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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龙-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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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娇娇插嘴问张福龙:“张公子现在对伯父的死因,有什么想法吗?”
张福龙吸一口气,提起眉毛说:“按杨大人的说法,可能是伯父中午出门后被歹人灌醉杀死,劫去身上的财物,然后到深夜无人时再抛尸入河……”
杨普点头说:“这样看也是合情理的……我听说张得盛出门的时候自己锁上了房门,所以张家上下一晚上都没有进他的房间收拾,是这样吗?”
宁儿说:“是,伯父每次来我们家都只住二楼的南客房,他说那里有南风凉快;他随身一向有些财物,没有他吩咐,我们也不敢随意收拾……”
“所以他有南客房的钥匙,对吗?”杨普看着宁儿问道。
“是。”
杨普又问:“除了你和张得盛,谁还有南客房的钥匙?”
“这个房间他留着自己短住,其他人就没有再配钥匙了……”
杨普说:“如果张得盛在外喝酒被劫,他的钥匙会被贼人拿走,或是仍留在身上,而不会在我手上……”杨普从手里亮出一支两寸长的钥匙举在众人面前:“经过检查,这一把正是二楼南客房的钥匙。”
宁儿是家里管钥匙的人,这时脸色发红,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张福龙握着宁儿的手问杨普说:“杨大人不是从伯父身上找到钥匙的吗?”
杨普摇摇头说:“一楼西客房的床上。”说完他把钥匙放桌子上,一副想拿不想拿的样子。
张福龙和宁儿无话可说,刚刚才说过南客房只有两把钥匙,总不能又变出第三把。
杨普把头凑向张福龙和宁儿,压低声音说:“你说张得盛会不会昨天中午已经死在一楼西客房的床上,然后等到昨晚夜深无人再抛尸入河呢?”
杨普眼珠转转,分别看看张福龙和宁儿。大厅坐了一桌子人,但是却静得可以听到呼吸声,张福龙和宁儿一脸都是冷汗。
杨普看了一会,重新坐好说:“其实我们也是猜一下……虽然钥匙在我们手上是非常重要的证据,足以证明有一楼西房钥匙的人就是杀人凶手……”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宁儿,宁儿一直低着头,额上的汗不时滴到地上。
杨普又说:“不过……”
张福龙抬起头看了看杨普,杨普说:“不过人死不能复生,张公子不能总是绕在这种事上面,大家都要过日子嘛……”
杨普手上拿着钥匙,这种证据要是到了公堂之上,张家上下没有一个人可以解释清楚,起码得揪出一个杀头抵命。但是杨普的态度,却暗示着给钱就可以拿回钥匙。
张福龙这时如果拍桌子骂宁儿,他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如果张福龙给钱的话,就等于认了杀人之罪,也可能是包庇宁儿;不给钱又不推卸的话,这把钥匙一定会呈到衙门之上,而且杨普马上就可以捉人回去关入大牢,慢慢审问。
面对这样的两难局面,张福龙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抬起头慢慢说:“天下乌鸦一般黑,为官不正,为富不仁,我等草民还有什么好说?杨大人不如好好吃过这顿饭,再给我们慢慢解决问题……”
张福龙不想给钱,这是每一个人都可以看出的态度。
杰克和绿娇娇等人互相递过眼色,杨普却笑起:“呵呵呵……张公子太客气了,这件事不解决,谁也吃不下饭啊……我们几个公差在事发后才迟迟来到,随便猜猜的事情也不能当真。不过杰克先生却是从昨天中午一直在你家,所见所闻比我多得多,他来说说看法,说不定对张公子是个提点……”
杰克把腰侧的左轮枪推一推,然后站起来对大家说:“我编了个故事讲给大家听,请大家跟我到院子里。”
大家跟着杰克,走到张家楼的露天中庭,杰克叫安龙儿去打开一楼西房的侧门。
当安龙儿进了西房,从里面打开通向楼外的小侧门,家狗大花背一阵疯叫,从大门前很快地冲到侧门口,看到是认识的安龙儿,马上凑脑袋到安龙儿的手上讨摸。
安龙儿和大花背一起走回中庭,杰克说:
“大家看到了,大花背是一只很忠诚,也很敏感的狗;家里的门有一点点响动,它都会马上吠叫着冲到门前看看是谁,也会引起全楼的人注意,故事就要从大花背开始……
