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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鱼-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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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苾本来就认床,加上前一日睡了一阵,第二天倒是起了个大早,预备出舱去看看海上日出,呼吸下清晨的新鲜空气,路过几个房间都是静悄悄的房门紧闭,快到宴客厅时,发现A01号房打开着,莫让正在里面讲电话。

何苾听到声音,不由自主的侧了下头,原来,莫让正在同莫焱飚视频对话。何苾所站的角度正是莫让侧面逆时针30度,视线所及,正好可以看到清晰的视频全屏。

屏幕中的莫焱飚与新闻报道中出现时并无二致,有一股浑然天成、不容置疑的霸气。一双琥珀色的桃花眼略有些凹,鹰钩鼻、薄薄的嘴唇,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尖下巴、十分立体化的脸型,是个混血儿,帅得一塌糊涂。

何苾远望着那个屏幕,看着屏幕中那个离她遥远得仿佛隔了几个世界的传奇人物,有些出神,心里难免感叹,因为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帅到这个程度,七八十岁了还让人移不开视线,真是没天理。

何苾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听过莫京酒店和莫焱飚的名字。她知道他是二三十年代出生在广东的混血儿,知道他有一手出神入化的赌技,知道莫京集团是他一手创办,而创办莫京之前,他的青春都奉献给了三四十年前的亚洲搏彩业龙头,全亚娱乐公司(简称全娱)。在全娱公司里,他从荷官做到了赌王,并成为全娱的大股东兼执行官。

从她知道莫让是莫焱飚的儿子开始,她便明白了为什么莫让长一双桃花眼,那是来自莫焱飚的遗传。此时在何苾面前,莫家这对父子是正面对垒的状态,她的角度虽然看不见莫让的脸,但看着莫焱飚完全可以照着模子去刻一个莫让出来——两人眉眼十分相像,身板也像一个模型造的。只不过,莫焱飚一看便是个混血儿,莫让身上那1/4的西方血统却是看不出来了;再者,莫让身上有与生俱来的贵气,但没有其父的霸气。

第十章(5)

莫焱飚似乎在朝莫让开火。何苾一走神,忘了挪步,不小心听了个全套。

只听莫焱飚说:“你妈叫你回家,你推三阻四的就是不肯回来,以为你留在H市会有什么动作,但老陈那边跟你接触也被你一口回绝,还以为你就是玩玩而已,想不到你越玩越过火,你要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不要一再的挑战我的底线。”

莫让却玩世不恭的说:“您是谁呀,我哪敢挑战您的底线……”

莫焱飚中气十足的说:“我已经宣布了退休,你赶紧回来,我们到莫京当着几位叔伯的面公布一下,你是莫京的新一任赌王。我莫焱飚愿赌服输,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莫让嘴角略一上扬:“跟您开赌之前,我就说了,我只是不想被人叫莫九莫九的,难听死了,我要的,就只是莫少这个称呼,我就要这个。您老不是说我们兄弟几个,谁能胜你,胜一局满足我们一个愿望吗?我的愿望已经得到满足了,您老没食言。至于莫京赌王那个位子,还是您老自己坐着吧。”

莫焱飚口气开始有些阴沉:“我都已经退休了,快八十的人了你还不让我休息?一见我公布退休你就给我跑得无影无踪!我叫你过来盯着几个场子,不行吗?”

莫让仍是笑嘻嘻的样子:“您老别的不好说,儿子是一定不缺的,明的、暗的,我那么多兄弟手足,哪个不比我上进?您老随便支一声,多的是人去给您帮手,用不着我。”

莫焱飚的声音抬上了几分:“你成心的,是吧?”

莫让赔着笑说:“不敢不敢……都快八十了,怎么还这么大火?您老还是顺顺气,心平气和听我说……您老应该知道,我就一流浪命,散漫惯了,莫京里面那些老人我肯定是压不住的。您老犯不着在我身上浪费情绪,咱们说点别的,说点别的……”

莫焱飚猛一点头说:“好!咱们就说点别的。你最近在H市玩得这么开心,要不要先知会我一声,你这次又想搞什么花样?”

莫让说:“您看我不是正在飚心号上嘛?我最近就是在H市度个假而已。再说,我妈也来了H市,我忙着伺候我妈都来不及了,还能搞什么花样?”

莫焱飚突然厉声说:“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打岳而的主意!”

