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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 珠帘不卷夜来霜之沅沅曲-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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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六福垂手站在杜沅沅的面前,一脸沉静。杜沅沅暗暗赞叹,能够如此处变不惊,真不愧为英帝身边太监第一人。她端起身旁的茶盏轻轻啜饮了一口,微笑道:“本宫请陆公公过来,也没什么,只是想问公公几句话。”
陆六福躬了身子,恭谨道:“娘娘有话还请吩咐,只要是奴才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杜沅沅点了点头,向碧痕使了个眼色,碧痕捧出一只金漆托盘,递到陆六福面前,温和道:“听说陆公公一向喜好此物,这个还请陆公公收下。”陆六福见那上面竟是一只名贵异常的冶犀莲池鼻烟壶,不由吃了一惊。
他的确是喜好收藏鼻烟壶,凭着贴身伺候皇上的便利,他从各渠道所得、收纳无数。但是,与眼前这只比起来,却都成了俗物。而贵妃娘娘如此慷慨赏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他却一时不敢托大了。
陆六福急忙跪下,“这般贵重的东西,娘娘可折杀奴才了。娘娘有什么话,就请问吧。”杜沅沅温和而笑,但眼神却犀利如刀,直盯着陆六福低垂的头,“本宫回宫也有几日了,却一直无缘得见皇上。本宫是想问问,这几日皇上可是有了新宠了么?”
陆六福诧异地抬起头看了杜沅沅一眼,杜沅沅适时地换了副幽怨的神色,陆六福心中一松,贵妃如此大费周章,不过是为了后宫争宠。他暗暗擦了擦手心的冷汗,“娘娘多虑了,这宫里谁不知道,娘娘是皇上心口上的人。何况这几日皇上一直在南书房内处理要务,根本就未招幸过妃嫔。”
杜沅沅一脸释然的表情,“如此甚好,公公快起来吧。今后,本宫还少不得要劳烦公公。”陆六福唯唯应着,站起身来,碧痕适时地将鼻烟壶塞到他的手中。陆六福急忙告退了出去。
碧痕送出了陆六福,又走了回来。杜沅沅问道:“陆六福面色如何?”碧痕噗哧一声轻笑,“陆公公在娘娘面前一本正经。刚一出门,便迫不及待地将鼻烟壶拿了出来,不住把玩。很是高兴的样子。”杜沅沅喃喃道:“看来,他说的是真的了。”
碧痕奇怪道:“娘娘要问的,果真是这些么?”杜沅沅苦笑,“本宫身边出了探子,本宫只是想借此知道,是否有人从高昌那里得到了什么而到皇上那里去告密。而本宫若直白去问陆六福,只会令他起疑。莫不如以重金贿赂于他,让他以为本宫意图争宠罢了。”
碧痕接道:“那依陆公公所说,看来皇上还没有得到什么消息。娘娘接下来要如何?”杜沅沅的面色已冷了下来,斩钉截铁道:“接下来,就该放手一搏了。”
碧痕听得心头一跳,禁不住叫了声,“娘娘!”杜沅沅面上忽然绽开个柔和的微笑,笑容里却有抹坚定,“碧痕,你去把蓉儿带来,咱们到鸿庆宫惠姐姐那里去坐一坐。”
步辇停在鸿庆宫门前,杜沅沅抱着懿蓉走下辇来。还未进入宫门,鼻端便嗅到一阵素淡清脉的香气。她的唇边禁不住溢出了笑意,这分明就是瓜蔬的气息,院内的那片小菜园定又是一片茂盛了。
惠贵嫔带着静宓迎了出来,看到杜沅沅怀中的懿蓉,急忙小心接了过去,笑道:“鸿庆宫能得贵妃娘娘和荣国公主一并驾临,真是三生有幸!”杜沅沅听得好笑,嗔道:“与其在这里听你的浑话,不如让咱们进去喝杯茶才是正经。”惠贵嫔向旁一让,连声道:“好,好,这要求倒也不难。请!请进!”
