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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 珠帘不卷夜来霜之沅沅曲-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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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沅沅靠在英帝怀中,透过六搭晕的车帘缝隙,看着外面人流熙攘的街道,忽然觉得那些明枪暗箭,恩怨情仇都已离自己远去,心中是一阵轻松。不觉微笑向英帝道:“你为何会想到这样一个点子?的确让人畅快极了,”说着,向英帝怀中更紧地偎了偎,低语道:“好久都没有这样放松了。”英帝爱怜道:“我早就想如此,只是朝中事忙,一直得不出空来。明日你回了宫,只怕也是难得空闲,莫不如趁着今日,陪着你四处走走。”
杜沅沅拎起英帝腰间的金牌,笑道:“我们就这样消失不见,你不怕旁人会找得天翻地覆么?”英帝自信满满,“宫中我早已打点好,尚书府里我也嘱咐你的贴身宫女和太监。放心,不会有什么疏漏的。”杜沅沅“晤”了一声,便专心看着车外的景致,她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英帝面上是一副难解的神色,似是怜惜,似是追悔,又似是内疚。
马车轻轻摇晃着停了下来,赶车的侍卫上前打起车帘,英帝扶着杜沅沅走下车来。杜沅沅这才发现,马车竟停在安国寺门前。
杜沅沅疑惑地看着身旁的英帝,英帝恍然不觉,却突然道:“你可还记得,天业十八年的上元,你和家人到寺里进香。就在这里,你曾替一个老人解围。那时,我在一旁看到了这一切。不算你在襁褓中的那次,这便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那时我便想,这是谁家的小女子,不仅善良,而且有胆有识。”杜沅沅不由微笑,脑中蓦然想起那日安国寺门前的车流如织,人马喧嚣。想起盛气凌人的田家二小姐,后来的燕贵人――田澜。只是,有谁会想到,那昔日处处要强的田澜,如今早已不知魂归何处,心中不禁有几分唏嘘。
英帝拉着杜沅沅进了寺门,并不在大殿上香,只是径自向后走去。走过重重殿脊,穿过月亮门,经过抄手游廊,面前是一片碧波荡漾的绿海。杜沅沅“啊”的一声,竟是那年上元她曾经起舞其间的那片梅林。
此时不是梅花怒放时节,棵棵梅树枝头点缀的都是片片碧玉,与冰肌玉骨的梅花相比,倒是别有一番景致。
英帝看着杜沅沅,认真道:“我当时便在这旁边的宝相阁上,看着你置身梅海之中,比那容色惊艳的梅花还要雅上几分,就宛如梅花仙子。自那日我回宫之后,夜夜梦里都是你浸透了梅花香气的影子。”杜沅沅的面上漫过笑意,上前轻轻握了他的手,“你这番话,早在我封嫔时便已说过,你的心意,我又怎会不明白,为何此时又再提起?”
英帝反手将杜沅沅握得更紧,却并未回答她的问话。他的目光放得极远,充满了深思之色。良久,他忽然转头对杜沅沅道:“来,我带你再去一个地方。”
二人出了安国寺,仍旧上了马车。隔了一刻,马车停了下来,英帝并未下车,只是掀了帘子,向杜沅沅道:“你还记不记得这里?”杜沅沅伸头去看,只见一栋两层楼宇,大门开敞,众人往来其间,当中一块大匾,书着“迎香酒楼”四字。杜沅沅禁不住微笑,“当然记得。我在这里不仅遇见了你,还听了你的‘丰功伟绩’,记得当时那个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拍,口若悬河,说你是紫微星转世,文韬武略、风华盖世。”
英帝也忍不住笑,“那日我的一门心思都在你的身上,并未听那说书先生说的什么,早知说的是这个,没仔细听真是可惜了。”
说笑间,马车又向前行进。不多时,又停了下来。这一次,英帝当先下车,扶下了杜沅沅。
杜沅沅还未站定,便嗅到了一阵清雅的气息,她几乎立刻就分辨出,是茶的香气。莫非是到了茶楼么?她抬头望去,见面前紫红门楣上斗大的四个字“清心茶楼”。她面上不由得莞尔,不待英帝发问,便道:“你可是又要问我,记不记得这里?不用你问,我告诉你,那日有个冒失鬼丢了钱袋,要卖唱付茶资。有个好心的公子不仅替她付了茶资,还送她回家。”
英帝点头,似是玩笑道:“不错,我那日的心思没有白费,总算你还记得,能够博得佳人芳心,当然要义不容辞。”杜沅沅想着那日的情形,语声忽然低了下去,“你当然没有白费功夫,我,我就是那时才对你上了心。”
二人上了楼,进了临街的雅间。雅间内理石圆案上已设好了茶具、零食。此时茶已泡好,有幽淡清远的香气袅娜而出,竟是上好雪顶乌龙的味道。杜沅沅已有了几分愕然。这雅间是她上次光顾的,就连这泡好的雪顶乌龙,也是她上次品过的。
英帝并不说话,只是扶着杜沅沅在椅中坐好,向侍立的茶博士示意了一下。那茶博士急忙向外招了招手,立时有三个人走了进来,分别搬着琴几、琴凳和一架古筝,在雅间一侧设好后,退了出去。
英帝走至琴凳上坐下,随手拂了几下,指尖一转,有欢快的曲音流泻了出来,竟是那日她曾弹过的《春日踏青》的欢快调子。紧接着英帝张口吟道:“香叶,嫩芽。慕诗客,爱僧家。碾雕白玉,罗织红纱。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洗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是元稹的《茶》,也是她那日配着《春日踏青》随口吟出的几句。
杜沅沅的心中一动。今日的英帝明显有些不同,虽然口称带她散心,但是,走的、说的、做的,都是重复他们当年的旧事。英帝到底要做什么?