莫让哼了一声,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说:“知道了。我早对她没兴趣了,您放心吧。”

……

门口的何苾意识到自己听多了是在犯罪,缓过神轻步离开机舱,到船头看日出。

她走到船头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海天一色,幽蓝而沧桑,一种神秘的感觉随着略夹着些咸味的海风扑面而来,带着清晨的活力,清新之极。

海天交接的地方,早已经出现了一道红霞,何苾站到船头的时候,那道红光慢慢的喷薄开,一弯光晕跃上了地平线,光晕的范围越来越大,天边烧红了起来,整个天地也就越来越亮了。

日出,其实是个很短暂的过程。

四周很清净,只有机器的声音,轻轻的海浪声和几不可闻的海风声。何苾静静站着,突然想起一句话来,喃喃念出了声:“日出东海露晨曦,巧计精算当有益,人生长河如赛场,劝君万勿失良机。”

莫让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旁,在机器与海浪的合奏声中,说了一句:“很多感慨嘛。”

何苾用眼睛余光扫了莫让一眼,继续望着海天交接的地方,说:“空气挺好的。”

莫让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说:“刚刚那通电话,听得很有意思?”

何苾转头朝他微微一笑:“刚刚不好意思了,路过,顺便偷听了几句。莫爵士很帅,你很幸运,得了他一副好皮囊和一手绝技。”

莫让看着何苾的眼睛说:“看来你对老爷子并不陌生。”

何苾说:“十几亿中国人民,至少一半人对他不陌生。亚洲博彩业以莫爵士马首是瞻,妇孺皆知。莫少这是在考我?”

莫让脸上浮起一片不屑的笑,视线转向海面,说:“生在莫家又不是多光荣的事,考你这个干吗。”

何苾说:“莫少,你可真会开玩笑。”

莫让伸出一只手,搭在何苾肩上说:“叫我莫让。莫少是别人叫的,你不一样。”

何苾一把拨开他的手,说:“你那么辛苦才赢到莫少这个称呼,我这是尊重你的劳动成果。”

莫让坚持的说:“叫我莫让。”

何苾看着莫让那不容置疑的表情,淡淡说:“给我个理由。”

莫让硬生生搂过何苾,与她并排站在船头,却没有看她,而是望着游艇前进的方向,说:“我爱上你了,这理由够吗?”

何苾脸上顿时有凝霜的征兆,奋力挣脱莫让搂她肩上的手,说:“这什么烂理由。以你的条件,大概也会妻妾成群,我这种小角色你恐怕一天就腻味了,拜托你,高抬贵手吧。”

莫让脸色忽然有些凝重,正声说:“我不会学老爷子那样,把一个家搞得跟议会一样,分帮结派,明争暗斗。我也无法保证将来一定会怎么样,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可以保证只有你一个。甩掉陈惜墨,当我女朋友,如何?”

何苾拼命摇头:“莫少,你只是在赌气。不过,既然你说得这么有诚意,我也真诚的告诉你,我是个死心眼,认准了陈惜墨,就是他了。 我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莫让又一次说:“叫我莫让。在你撞南墙之前,我勉强当你的朋友,我等着看你和陈惜墨怎么分手。”

何苾放开怀笑了起来,她笑得开心的时候,嘴边会露出两个酒窝,煞是好看。只见她转过身,背对着完全跳出海平线的那轮红日,说:“好吧。莫让——你会是我永远的朋友。”

海风呼呼的吹,力道比日出前大了许多,有点风生水起的势头,游艇击起的浪花也越跳越高。何苾逆着风,一头秀发在风中张牙舞爪起来,莫让一恍神,禁不住伸手帮她捋了捋额际吹乱的发丝,问:“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笑起来很迷人?”

何苾心中一紧,又转回身去。

第十章(6)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笑起来很迷人?”

