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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重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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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卫战褚绍陵还是很放心的,轻笑:“难为你了,这次回来后……这官位就能再升一升了,一个昭勇将军少不了的。”

卫战连忙跪下,沉声道:“为王爷效力,死而后已,不求宏达。”

褚绍陵轻笑:“起来吧,你的心意本王知道,还有半个月,你先好好的准备着。”

卫战点头,下意识的看了看殿中,褚绍陵一笑:“卫戟今天跟着张立峰去军中了,要晚上才回来,你今天怕是见不着了,不用担心他,卫戟在本王这好得很。”

卫战躬身道:“不敢,舍弟能得王爷庇荫,是他的福气。”

褚绍陵轻笑,嘱咐了他几句就让卫战跪安了。

晚膳前卫戟回来了,先沐浴了才过来给褚绍陵请安,褚绍陵让御膳房多添了一道酱牛肉和一道卤蹄花,酱牛肉瘦肉连着筋,炖的烂烂的,酱香浸在牛肉中,味道很好,卫戟爱吃的不行,正好也饿了,就着酱肉吃了三碗粳米饭,褚绍陵看他吃的香自己也进了不少,轻笑:“吃慢些,难不成中午在军中没吃上饭?”

卫戟一笑:“吃了,只是下午一直没停下,张大将军带着我练兵了,排兵布阵果然比纸上说的清楚……”

褚绍陵耐心的听着卫戟絮絮的说着军中的事,时不时的问他几句,考校他一番,等两人吃晚饭时已经戌时了,两人都忙了一天,早早的就躺下了。

皇城中还有些热,碧涛苑的寝殿里摆了好几盆子冰,内室里凉快又舒适,卫戟累了一天,这会儿缩在蓬松的薄被中舒服的忍不住蹭,褚绍陵看着卫戟的样子轻笑,道:“你去军中,可让我自己在宫里呆了一天。”

卫戟抿了下嘴唇,虽然不愿意说,一天没见着褚绍陵他心里也是想的,这会儿看着褚绍陵心里暖暖的,往褚绍陵身边靠了靠,褚绍陵将卫戟揽在怀里亲了下,轻轻的抚摸揉搓卫戟的后背,不带情欲,却让卫戟舒服的骨头都发软,卫戟也试探的轻抚褚绍陵的身体,两人亲昵了好一会儿才睡下。

35、第三十五章

很快就到了八月,中秋前太后向来要去东华寺为皇室、黎民祈福,这一年也不例外。

“哀家的意思,你今年也跟着哀家去。”老太后信佛,坚信自己为褚绍陵念多少遍经都不如褚绍陵自己去磕个头,“去上柱香,捡捡佛豆,也能静静心,让佛祖保佑你。”

这一去少说就得是十天,褚绍陵掂量了下,如今褚绍阳已经去了南方,丽妃争宠还来不及,褚绍阮一个人成不了事,自己出宫住几天想来也无事,褚绍陵笑笑点头:“都听皇祖母的。”

太后满意一笑:“哀家本来也想带着阳儿去的,可惜他不在宫里,多快啊,现在连阳儿都能办些差事了。”

褚绍陵一笑,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那皇祖母就只带着孙儿?还有别人么?”

太后摇摇头,皇子中别的都不合她心意,褚绍陵轻笑:“不如带着四妹妹吧,她每日在宫中也是闲着,如不出去透透气。”

太后忍不住唏嘘:“你这孩子最是个实心眼的,就因为皇后当日照看过她们母女,皇后走了,你就代皇后总是看顾着……”临近中秋,老太后格外容易感伤,褚绍陵失笑,他看顾馥仪和宁贵人可不是单单因为凌皇后之前照看过她们,当然,这些不好跟太后说,褚绍陵笑笑:“虽不同母,馥仪到底是我亲妹妹,她们母女也可怜,能照看的孙儿自然要照看,说起来……馥仪今年也十三岁了,未出嫁的公主里,数着馥仪大了。”

馥仪的婚事太后从未放在心上过,母亲身份低微,位分不高,且不得宠,连带着馥仪也跟着不受关注,太后点点头:“嗯,谁顾得上她。”

褚绍陵轻笑,慢慢道:“孙儿心里倒是一直惦记着呢。”

太后闻言笑了:“你这做大哥的想的倒是周到,你惦记着呢?你惦记着谁呢?”

