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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鱼-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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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能考验男人之间友谊的,除了金钱,就是女人。莫让和卓瑞那时候都还年轻,都是人中之龙,金钱算什么,女人,又算什么。他们觉得关于男人友谊的考验之说,简直是无稽之谈,绝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结果,就是那无稽之谈,兑了现。

那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常年雾气蒙蒙的雾都伦敦,在那一天迎来了久违的阳光。当淡淡的金色阳光洒满皇后大道的时候,各家的天台多的是做天体浴的人们,剑桥的学子们纷纷进城踩街,莫让也没有放过难得的阳光,开了跑车带着伤势未愈的卓瑞去兜风。

那一天,大道上出现一辆黄色的兰博基尼,是个长发的华人女孩开的,女孩技术不错,倏地赶到他的车前,手中的方向盘猛的一转,刹车一踩,把车横在他面前拦住了去路。然后,一只长腿着了地,接着是第二只……女孩站在车旁,冲着他们肆意的笑,那姿势颇有专业车模的架势。

薄薄的阳光悄悄泄落女孩周身,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边,熠熠生辉,她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扬,那画面,像天使降临,像圣战士变身,令人移不开眼。

然后,女孩开口了:“Hi,卓瑞,我来了!”声音,也是美不胜收。

莫让记得真切,那一刻,他的心明显的升起又跌落。升至云上,跌落黄土。那种起伏,他终生难忘。

那个美丽得妖娆的女孩叫Icey,中文名艾丝。

莫让第一次和艾丝独处,听的便是约翰·斯特劳斯,艾丝一直安静的坐着,一句话也没多说,一直听到《诙谐波尔卡》,她才开口说:“终于有曲能听的了。”

……

想到艾丝,一颦一笑仍历历在目,无一不在刺痛莫让的神经,他显得益加烦躁,一直锁着眉不放。

相比莫让的烦躁,卓瑞则显得有点消沉,一直默默坐着,显得有些无力,有些失了气势。

服务员看到莫让的脸色,吓坏了,手忙脚乱的切断了音乐,换上了肖邦。

卓瑞扫了莫让一眼,仍是不动声色。

莫让也扫了卓瑞一眼,厌恶的表情丝毫没得遮掩。

许久之后,卓瑞打破僵局说了句:“别把苾儿拖下水,算我拜托你。”

莫让哼了一声:“你这是在求我吗?你也有求人的时候?当年Icey出事,我求你去找那些绑匪谈判,你不也无动于衷?”

卓瑞说:“当年的事,你不清楚……”

莫让声音有点激动:“我不清楚?我亲眼看着Icey被绑匪抓走,我不清楚,谁清楚?你当时有伤追不上,我不怪你,可是后来呢,好不容易有点线索,我求你去找那群绑匪,你做了什么?说什么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结果呢?全砸了!我当时怎么跟你说的?他们不就是要钱吗?就给他们嘛,先把Icey救下来再说,可你呢?就会坚持你的立场。你的立场能把Icey的命换回来吗?”

卓瑞沉着声说:“如果钱可以解决,你以为我不想吗?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内疚的滋味的可不好受!”

莫让有点失控:“怎么,你也知道内疚?如果不是你,Icey现在还好好的!”

卓瑞无言以对,半天才幽幽地说:“你说得对,如果不是我,Icey现在还好好的。但是,这一切,无关苾儿的事。”

莫让冷笑了一声,说:“是不关何苾的事。我追她也不是今天才决定的事,所以,与你无关,你什么都不用再说。”

卓瑞见好话无用,硬下声说:“我不会让你接近她。你最好到此为止。”

“哼,那我们等着瞧。”莫让丢下这句话,走了出去。

何苾正从书吧出来,与莫让撞了个满怀,抬头看见莫让难得的一张臭脸,问:“怎么了?一言不合、不欢而散?”

