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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龙-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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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孩子抱回来养就行了,根本不会影响绿娇娇的原配地位。
战事不断告急,向荣象吃了仙豆一般脱胎换骨,一次一次地击败太平军,每次作战太平军都死伤过百,天天混战的情况下这个数字不可谓不惨重。最近清军还实行了移营战略,就是每战胜一个据点就全军大营向前逼近一里。长此下去,太平军的据点一个一个被拔除,很快就兵临城下,守险的战术最终会完全被击溃。
之前绿娇娇带着风水师的好奇,为了印证《龙诀》主动留在城里参加对清军的作战,可是过年后清军围城日紧,再也无法轻易逃出包围圈,杰克走的时候还可以单人匹马高速夜闯出城,现在的形势断然不能再这样冲出去。绿娇娇一身道术奇功,自己走出去固然轻而易举,可是这样的心情下,孤身一人到什么地方不是一样呢?
杨秀清和冯云山多次请绿娇娇见面商议军情,毕竟这个以据点在城外守险的龙虎防守阵法由绿娇娇提出,也曾经非常成功,大家都期待她可以提出新的建议。可是任由城外打得天翻地覆炮火连天,绿娇娇就是闭门不出,冯云山上门看望她也只是换来一杯清茶和一屋沉默。
在多次血战之后,太平军的据点终于被一一攻陷,就连绿娇娇最重视的龙脉咽喉之地水窦大营也被清军多次攻陷,但因为绿娇娇说过,谁守得住水窦,谁就把握住永安城的命脉,所以每次失守后,太平军必然会拼死夺回这个天险。在水窦没日没夜的拉锯战中,罗大纲旗下的洪门军队因为勇猛擅战,常被派出去攻坚和死战,几个月内死伤达到八成,余下的两成战斗力已经到了无法恢复的地步。
这时清军再进一步加强攻势,从桂林运来千斤大炮向城内猛轰,永安城里不少民居被炸,炮弹更打到天王居住的衙门,整个永安城没有一个人可以侥幸逃脱,连深居简出的天王洪秀全都随时可能死于非命。绿娇娇仍是天天在房间里不问军情,只是象是求死一样呆坐抽烟。杨秀清和冯云山实在忍无可忍,安排洪宣娇带着十几个女兵,抬着轿子跑到她家门前,把披头散发的绿娇娇从房间里硬捉出来抬上城头。
绿娇娇许久没有出门,对城里告急的情况听了不少,也知道屋外成天有爆炸声和人来人往的叫喊,可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残酷的现实。她在轿子里看到永安城内到处是被炸毁的房屋,沿路是来不及收拾的尸体和失去亲人的哭声,炮弹不时在身边打落,就算永安城不被攻破,只是这种炮轰就迟早会把整个城池炸平。
到了城头上,她看到清军的大营已经逼到城外几里,仔细看下去可以看到清军营里的士兵在做什么,这和几个月前所见遍地是太平军据地的场面完全不同。耳中所听是不停的枪炮声和厮杀声,眼中所见是处处硝烟和两军肉搏的血腥场面,过去金黄色的稻田现在成了一片黑红的焦土,红色的是血,黑色的是过去的血。
一直沉浸于伤感和反思的绿娇娇震动了,眼前的命运不是思考和计算,不是神迹和印证,而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无论上天给了谁什么样的命运,来到这里只有一条路就是杀敌求存。她坐在城头上看着清军兵马纵横地反复截杀太平军的攻守之路,人的生命就在眼前不知不觉地消失,只要战斗还在继续,下一刻就会有更多失去亲人的家庭。
这种地狱般的环境果然让绿娇娇放下心里的事回到现实中,她静静地看着清军繁复的进攻路线,看似杂乱无章的进攻似乎暗藏玄机。绿娇娇布下的据点位置都位于重重包围的龙虎砂手之上,是平原腹地上最强的龙气点,如果清军胡乱进攻的话,有龙气支持的太平军有极大胜算,加上各据点龙虎互保可以说是无懈可击。
但是她发现现在的清军在进攻时,第一支主攻队一定会先把一支大旗深插在一个地方,绿娇娇看不懂这个插旗点的真正含义,可是她很清楚看到这个地点是潜行在平原地底支龙的龙背,这种做法很有可能是为了先钉住龙气。清军插下战旗后由小队和主要将领镇守着,攻击队随即沿着龙气运行的原路径向据点扑去,这时据点里的反击能力显得远不如清军的攻击力;当各据点出击救应,清军又对救兵进行伏击,伏击点的设定出奇地精确,往往正好在太平军经过的路线上,当救兵经过一半,清军就会发出截断队伍的攻击。同时城中受到大炮轰炸自身难保,于是城外据点就成了孤军奋战。
如此精妙的破阵方法,一定不是向荣的主意,绿娇娇用奇门遁甲复核过清军的战术,很明显对方的攻击八门错乱,并不符合奇门兵用之术,而在支龙背上钉战旗,然后沿着无形无迹的平洋龙背进攻,分明就是风水师的风格。她仿佛看到一个以风水用兵的大师站在向荣背后,每天设计出新的攻击计划,从据点到线路再到各主要方向,有条不紊地稳健击破守险之阵。而绿娇娇感到最危险的是,她所使用的是天下独一无二的《龙诀》风水兵法,对方分明可以看破这种秘密的天子风水术,背后的对手的谁呢?
