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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医路扬名-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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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恰好在那时候,他从何遇安那边获得了启发,救治了两个病人。

吴弃疾说:“当时河堤出了问题,一旦控制不住就会有好几个村镇要遭殃,偏偏在前线指挥的赵书记突然出现中风症状,几乎快要不省人事。赵书记说他还不能倒下,下了死命令要我治疗,我只能事急从权,效仿何老用药!后来我也拿出了后续治疗方案为赵书记调养,虽然他没法再担任一线工作,但中风症状也慢慢控制住了。至于另一次——”

季春来说:“行了,不用说了,先休息。”

吴弃疾急了:“我……”

“不用说了,是师父对不住你,听信了别人的话。”季春来眼里满是自责:“如果你还愿意认我,往后就继续叫我一声师父;如果你不愿意再认我也没关系,是师父的错。”

吴弃疾想都没想就喊:“师父!”

季春来见他情真意切,心里更加自责。他没让吴弃疾往下说就是因为从前面的话已经看得到事实真相了:他偏听偏信,在这个徒弟最需要支持和关心的时候和他断绝了关系。

吴弃疾观察力极强,自然看出了季春来的想法。他说道:“师父,其实我也怪过你。要是我不怪你,肯定不会因为你赶了一次我就没再找过去,我那时候是真的怨了你,发誓要出人头地给你看……真的,我当时就想看你后悔赶我走。”

季春来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的疙瘩倒是去了大半。

人就是这样的,做了错事要是对方一点都不怪自己,自个儿反而过不了那道坎。

可季春来也不是笨人,稍微一想就明白自家徒弟其实是在变着法儿宽慰自己。他顿了顿,还是问道:“那你怎么又找过来了?”

吴弃疾说:“后来我意外得知了师父你入狱的消息,当时我就在想啊,我跟师父赌什么气?我离了师父自然是海阔天高凭鱼跃,路要多好走就有多好走,师父没了我能行吗?肯定不行,真要行的话怎么会把自己折腾进监狱里?”他打趣,“这就是我找来的原因了——因为师父你不能没有我啊。”

季春来本来还仔细听着呢,听到最后却哭笑不得。

见吴弃疾笑容疏朗,依稀有少年时的影子,季春来也渐渐放宽了心。他一向觉得将时间浪费在懊悔上面是没用的,真要有心弥补就该做些实在点的事。

被吴弃疾这么一插科打诨,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季春来又跟吴弃疾说了一会儿话,才叮嘱他再休息一会儿,起身去给自己负责的两个病婴复查。

第二天吴弃疾已经完全恢复了,当他再去找田思祥和刘贺时,却发现两人的口风全变了。

田思祥一再道歉:“吴先生,是我误会了老杨,原来他没有开采私矿,他是在训练一批职业探矿人员,而且他已经将发现目前的矿藏都献给国家了。”

刘贺一向比较沉默,这时候也开了口:“我们都带着以前的偏见看老杨,其实他是个顶好的人。上回我们跟你说的话都带有太多的主观因素,许多地方也夸大其词,你不要当真。”

他们把自己说过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吴弃疾也没生气。他甚至还很有心情地和田思祥两人闲聊了许久,最后才客客气气地把他们送走。

许国昌显然也有同样的遭遇,见到吴弃疾后就拉着他说起了这件事。

许国昌提到了吴弃疾不了解的情况:“昨天你昏倒后有人来探病,你猜是谁?”

吴弃疾想了想,猜道:“难道是那个杨铨亲自过来了?”

许国昌说:“没错,就是他。他在病房里呆了一会儿,又领田思祥和刘贺出去吃了个饭,回来后田思祥和刘贺就找上了我,推翻了自己说过的话。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田思祥他们前面说的话是真的,那个杨铨有问题,得知这边的情况后亲自过来封口;另一种是田思祥他们后面的说法是真的,那个杨铨是个有大觉悟的人,一心一意地为国家矿业无私奉献——你信哪一种?”

吴弃疾说:“我相信有后一种人,但是从田思祥他们前面的描述看来,杨铨显然不是。你跟杨铨见了面吗?”

许国昌说:“没,不过季老好像跟他碰了面。”

吴弃疾对自家师父这方面的判断力不是很信任,他问道:“当时乐乐在吗?”