莫让说:“何止一言不合。”

何苾听得无奈,自己念道:“看来是历史遗留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化解的。好吧,慢慢来。”

莫让紧紧看着何苾,说:“你别白费力气了。我跟Jared没什么可说的。”

何苾看莫让一反常态,倒是好声好气的说话:“我知道,我哥那人就是爱摆酷,老是一副人家欠他五百万的表情,可是,他其实没那么酷的,他只是不太喜欢说笑,心地还是很好的,至少比我好多了……”还没说完,莫让已经把她的嘴巴堵上了。

眼前猛地一晃,所有视线都被挡住了。然后,一种奇怪的麻麻的感觉,从她的唇边开始蔓延。

她的唇很软很软,入侵者的啮咬却是步步紧逼,一点一点的瓦解着她的关口如外头扫着落叶的秋风,所到之处,枝头的叶子都松动了。

迷瞪间,牙关松了。有外物立即趁虚而入。

唇齿间濡湿的外物紧紧地缠住了她,于是,她的眼前、脑中,更加是一片雾气迷蒙。

也许因为不是第一次与莫让近距离接触,何苾麻木了,呆立当场,任其宰割。直到莫让抽离去了,迟来的惊电劈落当前,何苾猛然念动,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又被他吃了豆腐……反应过来之后,何苾怒火中烧,抬脚便踢了过去。

卓瑞一走出音乐吧,就看到了何苾的冲冠一怒,赶紧上前拉住了她,拖到一旁。

何苾正穿着坡跟鞋,鞋底是厚厚的实木,那一脚踢过去有多少分量就不用猜了,单看莫让屈身抱着小腿嗷嗷叫苦的样子,可见一斑。

莫让跌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忍着痛,碎碎念着:“都说兔子急了会咬人,原来是真的。”

卓瑞瞥了他一眼,说:“活该。”转头对轻松地拉走何苾,一路轻言轻语的询问:“脚疼不疼?”

何苾却说:“可怜了我的新鞋子。”

后来,何苾再回想她踢莫让的一幕,重点不在莫让的嗷嗷叫声中,而在于一个新的发现里——她的习惯性脱臼,有段时间没发作了,那是不是意味着,骨骼已经自己磨合妥当?

她终于发现,很多很多问题,归结到最后,都只是时间问题。

很多她解决不了的问题,时间,都在一一的帮她解决。

她的脚疾,她的执拗,她的洁癖……她的许多东西,都在时光不间歇地擦过之际,一点一点的被磨平。

难怪中国人的处世哲学里,有一条“事缓则圆”。

第十六章/下

就算卓瑞和莫让再不对盘,当着安逸心的面终究还是不会造次,各拉着张脸坐到了当晚的餐桌前,为安逸心作品展的开幕庆祝。

莫让在何苾面前依是热情,一边帮她盛沙拉,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攀谈。伸手不打笑脸人,何苾唯有跟他天南地北的扯。

莫让自说自话,拉着安逸心问:“妈,把何苾弄到咱家,给你当儿媳妇,怎么样?”

安逸心笑道:“那当然好。不过,你也得看人家何苾是什么意思。何苾,来,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家阿让吗?”

何苾囧然,不知如何应对。

安逸心解围说:“也对,应该好好想想再说。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先告诉我。”

卓瑞杵在一旁,阴着脸,但碍于安逸心的面子,没有发作,直到吃完饭聊完天,他带着何苾要离开,在车旁才对莫让说:“你最好适可而止。”

莫让依旧是吊儿郎当的表情,笑着说:“我跟墨少说过,各凭本事。结果,他果然出场了。今天我再跟你说一次,咱们各凭本事。我等着看你怎么出场。”

卓瑞几乎是咬着牙在说话:“何苾不是Icey,她是我妹妹!永远不会有出场这一说!”

莫让冷笑道:“妹妹?表妹嘛,订过婚又解除婚约的表妹,我已经知道了。何苾是个自由体,不是你的附属物,我喜欢她,要追她,这关你什么事?你觉得你还有立场跟我大声说话?”

