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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龙-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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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势,不是杀一两个人就可以阻止战争和屠杀,明白没有!”
山坡下的女军听到枪声以为洪宣娇有危险,立刻发令纵马要冲上山顶,洪宣娇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让女军们看到自己,向下挥挥手止住她们的进攻,回头看阿图格格,眼神里竟带着无限温柔和怜惜。
绿娇娇不禁细细端详起站在作战工事上的洪宣娇,她的眼睛依然水汪汪,任何时候看过去都含情脉脉;她的腰身比几年前细了,显得身材更高挑,胸部更丰满,成熟女人的韵味从她全身上下散发出来,这是绿娇娇天天和她一起生活时没有注意到的。
这一刻也许是她们对望的最后一眼,林凤翔此去北征有如送羊入虎口,何况洪宣娇只是一介弱质女流。但是当她对最坏的结果有所觉悟,仍然奋不顾身要陪着林凤翔北征,这种选择无论是对是错,是吉是凶,都是生命里最后的自由,给林凤翔的偿还,何尝不是自己最大的如愿?
洪宣娇语调轻和地对阿图格格说:“我们女人和男人不同,我们打仗不为名利,不为江山,只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你杀不杀我,和你们大清的江山倒不倒没关系。你出来打仗不也是这样吗?”
阿图格格拿枪的手软了下来,她极力忍住不回头去看顾思文,但是尴尬的沉默依然无法控制地出现在两人之间。绿娇娇知道该说的都说了,她放下阿图格格的枪,把左轮枪收回腰间说道:“姐姐,言尽于此,我们都要赶路,祝一路平安。”
洪宣娇说:“你不下去和姐妹们见见面吗?”
绿娇娇语气果断地说:“虽说是出生入死的姐妹,可是兵不厌诈,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请姐姐谅解,我们就此别过。”
洪宣娇凄然一笑说:“打起仗人真是会变,我明白的,妹妹保重,大家都请保重,我去了。”说完翻身跳下山顶,带着女军飞马离开长山。
(二三二)夜上海
从镇江府到上海一路都是平原地带,非常利于跑马。尽管这里是清军控制的范围,可是有怀特洋行的商家身份做掩护,加上正宗洋人杰克做招牌,绿娇娇和大家可以在各关卡通行无阻,三天后顺利进入上海城。
据杰克说,格林号一直停在小南门外董家渡码头等着他们,所以大家从仪凤门进了城并不停留,越过城区从小南门冲到黄浦江边找格林号报到。
他们从小南门的城门洞一走出黄浦边,眼前豁然开朗,还感到加倍亲切,黄浦江竟然如此象广州白鹅潭,商船满布江面,帆桅密得象浮在水上的森林。从城墙下到江边有将近一里地距离,这片河滩上人头涌涌吵杂不堪,货物不停地在他们身边来来往往。
大家很久没见过太平盛世的场面了,这时人人脸上都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顾思文不停地说:“这里摆场的话可以发大财了,你看你看,穿金戴银的人很多啊!”
阿浔骑在杰克的肩上,杰克又高高站在马背上,两父女象耍杂技似的站在城墙下四处看,杰克对阿浔说:“小南瓜,这些船里面有一艘很大的船是属于你的,如果你找到一支小绿旗的话,那就是了。”
阿浔头上戴着杰克的牛仔帽,嘟着小嘴四处看,果然被她从桅杆丛中看到一支小绿旗,然后她拍着杰克的头说:“爸爸,找到了!那就是我的大船!”
杰克双脚一分坐回马鞍,吹一声响亮的口哨,带着大家穿过人潮走向格林号。
从码头上了格林号,却不见大约翰在船上,只有一群黑人水手在船上清洗甲板,他们看到杰克回来都很高兴,纷纷迎上来唧里呱啦地用英文打招呼交谈。绿娇娇不管黑白洋人聊天,她带了几个小朋友到船舱给他们分了两个房间,因为船上地方不多,他们只能象小时候在卖艺班时男女分房,不过他们绝不讨厌这种怀旧的集体生活,还在两个房间里窜来窜去玩得很欢。
绿娇娇和安龙儿都是风水行家,他们有着任何风水师都拥有的独特爱好,每到一个地方首先就要看风水,这是他们第一次来上海,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绿娇娇到男房门前叫道:“龙儿,龙儿,到甲板上看风水啰!”