许国昌点点头:“我特意找人问过当时的情况,乐乐也在,而且好像还是他给杨铨领的路。”

吴弃疾说:“好,我改天找乐乐问问。”

许国昌讶异地抬眼。

吴弃疾说:“我师父最不喜欢用恶意的想法去揣测别人,不信你去问他好了,他肯定不会觉得杨铨有问题。”

许国昌却只关注他的称呼:“师父?”

吴弃疾罕有地露出了高兴至极的笑容:“没错,你刚刚说的季老就是我师父。”

许国昌觉得吴弃疾那笑简直快亮瞎自己眼睛了。

又过了几天,田思祥和刘贺的孩子情况渐渐趋于稳定,季春来给她们做完最后一次检查,告诉他们可以把孩子领回家回家调养了。

忙完这事儿,季春来接受了吴弃疾的邀请去吴氏诊所那儿小住。眼看成钧那个项目已经接近尾声,岚山那边也没什么事,吴弃疾索性就让季春来留在省城过年。

季春来考虑了一会儿,点头答应下来。

郑驰乐听到这个决定后借吴弃疾的电话打回岚山小学,让薛岩和牛敢玉自己坐车出来,顺便交代他们让镇邮局那边帮个忙把寄给“岚山野医”的信打包在一起转寄过来。

郑驰乐忙活完以后往里面跑,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跟季春来一起练养生拳的郑存汉。

比之上回见面,郑存汉又削瘦了不少,不过精神头还不错。

郑驰乐悄悄问过吴弃疾具体情况,吴弃疾只说还算不错,没有透露更多。可郑驰乐又不是初学者,他的医术比很多人都要好,哪里会看不出郑存汉的身体状况?

吴弃疾当然已经尽力了,但郑存汉那一身陈年老伤再加上扩散了的癌症,就算是以专擅“治癌”蜚声国际的吴弃疾也回天乏术,能让郑存汉精精神神地多活个两三年就已经很不错。

郑驰乐早就见惯了生离死别,对这些事倒也看淡了。正准备加入耍拳的行列,“师侄”童欢庆就朝他挤眉弄眼,似乎有话要对他说。

郑驰乐跟着童欢庆往外跑,除了诊所后就一屁…股坐到路边的石墩子上,笑眯眯地说:“师侄你有什么事儿?先叫声师叔来听听。”

童欢庆:“……”

本来郑驰乐还因为自己变成了排行第五的“小师弟”而憋闷着,可以想到童欢庆就高兴起来了:瞅瞅,还有个比自己辈分更低的!

见童欢庆一脸纠结,郑驰乐也不开玩笑了:“怎么了?”

童欢庆说:“我对情志疗法很感兴趣,后来发现国外把情志疗法归到精神科里面,就托人买了一批外文书回来。我一开始看不懂外文,看得很吃力,后来每天拿着字典查几页,慢慢也就吃透了。我拿周围的人当案例尝试着给人做书里提到的‘心理咨询’,发现了一件事……”他停顿下来,看着郑驰乐。

郑驰乐意识到童欢庆的发现可能跟自己有关,连忙问:“什么事?”

童欢庆说:“是这样的,我看的其中一本里面有个专题专门研究二战后归国士兵的心理状况,它说有很大一部分士兵,特别是在最前线作战的、手里沾过比较多人命的——或者遭受过重大身体或精神创伤的那一批人,都会出现严重的创后心理问题。我听郑爷爷说了许多以前的事,总觉得他的情况跟书上说的很像——而且我记得有研究表明长期的抑郁和暴戾很有可能也是癌症的诱因之一。”

郑驰乐沉默下来。

他对这个方面的了解比童欢庆还多,只是因为下意识地逃避着那段不太好过的回忆,所以根本没从这种角度去分析过郑存汉的行为。

只不过这种创后心理问题除了依靠专业人士的疏导和亲友的关心缓解一下之外,似乎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治疗!

他抱着侥幸心理询问:“你看的书上有提到治疗方法吗?”

说到这个童欢庆就来气,他相当愤慨地说:“那书可坑爹了!它只是提出了很多各个领域的未解难题,表示欢迎广大群众集思广益、协力解决——它怎么不说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就变成美好的春天!”

郑驰乐一愣,追问道:“难道是《医生平台》?”