ˇ回宫ˇ
英帝意态悠然,时而低首抚琴,时而望着杜沅沅微笑。杜沅沅微侧了头,似在凝神细听。但她的心里总有些不安定的感觉,英帝今日的所作所为,一定别有深意。
一曲终了。英帝抬首道:“如何?”杜沅沅叹道:“当初你只听了一遍。时隔这么久,竟记得分毫不差,真是不得不令人佩服。”英帝自然而然道:“你的事情,我当然都记在心里。”杜沅沅微微一怔,英帝的语气,似在说着一件最稀松平常的小事,但就是这般的细微亲切,才可看得出他待她的不同。
杜沅沅只觉得眼眶发酸,似是要流出泪来,急忙低下头去,掩饰地啜了一口手中玉瓷盏中的雪顶乌龙,入口虽异常苦涩,但自舌根处却慢慢泛起一缕淡淡的芬芳,直冲入肺腑。
突听英帝道:“到了今时今日,你可曾怪我?”杜沅沅愕然抬起头来,看着英帝一脸凝重的神色,疑惑道:“为何要这样问?”英帝站起身来,慢慢走至雅间窗前,久久看着远处。过了半晌,才缓缓道:“我心里有了你,恨不得立时便把你留在身边。正逢天业十八年的选秀,就不管不顾,硬点了你入宫参选。后来,我才知道你心里不愿。那次你昏睡三日,错过亲选,虽是你那个心肠狠毒的姐姐――杜婠婠所为,但是,你却也是乐享其成的。“
杜沅沅听得一惊,勉强笑道:“原来你已知道。”英帝道:“我并不是怪你,而是在怪自己,那时为何不先向你表明身份,问问你自己的想法。”杜沅沅不由得怔住,心宛如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抓过,又软又酸又麻,当中涌出一丝说不出的甜意,渐渐充满了整个胸臆。
英帝又道:“为了留你在宫里,我暂封你做尚书女官,作为权宜之计。但是,却也让你受了废太后的百般刁难。即便是后来封了嫔,封了容华,在宫里那些阴险女人的欺辱下,也受了不少的委屈。”杜沅沅叹息,“那些早已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
英帝并未回答,继续道:“你助我平了申氏一族的逼宫后,我以为会苦尽甘来,封你为贵妃,给你最好的一切。但是,竟出了千液苑遇刺一事,害你历经凶险。我乃堂堂一国之君,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竟然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世事当真是如此滑稽!”