对手可以击破《龙诀》兵法,就可以杀灭全城全军,而且以现在太平军的实力,和清军兵临城下的形势,再重新布置阵地已经不可能,如果一直用这种方法打下去,最后只有退缩到守城墙这条死路上,这样的话和半年前金田被围没有任何区别,唯一的活路就是趁清军还没有四面贴住城墙围攻之前再次突围。
杨秀清和冯云山看着神情恍惚的绿娇娇等她开口说话。绿娇娇起床后还没有梳头,头发一丝丝垂在脸庞两侧,双眼定定地看着方圆几十里正在厮杀的战场,良久才挤出一句:“遇到高手了。”
杨秀清说道:“我也觉得现在清军的打法不象是向荣的风格,有细作报信说,满清的赛尚阿中堂也来到战场督战了。”
绿娇娇一直坐在轿子里一动不动,只是嘴唇微微上下开合,用很细小的声音说:“我是说对面来了风水高手……”
冯云山和杨秀清都对这个回答颇为意外,冯云山问道:“绿先生看出什么门道了?有什么好方法吗?”
绿娇娇转过头看了看冯云山的脸,他脸上的灰气越来越盛,代表着他正在一天天地接近死期,可是他眼中的神采依然充满斗志,让绿娇娇心里感到一丝触动。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真的那么大吗?世上有许多比自己更焦愁的人,仍在为自己的梦想努力着,这是无能为力的垂死挣扎吗?也许这是对命运的另一种抗争。
冯云山看到绿娇娇双眼失神地看着自己,一直不说话,知道她又神游物外了,他摇一下绿娇娇的轿子:“绿先生?醒醒了。”
绿娇娇象从梦中惊醒一样回过神,仍是气若游丝地说:“啊,是啊,他们先用战旗钉住龙背,又按只有风水师才可以看懂的平洋龙脉走向路线来进攻据点,所以肯定有风水高手设计每天的攻击计划。”
“战旗钉龙背?”杨秀清觉得很奇怪。绿娇娇把头甩到他那边说道:“是啊,就象杀黄蟮的时候那样……”绿娇娇从袖子里面抽出短刀,“咄”一声钉在轿子杠上恶狠狠地说:“用长钉子把黄蟮的喉咙钉在板上,然后砍头开膛,黄蟮再滑溜也逃不掉,所以死定了。”
杨秀清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又问道:“阿妹想到什么破解的方法吗?”
绿娇娇看着城外一脸麻木地坐了一会,从城墙下的城门又冲出去一队红头巾的士兵。这些士兵身上的战衣破烂了,可是还没有来得及缝补,有不少士兵身上头上都有包扎,明显有不同程度负伤,可是永安城一直处于被围困的状态,无法进行征兵,现在只能让伤兵重复上阵,老兵们死一个少一个,这一队冲出去也不知道有几个人可以回来。
绿娇娇有气无力地对杨秀清说:“突围吧,不要困在这里了。”然后用手指了指下面准备出战的士兵:“可以叫他们回来吗?不要去送死。”
杨秀清马上喝住正在出城的将士,可是领队的将军却飞身下马,跑上城头长跪在地上请战。这个中年汉子跪在地上,用哀求的语气对杨秀清说:“东王,龙眼潭大营里都是我们的同乡兄弟,不能不救啊,让我们出去救他们回城吧。”
杨秀清看了看绿娇娇,绿娇娇微微地摇摇头,杨秀清马上转头对那个将领严厉地说:“没有军令不得滥战,马上整兵回营待命!”那将领听了这话,负气地用力一拍地面,转身跑下城墙带队退回城中。冯云山知道绿娇娇心情不好,不敢太刺激她的情绪,斯文安静地小声问绿娇娇:“绿先生有什么好计策突围吗?比如突围的方向和时间?”