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凶手安排了全部事情,要天衣无缝地杀死张得盛,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张得盛在其他地方死掉,而自己又不在现场……
首先要知道张得盛准确的出门时间,这可以从他的生活习惯知道;或者是凶手和张得盛约定什么时间出门;如果是有约定的话,当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算好了张得盛中午出门,就要在早上给大花背吃下麻药。
张家楼的牛棚后面长满了做蒙*汗*药的曼陀罗花,而张公子又因为小孩有痨病,长期用曼陀罗花做止咳药,所以对曼陀罗花的药性非常了解。让狗在牛棚里睡上一天并不困难。
大花背睡着后,张公子就一早出门离开张家楼。张公子,对不起,我先假设你是凶手。
张家楼的右侧是进村的路,这条路除了张得盛和宁儿的房子可以看见,还有一个房间就是张公子的书房,不过书房没有人住,所以凶手并不担心自己和张得盛在这里走来走去会被人看见。
宁儿的房间就在张得盛的房间旁边,张得盛要出入的话,宁儿一般都会知道。当张得盛出门之后,宁儿马上离开张家楼,从没有人看见的右侧出去,在半路上把张得盛引回张家楼,从侧门进入一楼西客房。
龙儿,去示范一下……”
绿娇娇很好奇地看着安龙儿敏捷地跑上二楼,推开宁儿的房门进去。
不一会,安龙儿却从一楼的西房走出来,绿娇娇看得嘴巴圆圆张开。
杰克对着绿娇娇单眼做了个鬼脸说:
“这要多谢我美丽的女仆,她告诉我,张家楼左侧的儿童房和秀莲夫人的房间有门可以互通,而后方的张公子房间和前方佩云的房间又是一模一样的对称格局……她还从二楼的书房里看到一条很粗的绳子……
中国的房子往往是对称设计,我想宁儿的房间对称儿童房,书房对称秀莲夫人的房,那么宁儿的房间和书房之间也应该有个门……
我和龙儿很快就在书房的书架后面找到这个暗门,还从书房那捆粗绳子的旁边,找到一个看起来是地板的活门;只要关上书房门,打开地板活门,宁儿就可以用那条绳子在书房和一楼西客房自由上下而没有人知道。
所以宁儿的房间,书房,和一楼西房,其实都可以在没有人看见的情况下自由进出张家楼,只要可以瞒过这只好狗大花背。”
绿娇娇摸着大花背的头,斜嘴笑着看杰克表演,杰克这时真是有点得意洋洋:
“在没有人看见的情况下,宁儿和张得盛从村道回到张家楼,从西面的小侧门进入一楼西客房,然后宁儿给张得盛喝下有麻药的客家娘酒,把他放到床上,钥匙就是在这个时候掉在床上……”
绿娇娇说:“曼陀罗花研磨的粉末有微苦味道,用白酒冲服的话会喝出怪味,而客家娘酒香甜浓烈,正好可以遮盖曼陀罗花的微苦……”
她看看张福龙和宁儿,宁儿这时正伏在张福龙的肩头,张福龙似乎在用力抱着她站直在自己身边。
杰克接着说:“西客房的门一直上着锁,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了,但是这样宁儿就不能从西客房里走出来,也不能从侧门绕到前门回到楼上,因为她要让大家都觉得她从来没有离开过张家楼,所以她只能从原路偷偷爬回自己的房间……
可能是为了帮助杀人,也可能是为了帮宁儿回到二楼,张公子在算准的时间内,匆匆回到张家楼,这时正好和到村里买药的龙儿碰面。
张公子也是从侧门偷偷进入西客房后,和宁儿一起杀死张得盛,但是大白天不可能把尸体运到路上,所以尸体先放在床上,等晚上再作处理。
宁儿是女孩子,从二楼吊下一楼还够力气,从一楼再爬上二楼就很困难了,所以我想是张公子要先爬上二楼书房,再把宁儿提上去;然后自己再从西房的侧门离开。这个过程用了四十五分钟,他从张家楼的大门再进来一次,这时我正在大厅和秀莲夫人说话。
因为秀莲夫人在深夜和上午带孩子,下午和上半夜由宁儿带,所以宁儿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连忙走出来接秀莲夫人的班带上孩子,刚刚杀过人,见到陌生的安龙儿冲上二楼的时候自然吓了一大跳;
但是张公子见到我们却挺开心,因为就算是杀人的事中途出意外被发现,我们这些陌生人的出现,足以搅乱视线,嫁祸于我们……”
(七四)偿还
杰克站在院子中间,用手比划着方位分析谋杀的过程,从看似平常的一天背后,用看似毫无关系的细节,重组出一个惊心动魄的杀人计划。
绿娇娇听得津津有味,宁儿双眼发黑就要昏倒在地。张福龙抱着宁儿就要回大厅,杨普喝道:“不许走!留在这里!”