“我不想跟你废话。”卓瑞说完,走到何苾面前,说:“苾儿,我们上车。”拉何苾到了车门前。

何苾入了车,卓瑞却被安逸心拦了下来。安逸心说自己正要出去,干脆送他们一程,她想跟何苾单独多聊会儿,就这样把卓瑞扔给了莫让。

何苾当然明白,安逸心是在为爱徒和爱子之间的嫌隙做功课,但她没想到安逸心确实有话同她说。

回酒店的路上,时间不长,但安逸心向何苾讲了一个挺长的故事。故事的主角,是卓瑞、莫让和艾丝。

自古以来,两男一女放到一起,总没好事,卓瑞、莫让和艾丝便是范例。何苾了解了他们的情仇,总算明白了卓瑞、莫让为何一直针锋相对。

接着,安逸心告诉何苾:“阿让追求艾丝,被她严词拒绝了,然后卓瑞又和艾丝开始交往,他心里不好受,一直不愿意正正经经的找个女朋友,总是跟一些小明星或者同他一样游戏态度的女孩子一起。后来,艾丝失踪了,他越玩越过分,绯闻不断,几乎没有一单是假的。前两年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说了他一次,我说他,‘你想到最后大家都有着落了,剩你孤家寡人一个吗?’谁知道他跟我说,‘倾尽所有筹码,赌输了那一场,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释怀,剩着吧,免得跟某人一样,害人害己。’那时候,我真的好心疼,就不再说他了。但作为母亲,我真希望在我闭眼之前,能看到他的感情生活有个着落。如果你已经有男朋友,就当我没说过这些,如果你没有,我希望你给阿让一个机会,好好接触一下看看,他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何苾微微的笑:“您知道我看到的莫让是什么样的?”

安逸心一愣,问:“什么样?”

何苾说:“他看上去很叛逆,很贪玩。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他的本性,但我可以肯定,他心肠不坏。”

安逸心说:“你知道吗?艾丝当年也说过类似的话,她说,莫让是个好人。说那句话,就是要告诉莫让,他们之间,不可能。”

何苾说:“我没说他是个好人。不过,我也没想过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能性。”

安逸心突然紧紧看着何苾,说:“你知道吗,其实你和艾丝很像。”

何苾一愣:“怎么可能。”

“真的。”安逸心说,“不是长相,而是给人的感觉。艾丝也是我的学生,我很喜欢她,也算得上是了解她。你们都是那种很有灵气的女孩子,给我感觉就是同样的灵动剔透,一动一静的两个版本。所以我今晚一直在观察莫让看你的神态,我想他是真的喜欢你。”

何苾回想着安逸心说的话,若有所思。许久之后说了句:“原来,是拿我当替代品了。”

安逸心却摇了摇头,说:“不。不一样。莫让只是不由自主地被你吸引,他未必想到艾丝和你有相似的地方,他是纯粹地喜欢你这个人,因为你刚好是他喜欢的类型。就是这样。”

何苾听得有点悬乎,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安逸心继续聊下去了。好在,有电话响起,彻底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何苾没有想到,竟然是她的二妹何甜甜来的电话。

何甜甜声音一直很甜:“姐,你现在在H市是吗?你还好吗?”

“我很好。”何苾答道,“你呢?”

“很好。很好。”何甜甜连声说,“那个,姐,我跟你商量个事行不?”

何苾说:“当然可以。说吧。”

何甜甜突然支吾起来:“就是,那个,我和小郑,打算把证领了,所以,要办个酒席什么的,怕手上的钱不够,想问你这有没有办法给我们支点?”何甜甜中专毕业后在S城的一家纺织厂上班,多年来勤勤恳恳,连老板都不曾换过一个,找了个男朋友,叫小郑,也是按照就近原则找的,是漂染车间的染整师傅,两人同居多年一直没办手续,现在,何甜甜也二十四五岁了,按照常人的看法,也确实该把结婚生子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何苾微微的笑:“傻瓜,还支什么。我是你姐姐,当然要给你包份大礼。不过你也照实告诉我,还差多少,我回头转帐给你。”

不曾想何甜甜顿了顿,小心地问:“你那有多少?”

何苾想了想,说:“目前,最多,可以给你十万。”——其它的,就不是她自己赚的钱了。

何甜甜说:“就要这么多。算我跟你借的,行不?”

何苾愣了一下,说:“好。我明天就给你转过去。”

何甜甜说:“谢谢你,姐。”

何苾轻轻的笑了一下:“客气什么。我是你姐。”

何甜甜却说:“姐,其实,妈妈再三交代我和喷喷,不能跟你要钱的。妈妈说过,你从小送到卓家去,上小学也是卓家一次□的学费,大学又是你自己拿的奖学金,家里在你身上没花什么钱,妈妈说,不能再要你的钱了。你平时给妈妈的家用,妈妈都存起来要给你当嫁妆。这次,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你,对不起。”

何苾心中发颤,吸了口气,说:“有什么事,一定要来找我,还缺什么,就跟我说。妈妈那里,跟她说,给她家用,就是让她花的,别帮我省。”

何甜甜嗯了一声。

何苾问:“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就先挂了。”

“姐——”何甜甜似乎欲言又止,说:“谢谢你。”

“不用。”何苾笑笑说,“那就这样了。”说完挂了电话。

安逸心见何苾挂了电话,微笑着询问:“家人来电?”