莫让的话在何苾心中荡漾了几圈。

自然是有人说过。只不过,说过的人,都被她负了。何苾在心中偷偷的叹气。

她的养母卓灵说过,结果是一场母女一场空;青梅竹马的高渐飞说过,被她一把推得很远很远,再难相见;陆离也说过,她却只能回他一句“对不起。”

如今,她连怎么回答莫让,都不知道了。

说来可笑,莫让前后用尽花招,却难博得何苾丁点认同,她对他,一直都是懒得回头一顾;但他那句“我也无法保证将来一定会怎么样。”却让她感受到了无边的诚意。

因为她真真的感受到,至少,他不是在骗她。

因为她知道,在人与人的交往过程中,有的人会选择欺骗,有的人会选择隐瞒,能从头到尾坦诚布公的人,极少极少。莫让不给她许诺一个美好的将来,至少是个君子。

这个清早,她与这位君子,一起看了场海上日出。虽然心不在焉,意义却别有洞天。

两人在船头不知道站了多久,太阳已经在天际上放射着万丈光芒,蔚蓝的天空透亮透亮的,幽蓝的海面上也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莫让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知道吗,那天,你说对了我名字的由来。”

“嗯?”何苾侧着脑袋问:“什么?”

莫让微笑着说:“孔融让梨。我母亲知道自己争不到什么,她不想争,也不希望我长大后卷进家族争斗里,所以给我起名叫‘让’,就是希望我能在众多兄弟姐妹中成为最谦让的一个。”

何苾轻轻的说:“你有个很好的母亲。”

莫让嘴角的微笑没有消失,却显得有点无奈:“可是她忘了,我姓莫。姓莫的人本身便是争端的源头,怎么可能学会谦让。”

何苾心中似有什么东西在下坠,沉甸甸的,压得她有些难受。

他的一个名字,却带着父母二人的不同希冀。一个希望他学会让,一个却赋予他说不的权利,如此的冲击,难怪他要成为一个浪子般的人物。就好像她的名字里,带着对两个家庭的感恩。殊途同归。

她想到了很多事。然后,她说:“莫让。刚才那句话送给你。”

莫让问:“什么?”

何苾说:“日出东海露晨曦,巧计精算当有益,人生长河如赛场,劝君万勿失良机。——其实你心里早有盘算,只不过还没下定决心,还没有确定什么时候出击,对吗?”

莫让笑了笑:“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女孩子太聪明并不是件好事?”

何苾也笑了笑:“老祖宗早说过了,聪明反被聪明误。不分男女。”

莫让说:“如果我们早一点认识就好了,那样的话,我一定不会让陈惜墨捷足先登。”

何苾说:“我和他托儿所时代就认识了。还想再早一点认识的话,除非你当初投胎是当我哥而不是莫让。”

莫让随口问道:“你还有个哥哥?”

何苾笑道:“有个哥哥有什么希奇的,你不是有很多个吗?”

莫让说:“对你好奇,就想知道所有关于你的事情。”

何苾说:“我只是个很普通的人,出生在一个小市民家庭,有淳朴的父母、严厉的哥哥、乖巧的弟妹。我自己就是一路念书、念书,挤过高考的独木桥,念完大学,然后工作。就这么简单,和千千万万的中国孩子走一样的路。”

莫让歪着脑袋打量她:“总觉得你身上有股神秘感。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漏了没说?”

何苾笑了一声,说:“神秘感?你觉得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天生异禀?”

莫让笑了起来:“比如说,你其实很有幽默感,怎么不说这个?”

何苾正经的说:“如果我会讲笑话,地球就不会有温室效应了。”

莫让点了下头说:“其实真的有点冷。”

何苾说:“其实,我要正式的谢谢你。”

莫让不解的问:“谢我什么?”

何苾说:“谢谢你没说我装高深。”

莫让问:“有人这么说过?”

何苾点头说:“是啊。谁叫我长得这么清冷。”

莫让安慰她说:“说这话的人没眼光,别理他。”

何苾笑着点头。

两人随意聊着,突然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原来你在这里!”莫让与何苾双双回头望去,只见陆离言笑宴宴的走出机舱,朝他们走来。

何苾迎上前一步问:“陆离,起来了?没去健身房?”

陆离站到她面前说:“正要去,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何苾答道:“好啊。”回头对莫让说:“那,莫少——莫让,我们进去了。你呢?”

莫让笑笑:“你们去吧。”

何苾换了衣服,与陆离到了健身房,一边做着伸拉一边聊着天。

陆离忍不住问她:“你跟莫让很熟?”

何苾笑了一下,有点岔气,机器嘣的一声松开了,她吐了口气,侧头看着陆离说:“你认识他多久,我也就认识他多久。你觉得我跟他能有多熟?”