二人说笑着走进院来。惠贵嫔引领着杜沅沅,径自坐到了院内一角设的竹木漆几旁的扭丝藤椅上,杜沅沅看那漆几藤椅颜色清碧,衬着头顶同样翠绿的瓜蔓藤架,心头不由一阵清爽。
惠贵嫔招呼着宫女们上了茶,轻轻拍哄着怀中的懿蓉,向杜沅沅道:“你今日怎么得空来了?”杜沅沅眼神微微一暗,面上依旧是若无其事的浅笑,“这鸿庆宫我也好久没来了,今日无事,特来和惠姐姐闲话。”
一直安静的懿蓉忽然“咿呀”起来,使劲向上伸着白胖的小手,二人循着望去,原来懿蓉看到了着青绿瓜藤间缀着的点点粉白小花,正在娇憨而笑。杜沅沅心有所触道:“惠姐姐这里俨然是宫中的世外桃源,就连小小的婴孩也喜欢这里。”
惠贵嫔正伸手摘下一朵小花,放在懿蓉的眼前逗弄,闻言笑道:“若是喜欢这里,不如将你和懿蓉迁过来可好?”杜沅沅笑道:“好啊!若我没了空闲,就烦劳你照顾懿蓉了。”
惠贵嫔闻言一愣,杜沅沅虽是一脸笑意,语声却是十分郑重。她抬头看去,微有诧异,“莫非出了什么事么?”杜沅沅笑容不变,“难道惠姐姐连我的孩儿也不肯照看么?”
惠贵嫔心中疑虑更深,示意一旁的宫女将静宓和懿蓉带了下去,拉住杜沅沅的手,追问道:“你快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杜沅沅轻轻拍了拍惠贵嫔的手,“惠姐姐入宫已有年余,加之照看公主有功,明日我便会向皇上求个恩典,晋封姐姐为妃。我知道姐姐向来不看重这个,但在这宫里,唯有这样才能不被人欺负。姐姐就听我这一回吧。”
惠贵嫔更加惊讶,听杜沅沅的语气,竟似在料理后事一般。手不由握得更紧,急道:“沅沅,你若不说,这些我一概不允。”杜沅沅一直浮在面上的笑容终于沉落了下去,叹息道:“我知道无法瞒你。”她忽然反握住惠贵嫔的手,“但你莫要管出了什么事,只要答应我,不论如何,都要照顾好自己,照看好静宓和懿蓉。”
惠贵嫔听她语声坚决,知道杜沅沅不肯告诉她,是不想将她卷入在内。她心中虽然焦急,但一时也无办法,只得道:“你不说定是有你的道理,我也不再问你。你放心,懿蓉,我一定会替你照看好。你也要记得,不论是什么大事,一定要看顾好自己。”杜沅沅听得心中温热,忍住将要出眶的眼泪,对惠贵嫔,也是对自己坚定道:“惠姐姐放心,还未到最后,我一定不会有事。”
沈毓随着碧痕匆匆进了怀玉宫,见杜沅沅独自坐在殿内,一脸沉思之色。沈毓心中一跳,还未走至身前,便急忙问道:“你急着找我,可是出了什么事?”杜沅沅闻声抬起头来,面上有深深的忧色,“我昨夜梦到了曦儿,他生了病,不停地叫着‘娘’,”沈毓的心放了下来,“你不要担心,只是个梦而已,你是思念曦儿了。”
杜沅沅站起身来,“不,你不知道,曦儿的声音是那样的大,叫得我的心都纠结到了一块,我,我……”沈毓上前将她扶至椅中坐好,安抚道:“你若是担心,我便派人回去看看,很快便会有消息了。”
“不!”杜沅沅忽然抓住了沈毓的手,“我要你亲自回去。”沈毓一怔,面前的杜沅沅一脸热切,“我有多重视曦儿,你当然知道。只有你亲自回去,我才能够安心。”沈毓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可是……”,杜沅沅打断了他的语声,“没有什么可是,你一定要替我回去看看,我,我只信任你。”