绿娇娇叫龙儿进大厅搬出一张椅子给宁儿坐下,张福龙站在旁边扶着她。
杰克继续说下去:
“看得出张公子很爱护你的太太,本来我以为是你或是宁儿谋杀了秀莲夫人,但是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从你和两位太太的眼神里,我看到很纯洁的幸福;也从官差审讯时听到阿花说,张公子一向对两位太太都很好,所以我不认为秀莲夫人死于谋杀。
故事要从吃晚饭时说起……
张公子在杀死张得盛之后,可能心情的确不错,所以晚上和我们很开心地吃了一顿饭。
但是要把张得盛的尸体运出去,不只是用蒙*汗*药麻翻大花背,让这狗晚上不吠就可以,因为张得盛是大胖子,张公子背不动他,宁儿更不可能,就算两个人一起抬,也抬不了多远……所以一定要用运输工具。
用运输工具一定会有比较大的响声,把人吵醒的话就会被发现。
于是宁儿在饭后,从厨房捧出盛好的娘酒:大家记得吗?宁儿并不是在饭桌上给大家倒酒,而是在厨房倒好了端出来,这样就可以保证她和张公子那一杯酒没有蒙*汗*药。
还有一点当时引起我的注意:佩云是张得盛的妻子,她在晚上来到张家,居然不是安排她住到张得盛一直住的二楼南客房,这是不合常理的,尽管宁儿说不知道张得盛回不回来而不敢乱动他的东西。
宁儿为什么把佩云安排在位于张家楼前方正中的东南客房呢?我想宁儿要保证张家楼右侧出村的道路绝对没有人看见;从张得盛的南房可以看到村道,从东南房看向村道却会被右侧的大榕树挡住视线。
住房安排好,人人都喝了有蒙*汗*药的娘酒之后,再给大花背喝一点,把狗也麻翻了,晚上的第二步计划就可以开始进行。
等到深夜,村里的人都睡了,张家楼里的人也保证不会起床,张公子就从牛棚里拉出牛,到小侧门前把张得盛的尸体用牛驼到河边扔掉,这个计划本来天衣无缝,可惜过程中却出现了意外……
运尸体的过程被秀莲夫人发现了……我估计有两种可能,使喝了蒙*汗*药的秀莲夫人还会出现在院子里;一是孩子咳嗽得很严重,秀莲夫人很关心孩子,所以起了床;另一种可能是秀莲夫人一向是深夜接宁儿的班,到了钟点后,她的责任心和坚强的意志让她醒了过来……”
张福龙双脚一软跪倒在院子中间,双手撑地泣不成声。
杰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停下来没有说下去,绿娇娇说:
“于是张公子为了不让秀莲夫人叫出声音,意外地掐死她,然后张公子赶着牛把张得盛运到河里扔掉后,再回来一楼西客房把秀莲夫人的尸体背出中庭院子,这时正被我醒来听到……
为什么不把秀莲夫人的尸体也扔掉呢?我相信是因为张公子并非有意杀死秀莲夫人,他并不希望秀莲夫人曝尸荒野。
能最快得到秀莲夫人的遗体进行正式安葬的方法,莫过于在家里发生劫案,所以秀莲夫人的尸体一定要尽快让人发现……”
说到这里,绿娇娇回忆起昨天晚上的脚步声,如果张福龙真是那样的心情,背起秀莲夫人从西客房走出中院的那十几步,是何等沉重。
她看着张福龙,想从他的眼神里得到肯定,但是她只看到一个跪在地上埋头痛哭的男人。
残月正在沉入西方的山影,不久之后,又是一个无月的深夜。
杨普反锁好张家楼的大门和小侧门,明天就要押送犯人上路,今晚上一定要好好防范。
张福龙情绪稳定下来后,叫宁儿从楼上抱下孩子,搬了两张椅子和宁儿一起坐到秀莲夫人的尸体身边。
他对大家说:“各位都是远道而来,还有从西洋万里而来的贵客,本来是难得的缘份,但是福龙没有招待好各位,真是抱歉……”
众人想不到张福龙在这种时候还可以如此客气,都站在秀莲夫人的尸体身边看他还有什么说。
“大家不要站着,都请坐吧……秀莲生前好客,大家都陪秀莲坐坐。福龙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其实没有想过嫁祸于几位客人,只是如果你们离开的话,会分散了官府的注意,也许可以让张家尽快平静下来。如果不是命途乖舛,不会有今日的惨剧……”
张福龙的语气平静,但是双眼的泪水却一直在流。
宁儿抱着孩子软软地靠在张福龙身上,手扶着秀莲夫人的尸体。
大家坐下来后,张福龙说:
“我们为了准备这次的事情,花了很多天的时间做安排,杰克先生只在我们家住了一天,就可以从蛛丝马迹中看出事情的全貌,真是令人叹服,你的推论几乎象亲眼所见。”
杨普问张福龙:“张公子,在张得盛的身上并没有致命伤,请问张得盛是怎么死的呢?”
