检时;花馨子突然抓住我的胳膊说:“对不起;我们也不想这样;只是没有更好的办法。我要说的是;你失去了各姿各雅;但没有失去朋友。”

我感觉花馨子的手在哆嗦;溢荡在她眼睛里的不仅是明亮的忧倡;更有浓浓的透彻的歉疚。我长叹一声:“我也应该说声对不起;也知道你们只能这样。

我现在发愁的是怎么给各姿各雅的主人交代。也许若干年以后;我会在青果阿妈草原找到一窝八只品相一流的小藏獒;到那个时候;你们一定得把各姿各雅还给我。”

这样的可能简直不存在;所以袁最说:“这个我保证;一定还给你;哪怕它们的品相比咬死的八只小藏獒差一点呢。”

我走了;拉着行李箱;向他们招手。他们也在招手;目送着我;直到我消失在安检那边人头攒动的大厅里。

袁最毕竟不了解我;我的秉性冲动而倔翠!坚顽而狂妄;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放弃各姿各雅;登上飞机走掉呢?太便宜别人的事情我绝对不做;除非别人同样便宜了我。就在起飞前半个小时;我走出了机场。原打算退票;人家说你这票是打了折的;不能退也不能改签。不能就算了;当下就撕毁了机票。我坐出租车回到蓝岛市区;找了一家一天不超过一百元的便宜旅馆住下;然后直奔黄海獒场。

此后;我用一个星期的时间;耐心地躲藏在黄海獒场外面绿得耀眼的树后;盯着獒场关闭的铁门;希望能掌握袁最和花馨子的行动规律。我发现花馨子出去了几次;都是步行到公路上;再坐出租车。显然她是去采购东西的;两三个小时以后就会大包小包地回来。袁最从来不出门;似乎獒场就是他的家;花馨子就是他的老婆。但他和花馨子绝对不是两口子;这一点我早就感觉到了;从他们互相看对方的眼神和说话的口吻中都能感觉到。还有;花馨子曾告诉我:“黄海獒场是我跟袁最两个人的;我是一个专业驯狗师。”她有意无意地强调了自己在獒场的地位。

如果是两口子;完全没有必要这样。一个星期里;每天都会有饲养员出来;拿着铲子;在菜地里挖取小白菜和小油菜;显然这是为藏獒配食用的。不时会有客人来獒场;有的牵着藏獒;有的空着手;大概是来配种和做买卖的吧。獒场的大门始终关闭着;来人必须报出姓名;里面才会有人开门;进去后;铁门就会迅速关死。我不理解地想:既然你们已经送我上了飞机;干吗还要这样警惕?

一个星期后;我给袁最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已经来到青果阿妈草原;各姿各雅的主人强巴听我说了我在蓝岛的遭遇后;一口认定我是骗子;拔出腰刀差点杀了我。“现在好了;他总算被人劝住了;我没有死;我还能给你们打电话。问花馨子好。喂喂;听得清吗?我怎么听不清你的话。麦玛镇这个地方地震后信号就不太好了。一定要把各姿各雅照顾好。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可以作为赔偿的八只小藏獒;把各姿各雅赎回来。另外千万不要让各姿各雅跟随便什么公獒交配;一旦它生养的孩子不是优等的品相;立刻就会毁掉它的名声。非要交配的话;必须是跟它一样品质的一流公美。喂喂;听清了吗?”

袁最说:“这个不用你担心;我们的交配原则是宁缺毋滥。”

我是有意提到“交配”的;因为我想起了王獒人的话;袁最有一只很棒的公獒;从体型到毛色;跟各姿各雅是绝配。但袁最为什么没有提起他的这只公獒呢?不仅现在没有;他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起过。

这不合常规;一个獒主;对自己得意的藏獒;总是炫耀又炫耀的;何况那是一只能够绝配各姿各雅的无上公獒。

袁最又说:“我们还是你的朋友;什么时候去看你。你会一直待在草原上吗?不去参加北京藏獒博览会了?”

我意识到他这是试探;深深地叹口气说:“我不是獒主;有什么资格参加那样的盛会?本来也没打算去;现在就更不想去了。”

打过电话的第二天;黄海獒场的铁门敞开了;袁最走了出来。他沐浴着阳光;怡然自得地走过土路;来到公路上;到处看了看;又走了回去。看得出他已经不担优我会杀个回马枪了。我不能再延搁下去;行动就在今天晚上。