沈毓看着面前的杜沅沅目光清盈,似是泫然欲泣。心中一软,不由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便是。”杜沅沅神色略有放松,却仍不放开沈毓的手,“事不宜迟,你今日便启程吧。”沈毓微有诧异,“今日便走?”杜沅沅道:“当然是越快越好,也好早些将消息带给我。”沈毓压下心头疑惑,“好,我今日便动身。”
杜沅沅的面色有一丝放松,向殿外道:“碧痕。”碧痕垂手走了进来。杜沅沅向沈毓道:“我让碧痕助你打理行装。太医院那边,我会替你告假。你去吧。”沈毓点了点头,“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你千万要小心。我会尽快回来。”杜沅沅笑容浅浅,“我怎会有事?你放心去吧。”
沈毓走出了宫门,跟在身后的碧痕道:“出城马车已备好,娘娘还在京城外为大人备好了快马,奴婢在这里祝大人一路顺风。”沈毓并未接话,却目光灼灼地看着碧痕,沉声道:“一定有事发生了,是不是?”碧痕垂下眼帘,似在躲避他的目光,“娘娘一切都好,会发生什么事。而且,”碧痕抬起头来,“娘娘既然安排大人离开,自然是有娘娘的道理。天色不早,请大人早些启程吧。”
沈毓忽然微笑,“既如此,下官就告辞了。多谢碧痕姑娘。”说罢,转身登车而去。
杜沅沅坐在书房内,手中虽捧着书卷,但目光却透过半开的轩窗,不知飘向了哪里。
房门外传来碧痕的声音,“娘娘,奴婢回来了。”杜沅沅急忙放下书卷,“进来!”碧痕走进房来,向杜沅沅微微点了点头,杜沅沅似是松了口气,以手支额向椅中一靠。
碧痕看着杜沅沅疲乏的面色,忍不住道:“娘娘为何坚持让沈大人此时离开?难道就不想让沈大人助娘娘一臂之力么?”杜沅沅一声长叹,“这一场没有十足把握的仗,无谓再搭上旁人了,就让本宫一力承担吧。”
过了一刻,杜沅沅抬起头来,见碧痕依旧站在当地,便问道:“还有事?”碧痕点头,“御膳房的刘旺公公正在外面候着,说是刚从宫外采办了好材料,给娘娘做了时新点心,奴婢见娘娘累了,正犹豫该不该禀告娘娘。”杜沅沅“腾”地站起身来,面含喜色,“快让他进来,还有,没有本宫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刘旺拎着一只提盒走了进来,先向杜沅沅行了礼,然后道:“奴才这点心经过高人指点,一定合娘娘的口味。”杜沅沅点头,“拿来给本宫看看”。
刘旺将提盒放至杜沅沅眼前,掀开盒盖,端出一碟点心。他却只将点心放在一旁,将提盒又向杜沅沅面前推了一推。杜沅沅自是明白,目光投注在那提盒之内,只见里面竟是一根绣着对称珊瑚纹的八宝四经绞罗腰带。她将那根腰带拿出,翻开里料,一个“敏”字赫然在目。
看着这根腰带,杜沅沅又惊又喜,这便是她那日借品尝点心的名义赏赐刘旺的万字荷包夹层内塞的密信的内容,让杜子珏还原“蝙蝠”首领腰上那根八宝四经绞罗腰带。想不到才短短的时日,杜子珏竟然办到了。
杜沅沅将腰带小心折好收起,有了这个证据,等于是给她正在进行的计划又增加了一个有力的筹码。
她向刘旺道:“替本宫多谢给你指点的高人,还有,”她忽然向窗外望去,悠长的语声显得意味深长,“近日天气变化频仍,要他务必小心。”刘旺顺着她的视线,远处正是凤仪宫高高昂起的飞檐一角,刘旺微有迷惑,却依旧恭谨道:“奴才一定带到。”