“嗯。”何苾点点头,说:“我妹妹要结婚了。”

安逸心问:“那你呢?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结婚?”

“我?”何苾突然有些迷惘起来,“我想,结婚,是件离我还很遥远的事情。”

安逸心会心地笑:“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现在没有喜欢的人?”

何苾看着安逸心,也笑了起来:“您是在帮莫让探口风呢?”

安逸心爽快地承认:“是啊。”

何苾笑着别过脸,看了看窗外的景观,说:“我到了。谢谢您送我回来。”

下车的时候,安逸心叮了一句:“答应我,好好考虑一下。”

何苾突然发觉,全天下的母亲都很不容易,要为孩子操透心为止,突发的感动,让她一阵犹豫,说了句有违她一贯作风的话:“好,我好好想想。”

回房间的路上,她再回想自己说过的话,一边摇头一边笑,心里直笑自己,又给自己找麻烦了。

何苾自下了车一直在想事情、发笑,卓瑞一路看得出奇,忍不住问她:“安老师都跟你说什么了,你这么高兴?”

何苾心虚,不敢看卓瑞的眼睛,加快脚步往前走,边走边说:“不是高兴,是觉得很有意思。”

“什么事情那么有意思?”

何苾未经思索便说:“安大师说,我和艾丝很像。”

卓瑞停了一下脚步,又追了上来,语气有些紧张:“你别听她胡说。”

何苾惊奇的转过脸:“她是你的恩师啊,你说什么,别听她胡说?”

卓瑞舌头顿时打结,说:“总之,关于艾丝、莫让,那些事情你不要掺和进来。”

此时的何苾已经走到了门前,却没有开门进去,而是站在门前质问卓瑞:“哥,我怎么觉得怪怪的,哪里不对劲。哥,你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不是这种容易失态的人。但是今天晚上,你真的不太正常。”

卓瑞直直站在何苾对面,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跟艾丝,不一样。没有可比性。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别的,就不要管那么多了。”

“哥——”何苾还要说什么,卓瑞却没让她说下去,伸手抚摩她的头,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说:“早点休息。”

他的吻很轻很轻,像羽毛拂过,有一点点发痒,一如皮肤过敏的征兆。何苾突然像被电击过一般,脑中一片混乱。

许多零碎的画面,毫无预兆地在她脑子里横飞,一片一片,自行拼凑了起来。

她没来由的想到自己最喜欢吃的那道菜,醉鱼。想到小的时候,在卓家,卓灵为她做的醉鱼。

何苾小时候因为皮肤过敏,不能多吃海产,但为了给她均衡营养,鱼类的菜肴明显不能短少,于是卓灵想方设法为何苾做各种淡水鱼。何苾嘴巴刁,总是说淡水鱼里有一股土味,于是一直不愿意多吃。卓灵便研究各色食谱,做酸菜鱼,做红烧鱼,做剁椒鱼,做各种不同口味的鱼肴,无奈,没有一样入得了何苾的金口。一直到卓灵做出了醉鱼,何苾终于说了句:“这个鱼没土味,我喜欢吃。”

做醉鱼的第一道工序,便是将活鱼放进酒中,让它喝醉为止。等到下锅,那条鱼周身的毛孔都散发着酒的清香,腥味自然就完全弱化了。卓灵做醉鱼的时候,一直是用上好的葡萄酒喂的鱼,其口感更不用说了,是上上品。

于是,醉鱼便成了何苾在卓家的专属菜肴。

那道菜在卓家的餐桌上出现了一段时间后,也曾经阶段性地消失过。因为有一阵子,何苾的皮肤过敏症状再次出现,医生了解了她的全部食谱之后,怀疑是酒精过敏,于是醉鱼从卓家餐桌上撤了下去。

何苾虽然没说什么,但对别的鱼肴毕竟不感兴趣,卓灵看在眼里,颇为惆怅。

卓瑞也看在了眼里。小男孩的脑子动得快,他叫保姆买回了一条草鱼,用清水养了整整一个礼拜,他告诉何苾说:“水喝多了,鱼也是会醉的。”