守望黄海獒场的日子里;我还做了一件事。这件事说起来有些下作;却是我天性发展的一个必然;有卑鄙也有智慧。我知道多数情况下藏獒对人的记忆依靠的是嗅觉;每个人身上不同的味道是它们判断亲疏的密码。而最能体现味道特点!跟指纹一样决不会重复的是人的操气;躁气来源于生殖系统;不论男女老少!干湿脏净;都与生俱来地带有这种气息。很多时候;藏獒也包括猫狗狼豹等等动物;熟悉你也就是熟悉你的尿躁气。这种尿躁气人一般是闻不到的;而对嗅觉超过人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藏獒来说;就算你用超量的沐浴露刚刚洗过澡;你的尿躁气对它也是浓厚而强烈的。我要用我的尿燥气麻痹獒场巡夜的藏獒;让它们时刻闻到我的味道;以为我就是獒场的一部分;从而失去对我的警惕和防范。实现这个目的办法简单极了;那就是每天带着矿泉水;不停地喝;尿憋了就往菜地里那些小白菜和小油菜上面撒。

这些蔬菜虫眼累累;一看就是不用农药的。饲养员挖走后不会三遍五遍地使劲清洗;即便使劲清洗;尿液也会残留在菜叶的卷曲处和菜心里;这样我的尿操味很容易就会来到藏獒的鼻子底下。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是你姑姑。那些藏獒再要是碰到我的味道;很可能就会把我当成给它们配制食物的饲养员。

傍晚时分;黄海獒场的铁门再次关上了。我走出树荫;去公路边一家小饭馆吃了饭;再回到树下时;天已经黑了。我靠着树干睡了几个小时;醒来时已是午夜。望着没有月亮的天空;我给自己鼓了鼓劲;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先来到门口;再沿着围墙往前走;几乎走了一圈;也没听到里面巡夜藏獒的叫声。

这是一次试探;是走向成功的第一步。我信心大增;解开裤带;朝着围墙撒出了针对獒场的最后一泡尿;然后来到早已确定好的可以翻墙的地方。

这个地方离獒场大门大约五十米;翻进去不远就是犬舍通道;通道尽头便是关押各姿各雅的犬舍。

大概袁最他们太相信巡夜藏獒的能力了;一人多高的围墙上面;既没有插满碎玻璃;也没有拦起铁丝网。我没费什么劲;就骑到了墙头上;朝下看了看;没看到藏獒;便悄悄溜了下去。我蹲在地上窥伺着;还是没看到巡夜藏獒的影子;正要起身;听到身后哈哈地喘气;扭头一看;巡夜藏獒就在我屁股后面呢。不过它不是在咬我而是在舔我;很友好的样子。我讨好地搏持它的毛;起身往前走去。几分钟后我踏上了犬舍通道;那儿有一张置放计食天平的桌子。这是我早就想好了的;我将借助桌子抱着各姿各雅翻出上锁的犬舍一人高的栅栏;还将借助它带着各姿各雅一起翻过围墙。我双手合十;感谢桌子的存在;感谢这个寂静的夜晚巡夜藏獒跟我的默契合作。

我经过一长溜犬舍;每间里面都有藏獒;但它们一声不吭;有的趴卧在地;懒得理我;有的好奇地望着我;仿佛在问:半夜三更来干吗?我想它们都吃了沾染着我的尿燥味的小白菜和小油菜;对我已经非常熟悉了。我小声说话;安抚地给它们打着招呼;碰到靠近栅栏的藏獒;还会伸手进去摸摸它的头毛或者下巴。很快我来到了关着各姿各雅的犬舍前。生怕它一见我就激动得叫起来;我搓着两手;发出啧啧啧的声音;示意它安静;安静。各姿各雅是理解我的;张大嘴用粗声喘气的呵呵声跟我打着招呼。我轻声问候了一声:“各姿各雅;你好吗?”看它朝我走来;就要回身去搬桌子;却见犬舍里面的黑影中又冒出一只比各姿各雅更大的大藏獒来。我惊呆了;眼光直勾勾地望着它。即便是黑夜;我也能清晰地领略它作为一只雄性大藏獒霸悍!刚劲!伟岸!凌厉的风采。它是谁?怎么跟各姿各雅圈在一起?大藏獒看着我;善意地吐出长长的舌头;就像面对着一个相识已久的朋友。“各姿各雅;你好像认识它?”话音未落;我又“噢哟”了一声;这一次的吃惊让我的心几乎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我看到在各姿各雅和雄性大藏獒身后;走来了一片小藏獒。八只;一晃眼我就数清楚了;它们一共八只。

片刻的呆征之后;我突然意识到那些曾经让我悲伤!绝望!悔恨!无奈的小藏獒的尸体;那些被撕碎的皮毛和骨肉!头颅和身躯以及艳丽的鲜血;都已经不存在了。各姿各雅的孩子!品相超凡的八只小藏獒蟠然复活;不;不是复活;它们根本就没有死。而我就像一个傻子;在一场并不高明甚至有些拙劣的戏剧表演面前;一次比一次深地陷人着;直到对方完全败露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是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想法咫风一样掠过脑海:各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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