“没有计策,对方是高手,我算出来的位置他可能全都知道了,这仗我不会打,你们尽快看看清军的包围圈哪里弱就往哪里攻吧……”说到这种无能为力的事,绿娇娇又显得无精打采一脸颓丧。
冯云山一听绿娇娇这样说就来精神:“先不要灰心,绿先生是说只要你出手布置的计策,他都可以知晓和控制?”
绿娇娇瘫倒在轿子里,一手托着头,一手指着城下说:“都打成这样了,你说是不是?我估计八成在对手计算之中……”
冯云山开心地说道:“那太好了,绿先生,这次突围就由你来安排吧!”
绿娇娇听到冯云山的怪话顿了一下,心中马上通晓了他的想法,慢慢翻起眼皮看着他说:“哦?是啵,由我布阵不就行了,那就先下一场大雨再说吧。”
(一九三)斩赤龙
冯云山心领神会地问道:“绿先生看这雨要在什么时候下呢?”
绿娇娇低声沉呤道:“越快越好……越快越好……”
现在城里粮食火药再次告急,张钊军队多次和太平军交易之后,终于被向荣发现,把全军六千兵勇全部解散,太平军最后的物资来源被切断。想在火力不足的情况隐蔽突围,又要扬长避短让清军的洋枪大炮打不响,大雨下夜袭是最好的选择。
绿娇娇和冯云山还有另一个原因需要一场大雨,因为半年前太平军在金田已经试过一次雨中突围,如果这次仍是由绿娇娇以玄学原理作计划,再次从雨中突围,以相对僵化的表面行动迷惑清军里那个可以破解龙诀兵法的幕后首脑,使对方在环境天气时间都顺利计算正确的情况下,陷入方向计算的陷阱;他可以算出绿娇娇的风水逻辑,可是他算不出冯云山从背后扭转的变数。
杨秀清都不约而同看了看天空,天上阴云密布,一直下着细细的寒雨,地面一片泥泞,脚踩进去再拔出来就是一脚血浆,可是要等天上的雨下到足够大,成为太平军突围的天然帐幕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绿娇娇嘴上说是越快越好,可是心里完全没有底。刚刚她起卦算天气,结果是一个月后才会有倾盆大雨,要太平军在城里再捱一个月显然极不现实。几天前洪宣娇已经向她说过城里物资短缺,能吃的都吃了;清军阵地布置得紧密合理,再抢劫清军的财物已经不可能,最好抢的李瑞又被安排到二线,人影都找不到,永安城里的银子成了最没用的东西;火药的紧缺使太平军在肉搏的距离上才舍得向清军开枪,这样和清军的强大火力对抗时,伤亡人数急剧上升。永安城里瘟疫横行,每天在城里病死的人数不少于战死的人数,如果再守多几天,饿死的人数就会超过一切死亡人数。
绿娇娇看着疮痍满目的永安城,由不得她再沉浸于对一己命运的自怨自艾,她对冯云山说:“给我一队女兵,我在北门开坛求雨,只是试一下啊,不知道行不行,如果求到雨的话,全军在晚上准备向北路突围。”
冯云山和杨秀清惊讶地看着绿娇娇,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绿娇娇敢说出开坛求雨的话。两人大喜过望,杨秀清马上对洪宣娇说:“萧王娘听令,调女军两司马配合绿先生开坛。”然后他转身对绿娇娇说:“绿先生的神功真是出人意表,太平天国有成就大业的一天,你就是第一功臣。”
(红尘说:太平军编制中二十五人为一两,带领一个两的军官称为司马。)
绿娇娇没有多少笑意地笑了一声:“呵,我也算不枉这个名号了,你们还欠我一万两黄金呢,我不帮你们的话,你们打输了谁给我黄金……不过不一定可以求到雨,我的道行很有限,只能尽力而为。”
冯云山马上说道:“皇上帝爱护众生,天军有皇上帝的权能庇佑一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黄金不能欠,圣库一旦充足,必定会如数付给绿先生。”
“这一次的道场金另算啊,如果我求到雨的话我要实收一万两白银,求不到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了。”
对绿娇娇开的价,杨秀清毫不犹豫地接受:“只要阿妹加入天军,下一个攻下来的城池,一半归你。”
绿娇娇怔了一下,随即苦笑着说:“真见鬼,天军欠我钱还得我自己去打回来,在你们这里赚点钱真不容易,唉,萧王娘,我们到北门开坛去……”
