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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龙-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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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只调动了你和刀……剑术不是只剑术,剑术是兵法,是人和天地融合的过程,所以日本剑术说剑禅一心就是这个道理。”
    “剑禅一心?”安龙儿不明就里地重复着这句话。
    堀田正伦又说:“当宫部先生说试练开始的时候,龙儿君一定很期待吧,宫部先生一说完开始,龙儿君一定会出刀,我也会在那个时候出刀,这样的话我就慢了,所以我在宫部先生说了第一个字时就开始进攻,这样才让龙儿君措手不及。”
    安龙儿却皱着眉头说:“这样是犯规的嘛,人家都没有说完开始。”
    宫部良藏说:“龙儿,武术只有输和赢,在试练中只要不是乘人之危,不从背后偷袭,都是正式的取胜;而且在战斗中我们不能期待对手是个讲规矩的人,输了就是输了,龙儿你要学会这一点。”
    “是。”
    “还有一点你要明白,出刀的要领是先先之先……”宫部良藏说了一句安龙儿完全听不懂的话。
    “什么鲜鲜鲜?”
    宫部良藏说:“当两个人对战,你想出刀的时候对方也想出刀,你想斩得比对方快,你只能在自己想斩之前……”
    “在自己想斩之前斩?”安龙儿明白了意思,可是自己从来没有过这种心态,他只知道想赢就要比对方快,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要比自己快,比自己想斩的念头还要快,那是多快呀?
    宫部良藏说:“对,把对手想斩的心意也斩断。”
    “斩心?”
    “对,斩心!”
    安龙儿闭上眼睛回忆第一回合惊心动魄的唯一一刀,真是快呀,快得自己冒出死的念头,这就是心被斩死的感觉吧……回想起那个感觉,安龙儿的心不禁又是一下颤抖。
    宫部良藏又问堀田正伦:“堀田少主,你再说一下第二回合为什么会赢龙儿?”
    堀田正伦点头应了一声,然后说:
    “第二回合龙儿君主动进攻,第一二刀龙儿君的攻守都很严密,可是我在他在挡过第二刀后正在吸气时抢先进攻,打乱了龙儿君的节奏……人在吸气的时候是注意力最散漫的时间,我在这个时候抢攻,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招式反应和气势战胜我,何况人在吸气时连力气也会用不上;
    之后的每一刀我都斩在你吸气的时间,所以你大概会有被斩得喘不过气,心跳发慌的感觉……”
    安龙儿明白了那种无端端的恐惧感来自何处,那是自己身体的呼吸和节奏被打乱的恐惧,那是自己的身体突然不受自己控制的恐惧;堀田每斩出一刀,安龙儿对控制自己身体的信心就减一分,十几刀劈过之后,他已经陷入无法控制的心虚之中。
    安龙儿喃喃地问:“堀田少主用的是连环斩?”
    宫部良藏却说道:“不,连环斩只是你看到的招式。堀田少主在用他的心斩向你的心,这是——呼吸斩。”
    “用心斩向我的呼吸,在我的心最弱的时候斩下来……”
    安龙儿一时无法接受理解一种与招式无关的武术,他的脑子突然充满了问题和答案,高速地思考一紧一紧地发胀,更不要说把这些心法和招式融合起来。
    宫部良藏拍拍安龙儿的肩说道:“你先回去好好想一下,明天再来试练。你的速度和反应都很好,也有中国武功基础,你不一定要学习日本武术的招术,但是剑术心法也会让你原有的武功更进一步。”
    安龙儿真的需要时间消化这些完全超出他想象的武术,他学堀田正伦那样对宫部良藏鞠个躬说:
    “是,宫部先生。”
    然后和未来的学习对手堀田正伦对视一眼,一起笑起来。  
(一O六)大风水
    之后几天安龙儿都跟着堀田正伦、宫部良藏上山打柴,完成收集柴禾的劳作后,就向宫部良藏学习剑术,和堀田正伦实践刚学到的新招式。
    到了晚上,他一样保持女丹的修炼,可是他已经试图去领悟剑禅一心的意义所在。
    因为他长期处在练功的状态,晚上人人睡觉的时候,正是他开始行功的时间,当他行功完毕,天还没有亮他就会在灯下看风水经典。
    今天晚上一切如常,下半夜安龙儿看书的时候,他听到大花背在绿娇娇的房间里吠了几声,然后听到绿娇娇拍它的狗头,之后就听到门外有人推门走路。他看看杰克,睡得象头死猪,别说狗吠,就算打雷他也不会醒。他走出门外,看到安清源和堀田正睦在门廊外正准备外出。
    安清源看到安龙儿,马上把手指竖在嘴唇上,轻轻“嘘”了一声,他走到安龙儿身边小声问:
    “你还不睡?”