陆离有点怔住,说:“呃,我好像问太多了。”

何苾说:“其实,莫让除了有点浮夸,人还是不错的。至少,当朋友应该不错。”

陆离嗯了一声,专心做运动,没再说话。

何苾却接着说:“陆离,你关心我,我知道的。谢谢你。我是个很理性的人,你不用担心。”

陆离说:“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莫让。”

何苾愣了愣:“你担心他做什么?”

陆离说:“担心他跟我一样的下场。”

何苾呼的站了起来:“你什么下场?”

人高马大的陆离坐在扩胸机上不敢站起来,抬头看着瘦瘦的何苾,半笑着说:“就是这个下场。”

何苾一边笑一边摇头,走到旁边的跑步机上,按了键慢慢跑动,说:“陆离,你应该感谢老天爷,让你可以远离巫婆的荼毒。让你可以遇到很多很多的公主。你将来会很幸福。”

陆离说:“谢谢你的祝福。可是我比较喜欢巫婆,怎么办?”

何苾说:“人心是会改变的,口味是可以调整的。谁也无法保证将来一定会怎么样。”

第十章(7)

何苾用龟爬的速度装腔作势的跑了不到一分钟,便向陆离说了句:“我还是不跑了,你自己慢慢锻炼,我先走了。”说着下了跑步机。

陆离抬眼看着她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特意来给我机会发问的。——你根本不是来跑步的。”

何苾笑笑说:“你总是能看穿我,这叫我很害怕。”说这话的时候,门口有个身影晃动起来,她看清了走过来的人,眼睛一眨,拍了下陆离的肩膀,神秘兮兮的说:“你的仰慕者来了,我不能再留在这碍事了。”

何苾直直往外走,与岳而擦身过去之前,彼此友好的打了个招呼。

在游艇上这一天多的时间里,就像才俊团中的朱医生一直围截崔映一样,岳而有意无意的绕在陆离身旁,陆离来找何苾,走到半路常被截和,何苾一早便看出了苗头。事实证明,何苾对陆离身边状况了如指掌,正如陆离对她的一切全然在心。

何苾回了房间换回便装,去图书馆看书。才刚坐下来,便有一阵悠扬而熟悉的琴声钻进了她耳朵里。何苾仔细一听,辨出那是J·S·Bach的《平均律钢琴曲》。

她已有多年未触碰音乐,心中有根弦不期然被轻轻拨动,合奏成章。

何苾悄然走到钢琴酒吧,想一堵那位女钢琴师的风采,想不到一进酒吧却看见莫让坐在钢琴前。

他那双手在琴键上灵巧的游走,一个个音符被他的指尖引领着,绕满全舱。

酒吧里只有两三位才俊静坐着,何苾也挑了处清净位子,坐了上去,听完一曲,送上了一阵掌声。

莫让离开钢琴架走到何苾面前说:“谢谢你的捧场。下一首,送给你。来……”不由分说的拉起何苾往舞台边走,双手压着她的肩,让她坐到了钢琴前,自己才乐呵呵坐下,提起十指修长的双手,敲下一连串的音键。

一阵虚无缥缈的简短引子轻盈的响起,明澈、浪漫而又恬静的音乐里蕴藉着诗意的典雅。何苾周身猛的一颤,侧头仔仔细细的看着莫让。

此刻的莫让,表情很认真,而且覆盖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

他弹奏的是Mendelssohn的《仲夏夜之梦》序曲,天才大师17岁时的巨作,被称为音乐史上第一部浪漫主义标题性音乐会序曲,明朗欢快的曲调里融着年轻人特有的开朗情绪,仿佛诉说着一个新生的神话。

这是何苾的梦之曲。

过去的那些年,她经常梦到自己童年时候的样子,梦见她在卓家大宅的日子,梦见卓家爷爷教她念诗,卓灵教她弹钢琴时的样子。

何苾在卓家的时候,三岁便开始学习弹奏钢琴,不到六岁,已经把门德尔松的《无词歌》、《赫布里底群岛》等等都弹得似模似样,尤其这首《仲夏夜之梦》序曲,算是何苾那时候弹得最好的一曲。这首曲子是1826年,门德尔松十七岁时候所创,当时是钢琴四手联弹曲子,次年就改成了管弦乐曲。何苾小时候,卓灵自己启蒙,另加延师教习,教给她的是旧谱。当年与她联弹《仲夏夜之梦》序曲的人,正是她在卓家的那位哥哥,两个小人儿的合作,可以说得上是天衣无缝,在卓家的社交圈里,风头一时无二。