褚绍陵没答话,只笑道:“皇祖母不知道,如今我手下有个人很得用,这本是梓君侯提拔上来的,我看着实在是个人才,也着力提拔了,果然是个得用的人,孙儿日后定要重用的,只是……他家世不高,再往上提拔,未免落人口实。”

太后微微皱眉:“你说的到底是谁?你外祖提拔上来的,哀家怎么不知道?”

褚绍陵轻笑:“轻骥都尉卫战。”

太后隐约有个印象,褚绍陵又将卫家的家世细细说了,道:“说起来这卫战是皇亲呢,祖上也曾显赫过,立过军功,尚过公主,只是传到这一世不大景气了。”

太后有些松动了,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这么说来这卫战倒是个不贪享祖宗基业,懂得上进的。”

褚绍陵点头:“等这次差事回来就能封昭勇将军了,若是定下亲事来,封个骠骑将军也可以了。”

这是褚绍陵要重用的人,馥仪又是个自己一直不太理会的公主,孰轻孰重太后心里自然有一杆秤,太后轻笑:“罢了,既是你要重用的人……哀家自然也要高看他一眼,幸得馥仪身份不那么尊贵,倒是配得上。只是这事不要跟你父皇提,你一说,你父皇不答应,将话说死了,那就没法了,还是等着哀家回来慢慢的跟你父皇提。”

馥仪在太后心里是可有可无,在皇帝心里也没重要到哪里去,这事只要提的合适并不难办,褚绍陵放下心来,轻笑:“那就全靠着皇祖母了。”

回到碧涛苑中褚绍陵将要陪着太后去进香的事跟卫戟说了,卫戟听说去的是东华寺愣了下,褚绍陵轻笑:“怎么了?”

卫戟摇摇头,道:“没事,臣……以前也去过。”

“我也去过,那时候陪着母后去进香,只是没住下。”褚绍陵倚在贵妃榻上,拉着卫戟坐在身旁,“这一住少说也得快十天,在中秋前回来就行,到了寺里可没有肉吃了,舍得去么?怕不怕委屈?”

卫戟不好意思的笑笑:“臣……怎么会贪图口腹之欲,吃几日素也没事,东华寺的素斋很好吃,不委屈。”

褚绍陵忍不住揶揄:“嘴硬呢?每日吃饭专捡着荤菜吃,总得让我给你夹青菜。”

卫戟脸色有些红,正色道:“臣也是……心疼吃不完要糟践,多吃些肉,糟践的少……”

褚绍陵撑不住笑了,将正襟危坐的卫戟拉到自己怀里来,揽住亲了下:“原来是因为怕糟践东西……这么听话,怕糟践以后就再多吃些,看看你现在瘦的……”

褚绍陵轻轻的揉搓卫戟身上,住进碧涛苑来后卫戟个子倒是长了不少,只是瘦的愈发惹人心疼,褚绍陵有时也疑惑,吃了那些东西,难不成全长成了骨头?

卫戟倒是不担心,他大哥当初也是这么来的,如今身量长成后就好些了。只是褚绍陵看着心疼,道:“一会儿我去吩咐王慕寒,以后每日给你准备四顿膳食,这么瘦,等入了冬都扛不住冻,到时候病了更麻烦。”

卫戟本来想要劝褚绍陵不必为了他这样麻烦,但听了这话心里暖暖的,也就答应了,多吃些也好,免得真生了病,自己难受倒是其次,只是别再沾带上褚绍陵。

三日后褚绍陵随太后出宫去东华寺,褚绍陵陪着太后在正殿上香,祈福,之后太后还要诵经千遍,褚绍陵先退出来了。

王慕寒在外面等了许久,见褚绍陵终于出来了连忙迎了上去,急道:“王爷,有要事!”