    “我在看书。”
    “上山顶喝酒,去不去?”
    安龙儿看书也有些闷了,一听到半夜上山玩当然开心;更让他意外的是,一身大哥气度的安清源,也会有偷偷出寺喝酒的调皮行径,这种反差真正让安龙儿不能拒绝。
    他点点头,回房间放好书吹熄灯,和安清源,堀田正睦一起翻墙出了净居寺。
    三人在深秋的山林中快速地飞奔上山,扯动月色下的树影。山风吹过,满山都是树木摇动发出的低沉涛声。
    也许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熟路,也可能是隐藏着惊人的功夫,安清源一直领先在前,安龙儿紧跟其后,堀田正睦在最后努力地跟上步伐。
    安清源和堀正田的手里分别提着藤篮子,可是安清源明显更为轻松,他不单止快,他的脚步还很轻,有些山沟石隙,安龙儿看到他是提篮纵身跃过,回头看看堀田正睦可就没有这般潇洒了,只能连冲带爬地翻越过去。
    不多时三人已经到了青原山顶,大家放下手上的篮子,都卷起衣袖静静地看着正在向西方下沉的月亮。快到十五时节,月亮一天比一天圆,就算是西斜也是光洁透亮。
    月光下是吉安府的千家万户,宽阔的赣江从吉安府面前缓缓流过,在赣江中间是著名的孤岛白鹭洲。青原山和赣江之间,是大片的田野平原。
    “天下……多迷人的天下……”堀田正睦由衷地赞叹着。
    安清源的眼睛看下面,双手背在身后问堀田正睦:“日本有这么美的风景吗?”
    堀田正睦微微点头,小声说:“有,日本的风景,和江西的风景很象,山是山,水是水……”
    “想家了吧?”
    “想啊,真想喝一碗面豉酱汤……”
    “哈哈哈哈……”安清源朗声大笑说:“今天清源准备了江西名酒,给堀田兄一解思乡之苦……看,李渡高梁。”
    安清源一边说一边打开酒坛子,安龙儿马上闻到一股刺鼻的酒香味。堀田正睦却说:“酒味暴烈而香醇,不喝后悔,喝了也后悔啊……”
    安清源给大家分杯子,然后问道:“喝了也后悔作何解释呢?”
    “一喝就醉,一喝就醉……”
    安龙儿从来不喝酒,安清源也强给他倒了一杯,然后和大家一碰杯说: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三人一饮而尽,除了安清源,其他两个都马上咳嗽起来。
    堀田正睦呼一口气说:“中国的酒真是烈啊,喝一口老婆孩子都忘了……”
    安清源往篮子里放下酒杯,打开另一个篮子,拿出一个有盖的大盘子,打开盖子一看,里面是热腾腾的萝卜,用冬菇杂菜焖得很软很香,他说:
    “龙儿,这下酒的萝卜可是我们种的,你得尝尝。”
    说完每人发了一把长竹签,大家就挑着焖萝卜块下起酒来。
    安龙儿觉得安清源的随和不亚于绿娇娇,他还给人一种成熟稳定和安全感,在安清源身边,有种似乎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的信心。
    当安清源问安龙儿怎样到了绿娇娇的家,安龙儿一五一十地说起在广州的情况。
    安清源又问安龙儿有没有学风水,安龙儿告诉他绿娇娇给过他一垛书让他自己看,后来自己看到不懂的地方就问绿娇娇。
    说到风水,安清源转过头问堀田正睦:
    “堀田兄,日本有风水吗?”
    堀田正睦已经喝出三分酒劲,说话也开始大声:
    “有啊,日本风水一点都不简单,当年大权现……嗯,就是德川家康,在建设江户的时候,就是按大风水的布局,江户城两百年间从小城市发展成大城市,气势恢弘无比壮观……”
    安清源笑着说:“那你是会看风水罗?”