何苾在卓家过了好几年琴棋书画的日子,但离开之后,一切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何家显然没有足够的条件和能力去培养一位可能的艺术家,于是何苾只能走上万千中国孩子走着的路,好好念书,考个好学校,求得将来的一份好工作。于是,纵然天才、纵然神童,单靠自己的力量,最后也只能是泯然众人。

何苾握紧了双手,又松开,握紧了,又松开,终于没能忍住,把双手放到了键盘上。

四手联弹。

酒吧里几位才俊纷纷侧目,窃窃私语:“这一位恐怕没少下工夫,连这都能迎合上莫少……”

何苾和莫让什么也没听见,他们的世界里,只剩下一个个十七岁的故事在重温,一串串轻快、和谐的音符在飞翔。

两人是第一次合奏,却十分合拍,宛如两人跳的第一支探戈,整曲下来,弹得行云流水,丝丝入扣。只是刚过□的时候,莫让思绪似乎稍有游移,慢了半拍,不过也很快的追上了。

曲子结束的时候,几位才俊拼命鼓掌,何苾与莫让心中却是各有想法。

何苾单刀直入:“是她吗?岳而?”

莫让摇了摇头,恢复他玩世不恭的笑容,说:“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会弹钢琴,我果然没猜错。”

何苾笑了一声:“很遗憾的告诉你,我只会弹这一首。”

莫让抓起何苾的手腕,把她的手掌翻来倒去的观察了起来,直到何苾用力抽回了手,他才笑笑说:“真的吗?这也让我碰对了,那我不是很幸运?”

何苾背过手,问:“巴赫和门德尔松都是出身音乐世家,天赋极高、成就斐然,你更喜欢哪一个?”

莫让嘴角微微上扬:“门德尔松。”

何苾扫了莫让一眼,眼中似有怀疑,说:“他出身高贵,又早年成名,可以说是天之骄子,所以他曲调明快,可是他的曲子里还是可以找到一点点的苦涩,所以有人说他的作品脱离现实。与他生前享受的极高声誉相比,百多年后的门德尔松并没有他在世时候风光。”

莫让说:“他是个天才,天才让人喜欢,自然也让人嫉妒。”

何苾没有再说什么,事实上,她也喜欢门德尔松,喜欢他曲子里一切恬静的东西。

多年来,何苾的音乐才能已经被时光磨灭了,但她对门德尔松的景仰却始终没有消失。在她心中,也许他真的没有那么伟大,也许他创造的艺术并没有太惊人的力量,但他在那些华丽的乐章透露出来的严谨而完美的态度,他英年早逝留给众人的遗憾,他在音乐史上那个被人置疑却又不容忽视的位置,都是让何苾着迷的根源。

第十一章(1)

游艇回港的时候已经是周日傍晚,众人在码头分道扬镳,岳而坚持要送陆离回去,何苾顺理成章的当了个上千瓦的大灯泡。

岳而的凯迪拉克保姆车早就侯在了码头,岳而领着陆离、何苾往车的方向走。这时,一辆黑色的Spyker C12 Zagato(世爵)轻快的从他们面前飘过,几秒后又倒退了回来,招摇的停在他们面前,开车的美女转过头来对着陆离微笑着打了声招呼,岳而、何苾都有点看直眼——开车的竟然是个西方女人。

那女人看上去很有女强人的风骨,三十出头,从穿着到发型再到笑容,处处散发着干练的气息,同陆离的咋呼打得和气又客气,礼仪周到,客套了两句便开车走了,留下四周行人惊异的眼神——可不该嘛,上海车展上难得一见的车款,居然是个年轻的外国女人开着,太拉风,也太让人嫉妒。

随着那辆世爵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岳而、陆离、何苾也就登上了车离去。

车上,岳而向陆离询问道:“刚刚那辆车是刚运来的吧?我还是第一次在H市见到世爵C12呢。不知道那位小姐是什么人?”

陆离说:“刚刚那位小姐叫甄妮,是小爵爷的助手,那辆车应该也是小爵爷的。”

岳而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何苾却听得糊涂,问陆离道:“小爵爷是谁啊?”

陆离耐心的解答:“夏花集团中华区C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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