现在已经是五月天,赶了大半天的路,大家都热气腾腾,船舱里空气不是很流通,显得有点闷热,安龙儿下长衣只穿着没袖子的短褂,手拿罗经拉开舱门走了出来,绿娇娇一见到他就笑出声:“哗,龙儿的手臂这么粗呀,我还一直没机会看呢。”
狭窄的船舱过道容不下两个人宽松地聊天,安龙儿和绿娇娇站得很近,近得可以互相闻到对方的味道。绿娇娇转到安龙儿的背后,用手指勾开短褂的袖口往里面看了看。
绿娇娇站直了只有安龙儿的肩膀一般高,眼睛正好可以看到他的背,安龙儿宽厚的肩背在她看来象一堵厚墙,无时无刻地背着雷刺,让她有靠过去的冲动。
安龙儿转头问道:“娇姐,看什么呢?”
“背上的刀伤还痛吗?”绿娇娇看到安龙儿的背上其实不止一道刀疤,可是当年在吉安受的重伤,那道深长的刀疤依然最刺眼。
安龙儿笑笑说:“不痛了,我们上去吧,罗经我都拿上了。”
两人很快上了甲板,顾思文听说看风水也跟着跑了上来。
格林号上有三支巨大的桅杆,出海时可以拉起风帆,桅杆上也有可以爬到顶上瞭望的铁码,桅杆的最高处就是那支三角形的小绿旗,正迎着东南风缓缓飘起。
他们都很清楚上海一带是平原,四周没有高山,想登高上山看风水是不可能的,最好的方法莫过于爬到桅杆的最顶端,从那里一样可以鸟瞰整个上海城。
安龙儿脚蹬桅杆轻轻跃起,象猿猴一般在密集的桅杆之间来回向上跳跃,上了十几尺高的地方站定后,他对甲板上的绿娇娇说:“娇姐,我拉你上来吧。”
绿娇娇微笑看着他摇摇头,然后轻快地跑到船头,深深吸一口气然后一声娇喝,内丹从丹田提起,身形象蝴蝶一般从甲板飘起,踏上向桅杆顶端沿伸的粗大缆绳,展开双臂平衡着身体,竟然一路向格林号最高处跑去。
杰克、顾思文和甲板上的全部黑人水手顿时发出一片惊呼,阿浔指着绿娇娇尖叫道:“娇妈妈飞起来了,龙爸爸快飞!”
安龙儿向阿浔笑着挥挥手,也提起丹气飞快地在桅杆之间向上穿梭追上绿娇娇,他还听到阿浔对杰克说:“杰克爸爸你也飞!”
可是杰克爸爸和文爸爸都不会飞,杰克耸耸肩无可奈何地看热闹,顾思文只能乖乖地从桅杆铁码往上爬。
黄浦江从南向北流过上海城东面,河道呈半圆形绕过城墙,几乎包围住半个城池,绿娇娇站在桅杆顶上的小瞭望台向北方看去,看到城北又有一条河流向东流出,和黄浦江交汇在城池的东北角,这就是九曲秀气的苏州河。
这种水流地形称为三叉水口,广州珠江上的白鹅潭也正是同一地形。两地的三叉水口不是同的是,广州白鹅潭位于城池上游来水之位,上海的两河交汇交点却在城池下游去水之位,其中的吉凶变化不可谓不大了。
瞭望台很狭小,本来只容一个人站立,现在安龙儿一条大汉就把地方全占满了,绿娇娇只好挤到一旁,和安龙儿身手相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现在都有点不拘小节,互相没有刻意回避。
绿娇娇上来一看就大呼小叫:“哗,发达啦发达啦,好地方啊!”
安龙儿转着脑袋四处看了一眼说:“要是我们不在广州生活,我想你一定很喜欢这里。”
绿娇娇脸上早已笑逐颜开,她顺口答道:“为什么呢?”