    “我哪里会,不过我的阴阳师丹羽如云却是会风水之术。”
    安清源哈哈一笑说:
    “你不会啊?在我们中国小孩子都会,哈哈……龙儿,你来看看吉安府的风水。”
    于是三人站在山顶上向下看去,安龙儿指着赣江说:
    “吉安府紧贴赣江,面前缺少明堂,赣江又对吉安形成了反弓水的流势,所以我断吉安府只会随时势兴盛一时,不能连续兴旺一百八十年以上。”
    堀田正睦一口喝下一杯酒,大声说:“什么是反弓水,反弓水就一定不好吗?”
    安清源拍拍他的肩说:“堀田兄,中国小孩说话你都听不懂,你可要谦虚学习……你看下面的赣江是不是象一把巨大的弓放在大地上,赣江绕着青原山流过,我们站的地方就在弓里面,如果我们在这里搭上一支千丈长箭向西射去,就可以射到不列颠……
    吉安府就不同了,吉安府位于巨弓之外,就好象被巨弓瞄准一般,这种地形在风水里称为反弓水,是大凶之地啊。”
    堀田正睦一瞪眼睛说:“一派胡言,怎么能因为弓能射箭,就说象弓的河流造成凶地呢?你骗我,哈哈哈,你骗我……”
    “哼哼……”安清源冷笑一声,又把双手背在身后,转身问堀田正睦:
    “堀田兄打仗吗?”
    “打过。”
    “如果由你来攻克江西,你会占据吉安府吗?”
    “当然会。”
    “为什么呢?”
    说到打仗,堀田正睦态度严肃:
    “吉安府卡住赣江水道,是南北咽喉重地,附近的地形有平原,有高山,进可攻退可守,据则胜,失则败。只要先占据吉安府,北驱豫章,南扼岭南,得吉安则得江西……
    我想不只是我,任何将领一看到吉安的地形,都会有攻克占据的战略。”
    安清源也正色说道:
    “你远渡而来尚且可以一眼看出这里是兵家重地,何况在这里打了几千年仗的中国人?
    江西战事一起,必然先打吉安府,吉安府每朝必受兵灾,每战必血流成河,几千年来有一半的时间兵荒马乱,被你们这些将领看上的阵地,会是老百姓生活的好地方吗?”
    “你这是强辞夺理,穿凿附会,你不是在讲风水!”堀田正睦喝多两杯,很不客气和安清源争辩起来。
    安清源也说到兴头上,说话声音越来越大:
    “好,我就和你说风水,吉安府位于赣江河道弯位的外圈,地面就会受到河水千万年的日夜冲刷,当青原山下的土地越来越多的时候,吉安府的土地就会越来越少,地理越来越不稳定。
    吉安府脚下是土地的话就会流失,不会流失的只有没有生气的石头荒地,试问如何建宅安居?地气不稳则人心不稳,只反弓水一点就足以令吉安无日安宁……”
    堀田正睦叹服得无话可说,安龙儿从来没有听绿娇娇这样大气磅礴地给他讲解过风水,只感到风水之高深不是看几本书可以领悟,也对安清源这个老大哥佩服得五体投地。
    安清源说完后深深地皱着眉头看向山下,低沉地问安龙儿:
    “龙儿,如果吉安府让你重建,你会怎么建?”
    安龙儿说:“风水上说山管人丁水管财,我会把吉安府建在青原山下,一来可以让赣江环绕吉安府形成玉带绕腰的大吉之地,二得又可以得到青原山做大靠山,得山得水自然兴旺发达。”
    安清源沉呤了一下说:
    “对是对,可是青原山下明堂有限,区区数百顷田地可以有多大的发展呢?如果有一天吉安府建到青原山下,对岸也可以成为大明堂,赣江绕明堂掠过,一道天堑大桥飞架东西两岸,接通龙穴和明堂的地气,那才是吉安府真正兴旺太平的一天啊。”
    安龙儿看着山下宽阔的赣江傻了眼,那要多大的一条桥啊?