杜沅沅听他的语声已颇为激动,起身上前握住他的手,“你就是为了这些,才问我可曾怪你。”英帝点头,“每每想起这些,我都觉得愧对于你。”
杜沅沅目光澄澈,坦然注视着英帝,“好,你要知道答案,我就告诉你。自我在莹露池上的玲珑小亭内见到大齐的皇帝原来是你,这其间尽管经过了无数风浪,我却从来都没有后悔过,也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英帝似是浑身一震,无语地注视着杜沅沅的面容,眼中恍然闪过万点繁星。他叹息一声,轻轻将杜沅沅拥在胸前,良久方道:“你放心,千液苑遇刺一事,我一定会为你做主。不会让人白白欺负了你去。”
杏红色翚翟纹銮驾缓缓向皇城驶去。銮驾内的杜沅沅虽满头珠翠,一身锦绣,但却歪靠在金丝麒麟垫上,面上微带疲倦之色。
昨日,直到暮色沉沉,英帝才将她送回了尚书府。接下来的一整夜,她都在辗转反侧中度过。
她心里一直有些奇怪,英帝这一日的举动,实在异于往常。直到送她回府,他还是没有明确说明这样做的用意和原因。他做的一切,似乎只是专程为了回忆,为了向她表明他的内疚而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杜沅沅几乎可以确定,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却猜不出了。
“贵妃娘娘銮驾到,请各宫娘娘、小主接驾。”司礼太监的声音从车外传入。杜沅沅这才发现,銮驾已停了下来。紧接着是碧痕的声音,“请娘娘移驾。”
杜沅沅“嗯”了一声,就着已被打起的车帘,缓缓步了车来。只见锦绣皇城之下,伏地一片姹紫嫣红,莺莺燕燕,均是接驾的后宫嫔妃。她心中不由一叹,才清静了几日,又重回了这争宠的脂粉阵中,更何况还有皇后、林锦儿这种深藏不露,祸心淋漓的人环伺在侧,目前,自己手中证据未足,今后少不得又要圆滑周旋。
想归想,面子却还要做足,杜沅沅摆出最温和亲切的笑容,婉声道:“各位姐妹不必多礼,都起来吧。”跪接的嫔妃们说了声“谢娘娘”,便一一站起,杜沅沅略略一扫,一眼便瞥见了队伍当中的林锦儿。隔了些时日不见,林锦儿的面色竟有些憔悴。杜沅沅暗暗哼了一声,只怕她是心里有鬼,夜夜无法安寝吧。
凌海迎了上来,躬身道:“皇上口谕,贵妃娘娘一路劳顿,可先行回宫歇息,不必到承宸宫和凤仪宫拜见了。”按宫规,省亲回宫的嫔妃要拜晋皇上和皇后,而英帝口谕减省,显然是对她的体恤了。
杜沅沅盈盈一福,道了声“谢皇上”。又道:“让各宫的姐妹们也都回吧。”忽然瞥见队伍前站着一脸春风和煦的惠贵嫔,心中不由一暖,走上前拉住她的手,道:“妹妹久已未见惠姐姐了,不如一同到怀玉宫去,咱们好好叙叙。”惠贵嫔微笑点首,随着杜沅沅上了一旁早已备下的步辇,向怀玉宫而去。
杜沅沅换了件家常枫露锦宫服,卸下了满头钗鬟,只松松地挽了个髻,并不戴珠饰,便到正殿里和惠贵嫔叙话。
她才至殿门前,忽然嗅到一阵似有似无的淡雅芬芳。走进殿去,见惠贵嫔站在案前,举着一只单耳骨瓷执壶,正向一只骨瓷杯里倾倒着热水。而香气正是从那里飘出来的。
杜沅沅不由笑道:“惠姐姐在做什么?我还未进来,便已闻到香气了。”惠贵嫔回身莞尔一笑,答道:“原谅我喧宾夺主了。这是我闲来无事时炮制的洛神风露,最是醒身提气。我见你神色有些疲惫,便差浣娟到鸿庆宫去取了些来。”说着,端起一只骨瓷杯递给杜沅沅,“你来得刚好,洛神花经热水一冲,才开了花瓣,你快尝尝,可合口味?”