童欢庆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这可是美国那边出的新鲜东西,每个月出一本,要实名订购,而且要有那什么内部‘会员’推荐才拿得到订购名额,我还是有师父出面才能看到啊!”

郑驰乐怎么可能不知道《医生平台》这个月刊?它从一开始就设立了高高的门槛,聚拢了一批相对来背景、能力都不差的会员,这让它在未来十年里这个现在才刚刚兴起的杂志依然屹立在行业的最尖端,经由它提出的新问题总会成为下一阶段的热点话题。

想到曾经出现在《医生平台》上的一个个名字,郑驰乐心里一阵激动,那可是相当厉害的一群人啊!

他怎么能把这个给忘了!

郑驰乐暗暗盘算着想办法弄个名额回来。

没想到事情就是那么凑巧,在薛岩和牛敢玉背着这几天积压下来的信里面就有这么一个机会:那是一封来自港城一位老医生的信,他在信里表示非常佩服“岚山野医”的医学造诣,想要向《医生平台》推荐“岚山野医”,但《医生平台》要求所有会员必须使用真名,所以冒昧地询问“岚山野医”的真实姓名。

郑驰乐收起信去找季春来,师徒俩一合计,第二天就把季春来的名字回了过去。

一来二去,年关就近了。

这一天天才刚亮,关靖泽就穿上厚外套、裹着围巾来找郑驰乐道别,因为他要回首都过年。

郑驰乐倒是没什么感觉,跟关靖泽沿着大街散步,看着街头巷尾贴联的贴联、挂对的挂对,整条街渐渐染了红意,心里还挺高兴。

此时此刻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一次分别居然比他们想象中要长很多。

43第四十三章:偏心

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前世”这个时候关振远虽然也是这脾气;但阴差阳错避过了许多事端:那时候他没与吴弃疾、魏其能、张世明等人深交;那场已经闹腾了小半年才慢慢稳下来的治污行动要到许多年后才曝光;岚山开发方案也到许多年后才提上日程,因而关振远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始终不愠不火地原地踏步。

这一回关振远趁着年假回首都过年,当晚就被关老爷子找去书房。

关振远在家里排行不前不后,没担重责也不受溺爱;跟老爷子倒是不太亲近。老爷子这次特意召唤;他有点儿摸不着头脑:“爸;有什么事吗?”

关老爷子说:“振远啊;你去华中的机会是你耿叔给你的,当时我也没说什么;只是多看顾着修武,当是还了人情。”

关振远心头一跳,有种不妙的预感:老爷子的意思分明是他享用了别人的人情,到底还是要家里来还。

关振远恭谨地说:“让爸操心了。”

关老爷子说:“你在淮昌干得不错,很多人都对你赞誉有加。可是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就太毛糙,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连底子都摸不清的时候就往里头冲就不是冲劲了,是傻劲。”

关振远忍不住反驳:“淮昌那边已经稳下来了……”

关老爷子终于不绕弯子了:“你的眼睛就只盯着淮昌!你倒是出了头,得了雷厉风行、为民争利的好名声,振德在背后帮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你该交的朋友不交,交上的都是什么人?都是事儿精!”

关振远并不是笨人,老爷子这么一说他就转过弯来了:问题应该是出在他的“朋友”身上,而且牵扯到他大哥关振德了。

吴弃疾、魏其能他们都留在淮昌,应该跟他们没关系,既能惹出事来又能跟大哥那边挂上钩的,那就只有张世明了。

他大哥现在是定海省的一把手,那可是东南那边的政治经济文化大中心,接近年尾事儿肯定比平时要多,出点什么幺蛾子也正常。正巧张世明外公就在定海省那边,张世明早些天就说了要去那边拜年,他那脾气关振远也了解,指不定还真是他扯出了什么不该摆到明面上说的事。

关振远说:“可能有误会……”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关老爷子更来气了:“没有误会!振德现在是关键时期,这时候跟你交好的人给他使绊子,你觉得别人会怎么想?别的不说,家里就有不少人来问这事,你猜他们问什么?都问我你是不是想和你大哥争一争。”

这话可就严重了。

各大家族内部看起来一团和气,可揭开外皮一看其实都差不多。比如说关家吧,关振远的大哥关振德从小就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一般来说家里的资源都是为继承人准备的,有能力的同辈也可以得到一定的帮扶,可那必须建立在可以成为继承人的助力的前提下,绝对不能想着跟继承人一别苗头。