    “龙儿你看这里会打仗吗?”安清源今天晚上好象是专门来给安龙儿考试,不停地问他问题。
    安龙儿说:“我没有进过吉安府,不知道府衙的风水情况,可是以吉安府目前的大概坐向是坐西向东,前迎反弓水煞气,就应该以东方论凶事,现在是九紫右弼运,东方犯交剑煞,吉安府就在九运之期,十年之内就会有兵灾。”
    安清源说:
    “准是准了,可是不够细。吉安府的煞气在东方没错,可是煞气的源头却是在北方赣江来水的方向,那里是坎卦宫子水方向;九运为南方火运,北方属水为三煞对冲大凶之地,而且九运之中五黄大耗凶星飞临北方;吉安府却是在北方来水,地形上无遮无挡,煞水撞城而至,我断吉安府六年之后必有战乱,应事于壬子之年……”
    堀田数了一下手指说:“六年后就是下一个鼠年了。”
    安龙儿喝过三杯李渡高梁酒全身发烫,在明月之下和安清源俯瞰风水,雄浑激昂地纵论天下,安龙儿也禁不住热血***。
    安清源一手搭着安龙儿的肩说:
    “龙儿你看山下,六年之后,这里将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男盗女娼,百姓交子相食,这种情形谁都不愿意看到啊……”
    安龙儿也不想天下变成这样,自己的父母死于战乱,使他发自内心的讨厌打仗,可是就是算出来要打仗了,自己又可以怎么办呢?在大势之下,一个小孩可以有口饭吃,活下来就不错了,他说道:
    “真是要打仗的话,也是没办法的事……”
    安清源深深地吸一口气,正面对着安龙儿说:
    “今天在这个山顶上的人,都可以为天下太平出一分力,龙儿你一样可以……你这么年轻就已经能文能武,你不行谁行呢?
    你想过以后你要做什么吗?”
    安龙儿头脑发热发昏,莫过他从来没有想过以后,就是现在让他想,他也想不出来,他现在只知道跟着绿娇娇是他最大的快乐,在绿娇娇身边,他才有真实的幸福感。
    他喃喃地答道:“以后……我没有想过以后……”
    “你可以永远跟着绿娇娇吗?”
    “我不知道……”
    “你没有想过走自己的路吗?”
    “我不知道……我没有想过……”
    “绿娇娇的年纪比你大六七年,她很快要嫁,要成家立室生孩子,你也跟着她吗?”
    安龙儿头开始痛起来,他双手用力地搓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楚一点。
    安清源后退几步,“噌”一声从腰间拔出长剑,手顺势扬起,剑尖微微颤抖指向天空。
    一个踉跄象是喝醉酒的姿态向侧面摔下去,安龙儿和堀田正睦都惊叫一声“小心”,就想过去扶他。
    安清源却在空中一个翻身,长剑诡异地从身下刺出,之后马上醉步连环,剑光四现,舞出一路飘逸灵动的八仙剑。
    安龙儿认得这功夫,连忙把堀田正睦拉开,一齐好好地欣赏难得一见的醉剑。
    安清源在剑光流动中抑扬顿挫地念道:
    醉里挑灯看剑,
    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正当安龙儿看得如痴如醉,安清源一个滑步出剑刺到安龙儿的喉咙前,猛喝道:
    “天下大乱之时,大丈夫不建功立业安天下,更待何时!”  
(一O七)离间
    安龙儿面红耳热地看着面前的剑尖,然后看到安清源凌厉地收剑入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个连自己的未来都没有想过的少年,该如何去想什么天下大事,建功立业呢?
    在他父母双亡之后,到了卖艺师傅蔡标的家里,最重要的就是听话和勤快;转卖到绿娇娇手上,他要做的还是听话和勤快,他几乎认为听话和勤快就是生活,只要这样就可以唯持自己正常地活下去。
    现在安清源突然对他说这些大道理,他不是不心动,而是太遥远了,根本无法捉摸,只好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安清源。
    安清源仰头看着西方天空的明月,自言自语地沉吟着: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你知道是谁写的诗吗?”
    安龙儿从小就读过这首诗,他回答说:“抗击元军的大英雄文天祥。”
    “你知道他是哪里的人?”
    “不知道……”
    安清源剑指向山下一伸:“文天祥是吉安府人士,山下……就是大宋右相文天祥的家乡……”
    安清源的话让安龙儿心头一热,原来脚下这片土地就是英雄的故乡,安清源的一身名士风范怕且也和这片土地分不开。
    安清源转过头看着安龙儿的眼睛说:
    “自古英雄出少年,早立大志方使此生无憾。现在国家内忧外患,朝廷正是重视人才之际,热血志士为国效力刻不容缓……”
    安龙儿看到安清源的眼神信任而坚定,他试探地问道:
    “我可以做些什么吗?”