张福龙说:“如果按我的计划,张得盛只会迷倒在床上,晚上才会在河里淹死,这样的话任你们有天大的证据,都不能说张家人杀了张得盛;可是宁儿实在对他恨之入骨,在麻翻张得盛之后,宁儿用湿油布把他捂死在床上。”
绿娇娇问道:“可以说说是什么原因要杀张得盛吗?”
“说,一定要说。”张福龙搭着宁儿的肩轻轻地拍着:
“张家楼前面的地本来都是我们家的祖业,把田地租出去每年都有不少进帐,生活一向富裕,这也让我早早染上了抽大烟的恶习……
娶了秀莲之后,因为我长期抽大烟,也因为连年大旱收成不好,以致家道中落,只能勉强维持生活。
在秀莲的极力支持下,我用了一年的时间戒掉大烟。当时父母急于让我生孩子,所以又娶回来宁儿。
宁儿很快就有了孩子,可是孩子出生后却得到痨病,为了给孩子治病我们卖田卖地仍是入不敷出,只好四处举债,我自己也努力学医,寻方访药想治好孩子。
张得盛早年放高利贷发了财,我们在借无可借的情况下,只好从张得盛那里高利借贷,之后一直无力偿还。
前年父母相继去世,又是一大笔开销,我们家已经雪上加霜,张得盛却在这时来催债,我们只好把张家楼也抵押给他。
但是利钱太贵,我们不断给孩子治病的过程中,也在不断地借钱,很快又欠下张得盛一大笔钱。
本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是有一次张得盛来催债时,却寻机强暴了宁儿……我发现后和他理论,他却说只要宁儿愿意在他来到张家楼时侍候他,他可以不追我们的债务,否则的话马上报官捉人。
当时宁儿躲在一旁听到张得盛的话,为了让孩子可以继续治病,她答应了张得盛。
最近,张得盛来得越来越多,每次施暴也越来越凶残,宁儿全身无处不伤,次次饱受凌辱催残,就算宁儿愿意忍辱负重,张福龙堂堂七尺,怎么可能吞下这口气。”
绿娇娇身为女人,不管张福龙所说是真是假,都对宁儿带起几分同情,她看看宁儿,宁儿只是静静地靠在张福龙的肩上,闭着眼睛面无表情。
张福龙说:
“秀莲一直不知道宁儿受辱的事情,我们不想让她担心太多所以一直瞒着。
她为了孩子和家里日夜辛劳,孩子虽然不是她的,但是她对孩子非常好。孩子的痨病大夫说会传染,要分开房隔离着,可秀莲还是主动睡到孩子的隔壁,以方便照看……
昨天晚上秀莲也喝了蒙*汗*药酒,可是半夜子时,孩子夜咳不止……秀莲一向是深夜起来接宁儿的班照看孩子,听到孩子的咳嗽硬生生地醒了过来,发现我们在西客房处理张得盛的尸体,她很惊慌地尖叫,我捂她的嘴也捂不住,一边捂着她一边挣扎……”
张福龙拉开盖着秀莲夫人的被子一角:“秀莲,福龙对不起你……”
众人听了张福龙的话都默默无语,杨普说:“张公子,明天你们要上路了,我看你还是把孩子交给佩云先带着吧……”
张福龙凄然地笑一笑,慢慢摇摇头说:“不必了……”
佩云双手用力捂着嘴,剧烈地抽泣起来。
张福龙和宁儿对视着,宁儿把脸埋到张福龙的颈下磨蹭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张福龙的眼睛说:
“福龙,宁儿下辈子还是你的人,一定给你一个清白身子……”
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手掌大的白瓷酒瓶,张福龙拿过酒瓶,用拇指推开瓶盖,仰头把瓶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转过脸向宁儿吻下去。
众人看到宁儿从张福龙的嘴里,贪婪地吸着酒,然后深神地抬起头看着张福龙的眼睛,从她的双眼里流出的不是泪水,而是鲜血。