刘旺退了出去。杜沅沅提笔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又拿出一个腰牌,一并递给碧痕,“你即刻出宫,到城东的曹氏米店去,将这封信交给店主,告诉她时机到了。余下事宜可听从店主安排。”碧痕点了点头,将那封信贴身藏好,走了出去。
杜沅沅起身走至窗旁,伸手将轩窗大开。锦绣皇城的红墙碧瓦凸显在她的面前,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上现出决绝之色。有一缕极细的语声慢慢在风中飘散,“时机到了。”
ˇ端午粽宴ˇ
卯时刚过,杜沅沅便悄然起了身。她昨夜丑时才就寝,算起来,不过是两个多时辰,但是,她却早已没了睡意。此时此刻,她的心中宛如藏着一团熊熊的烈火,烧灼着全身,引得周身的血液似都在嘶喊、奔腾。
她推开殿门,信步走入院中。漫天寥落的星晨渐渐隐去,又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她仰起脸庞,任凭带着轻寒的晓风拂过她微微发烫的脸颊,借以平息她心中的激越与澎湃,但那燃烧在心中的火焰依旧浓烈与高涨。
今日是五月初五,皇历上端端正正地写着:端午。对杜沅沅来说,这一日,不仅仅是一个皇家祭祀龙神的节日,还是她筹谋大计划的日子。面对这样的日子,她不能不激动,也无法不激动。她一直以来的隐忍与辛苦,一直以来悄无声息铺陈的这场战争,终于要在今日有一个了结了。一切的成败都会在今日拉开大幕,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碧痕走进寝殿时,杜沅沅正坐在妆奁前,手持一把镂花镶碧玉的银梳,缓缓地梳理着一头青丝。碧痕暗自叹息一声,缓步上前,看着映在玳瑁菱花镜里那张笃定坚强的面容,目中有深深的忧色。
杜沅沅笑得云淡风轻,将手中银梳递给碧痕,“给本宫梳个百凤迎仙髻吧。”碧痕点头接过,细心将杜沅沅的乌发梳顺,再轻轻盘起。她微微抬了头,看到镜中杜沅沅异常淡定从容的面容,一声叹息不经意溢出了口。
杜沅沅的手中正把玩着一支坠珠累丝牡丹,听到碧痕的叹息声禁不住微微顿了一下,她自是明白碧痕在想些什么,也不点破,故意嗔道:“小心些,今日本宫还要参加昭顺阁的端午粽宴,若是弄乱了发髻,本宫还怎么见人。”碧痕听了不禁失笑,面色也放松了许多。
正梳妆间,陆陆续续有宫女进殿,有的在壁上张挂龙舟呈祥挂屏,有的在彩釉双耳瓶内插好五福五瑞花,有的在殿门上悬吊起艾草和菖蒲,还有的在紫金珐琅香炉内放上了菖蒲香。这些都是皇家端午照例要有的排场。按例,端午这日,清早,皇帝便要出城到湘芷河边祭祀龙神,而各宫各殿则需张挂吉物。龙神祭祀完毕,皇帝会向各宫赏下端阳贡,午时则在宫中摆下端午粽宴。
杜沅沅看了看天色,水边祭祀应已完毕,差不多到了各宫领受端阳贡的时辰。果真,没过多久,殿外便传来陆六福的声音,“请贵妃娘娘领受端阳贡。”
杜沅沅姗姗走出殿去。只见陆六福领着一队手捧端阳贡的太监一字排候在殿前。而在他们身前,一身双色纱绣金龙袍服的英帝笑容暖暖,长身玉立于当地。
自杜沅沅回宫后,二人便一直未曾见面。此时英帝意外出现,杜沅沅微有错愕,心念电转之间福下身去,“臣妾参见皇上。”突觉有一双温暖的大手将自己扶住,耳边是英帝温和的声音,“你我还需这些虚礼么?”