北门城头很快布置好求雨法坛,当天色暗下来,绿娇娇沐浴净身穿上黄袍,披发仗剑站在法坛后。两旁站立着两队女兵,洪宣娇一脸关注地站在一旁频频搓着双手。城墙内是杨秀清和冯云山亲自押阵,林凤翔带着一百亲兵在城下备战,地上排放着大量包着毛毯的夹层门板,如果清军枪炮袭击的话,他就带兵抬板冲上城头抵挡保护法坛。
对于这次求雨绿娇娇毫无信心,虽然她跟随邓尧学了三年神霄道法,可是求雨是道教中最高道法,她的功力根本不足以应付,所以在昆明大旱求雨的时候,每次都由邓尧主坛,她只能从旁学习配合。
邓尧说过,绿娇娇已经学会神霄道的符咒和心法,可是独缺深厚内功来驱动,而要达到可以求雨的最高内功境界,绿娇娇就要在女丹功的基础上再三进阶,通过斩白龙和斩赤龙断绝自己的生育能力,但绿娇娇多年以来一直不愿意这样做。每一个女人都希望为自己最爱的人留下后代,无论什么境界的仙佛之道,在女人的心中都抵不过一个孩子,她宁可做一个只有三脚猫功夫的妈妈。
虽然有个人原因,绿娇娇从来没有单独开坛求雨,可是今天她却敢揽下这桩事:一来因为全城军民已经被赶入绝路,在千万人的生死面前,个人失得已经变得渺小;二来是因为现在是春天,很快就会进入雨季,天上常常阴云小雨,是水龙正旺的时候,她觉得这次求雨应该不需要很高的功力驱动,本质上说只是催雨而不是求雨,这种取巧的事情非常值得放手一博。
绿娇娇在寒风中脚踏罡步,仗剑念咒,天上的密云中隐隐传来低沉的雷声和闪电,随着一道清风符在咒语中点着,从她身边卷起一阵怪风。请来风之后就要请雷,雷电激发之后才可以使天空中的水龙之气形成真雨降到地面。绿娇娇凝神闭目让自己的真气缓慢积聚,再缓慢扩大自己的结界,很快从她身上发出隐约红光。
洪宣娇自从多年前在芙蓉嶂见过绿娇娇施术结界之后,再也没有见她使用过道术,这时再见到结界的出现,依然看得目瞪口呆。她看到旋风和红光中的绿娇娇一如多年前娇艳动人,披散的长发拂过尖削的脸庞,仍是少女般的脸孔上长眉薄唇细致如画,眼睫毛长得可以在火光中照出影子;眉宇间多了柔美风韵,也带着两分冷峻幽怨。
绿娇娇左手捻指如兰结成玉清诀手印,手指象行云流水般舞动,在剑身上轻柔地画着优美的符图,两旁的女兵看得如痴如醉,如果说这是一段指尖上的舞蹈毫不为过。众人正在沉醉之中,绿娇娇手形一变为剑诀,贴在剑身上向剑尖快速抹出,长剑在她身体四周凌厉地舞出一片银光,随着她向法坛踏出箭步,长剑带着绿娇娇身上发出的红光刺向北方天空。
绿娇娇一声娇喝:“风火雷电,行云布雨!”刺上天空的红光散入云层后,从云里同时击出一道闪电,随后霹雳声从天空传来,巨大的雷声也紧接着响起。虽然杨秀清早下了禁令,在护法过程中禁止发出一切声音,但看到剑动雷响,城墙上下男女官兵包括杨秀清在内,都忍不住发出一片哗然。
风雷发动,下一步就是变神布雨,变神是神霄道独有的异化元神,需要极高的修为去控制内气,绿娇娇根本没有达到元神收放自如的境界,如果强行激发元神会引致走火入魔的恶果。过去求雨每次都有邓尧为她传功护身,然后才催动变神,这次身边没有邓尧,一切都要靠自己那点浅薄的功力,这样做本来危机重重,但是这时也顾不得许多,只有尽力一搏。
绿娇娇从幻海中运出元神,可是元神却无论如何也冲不出幻海。幻海是人心里的一个天地,藏着人一生中的过去未来和回忆梦想,快乐痛苦和深爱仇恨。这时的绿娇娇在法坛前挥剑狂舞,眼前所见尽是幻觉。
她看见只有十岁的小安清茹初学算命,在房间里提着毛笔偷偷演算自己的命运,那张黄纸上写着:颠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花逐水流。这是注定自己一生孤独漂零,刑夫克子的咒语。生命中见过的每一张脸都浮现在绿娇娇眼前,又在狂笑浪语之后飘然离去,一个个都捉不住,留不下。