老爷子无法容忍意图分裂关家的人。

关振远正色说:“我没有这种想法。”

关老爷子本来想来一句“你当然不敢”,又觉得太伤儿子心了,于是沉默下来。

关振远的出色他一直在眼里,毕竟这儿子从小到大关振远就没让他操过心——不得不说能在首都这种地方能低调做人又保持一个好名声、令许多世交赞不绝口,关振远无疑非常有天赋。可关振德才是他属意的继承人,除了关振德行事稳妥之外,还因为早年关振德曾经被他寄养在别人家几年,过了一段苦日子,找回这个儿子后他总觉得满心亏欠,一直悉心为这个儿子铺路。

现在正是关振德进中央省的关键时期,关振远突然在华中省冒尖,大有跃升到同一级别的势头,关老爷子能不头疼吗?关家在首都的排位算不得靠前,不可能同时撑起他们两兄弟,更经不起内耗。家族里的声音已经能传到他这里,说明很多人都开始考虑站队了。

关老爷子觉得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事发生。

他闭起眼睛说:“年初你的工作可能有调动,到时候你不要有情绪。”

关振远静默片刻,平静地答应:“我知道了。”

回到房间后关振远自个儿洗了个澡,出来后看见郑彤正担忧地看着他,他边给自己擦头发边说:“你那是什么脸色,别瞎想。”

郑彤回想起跟关振远相知相恋的契机。

原本他们也只是正常的公务往来,直到有一回关振远看到关振远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江边,背影看起来有点孤独,她才第一次跟他聊起公事以外的东西。

关振远那时候应该也没想着跟她在一起,跟她讲得最多的是亡妻相关的事,说他故去的妻子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他故去的妻子给了他向前走的勇气……那时候她并不了解关振远在家中的尴尬地位,但从他对亡妻的眷恋里隐约猜出他跟家里人并不是很亲近,毕竟他聊起了那么多事,却没提家里半句。

后来两人的私交渐渐深了,她知道关振远有个儿子,关振远也知道她有个病重的父亲。后来老爷子一再催促关振远再婚,关振远就跟她求婚,说这样既堵回了他家里的压力也了了郑存汉的心愿。

婚后随关振远回了几次关家,郑彤多少也了解了关振远的处境。见关振远回来后神色不对,郑彤就忍不住为他担心起来。

关振远跟家里关系冷淡由来已久,他表面上不在意,实际上心里一直有芥蒂。每次回关家关振远的情绪总会特别低落,只不过在其他人面前没表现出来而已,就连关靖泽都以为家里一片和气。

关振远一直是个好父亲,他希望儿子博学多闻,却不希望儿子看到太多背后的阴暗,一直尽力给关靖泽撑起一片广阔而光明的天空。

郑彤想到了郑驰乐,脸色微黯。

相较之下她却没尽过一个母亲应尽的职责。

乐乐这段时间也到过关家好几次,都跟关靖泽关在房里玩儿,他们逗妹妹玩逗得很开心,聊天说话也很投契,只是跟她不太亲近。乐乐表现得不明显,关靖泽却是明明白白地把对她的不满写在脸上,一开始她不知道原因,直到关振远告诉她关靖泽已经知道了乐乐的身世,她才明白这个继子是在给乐乐抱不平。

郑彤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关靖泽能接受乐乐的存在,这无疑是件好事——她当初担心的关振远和关靖泽不喜欢、不接受乐乐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可正是他们的宽容让她后悔没有早一些坦白,本来她和关振远的婚姻就不完完全全是建立在爱情上面的,也许一开始她可以坦言相告,乐乐早就跟她生活在一起了。

可惜后悔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事。

在乐乐拒绝收养提议的时候她就感受到了乐乐的决心,也许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再喊她一声“妈妈”。

因为他最想喊这个称呼的时候她从他的生命中缺席了。

郑彤没再说话。

关振远把头发擦干了,坐下来对郑彤商量:“我可能要调动了。”

郑彤说:“怎么这么突然?”