杜沅沅心中微酸,依旧拜下身去,不假思索道:“皇上国务繁忙,能于百忙之中来看臣妾,臣妾感激不尽。臣妾这里一切都好,不敢耽搁皇上功夫,皇上既看过了,便可回去了。”英帝听她语声清脆,一番话顺畅如流水,表面看起来贤良淑德,话里却含着酸意,明显是在怪责他。
一丝玩味的微笑浮上了他的嘴角,他上前一步,轻轻一带,将杜沅沅一把揽入怀里,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原来是贵妃娘娘生了气,都怪为夫冷落了你!”说罢,还在她的耳唇上轻轻亲了一口。
杜沅沅被他弄得发痒,面色禁不住飞红。目光一转,瞟见四周的宫女、太监都深埋着头,双肩抽动,似是在强忍笑意。她更觉羞赧,刚要挣开,突听英帝在她耳边又道:“我这几日的忙碌,便是为了我们的今后。你且放心,一切有我。”
那语声极低极轻,缓缓飘进她的耳际,她心中一怔,待回过神来,英帝已经将她放开,正命陆六福呈上端阳贡。一只只托盘在她面前展开,是各式宫纱团扇、老虎簪、艾草香饼、菖蒲香袋、五毒荷包、紫金锭和蟾酥锭。
杜沅沅脑中依旧回响着英帝最后没头没脑的那句话,心中愈发狐疑,刚要张口询问,忽觉头上发髻一紧,转头看时,却是英帝拿了那只老虎簪,正轻插入她的鬓边,柔声道:“戴上这个,便可趋避邪气,平安康好了。”说罢又向杜沅沅道:“午时粽宴还有些事宜要料理,你且歇歇,我这便去了。”
杜沅沅见他如此说,倒也不好再问,只得点了头,看他带着众人出了怀玉宫。
杜沅沅走回殿内,依旧坐在妆奁前,菱花镜里是一张似喜似嗔的面孔。耳畔突然听到“咚”地一声轻响,却是殿内捻金铜漏的声音。她抬头看去,依稀已是巳时,她不由得微微一震,忽然对镜中的自己笑了一笑,向身后的碧痕道:“去把那件天水碧纳绣白莲的盈罗宫服拿来。”一边说着,一边顾自细细地扫了黛眉,涂了胭脂。
当她换过宫服重新站在镜前,身边侍立的宫女和太监们都已说不出话来。他们的贵妃娘娘本就很美,而此时此刻,更是美得惊心动魄,美得仿如谛仙。她的身上,是一袭碧水之上盛开着朵朵雪莲的素淡宫服,她的头上,是一朵含羞带露的粉白莲花和两支银丝镶祖母绿的垂珠步摇的简单装饰,她的面上,是肤如凝脂,眉若远山的淡妆素抹。她的周身上下,只是简单的绿白两色,并不见得怎样的金堆玉砌,富贵华美,但是,就是这样的简单和素淡,却是说不出的高雅飘逸,说不出清新脱俗。仿佛一切已到了极致,一切已无法超越。
一旁的碧痕喃喃叫了声“娘娘”,眼中竟似有了盈盈泪意。杜沅沅只是淡然一笑,却笑得若有所思,今日的一场盛宴,她是领舞,因此,一定要有一个华丽的出场,一个不同凡响的开始。
严子堃歪靠在太医院内的一张药案上,神色慵倦而疲惫。自从被皇后指名做了淳婉仪的随侍太医,他便象被套了镣枷,没有一日的省心。就象如今这般闲散的一刻,也象是偷来的一般。
想到这,严子堃不禁苦笑。表面上,他是随侍太医,实际上,不过是皇后与淳婉仪秘密的封口人。想到保守和维护的那个秘密,严子堃不由得心惊肉跳,这个秘密一旦泄露,足以将他和他的家人打入十八层地狱。
严子堃想得心中烦躁,随手端起手边的一盏茶一饮而尽。没过多久,他忽然摇晃了一下,歪倒在地。几乎是同时,他身后的那扇门悄无声息地开了,走进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左右看了一刻,竟随手将严子堃推入药案之下。
林锦儿拥被坐在榻上。此时已是卯时三刻,但她仍穿着昨夜的寝衣,长发披散。她的面上一团青白,目中还带着恐惧之色。
水红端着茶盏走进殿来,见了林锦儿的模样,暗暗摇了摇头,上前轻声道:“小主,时辰不早,该更衣了。”林锦儿似沉浸在某种思绪里,闻声禁不住一跳,突然一把拂落水红手上的茶盏,死死扣住她的手腕,急切道:“你看到了没有,是不是她?是不是她?”