杜沅沅伸手接过,见素如白玉的骨瓷杯内,一朵俨红的洛神花浮于杯面,鲜艳欲滴,映得那杯中的水都似成了胭脂一般的颜色。此时,一阵清幽的香气扑面而来,心神为之一爽,原本浮躁不安的心突然间便静了下来。
惠贵嫔的语声满是殷殷关切,“妹妹离宫只是短短一段时日,倒是有些清减了。我知道妹妹心气高些,不似我这般闲散,但毕竟是自个的身子,要好好保重才是。”杜沅沅知道惠贵嫔对她是真正的关心,禁不住心头温热,联想到自身的处境,却又暗暗叹息,只得道:“个人有个人的命数,我这个人便是劳心命,惠姐姐的这般娴雅淡定,学是学不来的。”
惠贵嫔却不放松,“劳不劳心,却只在你的心,看得淡了,自然就不会挂怀了。”杜沅沅微微发怔,身边这些恩怨纠葛,哪里又能说淡便淡呢!超然物外如惠贵嫔,是无法体会到她个中的纠结与心痛吧。
“我不在的这段时日,惠姐姐一切可好?”杜沅沅转了话题,惠贵嫔弯了眉梢,满足而笑,“静宓贴心可人,有她陪伴,我诸愿已足!”杜沅沅低低而叹,九泉之下的芫雪知道这些,自然也是欣慰的吧
惠贵嫔道:“莫非你是在羡慕我?你不是也有了懿蓉么?何况,四个公主当中,皇上独独宠爱懿蓉。你不在宫里的这段时日,不见皇上对哪宫的嫔妃、公主上心,倒是每日都要到懿蓉那里坐上一刻。”
杜沅沅听了心头苦涩,一切尚未尘埃落定,自己至今也未向他说明真相。若是他得知日日捧在手心里的懿蓉只是她寻来的替代品,不知会如何?虽这样想,面上却半分也不敢露出来,便道:“这段日子,宫里如何?”惠贵嫔道:“宫里一切如常,倒也无甚变化。对了,皇后好象是病了,连各宫嫔妃每日里的请安仪礼都免去了。”
“病了?”杜沅沅心头一动,问道:“是什么病?”惠贵嫔道:“你知道我是不大理宫中的事的,我也不太清楚。皇后这病似乎来得突然,也有一阵子了。”
惠贵嫔回鸿庆宫去了。杜沅沅又独自在殿内端坐了良久,她心中有个感觉,皇后的这场病,一定不是简单的。她忽然站起身来,向外道:“来人!”碧痕应声而入,杜沅沅低声吩咐道:“你去太医院找沈毓,让他查查皇后生病的事。小心些。”碧痕道:“奴婢省得,娘娘放心。”
杜沅沅点点头,又道:“你去叫人进来,我要梳妆。”碧痕有些诧异,“娘娘不歇息了么?”杜沅沅笑得意味深长,“既回了宫,总要先去拜见一下皇后,虽然皇上口谕减免,但这个礼数是万万不能省的。”
杜沅沅进了凤仪宫。见皇后只穿着瑛珠锦便服,斜靠在窗下的金丝榻上,双目无神,面色苍白,竟是病得不轻。
皇后见杜沅沅进来,忙支起半个身子,示意一旁的晴绣安坐、敬茶,又微微气喘道:“妹妹回来,我本该去看看的。只是,生就这么一副病恹恹的身子。”杜沅沅急忙上前,扶皇后靠到榻上,“姐姐别这样说,可折杀妹妹了。原本是妹妹该来探望姐姐的。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会病得如此厉害?”皇后微微叹息,面上却强撑着笑容,“不过是感了风寒,害妹妹担心了。”
杜沅沅帮皇后理了理身上的秋桃绫夹被,道:“听说姐姐这病也有了一段时日了,太医院的太医难道都是白做的么,怎么这么不顶事,还让姐姐受这样的苦!”转向一旁的晴绣,“太医开了什么方子,拿来给本宫看看。”皇后忽然咳嗽了几声,晴绣看了一眼皇后,面露迟疑之色。
杜沅沅不动声色,端过榻旁小几上的茶盏,轻吹了几口,正想递给皇后,忽听皇后道:“罢了,罢了,妹妹也不要怪他们,我这身子,早些年都是给掏空了的。如今这样,不过是积年的旧疾,一场风寒又引出来了。”杜沅沅叹气,“姐姐对人就是太宽容了。对了,妹妹带了些血参和首乌,都是皇上早些时候赏的,妹妹也用不着,就给了姐姐补身吧。”
皇后用帕子掩了口,似是要咳嗽,又强行忍住,良久才道:“妹妹有心了。”杜沅沅站起身来,“妹妹就不打扰了。姐姐好生休息,等妹妹一得了空,就来和姐姐闲话。”
杜沅沅一进怀玉宫,便见沈毓等在殿内,不觉诧异道:“你怎么来了?”沈毓道:“我是来复命的。”杜沅沅更是奇怪,“我让碧痕传话给你,不过是盏茶的功夫,你怎会查得如此之快?”