后来,卓灵用做醉鱼的方法,加多了姜汁,做出了没有用到酒的“醉鱼”。 何苾果然没有吃出“土味”来,便接受了“水喝多了,鱼也是会醉的。”的说法。

再后来,医生证实何苾的过敏与酒精无关,真正的醉鱼又端上了卓家的餐桌。那道没有用到酒的“醉鱼”终究成了过去式,很快被卓家人遗忘。但何苾一直都记得那句话,“水喝多了,鱼也是会醉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很明白。

原来,她才刚刚开始领悟而已。

她心底里有个奇怪的声音响了起来,像古堡里的女巫在说话,声音幽幽的,有些吓人。那个声音告诉她,她和艾丝,就是那两条醉鱼,一条喝的是酒,一条喝的是水。

可是究竟,她们谁喝的是酒,谁又喝的是水?

何苾知道,这将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她也终于明白,有一些心情,原来真的不足为外人道。

第十七章(1)

卓瑞三令五申,叫莫让不要纠缠何苾,叫何苾离莫让远一些。何苾基本照做了——她本就是个被动之极的人,叫她离人远一些容易,叫她离人近一些才叫难。不过,何苾做到了,莫让可做不到,他还是隔三岔五地出现在何苾面前。何苾没有躲他,也没空跟他胡闹,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首先便是帮陆离整理行装,准备送他回西班牙。

时间果然是个杀手,随时断绝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陆离、何苾终于还是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如果可以选择,陆离也希望可以多留一段时间,他还想多照顾何苾一段时间。但很可惜,公事已经阶段性完结,私事方面却很紧要,陆湛不断催促他回去,陆离跟何苾解释的时候,何苾说:“其实你大可不必告诉我这么多的。我明白。你姑妈经过上次雪崩,可能也萌发了退意,估计是想叫你早点回去接班。我想你以后的日子会更忙的,回去之后好好照顾自己。”

陆离款款看着何苾,说:“我会想你。”

何苾微微一笑:“我也是。”

陆离抓住她的手说:“你陪我一起回去好不好?就……继续当我的助理?”

何苾挣脱被抓住的手,说:“你又来了。你知道不可能的。”

陆离神色黯然,没有继续劝下去,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是用了全部的真心在同何苾相处,虽然何苾感受不到,但他已经很了解何苾,他知道,她不会轻易改变决定。果然,聊完之后,何苾正式递上了辞呈。

虽然陆离的公司还会再派另一位结构工程师过来中国,对新项目进行实地考察,但何苾去意已决,只答应到时候为之招聘新的助理,并作工作指导。就这样,私事、公事,似乎全都交代妥当了,两人此一别,似乎将一刀两段,再无瓜葛一般。

眼看马上就要分离,陆离邀请何苾共进最后的晚餐,何苾欣然应下。

这是陆离与何苾,最后一次烛光晚餐。

陆离亲自下厨,在他房间设宴。

何苾很早就知道陆离的厨艺好,陈惜墨提过。但真正领教,还是第一回。确实是好,好到让何苾无话可说。

烛光晚餐,两人却相对无言。

何苾说了一句:“味道很好。”

陆离回了一句:“谢谢。”

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又似乎有万语千言受到了阻隔。一餐饭,居然吃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夜深,何苾要回房间,陆离欲言又止,送她到了门前。

在何苾拉开门的前一瞬间,陆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拉她入怀,紧紧箍住她说:“何苾,我爱你。我爱你……再也不会有人像我这样爱你……可是为什么你从来不给我机会?”

何苾全身一僵,却没有挣扎离开,而是慢慢地软在他怀中,不自觉地伸手回抱住他,把头埋到他的胸口,倾听着他扑扑的心跳声,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有那么一瞬间,眼泪有决堤的冲动,但她吸了吸鼻子,忍住了。然后,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陆离,我知道你对我好。很好很好的那种。可是对我来说,你是个像哥哥一样的人,这种感觉,在你我之间画了一条线,我们谁也不可能越过界去。”

陆离说:“我不明白。”

何苾说:“其实我也不明白。你这么好,为什么我没办法爱上你。”

这个拥抱持续了好几分钟,最后是何苾踮起脚尖,在陆离颊边浅浅一吻,说了句:“Goodbye Kiss。”

陆离很用力地回以微笑,却笑得十分牵强、无奈:“Goodbye Kiss。”

何苾努力地表现得十分轻松,告别陆离后回到自己房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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