“江淮一带是平洋龙地,龙脉脱秀完全,上海东临大海北倚长江,又是中华南干龙大结之地。四周水流浩荡而平缓,完全没有突起的高山泄出龙气,龙气在这里隐而不发,源源不断取之不竭,完全可以成为名扬地下的商贾之地。”
安龙儿还没有说完,绿娇娇就兴奋地说:“行了行了,我们在这里买块地吧,一定发大财,哈哈哈……”
“不过也要看时候吧,我只怕这里马上就要出事了……”
绿娇娇迎风看向苏州河和黄浦江的交汇点,心里知道安龙儿说的问题就是那里:“她笑着说:“龙儿都学会做生意了,你看什么时候地价最便宜,你出手买的时候我跟着买。”
安龙儿和绿娇娇有着旁人没有的同共语言,他开心地拿着罗经量度四方水口,计算地运和城里各个区域的价格升跌。绿娇娇似乎刚刚才发现,安龙儿并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如果他愿意说的话可以涛涛不绝地说上半天,而且还挺风趣幽默,很会逗女孩子开心。
杰克在甲板上叉腰抬头看着绿娇娇和安龙儿在最高处指指点点,小声讲大声笑,很想爬上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可是瞭望台下的桅杆上已经爬着一个人,没有他再上去的位置。顾思文象猴子一样抱着桅杆,耳中听着头上两个风水大师的分析,眼睛跟着大师们的手指左看右看,一时若有所思地点头,一时跟着大师们的笑声傻笑。
绿娇娇和安龙儿在瞭望台上看了很久,还看过落日才跳下甲板。美国大胖子大约翰也匆匆回到格林号和大家见面,一番开心问候之后,大约翰说要带大家去吃本帮菜。
绿娇娇含着笑对油光满面的大约翰说:“我们在路上都饿成排骨仙了,你在这里倒吃得满嘴流油,这回你一定要带我们吃点好东西,不要用什么棒棒菜胡弄我们。”
大约翰的小眼睛依然狡黠,他笑得眼光一闪一闪地说:“本帮菜就是上海本地菜,你去吃一顿就知道了,只要你是美女一定会喜欢吃,中国娃娃们,快换上漂亮的衣服出发吧。”大约翰的话对女性很有杀伤力,女孩们梳洗后迅速从箱底挖出最干净漂亮的衣服换上,在男人们的保护下重新杀入小南门直扑繁华的城北豫园。
当大家坐着马车来到豫园边缘已经是华灯初上,可是这一群人都很久没有进过城,也很久没有吃过好东西,在路上基本上见到什么就要吃什么,大约翰多次使用暴力控制购食依然无效,马车上放满了包着梨膏糖和五香豆的纸袋;人人嘴里都咬着东西,有蟹壳黄烘饼也有枣泥酥饼,阿图格格和蔡月手里还分别托着一碗百果馅酒酿圆子,这是用酒酿煮的果馅小汤圆,因为要赶路又非吃不过,她们把店家的碗一并买下就在车上吃起来。
大约翰下了马车,充满惋惜地摇着头说:“你们这群笨蛋破坏了今天晚上的美食……”
顾思文抹抹嘴认真地说:“我们还能吃!”
(二三三)玉玲珑
豫园是明朝文人所建的大型园林,占地三十多亩,园主花了几十年时间,请了最好的园艺名家,把每年的田获收入都往这里面砸,砸了几十年之后,居然扩建出一个公认的东南名园之冠,成为江南园林的翘楚。
本来园主说是想建这个大园子给父母安享晚年,不过园子建好不久父母就去世了,于是这里就成了园主自己玩的地方,他天天在这里吃喝玩乐,最后败尽家财,豫园也开始不断易手他人。
到了清朝中期,上海士绅文人集资购买了下来成为公共场所,随即大批各地乡会公所进驻,茶馆食肆戏班商贾云集出现。当绿娇娇走进豫园,仿如走进天堂。尽管她出身于书香世家,可是却非常喜欢热闹起哄,大约翰带他们进入园中香雪堂时,远处还传来花鼓戏的唱曲声,在座的不是洋人就是广东人,没有人听得懂曲子在唱什么,但曲调委婉动听尽显江南媚态,倒很让大家受落。
人一坐下食肆老板马上向香雪堂中传菜,原来大约翰已经安排买办先行订座订菜,一点都不花大家的时间。味道复杂浓香的鸡丝羹上海糁;用青鱼头红烧焖软的烧白桃;用了多种肉丝切成排得象绣球般好看的扣三丝;看起来光溜溜没有调料酱汁,吃下去却鲜得掉下巴的清炒虾仁,都让大家赞不绝口。男人们很受用的炖元蹄和八宝鸭,很快就被啃得只剩下骨头打包回去给大花背。吃完白汁桂鱼又用过上素罗汉菜,大约翰还专门为美女们点了冰糖甲鱼,他说这个菜可以让女人越来越漂亮。本帮菜咸中带甜,浓香滑嫩,本来就很对女孩子的胃口,吃到这时再来个鱼嫩汤鲜解腻开胃的雪菜四鳃鲈鱼汤,全部人都吃得在桌旁前俯后仰,脸上露出满足而痛苦的表情……实在是太饱了!