褚绍陵随王慕寒避开人,低声道:“怎么了?”

王慕寒看看左右,除了卫戟都站的远远的,不妨事,这才低声急道:“南方传过来的信儿,四皇子到了那边就跟当地的几名官员勾……交好了,其中诸多不可告人之处,卫大人来信说当地确实有猫腻,遭了旱涝的地方都是些荒地,根本没伤着当地的耕地,如今那边的官员也怕了,只将四皇子当做救命稻草,恨不得将家财全给了四皇子保命呢,卫大人说,仅这几日,四皇子收下的银子就不下十万数,再等几日,不知又多少了……”

褚绍陵微微皱眉,道:“他敢收下这么多银票?回来后换银票取银子不怕人查他?!”褚绍阳不至于蠢成这样啊。

王慕寒苦道:“就是这里麻烦呢,那边的官员哪里不知道这里面的事,送给四皇子的都是真金白银,这上哪里查去?”

王慕寒想起卫战传来的消息头就疼,如今这四皇子也越发精明了,不好对付的很,王慕寒接着道;“四皇子怕人看出行迹来,授意那些官员送的全是打了印的官银,到时候随着金秋的赋税一起入京,过多少座城盘查下来都出不了岔子!谁盘查的出来?进了城后再混进四皇子带着的土仪中运到别处去,就再也追不回来了。”

褚绍陵听完这句眉头舒展开了,轻笑:“这不就方便了?告诉卫战不用急,由着褚绍阳受贿,越多越好。”

王慕寒听傻了,急道:“殿下这是做什么?!今秋南方的赋税是殿下管着的,到时候只征收上来那一些,皇上还不是发作殿下!”王慕寒越想越心寒,褚绍阳自己收贿收的痛快,可想到褚绍陵回来如何跟皇帝,跟户部交代?

褚绍陵不欲让王慕寒着急,轻笑道:“公公放心,罢了,先告诉卫战吧,进皇城前想法子将他们放着赋税账目的那辆车烧了,到时候本王亲自去迎四皇子,没有账目,押送回来的官银就都是赋税!本王亲自看着入库,一两银子他也拿不走,今年南方的赋税定然少不了了。”

王慕寒愣了好一会儿明白过来了,拍了拍额头,笑了:“是,是……这真是,哈哈……”

王慕寒放下心来,忙去找探子交代事去了。

卫戟愣愣的看着褚绍陵,褚绍陵转过身来,道:“怎么,怕了?”

卫戟摇摇头,他性子良善,但也不会容忍对褚绍陵不利的人。

褚绍陵见卫戟衣衫下摆沾了些香灰,替他拍了拍,轻笑:“刚去哪里蹭的?滚煤灰去了不成?”

卫戟脸红了,幸得周围没人看见,犹豫了下轻声道:“臣刚才……也去逛了逛,没留心。”

褚绍陵凤眼微挑看着卫戟,但还是没有深问。

到了酉时太后才从佛堂里出来,褚绍陵和馥仪一同陪着太后进了些素斋,之后褚绍陵陪着太后去了东华寺的清风圆,又跟太后说了一会儿话才回了自己住的菩提园。

沐浴后褚绍陵和卫戟一起倚在榻上看廊外的月亮,褚绍陵轻轻在卫戟肚子上揉了一把,轻笑:“怎么瘪了?”