沈毓微微一笑,“我回太医院后,随口和当值的太医聊了几句,便听说了皇后染了风寒,卧病在床之事。后来,我有事到药房去,发现伺药太监正为皇后配药,我便多看了几眼。却无意间发现,伺药太监所配的并非调理风寒之药,似乎是散结化淤类的。原本我并未放在心上,但接到了你的传话后,我才想了起来。”
“散结化淤?”杜沅沅疑惑问道,沈毓点头,“以那几味药推断,皇后得的应是多思多虑,倦怠疲乏,胸闷不舒一类的病症,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肝气郁结。”
皇后得的原来是“肝气郁结”。杜沅沅心中却更加奇怪,这种病症本属平常。但是,看皇后的表现,却有两点令人不解。其一便是遮遮掩掩。她刚刚去了凤仪宫,故意要晴绣拿出方子来看,就是想知道皇后卧病是怎么回事,但显然皇后并不想旁人知道她真正的病因,借着咳嗽掩饰了过去。其二便是久病不愈。“肝气郁结”本是平常小病,稍加调理即可痊愈。除非是有什么放不下的事一直郁结于胸,无法排遣。
究竟是什么事,使得皇后郁结于心,不支病倒,甚至拖延至今都无法放下。杜沅沅不觉陷入了沉思。
ˇ告密ˇ
林锦儿匆匆忙忙进了凤仪宫,神情急迫,眉目间却又隐隐藏着丝莫名的兴奋。要不是被她身前微微隆起的肚子所限,她怕是要奔跑起来。
皇后正靠在榻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微微睁开眼来,见林锦儿的情形,不悦道:“毕竟是有身孕的人了,这般着慌,也不怕失了身份。”林锦儿并不答话,急急走至皇后身畔,耳语了几句。皇后低低地“咦”了一声,向殿内侍立的宫女和太监挥了挥手,众人领命退了出去。
皇后这才问道:“他要亲自见本宫?”林锦儿点了点头,“他一回了宫,便偷偷来找臣妾,说有重要的事禀报,一定要面见娘娘。”皇后坐起身来,眉宇间颇有些踌躇。
林锦儿似是打定了主意,对皇后道:“娘娘,臣妾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皇后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林锦儿道:“咱们费了许多心思,才选中他作为安插在元贵妃身边的眼线,自然是看中了他的小心谨慎。咱们将他的家人控制在手中,也是为了令他能够安心替咱们办事。因此,他的能力与忠心,娘娘不用怀疑。”
林锦儿说着捧起小几上的茶盏,呈给皇后,见皇后一副屏息聆听的样子,知道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便继续道:“咱们一直对元贵妃颇多注意,也发现了她的诸多奇异之处,与她那位兄长杜子珏的奇怪情形,对宫中藏书阁内笛羌典籍的过多涉猎。原本这些无从查起,但恰巧皇上恩旨贵妃省亲,给了咱们一个大大的机会。元贵妃省亲前,臣妾依娘娘的意思,偷偷找了他出来,提点了几句,他是聪明人,自然是明白的。此次,他刚回宫,竟一改往日的谨慎,径直来找臣妾,还提出要面见娘娘,臣妾想,一定是查到了结果。”
“你觉得本宫该亲自见他?”皇后问道,“是,臣妾觉得,娘娘不妨就见他一面,相信他一定不会令咱们失望。”林锦儿肯定答道。皇后又沉吟了一刻,才点头道:“好,你去安排他来见本宫吧。”
一个身穿墨灰袍子的男子赶着一辆深篷马车穿州过县,一路向西而去。越走越是人烟稀少,地旷苍凉。
墨灰袍子的男子眼角瞥了一眼身后的马车,微微松了口气,前面,便是祁山关了。而出了祁山关,再过十数里,便到了笛羌国的地界。他的这趟行程总算是完成了大半。
马车内歪坐着一名黑衣女子,面庞姣好清秀,神色木然,但眼底却带着几分不甘心的神色。这女子正是阿芜。
那夜她被杜子珏偷偷塞入这辆马车,便一直沉睡。直到三日后,她清醒过来,才明白杜子珏是为了保护杜沅沅,要将她偷偷送回笛羌国。
她恨、她怨、她不甘心。但是,那夜她昏迷中,杜子珏对她说的话还响在她的耳边,“你我同样处境,将心比心,你定会了解我的苦处与不得已。我只有送你回去,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忘了这一切,忘了这里。”她的心便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她了解杜子珏,正如杜子珏了解他一般。他们两个,不过是因爱失意的一对可怜人罢了。
阿芜掀开一角车帘,目光所及,一片黄沙漫漫。她明白,已到了大齐与笛羌国的边境。再走上一程,她便要离开大齐的土地,回到她自己的地方。几年前,为了给父王报仇,她义无反顾地来到了大齐。但没想到的是,她竟然遇上今生最大的劫数,一份她付出了全部却得不到任何回报的爱情。
阿芜想笑,却又止不住心痛如绞。离开了大齐的土地,他与她也许再也无法相见。难道,她真的就这样放下?真的就这样离开?而这样的离开,这样的结果,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她,真的是一种救赎?
眼前晃动的依旧是那个水般清润的面孔,阿芜突然下定了决心。她掀开帘子看了一刻,竟然轻轻支起身子,从马车一侧的小窗翻了出去。落下后,就地滚了两滚。头也未回,向来路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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