杰克也来了,带着充满阳光气息的单纯笑容,骑着马来到自己身边徘徊不去,当杰克跳下马和自己紧紧拥抱的时候,绿娇娇却发现怀里的爱人已经死去,颈骨无力软软地靠在自己胸前,黯然无光的瞳孔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绿娇娇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杏眼圆睁泪流满面地扑倒在法坛上,打翻了插着三支大香的香炉,手中长剑早就飞到城墙下。洪宣娇和一众女兵马上跑到她身边,想扶她站起来,但是绿娇娇双手一分推开众人,艰难地滚身站上法坛,双脚分开站稳后,双手娴熟而连续不停地结成一连串繁复的手印,口中念着无人听懂的咒语,在旁人看得眼花缭乱的时候,怪风又在法坛四周刮起,风势越来越大,风中传来潮湿的味道。
绿娇娇的功力早已极限地发挥,但是她心里的怨恨压抑着元神,她最恨那个正在求他下雨的老天爷,给了她改变命运的能力,却又给她一个不能改变的命运;其次恨那个道貌岸然的父亲,点下了上好风水穴,这穴却只保佑两个哥哥大富大贵,对女儿的命运却至之不理,难道因为自己是女人,就应该被放弃?
心甘情愿让自己最爱的人离开,不代表不痛苦,但是爱一个人要付出这样的代价,难道是一个看透命运的人应有的宿命?如果必须这样,绿娇娇宁可做一个懵懂的普通人。她现在不得不羡慕李小雯,无论命运有多苦,她都可以带着希望活下去,无论命中缺什么,只要生命中有一个孩子,就会有无穷的希望。
绿娇娇从小知道命中注定无儿无女,她曾经以为可以用自己的风水技术回天补救,可是那个可以救自己的祖坟却被环境改变成不利自己的弃局,而且从伦理上不能对祖坟风水作出任何改变。虽然自己一直不深造女丹功,以保持自己的生育能力,但婚后几年因为龙诀之争的种种顾忌,一直不敢生育;在命中克夫之年,刚过立春杰克就离开自己,快乐幸福的日子只是过眼云烟,命中没有的果然还是没有。
空负一身风水绝学的绿娇娇,到头来却没有施展的地方;可以改变别人命运的风水,却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从幻海中传来的莫名悲愤,让绿娇娇绝望地下了一个决心,既然这样,不如……
绿娇娇以神霄道中最霸道的印诀从幻海中逼出元神合入奇经八脉,在一片红光中极速贯通全身丹气,使体内阴阳二气融为一体,斩白龙与斩赤龙一气呵成,让自己从女人的原始机能中解放出来。她并起双脚丁步站立,双手捻成剑指,拇指与尾指紧扣压着无名指,以变神诀回抱在胸前,多年修炼之下早已精纯的女丹在经脉中爆发,最后一股鲜血从她两腿之间涌出,从内向外染红了黄袍的下摆,血一直流到法坛之上。从此以后,她不能再为自己留下后代,但是以此为代价换来了自己的极限力量。
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女幻影从她肩膀上挣扎着慢慢爬出来,随着绿娇娇双手向左右分开变神诀,那幻影双手一展变成广阔的双翼,翼光笼罩着整个法坛,少女的头用力向前伸出,她的脸越变越尖,全身变成一只燃烧着火焰的凤凰,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随着一声雷鸣般的咆哮,乘着发热的烈风从城头向北方天空冲出去。
永安城北门外的清军营中有士兵发现了北城门上的异象,陆陆续续走出营房点起火把,可是天上立刻挟着雷声下起倾盆大雨,把营外的火把全部浇灭,刚刚走出来的清兵又匆匆躲回军营里。杨秀清和冯云山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势,惊喜万分地对望一下,立刻飞马回衙门布置全军准备连夜突围。林凤翔带着亲兵跑上城头,竖起大片木板保护着法坛。
绿娇娇一直迎着暴雨高高站在法坛上,双手结着变神印催动凤凰变神在天空中自由翱翔,行雷布雨。她流血的嘴角上带着冷笑,心里计划着自己决定要做的事情,她一定要试试自己的风水力量能不能战胜那个给自己安排命运的老天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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