卫戟有些脸红,道:“没有……”摸摸自己肚子,并没有瘪啊,只是不如平时鼓些……卫戟底气也不太足,这半年多在碧涛苑被褚绍陵喂的太好,饶是卫戟不骄矜这胃口也被养刁了,刚才看着那一桌子素斋不是很想吃。

褚绍陵轻笑,起身从箱笼里拿了一包东西出来递给卫戟,笑:“就知道你得吃不好。”

卫戟将布包打开,里面竟是一包肉干!卫戟连忙将布包扎起,小声道:“这怎么行!这里可是……”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褚绍陵在卫戟头上揉了一把,“咱们又不是和尚,守什么清规戒律,吃吧。”

卫戟晚饭吃了个半饱,现在闻着肉干的香味实在馋了,捏了最小的一块吃了,褚绍陵轻笑,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卫戟慢慢吃着,问:“殿下不信佛么?那怎么还要上香念经呢?”

褚绍陵失笑:“那是给别人看的,我不……也不是,如今倒是有些信了。”

卫戟疑惑的看看褚绍陵,不懂他说的是什么,道:“臣……是有些信的,以前臣听大和尚讲经,说佛通晓前尘往事,救黎民万生,消千万业障,渡畜渡人渡世间红尘,听着还是有些道理的。”

褚绍陵躺下来,拉过卫戟的一只手,点头:“可惜我罪孽深重,佛能渡畜渡人渡世间红尘,渡不了我。”褚绍陵拉着卫戟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漫不经心又无比郑重,轻声道,“能渡我的,只有卫戟。”

山上古钟响起,悠远沉静,卫戟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

从在宫里的时候卫戟一听说来的是东华寺那表情就不对,之后不知怎么的又沾了香灰回来,卫戟自以为装的很好,可他的一丝一毫都瞒不过褚绍陵,褚绍陵没法忍受卫戟有一点瞒着自己的地方,没费多大力气就知道了,卫戟是去了东华寺的前面进香了。

东华寺前面几处寺庙不是皇家专有的,官宦也可以去进香,褚绍陵将那边的和尚叫来问了就知道了,卫戟是去磕了几个头,自己念叨了几句什么。

褚绍陵原本以为卫戟是见佛就拜,除个念想,没想到那和尚说,卫戟来过很多次了。

和尚说,卫戟两年前初次来,听和尚讲了一段经,把他当时身上所有的银子都捐了出来,求和尚给一人点一盏长明灯。

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卫戟都会来山上一趟,每次来都是捐那盏长明灯,保佑一人永世平安喜乐。

36、第三十六章

“山中无岁月啊……咱们来了有五天了吧?嗯?”褚绍陵合上手里的佛经放在软榻旁边的小杌子上,揽过卫戟来,“你看个佛经也能这么仔细……”

卫戟合上书,打了个哈欠,想了想道:“整五天了,殿下想回去了?”

褚绍陵摇摇头,轻笑:“我不急,你倒是随遇而安,静下心来快赶上那撞钟的大和尚了。”

和褚绍陵每日的敷衍不同,卫戟来这一趟是认真的礼佛来的,早起看着和尚们上早课,接着去跪经,中午回屋里来歇会儿都要看佛法,卫戟心思纯净,倒是看得进去,给褚绍陵讲的时候也有些道理,只是褚绍陵心中前尘旧事浮杂过多,根本听不下去。

褚绍陵闲着无聊,逗卫戟让他给自己讲他看到的佛经里有意思的事,卫戟手里拿的正是《大正藏》,故说起佛说九色鹿的故事,褚绍陵还没听完先笑了:“这九色鹿也太缺防范了,既然知道自己皮毛珍贵,何必去救人,还要告诉人家千万别跟别人说,人多贪婪,哪里会这么重诺。”

卫戟闻言正色道:“臣以为不然,那九色鹿是为了救溺水的人才现身的,谁知那人恩将仇报,将九色鹿的藏身之地说出来去换得富贵,怎么倒怪那鹿不谨慎呢?全是那人言而无信,这才有了后面的事,难不成世人都该见死不救不成?臣以为……”

褚绍陵笑吟吟的倚在榻上听卫戟给他讲仁义道德,最后只得点头:“是,是我说错了。”