水红看着林锦儿面上狂乱的神色,心中升起惧意,一面向后躲,一面道:“小主,小主,您不要这个样子吓奴婢。早上您不是问过奴婢了,奴婢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看到。”林锦儿呆呆重复道,不知不觉便松了手。
水红见林锦儿安静了下来,胆子也大了起来,上前道:“昨夜是奴婢当值,根本就未见到半个人影,小主是发噩梦了吧。”林锦儿听到这句,忽然又激动起来,“我明明是醒着的,怎么会发噩梦。”她的目光在殿内各处扫过,声音陡然变得凄厉,“你不是早就死了,为何还要回来,我不怕你!我不怕你!”
“这是怎么了?”一个温婉的声音插了进来,殿内的林锦儿和水红均是一愣。待定睛看时,一身衣饰整齐的杜沅沅正跨进殿来。
水红正就被林锦儿的话搅得心慌意乱,见了杜沅沅,如同见了救星,急忙奔上前见礼。林锦儿看着光彩照人的杜沅沅慢慢走进,猛然间便怔在那里。
杜沅沅微微皱了眉头,斥责水红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把堂堂婉仪小主都搞成这副样子。”水红急忙跪了下去,却嗫嚅着不知该怎么讲。林锦儿此时已回过神来,突然意识到自己鬓发散乱,衣饰不整,比照之下,有如麻雀和凤凰,一时心中又羞又恨,却又不得不强压下去,勉强笑道:“姐姐别怪他们,不过是妹妹昨夜发了噩梦罢了。”
杜沅沅转头看着林锦儿,笑容和煦,眼中却有一点针尖样的光芒,“哦!锦儿是发了噩梦。那姐姐倒想听听,究竟是什么样的噩梦,引得你此时还拥被高卧。”林锦儿掩饰笑道:“左右不过是些吓人的怪物罢了。”杜沅沅淡淡一笑,却也没有追问,只道:“粽宴的时辰快到了,你莫非还要赖着不起么?”
林锦儿迟疑了一下,“妹妹身子有些不适。”她话音还未落,杜沅沅便接口,“难得有姐妹们聚在一处的机会,况且,皇上极是重视这样的日子,若是妹妹缺席,引起皇上的不快……”杜沅沅拉长了语声,却并没有向下说,林锦儿自是明白的,一迭点头,“多谢姐姐提醒,妹妹这就梳洗更衣。”杜沅沅浅笑,“姐姐在这里等你,待会儿咱们姐妹两个一同前往。若是你不去,今日昭顺阁这场戏,可怎么唱下去。”后半句话她当然只说在了心里。
杜沅沅和林锦儿的步辇停在昭顺阁前,守在阁前的凌海急忙上前见礼,殷勤道:“娘娘来了!”杜沅沅轻摇手中樨香罗扇,随意道:“人都齐了?”凌海陪着笑脸,“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未到。”杜沅沅“晤”了一声,忽然看到英帝和皇后的步辇正沿着流碧湖过来,不由笑道:“说曹操,曹操可就到了。”
英帝坐在辇中,微闭着双目,神色平和,看上去颇有几分闲适。但谁也没有发现,他放在膝头的手却是紧握成拳。他的耳边忽然传来陆六福低低的声音,“皇上,快到了!”
英帝睁开眼来,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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