饭后没有人可以动弹,一桌人叼着牙签谈天说地,顾思文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窗边欣赏园林,他看到窗外有三块奇形怪状的大石,在灯光中显得神秘而恐怖。这三块石头高低错落,中间一块足有一丈高;几块石头中间布满空洞,形态扭曲变形,最高的石头最多洞,象一块长条形的丝瓜球,从上面倒水一定可以从石心直流到底。顾思文对大家说:“你们看,那三块是什么东西。”
绿娇娇有文化,一看就知道这是好东西。她也摇晃着走到窗前说:“这三块石头可是天下奇石中的极品,从哪里运来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以这个皱的程度看,应该是皇上家才有的东西。”
大约翰好奇地问道:“大清的皇上会喜欢这样的怪东西?有什么用啊?”
这群人里就数绿娇娇见识最广,毕竟赏石是中国文人的特殊爱好之一,她就算不爱好也会从古书中知道不少,她对大约翰说:“这就是你不懂欣赏了,赏石有四品,就是瘦、漏、透、皱,天然生成又四品皆全,还要这么大块,才有欣赏价值,要是我们扛上船运到北京去卖给王爷,那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顾思文说:“我就看到这石头中间全是洞洞一定会漏水。”
安龙儿却说道:“贵是贵了,不过放在这里可一点好处都没有。”
阿图格格说:“我听阿哥们说过这种叫败家石,玩这种大石头的王爷没几个能保住家财的。”
绿娇娇说:“这和石头贵贱倒没多少关系,主要是这些奇石都出自深山老林,运输上耗时费银,一年一年地耗下去,石头运到的时候家里银子都花去一大截了。”
“对风水还有影响。”安龙儿的脑袋里无时无刻都想着风水,他的话让大家产生了更大的好奇。
绿娇娇听到他这么说,对安龙儿摆摆手:“龙儿,咱们这风水可是不收钱不开口……”
她的话间刚落,窗外传来一阵窃笑声。他们看出窗外,几个商家打扮的男人正站在奇石面前,其中一人个头矮小精瘦,手拿一把折扇,一转头马上被大家认出来,那张五官猥琐留着小胡子的脸,正是国师府风水高手金立德。
绿娇娇小声对大家说一声:“金立德。”全部人都停下来不再说话。
这里除了大约翰没有见过金立德,其他人都和他交过手或是听说过其人,非常了解金立德的身份,没有人猜到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安清源是否就在附近,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金立德慢慢走近窗前,对大家拱拱手说:“久违了,我们也算是老朋友,怎么如此见外,就让龙儿说说这石头的风水嘛,我也想学学。”
安龙儿和金立德缘份最深,他们以敌人的身份打过仗,安龙儿几次被金立德明着放走,可以说每次和国师府的交锋胜利都有金立德的一份功劳。不过他却永远跟着安清源做事,从来不觉得他对大清有什么不满,他的行为一直让安龙儿迷惑不解,搞不清这个人是敌是友。
安龙儿对金立德拱拱手说:“金大人见笑了,听幺哥说你是大内风水师,是我们的前辈,龙儿哪敢在你面前献丑,不知金大人有何贵干?”
金立德微笑着对杰克点点头打个招呼,然后转身扬手指着那块奇石说:“这块石头称为玉玲珑,和苏州瑞云峰,杭州绉云峰并称为江南三大奇峰,但是只论玲珑剔透,首推眼前的玉玲珑。我只是想学学这样一块名石,会怎样影响风水,并无他意,难得有缘相见同游名园,放下心中块垒聊聊天又有何妨呢?”
安龙儿看看金立德身边的男人,都是眉清目秀的当地人模样,以相而论又不是朝中大官,估计只是本地士绅,于是走出园中对金立德说:“金大人,龙儿风水功力浅薄,说错了还请你多加指点。”
金立德客气地笑着说:“哪里哪里,聊天而已,请讲。”
安龙儿看了看天上的星宿,玉玲珑背后正是南斗星方向,他对金立德说:“这三块虽然是石头,可是形状虚幻,石中又中空剔透,正是中虚的离卦火象;一块火象之石已经是火气恶形,这里还放上三块之多,正应离卦数三,火性更为猛烈。石玲珑位于在香雪堂的正南方,而南方五行属火,在火炎叠叠的情况下,会令香雪堂有回禄之灾,焚毁于大火。”
“嗯,果然高见,我也是这样想的,看来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金立德含颌点头又问道:“那么你看这火要起在什么时候呢?”