卫戟心里隐隐的觉得褚绍陵有些不对的地方,但对他来说褚绍陵做什么说什么都应该是对的,是比圣旨还要重要的,卫戟有些困惑,因此又说起佛割肉饲鹰的事来,褚绍陵实在撑不住,失笑打断道:“鹰本来就是吃肉的,这……”

褚绍陵看出卫戟眼中的不认同,只得转口:“暮春三月,羊欢草长,天寒地冻,问谁饲狼,人皆怜羊,狼心独怆。弱肉强食,天规就是如此,一颗心上的肉也只得饲喂一只鹰救一只鸽子,别的鸽子怎么办呢?或是别的鹰忍着不吃肉饿着,又该怎么办呢?”

论起强词夺理来卫戟自然不是褚绍陵的对手,卫戟张了张嘴说不出辩驳的话来,只得道:“佛祖做的必然是对的,世人……世人自然是做不到这样,只得尽力效仿罢了,救不了所有的鸽子,那就能救几只就救几只,喂不了所有的鹰,也是能喂几只喂几只,臣以为……”

“好好,我错了。”褚绍陵认输,翻身在卫戟头上亲了下,轻笑,“所以我只要救你这只鸽子就行了。”

卫戟脸红了,呐呐的说不出话来,由着褚绍陵跟他亲昵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殿下心中戾气过盛……剑至刚则易折,臣不是好为人师,只是……怕殿下以后因为这个吃亏。”

卫戟怕褚绍陵不高兴,眼中有些怯意,褚绍陵心里一暖,类似的话傅经伦也说过,只是傅经伦是不敢劝到这份儿上的,也不会让自己这么窝心。

卫戟说的道理褚绍陵自然明白,天地正道,他从六岁进诲信院学的就是这个,只是褚绍陵两世皆坎坷,那份慈悲心早就被磨的一干二净了。

褚绍陵将卫戟搂在自己胸前揉了揉,轻声道:“嗯,知道了,以后有你时时劝着我才好,这些大信大礼,我也就……还能听下去你说的。”

卫戟答应着,他趴在褚绍陵身上,胸口被金印硌着了,卫戟拉着细链将金印扯出来,前几日褚绍陵特意的找东华寺最年高有德的住持给这印开过光了,卫戟如今更是稀罕,总时不时的摸摸,褚绍陵面上对卫戟说的不以为然,但心里还是隐隐的有些相信的,只是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恶事做尽,怕是得不了佛祖的庇佑了,只盼着佛祖能保佑他的小侍卫,卫戟一辈子没做过一件坏事,定要享一世安乐才好。

东华寺的清风圆里太后正在默默的念经,听完孙嬷嬷的话后太后淡淡笑了下,不在意道:“多大的事啊。”

孙嬷嬷心里着急,道:“太后怎么不当回事?奴婢刚听说后心都揪起来了,大皇子这是想做什么?好好的,做什么想起来……”孙嬷嬷有些难以启齿,低声道,“怎么就喜欢上一个男人呢!还是个侍卫。”

太后将手中佛珠放下,淡淡道:“陵儿还年轻,不知哪里听说了这新鲜事,尝鲜罢了,且那个什么……对,卫戟,哀家是听陵儿跟哀家说过的,亲耕那事你还记得吧?”

孙嬷嬷点头:“哪能不记得呢,大皇子险些吃了亏的。”

太后一笑:“亲耕回来后陵儿就跟哀家说起过那人,说他为了陵儿受了伤的,想来就是因为这事了,宠信一个侍卫而已,不碍事。”

孙嬷嬷还是不放心,低声道:“奴婢心里就是不放心呢,大皇子跟太后提起的尚公主的事,说的那卫战就是这个侍卫的嫡亲哥哥,大皇子这可不是一般的宠信了,就单是这几日,大皇子还跟那侍卫起卧同处呢。”

太后轻轻叹口气,道:“你以为哀家真不知道?”太后扶着孙嬷嬷的手站起来,坐到贵妃椅上,孙嬷嬷连忙拿了两个拐枕让太后倚着,太后跪了半日腰有些酸了,只得歪着,慢慢道,“陵儿在碧涛苑里藏着个人,千娇万宠的,能瞒过哀家去?”