杨普猛醒过来,他们喝的不是酒,而砒霜,只有砒霜中毒才会一瞬间七窍流血。他大叫一声“不”,就要冲过去抢瓶子。
张福龙张开手掌推开杨普,宁儿脸色纸白,唇如染墨,睁着眼睛倒在张福龙怀中。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张福龙口中喷着鲜血,神情极为痛苦地大声说:“秀莲等等我们,我们……不会分开了……”然后一手抱着宁儿的尸体,扑倒在秀莲夫人的尸体上死去。
杰克从宁儿手里一把抢过孩子,孩子的身上全是血,他用手摸摸孩子的额头,只摸到一片冰冷,仔细看孩子的脸已是蜡黄色,分明已经死去不少时间。
杨普展开双手拦开大家说:“不要过去,血上有毒!”
然后杨普再翻开孩子的眼睛看了看瞳孔说:“放下吧,这个孩子吃了过多的曼陀罗,已经死了几个时辰……”
佩云失控地尖叫起来,每一个人都震惊得无法形容,绿娇娇扶着安龙儿的手,软软地坐回椅子上。
绿娇娇对安龙儿说:“给我点泡烟……”
安龙儿说:“娇姐,你已经戒烟了,我给你去煮碗药吧……”
绿娇娇才发现安龙儿竟然出奇的平静,他是看不懂,还是已经经历过?
(七五)纵火焚楼
杨普把阿花阿香赶回佣人睡觉房;绿娇娇带佩云回自己睡觉的二楼东客房;安龙儿到厨房为绿娇娇煎了两服药,一服晚上喝,另一服明天带在路上喝,因为他知道不会再在张家楼住一多晚。
杨普和杰克细细地搜查张家楼的每一个角落,发现张福龙签下的欠据总数竟然有五千多两白银,在这座张家楼只值四百两白银、一户农民只用二十五两白银就可以活一年的清朝,这无疑是一生都还不清的银码。
放在张福龙一家面前的,真是一个无解的死结,就算他们不服毒自尽,等待他们的只不过是秋后处斩。
杨普一边清点东西一边说:“张福龙说,昨天晚上孩子咳嗽惊醒了秀莲,可能就是这时,张福龙捂着秀莲,宁儿怕小孩再吵醒其他人,就急着给孩子灌曼陀罗止咳;大量服用曼陀罗会让人沉睡至死,何况是一个婴儿……”
杰克说:“如果这个小孩没有死的话,又会是一个怎样的结果?他们还会承认杀人吗?”
杨普说:“为了给孩子治病,甘愿自己受人凌辱折磨的宁儿,只要是对孩子有好处的事,什么她都会干……如果孩子还活着,可能我们也会有危险。”
“现在杨大人打算怎样回去结案呢?”
杨普叹口气说:“本来我跟你回来,是不甘心死者就这样含冤而去,如果抓到真凶,我当然不会管捕头的结案,会把凶手押回衙门再审;但是现在凶手也服毒自尽了,从我个人来说没有必要得罪那些捕头,至于如何处置,还是要看佩云……”
“对,她的丈夫死了,是真正的受害人……”
杰克和杨普搜查过全楼之后,走到二楼东客房和绿娇娇集中。
杨普问佩云:
“你丈夫死了,但是杀你丈夫的凶手也服毒自尽,你是本案的苦主,你打算推翻原案,重新上诉吗?”
佩云撑着单薄的身体站起来,走到二楼的回廊看着中空露天的院子说:
“我为父母抵债嫁给张得盛,其实只不过是另一个宁儿……杨大人,你也听到张福龙刚才说的话,比起张得盛的为人手段,张福龙夫妇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张得盛不死,只怕不久之后被折磨死的就是我……”
佩云慢慢地沿着回廊走着,一直走在最前面,杨普正在和她说话,只好一步步地跟着她。
“杨大人请留步,佩云站在这里和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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