    安清源说:“洋鬼子早已经打破国门,如果不开关通夷,大胆进行洋务变法,大清江山如残月西下没在旦夕;国内叛贼聚众,在国难当头之时,却在朝廷不及之处涂碳生灵牟取私利,百姓怎么可能安居乐业,再这样下去,天下只会成为人间地狱……”
    安龙儿不懂太多因果关系,可是说到人间地狱,他却深有体会。
    多年前的广州城,在被英军攻陷时成为一片血肉战场,那情景对安龙儿来说历历在目,刀光一过,枪声一响,就是一个生命的消失,一个家庭的破碎。
    他的眼神渐渐透出冷若冰霜的恨意和杀气,呼吸比刚才更沉重。
    安清源又说道:“现在朝廷内平匪患外攘夷,作为可卜算出未来天下大势的玄学家,破敌于未发之时……才是保家卫国的上策。
    天下太平才能中兴我天朝国威,才可以让四夷重新臣服于天朝脚下,那一天的龙儿,也该象堀田先生那样,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裂土封候的大英雄了。”
    安龙儿对安清源点点头说:“安大哥,你教龙儿该怎么做……”
    听到大花背的几声吠叫,绿娇娇在床上睁开眼睛,她在大花背的头上拍了两下,声音迷糊地把它骂停,然后凝神听着门外的声音。
    她听到安龙儿出了门,和安清源小说了几句,随后几个人离开了僧舍前的走廊,于是她一个翻身下床。
    在身上佩戴好左轮枪和袖里刀,对大花背“嘘”了一声,让它乖乖在房间里看家,自己悄悄潜到无味大师的禅房门前轻敲两下,然后从净居寺的侧山墙翻墙出去。
    她出了净居寺就向青原山的东面山坡奔去。今晚下半夜月亮在西面天空,东面山坡一片黑暗。
    她跑到一个小路亭旁边,蹲伏在草从中。过了一会,一个高大的人影带着猎猎风声急奔而来,当人影来到路亭前,绿娇娇定睛一看,原来是孙存真背着无味大师,无味大师长得异常矮小,孙存真背着他毫不吃力。他们两个人合作一个人,身形当然大个。
    无味大师穿一身劳作时的紧身僧衣,手上仍是拿着比他身长两倍的禅杖。他一下了地就密密脚跑到绿娇娇身边蹲下,朝着绿娇娇咧嘴一笑。
    绿娇娇拔出一把袖里刀给无味大师,无味大师瞪着眼睛摇头摆手,示意不要这种东西。
    不要就算,绿娇娇把刀收入袖中,找个小灌木丛坐在里面,看着孙存真站到相对空旷的地方。
    阴阳师丹羽如云早就算出今天晚上邓尧会来给孙存真解符,绿娇娇这七天费尽心思就是想怎样见邓尧一面。现在这个法子,已经是她可以想到最好的方案。这样见面的话,应该可以和邓尧开心见诚地谈一次。
    过了不久,绿娇娇的背后有人轻轻地叫她,一听就知道是邓尧的声音。
    绿娇娇转过身去叫道:“幺哥……你在哪里?过来呀……”
    “来了……小声点……”邓尧从暗处突然出现,绿娇娇一拳就打到邓尧的胸口说:
    “你死呀,监视我两年现在还追杀我,上次那一枪打中的就是你,你还不认,打死你……打死你……”绿娇娇噘着嘴一拳拳地打到邓尧的胸口上。
    邓尧一边闪一边说:“嘘嘘……小声点……还打……别打了……先叫孙参过来,我给他解符……”
    孙存真也过来后,四个人蹲在黑暗的灌木从中凑成一堆,绿娇娇给无味大师和邓尧做了互相介绍,然后邓尧就问道:
    “孙参现在怎么样了?能看到东西吗?”
    “还等你,人家无味大师把他给治好,今天就是等你来说话的……”
    邓尧对无味大师拱拱手说: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麻烦大师了,我也是身不由己,上边下令要杀他,我这样也算是废了他有得交差,他反正又没八字,上边追不到他,当他死了就没事了。”
    绿娇娇说:“孙存真治好就算了,我们一致认为你不算很坏,相信你有难处,不过你可要交待你们在干什么?干嘛老追我?”
    邓尧一脸无奈地说:“我是公差之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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