孙嬷嬷更是不解,疑道:“那太后怎么……”

“我能怎么着?处死了那侍卫?”太后笑笑,接过孙嬷嬷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那陵儿会恨哀家一辈子不说,他也再忘不了那个人了,陵儿宠那侍卫,没碍着他争储,也没碍着他参政,更没碍着他孝敬哀家,哀家做什么要跟那侍卫过不去?”

太后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且你仔细想想,自皇后走后,陵儿可真的开心过?亲娘没了,皇帝……你也知道皇帝对陵儿如何,阳儿呢,是个没心肝的,平日里也想不到体贴他大哥。陵儿心里只剩下争储揽权,这日子还有什么乐趣?他心里苦着呢,这孩子心又重,万事不肯跟人说,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且那人也乐意顺着他,由着他揉搓拿捏,陵儿身上这才有些人气儿了,哀家要谢那侍卫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从中作梗?”

“太后明鉴。”孙嬷嬷心里还是有些转不过弯来,犹豫道,“可惜……这是个男人啊,天地伦常,这事终究不是正统。”

太后一笑,神情甚至有些倨傲,道:“陵儿是什么人?陵儿是要做皇帝的人,天下之大供养一人,只要不犯大错不出大格,陵儿想做什么都行,哀家凭什么要让陵儿受委屈?”

孙嬷嬷彻底服气,道:“太后这么通情达理,实在难得。”

太后淡然一笑,她心里是真心疼爱褚绍陵的,就像她说的,只要没碍着褚绍陵争储,这些小事算什么呢?太后乐的成全让褚绍陵找乐子,即使这个乐子不是很见得光,那又如何呢?太后不信褚绍陵会一直的宠爱这个侍卫,不过,很多年以后的事,太后看不见,也控制不了了。

37、第三十七章

和褚绍陵之前预想的不一样,众人并没有在东华寺住很久,第七天上皇帝就派人来接太后了。

皇帝跟前的章公公躬身道:“边境西凉国来犯,出了些乱子,皇上不放心太后,大皇子和四公主,所以让奴才带着三千禁军来接太后娘娘、皇子公主早些回宫。”

太后心里一慌,连忙问:“可是出了大事?!你说清楚些。”

章公公连忙道:“无事无事,这……嗨,太后真是难为奴才了,朝政大事奴才哪里知道?奴才只知道皇上这几日让这番邦小国闹得吃不好睡不好的,虽说无甚大事,但到底不太平,皇上记挂着太后娘娘在外面不放心,赶着让奴才来接,再说这中秋也快到了,娘娘早些回宫也好早点准备过节赏月了。”

“边疆起了战事,哀家哪里还有心思赏月,罢了,收拾东西吧。”太后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阳儿也在外面呢!皇帝可说了什么?”

章公公躬身答应着:“太后放心,皇上也派了人去给南边捎信儿了,幸而四皇子那边的差事已经差不多了,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回来,出不了岔子的。”

太后稍稍放下心,抚抚心口,道:“那就好,去告诉陵儿和馥仪,打点好东西,咱们即刻回宫。”

外面侍从们装车的装车套马的套马,都是急匆匆的,褚绍陵这边接着信后先去了太后跟前安慰了一番,太后依旧唏嘘着:“哀家诵经礼佛的有什么用,怎么总是不太平呢……”

褚绍陵轻声道:“自先帝西征辽凉后已经有快四十年了,这起狄子慢慢的又开始不安分了,每每到了秋收冬寒的时候总会侵犯边境大肆烧杀抢掠,这次不知又是怎么回事呢……皇祖母放心,辽凉弹丸小国,不足畏惧。”

听了孙儿的安慰太后心里还是慌慌的,道:“你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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