关振远说:“也没什么。”他顿了顿,才跟郑彤解释,“大哥现在是关键时期,我继续留在淮昌不适合。”

关振远语焉不详,也没说怎么个“不适合”法,郑彤却也猜出了一二。关振远的大哥关振德才是关家着意培养的人,关振远这半年来风头太盛,几乎直追关振德,所以老爷子出面了。

去了新的地方、接手新的事务,没个一两年是没法走上正轨的。如果那个地方再麻烦点儿,关振远恐怕就彻底被绊住了。

关振远不愿细说,是不想跟她讨论老爷子的偏心程度。

郑彤说:“靖泽也留在淮昌吗?还是让他回首都念书?”

关振远眼神变得坚定:“不,我会把他带过去,这两年他成长得很快,我该带他去见识更多东西了。回首都自然有回首都的好处,但我不想他回去——我不想他走我走过的路。”

他不会反对老爷子的安排,因为他本来没有跟大哥争的想法,可他不想自己的儿子也沦为陪衬,从小就被家里那块分不下来的小蛋糕限制住。

关振远说:“最近可以给我调动的空位也不多,我猜老爷子最有可能为我争取到永交省那边的位置。那地方不怎么太平,前任省委书记前段时间死在任上,职务一直由他底下的人兼着,上头到现在都还烦恼着让谁过去,我想应该差不离。那边情况不明,我是这样想的,靖泽我带过去,你留在淮昌发展,张嫂留下来带芽芽。”他迟疑片刻,还是直言自己的考虑,“这样要是岳父有个万一,也不至于没人在身边。”

郑彤点点头:“好。”

关振远和郑彤谈好了,又去找关靖泽谈话。

如果是半年之前,关振远不会采用平等交流的方式和自己儿子讲话。但这半年来关靖泽的成长令关振远很欣喜,他觉得有些东西已经不用瞒着这个儿子。

关振远也不绕弯子,直接把老爷子的决定告诉了关靖泽。

关靖泽听后满心愕然。

他父亲和大伯之间的矛盾他是知道的,“前世”关振远在华中省呆了很多年,几乎都是原地踏步。当时关靖泽问过原因,关振远只笑着说华中省还离不开他,可跟他比较亲近的二堂叔却猜测是因为他父亲不能压他大伯一头。

几年之后首都这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大伯关振德突然被双规,他父亲则取代了原本属于他大伯的位置,挑起了关家的担子。

当时各种流言满天飞,大多揣测他父亲谋划已久,早就想把他大伯扯下来。

关靖泽询问过跟当时身在军中的二堂叔,二堂叔只叫他别去深究,好好做好自己的事。

后来他党校毕业后从基层往上走,关振远也没给他多少支持,反而鼓励他自己去闯。

仔细回想起来,那时候他父亲似乎一直都不愿让他和首都这边有太多往来。

原来矛盾在这时候就已经出现了吗?

关靖泽看向关振远,发现关振远对老爷子的安排毫无抵触。

他父亲能够服从老爷子的安排放下自己经营得那么好的淮昌,明显是不想跟大伯争的。只不过后来他父亲接手了大伯的一切,又没有个明白的说法,与兄争权的帽子根本就没办法摘掉。

关靖泽心里生出一种紧迫感。

在关振远的教导之下,他一向不喜欢这些争权夺利的事,见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后也没再去了解——如果早知道有机会读档重来,他肯定不会把心放得那么宽,连真相都不去弄清楚!

现在事情渐渐跑向了自己完全陌生的方向,他得更认真地去应对才行。

不管真争也好假争也罢,矛盾都已经露头了,如果一退再退都不能缓解局面,那就不能继续退让了!

关靖泽小脸紧绷,一脸深思。

关振远被他逗乐了,他笑了起来:“别想太多,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我跟你说这些是不想你到时候两眼抓瞎,什么情况都不了解。”他正了正脸色,“但是告诉你不等于让你掺和进去,等调令下来后我会把你也带过去,到时候你要做的就是多看多学,不要多话也不要做多余的事。”

关靖泽见关振远语气严肃,点头应是。

关振远见他挺沉得住气,打趣道:“要真去了永交省,你跟乐乐花的邮费可要翻一番了,手里的零花钱还够吗?”

关靖泽:“……”

没过多久关振远的调令果然下来了。

关振远猜得不错,关老爷子果然为他争取到永交省省委书记的位置。从市委书记到省委书记看起来是被提拔了,可淮昌是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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