安龙儿对金立德拱拱手说:“龙儿才疏学浅算不出来,还要请教金大人。”
金立德背着手转身看着安龙儿笑起来:“呵,学会深藏不露了,你不说我也不说,大家都憋着,哈哈哈……”
绿娇娇知道安龙儿既要让金立德在朋友面前下台,又不想显露出多少真功夫,所以欲说还休,这个小伎俩耍得不算好看,可是对于正直的安龙儿来说已经是上了一个层次。她也走出园中对金立德说:“金大人这次不是来游玩这么简单吧。”
金立德一抖手打开折扇,掩着嘴对绿娇娇说:“你大哥在镇江,很快就赶来这里了,你也不要到处玩了,没事快回家吧。”
金立德一边说,绿娇娇一边背着手在身后掐指起卦,算完后也确定了金立德说的是真话,于是对金立德拱拱手说:“多谢金大人,我买些洋货就会走的,金大人还有别的事吗?”
金立德收起扇子哈哈一笑说:“没事了没事了,告辞,大家保重。”然后和两个男人慢慢逛到豫园的戏台方向。
大家目送金立德离开,绿娇娇马上精神奕奕地说:“龙儿,我们去跟踪金立德。”
这个建议很有煽动性,他们一直以来只会被国师府跟踪,从来没试过跟踪国师府,这回有机会报仇当然要全力把握,再说他们都很想知道国师府的人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所以杰克和顾思文一听也马上响应:“我们也去。”
绿娇娇对他们说:“你们以为跟踪是庙会游行呀,不能太多人,我和龙儿跑得快,我们去就行了。你们先埋单回船睡觉,我回来给你们讲故事。”
绿娇娇说得有道理,其实大家赶了几天路都累得半死,实在没有这两个持牌道士那么好精力,还可以一晚上不睡觉。可是杰克还是非常担心,他仍然执意要和绿娇娇一起去,绿娇娇对他说:“这里是大城,出不了什么事的,再说有龙儿在这里你担心什么呀,乖,先带阿浔回去睡觉,你看她都要睡着了。”
杰克只好对安龙儿说:“你帮我保护好她,千万不要做危险的事情。”
杰克说完,绿娇娇和安龙儿一闪就出了香雪堂的大门,急匆匆地汇入人群中盯上了金立德。
金立德很老实,他和两个绅士在点春堂看完戏,又到城北会乐里的烟花柳巷喝了一通花酒,直闹到三更过后才被几个姑娘从花馆里架出来,他们看到金立德已经喝得醉醺醺,脚步晃荡地爬上一架马车向城东方向离去。绿娇娇和安龙儿马上低着头无声快走,远远跟上。
(二三四)刺客
马车来到县衙门旁边的大街上,这里有一座专门接待京官的客栈,大门紧闭,门前吊着两个红灯笼。金立德拉着门环敲了一通,然后被开门的卫兵扶了进去。
绿娇娇和安龙儿飞身上墙伏在客栈边缘,看着金立德进了二楼的哪个房间,立刻从房顶上轻轻跑过去。安龙儿对上房偷听很有心得,可是绿娇娇却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她对那种未知的偷听快感充满期待,她一路含着笑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被安龙儿牵着手在上海的房顶上潜行。
左三丈右七丈地量着步子,很快就准确到达金立德的房间上,安龙儿按传统方法一点点地挪开瓦面,很快就有一线灯光从黑暗的瓦缝中射出,安龙儿向下面看了一眼,就被兴奋的绿娇娇扯着他的衣服拉开,把头凑到缝里争着看。
映入绿娇娇眼里的是一幅苍劲有力的隶书书法,笔锋稳健有力,功力相当不俗,在油灯映照下看出纸上墨迹还没有干,上面写着“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
这是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三章,绿娇娇从小就背得滚瓜烂熟,她很奇怪,金立德喝花酒醉成这样,回家居然马上开始练大字?这习惯真有个性。
安龙儿把绿娇娇挤开也看了一眼,看到一个大脑袋挡在纸上,然后换一张纸又挥毫写起来。安龙儿抬起头对绿娇娇做手势,把手指放在唇上然后做了一个睡觉的动作,意思是说金立德躺到一边了。又做出写字动作后用拇指横指了一下旁边,代表写字者另有其人。
绿娇娇凑过去看的时候,写字的人已经写好了,盘着脚正襟危在桌前一动不动。纸上写着一首小诗:“梁上小夫妻,推瓦看人低。既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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